《名门闺杀》 第一章 王家后院 初夏,卯时未到,晨光便已遍洒位于济南府青城县长乐大街的王府各个院落,连堆砌在大厨房外院墙边的那一堆刚从柴房里搬出来的柴火上的蛛网都纤毫毕现。正撸着袖子叉腿劈柴的粗使婆子抹了一把额头上已然淋淋的汗滴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再搓了搓便又拾起右手边的斧头劈了起来。 穿着薄软清凉的玄色杭绸褙子的李嬷嬷嫌恶的瞥了那劈柴的婆子一眼,掏出帕子印了印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冲着厨房喊了声:“都动作快些,老太太都起身了,你们这些憨懒的婆子还磨磨蹭蹭的,要是误了事儿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砍柴的,扫院子的,担水的婆子们闻声全都放下手中的活儿,腆着笑脸向李嬷嬷行礼问好。李嬷嬷端着脸子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手中的活儿。专门劈做大厨房的院子东边厢竹帘子被撩开,走出了一个二十出头穿着姜黄色纱杉的年轻媳妇。 “喲,李嬷嬷您早啊。”那媳妇边打招呼边笑容满面地道了个万福。 李嬷嬷脸上总算露出了点笑意,却是受了那媳妇的全礼。只见她缓缓掏出一个鎏金的怀表,打开表盖看了一眼然后问道:“福顺家的,老太太这时刻就要起了,厨房的膳食都预备齐全了?” 福顺家的眼睛往那支怀表上一溜,笑得恭谨:“昨儿我可是嘱咐了这些奴才们鸡鸣第一声就要起来忙活儿。今儿荷风院的那两位可是要去清明寺给三夫人做道场的,一大清早就遣人过来催这要那的。好容易伺候好了那边的小祖宗。这不老夫人的那盏羊乳羹已经炖好了,正温着呢,就只差一品粥点还欠些火候,等老夫人传膳那会子也都尽好了。” 李嬷嬷眉头一皱:“什么三夫人三夫人的?三夫人正跟着三老爷在任上呢!小心犯了忌讳。” 福顺家的忙自己伸手打嘴,“瞧我这张嘴,忙起来晕头转向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 李嬷嬷板起脸来教训道:“我们王氏家族是几百年的簪缨世家,名门大族。咱们这些虽说是入了奴籍的,可是走出这个府就连县老爷也得高看几眼。咱们这一言一行关系的可是府里的脸面,所以这说话做事一定马虎不得的。你也是林嬷嬷一手调教起来的可心人,按理不该我来教导你。可是说句越矩的话,就是大老爷和大太太犯了错我也是教训的得的。” 福顺家的陪着笑:“嬷嬷说的是,大老爷可是嬷嬷奶大的。按着咱们这世家里的规矩,是要给您养老送终的。你肯教训晚辈是晚辈的福气。” 李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口中却说:“什么养老送终的话就不要说了,咱们做奴婢的哪有那个福气。还有那荷风院的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老太太还得给他们让路?这是哪家的规矩?” 福顺家的撇撇嘴道:“可不是。也不想想咱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容易,每天候到三更半夜才歇着,这簟席还凉着呢就得起身了。也不体谅体谅咱们的难处,就算咱们伺候着是本分,那也得按着尊卑顺序来吧?所以说这没娘的孩子啊,就是……” 李嬷嬷点点头,“这以后还得按着规矩来。小主子做错了事,咱们做奴才的直言规劝也是本分。叫个丫头把羊乳羹端过去吧,我去老太太屋里看看。” 福顺家的忙招手叫了个小丫头去忙活,再恭恭敬敬地把李嬷嬷送出了厨房院子。直到李嬷嬷的影子看不到了,福顺家的才收起笑脸撇撇嘴,扭身进去了。 李嬷嬷走进了老夫人孙氏的松龄院,早有小丫鬟打起了正房明间的纱帘子。李嬷嬷进了右次间。因为天气热了,孙氏贪凉嫌里面稍间的拔步床不透风,便在右次间那宽大的填漆描金嵌螺钿的凉塌上歇息。 孙氏已经醒了,正靠在一个青缎靠背引枕上闭目养神。一个穿着水红袄儿长相清秀的丫鬟站在塌旁拿着一柄象牙柄绘着美人图的团扇轻轻缓缓地打着。她旁边还恭谨地蹲着两个捧着小银盆,和棉巾子的嫩绿色背心的小丫头,正等着伺候孙氏洗漱。 正是知天命之年的孙氏,平素保养的很好。头发青黑,不见一根银丝,皮肤虽然有着老年人的松弛但是还很白皙,皱纹只隐隐出现在眼角与眉头。 李嬷嬷以目询问打着扇儿的丫鬟,那丫鬟轻轻摇了摇头。李嬷嬷便束手恭谨地站到了塌尾,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大约过了半盏茶时间,孙氏睁开了眼。孙氏眼睛细长,配着那微微上挑的眉便带着一丝凌厉。 “老太太,现在要起了么?还是再闭会子?”李嬷嬷上前一步躬身问道。 孙氏按了按太阳穴,问道:“什么时辰了?” 李嬷嬷连忙上前把把手搭在孙氏的太阳穴上轻轻按起来,动作很是熟练。 “卯时三刻了。” 孙氏舒服地叹了口气,闭眼让李嬷嬷按捏了一会儿便拍了拍李嬷嬷的手道:“现在起吧。这年纪大了,晚上容易走眠,早上到没了精神。” 李嬷嬷接过蓝衣丫鬟手中的物什亲自伺候孙氏洗漱,一边笑道:“老太太您肯定是不常照镜子,您瞧瞧您这头发,这面色,您说自己老是故意埋汰奴婢吧?” 孙氏瞧了瞧李嬷嬷那鬓角怎么也拔不尽的几根白发摇头失笑。 李嬷嬷说:“今年夏来得早,也比往年热,这晚上走眠是常事。奴婢也是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不信你问问这些小丫头是不是这道理!” 打着扇儿的丫鬟笑着应和,“是这个道理,奴婢晚上也是睡不踏实。” 孙氏便满意地点头信了。 伺候孙氏洗漱完,李嬷嬷便吩咐侯在院子里的小丫鬟去通知摆饭,并让人把那碗羊乳羹端了进来,孙氏习惯在进早餐前饮一碗羊乳羹。 孙氏拿着调羹,略尝了两口便住了。 李嬷嬷劝道:“再吃两口吧。” 孙氏摇头道:“甜了些,赏你了。” 李嬷嬷感激不尽地接了,又道:“奴婢会嘱咐厨房让他们明天注意些,这精贵的东西不能让她们这么糟蹋了,合着都看着老太太您宽厚呢。” 孙氏点点头,对水红袄儿的丫鬟吩咐道:“甘草去外屋把常嬷嬷叫进来给我梳头。” 甘草应声去了,李嬷嬷三两下把羊乳羹喝完,便上前伺候着孙氏在妆镜前坐下。 “老太太怎么又想起来让仙草来给您梳头了?长青家的伺候的不好?” 孙氏道:“仙草这个名儿现在听着倒是新鲜了,是个好名字。以后还是给屋子里的丫头用吧。” 李嬷嬷忙应声,接着拿起象牙梳,手法轻柔地帮孙氏把头发梳顺。 孙氏说,“昨日长青家的告了假,我午睡醒来找人梳头。这身边的丫头嬷嬷平日里看着千伶百俐,竟没一个能把头梳得让我满意的,还折了我两根头发。还是甘松想起来常嬷嬷会梳头。找她来一试,果然不错。也难为她这些年这门手艺还没丢,我就让她以后还是伺候我梳头,那长青家的你另找个差事与她。” 李嬷嬷笑着应了,却说道:“这常嬷嬷,命里带着煞,本来瞧着像是个没福的,到没想还能的到老太太的怜悯,到是她的福气了。只是,她这命总归是不好,老太太……” 孙氏嘶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李嬷嬷吓得赶紧松手,放下梳子就屈膝跪下了,“奴婢该死。” 孙氏瞥了李嬷嬷一眼,不悦道:“你还是干好你的分内事,别折腾我的头发了。”李嬷嬷吓得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孙氏冲着一旁的一个绿衣小丫头说:“去看看常嬷嬷来了没?”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洗的有些旧了的二等嬷嬷藏青色背心,与李嬷嬷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应声而入。那妇人看着慈眉善目,却不苟言笑。 孙氏招呼常嬷嬷过去给她梳头,常嬷嬷看了眼跪在一旁的李嬷嬷,连忙走上前去熟练地拿起梳子轻柔地动作起来。过程中果然没有弄疼过孙氏。 常嬷嬷把孙氏最后一绺头发盘进了发髻里,低头打量了一下孙氏穿着的那件崭新的松花绿织金松竹花纹的褙子,从一个红漆镶珐琅三层首饰盒子最下面的那层屉子里找出了一套与松花绿颜色接近的嵌碧玺金头面来。 “老太太今天带这套头面如何?夏天看着也清爽精神。”常嬷嬷躬身问道。 孙氏看了眼常嬷嬷挑出的头面,很是满意。 “就这套吧。” 常嬷嬷帮孙氏插戴好了之后便行礼退下了。 一直趴跪着的李嬷嬷微微抬起头瞪着常嬷嬷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怎么还跪着?起了吧。”孙氏对着镜子理了理头,随口吩咐李嬷嬷起身。 李嬷嬷吓得一哆嗦,转眼看孙氏并没有看她便松了一口气,慢慢爬起了身。 “奴婢谢老太太宽恕。” 孙氏起身向摆在炕上的炕桌走去,上边已经摆满了各式早膳。李嬷嬷忙上前匆匆洗了手擦干,再伺候孙氏净手。 “今儿是五郎和三娘去清明寺的日子吧?东西可都备齐了?”孙氏问道。 李嬷嬷答道:“都预备整齐了,等会子过来给老太太请了安就走。” 孙氏说:“今儿让他们别来请安了,早些时辰去也好早回。” 李嬷嬷恭维道:“这天下从哪儿去找老太太这么疼孙儿孙女的祖母啊?难怪人家都说咱们府上的少爷小姐那都是佛祖座下的仙童们下凡的,都是有福气的,老太太更是个有福气的。” 孙氏笑了笑,“你去找个松齡院的嬷嬷跟车一起去,让她去帐房领一百两银子做法事。再帮我给寺里添五十两香油钱,从我私账上走。” 李嬷嬷应了声是,躬身退下了。 李嬷嬷出了孙氏的屋子,走到老远的廊下,看到一个还未留头的小丫头蹦蹦跳跳跑了来。李嬷嬷朝那小丫头招招手。那小丫头看看李嬷嬷,偏头想了想刚学没多久的规矩,然后肃容垂手迈着小碎步走了近来,屈身道万福。 李嬷嬷还没等她站直身便劈手一巴掌猛地朝那丫头脸上招呼去。那小丫头还没来得及惨呼便一头栽倒在地,许久都没有爬起来。李嬷嬷看也不看她,朝廊下一个吓傻了的丫头缓缓地吩咐道:“把刘嬷嬷叫来。”便转身进了专供有头脸的丫头,嬷嬷们休息的倒罩房。 那丫头一溜烟去了,没多会而便领着一个穿着三等婆子崭新黛绿色背心的嬷嬷进了倒罩房。 那婆子赶紧的上前给李嬷嬷问安。 李嬷嬷漫声吩咐她,“昨儿你既然求了我今天这差事,那就得办好了,要是出了差池,老太太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刘嬷嬷赶紧表态:“李嬷嬷您放心,这点小事奴婢能做好的。” 李嬷嬷淡淡地点了点头:“你去帐房领100两银子,帮老太太捐五十两的香油,去吧。” 刘嬷嬷转了转眼睛,心思转动。她打听过了,府里像这种法事,支银子都有定例,都是一百两银子。李嬷嬷说要帮老太太给五十两香油钱,但是看李嬷嬷那样子却没打算再另外给她支银子。那么这意思是老太太那五十两也要从三房的一百两银子里出?刘嬷嬷领会了李嬷嬷的意思,恭谨地应了声是。 李嬷嬷满意地点点头:“你下去吧。再跟荷香院那边说一声,老太太免了他们今日的请安。收拾好了直接出门。” 刘嬷嬷往外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便回身凑到李嬷嬷面前腆着脸道:“李嬷嬷……” 李嬷嬷皱眉道:“什么事?” 刘嬷嬷小声问道:“不知道我女儿那件事……” 李嬷嬷见她问这件事,便端着架子道:“我既然允了你女儿进老太太的院子,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你好好办差,我自然不会亏待。” 刘嬷嬷大喜,又说道:“我就说这事情李嬷嬷你担下了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只是听房里的小丫头们说,昨儿听见老太太已经允了让常嬷嬷的侄女儿来补那个缺,我就来问问您。” “常嬷嬷?”李嬷嬷皱眉,接着又冷笑道:“她也配?瞧着吧。” 刘嬷嬷吃了定心丸,千恩万谢地去了帐房。 眉南的新书:[bookid=2590162,bookname=《嫡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章 王家有女 琅琊王氏出自姬姓,始祖乃周灵王太子晋。历朝历代,王氏家族皆有人才入世,近几百年来更是冠冕不绝,簪缨不替。可谓书香世家名门贵族的典范。 几百年前,北狄南侵,王氏家族随当时的朝廷举族南迁。等到碧野四清天下归一的时候,王氏家族族人已经分散到大江南北。 济南府青城县的王氏一族便是在天下大定之后由南方迁回的琅琊王氏的一脉。几百年的时间,可谓沧海桑田。但是随着历史尘埃而弥散的只是先祖曾经居住的华美建筑而已,家族底色却未失。青城王氏才俊辈出,蟾宫折桂入朝入相者不知凡几。 当今圣上在做太子时的太傅,现任礼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内阁次辅王显,便是出身青城王氏。王显少年及第,一路做到了天子辅臣,不知羡煞了天下多少读书之人。 可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位王阁老也并不是事事尽如意。五十有一的王显至今无子,膝下只有一个十一岁的闺女。王显为人方正,娶妻之后一直未纳妾,王夫人李氏却无所出。王显四十岁才在夫人的主张下纳了一妾,一年之后妾生下一女,之后却再也没有了消息。李氏欲劝王显再纳,王显却拒绝了。王显为人豁达,反而安慰夫人命里无时无须强求。 王显有一兄名王宏,就是青城县长乐大街王府的老太爷。这王宏与其弟的性情可谓截然相反。王府中的一些老奴曾经笑传,两兄弟在冲龄之时曾一同拜师于当地一位名儒,弟弟王显每日鸡鸣而起发奋苦读,哥哥王宏却要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提着竹竿去西郊的田地里钓蛤蟆。据说那位一世清名桃李满园的名儒在弥留之际突然从病榻上跳下来仰天长笑,笑了一盏茶时间后又大哭起来,最后被一口没换上来的气噎死了。青城人都说那位名儒最后是想起了王宏这个考秀才时醉得十桶水也没泼醒的学生气死的。 如今王宏自然也不钓蛤蟆了,青城县的人都知道,王老太爷心头有两好:佳酿和养鸟。王老太爷每日宿醉醒来之后不干别的就是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提着个鸟笼子带着一干仆役满城里溜达。 有一次青城县某世家老爷和王老太爷争抢一只红嘴绿观音,这位世家老爷最后银子没带够没争赢王老太爷,便气急败坏指着王老太爷骂道:“你个三四五六七忘八的老混蛋!和你家老二比比,王家出了你这样的子孙简直是有辱门风!斯文扫地!” 王老太爷抚摸着新爱宠笑得心满意足,闻言悠悠然地接了一句:“比什么?比儿子?”那位世家老爷被噎得目瞪口呆。 王老太爷这话也没错,他至少还有一样比他兄弟强,他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王柏虽说没什么大才,但至少证明了一代强过一代,考了个秀才,之后捐了个五品的挂名闲职。二子王松并未出仕,管理着家中大小庄子。三子王栋到是颇有叔父之风,中了个探花,现任正四品佥都御史,巡抚大同。 王栋先是在祖母的安排下娶了兖州府巨富的嫡女赵氏,之后王栋的母亲孙氏又做主替他娶了一房平妻柳氏。赵氏生下二子一女,长子还未续齿便已夭折,只剩下在王家孙儿辈中行五的王五郎王璟和孙女辈中排行第三的三娘王珂。平妻柳氏只有一女,二娘王琼。另还有一妾生的庶女五娘王玥。 赵氏自生下三娘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三老爷王栋补了大同巡抚的缺之后平妻柳氏便跟去了任上。赵氏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最后终究没能熬过去,丢下了当时才10岁的儿子和九岁的女儿。 今日是赵氏的周年祭。王家是世家大族,最重孝道,按王家的规矩今日赵氏的子女是要去寺里请和尚做一场法事,为王氏祈福的。 荷风院 赵氏在世时因为身子需要静养,住在王府花园后的荷风院。一子一女分住左右小跨院。 酉时荷风院正忙得人仰马翻。 鬓角花白,身材瘦削的赵嬷嬷立在院子中央一叠声地指挥着院子里的丫头婆子。 “这百合酥怎么碎成了这样?一定是你这死丫头把捧盒摔地上了!”赵嬷嬷揭开一个小丫头手中的雕漆春寿捧盒,发现里边的百合酥竟是没有一块完整的,指着那丫头气骂道。 那丫头也是个厉害的,撇嘴回道:“嬷嬷你可别乱赖人,您瞧瞧这盒子上的漆可有半点儿磕碰坏的?大厨房里给的就是人家剩下的。” 赵嬷嬷额角青筋一跳就要教训那小丫头,却瞥见去厨房领冰块的二等丫头白芷带着个三等丫鬟从花园边的游廊上转了过来。这一分神的功夫那小丫头腰一猫捧着盒子便跑开了,赵嬷嬷气得跳脚却也是有心无力。她家小姐一走,原本从娘家带来的丫鬟竟一个不留全让柳氏交给大太太发卖了出去。她若不是因为是小姐的奶娘,王府迫于孝道不能随便发卖,现在也不知道被打发到了哪儿。这院子里的两个二等,四个三等的丫头以及那些个婆子都是柳氏或者金氏指派了来的。竟是没有几个能指使得动的。她可怜的小小姐性子温和,又不喜与人争,小姐才走了一年荷风院的日子就这般难过了,这以后可要怎么办! 赵嬷嬷这么想着白芷已经进了院子。 白芷走到赵嬷嬷跟前道:“刚在园子里正好碰见了崔姨娘院子里的玉贵,姨娘打发她来说五小姐昨日染了风寒今日就不跟去寺里了,说是已经跟老太太那边已经禀过了的。” 赵嬷嬷脸色一沉,继而冷笑一声:“病的到真是时候。她以为她这样涎着脸巴结那边,人家就会忘记她出身荷风院么?两面三刀吃里爬外的骚蹄子。” 白芷低下头不敢回话。 赵嬷嬷看她身后的丫头手中空空,眉头皱的更紧:“不是打发你们去领些冰的么?” 二等丫头白芷年芳十二,嫩绿色的长比甲白绫素裙衬得这个面容姣好的丫头跟一根水葱似的。只见她俏脸一红,轻轻地回道:“厨房的福顺嫂子说,大清早的管冰窖钥匙的嬷嬷还没到她那头儿露脸。她那儿不管冰窖的事儿。”其实福顺家的说的话难听多了,她不敢说出来让赵嬷嬷听。 两个二等丫头,白英和白芷在这院子里算是听话的。赵嬷嬷听他这么说虽然气恨却也不好对她发火。 白芷的性子柔顺,不愿意说在厨房里遇到的难堪。她身边的三等丫头白果却没有那么好的性子,在厨房里受了一肚子气正憋闷着呢。听完白芷的话就气呼呼地对赵嬷嬷道:“嬷嬷您给评评理。什么是‘那冰是金贵玩意,是要花大银子买的,不是谁都能想领就领的?什么是这天儿还不热,忍忍就过去了?‘这是什么话?合着咱屋里的姑娘还没有她一个奴才矜贵?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她院里的小丫头说她屋子里晚上睡觉要摆两个冰釜呢。这府里主子们的用度都是有定数的,克扣了我们姑娘的份例自己享受着还把咱们当要饭的,我呸!什么玩意!” 白果唱作俱佳地把顺德家的当时的气焰学得了十成十。白果不是府里的家生奴婢,是从外面的牙婆那儿买来的,性子急嘴巴利,到是没有什么心眼。 赵嬷嬷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白,“岂有此理!这是要反了!我去找老太太做主去!我们小小姐就算没了娘也是王家正经嫡出的主子!没得让个家奴骑到了头上的道理!”赵嬷嬷迈腿就要往正院去。 白芷想拦着没有拦住,急得不行。 “嬷嬷,小姐喊你了!”在赵嬷嬷刚要拐出院门这当口,小跨院那三间正房中间的那间帘子掀开了,一个与白芷年龄相仿打扮也差不离,长相端正的丫头一手挑着帘子,一边探头叫道。 赵嬷嬷止了步子,在原地停了一瞬,无奈地转过身朝正房走去。 三间正房,正中的明间是平日会客的地方,左边那间是书房,右边的是睡房。屋子之间是打通了的,明间与书房是一列雕刻着三多九如镂空图案的南海梨花木博古架隔了开来,博古架上零星地陈列了一些瓷器,玉器,珊瑚雕等玩物。明间与卧房中间摆放着一架六扇的梨花木镂雕嵌青花八仙人物的大屏风。两边供出入的的过道口都用彩色的琉璃珠子串了珠帘子,风一吹便相互碰撞着,响声清脆悦耳。 赵嬷嬷进了明间,绕过博古架撩开珠帘进了书房。书房近南墙的一边放着一张梨花木翘头大案,挡板镂雕五蝠捧寿纹。案上摆着一套文房四宝并一摞书法帖子,靠着南墙是一个书架,上面摆了一些线装书籍。与博古架对着的那面摆着一个与书案款式一般的琴案,两边立着一对齐胁高的美人耸肩瓶,里面插着几株锦带花。靠窗是一架软塌,一个十岁左右皮肤细腻白皙,容颜十分清秀的姑娘正靠在榻上翻书。 [bookid=2590162,bookname=《嫡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章 劝解 她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牙黄色对襟褙子,下着藕荷色百褶裙。头上只有一支丁香花银簪子,鬓边插着一朵小小的的白色绢花。耳朵上没有挂坠子,只是带着一对米粒大小的珠子耳钉。 听见有人掀帘子进屋,她便随手把书放在了软塌上,朝着来人抿嘴一笑,露出浅浅两个梨涡。李嬷嬷看见这个笑容却突的眼眶一红,她装作不经意地撇过头快速眨了两下眼睛。转过脸来时脸上却带着个强装的笑脸。只是嘴角还没有弯上去又换起了肃容。 “三小姐,老奴知道你叫住了我是不想让我去找老太太。可是这些奴才都骑到您头上了!再这样由着她们目无尊卑,小姐以后在这府里要怎么过日子?这些刁奴都是得寸进尺的!您让老奴去老夫人面前告上一告,拼了这条老命不要老奴也要挣一挣这个理儿。” 王三娘从软塌上坐直了身子,伸出一只手递给赵嬷嬷,赵嬷嬷赶紧走近了握住那只柔软白净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的手。三娘捏了捏赵嬷嬷的手心,再轻轻掰开她略显得干枯的手指,然后偏着头张开自己的五指比了比。 赵嬷嬷心瞬间柔软了下来,她伸出另一只手帮三娘扶了扶簪子,摸了摸她清凉的发丝慈爱地笑道着:“小小姐这是比什么?您的手与老奴的放一块儿,一个是纤纤玉指,一个是蒲扇巴掌。” 王三娘撅撅嘴调皮地眨眼道:“嬷嬷也好意思说自己的手是蒲扇!这么干瘦干瘦的,是鹰爪铁钩子还差不多。” 旁边的白英噗哧一乐,赵嬷嬷瞪了白英一眼,却也绷不住地笑了。 三娘向白英递了个眼色,白英屈膝一福转身掀了帘子出去了,也并不走开,只是站在门边一叠声地指挥着院子里的丫鬟转悠着忙和。 白英是王家的家生奴婢,她父母是老夫人孙氏陪嫁过来的家人,都在外面庄子上做管事。有一个叔叔是外院里管帐房的。还有一个哥哥在米铺子做二掌柜,很受器重。在这个院子里她的话甚至比赵嬷嬷的还要管用些。 白英家里是走了大房当家奶奶金氏的陪房林嬷嬷的路子进来的荷风院。这里的主子虽不是个得宠的,好在性子好,这荷风院里也清净。加上以白英家的背景到了这院子她就是个能做主说话的。也就是平日里少些赏赐,白英家里在奴仆中算是富裕的,父母兄长也是真心疼爱她,所以只盼着她到小姐房里挣个一等丫头,等到了年龄说亲时也能顶着王家嫡出小姐屋里的一等大丫头的名头嫁个好人家。 三娘见白英去了门口把风,便伸手扯扯李嬷嬷的衣角,道:“嬷嬷坐。” 赵嬷嬷知道拗不过便无奈地侧了半边身子坐在了榻上,却不肯全坐了。 三娘见状也不为难她,她看着眼前这个鬓发染雪,这一生为了她和她母亲操碎了心的老人不由地叹息:“嬷嬷以为老夫人不知道荷风院的情景么?” 赵嬷嬷一愣,半响呐呐地说:“管家的是大夫人,老夫人她,她应该……” 三娘打断道:“即便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也不知道么?” “这……” “李嬷嬷跟了老夫人几十年。嬷嬷你想想,当年跟着老夫人陪嫁过来的丫鬟如今还在跟前且十分的用的还有几个?她如此精乖的一个人,为何敢这样不把荷风院的主子当主子?” “小小姐您是说她是受老夫人指使的?这,这不能的吧?您可是她嫡亲的孙女,是他们王家的骨血,即便她当初因为老太夫人的缘故不喜您的母亲,也不能……” 三娘拍了拍赵嬷嬷的手,说道:“也不是说是受了老夫人的指示,老夫人只要什么也不做就成了。你想想若是老夫人平日里的言语有半分提及我,或是提及我时有半分关切,李嬷嬷和大伯母她们敢如此么?” 赵嬷嬷张嘴欲言,却说不出什么。 三娘微微一笑。 “您今日要是告到了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碍于脸面或许会管上一管。但也只是稍微斥责而已,对底下的奴才也最多罚罚月例。以后这府里还要大夫人她们掌家,老夫人可会为了一个她不甚在意的孙女真伤了大夫人她们的脸面?” 赵嬷嬷叹气,表情愁苦。 三娘摇摇头,接着道:“以后,他们管家的照旧管家,当差的照旧当差,但是我们的日子就要更难过了。她们会从这次的事上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荷风院果然不受老夫人待见。即便把我得罪狠了,再告到老夫人那里也不过是罚罚月例。如果说现在他们的各种行为只是对上面态度的一种试探,那么之后恐怕会无所忌惮了。她们有什么损失呢?被扣罚的银子她们还可以从荷风院的各项用度上再捞回来啊,羊毛还是出在我这只羊的身上。” “那难道小小姐就要一直忍着吗?”赵嬷嬷看着三娘,眼神不甘又不忍。 三娘闻言并不回答,她拾起榻上那本刚刚被她随手放下的书,书皮上是楷体的“建武朝轶事”几个字。如今是顺德朝的顺德九年,建武是上任皇帝的年号。这是一个她并不熟悉的世界。 赵嬷嬷认定她受了委屈,认为她一直在忍耐,府里也都说她性子好,王珂失笑。她还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她曾经也是一个刁钻跋扈,人人敬而远之蛮横千金。 她出身政治世家,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可谓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只是在初一那年暑假与同学去爬山时突然昏倒在地,最后被查出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心脏有衰竭的迹象。于是自那以后她再也不能跳脱毛躁,再也不能生气发怒,不能大声说笑,强烈的情绪波动会让她脆弱的心脏负荷不了。爷爷为了让她修身养性,亲自教她书法,并让她学习钢琴,当然也只能弹一些舒缓的曲子。久而久之,她便忘记了当初被爷爷叫做“小猴孙儿”的自己。 她从来都待人彬彬有礼,笑容温和,说话轻言细语。再后来她成了一名合格的名门淑女,闺阁典范。直到二十二岁那一年的某一天夜里她再也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 再一睁眼,已是隔世。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正是这身体的母亲赵氏出殡的那天。这个小姑娘替母亲守了四天灵,去年这时候并没有这么热,夜里还是有些凉的。所以第五天的时候她病倒了,然后这句躯壳里的灵魂变成了她。 所以这个与她一样也名王珂的小姑娘的那些所谓亲人对她而言就是一些陌生人而已,她们对一个无亲无故雀占鸠巢的女子自然有权利不友好,她到没觉得有哪里委屈了。 但是赵嬷嬷显然不这么想,她见三娘不语越发认定她是委屈的狠了,不由眼角发红:“要是少爷他能得了老爷的重视,小小姐日子总要好过些。老奴以后更要督促少爷好好做学问,等少爷以后考了个状元,看谁还敢小瞧了荷风院。” 三娘失笑,赵氏生前心心念念的是让儿子好好念书,将来能金榜题名。赵氏不在了,赵嬷嬷显然是继承了赵氏的遗志,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王璟,让他钻进书堆里。三娘到是觉得这样给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压力不是什么好事,王璟并不笨,也不是不努力,但是在念书方面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在学堂里表现很是平平。只是王家是书香门第,门中子弟向来是以学问论资历,能不能得到家族重视主要看书是否读得好。 三娘到是很喜欢这个小哥哥。王璟年纪虽小却很有兄长风范,对妹妹很是爱护,有什么好东西也总是想着妹妹。 “嬷嬷也不要总是拘着哥哥在书房,要是学出一个书呆子来也是不好。对了,等会儿哥哥来了,嬷嬷切莫在他面前说院子里的事?男孩子还是不要操心内院的事情好,免得将来养出个妇人的性子。”三娘怕嬷嬷在王璟面前漏了口风,也只能从古人的三观出发来劝说。 赵嬷嬷叹了口气,点头应了,但表情郁郁,显然还是在为她担心。 三娘再次握住赵嬷嬷的手,她笑容柔和,缓声说道:“从我来到这个世上第一天嬷嬷就一直照顾我,从来都是知冷知热,我想到的没想到的嬷嬷总是先一步替我想到了。我害了病嬷嬷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并向佛祖许愿让我健健康康长大,自己愿意这一生都茹素,我的病痛嬷嬷恨不得都替我受了。我受到一丁点儿委屈嬷嬷都会心疼万分,要去找那些给我委屈受的人拼命。” 三娘看着眼中含泪的赵嬷嬷接着道:“嬷嬷,其实我过的并不委屈。即便祖母冷落我,父亲漠视我,父亲的妻妾排挤我,伯娘在用度上克扣我,我也没有您想想中那么的委屈。那些人于我只是无关紧要之人罢了,没有资格能让我有一丁点儿的受伤。而我有您还有哥哥。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心疼我的。有你们在,我怎么算委屈?至于奴才们的克扣,那更不是什么事儿了不是?我出身簪缨之家的王家,生母也是兖州富户家的嫡出小姐,难道还看不透这富贵两字?这些锦衣玉食三娘根本没放在眼里。” 听三娘这么一说,赵嬷嬷心里好受了些。她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不再那么勉强的笑:“小小姐说的是,是老奴糊涂了。这气昏了头,为了几块糕点,一盆冰块就要和那起子眼皮子浅的奴才拼命,没得辱没了小姐的身份。” 三娘浅笑着点头,说:“所以嬷嬷以后遇到这种事千万沉住了气,能忍则忍了。若是以后她们敢过分了,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赵嬷嬷自是不信自家好性子的小小姐能有什么法子,但是她想,要是以后真有什么……她有什么好怕的?她还有一条老命能豁出去的。 [bookid=2590162,bookname=《嫡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章 寺里是非 两人正在屋里说着话,突然听到门口的白英提着声儿说道:“刘嬷嬷,您来了?我们小姐都收拾好了,丫头们也都准备齐当了。就等着去给老夫人磕了头就出门呢。” 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说道:“正要来跟你们说呢,老太太发话了,今儿免了五爷和三姑娘的请安,让直接去寺里。” 三娘与赵嬷嬷对视一眼,赵嬷嬷起身拿起那本《建武朝轶事》走去书架那边放好。三娘坐直身子,抚了抚裙摆。赵嬷嬷刚把书放好,那边就有两人掀帘子进了明间。打头的正是那孙氏院子里今天要跟车的刘嬷嬷,后面跟着白英。白英禀道:“三小姐,老夫人院子里的刘嬷嬷过来了。” 三娘站起身一边向明间走去,一边柔声道:“原来是祖母院子里的嬷嬷,怎么不早些禀告?” 赵嬷嬷走上前为三娘打起珠帘,三娘出了书房便见一高颧骨的嬷嬷立在明间当中,那嬷嬷见她出来了抬头打量了两眼,然后微微躬身道了个万福。 赵嬷嬷见这婆子有些无礼,脸色便不是很好看。三娘轻轻拍了拍赵嬷嬷的手让后让她扶着缓缓座到了主座上。 “刘嬷嬷请坐。”三娘朝刘嬷嬷点头笑道,然后吩咐白英端茶水。 刘嬷嬷打量了两排一共八张黄花梨木的交椅,最后挑了右边最末的的一张坐下了。 “茶水就不必了,三小姐要是收拾好了就准备出门吧。” 三娘示意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便走上前去把一个丁香色荷包塞给了刘嬷嬷。刘嬷嬷接过后不着痕迹地掂了掂,眼里有些满意。 三娘正要开口,门帘子再被掀开,又一人不请自入,声音更是是比人还早了一步。 “妹妹可是收拾好了?” 来人一身月白色素面直裰,面容方正,肤色微黑。年纪不大,身量却颇高,身板也很是结实,倒像是将人家出身。却是三娘的嫡亲哥哥,王五郎王璟。 三娘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哥哥可是收拾妥当了?” 王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有什么好收拾的?嬷嬷早就把我那边打理妥当了,我听屋里的胭脂说你们这边还忙乱着,想着你们还没收拾好就在书房里读了会子书。” 赵嬷嬷听了很是欣慰,脸上露出了笑意,少爷知道用功就好。 那边的刘嬷嬷不敢在少爷面前太过放肆,便站起了身,走上前来行礼问安。 王璟见是一个陌生嬷嬷,也没太在意,只点了点头。 “妹妹既然也都妥当了,我们便去祖母院里吧。” 刘嬷嬷赶紧地又把孙氏不用兄妹俩请安的指示说了一遍。 三娘微微一笑,道:“虽说祖母心疼孙辈,不想让我与哥哥来回奔走。但是长辈体恤是长辈慈爱,我与哥哥却不敢忘了规矩。” 王璟自然不会反对,也笑着应和。 兄妹俩便相携着去了孙氏的松龄院。 到了正房门口,自有小丫头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却出来告诉道孙氏精神不济,正歇着,就不见了,要兄妹俩这就出门,明日一早在来请安。 三娘微笑着应了,和王璟这就出了院子去二门乘马车。 见不见得着倒是无所谓,也就是一个姿态问题,礼数上也要让人没法挑错。 金氏派了六辆马车,从外院调派了八名护院。三娘与王璟各带了四个丫头,四个婆子,并赵嬷嬷和刘嬷嬷。三娘与赵嬷嬷乘一车,刘嬷嬷与白芷,白英乘一车。王璟与屋里两个丫鬟当归,朱砂乘一车。其余丫鬟婆子分乘三车,护院骑马围随。 到这个世界一年,这是王珂第一次出府。所乘的是一辆黑漆紫榆木马车,车内铺着青缎坐褥靠背,当中设一矮几,摆放着茶具和点心攒盒。王珂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这古代的马车要说怎么舒适那还真不可能,即便王府的马车在减震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王珂靠在引枕上,透过间或被风掀开的帷幄看似漫不经心地往外打量着。出了府,驶过了王府门外的那条长乐大街,这条街虽叫大街,路上却没有什么行人,一路上除了他们这一队人,只看见过与他们差不多的一个车队迎面驶过。所谓人以群分,想来这一条街住的都是与王家差不多的人家,算是古代的富人聚居地。 出了长乐大街,渐渐有了些行人,等拐入青城县主街道的时候街市特有的喧嚣之声仿佛突然之间从四面八方涌入耳中。王珂突然之间就松了口气,好像终于到了人间了,她自己也为自己这荒谬的念头感到好笑,不过这一年来王府的气氛确实让人感到压抑了些。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偶尔望进去一间也是商品琳琅,顾客熙攘,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还算是安稳,商品经济的发达程度可以媲美晚明。 出了闹市区,马车也快了起来。王珂不由觉得,难怪在古代女子很少出门,这种出行方式身体弱一些的女子,久了可能真的受不住。在城内还好,道路还算平整,出了内城往西郊便大多是黄土路了。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到达清明寺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按照现代的时辰来算差不多10点左右的样子。 清明寺坐落在城外西郊,是青城县最大的一座寺庙,香火很是旺盛。王三娘在王家的地位是不怎样,今天的随行队伍也不庞大,按照赵嬷嬷夫人话说今天这排场以她的身份来说很是委屈。但是王家的脸面还是重要的,为了接待王家的小姐,清明寺今天闭门谢客,只接待了几户平日与寺里相熟的官家女眷。 早在寺门口等候的知客僧迎了一行人进寺。这时正有一家人从寺里出来,赵嬷嬷见来人都是女眷便没有做声,扶着三娘往里走。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的中年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位可能是她媳妇的女子,巨是衣裳华丽。两边一照面,远远一打量,那位年轻夫人瞥了眼他们身上的衣裳便扭过了头,那位年长的夫人到时朝她们微微颔首示意了,王三娘也微笑点头回礼。 两边擦身而过。那边却突然“哎哟”一声,那年轻的华服妇人不知踩滑了地上的石子还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她身后的一个青衣丫鬟及时伸手扶住了她,谁知她转头看清是谁后却一个巴掌扇过去。 “你个死蹄子,你是故意绊我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 那丫鬟本被她扇得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听闻此言立时惊恐地抬头。这时众人看清这丫头的容貌都不由地赞一声,好一付花容月貌。这丫头不施脂粉,衣着朴素,全身上下的首饰只有头上一根乌银簪子。却是杏眼雪肤,眉间一颗朱砂痣衬得她清丽的不似凡人。 “奴婢是见少夫人身子不稳,伸手扶了一把,绝没有绊少夫人。” 那年轻夫人却听不得她辩解,扬起手又要一巴掌扇过去。 旁边的中年夫人却呵斥道:“够了,你想要人看我们何家笑话吗?回去再说。” 年轻妇人听闻此言虽是不甘心,却也只能收手。一出闹剧就此收场。 望着那远去的一行人,三娘不由地摇头,心里也有些为那美丽丫鬟命运担忧。 其他人见此情景却像是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 知客僧人将一行人引入专们给大户人家女眷临时休息的小院子,便退下去安排接下来的道场诸事宜。诸人刚一路上都没有下车,加上在车中憋闷着出了一些汗,于是各自更衣梳洗不提。 赵嬷嬷接过白芷递过来的手巾帮三娘擦脸,一边还在小声抱怨:“这么热的天,车里没放冰釜怎么行?瞧这一头脸的汗。” 三娘无奈一笑,其实她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刚在路上的时候还没到正午,气温还没升上来,因此并没觉得有多热。为免赵嬷嬷再唠叨下去她对白芷问道:“怎么不见刘嬷嬷?” 白芷正要回答,白英进了屋,道:“刘嬷嬷刚往正殿方向去了,说是去前面安排打点,并帮老夫人捐香油钱。” 三娘沉吟片刻,抬头对白英道:“你跟着去瞧瞧,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白英应声去了。 众人都休整完毕,王璟也换了一身衣裳找了过来。王璟是怕热的体质,一路下来那身衣裳里子有些汗湿。片刻,白英从外面回来,见王璟也在,便垂手立在三娘身后。 三娘喝了一口寺中备着的苦丁茶,对王璟说:“哥哥休息好了便去前面吧,看看是否有什么礼数要尽。” 王璟点头应了,放下手中的茶碗,“妹妹放心,一切有哥哥!你身子不好,刚刚又是一路车马劳累,便好好歇歇。”说着转身去了。 三娘转头问白芷:“车上备着的香烛果品等物收拾了过来没有?” 白芷道:“已经命小丫头带了来。” 三娘点点头:“你领着丫头婆子们在前面院子里摆个香案,我要祭拜母亲。若是有缺的,就打发人找刚刚的知客僧要。” 白芷领着小丫头们去了。 新书:[bookid=2590162,bookname=《嫡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章 被克扣的香油钱 三娘见屋里只剩下了赵嬷嬷与白英,便向白英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白英看了赵嬷嬷一眼,被赵嬷嬷拿眼一瞪。 白英犹豫一片刻,说道:“我跟在刘嬷嬷身后,见她给了知客僧九十五两银子,五十两是老夫人给寺里的香油。” “什么?”赵嬷嬷跳了起来。 赵嬷嬷见三娘不明其意,急的直跳脚。 “小小姐您不明白,府中这类红白喜事给的银子都有定例。今天来寺里给夫人做道场,按照旧例是给100两银子的。老夫人就算再不待见夫人,也不能人都不在了还往泥里踩……” 三娘打断赵嬷嬷道:“嬷嬷,这事祖母应该并不知情。她老人家最重脸面,怎么会为了区区几十辆银子让人诟病?” 赵嬷嬷立即收口,看了旁边束手低头似是没听见的白英一眼,小声道:“姑娘的意思,这是那刘嬷嬷把银子瞒下了。” 三娘摇摇头:“她一个三等婆子应该没有那么大胆子,敢私扣55两银子。” 赵嬷嬷道:“她没胆子,又不可能是老夫人。那是大夫人还是李嬷嬷或者林嬷嬷?” 三娘沉吟片刻,抬头道:“现在追究是谁都于事无补。嬷嬷,你给白英拿六十两银子给寺里送去,别让人发现了。” 这些世家大户平日里交际应酬都有一定的规矩,给寺庙的供奉各个阶层也都会约定俗成。当然,各家有时也许会适当添一些,但是只给按规矩该给的一半还不到,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人们总是认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人际交往当中有一个词叫做“圈子”,其实就是通过各种特征的匹配把人区分隔离开来,以显示自己的特殊与优势。所谓的名门贵族最喜欢这种划分,就比如王府所在的那条“长乐大街”。 现在她和王璟已经被划到了这个圈子,而他们没有要成为这个圈子的异数所需要的权利和能力。 寺院虽说是佛门清净之地,但是除了那些潜心钻研佛道的人,这里其实更像是一群尘世俗人日常交际之地。作为青城县女人们公认的能被社会所承认的最大的交际场所,以后她要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着。 赵嬷嬷心中气恨,一边找出银子递给白英,一边骂道:“那些挨千刀的,神灵的供奉也敢下手。也不怕死后遭了报应,阎王爷让她下油锅。” 白英接了银子又出了门。 赵嬷嬷往外看了看,走到三娘身边,小声道:“小小姐,小姐当初藏着瞒着只留下了三千两银子,这是将来给您压箱底的。这一年来,零零碎碎的也花了一,二百两。您这以后日子还长着,可不能这样冤里冤枉地花没了。” 三娘笑着安慰了赵嬷嬷几句。王三娘的母亲赵氏出身富贵人家,当年嫁到王家来据说是十里红妆,嫁妆十分丰厚。只是病了那么些年,每日都要珍贵的药材养着。大夫人金氏当家,药材总是采办不齐全,问她她就推脱家里开销大周转不来。赵氏是个有气性的,这样过了两次就不再找家里的药房拿药,吃药都是花的自己的嫁妆银子。挨了这么些年,那些嫁妆也都花得七七八八,一些好出手的金器玉玩甚至都拿出去变卖了。 赵嬷嬷的话到是提醒了她,在府里她每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月例。虽说吃住不花钱,但是平日打赏都要花银子的。她和王璟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坐吃山空的话以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可是这个时代作为一个世家千金,礼教所带来的约束太多了。退一万步讲,即便这个世道允许她抛头露面去赚钱,她也没有这个能力。 “小小姐,您这么信任白英就不怕她……她家里毕竟是老太太那边的人。”赵嬷嬷打断了三娘的思绪。 “嬷嬷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三娘笑着安慰赵嬷嬷。 “嬷嬷你记得,老夫人是我的亲祖母,作为晚辈我不会做有损于她老人家的事情。既然如此,白芷的家人忠于老夫人与她帮我办事情有何矛盾?” 赵嬷嬷有些明白,更多的还是担心,她问道:“可若是有一天老夫人逼迫她来对付你,那可怎么办?” “老夫人为什么要逼迫她来对付我?”三娘眨眨眼睛。 赵嬷嬷语塞。 三娘笑着搂搂赵嬷嬷的肩膀,说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 当初她醒过来没几天,荷风院就大换血。不久她就明白在在大宅院里生活,周围没有自己人那就几乎是寸步难行。因为她的新身份规定了她做任何事都必须要假手他人,不能亲自动手,即便是穿衣吃饭这样的小事。 其实要让属下听从命令说难也容易。上一世爸爸曾告诉他,当单位来了新下属,可以一开始不断地向他提出一些简单的小要求,这样过不了多久就会逐步让他形成无条件服从的习惯,而相处模式一旦建立要想从新打破很难。 好在新来的两个大丫鬟性子温顺,再加上她们因为是家生奴婢的原因,服从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而不管他们家里是那一方势力的人,她们本身是刚进府当差,派系意识还没有形成。 再后来她刻意慢慢培养白英自己人的意识。人一旦把自己划分了边派,说话做事难免会带着偏向。打个比方,本来很和睦或者陌生的一群人,人为的把他们分成两队,再让两队进行对抗,如果双方在对抗当中产生了摩擦那么两个团队的成员也会彼此敌视。当然,王府这个环境更为复杂,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但是培养白英的边派意识会影响她下意识的一些想法和决定。 在一群丫鬟当中,她挑出了白英和白芷,在白芷和白英之间她选择了白英。白英冷静聪慧的性格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人是老夫人的人。在王府后院这个人际关系复杂的地方,众多主子当中除了王璟,与她最没有利益冲突的是老夫人。孙氏不喜欢她的母亲,连带着也不待见她,这只是个人喜好。在派系斗争当中,个人喜好或许会给决策者带来一些影响,但是这影响在面对利益的时候将微不足道。 门外白芷来回话说香案已经备好。 三娘与赵嬷嬷便行了出去,院子当中果然已经准备好了香案,案前还铺了一张锦垫。三娘上前依足了规矩跪拜了一番,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赵氏是自己这具身子的母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边祭拜完毕,外面来了一个小和尚,说是道场已经布置完毕,请三小姐去殿内聆听一二。 三娘便带着赵嬷嬷和白芷去了前面的大殿。 清明寺是座古寺,因此寺内树木参天,绿茵成壁,环境很是清幽。大殿中央的空地上围坐了十几位和尚,当中一位眉须修长,慈眉善目的还是寺中主持。三娘上前以佛礼见过之后便跪到了王璟的身边。 佛家的道场没有道家的道场那么繁琐。这十几位和尚围坐一圈之后便开始敲木鱼诵经文。三娘前世不信佛教,对这些经文一窍不通,但她虽不信教却尊重别人的信仰。此时跪坐一旁安静听着,居然也感染了那种庄严与肃穆。宗教信仰自是有一种能涤荡人心的力量。 听完道场,已经快到正午。回到了开始歇息的小院,寺中已有僧人送来了素斋。 三娘与王璟一同用过午饭,饭后三娘见王璟眼圈有些红,知道他必定是想起了母亲心中难过。想起寺中古朴苍郁的景致,有心让王璟去寺里走走散散心。刘嬷嬷却进来催着回府,说是太晚回去不好向老夫人交代。 三娘看看外面的日头皱皱眉头,却是看向王璟。王璟也表示自己此时无心游玩,于是众人便收拾物品打道回府。 马车离了清明寺,走了一段路,赵嬷嬷突然道:“不对,这好像不是来时的那条路。” 闭目小憩的三娘闻言睁开眼睛,把帷幄揭开一道缝往外打量。难怪刚觉得这马车比起上午来晃得厉害了些,原来这是一条比上午那条道更窄一些的石子路。 “小小姐,这,这该不会是有人想要害了咱们吧?”赵嬷嬷挪了过来,有些惊恐。 三娘眉头一皱,摇了摇头示意赵嬷嬷别担心,对外头喊了一声:“停车。” 不多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 后面的马车见三娘的马车停了也都停下了,走在前面的是王璟的马车,行驶过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后面没有跟上。 三娘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叫李大来见我。”李大是这次跟来的那群随扈的头儿。 骑马走在前面的李大被叫了过来,隔着车围子李大恭声问道:“小人李大,三小姐有事请吩咐。” 三娘冷声道:“这条路是到哪儿的。” 外面的人似乎是愣了一愣,继而回道:“这,小人并不清楚。是小姐身边的刘嬷嬷临行前过来吩咐说改走这条路的,说是这条小路是近道,且一路上有树荫遮挡日头,也凉爽,还让他的侄儿在前头带路。小人以为是小姐的吩咐。” 三娘沉吟了片刻,让李大先退下,让人请刘嬷嬷过来。 眉南新书:[bookid=2590162,bookname=《嫡谋》]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章 碰瓷儿的 已经从后面车上下来的刘嬷嬷见状走到了三娘的马车前道:“三小姐,是奴才交代李大改道的。天儿这么热,奴才怕您受不住,让他们走了一条有树荫遮掩的近道。” 三娘摩挲着矮桌上带着温热的紫砂茶壶笑道:“嬷嬷真是体贴三娘,三娘很是感激。” 刘嬷嬷道:“小姐这是哪儿的话,老夫人让奴婢来伺候您这一趟就是怕您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人。这是奴婢的本分。” 三娘柔声道:“嬷嬷有心了。嬷嬷对这附近的地方到是熟悉。” 车外的刘嬷嬷眼珠子一转,突的拍手笑道:“哎哟,可不是嘛!不瞒三小姐说,奴婢家里就在这附近地方,奴婢还想着,这都到了家门口了,说不定主子念着奴婢伺候得殷勤给奴婢个恩典,顺便让奴婢家去看看。”说完便竖着耳朵仔细听车里动静。 车里的赵嬷嬷闻言被气得一噎。 三娘到是笑了,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紫砂壶,过了会儿柔声道:“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儿,自然能求得了这个恩典。也罢,既然到了家门口了,嬷嬷就回去看看吧。” 刘嬷嬷闻言心里一喜,又有些得意。心想,这三小姐果然是个好性子的,又想到这么便宜那是沾了在老夫人院子里的光,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把女儿也弄到老夫人院子里。她这次回家就是和家里商量女儿进府的事情,李嬷嬷虽是答应了让她女儿领了这差事,但是李嬷嬷那儿的差事也不是白领的,她要再送些孝敬。 想到钱她又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那被她扣下来的五两银子,她一个三等婆子一个月的月例才500文,因着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又额外加了300文。这一趟差就赚了相当于好几个月的月例钱。她不是府里的家生奴婢,是近两年才进的府,平日里在别的嬷嬷面前总是矮人一等,等她把女儿弄进了府,再想法子给家里当家的在府里找份体面差事,一家子都进府当差,过些年自然也与家生奴婢无异了吧。 车里,三娘又道:“既然嬷嬷要回去,就挪一辆马车去吧。” “奴婢多谢小姐体恤。”刘嬷嬷闻言心中又是一喜。 “前面三里外有一处凉亭,景色也是极好的,小姐何不去那亭子里歇歇。奴婢去家里打个转儿就去亭子那儿与小姐会合。” 三娘笑着应了。 刘嬷嬷又道:“那随扈的刘三根是奴婢的侄儿,小姐可能准了他与奴婢一起家去?” 三娘也是准了。 那刘嬷嬷叫上侄儿,欢天喜地地坐着马车走了。 赵嬷嬷对着三娘念叨:“小姐您就是性子太好了,这刁奴坑了夫人的供奉银子不算还这样欺负你,你,你也忍得住。” 三娘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却插了进来“什么?那狗奴才欺负妹妹了?” 却是王璟掀了帘子进来。原来王璟见后面的马车停了便下了车走了过来,见一辆马车离开,正要上车问问怎么回事却听到了赵嬷嬷的话。 三娘看见来人就是一叹气,赵嬷嬷看了王璟一眼,又看看看三娘,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王璟却不那么好打发,他眼珠子一瞪,气愤道:“等那狗奴才回来,看我不拿鞭子抽死她。” 三娘看了王璟一眼,笑道:“哥哥真是好主意。” 王璟见妹妹同意,心里一喜,正要再说两句,却听的三娘缓缓道:“抽死了她然后呢?” 王璟一愣,“什么然后?” 三娘看着眼前这个直爽单纯的少年很是无奈。 “抽死了她,还会有第二个刘嬷嬷,第三个刘嬷嬷……你打算一个个全都抽死了?” 王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黯然道:“我知道妹妹你在府里受了很多委屈,虽然你都瞒着没有说,哥哥也是知道的。都是哥哥没有用,保护不了妹妹,若是,若是哥哥学问能好一点,家里瞧着我有出息,也是不敢对你不好的。” 三娘到是意外了,她没有想到这个才十一岁的单纯少年能看到这些。 王璟眼睛发红道:“娘临终前嘱咐我好好照顾你,我,我辜负了娘的嘱托。” 三娘挪到王璟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柔声道:“哥哥,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要知道如果没有你在,我会过的更加艰难。你并没有辜负娘的嘱托啊,你把三娘照顾得很好,让三娘时刻都感觉到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亲人在身边。” 王璟闻言把三娘抱住了,吸了吸鼻子不确定道:“真的吗?妹妹真的这么想?” 三娘给了王璟一个大大的笑,两个小梨涡很是可爱。 “当然是真的,三娘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哥哥难道不知道吗?” 王璟摸着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见过妹妹不高兴的样子,他便也笑了,接着却正色道:“妹妹,阿珂,你放心!哥哥一定努力读书,等哥哥将来有出息了,就带阿珂出府去住。” 三娘想,即便你将来有出息了,我也出不了府,却没有打击这个少年的积极性。她回手抱住王璟道:“好,阿珂的哥哥可是个英雄。有哥哥在阿珂以后就不会受委屈了。” 王璟咧嘴一笑,见牙不见眼。 三娘让赵嬷嬷吩咐众人继续前行,到前面的亭子里休息。王璟留在了三娘的马车上,白芷白英因为马车让刘嬷嬷驾走了便去了王璟的马车里与当归,朱砂共乘。 王璟记起了刘嬷嬷的事,不岔道:“妹妹,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那刁奴?” 三娘提起紫砂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王璟,见王璟喝下了才认真道:“哥哥,我所做的以及让你做的,从来不是为了忍耐。” 王璟一愣,他从没见过妹妹用这种表情同他说话。 三娘接着说道:“哥哥,你记住了,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都不要找错了对手,否则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王璟闻言似懂非懂,却是点了点头记下了。在王璟心理,妹妹总是可爱又聪慧的,比别人的妹妹都要好,所以说什么都是对的。 一旁听着的赵嬷嬷却是若有所悟。 车里几人正说着话,马车停了。 王璟以为到了地方,便掀开帘子先一步下了车。 可一下车却发现情形不对,“咦?” 三娘在车里听见便问道:“哥哥?可是有什么不妥?” “妹妹,你在车上待着,别出来。” 三娘一听这话有些着急,她上前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却发现这条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有些偏僻的路前面围了一群人挡住了去路,李大带着几个随扈也到了前面正和那群人争执什么。 三娘眉头微皱,正要打发人上去问问情况,前面马车上的白芷和白英两个丫鬟却走了过来。三娘观察她们的神色,见还算是平静便放下了一般的心。 还不待三娘发问,白英便回道:“小姐,是这附近的村民,说咱们的马车扎死了他们的一只狗,正闹着要咱们赔。” 三娘眉头微微一挑,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手上可带有武器。” “大概有十七八个,有人手上拿着锄头木棍子。他们在路中间摆了个大石头拦住了我们的马车。” 三娘默然,她这是遇上古代碰瓷儿的了? “白英,去吩咐后面的马车,让丫头婆子们都在车上待着不准下来。白芷你去把李大叫来,把五爷也叫回来。” 两个丫头领命去了。 “小小姐,您看这会不会又是那刘嬷嬷搞出来的名堂?” 三娘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她还没这个胆子。” 不多会儿,李大与王璟走了过来。 三娘对王璟说:“哥哥,你坐上车来与我待一块儿吧?” 王璟以为是妹妹害怕,很爽快地上了车。一上来便挨着三娘坐下了。 “妹妹别怕,哥哥在。” 三娘朝着王璟一笑,点点头。然后隔着车帘子问外面的李大,“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大把前面的情形一说,与白英说的并无二致。 “他们想要我们陪多少?” 李大有些愤愤地说:“他们一开口就要五十两。” 赵嬷嬷惊呼:“一条什么狗那么值钱?” 车上的王璟倒是噗哧一乐说道:“那人说他的狗是在清明寺的舍利塔下出生的,还被方丈开过光。那狗也很有佛性,天天去寺里听和尚讲经,说不定已经被佛祖收为坐下弟子。” 三娘默然。 李大也有些哭笑不得。 “那人还说因为他的狗有佛性,村里有狗的人家都找他家的狗……呃……”李大意识道那些村话不妥,含糊道:“他一家老小就靠着这条狗过活。” 这时白英从后面过了来,还带着个小丫头。白英让那丫头候着自己上了马车,道:“小姐,后面车上的白果家里就是这附近的。奴婢刚让他远远看了一眼,她说有几个人看着眼熟,像是她邻村的。” 三娘叫那小丫头上车来,细细问了几句。 那丫头一一回了,口齿很是伶俐。 眉南新书:[bookid=2590162,bookname=《嫡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章 顺利出围 三娘斟酌片刻,问白果道:“你家里离这有多远?” 白果回道:“近着哩,抄小路一盏茶就到了。” 三娘点点头,“那你叫上两个嬷嬷陪着你回去,要你家里长辈陪着你去一趟里正那里,把他叫了来。”又叫赵嬷嬷拿了二两银子给白果,一两让她给里正,一两是给她和两个嬷嬷的茶水钱。 白果欢喜地领命去了。 三娘又吩咐李大,“你去稳住他们,别起争执。另派一个人骑马回去清明寺,找到寺里的知客僧悟觉把这里情形说上一说。” 这里离清明寺不远,这一带的田地大部分是清明寺的寺田,附近的村民甚至很多是寺里的雇农。要说这一块真正的地头蛇,其实是清明寺。 这也是三娘当时硬要把那五十五两银子添上的原因。寺庙里自然有方丈那一类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僧,但是也有像知客僧那样八面玲珑,以经营寺院和与各方面做好交际工作为主要职责的人,你能要求一个天天周旋于金钱与人际关系之间的人六根清净到哪里去?而与她们打交道的一般都是知客僧那样的僧人。 三娘便与王璟在车里说话,一边等着。 这样过了近两盏茶的时间,前面本来慢慢平静下来的局面再次喧哗起来。听着甚至起了肢体冲突。三娘这是就算是再冷静也有些焦急了。 王璟又想下车去看看情况,三娘怎么会允许他这时候进入冲突圈,便好言求他留下来,王璟也就熄了念头。 三娘正要找人去前面看看,那群人却向这边而来。远远的还听到有个人嚷嚷道:“大伙儿别信他们,他们这是打算拖延时间,再去找人来。刚刚就有个人骑马离开了。” 三娘到是惊讶了,这领头之人到不是无脑之辈,既然知道这边在拖延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群人也更加骚动。王府的随扈拼命拦着他们不让靠近,但是人手终究有限。三娘在车里也急出了一身冷汗。 又过了一会儿李大过来了,他那身短褐因为肢体碰触已有些凌乱。 “五爷,三小姐。等会儿小的们拦住这群王八犊子的,让车夫赶着你们的车往回走,到寺里避一避。” 赵嬷嬷也没注意李大话里带的脏字,焦急地附和:“对,咱们护着小姐和少爷走。” 三娘正要说话,那边人群中却有人喊了一声:“里正来了。” 三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打发李大过去招呼里正。 这边白果也过来复命,三娘要她上车来。 白果赶路赶得一身的汗,脸上红扑扑的。三娘示意白英给了她一杯茶,白果二话没说接过就仰头喝了。喝完才发现自己有些没规矩,站在那里有些讪讪。 三娘却被她豪爽的姿态逗笑了,示意她无妨,并让她坐下慢慢说话,她便又高兴起来。 她说了这一路的经过,里正已经答应了帮忙周旋。 “小姐,我说那些人看着眼熟,可不就是我们邻村的。那领头的叫张三,听我嫂子说他幼年时父母就没了,跟着叔叔婶婶长大,十几岁的时候离了家出去给人帮闲,七八年都没有音讯。前段日子他叔叔得急病死了,剩下一个瞎眼的婶娘,他听到消息就辞了雇主回乡来供养婶娘。现在在乡里干着中人的活儿,谁家有什么买卖都找他牵线。” 帮闲在这里说好听点是有钱人家的清客食客,说白点就是陪吃陪玩的市井混混,这种人必定是头脑灵活能说会道。看看他那套“神狗理论”就知道。而中人,因为主要是和人打交道,为买卖双方搭桥牵线,这就需要一定交际手腕。 白果正兴致勃勃地说着她听来的八卦消息,外面的对话却透过车围子传了进来。 一个男子笑道:“里正大人。走这条道的,最多是些富户人家,哪里有什么达官显贵?您不会是被人蒙骗了吧?” 其余众人也跟着起哄。 那里正有些急,“你小子别给乡里惹祸,这是王家,家里有老爷做着京里一品大官的青城王家。” 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笑道:“里正大人,我是见过那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家的家眷出行的排场的,可是今儿这阵势……还真不像啊。” 那里正想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男子接着道:“里正大人,要不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村里的情景您也是清楚的,咱们也是……再说了,即便是官老爷,也不能扎死了人家家里的牲口就不赔偿的吧。” 里正被堵得说不出话,旁边的村民有的有些不耐烦了,在一边喊道:“里正大人就别管这事了。” 三娘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这叫张三的男子在这群人中到是比里正有威信。 这边正僵持,后面却有马蹄儿声。果然,不多会儿那被派出去的随扈骑马回来了,他后面隔了一个马头远还跟着一个也是骑着马的和尚。 那和尚下了马便向人群中走过来,来的却是今天负责接待王府众人的知客僧悟觉。 悟觉和尚走到里正与张三面前念了一句佛号,然后道:“贫僧听说寺里的香客在寺外遇见了一伙拦路的强人,却不想是张家村的众施主,看来是个误会。” 张三见是清明寺的悟觉和尚亲自前来,脑中转了几转立马明白这队人定真是青城王家的人。他是何等精乖之人,自然明白有些人能动有些人动不得,何况在这一带讨生活清明寺是绝对得罪不得的土皇帝。明白形势之后他立马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上前一步,念了句佛号,“原来是清明寺的香客,竟劳烦悟觉大师您亲自走这一趟,那定然是误会,误会。” 他又走到李大面前,伸手拍了拍李大的肩膀笑道:“兄弟,不好意思啊。你早说你们是清明寺的香客不就什么误会也没了么?我家旺财虽说是条狗,那也是佛祖座前的忠实信徒是有灵性相信缘法的,它死在了清明寺的香客车下这不就说明这是佛祖的旨意么?这是命数!” 李大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旁的悟觉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还是那端端正正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心,眉头都没皱一下。 张三拿眼扫过几辆马车,然后径直朝着三娘这辆走了过来。李大闪身拦在他面前,他也不以为意地笑笑,就远远站在那里冲着马车方向躬身作揖赔礼,也不管车里的人看没看到。 “小人张三,给贵人赔礼了。今儿是个误会,还望贵人大人大量不要和山野村民一般见识,原谅则个。”说完又是深深一揖。 三娘在车里不由地笑了,这人到是有些意思。他当着众人面自报家门,显出他道歉的诚意,又让真正顾及身份脸面的人拉不下脸和一群“山野之民”计较,也给了清明寺一个大大的面子。说话看似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实则粗中有细,到是个人物。 三娘向王璟使个眼色,对他摇了摇头。 王璟会意,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是个误会,那此事就作罢。” 张三立马接道:“少爷宽厚,小的感激不尽。小的们立马为少爷把道路清理开来,不敢耽搁少爷行程。”说着便扬臂一呼,带着那一群村民去把道中的大石头与地上的狗都搬开。 那悟觉和尚见两边化了干戈,便过来告罪一声策马回去了。 三娘让赵嬷嬷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分成两份,再让白英把李大叫来,对他说:“这有两包银子,一分你给那张三送去,就说是少爷赏他们的辛苦钱。一分你拿去与兄弟们喝酒,今天都亏了你们周旋。” 李大只接了一包银子,却不敢去接另一包,他红着脸道:“今天都是小的带错了路,才差点让主子身入险境,回去禀明上头定是少不了一番责罚,这差事保不保得住还说不准……小的没脸要小姐的赏。” 李大这话到不是杞人忧天,王家的规矩大。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他的这差事能不能保得住还真不好说。其实说起来这些人今日出这趟差事也是因为她,做为领导,她才应该负直接责任。 而这个李大,虽说只相处了半日,但是看着到是诚实厚道之人。 三娘斟酌着道:“这事说到底也轮不到你请罪,若不是刘嬷嬷她……罢了,我瞧着你是个实诚人,今日替我办事也算尽心。回去之后你只管交代兄弟们做好差事,今天的事情先别到处议论,等到上面有人问起,你再从实说了。其他你就不要管了,我和五爷会尽力与你转圜。” 李大闻言大喜,虽说平日里没有过接触,但是今日的事情看来这位三小姐不光为人宽厚、行事大方还是个有主意的,说不定有她周璇这失职之罪还真有转圜的余地。 在三娘的坚持下李大接了银子去了。 赵嬷嬷想着刚刚离手银子很是肉疼,三娘瞧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好笑,又有些心酸。兖州首富赵府府里出来的掌事嬷嬷竟然为了十两的银子的打赏而心疼。当年赵氏在府中受到了怎样的打压,这几年生活如何的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等马车再次启程,到达前面的凉亭时已经到了未时。不多会儿便看见那边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正是王府中的马车。这定是那刘嬷嬷从家里面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章 大事化小 那马车行到亭子边停了,片刻,果然见刘嬷嬷满脸喜色地走了下来。 她径直来到三娘的马车边,白英打起帘子让她上了车。 刘嬷嬷一进马车就看见三娘眉头微皱靠在赵嬷嬷身上歇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哟,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中了暑?” 赵嬷嬷看了刘嬷嬷一眼,并不理他。在一旁打着扇的白英叹了一口气。 “小姐这是受了惊吓。” “怎么会受到惊吓?”刘嬷嬷讶然道。 白英便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更是把双方之间的冲突夸大了一番。 刘嬷嬷听的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是她撺掇着李大改走了这条路,要是回去主子追究起来…… 不过马上她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一回去她就先到李嬷嬷那儿去诉苦,就说是小主子贪玩又贪凉,听寺里和尚说了有这么一条小路就不听劝非要往这边来,结果招来了祸事。至于李大,他一个外院的人自然不能去内院回话,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是她一张嘴说了算? “三小姐她要不要紧?要不这就回去让府里请大夫?”这么一打定主意她便不急了,假装关心地凑了上去。 三娘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凑到眼前的刘嬷嬷。 “刘嬷嬷你来了?家里可好?” 刘嬷嬷赶紧回道:“都好都好。小姐您不再休息会子?” 三娘摇摇头,让赵嬷嬷扶着坐了起来,精神却不是很好。 白英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三娘接了,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到是梦了到了一件旧事。” 刘嬷嬷接口问道:“小姐梦到了什么旧事?” 三娘偏偏头,想了会儿,说道:“那是几年前的除夕。那晚府里的姐姐妹妹都在,连京里的九姑姑也回来了。祖母命丫鬟在院子里面放烟火,我瞧着热闹便求着母亲让我也去院子里和姐妹们一起玩。母亲那时候还病着,便让祖母赐给她的一个丫鬟抱我过去。那烟火真美啊,火树银花,让人目不暇接。我年纪小贪玩,瞧着点烟火好玩便求着那丫头带我靠近些,那丫鬟拗不过只得把我抱近一些,却不想这时候一个丫头不小心把一个正燃着的烟火绊倒了,那焰火冲着我就来了,火撩到了我的裙子上,我吓得大哭。幸好那衣料子不易燃,九姑姑脱下披风跑过来很快就把那火星扑灭了。” 刘嬷嬷笑道:“好在是有惊无险,奴才那时候还没有进府,到是不知道这事儿。” 三娘点头道:“可不是么?那一次祖母很是震怒,她认定是抱着我的那丫头失了职。”三娘叹了一口气,“祖母为人最是端庄严正,虽说平日里待人宽厚,但有些事情她是不能容忍的。祖母后来让人将那丫鬟仗毙了,罪名是……背主。” 三娘眼睛有些红:“其实那丫头是拗不过我才抱我过去的,我解释给祖母听祖母却说明知主子不对还不知道劝着拦着,这种奴才要来也没有用。那个丫鬟本来祖母很是喜欢,后来见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放了出去才把她赐给母亲的。却因为我的缘故……”三娘又是叹气。 刘嬷嬷却越听着越觉得不对,仔细琢磨着三娘话里的意思,脸色却不知不觉白了。 那个丫鬟既是老夫人赏给三夫人的那就是老夫人派到荷香院的人,却因为一个并不得宠的孙女就被仗毙了。是了,她虽没有机会伺候老夫人,却是早听说过她的严厉,就是李嬷嬷在老夫人面前也不敢放肆的。三小姐再不得宠可比起他们这些奴才来那也是嫡嫡亲的骨血,是主子。这主子的颜面老夫人向来是最看重的。 那今天这是要是被老夫人知道,刘嬷嬷额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 三娘并不看刘嬷嬷,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又小小抿了一口,便捧着茶杯摩挲着。 “刘嬷嬷,你一家在这一带住了多久了?” 刘嬷嬷被这突然的一出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道:“从祖父那一辈就住在这里了。” 三娘点点头,“哦,那也算这里的地头蛇了,那对这一带一定是十分熟悉的了。刚刚嬷嬷要是在就好了,说不定正好是你认得的人,那我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刘嬷嬷吓得差点跳起来。她要是真认得那些村民,并且还怂恿少爷小姐走这条路,这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就会认定她是同伙,是伙同那些村民来勒索府里的主子,那她是怎么辩解也没有用了。 “不,不,奴婢怎么会认的那些浑人。”刘嬷嬷摆手道。 三娘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刘嬷嬷的话,到是又从新说起了前面的话题。 “刚刚醒来的时候我在想,当初那事要是不闹那么大那丫鬟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刘嬷嬷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发生这件事情虽说小姐受了一些惊吓,但毕竟也没有出什么大的岔子,这件事情能不能隐瞒下来不让老夫人知道?今天来的这一些人,李大那里他们也有护卫不力之责,且他们是外院的人,让他们不做声并不难。至于剩下来的这些荷香院的人…… 刘嬷嬷眼珠子一转,说道:“小姐真是菩萨心肠,这些跟了您的丫鬟嬷嬷真是有福气。” 三娘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刘嬷嬷也换上了一副忧心的表情,对三娘说:“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三娘抬头诚恳地说:“嬷嬷既然是祖母身边的,又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 刘嬷嬷又是一叹。 “今日三小姐受了惊吓,以老夫人对小姐您的爱护之心,恐怕会怪罪您身边之人照顾不力,从而重重惩罚。” “呀!”三娘惊呼一声,“那可怎么办?” 刘嬷嬷皱着眉头,面带担忧地说:“昨儿听李嬷嬷说,老夫人这几日夜里睡的不好,白天总是没有精神。若是让她知道少爷和小姐今日受了惊吓一定更加有忧心。” 三娘也是面容含忧。 “有什么比得了祖母她老人家身体安康更重要?其实三娘今日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刘嬷嬷说道:“小姐,您看要不这样?今日发生的事,老夫人那里让奴婢瞅着个她老人家精神好的时候再说。这样也免得会让老夫人一时焦心伤了身子。” 三娘思索片刻,点点头。 “那祖母那里就劳烦刘嬷嬷了,嬷嬷一定要以祖母的身体为重,万不可让她烦心。只是李嬷嬷那里可能瞒不住,不过李嬷嬷也是一心为祖母着想,刘嬷嬷到是可以和李嬷嬷商量。” 刘嬷嬷心说:也对,院子里的事情要想瞒过老夫人到容易,但想瞒过李嬷嬷那几乎不能。要不她还是把这件事和李嬷嬷商量,让李嬷嬷代为遮掩一二。毕竟今儿来清明寺的事情李嬷嬷也是占了大大的好处,她肯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她捏了捏袖袋里的二十两银子,心中第气更足。 马车抵达王府的时候已是申时。在二门下了马车,兄妹俩去往荷香院,刘嬷嬷回松龄院复命。 老夫人孙氏,午睡起来不久,招了常嬷嬷梳头,李嬷嬷在一旁陪着说话。 李嬷嬷透过纱窗见刘嬷嬷在外头探头探脑,笑道:“跟着去清明寺的嬷嬷回来了,老夫人要让她进来回话吗?” 孙氏不在意的摆摆手说:“让她回与你吧,不用进来了。” 李嬷嬷应声退了出来。 刘嬷嬷见李嬷嬷出了正房立马迎了上去,李嬷嬷径直去了对面的倒座房,刘嬷嬷躬身跟上。 “今儿的差事可还顺利?”李嬷嬷坐在了窗边的炕床上,打发了原本在屋子里做绣活的一个丫鬟去端碗茶来。 刘嬷嬷却从袖袋里掏出个荷包恭敬地递了上去。 李嬷嬷接过后掂了掂,故作不解:“刘嬷嬷你这是?” 刘嬷嬷凑过去小心赔笑道:“家闺女的差事劳您周全,奴婢这是给嬷嬷的孝敬。” 李嬷嬷不着痕迹地把银子袖了,神色温和地说:“你办事尽心,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女儿的事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刘嬷嬷赶紧谢了,见李嬷嬷捏了捏肩膀似是有些落枕,便立马上前轻轻地帮李嬷嬷揉捏起来。李嬷嬷见她捏得还算顺手也就闭眼由着她去了。 刘嬷嬷看了李嬷嬷一眼,见她神色放松,又说道:“今日本也没有什么事,回来的路上我想着李嬷嬷您平时对小人的照顾,想着一定得好好孝敬孝敬您,那时正好日头还早那清明寺又离奴婢家里近就央着三小姐让我家去一趟,奴婢这些年的积蓄都在我那老头子手上……” 刘嬷嬷见李嬷嬷眯着眼睛没有什么反应,又接着小心道:“谁知道,奴婢这一走出了点小岔子。” 李嬷嬷睁开了眼,瞥了刘嬷嬷一眼,说:“行了,到底什么事。” 刘嬷嬷便陪着笑脸将下午的事情大致说了说,她尽量将当时的冲突说得轻描淡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章 小事化无 李嬷嬷听她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少爷小姐可有受伤?” 刘嬷嬷马上回道:“没有没有,少爷小姐好着呢,连惊吓都没有,其余的人也都没有受伤。” 李嬷嬷点了点头,指了指肩膀示意刘嬷嬷继续捏。 刘嬷嬷更加卖力地伺候,一边注意听李嬷嬷还有什么吩咐。 李嬷嬷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刘嬷嬷察言观色,觉得这次的事应该是遮掩过去了,便放了一半的心。不由得,她又瞄了瞄李嬷嬷的袖口,很是有些心疼。本来今日只打算给十两银子的,想着让李嬷嬷帮忙遮掩这次的事儿她咬牙又添上了十两,这可是比剜了她的肉还让她疼。 “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好在你还算聪明,知道来找我讨主意。这次看在你平日尽心的份上,我便帮你遮掩了,但是你记住了,没有下次。”李嬷嬷突然开口道。 刘嬷嬷立马赌咒发誓,说绝不可能有下次,再一番殷勤表态,说以后一定会更加孝敬嬷嬷云云。 李嬷嬷对这态度很满意。 刘嬷嬷又试探地说:“今天在场的丫鬟婆子有十几个,她们会不会……” 李嬷嬷打断刘嬷嬷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法子让他们不乱说。” 自此,刘嬷嬷的心完全放下,从此也对李嬷嬷更加的信服。 到了晚上,李嬷嬷服侍孙氏上榻歇息。见孙氏躺好了之后便亲自接过小丫头手中的扇子,帮孙氏扇风。 “今日五郎和三娘去寺里可还顺利?”孙氏随口问道。 李嬷嬷一笑,回道:“老夫人放心,自然是顺利的。只是听说要回府的时候出了件事。” “哦,什么事?” 李嬷嬷又是一笑,道:“回府的时候寺里的悟觉师父亲自送了出来,正在马车旁说着话,说是老太太向佛之心虔诚,方丈法师也常称赞老夫人对佛法的领悟很有独到之处,还说等过些日子寺里今年的莲藕粉制成了定要给老太太送头一份。” 孙氏笑着点头道:“大师有心了。” 李嬷嬷笑着凑趣:“可不是嘛,这青城上下谁不知道老太太您礼佛虔诚,每年清明寺的那些沾着佛气的寺中土产给您送这头一份是别家谁也说不出二话的。” 孙氏听着这话很是受用。 李嬷嬷接着道:“这大师正与刘嬷嬷说话呢,突然有一群附近的村民提着一只被马车扎死的狗过来了,说是有辆马车从村口过去的时候扎死了谁家的看门狗。他们是来找事主要倍偿的,一走近却看见悟觉大师在那里,于是领头的便说定然不是我们家的马车,说是能劳烦大师亲自送出来的人家肯定是潜心向佛有慈悲之心的人家。又有村民说隐约看见是一辆红漆马车,而我们家的是六辆黑漆的呢,于是那些村名便散去了。” 孙氏点点头道:“必是如此。” 李嬷嬷笑着说:“所以奴婢平日里说什么来着?老太太您平日里为人乐善好施,宽和仁义,这不光子孙后辈沾光,就连我们这些奴才们出门都要比别府的有脸面。” 孙氏点点头,不多久就呼吸平和,睡着了。 李嬷嬷放下手中的扇子,俯身为孙氏把带着凉意的薄丝被搭好,吹熄了一旁的烛火退了出去。 刚刚那一幕,若是三娘在此见了,定会拍手为李嬷嬷叫一声好。她看似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却是打乱了顺序,让孙氏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原事件吸引,可是若仔细追究竟也不算是说了谎。 不得不说,李嬷嬷那一系列转移注意,模糊重点,伺机拍马的伎俩竟是结合运用得炉火纯青。由此可见今日她在王府内院一人之下的副手地位并不是凭空得来的。 三娘此时却还未睡。今天从寺里回来以后因为感觉有些累,便打算躺着歇会儿,却不想一醒来就是掌灯十分了。此时到了该睡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三娘让李嬷嬷与丫头们都去歇着,只留下了值夜的白英。 “你去书架的第三格帮我随便取一本书来,留下烛台便也歇着去吧。”三娘交代白英道。丫鬟们值夜都是在外间打地铺。 白英应声去了,三娘倚在床头半闭着眼睛想试着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些睡意。想起白天发生的那些,今天刘嬷嬷去松龄院复命后一直没有别的动静,看样子那见事情终究是被李嬷嬷瞒下来了。那李嬷嬷在后院的势力也算是能只手遮天了,听白英说那李嬷嬷年轻的时候一直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只这几年开始慢慢地把手越伸越长。 权利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人内心的欲望像一个无底之洞,怎么也填不满。只是不知道她那强势的祖母还能容忍李嬷嬷到何时。自古以来,尝试过权利滋味的上位者,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敢挑战自己权威的事情发生,卧榻之前岂容他人鼾睡?可惜刘嬷嬷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眼睛。 李大那群人看来是逃过一劫了。王璟年纪渐渐大了,他是个男孩子,不可能待在后院,将来他接触的主要还是外院的人,这也是今天她会对李大施恩的原因。底子薄没什么,关系网可以一步一步建立起来。即便是科举这条路走不通,只要王璟姓着王,他是个能延续香火的男孩子,他的势力就能经营起来。因为琅琊王氏能走到今天绝不可能是只靠着每朝每代那几个入阁拜相的人支撑起来的。 三娘的思绪越飘越远,却是离着那想培养者睡意的初衷也越来越远。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到床边有个小丫头在帮她打着扇,仔细一瞧,确是那个叫白果的丫头。 “怎么是你?白英呢?”三娘笑着问那丫头。 “白英姐姐说她要去给小姐煮一碗安神茶,要我来伺候着您。”白果脆生生道。 三娘到是挺喜欢这个憨直的丫头。 “不用一直扇着了,我并不热。”三娘一边拿起白英放在床头的那本《建武朝轶事》一边交代白果。 “小姐你总是看书,是不是很聪明?”白果眨巴着大眼睛很是好奇的样子。 三娘失笑道:“谁说的看书就会聪明?” 白果认真道:“我们村有个教书先生,他家里好几箱子书,所以村里的人有什么事情总是找他出注意。找他出主意不就是因为他聪明么?他聪明不就是因为他看了很多书么?” 三娘到是被她逗笑了。 白果见三娘笑了自己也高兴,继续道:“不过他再聪明也有想不出办法的时候。” “哦?” 白果见三娘发问更是兴致勃**来。 “小姐你不知道,今天那个张家村的人也是想不出办法来才干了那拦途勒索之事。前段日子西城那边,发生了好几次商铺失窃案子,这县老爷查来查去不知怎么的就查到了张家村和我们牛家村十几户人家,说是他们伙同他们的亲戚犯了案子。” 三娘被这丫头一闹腾更是睡不着了,索性放下书,听这丫头说话。 三娘指了指床外的脚踏道:“坐下说吧。” 白果也不托辞,爽快地坐了。 “前年闹了大旱,村子里收成不好,很多人家都吃不饱饭,我就是那时候被我爹卖了的。”说起这个白果眼神一暗,不过马上又神采奕奕起来,“好多户人家不是买了家里的丫头就是逃荒去了外地,之后年景好了,有些人回了村,也有好些人一直没有回来。那县老爷说这几个案子就是村里那些当年逃荒出去的人做的。他把与这些人有关系的那些户人家每户都锁了人进牢里头,说是不交出贼赃就不放人。” “这些人家在你们村里都是家底还算殷实的人家吧?”三娘问道。 “小姐怎么知道?”白果眨眨眼睛很惊奇地道,“那些户人家大都是村里有些田亩的。” 三娘心道,那是自然,否则怎么交得出那些赎身银子。官府不过是借机捞银子罢了,这种事情历史上屡见不鲜。地方上出了盗窃案,官府有权利怀疑那些可能犯案的嫌疑人,也有权利把嫌疑人收押,所以即便是这些“嫌疑人”把官司打到了上头衙门,这些地方官员也是站得住脚的。所以这种招数也是屡试不爽。 “之后怎么样了?” 白果正想着,果然看书的人是聪明的,听见三娘发问,便又回答:“那官府要的银子多了,有些人家交付不起。那张三因为有几个朋友被牵扯了进去,那些也是交付不起赎身银子的人家,所以村里的几户人一商量就干起了那勾当。” “那张三是个什么人?”白天在车里的时候正听白果说那张三,却被打断了。 “听我嫂子说,这人是个大孝子。他本来在京城里过着好日子呢,为了照顾家中的瞎眼婶娘就回了来。”偏头想了想又道,“还听说他们村子里的后生们都听他的,这次的事情也是他去县衙门与那些官老爷谈赎人的事情。反正,反正应该是比我们村那教书先生有本事的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章 兄弟姐妹 三娘抿嘴一笑,抬头见白芷已经进了屋,手中端着一个粉彩的花卉盖碗。 三娘见白果脸上带着倦意便柔声对她道:“你回屋去歇着吧,以后多来陪我说说话。” 白果高兴着应了,便退了下去。 三娘接过白英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带着些清香和药味。 “这是什么茶?” “回小姐,这是百合茶。是用百合4钱,知母3钱,生地3钱加水熬制的,可清热生津、润肺止咳、清心安神。” “你懂的倒是多。” 白英笑道:“我们这些丫鬟都是要懂一些的,好伺候主子。” “府里的丫鬟进府的时候都学过?” 白英想了想,道:“外面进来的想是不曾。奴婢是从奴婢的娘那里学的。” 三娘点点头,这些其实也是丫鬟们竞争的手段,算是职业技能,想必是亲友之间才会传授。所以在世家,家生的奴婢总是要得主人的信赖一些。 三娘又喝了几口。 “这茶很不错。” 白英见三娘心中欢喜,道:“小姐喜欢,以后隔三差五奴婢就煮来。只是这茶也不能多喝,它性子微凉,多喝不宜。奴婢还会些别的茶,以后也煮来让小姐尝尝。” 三娘笑道:“那敢情好,我到是个有口福的。只是这天眼见得热了,支个炉子煎茶未免受罪了些,还是等到天凉了吧。” 白英摇头道:“煎个茶罢了,哪里就受罪了。我可以配好了药材,让小丫头帮忙看着炉子。” 三娘见她坚持也就笑着由她了。 喝了茶,翻了几页书,果然有了睡意。三娘便招呼执意陪在一边打着络子的白英熄灯歇下了。 次日,三娘与王璟在自己院子里用过早膳,便去孙氏的院子里给孙氏请安。王璟请完安还要与长房的大爷,二房的二爷,三爷一起去族学。 青城王氏的族学是族中有威望的几家合办的,族中子弟都可以去上学,坐馆的是王氏家族中一个致士的前科探花。一般王氏子弟都是进的族学,例外的只有当年的王宏王显两兄弟。历来族学都设在族长的府中,而这一任的族长却是王府的老太爷王宏,出于某些考虑族中族老们经过商议之后把馆定在了坐馆的那位前探花府中。这样王璟他们上学还要每天乘着马车穿过好几条街道去学馆。 到了孙氏的院子,长房的大爷王玬,四娘王婉,六娘王珊已经到了。三娘和王璟上去给坐在那张紫檀三围屏的罗汉床上的孙氏磕了头,跟大房的兄妹互相见了礼,王璟便坐到了正跟他挤眉弄眼的王玬身旁。三娘看了一眼正左右围着孙氏坐在她脚边小杌子上给她捶腿的四娘和六娘,老老实实坐在了右边第三张紫檀足节回纹椅上。 “玬哥儿你对着你五弟挤眉弄眼地做什么?”孙氏语气虽是责备,表情却很是慈爱。 孙氏对这个嫡长孙向来很是疼爱,因此玬哥儿也不怕她。 “祖母,我在问五弟昨日的功课可曾落下。”王玬笑嘻嘻地答道。 “哼,大哥哥定是在和五哥哥商量着又要把夫子的戒尺藏起来。”与王玬一母同胞的六娘却见不得哥哥在祖母面前比她得宠,告密道。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孙氏看了王玬与王璟一眼。 王玬白了妹妹一眼,然后仍是笑嘻嘻地拿手肘碰了碰王璟。王璟却是摸了摸头,有些不自在。 孙氏正要教训几句,外面有丫头禀道二夫人来了。 不多会儿,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领着三个儿女走了进来,那妇人身穿丁香色素面杭绸褙子,梳了个简单的圆髻只带了几件简单的金饰,看着很是端庄温淑。 二房的一行人上前去给老夫人行礼问安,孙氏淡淡地吩咐他们起了。 屋里的人又相互地见了礼。 “咳,既然二弟和三弟都来了,那我们也该去学里了。先生昨儿交代了让我们今儿早些去学堂他还要考校昨日的功课。”王玬拉着王璟起身,对孙氏说道。 “先生何时说……”二房的三郎王瑞有些不解,正要发问,他旁边二郎王璋笑容温和地打断他道:“先生到是说过要考校功课的话。”只没说是今日而已。 三郎像是对自己的异母兄弟很是信服,马上改口道:“好像确实是说过要我们回家来好好温习。” 孙氏点头道:“即是先生吩咐了那你们便早些去吧。不可以淘气,否则让我知道了定不饶你们。”说完还特意瞄了王玬与王璟一眼。 四人忙恭谨地应了,鱼贯退出了上房。 等上了马车,王玬拍了拍王璋的肩膀道:“今日多谢二弟解围,否则我与五弟又要被祖母一阵念叨。” 王璋淡笑着说:“彼此兄弟之间何必客气。只是大哥以后切莫再打先生的戒尺的主意了,还硬是把五弟也拉下水。” 王玬笑嘻嘻地搂了王璟的肩膀道:“我与五弟是难兄难弟,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王玬在读书上也是个没有天分的,因此同样被先生骂是榆木疙瘩的王璟很是投他的缘。 王璋摇头失笑,他看了满脸无奈的王璟一眼,说道:“五弟是个厚道的性子不好拒绝你罢了。而且你就算是藏了先生的戒尺也是没用。” “怎么没用?他昨日想打我手心的时候就因为没有了戒尺作罢了。”王玬得意洋洋。 王璋好整以暇道:“是啊,所以他昨日说那把木戒尺丢了也罢了,他早想着要换把铜的了。” “什么?”王璋眼睛瞪得老大,这是晴天霹雳! 兄弟几人车里说笑着,松龄院孙氏的正房里众人也说着话。 “五娘身子可好些了?”坐在右手边第一张椅子的二夫人白氏问三娘道。 五娘是三房的庶女,因此白氏才有此一问。 三娘欠了欠身子回道:“多谢二婶挂念,今日来祖母院子前打发小丫头去问了,说是吃了药好些了,只是身上还有些懒。祖母体恤就让她在院子里歇着,今日不必来请安了。” “这湿热的天气,五妹妹定是晚上贪凉才会如此。我那里还备着一些藿香丸,治这热症最是有效,等会儿差个丫鬟给五妹妹送去,服了必能尽好了的。”元娘关切地说道。 元娘王珮今年十三岁,是个圆盘脸,丹凤眼,长相很有福气的姑娘,性子也很是温柔良善。因此在众姐妹中,三娘最喜欢这个长姐。 三娘笑着点头,并代五娘谢过。 元娘又摇摇头认真道:“我是长姐,这是应该的,三妹不必谢我。还有三妹,你住的院子离着花园子近,这夏日也容易患湿热之症,我也给你备了一些,等会儿一块送去。” 三娘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嚷嚷道:“大姐姐就知道疼三姐和五姐,就是不把我和四姐放在心上。四姐你说是不是?” 四娘忙不迭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祖母您给评评理,大姐姐就是偏心。” 元娘愕然,她看着上头坐着的四娘和六娘有些无措:“大姐并没有偏心,这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见人就送?” “那三姐也没有生病,怎么就有了?”四娘反驳道。 “这,这不是预备着吗?” “那我和六妹怎么就不需要预备?” 元娘被抢白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响,她无奈道:“那等会儿大姐也给秋衡院送些去。” 六娘满意了,又消停下来给孙氏摧腿。 四娘却是眼珠子一转,看了眼孙氏,说道:“母亲总是教我们说有好东西第一个要想到祖母,祖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大姐姐怎么不想着要给祖母送些药丸备着?” 三娘看了越发无措的元娘一眼,也有些无奈,这些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这么小的年纪就为了争宠花样百出。 三娘拍了拍元娘的手,继而正色对四娘道:“四妹这话可错了,祖母还年轻着呢怎么就年纪大了?听说很多府里的夫人都偷偷地找我们府里的丫头们打探祖母的养生法子。我昨儿还听松龄院的丫头说前段日子祖母还长出了一颗新牙,这说明祖母身体好着呢。再说,给长辈送药材那是孝心,无端地送些成药却是不妥的。”孙氏平日里对衣着打扮很是上心,这种人是见不得人说她老的。而且给老人送药,这得看送药的人跟老人的关系,人家可以以为你是在表达关心,也可以认为你这是诅咒,全凭人怎么想。 孙氏瞥了四娘一眼,四娘吓得一抖,低头再不敢出声。六娘也不敢再造次了。 元娘感激地看了三娘一眼,又对孙氏解释道:“这藿香味属阳,为生发之物,不宜多服。元娘听说祖母最近饮的薄荷茶里加了这一味药便不敢再把这药给祖母用。” 孙氏点点头淡声道:“你有心了。” 这时有丫头进来报说是常嬷嬷带着侄女儿来求见。 孙氏对四娘和六娘摆摆手,又对众人道:“你们都回自己的院子吧。” 众人忙起身告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一章 问罪 三娘他们往外走,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嬷嬷领着一个十岁左右的丫头正往里走。那嬷嬷见了众人忙停下,拉着那小丫头行礼。那小丫头穿着一身粗花布的衣裳,衣裳有些旧浆洗得到很干尽。看那穿着不是府里的人,却是个懂规矩的,进了门并不张望,常嬷嬷拉她行礼她便恭恭敬敬地行礼也不抬头。 众人出了院子,六娘撇了撇嘴道:“那就是要到祖母院子里当差的丫头?瞧那身打扮,也不怕伤了祖母的体面。” 四娘点头附和,六娘看了元娘和三娘一眼,想起了刚刚在屋子里的事情,撇撇嘴。 “我就说大姐姐和三姐姐是一伙的,合着来欺负我和四姐。” 三娘对这丫头的颠倒黑白,胡搅蛮缠很是无奈,想着这才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并不想与她计较,便低头装作没有听到。 元娘叹气道:“六妹切不可这样说话。我们都是姐妹,什么一伙不一伙的,大家相亲相爱才是正理。” 四娘又要张嘴帮腔,二夫人却柔声打断道:“珮儿不可与妹妹争执,尊长爱幼才是女子本分。我有些乏了,你扶我回去。” 元娘听了便向四娘和六娘告罪一声,向三娘笑着点点头,扶了白氏去了。 三娘见元娘走远,看了四娘和六娘一眼,抢先说道:“我正要去看看五妹妹,四妹和六妹要一起去么?” 四娘看了六娘一眼,六娘皱皱眉并不情愿。 四娘便道:“我和六妹也想着要去看五妹妹呢,不过母亲今早嘱咐我们向祖母请完安就马上回秋衡院,母亲让夏姨娘指点我们女红。五妹妹那里我们得空就去。” 六娘点头道:“正是正是。三姐你先去,我们得空就去。” 三娘便笑着带着丫头们走了。 五娘跟着生母崔姨娘住着,并不是住在荷香院,而是住在三房原来的院子,三老爷与平妻柳氏住着的芳芷院后面的小偏院。三娘去了芳芷院,崔姨娘的丫鬟玉贵却拦着说五娘刚服了药,已经歇下了,也怕过了病气给三娘,说是等病好了再去荷香院请罪。 三娘也不强求,嘱咐玉贵好好伺候着便回了荷香院。 中午,各房都是在大厨房领饭食回自己的院子吃。荷香院今日是白果与另一个小丫头白芨去领的饭,回来的时候却是比往日晚了些。只是众人也没有在意。 三娘吃完午饭像往常一样小睡了一会儿,才起来没多久就有松龄院那边就有丫头来说是要叫荷香院的白果去问话。 三娘让白芷去把白果叫来,又叫赵嬷嬷拿碎银子出来打赏那来叫人的小丫头。 “不知老夫人叫白果去松龄院所为何事?”赵嬷嬷问那小丫头。 那丫头摸了摸手中的银子,犹豫了一会儿便说了:“老夫人今日喝着补汤的时候发现比平日里淡了许多觉着不对,便叫厨房里的人来问话,厨房里的人说汤罐子是让李嬷嬷与厨房管事福顺嫂子查看过了才端到了西厢等着丫头来取的,老夫人便又叫今日去厨房端汤的那个新来的叫三七的小丫头来问话,却看到她的手包着纱布,说是烫伤了。厨房里的人便说定是三七去厨房给老夫人取膳食的时候因为烫着了手把老夫人的补汤洒了许多。她怕被人知道挨罚,便在那汤里兑了水。” “这事与白果有何关系?” “这……”那丫头转了转眼珠子,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这时,白芷正好领着白果过了来。 白果听说荷风院里传唤,有些不解。又想起来听说老夫人十分严厉,便心里有些惴惴。 “小姐……”白果看着三娘,眼神可怜兮兮的。 三娘莞尔,她安慰白果道:“既是祖母传唤你便去吧,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是,万不可隐瞒。” 白果听了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三娘想了想便打发白英带着个小丫头跟着后面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就打发丫头回来报她知道。 白英本来想叫上白芨,却发现那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另外带了个小丫头。 三娘便去了书房练字。 刚写好两张大字,白英带去的那个丫头白芍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直奔书房。 “不好了,不好了,白果她要出事了。” 三娘手中的笔一颤,一滴墨汁便滴了下来把刚刚写的那个“安”字给染花了。 三娘把手中的笔放下,对那丫头缓声说:“别着急,你慢慢说就是。”一旁的白芷,已经倒了一杯茶递到了白芍手中。 那丫头被三娘柔和的声音一缓,稍微平静了下来。 “老夫人房里的三七说她去厨房的时候厨房里的人正忙着,便要她自己去把温在西厢小风炉上的补汤盛到碗里。她端起砂锅罐子的时候却发现那罐子右耳柄松动了,她怕汤洒了心里一急便用手稳住,结果把手烫伤了。三七还说她烫伤手的时候白果正好进去拿食盒,可以为她作证她并没有把汤洒了。之后白果去了老夫人院子,老夫人问她中午的事情,她说她中午去拿饭的时候确实看到三七为了护住汤罐子烫伤了手,那汤并没有洒出来。” 那丫头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可正在这个时候我们院子里的白芨求见老夫人,白芨上前就说她中午与白果一起去厨房拿饭,刚走出花园白果发现荷包不见了,便要她先往厨房去。白芨便独自去了厨房里摆着各房食盒的西厢拿了食盒。她在那等了会儿,当时在西厢里的婆子管事们都因着外院来了大老爷的客人要内院帮着做些菜送去就都去了伙房里帮手,她便也跟着她们离了西厢打算先回荷香院,三七正好这时候进了西厢,白果也正从外面进了厨房的院子。她便想着等白果拿了她的食盒两人一起回来,便跟在白果身后也往厨房的西厢走,却远远看见看见白果往里进去的时候走得太急和端着汤碗的三七撞上并把汤洒了。她怕会被牵连,就没有进西厢,而是自己回了荷香院。刚刚听到老夫人院子里说要审白果和三七便去求见了。” 三娘听到这里眉头一皱。 果然,那丫头又说:“现在老夫人怀疑白果和三七两人相撞,洒了汤正好烫伤了三七的手。两个人就串供,并一同商量着故意把那砂锅的把手弄坏,在老夫人的汤里参了水。白英姐姐见情况不好,便让我回来告诉小姐。” 三娘有些头疼,这可是欺主之罪,老夫人的大忌讳。那次她给刘嬷嬷讲的那个梦,虽然并不全是事实,但是欺主背主确实是孙氏最不能容忍的。如果罪名坐实,这两个丫头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不过以白果的性子,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那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可是这样花心思对付两个小丫头又是为了什么? 三娘想了想,便道:“赵嬷嬷你留在院子里,白芷白芍跟我去松龄院。” 赵嬷嬷看了三娘一眼,欲言又止。眼看着三娘要出门,她跺跺脚又追了上去。 “小小姐,老夫人的脾气你……哎……你可千万不要顶撞啊!要真是没有办法……那……那也是那孩子的命。” 三娘安慰赵嬷嬷道:“嬷嬷别担心,三娘知道分寸的,绝不会顶撞长辈。” 赵嬷嬷只有无奈地看着三娘去了,她在院子里站了会儿,便去了摆在她房里香案上的观音像烧香磕头求菩萨保佑。 三娘到了荷香院,等在院门口的白英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小姐,情况很不好。李嬷嬷说要是白果她们认罪就赶出府不再追究,可是白果性子倔,拒不认错,说自己是冤枉的。老夫人很是震怒,正要行家法把白果和三七打死。” 三娘听了便往孙氏的正房去了。一进屋子就看见几个嬷嬷上前拉扯着白果还有那个叫三七的丫鬟,仔细一看那三七正是今日白天她来请安时见到的那个穿着粗花布衣裳的女孩,此时她已经换下来原本身上的那一身,穿着一套府里三等小丫头的青碧色比甲。当时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常嬷嬷此时正跪倒在孙氏面前求情。孙氏却是把脸撇向一边不理睬。 白果见了三娘眼睛一亮正要呼救,三娘把食指往唇边一靠示意她别说话,白果便收了声,只是那眼睛满是祈求,三娘心中一叹。 只见李嬷嬷上前拉起那位常嬷嬷,道:“老夫人是最念旧情的,否则怎么会把你那侄女叫到跟前服侍?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可你那侄女却……哎……本来老夫人也说了,只要好好认错,看在你伺候多年的份上只把那丫头赶出府了事,可是她呢?她却欺着老夫人心善!这认证物证俱在,她居然还想抵赖,死不悔改!” 孙氏闻言冷哼一声,转眼却看见三娘进了屋。 “三丫头怎么来了?难不成是为你的丫头求情的?”孙氏冷声道。 三娘也不辩解,上前给孙氏行礼后恭谨地站到了一旁。那位所谓的证人白芨正跪在一旁,抬首看了三娘一眼便又低下了头不言语。 三娘柔声道:“刚刚听说我屋里的丫头惹了祸,便赶了过来了。不管是什么事,总是我屋子里的丫头,是我管教的疏忽。因着她们让祖母劳了神,三娘心中很是惶恐不安,因此便忙赶过来请罪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二章 丢卒保车 (改个错别字,已经看过的亲不用回头看了。) 闻言,孙氏脸色好看了一点,便转头不再搭理三娘。 三娘皱着眉头,很是忧心道:“刚听说是我院子里的丫头状告了祖母屋子里的丫头,三娘心中更是不安。虽都是三等的小丫头,那三七毕竟是伺候祖母的,比起一般的小丫头自是不同。三娘想着若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冤枉的祖母的丫鬟,那便是三娘不孝。” 李嬷嬷道:“三小姐不必担心,白芨说的有理有据。必不是冤枉了那丫头。” 三娘朝着李嬷嬷点点头:“话虽如此,三娘却觉得若不过问,实在是心中不安。还是让我问这丫头几句话吧。” 孙氏没有言语,李嬷嬷一皱眉似是有些不赖烦。 三娘见孙氏没有说话,便当她不反对。正要问话,那李嬷嬷却对着门口的婆子道:“还不把这两个丫头拉出去行家法,老夫人的吩咐你们没有听见吗。” “且慢。”三娘拦住那些婆子,也不管李嬷嬷什么脸色,径直走到了三七面前。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伤?”三娘指了指三七包着纱布的右手。 三七看了三娘一眼,顺从的用左手揭开了右手上的纱布。三娘看到那只手手掌心已是起了一片水泡,伤得这样重恐怕以后就算伤愈,也会留下伤疤。 三娘看完后示意三七再包起来,便走到白芨身边问道:“你说你看到三七和白果两人撞在一起,然后把汤撞洒了,于是烫着了三七的手?” 白芨跪直了身子道:“是的。” “你看清楚了么?他们确实撞在了一起,那汤确实洒了?” 白芨垂下了眼睛点点头道:“是的,奴婢确实看清楚了。” 三娘笑了,她转身对孙氏说:“祖母,这事情真有些稀奇了。” 孙氏皱皱眉,道:“有什么稀奇的?” 三娘笑道:“刚三七拆了伤口让我看了,那伤却是伤在手掌心的。听说今日煲汤的罐子是个双耳瓦罐,三七端起瓦罐与人相撞,被洒出来的汤烫伤的伤处不是应该在手背么?” 孙氏一惊,看了跪着的白芨一眼,眼神很是凌厉。 白芨惊恐地抬头,牙齿都在打颤。“老……老夫人……奴婢……奴婢没有……” 三娘又对跪在稍远处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七说:“你的伤是怎么烫伤的你再仔细跟老夫人说一遍。” 三七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孙氏说道:“奴婢端起了汤罐子,却发现那右手耳柄松动了,眼看着要断,奴婢心里一急便把手掌心贴在了汤罐子上将它稳住,不想却烫伤了手。”说着她又把那伤了的右手伸了出来,证明她所言不虚。 孙氏看了看眼神清澈神情不似作伪的三七,又看了一眼脸色已是惨白的白芨,心中已是有些偏信三七。 李嬷嬷心里一紧,刚刚只想着厨房里的人和白芨都众口一词,三七与白果这两个丫头定是白口莫辩,见她手上包着纱布也没想着要拆开来看一下伤,却是大意了。她想了想便向站在她旁边的福顺媳妇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想办法把话圆上。 那福顺媳妇转着眼珠子犹豫了一会儿,却是低下了头装作没看到,李嬷嬷恨极。 三娘叹了一口气,对白芨说:“祖母向来慈和,你把当时的情形如实说了,万不可再欺瞒。” 白芨壮着胆子偷偷抬眼往旁边一溜,却看到了李嬷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咽了咽口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福顺媳妇却突然指着白芨道:“好你个两面三刀,胆敢欺主的狡诈丫头。居然差点把我们连老夫人都骗了去!定是厨房里的人出了西厢之后你不慎洒了汤还把那耳柄撞坏了,却怕担干系便设了这个局把我们都绕了进去,最后让另外两个丫头替你背了黑锅。” 白芨被福顺媳妇骂得一懵,等反应过来了想辩白,福顺媳妇已经对着老夫人跪下了。 “老夫人,奴婢没有管好厨房奴婢认罪认罚。但这个奸猾的丫头在我们出了西厢之后定是在西厢逗留了会子,不慎弄洒了汤却往汤里参了水还想嫁祸于人,这种卑劣狡诈的丫头必不能再留。” 白芨扑到在地大声喊冤:“奴婢没有做过,奴婢是冤枉的,请老夫人明察。” 福顺媳妇却问在场的几个厨房的婆子:“你们可曾见她跟着出了西厢?” 几个婆子对视一眼,都摇头说不曾。 白芨环顾了一下,盯住了李嬷嬷,只想着扑上去求李嬷嬷救命。却不想李嬷嬷先她一步走了过来,冲着她就是踹心窝子的一脚。白芨惨呼一声倒地,却是喘着气半响发不出声来。 “老夫人,是奴婢的疏忽,让这等白眼狼进了内院。这丫头就交给奴婢处置吧!”李嬷嬷走到孙氏跟前恭声道。 孙氏闭上了眼睛,伸手揉了揉眉间,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李嬷嬷向早就候在一旁的婆子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一拥而上抬起摊在地上的白芨走出了正房。 三娘盯着白芨那软软垂下来的手臂有些出神,因那些婆子的拉扯雪白的前臂露了出来,手腕上面还套着一只银镯子,看着竟有些刺眼。 “小姐。” 三娘回过神来,见是还跪在一边的白果小声喊了她一声,那丫头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三娘朝她一笑,转身却跪在了孙氏面前。 “祖母,三娘不孝,放任院子里的丫头如此作为让祖母劳心,请祖母责罚!” 孙氏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三娘便端端正正地跪着,屋子里的其它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半饷,孙氏睁眼淡淡道:“罢了,以后院子里的人要多加约束,你下去吧。” 三娘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其实这也怪不得三小姐,府中之人谁不知道三小姐性子软和?这院子里那么多丫头婆子,总有几个奸猾的,见主子年幼心善就起了些歪心思。三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是先三夫人的乳嬷嬷赵嬷嬷吧?”李嬷嬷上前掺了三娘起身,一边笑道。 三娘垂了垂眼睛,温声回道:“是的。原本母亲在世之时是想着要让赵嬷嬷回了家去与家人团聚,也好报答嬷嬷乳养之情。却不想赵嬷嬷家人在早年灾荒之时就已失散,竟是遍寻不着了,母亲便也歇了这心思,只想着要好好供养着以全孝道。”世家规矩,乳母若是夫儿还在,主人家为示恩义,是可以予以厚资放乳母出府的。但若是这乳母投亲无望,那么主人家必得要赡养终老。 李嬷嬷笑道:“那是自然,王家的家训便是‘信德孝悌让’五字。依老奴看,这孝字可是重中之重,先三夫人与三小姐都做得很好。只是这李嬷嬷年纪毕竟是大了,荷风院虽说只住着你们三房姐弟,那也是正正经经嫡出的三房少爷小姐,这院子里的事儿可也不少且干系重大,她难免有时候会疏忽了,你瞧今天这……” 三娘低头,抚了抚衣袖上的绣竹隐纹。 李嬷嬷上前一步,到了孙氏面前笑道:“老夫人您看,这赵嬷嬷在我们府中这么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今日奴婢就为她向老夫人讨个恩典。她如今年纪大了不如让她到庄子上去荣养,也好让人知道我们王家对孝之一字的重视。” 孙氏懒懒地摆手,并不在意的样子。 “这些事你看着办吧。” 李嬷嬷闻言看了三娘一眼,虽是笑着,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三娘也抬头认真的看了李嬷嬷一眼,却是笑了。 “这些年荷香院多亏了李嬷嬷照顾,三娘甚是感激。李嬷嬷做事情向来周全,三娘自是信得过的。等今年过了祖母的寿辰就听凭李嬷嬷安排吧,赵嬷嬷正在教我用滚针绣绣一幅寿比南山的屏风,三娘想把这绣活儿做完。” 李嬷嬷笑着应了。转眼见了还恭敬地跪在下头的三七和白果,又道:“老夫人,三七这孩子到是个好的,只是却是个没福气的。她如今伤了手,想是短期里是做不了活儿了,可老夫人的院子却是缺不了人的。不如奴婢再找些丫头来让老夫人挑挑?” 孙氏皱了皱眉,看了三七一眼,叹了一口气。 “也罢,三七这丫头虽说只在我院子里伺候了一天不到,那也是我院子里出去的。你给她挑个好的去处,等伤好了便过去。” “说到好去处,这眼前不就有一个么?”李嬷嬷说着着看了三娘一眼,接着道:“这三小姐的院子正好少了一个丫头,不如就让三七顶了那白芨的缺吧!” 孙氏看了三娘一眼,点头道:“这样也好,就让她去荷风院吧。” 三娘连忙上前磕头谢过。 “今日这事是三娘的过错,却不想祖母非但不怪罪还赏了三娘祖母自己身边的丫头。三七既是伺候过祖母的,那定是个很好的,三娘感激祖母。” 孙氏摆摆手道:“你便领着她们回院子吧,我也乏了。” 三娘拜过,便带着白果与三七出了孙氏的正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三章 让该走的走 (因认真的书友指正,改了两个错别字。) 三娘带着白果与三七出了孙氏的正房,才一走出松龄院白果就像活了过来。 “小姐,您真厉害。我和三七差点就要让那些嬷嬷打死了,你才看一眼三七的手就把我们救了回来。小姐,那白芨真是狠毒,我们与她无冤无仇的,她一开口就想要我们的命!小姐……” “行了,瞧你的猴儿样!我看是皮太紧实,让嬷嬷们帮着松乏松乏也好。”白英轻叱道。 白果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不再说话。 三娘却是没有注意丫头们说话,她低着头似是在想什么问题。 白英看了看三娘,低声道:“小姐可是在担心赵嬷嬷的事情?” 三娘正要说话,却见迎面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圆脸柳眉,一身大红如意纹妆花褙子,头上带着一对赤金镶红宝石蝴蝶步摇,看着很是富贵。 三娘往旁边让了让,避在了一旁,那妇人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很快行了过来。 “大伯母。”三娘朝着为首的那妇人行礼道。 大夫人金氏拿眼角扫了过来,淡淡地点了点头:“三娘这是刚从老太太院子过来?” “是的,大伯母。” 金氏眼睛转到了三七的身上,打量了几眼,道:“这是老太太院子里新来的那个丫头?” 三娘柔声道:“是的,大伯母。祖母把三七赏给了三娘。” 金氏“唔”了一声,又看了三七一眼便领着身后那群人继续向孙氏的院子走去。三娘等金氏一群人过去了才往荷风院方向去。 到了荷风院,赵嬷嬷已经站在门口翘首已久,看到三娘一行人回了来,忙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把三娘迎进了正房的明间。 “白英,你带三七下去,安排好她的住处。这几日就先别给她派活儿,让她先把手上的伤养好了。” 白英应声,正要带三七出去。三七却先走到了三娘面前,恭恭谨谨地跪了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口中道:“奴婢谢小姐救命之恩。” 三娘叫白英扶了她起来,她起了身也不多话,只站到了白英身后,跟着白英出了正房。三娘也打发白果她们出去,赵嬷嬷见三娘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便去打水,要帮三娘擦擦脸。 三娘不喜欢房里总是候着一群丫鬟婆子,所以平日里除了留下一两人当值,其余的丫头婆子都打发了出去,丫头婆子们自然也乐意不在主子跟前。这会儿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三娘一人。 三娘走进了书房,靠坐在了榻上闭目养神,耳中是院子里不知道那棵树上的蝉的鸣叫声。过了一会子,有人打帘子进了屋,三娘也没有睁开眼。又过了一会儿,三娘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缓缓挣开了双眼,却瞧见赵嬷嬷站在帘子旁,背向着这边,像是拿着袖子在擦眼泪。 “嬷嬷?” 赵嬷嬷一顿,又提着袖子擦了擦,半响才转过身来,那眼睛却是红肿了的。三娘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心里突然也有些难过,她站起身走到赵嬷嬷身前,拉着她坐到了榻上,抱住了她半只胳膊。 “小小姐,奴婢什么时候走?”赵嬷嬷说完这句后突然泣不成声。 三娘眼睛也红了,她伸手拍了拍赵嬷嬷的背,柔声道:“嬷嬷自然是要一直跟着三娘的,三娘年纪小什么也不懂,怎么离得开嬷嬷?” “小小姐,奴婢听白果说了,李嬷嬷她……”赵嬷嬷说不出话来。 三娘轻抚着赵嬷嬷的背道:“李嬷嬷她再如何也只是个嬷嬷,我又何惧?” 赵嬷嬷搂着三娘哭了一会儿,慢慢收了声,擦干了眼泪。 “小小姐,老奴舍不得你和少爷,这院子里的人……叫奴婢怎么放心的下哟。只是,李嬷嬷她虽只是个嬷嬷,这些年来却很得老夫人信任,这内院里多的是她的人,小小姐万万不能为了奴婢与她对上,这样以后小小姐你的日子恐怕会更难。奴婢还是去庄子上吧,至少还是在这王家的庄子上,奴婢也能想法子隔三差五地打探到小小姐的消息。” 三娘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了赵嬷嬷。 “嬷嬷觉得自母亲故去之后,荷风院的情形如何?” 赵嬷嬷正拿着帕子擦眼角还残留着的泪痕,闻言一怔。 “这……” “嬷嬷可是觉得荷风院的处境很是艰难?” 赵嬷嬷没有说话,但是那表情已经很能说明她是赞成这句话的。 三娘一笑,道:“我曾经听院子里的婆子说起两条街外的陈府的事情,陈二小姐是大房的嫡女,却因父母双双去世成了孤女,便跟着承了家的二房伯父过活,上头还有一个祖母却是陈太老爷的继妻并不是陈二小姐的亲祖母。就在去年冬天,这陈二小姐被发现冻死在了她的房间里。嬷嬷,我的处境比之陈二小姐如何?” 赵嬷嬷说不出话来。 三娘替她答道:“我能吃饱穿暖,比之陈二小姐自然是好的。” “可是,小小姐,三老爷他……” 三娘一笑,说道:“三老爷他在大同。” 三娘把窗推开了一些,这样从榻上能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形,若是有人靠近是能马上发现的。 “其实我们应该感谢李嬷嬷。” 赵嬷嬷闻言很是一惊。“小小姐……” 三娘回头冲着赵嬷嬷一笑:“这一年,若不是有个李嬷嬷,说不定我的日子会更难过。” “这话怎么说?” “大伯母为人尖刻,她当年与母亲有些嫌隙,母亲去后更是在用度上对我们克扣。而且她为人好财,当家这几年利用管家之便谋了不少的好处,这点祖母应当是知道的。祖母虽是知道却因着她是嫡长子之妻嫡长孙之母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也不想太纵着她,于是便让身边的李嬷嬷协理,也算是对她的敲打。这样在这府中除了稳坐钓鱼台的老夫人真正掌控内院的是大伯母与李嬷嬷。她们之间其实是相互制衡的。” “可是那李嬷嬷是大老爷的乳母。” 三娘摇摇头道:“李嬷嬷是大伯父的乳母不假,可她却不是大伯母的乳母。大伯母更相信自己身边的林嬷嬷,而这些年来李嬷嬷的手越伸越长,她未必没有触犯过大伯母的利益。这些年来李嬷嬷和大伯母之间并没有大的冲突,其根本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平衡点,这个平衡点是老夫人。老夫人是乐见她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平衡关系的,也正因为府中势力的这种平衡,我们荷风院才能这般相对安稳。” 赵嬷嬷似懂非懂。 三娘道:“你想想,这府中若是大伯母只手遮天会是什么情形?二伯母因着二伯父是庶出的关系对家事从来是不插手的。大伯母与李嬷嬷虽说都对荷风院苛刻,但是她们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对对方有一种威慑,让她们不管做什么都不敢太过分,超过那个度。” “小小姐的意思……” 三娘微笑道:“我只是想告诉嬷嬷,李嬷嬷她确实是得老太太的信任,但是这信任却不是绝对的。她在这内院再能呼风唤雨,这呼风唤雨的本事却是老太太赋予她的,老太太能给她自然也能收回去。所以她不是不可战胜的而是之前她的存在对我们未必无益。” 赵嬷嬷看着眼前这个她从小看护到大的小女孩有些惊讶。“小小姐?” 三娘冲着赵嬷嬷一笑:“嬷嬷,你别担心。我说过的会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 “小小姐你要做什么?” 三娘眨了眨眼睛:“当然是让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赵嬷嬷有些感动,也有些疑惑。 “可是小小姐你不是说,李嬷嬷在的话不是坏事,若是她走了,那大夫人岂不是?” 三娘摇头道:“现在到也未必了。势这种东西总是时时变化着的,要想府内势力平衡,也不是非李嬷嬷不可。” 赵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让三娘制止了。 “嬷嬷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我保证我自己会平平安安的。离老夫人的寿辰还有好几个月,这事情可慢慢谋划。” 三娘正和赵嬷嬷说着,却看见窗外白英与白芷正朝着正房而来。三娘与赵嬷嬷便也不在说了,不一会儿那两人便进了屋子。 “小姐,三七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奴婢让她与白果一起住在了右面的小耳房,也安排了另外一个小丫头平时帮着照料她。”白英进来回话道。 三娘点点头道:“这样安排很好。” 白英又道:“小姐可要为三七重新起名儿?” 三娘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三七原是祖母院子里的丫头,名字也是祖母起的。改了恐怕对祖母不敬。且三七这两个字叫起来也顺口,就叫这个吧。” 白芷道:“小姐,白芨被李嬷嬷打了五十个板子赶了出去。” 三娘叹气道:“你去她房里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递出去与她吧。” 白芷便应声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四章 隔墙有耳 对像三娘这样的闺阁小姐来说,每日向长辈的请安是一日当中的大事。三娘与王璟刚出了花园,却见通往芳芷院的那条小径上走来了几个人。打头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上是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此时那双眼睛正追随着偶尔从花草间飞出的一两只蝴蝶,顾盼生辉,却偏偏迈着小碎步做出一副端庄的模样不敢有大动作,那模样让人见了着实有些好笑。 那姑娘眼珠子一转,却正好看看见了三娘与王璟这一行人,她眼睛一亮,再也顾不得要端庄得体,提起裙摆就蹦跳着奔了来。 “五哥,三姐。” 三娘见她穿着一件绣着一身彩蝶的衣裳从小径上飞奔过来,再瞧瞧被她的脚步惊起的蝶儿一两只,不禁有些好笑。 “五妹妹,身子可安好了?”三娘笑着问道。 “安好了,安好了,本就没有什么事儿嘛!姨娘总是瞎紧张。”五娘王玥忽闪着大眼睛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走上前来挽起了三娘的一只胳膊晃了晃,嘟起嘴说:“三姐也不去看看我,姨娘她不准我出院子,我浑身上下都要长蘑菇了。” 三娘看了一眼被五娘扯着的衣袖子,犹豫了片刻最后也只能选择无奈地由着她,听到她的话也不解释,只是问道:“五妹妹这可是要去给祖母请安?” 五娘也没注意话题被转移了,只点了点头高兴道:“是呀是呀,没想到还碰上了五哥和三姐,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们啦。还有大姐姐,我也很是想她,昨天她还差人给我送药了,其实我早好了嘛,那药我也没有用,不过今天见了我还是要谢谢她的。” “咳,五小姐,时候不早了,再不过去就要晚了。”站在五娘身后的玉竹突然轻轻拉了拉五娘的袖子提醒道。 五娘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呀”了一声,扯起三娘的袖子就往前走。 “糟了糟了,光顾着和三姐说话了。三姐,五哥我们快些走,不然等会儿晚了又要被四姐姐和六妹妹说我们不把请安的事情放在心上了,然后我回了院子还要被姨娘念叨。” 三娘摇了摇头,由着五娘牵着她往松龄院去。 到了松龄院孙氏的正房,各房的人已经都到了,金氏今日居然也在。平日里金氏这个时辰是在议事厅那边处理家务的,要等晚一些时候才过来给孙氏请安,顺便把当天的家事汇报给孙氏,今日不知为何却是带着孩子们一起来了。 三娘等人上前给孙氏磕头请安,之后又给金氏,白氏行礼,与众兄弟姐妹互相见礼后各自坐在了自己平日里的位子上。 “五娘身子可好了?”孙氏问道。 五娘在孙氏面前不敢造次,忙站起身来回道:“多谢祖母关心,五娘已经尽好了。” “那就好,这种时候天总是说变就要变的,你们平日里都要注意加减衣裳。”孙氏道。 各房晚辈忙应着“是。” 孙氏点点头,又转过头对着伺候在她旁边的金氏说话:“这么说这次何家是遇上大麻烦了?” 金氏忙应道:“是的,母亲。听外院的王总管说何家现在正忙着卖铺子和庄子呢。” 孙氏摇了摇头,有些唏嘘:“都说富不过三代,这何家也是靠着先祖白手起家,却是传到第四代就要没落了,这就是命啊。” 金氏笑道:“这些暴富的巨贾又怎么及的上咱们数百年传承的名门世家,稍微一点风雨就能让他们舟毁人散,听说他们的当家老爷已经被下了狱了,说是涉嫌贩卖私盐。” 孙氏点了点头:“就是这话。这些商贾之家,毕竟是底子浅。稍微一点利益就能让他们铤而走险,不顾家族安危。” 金氏赞成点头,又道:“那田庄的事?” 孙氏摆了摆手:“你看着办吧,若是确实是好的,近尽买下来也无妨。” 金氏见目的达到,很是欣喜,也不多留,忙道:“那媳妇就先去议事厅了。” 孙氏点头让她去了,又打发各房的哥儿去学堂。于是不过半会儿,孙氏的正房里就又剩下了白氏与几位姑娘。 坐了一会子,李嬷嬷进来报说带了几个小丫头来让孙氏挑人,孙氏也就打发着白氏与孙女儿们先回房去。 几人走到孙氏的松龄院门口,白氏照旧带着元娘先去了。四娘,六娘与五娘相互看了几眼。 六娘撇了撇嘴道:“昨天还病得起不来,今儿就这般活拨乱跳的。当谁不知道呢?就是想偷懒不想来请安罢了。” 五娘闻言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六娘一听不乐意了,跺着脚指着五娘道:“你说谁小人?谁小人?” 五娘翻了个白眼:“爱谁谁。” 六娘气得指着五娘的手直抖。五娘却扯住了三娘的袖子小声道:“三姐我们快走,有人又要发威了。” 三娘叹气,果然这两人一遇上这戏码就得上演。 “时辰不早了,我的绣活还没有完成,不如都各自回院吧。”三娘道。 五娘马上附议:“对对,我的绣活也没有完成呢。我让玉竹回去给我取过来,我去三姐的院子里一块儿做。”说完拉着三娘就跑。 三娘对着瞪着眼睛的六娘和四娘点了点头便由五娘拉着走了。刚走了不远,三娘见松龄院旁的角门边有个身影一闪。三娘沉思了片刻,突然叫住了五娘。 “呀,我头上的那只簪子呢?” 五娘闻言看向三娘的头上,果然见三娘的头发上光溜溜的什么首饰也不见。 “是刚刚掉了么?” 三娘皱了皱眉,道:“可能是掉在松龄院了,我还是回去找找吧。” 五娘闻言,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我陪三姐回一趟老夫人那里吧。”她其实很不喜欢去老夫人的院子。 三娘拍了拍五娘的手道:“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一起做绣活。” 五娘撅了撅嘴,虽说是有些不乐意却也没有反对,行了一礼便带着丫鬟们走了。 三娘见五娘走远了,四娘与六娘也不见了踪影便吩咐白芷带着丫鬟们先回去,她自己只带了白英往回走。近到松龄院的院门却不进院子,而是拐进了一旁的角门进了夹道。白英看了三娘一眼,见三娘并无示意便也就随后跟着也不多话。 这夹道很是狭长,三娘带着白英慢慢地走过,过了半盏茶时间眼见的夹道就要走到头,再往前走就是一个通往孙氏后院东西穿堂的一个偏角门,孙氏后院住着松龄院的一些婆子和丫鬟。 随着角门的临近,一阵啜泣声随着风传了过来。 “是姑妈没用,连累了你。”那啜泣着的声音说道。 “姑妈千万别这样说,自爹娘去世后若不是有姑妈,庆娘与哥哥也不知道会颠沛流离到何处。” “唉!本来想着拼着几十年的情分求着老夫人让你进了松龄院,等日后帮良哥儿也谋上一份差事,这样我对你们也就放了心,等到了地下也能有脸见兄嫂。却不想灵芝她还记着当年的恩怨,这次更是做的这么很绝,竟是想要你的命啊!” “姑妈,你看我这不是没有事吗?以后我会小心的,这次本也是我做事鲁莽了。” “唉!你不明白。我与她自幼便在一起伺候主子,她是最记仇的,这些年也是她一再打压……只是,她怎么对我我都不想计较,可是她竟然狠毒到连你也不放过!若是以后良哥儿能进了府里谋得一差半职她岂不是也要下狠手?我……我是绝不能容许的!良哥儿可是我们家的独苗啊。” “可是姑妈,如今老夫人对她言听计从,若是她真有心谋害,那我们……” “庆娘你放心,姑妈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定会护得你们周全。” 听到这里,三娘朝白英使了下眼色,两人故意放重了脚步向角门走去。 “这里的木槿花真开得那般好?” “是的小姐,奴婢前几日找老夫人院子里的甘松要些绣样子,看到后院后面的那一片木槿花正结了花苞,如今想是已经开了好一些了。”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偏角门,门内站着一老一少两人,老的那个是孙氏院子里的常嬷嬷,少的那个却是如今已经分到了荷风院的三七。 常嬷嬷与三七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来行礼,常嬷嬷眼角还有些刚刚来不及擦拭干尽的泪痕。 三娘笑着免了她们的礼,道:“本想到这后院摘些木槿花,想着这条道往常无人走动,可以不惊动祖母院子里的人,不想却遇见了你们。” 常嬷嬷道:“三七刚进府,许多规矩还不懂,奴婢是想着多嘱咐她一些好让她以后少些错处。” “嬷嬷在府中这么些年,对府中的规矩自是熟悉的。”说着三娘又看了三七一眼,笑道:“既然三七在这里,那等会儿你回荷风院的时候就帮我摘一些木槿花带回去吧,我就不进院子了。” 三七恭谨地答道:“是的,小姐。” 常嬷嬷看了看三娘,有些欲言又止,三娘却是一笑,朝常嬷嬷点了点头便带着白英原路回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五章 陈年旧事 三娘与白英回了荷风院,等着更完了衣,丫头们上了茶,三娘便把小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只让白英伺候着看书。 “这个常嬷嬷也是当年祖母的陪嫁?”三娘问道。 白英拿起一柄团扇轻轻扇着风,闻言答道:“是的,听我娘说起过,当年老夫人身边的四个陪嫁大丫鬟如今还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的就只有李嬷嬷和常嬷嬷了。” “这常嬷嬷只是个二等嬷嬷,平日里也不常出现在祖母面前,可是有什么缘故?” 白英偏头想了想道:“好像是听说,这常嬷嬷当年本也是在老夫人面前得意的人,后来还被指给了一个管事,却不想还没有过门儿那管事就得急病死了,常嬷嬷守了望门寡。府里就传言常嬷嬷命薄克夫,注定是孤煞的命格,是个不详之人。老夫人便远了她,只让她做一些不近身的活儿。” 三娘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她与李嬷嬷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白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道:“听是听说过,可是也是传言,做不得数。” 三娘道:“无妨,你说来便是。” “听说李嬷嬷当年有一个哥哥,因着胎里就带了病这里有些问题,到了三十岁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英指了指头道。 三娘点头,示意白英继续说。 “李嬷嬷家里是老夫人娘家世仆,父母很是有些本事。他们见儿子三十岁还没有成亲便把主意打到了当年的常嬷嬷身上,常嬷嬷虽也是老夫人娘家家生子却是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常嬷嬷的哥哥是个老实人,也心疼妹子,便不同意这门亲,更是花钱打点关系让常嬷嬷到了老夫人身前伺候。常嬷嬷慢慢的也得了老夫人的信任,李家便不好把主义打到常嬷嬷的头上。这样过两年,常嬷嬷和李嬷嬷都成了老夫人房里的一等大丫鬟,李嬷嬷的哥哥却在一个冬天不慎掉进结了冰的池子里冻死了。而常嬷嬷却让老夫人的母亲做主许了一门好亲,打算等老夫人嫁过来后让她与那管事成亲当个管事娘子。却不想……”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三娘拿着书翻了几页,又道:“既然你家与常嬷嬷都是老夫人娘家出来的,相必也是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的。我有件事情想交给你去办。” 白英闻言马上道:“但凭小姐吩咐。” 三娘让白英附耳过来,细细交代了她一番。 白英闻言心中很是一惊,却是没有插话,认真听完便点头道:“小姐这般信任奴婢,奴婢一定不负小姐所托把这件事情办好。” 三娘便让白英退了下去换白芷上来伺候。 到了晚间,三娘照旧谴了小丫头们下去,只留了白英在跟前伺候。 “小姐,常嬷嬷那边奴婢已经去过了。”白英服侍三娘上了床,轻声道。 三娘靠在床头道:“她可是明白?” “奴婢瞧着她是明白了,她还让奴婢代她谢过小姐。” 三娘点点头:“当年她既然能得到祖母的信任,想来也不是愚钝之人。” “奴婢还听说一件事。” “哦?” “昨日西城的何家,因着家主涉嫌贩卖私盐已经被收了监,何家老夫人为了疏通关系救出牢里的当家现在急着变卖手下的产业。何家大少爷却怕老夫人把何家名下的产业全数变卖了将来给他剩下个空壳子便也偷偷地卖起了家中的房产。听说我们家大老爷已经经过何大少爷的手买了何家在近郊的一所别院。” 三娘想起今早在松龄院听到的老夫人与金氏的对话,原来这夫妻俩都瞄上了人家家中的产业。只是听说这位大伯平日里喜欢呼朋唤友参加文人聚会,流连青楼楚馆,花钱很是如流水,平日里手中也没有什么现钱,很多时候还需要孙氏补贴。这回却能有这么大手笔买下一所别院? “奴婢听奴婢的婶娘说,外院的冰窖今年只储存了往年十分之一不到的冰,有时候外院用的冰还是从内库取的。” 今年荷风院中用冰很是紧张,内院的管冰窖的厨房那边总是克扣份例,原来是还要顾着外院的用度。而外院管着采买的正是金氏身边的林嬷嬷的儿子,内院厨房的管事顺德媳妇的丈夫。三娘便有些明白了。 “你平日里到是可以与府中的亲戚多多走动一些,咱们这荷风院本就闭塞,多探听些消息,若是有事情发生我们也可以早做反应。”三娘轻声嘱咐白英道。 白英也轻声应了。 这次是白英主动探听外院的消息报与三娘听,对于这种现象三娘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也说明当初她的考量并没有错,白英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派系意识。当年爸爸就说过,所谓派系,其实就是对你的手下予以重用,只要没有严重的利益冲突,他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你派系中的一员。 ### 今日又是一个大晴天,一大清早天就已经全亮,到处是刺眼的光线。孙氏起的很早,今日伺候起居的除了两个大丫鬟还有新进松龄院的那个小丫头半夏,和一个叫沉香的刚提进里屋近身伺候的未留头的小丫头,半夏的娘老子就是孙氏院子里的三等嬷嬷刘嬷嬷。 常嬷嬷如往常一样进来给孙氏梳头。 “这盘桓髻还是你梳的最好。”孙氏对着镜子称赞道。 “奴婢倒是不敢当这个最字,奴婢的娘就比奴婢会梳。”常嬷嬷从首饰盒中挑出了一只三翅莺羽的衔珠金簪给孙氏戴上,一边笑着说。 孙氏仔细回想了一下,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你娘老子原也是伺候我母亲梳头的,当年母亲也是极爱梳这盘桓髻的。” 常嬷嬷笑道:“老夫人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奴婢的娘。当年奴婢就听娘说过,太老夫人每次会客不喜欢梳博鬓到是喜欢梳盘桓髻,却不想到了后来让各府的夫人回去之后争相效仿。” 孙氏很乐意听常嬷嬷说起以前娘家的事情,闻言便道:“说起来当年我也很是眼馋你母亲的梳头手艺,想让母亲把她给了我,母亲没有同意,说我还小还哄我说你母亲不会梳小姑娘的发式。不想到了后来,你娘虽是不在了,母亲却让你到了我跟前伺候。” 常嬷嬷道:“奴婢与奴婢的娘都是有福气的。” 因着提起了从前,孙氏觉得与常嬷嬷又亲近了几分,便又和常嬷嬷聊起了很多当年还在闺阁中的事情,常嬷嬷也配合着回忆。 “我还记得你娘的绣活也是很好的,平日里母亲的鞋都是她绣的鞋面,当年还给母亲绣了一个双面绣的小炕屏让别府的夫人们很是艳羡。” “奴婢虽说把奴婢娘老子娘的梳头手艺学了个十之七八,可她的绣技却是半点没有学到。记得当年小姐想让我给你绣个鞋面子,我却硬是把那黄鹂绣成了鸭子,这事被灵芝她们笑话了好些日子。” 孙氏闻言大笑出声:“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的绣活肯定如你母亲一般很好,却不想……哈哈哈哈……” 常嬷嬷假装不服气道:“小姐可别再笑话我了。您可不知道,自那以后我苦练针线,这二三十年的练下来,现在也是略有小成了,如今可不是当年绣鸭子时的手艺可比了。” 孙氏闻言不信道:“都说三岁孩儿看到底,你的针线也就是那点斤两了。” 常嬷嬷急道:“可不是也有言说勤能补拙么?您要是不信,奴婢把绣活取来让您过目。” 孙氏笑道:“那就取来看看吧。”那表情却像是想看笑话。 常嬷嬷立马起身出去了,很快便又提着个包袱回来了。 常嬷嬷把包袱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拆开包袱结,里面是一些绣好了的鞋面,荷包,汗巾,还有一双做成了的软底绣花鞋。 孙氏看了一眼那些绣品,却是一愣。这些东西都做工精致,孙氏拿起一个绣着“喜上眉梢”的荷包,只见那梅枝上的梅花像是真正的花瓣飘落在了荷包上,两只喜鹊更是连身上的羽毛都纤毫毕现。 孙氏又拿起那双软底绣花鞋,那鞋面是绣的花间黄鹂,无论是花还是鸟儿都是活灵活现。 “这鞋?” 常嬷嬷有些不好意思:“当年奴婢连双鞋都做不好实在是汗颜,这些年来奴婢每年都要照着当时那双鞋的式样做上一双,这双正是前几天做的。” 孙氏闻言拿手量了量那双鞋的长度,点点头道:“你有心了。只是这么些年,我的脚倒是瘦了一些,不知道还合不合脚。” 常嬷嬷道:“奴婢每年做鞋都会找双小姐穿的鞋做模子,因此这鞋也应当是合脚的。” 孙氏闻言心中满意:“既如此,我便穿着试试吧。” 常嬷嬷闻言喜出望外:“那,那奴婢伺候您试鞋?” 孙氏点头,常嬷嬷便上前帮孙氏把脚上穿着的鞋子退下换上那双绣着花间黄鹂的。 孙氏穿上后试着走了几步,点头道:“确实是合脚的,便留下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六章 暗流 孙氏让甘草把鞋收了起来。 “吩咐摆饭吧。”孙氏今日起的比往日早,平日里用早膳的时辰也要晚上一些。 常嬷嬷见甘草走开了,便让甘松在房里伺候着,自己打帘子出了正房去传饭。常嬷嬷打发了个小丫头去了厨房,转身看见刚在孙氏身边伺候着的小丫头沉香端着个翠竹梅花纹的釉下彩痰盂出了正房。 那小丫头见了常嬷嬷咧嘴一笑,走了来。 “嬷嬷,多谢你给婢子的药,昨日晚间婢子试了一试,今日觉着这耳鸣也不那么厉害了。”沉香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道。 常嬷嬷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声嘱咐道:“这毛病你记着别让他人知道了。老夫人喜你伶俐可爱许你近了身伺候着,若是让别人知道恐怕你就不能留在正房了。这药是我从荷风院的白英那里要来的,说是每日早晚都要用一次,日子久了很见效果,日后你若是见了她也定要谢她一谢。” “婢子知道了,谢嬷嬷提点。”沉香脆声道。 常嬷嬷又摸了摸她的头,让她下去做自己的事。 沉香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转身走了回来凑近常嬷嬷小声道:“嬷嬷,婢子起先出来打水的时候见着李嬷嬷往秋衡院去了。” 常嬷嬷一顿,思索了片刻,便招沉香附耳过来嘱咐了几声。 沉香听完点了点头转身又去了,不多会儿厨房的早膳食盒被抬了来,常嬷嬷又进了孙氏的正房帮着摆饭。因李嬷嬷不在,常嬷嬷便留下来伺候孙氏用膳,孙氏也就任她留了下来。 “李嬷嬷去了哪里?”孙氏放下手中的调羹随口问道。平日里李嬷嬷若是无事,一般都会在一旁伺候孙氏用膳。 常嬷嬷拿起银筷往孙氏的小碟子里夹了一块翠绿的瓜片,闻言答道:“刚刚听厨房的小丫头说,李嬷嬷去厨房里催完了膳便去了针线房,说是要找针线房的绣娘要个时兴的鞋样子给老夫人做双鞋。” 孙氏夹起瓜片吃了,见很是爽口便又指了指,常嬷嬷又往小碟子里夹了一片。 孙氏慢慢吃了,常嬷嬷道:“这瓜片夏日吃了确实爽口,只是早晨吃多了恐怕性凉伤胃,老夫人再用些别的?” 孙氏停了筷子罢了罢手:“撤了吧。” 小丫头们上来撤了桌子,常嬷嬷伺候着孙氏漱口净手。 孙氏接过常嬷嬷递过来的棉布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一边说道:“上次倒是听她提了要做双鞋的,也就是你们这些老人做的鞋穿着顺脚。这些小丫头们绣活儿是不错,但不知怎么的这鞋一上脚总觉的不舒服。” 常嬷嬷笑道:“这可是奴婢们的福气。李嬷嬷事儿忙,奴婢到是每日都能有功夫做这些,以后奴婢就多给老夫人做几双。” 孙氏把手递给常嬷嬷扶着:“你有心了。扶我去院子里走动走动,消消食,他们请安的要晚些时候才来。” 常嬷嬷小心地接过孙氏的手,扶着出了正房,也不走远,就是在院子里慢慢走动。 常嬷嬷与孙氏正一边走着一边闲聊,远远的见抄手游廊那边一个小丫头提着一篮子木槿花蹦蹦跳跳走了过来。那小丫头显是刚看见院子里的孙氏,愣了一愣,收敛了脚步。 孙氏见了那个小丫头,便向她招了招手,那丫头便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老夫人。”那丫头左右看了看,把手中的花篮子放到了脚边,向孙氏行礼,微低着的脸上却有些怯怯。 孙氏并未注意,只是看着那花篮子道:“这花儿开的到是好,从哪儿摘来的?” 那丫头抬眼见孙氏并不像要责怪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人也活泛起来。 “回老夫人,这是婢子在后院里摘的。婢子见这花儿开的好,想老夫人定是会喜欢的,便采了来想给甘草姐姐布置在老夫人的屋里。” 孙氏见这丫头口齿清楚,人也伶俐,很是满意。 “那便交给甘草布置吧,去让李嬷嬷找个白瓷花觚瓶,更称这花色儿。” 沉香满脸欢喜地道:“是的老夫人,婢子早先远远瞧见李嬷嬷她从厨房出来就往秋衡院去了,等她回了来婢子就去。” 孙氏闻言却皱了皱眉:“你说李嬷嬷去了秋衡院?”秋衡院与针线房一东一西隔了很远。 沉香扑闪着大眼睛道:“是的,奴婢见李嬷嬷一个人往秋衡院去了。” 孙氏沉默了片刻便让沉香退了下去。 “想是刚刚厨房的人听差了。”常嬷嬷笑道:“李嬷嬷跟着老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她是大老爷的乳娘,难免会与秋衡院有些往来。” 孙氏闭着眼睛道:“我倒是差点忘了,她还是柏儿乳娘。回屋吧,我也走乏了。” 常嬷嬷闻言便扶着孙氏回了正房。 ### 秋衡院里,李嬷嬷正在林嬷嬷屋里说话,林嬷嬷与儿媳福顺媳妇在陪。 林嬷嬷请李嬷嬷坐了上座,李嬷嬷也不推辞,在主位上坐了。 “这是这月的孝敬。”福顺媳妇陪笑着递给了李嬷嬷一个荷包。 李嬷嬷接了,在手中掂了掂,脸上却没有露出笑来。 “这个月怎么瞧着少了些?” 福顺媳妇脸上一僵,却马上又笑道:“瞧嬷嬷说的,之前每月也是这么多,并没有少。” 李嬷嬷把荷包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慢悠悠地端起了茶碗揭开碗盖,撇了撇茶叶末子,垂着眼睛并不说话。 福顺媳妇见了向一边的婆婆递上一瞥,示意她帮着说说话。 林嬷嬷见状便笑道:“她小孩子家不懂规矩,若有不对的地方您当自己家孩子教训着便是,她是不敢说二话的。” “这茶不好,你们看还有这么些茶叶梗子。”李嬷嬷把手中的茶碗往前递了一递,便放在了桌上。 林嬷嬷笑道:“因这是今年的新茶,便端来想让嬷嬷尝尝,却不想嬷嬷毕竟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好的,眼界自然要比我们高。我那里还有几两‘红芽歪尾桃’是夫人赏下来的,这就叫人沏了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七章 埋下的种子 李嬷嬷却不搭理林嬷嬷的殷勤,只微闭着眼睛道:“这茶叶啊你们瞧着,浮上来的色泽乌润的都是茶叶,沉下去的却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渣滓梗儿。这浮浮沉沉间也是颇有些门道的。” 林嬷嬷与福顺媳妇对视一眼,福顺媳妇上前来笑道:“晚辈们粗鄙,哪里就懂这些个门道,平日里也多亏了嬷嬷教诲才不至于出大差错,以后还是要劳烦嬷嬷多多提点才是。” 李嬷嬷似笑非笑道:“你既然知道是承了我的情,那就好办了。那日我就说了,以后每月至少是这个数。”李嬷嬷说着比了个手势。 福顺媳妇一噎,心里有些狠狠地。这一开口就要二十两,也太狮子大开口了。虽说厨房一直是李嬷嬷管着的,她捡了这个肥差是靠着李嬷嬷点了头的,但是她也打听过了之前的厨房管事们每月给的孝敬都是十两左右不超过十五两的,到了她这里就要二十两,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李嬷嬷心里也是冷笑,之前那些厨房管事每月只给十几两银子。那是因为那些个管事都没有福顺媳妇这么能往自己口袋里扒拉钱,她也就没说什么了。这个福顺媳妇一上任那是能捞不能捞的毫不手软,每月从二房三房那里克扣的食材就不知道值多少银子,如今却只想着用十几两打发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当初她也是看着这媳妇是大老爷院子里出来的才允了这个肥差,却不想是个不上道的。 “嬷嬷,这个数是不是多了些?厨房里还没有这个先例。”福顺媳妇挤出个笑脸道。 李嬷嬷眼也不抬道:“厨房里是没有这个先例,厨房的管事之前也没有随意克扣主子们食材的先例。” 福顺媳妇心里一突,有些气短,却也不愿意就这样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李嬷嬷看了眼前的婆媳两人一眼,漫声道:“既然你不能开这个先例,那想必满府之中还是能寻出个能开这先例的人的。出来了这么久,我也该回老夫人那里了,时间久了老夫人该问了。”说着就作势起身。 林嬷嬷立即上前拦住了李嬷嬷,并狠狠瞪了自己媳妇一眼骂道:“也没个眼力劲儿,李嬷嬷是什么人?今儿既然能来这院子是看得起你,也是看着大老爷的面儿。还不快上来赔罪!” 转脸又对着李嬷嬷笑道:“媳妇不懂事儿,您老就原谅则个。这事儿我做主了,就二十两,少一个铜板儿也不行。” 福顺媳妇看了自己的婆婆一眼,想出声反驳,被婆婆那眼风一剜气势立马弱了。磨磨蹭蹭地上前从袖袋里掏出几两银子装进了刚刚被李嬷嬷丢在桌上的荷包中。 林嬷嬷拉着李嬷嬷坐,李嬷嬷也就顺势又坐下了。 “咱们这个岁数按理说不该与这些晚辈计较,若是别人我不理就是了,我也是瞧着她是秋衡院里的人才屡次提携她给她脸面。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半截身子要进棺材的人还有几天好日子?这以后还不都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现在不好好教导她让她知道轻重,以后怎么上得了台面?”李嬷嬷接过林嬷嬷亲自递上来的荷包,漫声道。 李嬷嬷笑道:“嬷嬷说的是,以后该教训的您还是得教训,等他们成了才也忘不了您的好。”说着又拉顺德媳妇上来赔罪。 顺德媳妇见钱反正已经交了出去,再不愿意也是于事无补,便立马换了一付笑脸上前给李嬷嬷道了个万福,口中称:“晚辈不懂事,多谢嬷嬷提点。” 李嬷嬷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又略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告辞。 这次林嬷嬷也不多留,只道:“嬷嬷事儿忙,那我这儿就不多留了,以免耽误嬷嬷的正事。” 林嬷嬷与顺德媳妇亲自送了李嬷嬷出院子。 眼见着李嬷嬷拐过游廊不见了踪影,顺德媳妇收起了笑,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 “老不死的东西,仗着自己是老夫人面前得用的还奶了大老爷就作威作福起来,我呸!” 林嬷嬷瞪了自己媳妇一眼:“收起你这副乡里村人的作态!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几两银子就让你沉不住气了,以后还能成什么事?” 顺德媳妇见婆婆发威,立马老实了,只敢嘟囔道:“媳妇是见这老虔婆欺人太甚,气不过。娘你可是当家夫人跟前的第一得意人儿,这婆子也不卖您面子。” 林嬷嬷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别人在,便小声叱骂道:“你懂什么?夫人虽说是当了这个家,可凡事还不是要看着那一位的眼色。”她指了指松龄院方向。 “别说是我,就是夫人平时也得卖这婆子几分面子。” 顺德媳妇看了婆婆一眼,便低眉顺眼站在那儿不敢反驳。 林嬷嬷看了自己媳妇一眼道:“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厨房捞了多少的好处。” 顺德媳妇听到这里抬头想解释,林嬷嬷却罢了罢手道:“别跟我讲一些有的没的,我不找你要银子。我也就顺子一个儿子,有什么不是他的?你好好伺候他,给我生个胖孙子比什么都强。” 顺德媳妇脸一红,想着银子还是会在自己手中握着心里又有些欢喜,便羞羞答答地上前小声道:“媳妇,媳妇省的的。” 林嬷嬷又交代道:“只是以后不可与李嬷嬷冲突,她要银子你就给她,你要知道若是没了这份差事,你可是什么也捞不着。” 顺德媳妇闻言心中虽是不愿却也得恭声应了。 林嬷嬷又嘱咐了媳妇几句,便打发她回厨房,自己也去了议事厅找金氏。 这边李嬷嬷回了松龄院,见新来的三等丫鬟半夏站在正房的竹帘子边上候着,便朝她招了招手。 半夏得了她娘刘嬷嬷的嘱咐,知道这个李嬷嬷是一定要好生伺候着的便立即小跑着到了李嬷嬷的面前。 “嬷嬷。有何事吩咐婢子?” 李嬷嬷问道:“老夫人可用了早膳?用的可好?现在在做什么?” 半夏立即回道:“老夫人用过早膳了,用了一碗碧梗粥,一个小花卷儿,半个鸡蛋羹和一些酱瓜片儿。现在二夫人和各房的小姐们正在陪着老夫人聊天。” 李嬷嬷点了点头。 半夏又道:“老夫人问起过嬷嬷您,听说你往针线房那边去了便没有再问了。” 李嬷嬷虽说没有去针线房,听了这丫头这么说也并不在意,只当是哪个丫头婆子见孙氏问起而随口帮她遮掩,便点点头自己进了正房。 正房的明间,孙氏正闭目坐在榻上,四娘和六娘正并排站在榻前背诵《地藏经》中的忉利天宫神通品第一,两人声音清脆整齐口齿清楚。 在三娘看来如果是诗歌朗诵的话到也不错,可是要这样背的是佛经的话那可真是有够别扭的。不过她也挺为这两个丫头争宠的斗志而折服的,要是她,面对这么拗口的文章且在对其意七窍通了六窍的情况下是怎么也背不了的。因此她可能是这屋里听得最为认真的一个人,前世养成的好习惯,对别人的努力予以尊重。 二夫人嘴角含笑,端坐在那里,谁也不看,似是也是在认真听着。 元娘努力在听,却因为很难把这两个妹妹口中念着的佛经与她记忆中的对上号而有些纠结,并不是说四娘与六娘背错了,相反她们是一字也不差,可就感觉不怎么像佛经。 五娘也老老实实端坐着,可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却是动个不停,显然是不在状态,因此李嬷嬷进来她是第一个发现的。 李嬷嬷进了房间也不说话,轻手轻脚走到孙氏榻前立着。孙氏感觉到有人近身,微微睁眼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 过了一盏茶功夫,孙氏睁眼道:“行了,背的还不错。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下次得空了再接着听。” 四娘与六娘得到孙氏的肯定很是兴奋,也不枉她们起早贪黑足足背了一个多月。两人笑着对视一眼齐声道:“是的,祖母。”说完六娘还不忘微微侧脸朝五娘投去示威的一瞥。 五娘正小小地打着哈欠,无意中接到六娘的眼风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被六娘狠狠一瞪。 孙氏又道:“你们都散了吧,我要歇会子。” 众人都起身告了退。 孙氏今日起的早,这会儿又有些回困,便半躺下来闭目养神。 “怎么在针线房待了这么久?那边可有什么事?”孙氏似是随口问道。 李嬷嬷心里顿了一顿,想着这次去秋衡院办的并不是可以过明路的事又见孙氏以为她去了针线房便没有反驳,反而回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和管事的嬷嬷聊了聊时兴的花样子,想着挑几个给老夫人做做衣裳。” 孙氏眼皮一动,却并没有睁眼,只淡淡“唔”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李嬷嬷见孙氏不再说话只当她是乏了,便往右次间去了,从榻上取了一柄团扇来想为孙氏扇风。却没有见到她转身之时孙氏突然睁眼往她投去的那凌厉的一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八章 李嬷嬷的弱点 三娘回了荷风院,白英却是晚一些时候才回的院子。 白英回了正房,见三娘在左次间摆了一个绣架正在绣花,白芷和赵嬷嬷不在,白果伺候在旁。白英谴了白果下去,换自己在旁伺候。 “这绣花真是个体力活儿。”三娘站起了身,远着些距离欣赏了下自己那绣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寿比南山图”。这图样子是赵嬷嬷挑的,是个寿星翁身后跟着一头驼着两个大寿桃的大青牛与两个总角仙童,背景是一座仙山,三娘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这其中的意境。且她绣工不行,赵嬷嬷只让她绣那一个个隐纹的“寿”字,其余的复杂图形都由赵嬷嬷和白芷这两个枪手代劳。 白英闻言看了那绣图一眼,有些忍俊不禁。三小姐这般聪慧的人不知怎么的在绣花上居然缺少天分,只是配色却比别人都配得好,连赵嬷嬷都是称赞的。 三娘轻轻活动活动了手腕问道:“事情如何了?” 白英往外看了一眼,见院子里并没有人,便走到三娘跟前微微倾身小声禀告了一番。 三娘听完后沉思了片刻道:“以后每日去祖母院子的时候你都去找她,有什么事情及时回来汇报,明日你再这样嘱咐她。”三娘又让白英附耳过来细细交代了一番。 白英听了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有一些疑问。 “小姐,李嬷嬷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那么久,常嬷嬷虽说也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可那情分终究是不能与李嬷嬷相比的。常嬷嬷她……” 三娘闻言一笑:“在你心里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白英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不敢随意评价主子。 三娘也不为难她,又问道:“你觉得李嬷嬷一直以来受祖母宠信凭的是什么?” 白英偏头想了想,道:“因着李嬷嬷自小便在老夫人身边,自然是最了解她的。还有李嬷嬷是大老爷的乳娘,与别人比自然多了些体面?” 三娘伸手抚了抚绣架上的那幅绣图:“李嬷嬷了解老夫人不假,这也确实是她能走到今日最重要的优势,但是反过来老夫人又何尝不了解她?当然老夫人了解李嬷嬷可能不及李嬷嬷了解老夫人的十分之一,但是我要的就是这可窥见冰山一角的十分之一。” 白英眨了眨眼并不是很明白。 三娘也不多解释,只道:“老夫人只要知道依李嬷嬷的性子可能会做出什么事就够了,至于她到底做没做并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 三娘在绣架旁坐下,又拿着针绣了两针。 “至于你说她是大老爷的乳娘,这从前确实也是她横行内院的依仗,但是这优势只是在府中其他仆妇面前的。而这种‘优势’到了老夫人面前,却可能成为她致命的错处。” “何以至此?王家一直是以孝道……”白英说着说着却突然住了,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三娘抬眼看了白英一眼,微微一笑。 “这个‘孝’字可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起的!在老夫人眼里当的起他嫡长子以长辈相待的从来就不可能有李嬷嬷这一号人。”孙氏可是最注重嫡庶尊卑的封建老太太。 “况且祖母她让李嬷嬷代她指点大伯母管理内院,并不想看着李嬷嬷与秋衡院太亲近。”本来李嬷嬷就是她用来牵制金氏的,如果李嬷嬷与秋衡院连成一气那么孙氏不就等与被架空了么? 孙氏自已故太夫人陆世去世后长达几十年的婆媳斗争终于以她的胜利告终,对于权利的掌控孙氏可以说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虽说她这几年表面上看着是不管事了,更注重于养生方面,不愿太为家事劳心,但是这种放权是以整个内院都在她的掌控下为前提的。 白英本就聪慧,被三娘一点拨已是明白了七分,心中对三娘也更是信服。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三娘便又专心绣起字来。 “自从女先生走后,学业便一直荒废着。听说大伯母正在寻新的先生,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王家的女孩子以前是跟着一个女先生学习识字吟诗,琴棋书画。只是这女先生在今年春末的时候因事回了家乡,王家的小姐们这两个月来便一直是在各自的院中自己看书练字。至于绣活,像王家这样的家族各房之中都不乏绣技出色的丫鬟嬷嬷,因此也都是在自己院中学的。三娘这两个月来每日的活动只限于请安、看书、练字、绣花,竟有些怀念刚来那几个月的日子。 “听说大夫人已经谴人去京城里寻了。小姐学问这么好,且自先生走后也一直不曾离书,定不至于荒废的。” 帘子一掀,白芷端着一个青花缠枝莲花卉纹大盖碗进了来。 “小姐,奴婢去厨房取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走了这一路凉得刚刚好,你用一些吧。” 三娘瞧着她额上细细的汗珠,让她把碗放下擦擦汗。 “去取几个小碗来,分着喝了吧,我喝不了这么一大碗。”三娘吩咐白英道。 白英应声下去了。 三娘让白芷做在小杌子上歇会儿,自己继续研究针线。心中却是想着自己对白芷的态度。白芷与白英都是她的二等丫头,王家的小姐们没有一等丫头,因此这些二等的与一等的丫头也没有差别。 白芷温柔顺从,性子甚至比白英还要好一些,三娘却从来不把一些隐秘的事情交给她去办。白芷是柳氏指派过来的人,家中有一个寡母和一个幼弟在庄子上。像这样一个顺从的性子,还有明显的把柄捏在了柳氏的手上,三娘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用她。虽说白芷现在看着也不像柳氏刻意安排来的眼线,但是以后可能会成为柳氏打进荷风院的突破口。 三娘与孙氏不可能出现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是因为有王璟的存在将来与柳氏之间局面就说不定了,看着父亲这位平妻在她母亲赵氏死后以雷厉手段打发了她跟前所有的随侍之人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绝不会是一个省油的灯。 这样想着白英已经拿了四个小碗进了来,白英与白芷将大盖碗中的酸梅汤分盛出四碗,白芷端起一只奉给了三娘。 “奴婢再给赵嬷嬷送一碗去。”白芷又端起一碗道。 三娘点点头,拿着小调羹喝了一口。清凉爽口味道还不错,便慢慢喝完了一小碗。白英见状忙又端了一碗过来道:“小姐再喝一碗吧。”却是端的她自己的那一份子。 三娘摆摆手道:“不喝了,你们用了吧。” 白英便不再勉强,只把那碗放在桌上等白芷回来了一起用。 过了一会儿,白芷却是跑着进了房。 “小姐,少爷刚回来了,已经回了院子,赵嬷嬷已经去了左偏院。” 三娘闻言皱眉道:“哥哥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王璟等人平日在学堂是要待到下午散学时分的,就连午饭都是府中送过去在学里吃的。现在才是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钟的样子。 “可是出了什么事?”三娘站起了身问道。 白芷摇了摇头道:“奴婢是去找赵嬷嬷的时候听一个小丫头说的,便回来告诉小姐了。” “我们去哥哥的院子里看看。”三娘闻言便带头出了屋子。 荷风院虽是一个偏僻的院子,规模却是不小,正院自赵氏去后便一直空着,只赵嬷嬷每日带人去打扫到也并不破落。三娘现在住在正院右后面的右偏院,而王璟则住着左偏院。 左偏院与右偏院格局一模一样,也是三间正房。三娘不让人通报直接进了正房,却见右次间王璟的卧房里赵嬷嬷与王璟的两个大丫头朱砂和当归都在。 “嘶~轻点,轻点。这是胳膊不是面团!”王璟的抽气声。 “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胳膊出了什么岔子,以后笔都拿不起,那可怎么是好?”赵嬷嬷担忧道。 “嗨!没事没事,嬷嬷你看我皮糙肉厚的那就那么容易碰坏?又不是玻璃瓷器的。再说了这不伤的是左手嘛,我右手还是能写字的!”王璟大大咧咧道。 “我可没见过独臂的状元探花,哥哥是想着要独树一帜?”三娘说着已经绕过了围在王璟身边的众人,走到了王璟面前。 王璟有些惊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三娘,呐呐道:“妹妹怎么来了?不是吩咐过不要惊动那边么?”说着还瞪了自己两个丫鬟一眼。 王璟的两个丫鬟,朱砂和当归,当归面容清秀性子沉稳也不爱说话,朱砂杏眼朱唇长的很是漂亮性子也有些活泼。 当归被王璟一瞪并不辩解,朱砂却是撇撇嘴讥讽道:“五爷被三小姐责骂就只会拿我们这些小丫头撒气!也不想想您一个大活人进了内院,与咱们只隔着一箭之地的西偏院能不知道么?这还要我们巴巴地跑去告状?” 王璟被朱砂一噎,也不生气,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看着三娘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嬷嬷却是对着朱砂轻叱道:“没个规矩!爷们也是你说的的?责你骂你就好好听着!” 朱砂吐了吐吐舌头,站在一边低着头再不敢出声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九章 意外 “哥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娘坐到王璟身边拉起他的左手查看。手臂上有一条三寸长的口子,血已经止住了,看着并不太严重,三娘也就放了心。 三娘又仔细打量王璟,见他只有手臂上一处伤口,衣裳虽有些凌乱手掌上也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却也不严重。 王璟看了三娘一眼,有些吐吐吐吐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些小擦伤罢了。” 三娘却不接受这种敷衍的解释,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王璟,也不说话。 王璟被三娘这么一盯便已投了降。 “今日先生让背书,我和大哥背得不好,先生便让我和大哥去外面站着,说没背熟了不准进去。”说道这里王璟看了三娘一眼,见三娘并没有失望的神色心中稍安。 “我在外面站着背了会儿书,大哥突然凑过来说他知道景阳街那边新开了一个极好的笔墨铺子,先生爱好收集砚台和笔墨,不如跟他去店里寻寻看能不能找到好的笔墨砚台,买了来送给先生,好让先生免些责罚,这样总比在那里傻站着强。我本是不愿意去的,可是大哥说我如果不跟他去,先生见我比他听话会更加责难于他,这样我就是不讲兄弟情义。我实在拗不过他便只得跟着他去了。” 王璟说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我就不该信大哥的,他说那笔墨店路远要乘马车去,上了马车却是让车夫往西城的闹市去了。还说反正都出来了不如去热闹的地儿先逛逛,说不定能买到别的物件儿让先生中意。我见上当受骗了便硬是要下车回学堂,这时马车已经到了闹市了。我正与大哥僵持着,却不想这时旁边有一个跑江湖卖艺的把式正在训一只猴儿,那猴儿挨了打四处逃窜,正好冲着我们拉车的马来了,那马眼睛被猴儿抓了一把便惊着了竟狂奔起来。”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王璟怕吓着妹妹忙道:“没事没事。我和大哥当时也被吓了一跳,正想着要怎么办呢,那马车夫因为事出意外当时就被马甩了出去。这时候却有人追上了我们的马车跳上了马背竟然没多久就让那马安静了下来。我手上的伤便是那时候被车上摔碎的茶碗在颠簸中割伤了的。” 众人听到这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猜那个制住发狂的马儿的是什么人?”王璟见气氛终于轻松了些,便想卖卖关子。 “是什么人?难不成这么厉害的人我们还认识不成?”朱砂抢先问道。 王璟却讨好地看着三娘道:“妹妹你这么聪明,猜猜看?” 三娘失笑,她可不是神仙。 “我猜不出来,哥哥别卖关子了。” 王璟嘿嘿一笑,道:“这人还真是我们认识的,你们当是谁?却是那日我们去寺里回来的路上遇上的那个张三。” 屋里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惊讶,朱砂更是直接怀疑道:“竟是那个强盗?怎么可能?” 王璟瞪了朱砂一眼道:“什么强盗?张大哥可是好人!”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这才半天不到连大哥都叫上了?虽说这次多亏了他相助,但是这个人心机确是不可谓不深。 “他可是认出了你来?”三娘问道。 王璟点了点头道:“那日我虽只是开始时站在外围站了一会儿,可是今日他一见我出马车就惊讶道:‘竟是少爷的马车?’我便与他寒暄了几句。原来他早年离了家还曾干过贩马的活儿,所以学会了一手套马驯马的手艺。” “那他今日来城里是干嘛来的?又想坑摸拐骗?”朱砂眨眼道。 王璟有些无奈,摇头道:“不可这样说,张大哥当时那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和哥哥说。”三娘突然柔声打断王璟,对着众人说道。 屋里几人相互看了几眼,赵嬷嬷却说道:“小姐你可要好好说说少爷,他再这样跟着大少爷胡闹可怎生是好?”赵嬷嬷刚才一直没有说话,脸上隐隐还带着失望的神色,可听三娘说要和王璟谈谈却是举双手赞成,她自是以为小姐定是要好好敲打少爷,却又不好当着丫鬟们的面让少爷没脸。 三娘也不多解释,看着赵嬷嬷将几个丫鬟带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妹妹……我……”王璟有些羞愧,欲言又止道。 三娘却是微微一笑:“我不是要责备哥哥,三娘知道哥哥是个重情义的人,当时跟着大哥出去也是迫不得已,并不是任着性子胡闹。” 王璟闻言眼睛一亮,他刚刚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还兴致勃勃地与众人谈起张三,其实心里有些紧张,他怕他今日逃学堂的行为让大家失望,所以刚刚其实有些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意思。见三娘屏退众人他也与赵嬷嬷想的一样,以为是三娘不想当着丫头们的面责备他。 三娘见他如此有些心酸,王璟今年虽只有十一岁,身上却总是有个无形的担子压着他,再加上他憨直的性格想必内心也总有苦涩,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露。这个年龄的少年放在现代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学生,因此三娘总是有些心疼他。 “嬷嬷她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疼爱,所以对你也是望子成龙的心态,你不要怪她。”三娘看着王璟认真道。 “不,不,我从来没有怪过嬷嬷,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王璟摇着手道。 三娘点点头,不在谈论这个话题,以免王璟又多想。 “张三今日来城里可是为了他村中被收押之人的事情?” 王璟一愣,道:“妹妹怎么知道?我也是今日才听张大哥说起。” 三娘只道:“我也是听我屋里的白果说的。” 王璟知道白果就是上次去找里正来的那个丫头,因此也不惊讶了。 三娘又问:“那事情如何了?” 王璟叹了一口气道:“人到是暂时已经放了出来,想必张大哥他们筹了不少的银子。不过我今日见他脸上并无欢欣之色便问了一句,才知道人虽然已经被放了出来却不知道会不会随时又被抓进去。” 三娘闻言点点头,本来那官府抓人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目的只是为了讹诈些银子,自然能放了这家再抓那家,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完。 “哥哥欣赏张三这个人?”三娘突然盯着王璟道。 王璟闻言摸了摸头:“张大哥他会驯马还会拳脚功夫,为人也很是仗义,今日更是能出手救助不相干之人,我对他是有些欣赏的。”说着还小心看了三娘一眼,怕她觉得不妥。像他们这种身份之人与张三那种市井之徒是不该有交往的,今日就连大哥对着这个救命恩人也只是赏赐了些银子并不愿与之亲近。见他与张三说话也是远远站着,还不时催促他早些走。 三娘见状对他一笑。王璟一直以来对那些有功夫的侠士很是仰慕,对有着侠义精神的人也很是敬重,他自己本身就有着很深的英雄情结。对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这是很正常的。 “听你这么一说这张三到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侠士。”有着英雄情结的少年自然也希望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让人认同。 王璟闻言咧嘴一乐,见牙不见眼。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却又突然正色道:“不过哥哥你与他在人前不可多了往来,否则恐怕会给他惹来麻烦。” 王璟一愣,问道:“为何?” 三娘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一个还没有功名的王氏子弟,他是有着侠义心肠的市井汉子,你们的交往本就会让世人觉得怪异,若是让家族知道了你觉得会如何?” 王璟眼睛一暗,他自然是知道的,世家大族之人往来最注重的是门第观念。若是让祖母他们知道他与一个市井之徒往来恐怕真的会给张三惹来麻烦。 三娘不忍见王璟难过,想了想便道:“不过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你虽然不能与他在明路上多了往来,帮他一帮却是可以的。” 王璟猛一抬头,面露喜色:“妹妹,我们能帮他么?怎么帮?” 三娘见他高兴心里也欢喜,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说能帮那就是能帮。” 王璟闻言却点头:“妹妹向来聪慧,定是能想出个好的法子的。我也想帮他,还想着让大哥去求求大伯父让他跟衙门打个招呼,可仔细一想这事情恐怕有些难度。” 虽说今日张三救了王璟与王玬两人,但是看王玬今日的态度就明白在他们的心目中张三那种人与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这种救命之恩用一点银子答谢就好。或者有麻烦的是张三本人,王家也会插手帮助一二,但是要王家去帮助张三为他们村子里的若干人去损害青城县一干官府之人的利益,即便是县衙肯卖王家这个脸面,王家也会顾虑这样做会不会让这些个小官员们心里有微词。毕竟官场沉浮是很难说的,与其得罪一个未来可能有前途的官员还不如不管无干系的平民的闲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章 救命之恩 “张三还在城里么?”三娘问道。 “我听他说今日还要去县衙走一些公文上的过场,因此暂时在他朋友的一个绸缎庄里歇脚。那绸缎庄就在今日惊马的地方附近。” 三娘点头,朝王璟招了招手,让他坐过来。王璟便也坐在了三娘坐着的榻上。 “你等会儿去一趟外院,看看外院的李大得空儿没,让他替你走一趟张三歇脚的绸缎庄。”三娘后来打听过那李大的背景,他并不是王家的家仆,而是从外头聘了来的护院,家中并无其他人在府中当差,人际关系相对简单。 王璟闻言点了点头,专心听三娘的话。 三娘有道:“你与那李大也不必多说,只需让他替你给张三捎一些谢仪,并给他讲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王璟一愣。 三娘将背靠在了引枕上,缓缓道:“从前有一个县里出现了一种恶习,县府向下面下了规定若是哪个村中有孤寡老人或者乞丐或病死或饿死冻死,村里不许私自掩埋了事,而需呈报县衙,等县衙验过了尸体确认死因无疑才可掩埋。这样每次官府派人来验尸那些官员总是前呼后拥,拖拖拉拉来一大群人,上到地方官师爷书吏下到皂隶马仆轿夫,有时会来百多人不止。这些人下了乡,村里要准备休息的地方,要准备吃食茶水,还要给些那一百多个随从发辛苦钱。这样每次都弄得村民们苦不堪言,每一次村中有乞丐死,大家都要提心吊胆怕会被折腾得倾家荡产。后来有一个村里有一个教书先生,他找到村里的乡绅,让他联合各村里有威望的人家前来一起前来商议。那个教书先生献出了一个对策,他提议让各个村有钱的乡绅每年筹集一笔费用,献上去给府衙,作为县府大小官吏们的辛苦钱,同时也请求县老爷若是那些乞丐和孤寡人士死因确实是没有疑点便不用辛苦官府中人下乡来了,让村中自行处理。众人欣然接受了教书先生的提议,并且委派这个教书先生去与县衙与父母官交涉。最后父母官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困扰这个县下面村民多年的恶习终于根除。” 王璟听完这个故事偏着头想了半天,不确定地问道:“妹妹的意思是让张大哥效仿这个教书先生去和县衙交涉,让各个村的富户每年都筹集一笔费用用来作为官府抓捕贼人的幸苦钱?” 三娘抿嘴一笑,现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你只要把这个故事转达给张三就是,至于他要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王璟闻言摸着头憨笑道:“妹妹你真聪明,什么都知道。不过那个教书先生也很聪明,看来多读书确实是有用的。” 三娘闻言一愣,继而噗哧一乐。这论调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教书先生果然成了“聪明”的代名词了。 王璟虽不明白妹妹笑什么,但是笑总是开心的,便也跟着笑。 “好了,既然你没事我也该回去了。这伤口记得不要碰水,大热天的容易出汗,这药也要常换着。”三娘站起声道。 王璟也跟着站起身:“妹妹你放心,我知道的。” 三娘点点头往外走,一边对跟着送出来的王璟道:“这事必定瞒不过祖母,他若问起来你要实话实说,不可隐瞒。” 王璟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大哥他……” 三娘在心中叹气一声,停下脚步看着王璟说:“哥哥,对长辈说谎是为不孝。” 王璟闻言低下了了头:“我知道了。” 三娘拍了拍王璟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带着候在院子里的白芷白英回自己院子了,赵嬷嬷留下照看王璟。 松龄院那边知道消息的时候孙氏正在招外院总管王德安的媳妇张嬷嬷问话,这王德安以前是老太爷王宏身边的小斯,因个性沉稳,办事牢靠后来成为了王家的大总管。他媳妇张嬷嬷却是曾经在孙氏身边伺候的,现在跟着王德安在外院管事。 “大老爷最近在忙些什么?”孙氏屏退了小丫头,只留着甘草和甘松。 “回老夫人,京里派了钦差来了济南府,大老爷最近忙着陪济南府的大小官员接待。”张嬷嬷垂手立在榻前,恭敬地回道。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以王家在济南府的地位这倒是很常见的。 “现如今跟在大老爷身边伺候的还是平安?”孙氏问道。 张嬷嬷闻言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孙氏,又立即垂下了头道:“正是大老爷的乳兄平安。” “平安如今也到而立了吧?他和大老爷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好的,只是总跟在大老爷身边跑前跑后的也没有什么作为,你让德安注意着看看外头的庄子铺子有没有什么好的差事,给他找个好的前程,也不枉他跟了大老爷一场。” 张嬷嬷闻言心中一惊,这跟在大老爷身边当个随从虽说听着并不是个很有名头的差事,可是实际上大老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官员出入的也是官府衙门,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她是清楚的。不说别的那眼界就不是一般的管事可以相比的,可以说在府中跟在大老爷身边当个随从那是不得了的殊荣,否则以李嬷嬷在府中的地位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待在那个位置上这么些年? 心中虽是千回百转,面上张嬷嬷却没有半分犹豫得躬身道:“是,奴婢回去就跟我家那口子说。” 孙氏点头,闭目歪在引枕上养神。 张嬷嬷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又道:“老夫人,奴婢听说大老爷在外头买了一个别院。” 孙氏闻言并未睁眼,半响才开口道:“你可知道他哪里来的银子?” 张嬷嬷垂首小心地答道:“奴婢不太清楚,只是,只是听我家那口子有一次提起说外院的冰总是不够用,有时要借用内院的。” 孙氏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这事不要张扬出去。” 张嬷嬷立即答道:“是的老夫人,奴婢省得的。” 这时候外头有个三等婆子求见,孙氏朝一旁的甘草挥了挥手,甘草便转身出了正房听那婆子回话,不一会儿甘草便急急转回来。 “老夫人,刚刚外面的婆子来报说大少爷与五少爷从学堂回了来,车夫也跟了回来并且受了伤,说是路上惊了马。” 孙氏闻言立即起了身,并推开了前来相扶的甘松,急声问道:“怎么样?少爷可曾受伤?” 甘草立即回道:“只五少爷手臂受了轻伤,看着并无大碍,大少爷不曾伤到。” 孙氏松了一口气,口中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转而又狠声骂道:“这两个孽障!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侍立的几人都低头不敢出声。 孙氏气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吩咐张嬷嬷道:“你下去吧,让王德安去回春堂请张大夫来给璟哥儿看看,可别留下病根。”又吩咐甘草与甘松道:“你们分头去秋衡院与荷风院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与我知道。” 张嬷嬷甘草与甘松领命退了出去,孙氏招人叫常嬷嬷进来伺候。 ### 荷风院那边,大夫还没等来却先等来了大夫人金氏。 三娘回到自己的院子不久,就听到白果来报说金氏带着人气势汹汹进了荷香院,正往王璟住着的院子去了。 三娘抚了抚额头,吩咐白英白芷道:“跟我再去一趟西院。” 三娘带着丫头匆匆赶到西院的左偏院,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立在院子里窃窃私语,王璟的大丫鬟朱砂见了三娘忙跑了来。 “三小姐,大夫人她把我和当归赶了出来,自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进了里间。您快进去看看少爷。” 三娘脚步不停往正房方向走,朱砂忙走在前头为三娘打帘子,见三娘进去了也悄悄跟在白芷后面进了房。 三娘一进正房就听见一个女声骂道:“你自己不长进还敢带坏兄长!我好好的一个孩子就是让你这不学无术的坏胚子给带坏了!瑞哥儿可是长房嫡长孙,是我们王家今后的脊梁骨,你说说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难怪都说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乖。瞧瞧这倒打一耙的架势!三娘听着也不由得火起。那边王璟却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就这么听着,赵嬷嬷也站在一旁虽说有些着急也不敢插嘴。 “大伯母,听说您过来看望哥哥,三娘在这里替哥哥谢过了。哥哥他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感激的话,您请见谅。”三娘上前对着金氏盈盈拜下,柔声道。 金氏被这一打岔也愣了一愣,三娘走到王璟身边笑道:“其实哥哥就是被瓷器片儿割伤了手,虽说伤在了手上以后可能会影响握笔写字,但是哥哥毕竟是个男子,皮糙肉厚的,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您是长辈,事儿又忙,实在是不必走这一遭的。” 金氏闻言看了王璟的手一眼,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瞧不出伤在何处,但是见他手有些不自然的垂着也就信了王璟确是受了伤。想着自己儿子虽然是衣裳有些凌乱但是全身上下完好无缺心里就平衡了一些,平衡完了又有些幸灾乐祸。 PS:打滚要推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一章 一场闹剧 (作者表示自己很乖,今日加更^^~) 三娘又道:“我与哥哥父母皆不在身边,这些年多依仗着大伯母照料。来往的人家哪个不赞一声大伯母你慈爱善心,视侄儿侄女如几出?瞧今儿个,哥哥才受伤回来您就赶着过来看望了,这叫我和哥哥心中如何能不感激?三娘听说大哥哥也在那受了惊的马车上,还没有来得及去秋衡院探望呢,不知道大哥哥现在如何?可有受惊?”三娘紧张地问道。 金氏被这一连串的恭维弄得有些尴尬,见三娘眼神诚挚想着可能她没有听见刚刚她说的话,但是现在也不好再骂了。瑞哥儿可是全须全尾地半点伤也没。 但是她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王瑞,便板着脸道:“你们知道我是好心就好。我说璟哥儿你也要争一口气!虽说你现在亲娘没了,可平日里老夫人和我也没少教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知轻重?王家的脸面可不能败在你的手里!” 王璟闻言看了妹妹一眼,却还是没有出声。 金氏又道:“这次的事情学堂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等会儿就去先生府上请罪,说是你拉着瑞哥儿逃了学闯了祸,要怎么罚任凭先生。” 三娘挑了挑眉头,这是要找顶缸的?正想着要怎么应对,那边帘子又被掀开。 跑进来了一个身穿宝蓝色菖蒲纹杭绸直裰的少年,那少年与同龄人相比个头微高身形较胖,因是跑着来的额头上还有细汗,仔细一看却是大爷王瑞。 “娘,都说了是我拉着五弟逃的学,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别责怪五弟。”王瑞一进来就拍着胸脯道。 金氏被气了个倒仰,指着王瑞说不出话。 王瑞却是笑嘻嘻地上前帮金氏顺了顺气,道:“娘你别气,气坏了身子儿子心疼。” 金氏闻言气笑不得,只狠狠提起了王瑞的耳朵,也不管这动作太粗鄙,而旁边还有一堆丫鬟婆子。 “你这个孽障!你帮他说什么好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定都是璟哥儿撺掇的。”金氏恨铁不成钢。 王瑞“哎哟哟”地乱叫唤,金氏见状便下意识放松了些手,王瑞却趁机溜开了。 “娘,你这可说错了,其实平日里都是我撺掇五弟的,他那老实的性子怎么可能撺掇得了我?”王瑞装模作样呲牙咧嘴地揉着耳朵道。 金氏不信,又要再说。 王瑞却抢先道:“再说今日,若不是五弟相救,您说不定就见不着儿子了!” 金氏闻言一愣,继而紧张地上前拉着王瑞上下查看:“我儿,到底是怎么了?你哪里受了伤?” 王璟闻言也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王瑞,王瑞却悄悄朝王璟眨眨眼然后对着金氏道:“娘,我没受伤,是当时差一点受伤。当时情况万分紧急,桌上的茶壶因为摔在地上碎了,车子又被那疯马拉得跌跌撞撞,儿子一个没坐稳就面朝地上倒去,正好这脖子就朝着那碎磁片儿去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是五弟他向着儿子扑了过来用手臂替儿子脖子承受了这一劫。您说说看五弟他是不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金氏听王瑞唱大戏似的说着当时的经过,心也提了起来,最后又见儿子确实没有事便有些怀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王瑞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骗你干嘛?我要是说谎就把姓倒过来写!” 金氏没有注意王瑞那明显捣巧的赌咒,只是想着这事儿儿子确实没必要骗她,在金氏心理或者在大多数溺爱孩子的母亲心里,自己的孩子贴心又乖巧是不会说谎的。再精明的女人到了孩子面前也只是个母亲而已。 金氏看了王璟一眼,道:“虽是如此,可是先生要是怪罪下来还是得璟哥儿去找先生认错。”说着又止住王瑞不让他说话,“你不必说了,娘是不会相信这事情是你带头的。” 王瑞闻言眼珠子一转,点头道:“好吧,五弟要是去请罪被先生责罚了那儿子不再去学堂上学就是了,娘你就让他去吧。” 金氏一惊,急道:“瑞儿为何不去学堂?” 王瑞叹了口气:“我连累了弟弟,最后还让救了自己的弟弟去帮我抵罪,我那还有脸出现在先生同窗面前,这书不读也罢。” 金氏闻言气结,这是威胁。可是面对儿子的耍赖金氏毫无办法,王瑞虽说平日里嬉皮笑脸,但是到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金氏只得道:“这事情府里会好好处理,你们以后要是再敢这样胡闹,看我不……” 王瑞不等金氏说完就上前去扶住了金氏的胳膊,殷勤道:“娘你别气,孩儿日后一定规规矩矩,在家听您和祖母的,在学里听先生的。” 金氏看了王瑞一眼,叹了口气。转眼瞧见三娘和王璟兄妹却是瞪了一眼,扶着王瑞的胳膊就出了屋子。 王瑞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朝着这边挤眉弄眼。 三娘瞧完了这一出母子大戏,也不由的有些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转眼看向王璟,却见他望着金氏母子远去的背影眼中有着来不及掩饰的艳羡。 三娘叹息,走上前去拍了拍王璟。王璟见妹妹看过来咧嘴一笑,刚刚那不符合年龄的忧郁表情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时当归带着老夫人院子里的甘草进了屋,三娘看了看当归的表情,立即明白了甘草恐怕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却因为金氏的缘故没有进屋。眼看着金氏与王瑞出了屋子才走进来。 甘草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有些普通不及孙氏身边另一个大丫头甘松漂亮,性子却极为沉稳,后院的人都明白孙氏面前除了李嬷嬷就是甘草与甘松两个丫鬟最得孙氏的信任。孙氏也一早放话,以后是要给这两个丫头配年轻管事的,好继续留着她们做管事娘子。 “是甘草姐姐来了啊。”三娘笑着迎上去。 甘草不顾三娘的避让,执意给王璟与三娘行完全礼,起身笑道:“原来三小姐也在。老夫人听闻五少爷受了伤急的不得了,差我来看看回去后好把情况报与她知,还谴了了王总管去回春堂请张大夫,估摸着就快来了。” 说完又仔细打量了王璟一番,关心道:“五少爷,伤到了哪里?可严重?伤口处理过了没有。” 王璟一一答了,甘草见王璟确实不像是伤得很重的样子也放了心。 “虽是小伤,也不可马虎,你们可要小心照料了,若有疏忽老夫人可是不饶的。”这话却是对着朱砂和当归说的。 朱砂和当归连忙应了。 甘草又问了事情的经过,王璟也一一说了,只轻描淡写了当时的惊险过程。 “万幸五少爷您和大少爷都是吉人天相。等我回去回禀老夫人,老夫人定会派人备厚礼答谢那位仗义出手之人。”甘松听着也吓出了一身汗。 这时有人来禀告说大夫来了。 三娘便避进了右次间的书房让当归请大夫进来。 等大夫看完了伤甘草又细细询问了一番,那大夫说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天气热伤口可能会好的慢一些,让注意不要沾水,留下一些药便走了。 甘草便也告辞:“老夫人此刻正着急呢,奴婢就先回去回禀老夫人了,也好让她放心。” 三娘同王璟亲自送了甘草出去。 见着身边没有外人了王璟朝着三娘嘿嘿一笑,指指又被重新包扎过一遍的胳膊道:“瞧,我说没事吧?那我先去外院了,等办完了事情再回来。” 三娘知道王璟是还惦记着张三的事情,知道他的性子便也不拦着,只道:“等会府里定会派人送谢仪去你让李大看看能不能设法谋了这差事。”这种没有油水的差倒是容易谋到的。 王璟应了,三娘又交代当归和朱砂好好照顾着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回去了。 晚上三娘在自己院子用过晚膳,带着白英白果去花园子里散步消食,白芷却找了来说五爷来了东院正在等着三娘。 三娘便又带着三个丫头往回走,到了院子门口便看见王璟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瞧着这边。三娘吩咐丫头们去上一些茶点,自己走到另一个石凳子上坐下。 “怎么这会儿来了?可吃过了?” 王璟点头道:“吃过了才过来的。” 见左右并无旁人又低声道:“我今儿交代了李大一番便回了院子,刚刚饭前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外院,李大谋到了那送谢仪的差事已经跑了一趟见过张大哥了。李大说张大哥听他说了那个故事沉思了一会儿便说:‘此计可行。’并让李大代他谢过我,说是明日一早就回去准备。”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 王璟有些兴奋,又道:“妹妹,我们能帮上张大哥么?” 三娘看着王璟微微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即便是此计不通,也还会有别的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用太过挂心。” 王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是我心急了,不过张大哥他救了我,我是真心希望能够帮到他的。” 三娘笑道:“成与不成你都尽了心出了力,这次帮不了还会有下次,总能帮到的。” 王璟点点头,高兴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念书了。” 三娘又交代他不要念书念到太晚,要早些休息便让他去了。 第二日,三娘给孙氏请安,白英又找藉口去了后院。 王瑞与王璟自然免不了受到孙氏的一番斥责。等王家的少爷们去了学堂,三娘特意挑起孙氏感兴趣的话题引着四娘与六娘说话,众人竟也相谈甚欢,孙氏便多留了会儿她们在房里。 等三娘出了孙氏的的正房,白英早已经侯在廊下,见三娘出来便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bookid=2590162,bookname=《嫡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二章 崔姨娘 阳光正好,三娘正想着要不要去花园里走一走感觉袖子被人扯了一扯。 回头却看见一张笑着的小脸 “三姐,我去你院子里绣花好不好?”五娘睁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道。 三娘失笑,故意逗她道:“五妹妹,我的绣活可不好,和我一起做绣活万一近墨者黑你以后也绣出我那种活计可怎么好啊?” 五娘小嘴一撅,不满道:“怎么不能是三姐你近朱者赤,绣出我那般的活计?” 三娘噗哧一笑:“那我可要沾沾五娘的光了。你先回去和姨娘打声招呼再过来吧。” 五娘闻言眼珠子一转,转身从一个小丫头手中拿过一个包袱,笑得很是得意:“三姐你看,我连东西都备好了。这会儿要是回去的话姨娘肯定又有一大堆理由不让我出门了,你就让我去嘛,我让玉贵回去和姨娘说一声就是了。” 三娘见她可爱精灵的样子很是无奈,只得点头应了,五娘立即转头对着玉贵吩咐道:“你回去和姨娘说一声,我去三姐那里了,要她不要担心。”说完也不等玉贵回答拉着三娘就跑。 三娘瞧着拽着自己的庶妹很是无语,这纯真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三娘带着个拖油饼便暂时搁浅了去逛院子的计划,与五娘径直回了荷风院。赵嬷嬷看见三娘身后跟着的五娘,脸色一沉,只板着脸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五小姐” 五娘看到赵嬷嬷立马老实了,不敢再跳脱,拉着三娘的手也松开了。 三娘见五娘有些拘谨,便吩咐赵嬷嬷去忙别的,只留了白英白芷在旁伺候。五娘见赵嬷嬷出了正房不见了身影便吐了吐舌头,又活跃起来。她从书房看到到卧房,从卧房踱到明间,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三姐,我好久没来了,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变化呀?”五娘参观完毕又蹦到了三娘面前。 三娘接过白英递过来的茶捧给了五娘,笑道:“你上回来这里也不是很久。” 五娘低头喝了一口茶,闻言急道:“怎么不久,也有十来天了,那次我凳子还没坐热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让姨娘打发人来叫走了。我不管,今天我要在这里吃完饭再走。” 说到这里又咂咂嘴疑惑道:“这是什么茶?怎么从前没喝过?” 三娘笑道:“这是凉茶,夏日里喝着最止津解渴,是白英亲手熬的。” 五娘闻言又喝了一口,点点头道:“果然是不错,我定要多喝几杯。” 白英赶紧道:“五小姐,这凉茶也不宜多喝的。” 五娘白了白英一眼:“瞧你,讨你几杯茶喝还这么小气。” 三娘伸指轻弹了一下五娘的额头,笑骂:“小促狭鬼,明明听白英说了是‘不宜’还在这胡说八道欺负人。” 五娘捂着额头叫道:“三姐,到底是谁在欺负人!” 众人见状都笑了。 三娘让白芷在左次间摆好绣架,五娘也拿出自己的绣绷子,三娘看了一眼,五娘绣的是一副猫戏蝶的帕子,配色上很是活泼,到是符合五娘的性子,针脚也还算细密。在这个年龄的闺阁小姐中绣技算的上是中等偏上的,难怪她敢嫌弃三娘的手艺。 五娘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每每绣个几针便又叽叽喳喳地寻三娘说话。这情景到是另三娘想起前世还是念小学的时候和那些伙伴们放了学一起扎堆写作业的景象,也是写不了几个字就你一言我一语起来。五娘在一边说,三娘便笑着听她说,对五娘偶尔蹦出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也耐着性子回应。 “我最喜欢三姐了,她们都不喜欢听我说话,便是姨娘也总是让我学那些大家闺秀的端庄沉稳,还总是派她身边的玉竹和玉贵在一旁拘着我。”五娘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三娘不由得摇头失笑,正想说她几句,白果掀帘子进来报说崔姨娘身边的玉竹来了。 五娘闻言把手中的绣棚往地上一摔,嚷嚷道:“瞧我说什么来着?就是见不得我有一时半刻的快活,尽想着拘着我。我不回去,让她走!” 三娘拍了拍五娘,示意她不要闹。转头吩咐白果让玉竹进来。 不一会儿白果便领着一个面容清秀的丫头进了屋子,那丫头想必刚刚在外头已经听到了五娘的话,此时便有些拘谨地上前来向三娘和五娘请安。 三娘叫她起来,五娘却是背过了身子看也不看她。 “三小姐,姨娘让我来叫五小姐回去。姨娘说五小姐风寒方愈,怕她在外头待久了会有不妥。”玉竹上前来对着三娘说道。 五娘听着却鼓着腮帮子转过脸来:“怎么就不妥了?我在这屋子里待着绣花哪里也没有去怎么就不妥了?再说我那劳什子风寒早就好了,姨娘根本就是拿借口拘着我不让我出门,更不让我来见姐姐。”说完又气鼓鼓地转了回去。 玉竹闻言有些尴尬,呐呐地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娘笑着对玉竹说:“你就回去回禀姨娘说五小姐好好的在我房里待着,并不曾在外面胡闹,不用担心又受了寒。等会儿我再劝她回去。” “我要吃了饭才回去。”五娘背着身子嘟囔一句。 三娘被逗笑了,而玉竹见这情形知道这小主子任起性子来自己肯定招架不住,便行礼退了出去。 五娘偷偷外后瞥了一眼,见玉竹果然已经出了去,便回过了身子。见三娘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摸了摸鼻子小声喊道:“三姐……” 三娘见她真的不好意思了便也不再笑她,重新拉着她坐到绣架旁。 到了快午饭的时间,白芷上来问三娘午饭安排。三娘看了五娘一眼,见她虽是低着头在绣花,耳朵却竖着听这边的动静,三娘便笑道:“五小姐今儿也在荷风院里吃,你们把她的份例一块儿领了来。”五娘闻言嘴角便向上一勾,满意了。 三娘见两人已经做了很久的绣活,怕伤了眼睛便让丫头把东西都收起来,拉着五娘起来,让她试着看看远处。姐妹两人正倚在窗旁一边看着稍远处的绿色一边说笑,却见院子门口一个穿着浅蓝色褙子,通身上下没有带一件首饰的年轻妇人带着个丫鬟进了院子。 五娘看见那个身影笑容便一僵。 正房外守着的丫头这时候也进来报说崔姨娘来了。 崔姨娘也是巴掌大的小脸并大眼睛,长相与五娘有七分相似。只是五娘性子活泼,配着那副长相显得分外可爱俏丽,而崔姨娘却总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再加上常年一身素服便给人弱不胜风之感。 “婢妾见过三小姐。”崔姨娘进了房,对着三娘盈盈拜下。 三娘对崔姨娘笑着点点头,见五娘还是站在窗边不愿意转身便笑道:“姨娘请坐吧。” 白英见状递了个锦杌子过来,崔姨娘谢过侧着身子坐了。 “五娘在此打扰三小姐了,婢妾给三小姐赔罪。” “你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赔罪也轮不到你来!她们同是王家的小姐,是亲姐妹,若论关系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妾室来替谁赔罪。” 众人闻言朝门边看去,却是赵嬷嬷冷着脸进来了。 崔姨娘见着赵嬷嬷忙从杌子上起身,低眉顺眼站在一旁。赵嬷嬷冷哼一声,站到了三娘背后。那边五娘一直偷偷注意这这边的情形,待见到赵嬷嬷斥责了崔姨娘,心中很是不安,便又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却是低头站在了崔姨娘身边。崔姨娘低头看了五娘一眼,眼神很是柔和宠溺。 “姨娘你应该是知道的,赵嬷嬷就是这样的脾气,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你看她年纪大的份上多担待一些,不要与她计较才是。”三娘柔声对崔姨娘道。 崔姨娘忙躬身道不敢。 三娘看了五娘一眼,笑道:“我到是很想留五妹妹吃饭,不想姨娘却寻了来。不如姨娘也一道留在荷风院用饭吧。” 五娘闻言眼睛一亮,转头看了崔姨娘一眼眸子又暗淡了起来。她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和姨娘回去吧。” 崔姨娘低头对着五娘柔和地一笑,五娘却咬着唇低下了头,崔姨娘对着三娘再次盈盈拜下。 “那婢妾就同五小姐回芳芷院了。” 三娘点点头,温声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转头又对五娘一笑,“五妹妹,改日再来一起做绣活儿吧,妹妹的绣工确实是比我好,那方猫儿戏蝶的帕子绣的很是传神呢。” 五娘闻言抬头,终是笑了:“姐姐喜欢么?等我绣好了送给姐姐。” 三娘笑道:“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恐怕拿不出回礼来还你。” 五娘眼珠子一转,拍手道:“那三姐多请我来喝喝茶当回礼。” 三娘笑着应了,亲自送三娘和崔姨娘出了院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三章 方子 (打滚要推荐~另:亲们看见那个作者调查了么?选一个点一下怎样?) 中医养生崇尚“子午觉”,因午时是人体精气合阳的时候,有利于养阳。子时则是人体精气合阴的时候有利于养阴,所以子时与午时是最适宜休息的时候。孙氏近些年来越发注重与养生,因此每日饭后午时都会小憩上一段时间。 今年夏天来的早,才立完夏没多久就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就连树上的蝉鸣听着也比往年热闹一些。松龄院里,孙氏刚睡下不久,除了正房门外躲阴的檐下无精打采地立着几个随时等着传唤的婆子丫头,院子里见不到一个人影。 通往后院东西穿堂的偏角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藏青比甲的婆子。那婆子出了偏角门拐进了夹道,从夹道出了松龄院的垂花门往东去了。松龄院坐落在王府的中轴线上,是府中的主院。东边是大房住着的秋衡院以及二房洗翠院,三房的芳芷院在西面。 那婆子显是很了解府中的情形,她沿着内院的院墙穿游廊,绕假山池塘,一路走来竟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半刻钟后她便到了秋衡院的墙外,那扇通往外院方便东院的男主人们进出的偏门是关着的,她走过那扇偏门拐进了一箭之地外的小夹道,这条夹道却是通向东院的下人们居住的裙房的。 这一带的裙房是东院这边拖家带口的下人们居住的,这个时间院里也没有什么人,当差的在当差,不当差的偷得这半日闲也正好眯个小觉。这婆子径直往裙房中最宽敞的那个院子行去。到了门前她轻轻扣了扣门上的铜环,半晌才有一个还未留头的青衣小丫鬟“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那丫鬟探出头往外看,看到来人愣了一愣,揉了揉揉眼睛问道。“嬷嬷找谁?”声音里还带着些鼻音。 来人对着小丫头笑了笑:“请问林嬷嬷这会儿在歇着么?我是松龄院的常嬷嬷。” “林嬷嬷在屋里呢,还不曾歇。嬷嬷稍等,容我去通禀一声。”那丫头说着就朝院子里跑去。 过了一会儿,那丫头又跑了出来,对常嬷嬷说:“林嬷嬷请您进去。” 常嬷嬷笑着点了点头,便跟在那丫头身后进了院子。林家的院子是这一代裙房中最宽敞的,住着林嬷嬷与她的儿子媳妇。常嬷嬷跟着小丫鬟进了林嬷嬷住着的那间北方,小丫头将常嬷嬷让了进去,自己又退了出去。 房里是一色儿的酸枝木家具,摆设到是极少,只有一些半新不旧的物什看着倒像是平日里常用着的。林嬷嬷正歪在一张凉塌上,见常嬷嬷进了屋便起了身迎上去。 “哟,今儿是吹的什么风?我还以为小丫头报错了呢,这可是稀客啊。”林嬷嬷笑道。 府中之人都知道如今常嬷嬷回到了孙氏身边伺候,虽只是伺候梳头,但是像林嬷嬷这样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这贴身伺候的活儿即便是端茶倒水那也是不同的,因此也不敢怠慢。 常嬷嬷笑着上前携了林嬷嬷的手道:“瞧你说的,这就是怪我不常来走动了。” 林嬷嬷顺势携了常嬷嬷在榻上坐下:“可不是么?我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只上回听我媳妇回来说起那天你侄女……哎,可怜见的。” 常嬷嬷闻言淡笑道:“这是她自己的命,说到这事儿到是要谢谢福顺媳妇,若不是她后来指证了那丫头,我们家庆娘恐怕……” 林嬷嬷眼神一闪,她那日虽然正随着金氏外出但是后来也听说了当时的情景,对自己媳妇的秉性也是清楚的,当时的情况自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常嬷嬷这样说起,她当然也不会出口反驳,因此也顺着说了几句。 常嬷嬷也不想再提这事,便又说道:“你怨我不来走动倒是冤枉我了,这些年的情景你也看在眼里,可是我不愿与你们往来么?我是顾及着我那个名声。” 林嬷嬷闻言也是一叹:“这就是你多虑了。别人或许会顾忌,我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咱们本就是同命人。”林嬷嬷的丈夫也是很早的时候便去了,只得了一个儿子。 常嬷嬷拍了拍林嬷嬷的手:“你是个比我有福气的,现在不是正享着儿子媳妇的福么?” 林嬷嬷闻言摇了摇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虽有这么个儿子,可是他成亲也有些年头了,她婆娘的肚子却是一直没有动静。他爹走的早,我们林家可只有这一根独苗。”许是因着常嬷嬷也是守着寡,甚至还是望门寡,林嬷嬷对这常嬷嬷到是吐起苦水来。 常嬷嬷早就听闻林嬷嬷近年来满院子打听生子秘方,听她这么一说便道:“虽说这命里有子无子都是注定了的,可是侄儿侄媳贤伉俪还年轻,成亲也才两年,有些事情到也并不是不可为的。” 林嬷嬷一听便精神一振:“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常嬷嬷叹道:“当年我那短命的冤家噩耗传来的时候,我是想过跟着他去的。只是想着就那么去了如何对得起如父如母的兄嫂,便硬是打消了那念头。之后的日子你也知道,那真是艰难。这世上之人又多的是逢高踩低,少的是雪中送炭,周围的人都是恨不得上来多踩你两脚把你往泥里踩的。只是我记得老姐姐你却从不曾轻待我,甚至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还接济过我,我心里一直记挂这你这份情,总想什么时候定的报上一报。” 林嬷嬷听她这么一提倒是想了起来,当年常嬷嬷从孙氏房里被排挤出来后日子确实是很不好过。她因为也丧了夫,因此对常嬷嬷便有着些同命相连的意思在。因此有一次见常嬷嬷实在是过的拮据便送了她一些衣服和吃食,到不想常嬷嬷还一直记着。 “瞧你说的,这点小恩小惠的你还记了这么多年。” 常嬷嬷摇了摇头:“这患难时的恩惠才是最值得记挂的。这些年来我也没有什么能力报答,只是前一阵子听说你因为儿子子嗣的事情在着急,便想起或许我能尽一些绵力。” 林嬷嬷眼睛一亮:“老姐妹,你是说……” 常嬷嬷微笑道:“说来也巧,当年我哥哥和嫂子成亲多年一直无所出,也是急的不得了。偏有一天,遇上了一个游方道人,因我嫂子心善施舍了他一碗饭,他便给了我嫂子两个方子,这两个方子分别是给夫妻两人用的。说是夫妇两照方抓药,连着煎服半年便能调理好身子,再要想得子就容易得多。我兄嫂二人将信将疑,却仍是照着那道人说的法子服了半年的药,不想没过多久还真是怀上了,后来还是子女双全。” 林嬷嬷听到此处激动道:“这个真是太好了,那道人难道还是活神仙不成?” 常嬷嬷道:“是不是神仙我到是不知道,但这药房管用到是真的。”说着常嬷嬷从衣襟里摸出了两张纸片。 “这方子还是我侄女儿进府的时候带来的,我今儿将它抄了一份”说着常嬷嬷把那方子递给了林嬷嬷。 林嬷嬷赶紧地接过了。 常嬷嬷又道:“虽说我哥嫂用过,但是身体之事也不可马虎。这方子你用之前还是先找大夫看看妥是不妥,若是没有什么害处那就试着用用。” 林嬷嬷道:“那是那是。这真是要谢谢你了。” 常嬷嬷笑道:“等你抱上了大胖孙子在来谢我不迟。” 林嬷嬷赶紧道:“那是一定,到时候一定还要请上你一桌酒席。” 常嬷嬷道:“俗话说善有善报,你得了孙子那也是你结了善缘的缘故。” 两人又谢来推去了一番,常嬷嬷见时候不早了便道:“等会儿老夫人也该起了,我得回去了。” 林嬷嬷便亲自将常嬷嬷送到了院子门口,临了还热情道:“得空了也多来坐坐,咱姐妹说说话。” 常嬷嬷道:“你既是不嫌弃,我自然定是要常来的。之前是不方便,现在也渐渐好了,也不怕别人嚼什么舌根了。” 常嬷嬷便别了林嬷嬷沿着来时的路回了松龄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四章 挑拨 常嬷嬷拜访完林嬷嬷回到松龄院,才回屋略坐了会儿正院那边就有小丫头来叫说孙氏醒了,请常嬷嬷去梳头。常嬷嬷对着镜子稍微打理了一下便去了孙氏房里。 “老夫人今日倒是起的比往日早了些。”常嬷嬷一边熟练得帮孙氏把头发盘上,一边道。 “今儿是十五,晚上各房都要来松龄院用饭,老大不知今日能不能赶回来。”王家平日里各房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饭,但是每逢年节以及每月的初一十五各房的人都要来孙氏的院子用晚膳。 “大老爷若是得空自然是会回来的,若是不能赶回来那也定是忙着公务了。”常嬷嬷一边挑着簪子一边道。 孙氏叹了一口气:“这儿子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一个两个的都是一年到头不着家。” 常嬷嬷帮孙氏插好簪子,笑道:“都说男儿志在四方,这儿子有出息了你这个当娘的到埋怨起来了。” 孙氏闻言也摇头笑道:“到是我的不是了。你说的也对,至少两个孩子都不像他们老子。”说起老太爷王宏孙氏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又沉了下去。王老太爷如今不在府中,几天前他听人说起兖州府有一只极其罕见的九色鸟便连夜带着一群随扈赶车去了兖州府至今未回,只派人捎了信回来说还要在那边待上一阵子。 常嬷嬷见孙氏脸色不好看,想了想便转移了话题:“奴婢瞧着两位老爷到是孝顺的,就说三老爷,虽说人在大同,可着逢年过节送回来给您的孝敬可从未薄过,平日里也是家书不断,一有些稀罕玩意儿也总是不远千里稍回来。” 孙氏脸色好看了些。 常嬷嬷又道:“说起孝顺,奴婢到是又想起了一件事儿。” “哦?是什么事儿?”孙氏自从重新招了常嬷嬷近身伺候,平日里也喜欢和她聊聊家常,见常嬷嬷这样一说便自然接口问道。 “老夫人可还记得在京城的时候那住在猫眼胡同的宋家?” 孙氏微微回想了一下便恍然道:“哦,就是那个一门五进士,人口却很是单薄的宋家?” 常嬷嬷笑道:“老夫人好记性,奴婢听说的时候还是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户人家。您却能一下子就记起来。这宋家的孙子据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孝子。” 孙氏又回想了一下,道:“我记宋家这个孙儿是三代单传,到了他这一辈宋家只得了他一个男丁。他生母到是早就去了,父亲续弦的新夫人不是个贤惠人,当时他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怎么现在他对继母以德报怨了?” 常嬷嬷摇头道:“那到不是,这位继母听说前年已经得了急病死了。” “哦?” 常嬷嬷继续道:“这位宋少爷到是没有辱没祖辈之名,今年春闱中了探花,等到金銮殿皇上召见,皇上临时又与他策问了一番想考校他,他也是对答如流。皇上龙颜大悦便问他想要什么赏赐。老夫人猜猜宋少爷想要的是什么?” 孙氏略沉吟了一下道:“赏赐无非是些官职财物罢了,你既是问我那想必不是寻常的这些。莫非,他看上了哪个门名闺秀甚至是公主郡主的想让皇上赐婚不成?” 常嬷嬷摇头道:“也不是。难怪您猜不到,便是当时在场的人也没有想到,宋少爷竟是请求皇上册封他乳娘诰命。” “竟有这种事?”孙氏讶然道。 常嬷嬷道:“可不是么?这位乳娘也是家中祖坟冒了青烟了,竟然能得主子这般看重。”常嬷嬷的语气中不掩羡慕。 “那之后如何?皇上可曾允了这宋少爷的请封?” 常嬷嬷摇了摇头:“这到是不曾。皇上说封乳母不合规矩,可以追封他已故的母亲。不过皇上也赞扬这宋少爷孝顺,还赏赐了那位乳母金银田地。” 孙氏点了点头:“生母还未封,怎能封乳母?” 常嬷嬷道:“宋少爷后来对人说那虽是乳母却堪比生母。他幼年丧母,凡事都是靠这位乳母打点的。” 孙氏心中很不以为然,但是既然皇上赞扬那宋少爷在先,她自然也不好明说宋少爷糊涂。 “你去找个小丫头把李嬷嬷找来,我要看看今晚上的菜单子。”孙氏对常嬷嬷道,不再谈宋少爷的话题。 常嬷嬷立即躬身应了:“奴婢这就去。”便退了出去。 常嬷嬷出了孙氏的正房,招手叫来了候在门口的沉香到一边问道:“李嬷嬷去了哪里?” 沉香脆声回道:“听沉香说李嬷嬷的儿子托人来说要见她,李嬷嬷出了垂花门去了。” 常嬷嬷道:“你去一趟告诉李嬷嬷,说老夫人要看晚上的菜单子。” 沉香应了,常嬷嬷见周围没有人又在沉香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沉香安静听着,最后点了点头往垂花门方向去了。 这时候李嬷嬷确实是在垂花门外见儿子。 深宅大院的垂花门,也称二门,是内院与外宅的分界,也是内院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男客在此就要止步了。 “娘,您可要在老夫人面前帮我说说好话,让我在大老爷面前继续伺候着,别的地儿我可都不去。”李嬷嬷的儿子平安对李嬷嬷求道。 李嬷嬷冷着脸道:“你以为这府中是我们说了算,想怎么伺候怎么伺候吗?” 平安不以为然:“您是老夫人面前的老人了,还是大老爷的乳娘。在这府中虽说说不上是你说了算,那也是一人之下……” “闭嘴。”李嬷嬷喝住儿子,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过来又骂道:“让你跟着大老爷是为了在外头见些世面也长些本事,怎么现在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平安被李嬷嬷这么一骂,不好回嘴,只得站在一边听训。 李嬷嬷瞪了儿子一眼,道:“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平安凑过来小声道:“是王德安这阵子一直在物色接替我的人,让他身边一个小子知道了偷偷告诉的我。” 李嬷嬷闻言冷笑:“王德安,他算个屁!” 说完又皱眉道:“不对!王德安他不是个喜欢自作主张的人。”李嬷嬷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了大老爷不高兴?” 平安闻言大叫冤枉:“我能惹大老爷不高兴?虽说他是吃了我娘的奶水长大的,可我在他面前那是乖得狗都比不了。” 李嬷嬷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却也明白他确实不敢惹了大老爷。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知道了,等我弄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再说。你先好好当差,记住了,千万把老爷伺候好了,万事都要顺着明白么?” 平安道:“行了娘,这个不用你嘱咐。老爷要睡女人我给他脱裤子,要杀人我给递刀子,保准伺候他满意了。”平安平日里没少跟大老爷混迹青楼楚馆,主子和美人们花前月下的时候他便和别的老爷们的跟班喝酒打屁,什么段子都敢说,这回忘了眼前的是自己老子娘,张嘴就贫。 李嬷嬷闻言扬手就要抽他一巴掌,平安却早已闪身溜了。临走前还不忘喊一声:“亲娘喂,您可千万别忘了啊。” 李嬷嬷气得直喊“冤孽!” 这边母子两人说着,没有注意垂花门后面闪过了一个小小的青碧色身影。 儿子走后,李嬷嬷也转身回松龄院,到了院门口三等小丫鬟沉香便迎上前来说孙氏要看晚上的菜单子,李嬷嬷便没有进院子转而去了厨房拿单子。 沉香见李嬷嬷走远了,自己回了正房回孙氏道:“老夫人,婢子在垂花门那里找到了李嬷嬷,她说去厨房拿了单子就来回您。” “李嬷嬷去垂花门那边做什么?”孙氏问道。 沉香睁着一双大眼答道:“是李嬷嬷的儿子来,李嬷嬷在二门外见了。” 孙氏点了点头,似是随口问道:“这个点儿,平安来做什么?怎么没跟着大老爷出门?” 沉香微仰着头想了想,不确定道:“奴婢只隐隐约约听李嬷嬷的儿子说什么大老爷……冰……帮着想法子……先瞒住……奴婢离得远,不曾听清楚。”沉香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孙氏闻言眼睛一眯,瞒着?瞒着谁?她自己的亲儿子需要一个奴才来帮他瞒着谁? 这么想着孙氏眼中已是阴云密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五章 家宴 (票啊票啊~来砸我吧~^^) 每月初一和十五王家的晚膳是府中的一件大事,王家之人三代同堂共聚天伦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在世家名门,有爱热闹的老人在的话甚至会每日晚膳都会在一起用。只是孙氏喜好清净,便藉口不想拘着晚辈们只定了每月初一与十五两日。 三娘午睡起来练了几页字,看了几页书便被赵嬷嬷催着去穿着打扮。 三娘因在孝中,平日里都穿的素淡,身上也不见金饰珠玉。但是孙氏却喜欢看着孙儿孙女们装扮地热热闹闹的。 “小姐今日是穿这件鸭卵青的褙子吗?”白芷从箱子里找出好几件衣裳,拿出一件颜色十分素淡的问三娘道。 “不好不好,这件颜色太过于冷清了些。”赵嬷嬷拿过那件鸭卵青不带半点花纹的褙子看了一眼便摇头反对道。 “那这件湘妃色的如何?”白芷又递上一件湘妃色绣暗纹鸡心领直身褙子给赵嬷嬷过目。 赵嬷嬷立即摇头道:“这个又太鲜艳,不行不行,小姐还在孝期。” 三娘本是坐在梳妆台旁任白英梳理她的头发,听闻赵嬷嬷与白芷正在为她今晚的穿着发愁便道:“我瞧着那件水蓝色底同色镶边偏襟褙子就行。” 赵嬷嬷仔细想了想便吩咐白芷去箱子里将衣服寻出来备着。 等三娘装扮好与从学堂回来的王璟一同赶到松龄院前厅的时候各房都人也都到了。松龄院的前厅位于正房前面的那一进,一排三间贯通的大厅,主要是待客用的。平日里家宴都只开中间的那间主厅,主厅两侧通往左右两间侧厅的雕花月洞门前分别是用两架黑漆绘山水人物题诗嵌金木的十二扇大屏风拦着的。 “三姐姐每次都到的最晚。”着一件簇新的石榴红月季花妆花褙子的六娘见三娘进门便道。 “三妹妹住的院子偏院,难免会比我们略迟一些。”元娘对六娘道。 六娘撅了撅嘴,便不再搭理三娘。 三娘也不介意,只对着元娘一笑便与王璟上去与各位长辈同辈见礼,然后坐到了元娘身边的位子。王璟也自去兄弟们那边坐了。 孙氏抬眼环顾了一圈,问一旁伺候的甘草:“人都齐了么?” 甘草抬头认真看了看回道:“老夫人,只大老爷与二老爷还未到了。” 孙氏点了点头:“柏儿遣人回来说过今儿会赶回来用饭,再等他一等,想是路上耽搁了。” 正说着外边走进来一个身穿宝蓝色直裰中等身材的男子,那男子走到孙氏面前恭敬地行礼。 “儿子给母亲请安,因铺子有些事耽搁了些时间来的晚了,请母亲恕罪。” 孙氏看清楚来人的面貌,眼中刚刚那一抹喜色便淡了下去。 “你幸苦了,去那边坐吧。”孙氏点了点头道,听不出喜怒。 二老爷王松闻言便自去了子侄那边。 孙氏看着王松的背影,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幽深,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端起搁在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那边王璟几兄弟见王松走了来忙起身行礼,王松笑着一一应了。 二老爷王松不曾走科举一途,只替家中管着田地庄子和一些店铺。但是他为人温和,且相貌温润很有儒商的风范,二房的二爷王璋与其父在面貌上很有些相似之处,微笑的时候总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这次管事去江南采买生丝的时候,我让他替我寻了几方砚台。虽不是名品,但听说是出海的商船从别国带来回来的,我瞧着到是很有几分雅趣。等会儿让人给你们送去。” 兄弟几人忙上前谢了,王松又细细问了几兄弟的学业,因王松平日待子侄们很是和蔼,子侄们也不怵他,因此这边也是相谈甚欢。 那边李嬷嬷进了正厅走到孙氏面前禀道:“老夫人,大老爷刚刚遣人来报说今晚有应酬推脱不得,因此不能赶回来用饭了,让您别等着。” 孙氏摆摆手示意知道了,随即吩咐李嬷嬷道:“既如此,让厨房那边准备传膳吧。” 晚膳十分丰盛,众人分两桌坐了,杯盘推盏之间不闻一点声响。等吃完了碗饭,众丫头们又捧着漱盆茶盏等物上来伺候主子们漱口,之后又上了饭后香茶。 姐们几个,兄弟几个各自坐在一边聊天,金氏白氏和二老爷王松陪在了孙氏两侧。 “怎么不见阮姨娘在你身边伺候?”孙氏摆摆手推了甘草递来的茶碗,漫不经心地问二夫人白氏道。 白氏忙笑答道:“她身子有些不适,我便让她躺着歇了。否则这一番站着伺候下来恐怕有不妥。” 孙氏皱了皱眉:“之前在我身边伺候的时候瞧着到是好的,怎么自从生了瑞哥儿之后到娇弱起来了?”说着看了白氏一眼,又道:“你也不可太惯着,虽说她是我院子出去的,肚子也争气生了个少爷,可是奴婢就是奴婢,这尊卑不能乱。” 白氏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三爷王瑞,笑道:“她平日里是个规矩人,又是老夫人调教过的,到并不曾恃宠而骄。” 孙氏点了点头又转头对一边二老爷道:“这么些年你身边就只有我给的阮姨娘,她又身子不好,你瞧着这家里哪个丫头若是合适我便做主将她给了你,你们二房也该添些新丁了。若是家里的丫头瞧着笨拙入不了眼,我便让人从外面寻那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与你,即便是想纳进来做妾那也是可以的。” 二老爷看了孙氏一眼,微笑道:“让母亲挂心了,是儿子的不是。阮姨娘伺候了儿子与芸娘这么些年,倒是尽心尽力,虽身子弱了些仔细调养下来也没有大碍。儿子想着纳妾一事还是缓缓吧,如今儿子儿女双全,白氏与阮姨娘也都还年轻。” 孙氏听了闭着眼没有做声,白氏一直在一旁笑着听着并不插话,而金氏虽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谈话,但害怕会被殃及便也一直低头喝着茶没有做声。 “行了。我累了,你们去回自己院子歇着吧。”孙氏突然出声道。 原在说笑的众人闻言互看一眼便上前行礼告退。 李嬷嬷扶着孙氏回了正房,招呼着丫鬟上前来给孙氏换了平日家居的衣裳,帮她卸了头上的钗环。 “这二老爷和二夫人这么些年到是还好得蜜里调油一般。”李嬷嬷撇了撇嘴道。 孙氏哼了一声道:“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到底是少见了世面,不知道轻重的。当年要不是我把阮姨娘送过去老二还想着独宠她一人,也不想想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岂容得了他胡来!” 李嬷嬷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您肚子里出来的到底是隔了一层,当年要给他一个姨娘还推三阻四的,今日也还是这般。哪里比得上大老爷孝顺?” 孙氏闻言抚弄发鬓的手顿了一顿,突然变脸道:“行了,这里也用不着你伺候了。甘松,去把常嬷嬷叫来。” 李嬷嬷一呆,她本来是想顺着孙氏说几句好话然后再提一下自己儿子的事情的,却不想孙氏居然翻了脸。往日孙氏是十分乐意听到儿子孝顺之类的话的,今日是怎么了? 李嬷嬷心下虽是狐疑,面上却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敢辩驳半句就弯腰退下了。 等出了正房才皱着眉头站在檐下琢磨。儿子突然要被换了差事,老太太近来愈加喜怒无常,难道不是平安做事出了什么岔子,问题其实是出在自己身上?她毕竟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这样一想就越觉得是自己在哪里惹了孙氏的厌。 李嬷嬷这么想着,却见通往后院的角门一个小丫头领着常嬷嬷进了来。李嬷嬷看着常嬷嬷那张似乎总是没有什么喜怒的脸越来越近,那隐在院内灯光阴影下的脸色变得忽明忽暗。 看来明儿她得好好查查这院子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六章 有客来访 (今日更新晚了,很抱歉~) 辰时,济南府青城县长乐大街上缓缓行来了一辆翠盖珠缨饰雕刻着八吉祥纹的华丽马车。那马车行驶到王府大门外稍远一些的地儿,从马车里传来了一个妇人慈和中透出一些疲惫的声音。 “且先把车停在一旁吧。” 马车夫听闻,应了一声便拉紧了手中的辔头把马车靠边,停在了王府的外墙旁。 “这王家不比别的人家,那是世代簪缨的名门望族。若是进了府,你记住万万不可失礼于人前。这次我们来是借着上回在寺中冲撞了王家三小姐的那件事儿来登门赔礼的,虽只是借这个由头想见上老夫人一面,但面上可要做足了,该你赔罪的时候可不要给我摆你那何家少夫人的谱儿,听明白了没有?” 马车上坐着四人,一老一少两主子加一个嬷嬷和丫鬟。这一老一少两主子正是三娘那日在清明寺中遇上的那两婆媳。 何少夫人撇了撇嘴应了,心中还是有些不服地小声道:“明明是桃花那小贱人使坏。” 何夫人骂道:“人都被你打去了半条命赶到了庄子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何少夫人有些委屈:“姑妈,若不是她上赶着去勾引爷们,我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表哥都被她迷得不知东西南北了!我刚有了身孕就跟我提要纳了那小贱人。这次我把那贱人收拾了,他还冲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差点让我动了胎气。最后还是我把莺儿给了他他才消停下来!”说完狠狠瞪了伺候在一旁的那已经梳了妇人头的娇俏丫鬟一眼。那丫鬟忙低眉顺眼地跪下了。 何夫人摆摆手打断何少夫人的抱怨:“若非如此我怎么会默许你把她送到庄子上去?” “至于你表哥”何夫人看到何少夫人那微红的眼睛,叹了口气:“男人哪有不贪新鲜的?哪个女子不是这样熬过来的?等你有了儿子这些自然就看得淡了。” 何少夫人低头摸了摸自己那还未显怀的小腹,眼神有些暗淡。 “我们府中突逢大难,如今正如履薄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也用不着自怨自艾,还是待这祸事完了再谈其他有的没的。”何夫人有些疲惫地道。 何少夫人闻言抬头道:“姑妈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何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先递你的帖子进去试试能否见得了哪位主子,即便是见不了主子,能和有体面的管事婆子搭上话也是好的。” 何少夫人不解道:“为何不递上姑妈的帖子?姑妈的面儿不是比我这少夫人大?” 何夫人摇了摇头:“我们这些商户人家在王家面前哪有什么面儿?更何况还是正遭难的商户?你的还是我的帖子在她们面前还不是一样?今日只是露个脸试试态度而已,这样即便是今日不得进府日后我也好转圜。王家大夫人的几个管事因这次买卖田庄的事情与我们还有一些往来的,这次你若是不得见,他日我还可厚着脸皮借着这个是由去求见王家大夫人。” 说完,何夫人拿出一张红色烫金的帖子对着那个嬷嬷道:“刘家的,你拿着少夫人的帖子去门房。” 刘家的忙双手接过帖子,掀帘子下了马车。 松龄院里,李嬷嬷正在倒罩房漫不经心地听一干婆子禀报些杂事,看着有些疲累。她昨日回去想了一夜几乎未睡,只是越想越是心惊。回想这几日孙氏的态度心中更是有了八分肯定孙氏定是听了什么话,对她起了防备的心思。 这些年她在内院过得顺风顺水,连大夫人金氏在她面前都得礼让三分。她行事也渐渐少了年轻时候的谨慎低调,在孙氏面前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也敢阴奉阳违了。想到这里她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二十年前,便是打死她她也不敢的。看来以后她还是得谨慎些才是,孙氏那里也要想法子让她放松防备。 “李嬷嬷?李嬷嬷?”李嬷嬷正想得入神,却听到一个声音叫道。 “什么事?”见上前来唤她的是刘嬷嬷,李嬷嬷伸手揉了揉眉间的睛明穴。 刘嬷嬷赶紧道:“是门房那边的婆子,说是何家少夫人递了帖子来。”刘嬷嬷见一个三等丫头端着茶盘进来,忙上前用手试了试茶盘上茶碗的温度,再双手捧了恭谨地递到李嬷嬷面前。 李嬷嬷摇了摇头,让刘嬷嬷将茶碗放到手边的桌上,转眼果然看到一旁还站着一个刚进来的三等的婆子。 “哪个何家?” 那门房的婆子难得有机会在李嬷嬷面前回话,见问,忙凑了上去,却被刘嬷嬷拦了。 “站那里回话就是了,你们这些外院的别冲撞了我们李嬷嬷。”刘嬷嬷瞥了那婆子一眼道。 那婆子看了刘嬷嬷身上的衣服,心中暗恨:你不也就是个三等婆子么?却不敢在这里放肆,只陪着笑回李嬷嬷道:“就是西城宝瓶街的那个,家里开了好些个香料铺子,据说是青城县首富的何家。” 李嬷嬷闻言想起了最近听到了关于何家涉嫌贩卖私盐的传闻,皱了皱眉:“何家少夫人来我们府上做什么?” 那婆子忙道:“听那送帖子的嬷嬷说,前些时候在清明寺里她家少夫人不小心冲撞了我们府上的三小姐,所以今日是来府上赔罪的。” 李嬷嬷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并朝刘嬷嬷看了一眼。 刘嬷嬷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拍手道:“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说着便把当时进清明寺的时候那个小小的插曲说了一遍。 刘嬷嬷说完,又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小步上前凑到李嬷嬷耳边小声道:“嬷嬷,清明寺的事情本已经遮掩过去了。这要是再在老夫人面前提起会不会又有什么变数?” 李嬷嬷闻言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朝那门房的婆子道:“你去回了何家的人,说三小姐身体微恙不便见客。老夫人与大夫人正接见前来拜会的知州夫人,不得空。”王家每天上门拜访的人多不甚数,主人家并不是每个都要见的。很多并不常来往的人家家中的管事婆子就可以打发了,李嬷嬷这么做到也不算大的僭越。 那婆子闻言应声去了。 常嬷嬷正在后院伺弄一盆兰花,突然看见小丫头沉香在院子门口边探头探脑,便朝她招了招手,小丫头蹦蹦跳跳跑了的来。 “嬷嬷你在养花呀?”沉香笑着露出两只小虎牙。 常嬷嬷笑了笑:“闲着没事,打发时间。养兰花的人都道:六月骄阳暑气加,芬芳枝叶正生花;凉亭水阁堪安顿,或向檐前作架遮。再过阵子这花就要开了。” 放下手中的小铲子,常嬷嬷又道:“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兰花,还亲自种了好几盆名贵的品种,嫁进了王家来的时候还把那几盆花带了来,后来……” 后来王老太爷养的几只鸟,将孙氏的那几盆兰花糟蹋得不成了样子,孙氏那时候年轻气盛心里气恨不过,便去抱了两只猫来放在房里养着,结果可想而知。那次的事情之后王老太爷有近一年时间不曾进孙氏的房间,孙氏也自那之后再不曾养兰花了。 常嬷嬷回过神见小丫头正好奇地看着她,便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笑道:“你是来找我的?” 沉香这才想起了正事:“嬷嬷,刚刚门房来了人说是有个何家少奶奶递帖子进来说是要找三小姐赔罪,被李嬷嬷打发走了。婢子想着您让婢子留意着李嬷嬷的动向,这件事情又与荷风院的三小姐有关便来寻您告知。” 常嬷嬷闻言沉吟了一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见小丫头又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常嬷嬷想起她年纪比自己的侄女庆娘还要小些,在这府中更是无依无靠,心中有些怜惜,便摸了摸她的头叮嘱道:“虽是让你平时留意,但是你也要小心不要让李嬷嬷发现了。如果有危险便不要凑上去,小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嬷嬷。我会小心不让人发现的。” 常嬷嬷再嘱咐了她几句,又进自己屋子里包了一包莲子糖出来给沉香便打发她去前院了。 常嬷嬷见沉香走远了,站在原地想了想便从夹道出了松龄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七章 园子 见着阳光正好,花园子里各种花卉争奇斗艳、色彩斑斓,坐在荷风院的绣架旁都能闻到那浓郁的花香味。三娘兴起了画画的兴致,便让白英白芷去收拾笔墨颜料,想去花园中间的凉亭里写意一回。赵嬷嬷知道了连忙赶了来,吩咐着众人去准备锦垫、纱帘子,茶水、糕点、百草熏虫香……林林种种,让三娘不由地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过于兴师动众了,好不容易兴起的兴致也稍减。 但是想到这都是出于赵嬷嬷的关怀之意,她见自己在府中被轻视便更要在众人面前面前好强,万事都要做得与王家小姐的身份相匹配,三娘便也不做声只在书房里翻着书等着亭子那边布置妥当。 这身体的正主原本也是和王家的小姐们一起同先前的女先生学过画儿的,但是这技艺连同刺绣那些如今的三娘并没有同这具身体一并继承下来。上一世王珂到是学过画画儿,但当时学的主要是油画,且还没有太多的艺术细胞,画出来的作品让当时的老师评价那就只有四个字:很是平平。就这句评语还让王珂认定老师定是不好伤了她爷爷的面子,只是安慰话而已。 不过好歹也是学过的不是?虽说国画和油画说起来似乎是两个系统的,但是学油画还要学素描,给油画打底。而王珂当时学打底画的时候是习惯用水墨起稿的,因为教她画画的意大利老师还说用水墨打底油画是一件极有趣的事儿,因为画出来的墨线可以用油画色覆盖,也可以保留,因为它不容易被松节油洗掉。 好不容易等赵嬷嬷指挥着丫头婆子们将亭子布置好请三娘移步过去,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三娘带着几个丫鬟去了花园当中的那座怡然亭。亭子名字普通,许是三娘见得多了觉得亭子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撮角亭子。因这亭子有些年头了且还位于少有人来的后花园里,多年未加修葺,连那四根亭柱上的红漆都有些许剥落。如今这亭子三围都让赵嬷嬷带人用纱帘围住了,只留有一面供人进出。赵嬷嬷打发个小丫头手执一柄马尾拂尘站在入口处驱赶蚊虫,亭中的石桌上摆着笔墨颜料,石凳上铺着锦垫。一旁还放着两个梅花小几摆放茶水糕点。 三娘见这亭子的野趣都被糟蹋掉了,不由得叹气,不过这周围虽围着纱帘,因纱帘有孔通风到也不至于气闷。见一个丫头正在点那百草驱虫香,忙止住了她,对赵嬷嬷道:“这亭子围着帘子,那香就不用点了,瞧着这附近也没有蚊虫。” 白英也道:“奴婢瞧着这附近种着些天竺葵,这花香到是可以驱蚊虫的。” 赵嬷嬷便罢了。 三娘笑着对赵嬷嬷道:“嬷嬷,您忙去吧。昨儿不是说要去哥哥的院子盯着丫头们把被褥都拿出来晒晒的么?瞧着今天日头正好这呢。” 赵嬷嬷想想也对,又见这亭子里万事都布置妥当了便交代白英白芷好好伺候着,自己回了荷风院。 三娘站在亭子里观赏了一会儿园中的景致,站在桌前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风景给糟蹋了。又一次提笔踌躇的时候,看见留在院子里的白果远远走了来。 “可是院子里有什么事?”三娘笑着问刚进来了亭子的白果道。 白果屈身行了个礼:“小姐,松龄院的常嬷嬷来了。她是来给三七送药的,听说小姐你在园子里便让奴婢来禀告一声,想过来给小姐请个安。” 三娘一愣,常嬷嬷这些天都没有来过荷风院,平日里也只是和白英两人交换信息,今日怎么来了,还特地要过来给她请安? 这么想着,三娘对白果道:“常嬷嬷是祖母院子里的,切不可怠慢了,还不快请过来。” 白果应声去了,不多久便带着常嬷嬷与三七进了亭子。 两人一进来便对着三娘行礼,三娘忙抬手扶了常嬷嬷一把。 “嬷嬷太客气了,还特意找到了园子里来,您是伺候祖母的,三娘倒是不安了。” 常嬷嬷道:“三小姐万不可这样说,您是主子,奴婢是奴婢,这规矩是不可废的。” 三娘又转头问三七道:“伤口可好些了?那药用的可还好?” 三七忙屈身道:“奴婢还没谢过小姐赐药,那药效极好,擦了药奴婢的伤口不疼不痒,今儿拆了纱布瞧了,看上去再过两天就能尽好。” 三娘点头笑道:“药管用就好,等会儿我再差小丫头给你送一些去。你先把伤养好了,差事等你的手无碍了再说。” 三七忙又拜谢。 “我瞧着这花园里的花开得真是好,那日小丫头采了一些献给老夫人插瓶,老夫人极是喜欢。今日我也采上一些回松龄院,让老夫人再高兴高兴。”常嬷嬷笑道。 三娘闻言忙道:“既是祖母喜欢,那还是我亲手采了让嬷嬷带回去的好,也是我这做孙女儿的一番心意。” 常嬷嬷点头道:“如果是三小姐亲手摘的,老夫人必定更是喜欢。” 三娘便转头吩咐道:“白芷,你带着她们回去寻花篮子,剪子等物。白英,白果你们两个先随我同常嬷嬷去挑花儿。三七也跟着去看看花儿吧,心情好了伤口自然会好得更快一些。” 白芷带着几个丫头回去了,三娘与常嬷嬷带着白英、白果,三七往园子深处走去。 白英带着两个小丫头落后一些,一面走一面给她们讲一些花草的品种习性,常嬷嬷与三娘便走到了前头。 “三小姐,刚刚何府的少夫人来访,说是来给您赔罪的,被李嬷嬷打发了回去。”常嬷嬷突然低声道。 三娘一愣,她并不认识什么何府少夫人。到这里一年基本上没有见过外客,赔罪之说又从何而来?说到见外人,那就只有上回去清明寺……等等……何少夫人? 三娘回想起那日进寺的时候遇到了那两个衣着华丽的妇人,那为年长的夫人似乎说了一句“你想要人看我们何家的笑话吗?”三娘再仔细想了想这段日子似乎没有见过别的外府夫人,心中不由的有几分肯定。 可是,时隔好几日,为何现在才上门来致歉?而且这事情,也用不着对她致歉,毕竟那位少夫人教训的是她自己的丫鬟,她只不过是正好路过看到了。双方当时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 想到这里她问道:“嬷嬷可知道这何家是何来历?” 常嬷嬷点头道:“我刚又去门房那边打听过。这何家是住在城西的商户,家里是开香料铺子的,算得上是这青城县的首富。只是前几日他们当家的老爷被官府收了监,说是涉嫌贩卖私盐。” 三娘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何家是打算攀关系来了。又想起上回在孙氏房里大夫人说的田庄的事情,恐怕何家早就打算攀上王家了。 “说起这何家,我曾经听说他们家已故的老夫人马氏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强女子。这马氏听说也是出身京城的官家,嫁进何家之后因丈夫是个懦弱不管事的性子,何家偌大一分家业竟是靠她一个女子支撑起来的。” “等等,嬷嬷你说何家已故的老夫人姓马,还是京中人士?”三娘听到这里突然微微一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八章 亲戚 (近几天因为有事情,所以暂时更新时间没有固定的,对此致歉!但保证日更。) “等等,嬷嬷你说何家已故的老夫人姓马,还是京中人士?”三娘听到这里突然微微一笑。 常嬷嬷闻言点头肯定道:“确是姓马。奴婢早些年曾做了些绣活拿到外头的绣庄去卖,这绣庄正好与何家的香料铺子只隔了几间店铺,奴婢是听那里的绣娘说起的。” 三娘偏头沉吟道:“听说祖母的娘家大嫂也是姓马?”三娘平日里总是喜欢听白英说一些往年的旧事,包过孙氏未进王家之前的,因此对孙氏娘家的情况也有一些了解。 常嬷嬷一愣:“舅老夫人是姓马,可是这与何老夫人何干?” 三娘未答,只笑着问道:“听说祖母与这位舅祖母感情颇好?” 常嬷嬷点头道:“确是如此。当年老夫人未出阁之时,舅老夫人就对老夫人很是照料。小姐进了王家,舅夫人还时常派人来看望,当年老夫人生三位老爷的时候舅夫人还从京中送来了产婆。” 三娘一笑,点点头:“俗话说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既是如此,我们就帮一帮何家吧。” “三小姐这是?”常嬷嬷狐疑道。 三娘低声对常嬷嬷说了几句。 常嬷嬷一惊:“三小姐,这……这有用吗?何老夫人与舅老夫人若是没有瓜葛,那……” 三娘朝常嬷嬷眨眨眼睛:“嬷嬷怎么糊涂了?何老夫人与舅祖母有没有关系有什么要紧?这只给她一个进府拜见的由头而已,即便她与舅祖母真是亲戚,那也是定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否则以祖母和舅祖母的亲近怎么会不知道同县有这么一门亲?” 常嬷嬷闻言一怔,仔细思索三娘的话,继而恍然大悟道:“是奴婢糊涂了,这亲戚之说本就是借口,老夫人自己也是明白的。只是,若是老夫人自己本家的远亲老夫人或许会随便打发了,可借着舅老夫人的名头来拜会即便这亲戚之说只是攀附之词老夫人定也不会这样派个守门的婆子就打发了。” 是时,无论是官场还是世家名门都盛行认同族同宗,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多结关系网,以图今后高门提拔或是彼此之间能守望相助而已。真要说到亲戚关系,其实已经隔了很远了。不过这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再如何远的同宗同族关系,只要是同姓,往前推五百年都是能找到瓜葛的。 所以何老夫人是不是真是舅老夫人的远亲,这其实是无足轻重的。而三娘也不过是想借着何家这股突如其来的东风给李嬷嬷下绊子而已。 常嬷嬷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三小姐,暗自震惊:这三小姐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不想却是个极有主意的。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思缜密,今后若是能得到家族重视,谋得一个好的前程,那定是能够荣华无尽,安享富贵的。若是如此,庆娘能到这位三小姐房里服侍,倒也可以算是因祸得福了。 三娘却是在想,这常嬷嬷果然不是愚笨只人,这样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三娘道:“常嬷嬷,今日你若是得空就走一趟何府吧。你与那何家夫人说,要她明日一早亲自来府,却不要再用那赔罪的由头了,就说是晚辈前来拜会长辈的。” 常嬷嬷连忙道:“我这就找个由头出府去。” 三娘想了想,又低声嘱咐了常嬷嬷一些话。 常嬷嬷听了连连点头,心中再次感叹这位三小姐真是好计谋,好手段。 “原来你们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远远的,白芷的声音传了来。 三娘又听见白英迎了上去笑道:“你总算是来了,我们和小姐挑了好些的花儿了,可惜你的剪子却是迟迟未到,这花儿等的都要开谢了。” 白芷娇嗔道:“我说不过你。你到这里来躲阴,让我满院子找,看我这一头脸的汗,倒是我的不是了。” 白英忙讨饶:“是我错了,白芷姐姐,你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遭吧。可不是我们要躲阴,是小姐要来看一看这里的牡丹花,而这牡丹花是出了名的喜阳,但不喜晒。” 三娘与常嬷嬷对视了一眼,两人也朝白英那边走去。 “小姐你看,这牡丹花虽是好看,现在却是不宜采了。它的花期已经过了,加上今年夏天来的又早,如今瞧着这花儿有些开败了。”常嬷嬷笑着对三娘道。 三娘叹了一口气,沮丧道:“本是听嬷嬷说祖母很是喜欢这牡丹花的富丽华贵,想着过来看一看,说不定能遇上几朵没赶上花期开晚了的,却不想是这般光景的。” 白芷见三娘走了来,忙带着两个小丫头们上前:“小姐,我们把剪子与竹篮带来了。” 三娘见她满脸是汗,想是在这院子找了不短的时间,不由有些内疚:“把东西交给白英她们吧,你们在这里躲躲阴歇会儿。” 白英闻言忙带着白果上前接过白芷几人手中的物什。 “这园子里的花真是晃花了我的眼,让我不知道采哪一种了。嬷嬷你说什么花可能会讨祖母的喜欢?”三娘又笑着对常嬷嬷道。 常嬷嬷朝周围看了看,指着前面不远的一丛枝叶茂密,花色艳丽的花道:“老夫人现在最喜欢颜色喜庆的花儿,奴婢瞧着那边的五色海棠花就开得不错。” 三娘顺着常嬷嬷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一丛正开得热闹的五色海棠。 “呀,我方才也是瞧着这花儿好,不想却与嬷嬷想到一块儿了。”三娘朝着常嬷嬷笑道。 白果见状扯着白英就往那边跑,一边还回头道:“小姐,采花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好了。您在这里歇着,那边太阳毒,仔细别晒黑了。” 三娘却道:“说是要亲手摘的,怎么能假你们之手?”说着竟也往五色海棠那边走去。 三娘接过白英手中的剪子,挑那开得正艳,花冠饱满的剪下几朵,递给一旁提着篮子的的白果。 待剪了小半篮子,三娘将手中的剪子交给白英,接过白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道:“这些也尽够了,采的太多到不是风雅而是辣手摧花了。” 常嬷嬷赶紧从白果手中接过了篮子:“辛苦三小姐了,本想着自己来采一些献给老夫人,不想却成了借花献佛的。时辰也不早了,奴婢也该回去了。” 三娘点头微笑道:“瞧嬷嬷说的,孝敬祖母本就是我辈的本分。嬷嬷赶紧回去吧,晚了这花儿就不精神了。” 常嬷嬷忙拜别了去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画画儿吗?”白芷问道。 三娘瞧着远去了的常嬷嬷,又瞧了瞧这满园子的花团锦簇炸了眨眼睛,叹了口气:“时辰也不早了,不画了,回院子吧。” 众丫头闻言你眼看我眼,都忍不住掩嘴笑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九章 各自结网 “你可是看清楚了?”李嬷嬷的声音平板得听不出喜怒,但是那阴冷的眼神却让站在她面前的刘嬷嬷和半夏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李嬷嬷的眼睛扫向刘嬷嬷母女俩,刘嬷嬷赶紧回过神,并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半夏的手臂。 “回,回嬷嬷,婢子看清楚了。常嬷嬷从夹道出了院子,婢子瞧她鬼鬼祟祟的便跟在后面,然后见她去了荷风院。”半夏有些紧张,说话便有些磕磕碰碰。 李嬷嬷闻言,垂眸了半响:“她侄女如今在三小姐房里当差,她与那边走得近一些到是无可厚非。最近你可见她还有什么异动没有?” “异动?”小丫头半夏偏偏头,不解地问道。 刘嬷嬷见李嬷嬷有些不耐烦,忙使劲掐了半夏一把:“嬷嬷是问她除了在老夫人跟前当差之外,还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半夏摸了摸胳膊,有些委屈。她自小在乡间长大,哪里知道这么些新鲜的词儿。可见娘老子正瞪着自己,她忙吸了吸鼻子道:“婢子是今儿才得了嬷嬷吩咐要注意常嬷嬷平日的言行的,今儿刚从老夫人那儿当完了差,换了沉香进去伺候,一出院子便看见常嬷嬷从夹道里出了来。婢子跟了她一段路,见她确实是进了荷风院便赶着来报与嬷嬷了。其他,其他的婢子还没有发现。” 李嬷嬷闻言皱了皱眉。 刘嬷嬷见状,心里有些着急。她怕自己的女儿若是入不了李嬷嬷的眼,那今后在这院子里恐怕也难以出头。也因此她今天一听李嬷嬷说起常嬷嬷的事情,就替自己的闺女揽下了这桩差事。 突然刘嬷嬷想起一事眼前一亮,她凑上去道:“嬷嬷,奴婢倒是发现了一件事。” “哦?”李嬷嬷抬了抬眼皮。 刘嬷嬷忙谄媚地又凑近了一步道:“最近几日,荷风院的白英姑娘总是到后院去,且每次都在常嬷嬷那里待了不短的时间,说是请教种兰花的事儿。可是奴婢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鬼。” 李嬷嬷微微眯了眯眼睛:“荷风院?又是荷风院。” “嬷嬷您说,这常嬷嬷是不是串通了三小姐在老夫人面前捣鬼?”刘嬷嬷小声道。 李嬷嬷闻言冷哼一声:“就凭一个乳臭未干的不得宠的小丫头?她们能搞出什么鬼?” 刘嬷嬷想起上回去清明寺时接触过的那位三小姐,确实是个好拿捏的软绵性子。但是这怀疑是自己提出来的,自然不会自打嘴说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刘嬷嬷转了转眼珠:“这三小姐虽然还小,可是她身边的人可有成了精了的。嬷嬷您想,上次三七的事情不就是这荷风院硬生生插进来一脚才让形势改变了么?奴婢瞧着,那次定是那位赵嬷嬷在背后唆使的三小姐。这次,说不定也是那位赵嬷嬷……” 李嬷嬷闻言沉吟了一会儿:“上次我也觉得是那个老婆子的在后面捣鬼,平日里荷风院有点小事情她就上蹦下跳的闹得不肯消停,所以上次我才要打发她出府。” 说到这里李嬷嬷吩咐半夏道:“以后你给我把常嬷嬷盯紧了,若是那个白英再去后院,你注意留意她们说的话。” 半夏忙躬身应了。 李嬷嬷看了半夏一眼,漫声道:“你好好给我当差,我自然不会亏了你的。” 刘嬷嬷闻言大喜,忙拉了半夏磕头。 “奴婢谢嬷嬷照拂。嬷嬷放心,我这丫头听话得很,人也伶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了她去,没有办不好的。” 李嬷嬷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了,你们下去当差吧,办好了我交代的自然忘不了你的好处。” 刘嬷嬷欢喜地带着半夏下去了。 李嬷嬷半靠在了椅子上,眯着眼睛低声道:“仙草,真是你想要跟我斗么?这么些年来你都没有斗过我,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能生出什么本事来!” 第二日一早,孙氏起了身,照旧招了常嬷嬷梳头。 常嬷嬷从一个紫檀木百子万字纹的盒子里取出来一个白玉镂雕如意童子发箍,仔细戴在了孙氏的头上。 孙氏瞧了瞧那个发箍,笑道:“怎么把这个找出来了?好些年没戴了。” 常嬷嬷道:“玉养人,人也养玉。这发箍蒙尘久了便失了灵气,老夫人现在身体安康,正好让这玉也沾沾灵气。” 孙氏笑骂道:“你尽在意这些玩意儿,我这个主子倒是不放在眼里了。” 常嬷嬷忙笑着讨饶:“瞧老夫人说的,奴婢不是见您爱惜这发箍,怕它蒙了尘失了灵气您伤心么?你瞧,这么些年这发箍拿出来都跟新的一样,可不是说明老夫人对它不同于它物?” 孙氏闻言抬手抚了抚头上的发箍,有些感叹:“这发箍子还是当年大嫂派人送来的。嫁进这府里头一年我不曾有孕,大嫂听闻之后十分忧心,打听到有一方灵玉便千方百计求了,找工匠雕成了这枚箍子,还在寺院里找了高僧祈了福。说来也怪,我戴上这发箍不久就有了柏儿,后来又生了栋儿。我瞧着这发箍子也真是个灵物。” 常嬷嬷笑道:“瞧,我说老夫人您爱惜这玉箍子,没错吧?” 孙氏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年纪越长,这嘴也越厉害了。记得以前你到像是个闷嘴的葫芦,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现在到成了老油嘴了。” 常嬷嬷道:“奴婢这还不是仗着老夫人宠信?其实奴婢哪儿能不知道您是在意舅老夫人的情分,而非这发箍子本身。” 孙氏闻言点头笑道:“你到是个聪明的。” 常嬷嬷也笑:“太愚钝的也到不了老夫人您跟前。不过说起舅老夫人,昨日我听门房一个婆子说起,有个舅老夫人的远房晚辈上门来拜见老夫人,不知是舅老夫人的什么人?” 孙氏闻言一愕:“什么亲戚?怎么我不曾听闻过?” 常嬷嬷一愣:“老夫人不知道吗?奴婢是无意中听闻的,不过许是听岔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章 门房 常嬷嬷一愣:“老夫人不知道吗?奴婢是无意中听闻的,不过许是听岔了?” 孙氏闭眼半刻,突地睁开道:“叫门房的婆子来见我。” 常嬷嬷劝道:“老夫人还是用过膳再召见吧,这一耽搁误了吃饭的时辰可是对身体不利。奴婢这去一趟前院去把门房婆子给您带来,你用完了膳想怎么问都行。”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传膳吧。” 常嬷嬷忙去招呼小丫头们传膳,见丫头们端着膳食鱼贯进了孙氏的房门便转身往外院去了。 王府是三间五架的广梁大门,门上绿油黑面锡环,透雕的金蟾雀替上嵌有三幅云,这种规制的大门在青城县这个县城中很是少见。 大门两旁内侧各有一间门房,是供门子们平时歇脚之用,有时也用来招待别府来的仆从管事之类。 常嬷嬷走进了右面的那一间门房,只见几个婆子正围坐在一个小方桌上,喝茶嗑瓜子。 那几个婆子见有人进屋,都抬头看了过来。 “哟,常嬷嬷!快请进,请进。”一个婆子看见来人是常嬷嬷,忙起身迎了过来,笑着要拉常嬷嬷上坐。 常嬷嬷笑这推辞道:“别忙别忙,我说完就走了。” 说着她对拉着自己的那位嬷嬷道:“李家的,昨日何家送拜帖来的时候,是你进内院上报的?” 李家的一愣,继而道:“确是奴婢进的内院上报,有何不妥?”这种事情,看门的婆子一向是抢着做的,即便拿不到赏钱也可以在主子面前多露露脸。 常嬷嬷看了那李家的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却是说:“是老夫人招你进去问话,想必就是随便问问昨日之事。” 那李家的见了常嬷嬷刚刚略有些的犹豫表情却是不信,心中也未免有些忐忑。 昨日这常嬷嬷就来找她问过那何家来访之事,今日又说老太太召见。这当中若说真没事那是不可能的。平日里总是因为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少而发愁,这这上头真的召见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李家的想起前几天荷风院那个被打了几十板子赶出府去的小丫头,额上已经是冒出了冷汗。 她朝那边几个看门婆子勉强笑道:“既是老夫人召见,那肯定是耽搁不得的,我进去回话,你们守好门。”心中却不由得后悔昨日自己抢了这个差事。 那几个婆子忙起身送常嬷嬷和李家的出了门房,常嬷嬷领着李家的往二门方向去。 待得两人走到一条廊下,李家的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没有旁人忙几步赶到了常嬷嬷前面将常嬷嬷拦了,道:“常嬷嬷请留步。” 常嬷嬷惊讶道:“李家的,有何事?” 李家的急道:“嬷嬷可否实言相告,老夫人招奴婢前去到底所为何事?奴婢怕待会儿应对不当,触怒了老夫人,还请常嬷嬷提点奴婢一二。” “这……”常嬷嬷有些为难。 李家的见状忙摸了摸袖子,掏出了几钱碎银子,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把手中的银子塞到了常嬷嬷手上。 常嬷嬷接着银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银子推回去。 果然,李家的见状心里舒了一口气。老夫人身边的常嬷嬷肯接银子,这说明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常嬷嬷左右看了看,拉着李家的到了一个僻静处。 “李家的你可知道,昨日那上门的何家人是什么来头?” 李家的闻言一愣:“什么来头,不就是西城宝瓶街……” 李家的还未说完便让常嬷嬷打断了:“何家已故的老夫人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李家的一头雾水:“是……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吗?”她倒是听闻过一些何家老夫人的事情,但也无非就是一个有些手段的商家夫人而已,对王家这高门大户来说,并不算什么。 常嬷嬷叹气道:“这位何老夫人姓马,是老夫人娘家大嫂的远房表姐,今儿老太太听闻昨日这何家的来访便想起来这门亲来了。” “竟是舅老夫人的亲戚。可是昨日何家少夫人身边的嬷嬷送帖子的时候并没有说她们家与我们府上是有亲的……” 常嬷嬷又打断道:“这也是常事!你想想他们家是什么人家?我们家又是什么人家?她要是上赶着来认亲,若我们认了,他们怕被人说是攀附权贵,若是不认他们今后又有什么脸面?便只有打着道歉的幌子来拜见老夫人。” 李家的闻言,觉得常嬷嬷说的也是。那何家的在这青城县也是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怎么也要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顾忌着些脸面,当时若是说是老夫人娘家远亲,可这些年来又没有走动,难免会被怀疑这攀亲后面的居心。 “可是这些年何家与我们府上也没有走动,老夫人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这门亲?” 常嬷嬷摇了摇头道:“这主子们的心思,我们哪儿能猜的到?不过昨日老夫人接到了一封京中的来信,想是舅老夫人在信中提了有这一门亲戚也未必可知。” 李家的闻言点头道:“定是如此。”随即道:“那今日老夫人召见奴婢是因为?” 常嬷嬷叹了口气:“老夫人与舅老夫人一向情分甚好,可是昨日舅老夫人的亲戚来拜访老夫人竟是连老夫人的面都没见到,老夫人怕是你们门房的失了礼怠慢了,所以找你去问问话。” “这,这可是冤枉了奴婢了,昨日奴婢确实是上报了内院的……” 常嬷嬷摆摆手道:“这话你等会儿好好对老夫人说就是了,老夫人待下人一向是宽和的,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李家的闻言却急了,拉着常嬷嬷的袖子道:“嬷嬷,这事儿定是李嬷嬷不愿意担干系,因此把这怠慢之罪推到了我们这些门房婆子身上。可是奴婢这身子骨儿,可不比那十几岁的小丫头,若是挨一顿棍子再被赶了出府,那奴婢就没有活路了。嬷嬷,您一向是好说话的,今次也请你救上奴婢一回,奴婢不会忘记嬷嬷你的好的。” 常嬷嬷闻言叹了口气,想了想拍拍李家的手道:“等会儿老夫人若是问起昨日之事,你如实回答就是,本来你一个小小的门房婆子做不了什么主老夫人也是明白的。只是记住要说那何家的人是来拜会老夫人的,道歉之类的言语先一概不要提。” 李家的不解道:“为何要如此?” 常嬷嬷瞪了李家的一眼道:“你糊涂了。这何家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攀亲的怕我们不认,可是老夫人喜欢别人说我们府上只愿意结交权贵,一般的亲戚平日里连进门都要找个借口怕被赶出去么?” “可是即便是以亲戚的身份,昨日里何家的人也没有见着老夫人,这样别人就不会说我们府上的闲话?” 常嬷嬷道:“所以今日老夫人让人去了何府请那何夫人进府说话,这是告诉他们昨日不见是因为不得空,并不是嫌弃这门亲戚。老夫人这么做就是为了掩盖昨日我们的失礼之处,以堵上外面那些盯着我们府上的人的嘴,李家的你可不要胡乱说话再惹老夫人不快。” 李家的闻言大悟:“多亏了嬷嬷您的提醒,奴婢记下了。” 常嬷嬷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等会儿我陪你进去,你见我眼色回话,若有事我自会尽力帮你周旋。” 李家的大喜,又再三向李嬷嬷道谢。 “时辰不早了,老夫人应该也正好用过膳了,我们赶紧的去,别让老夫人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一章 孙氏的怒火 孙氏用完早膳,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漱了口,便在屋里走动着想消消食。 门帘子一掀,李嬷嬷走了进来,上前来笑问道:“老夫人吃好了么?” 孙氏“唔”了一声,对李嬷嬷道:“你去各院知会一声,今日不要来给我请安了。” 孙氏平日里若是想念念佛经或者是躲躲清静也会吩咐各院不用来给她请安,李嬷嬷闻言忙躬身应着退下了。 李嬷嬷出了正房,找来几个小丫头吩咐道:“你们去各院里知会主子们一声,老夫人今日不用他们过来请安了。” 李嬷嬷想了想又道:“荷风院那边我去走一趟。” 小丫头们领命去了,李嬷嬷在院子里站了会儿,便往荷风院去了。 这边,常嬷嬷领着李家的进了松龄院,守在孙氏门口的三等丫头半夏见常嬷嬷带了个面生的婆子进了孙氏的正房,想起昨日里得到的吩咐便想着这事儿等会定要上报给李嬷嬷。可惜不得吩咐她不能进孙氏的房里,不然还可以听听常嬷嬷带这婆子来所为何事。 李家的见了孙氏,忙上前跪拜请安,孙氏淡淡点了点头让她起了。 李家的平日里,极少见到孙氏,加上今天本就心中忐忑忐忑,因此站在那里有些拘谨。 常嬷嬷笑道:“李家的,老夫人就是找你过来问问话,你别拘着。只要你都如实答了,老夫人向来赏罚分明,是不会为难你的。” 孙氏示意常嬷嬷道:“你问吧,我听着。”对低等的婆子丫头的问话,孙氏一向是交给身边的大丫头或者嬷嬷,从不曾亲自过问。 常嬷嬷是知道孙氏这个规矩的,因此也不推辞,只躬身应了。而李家的见问话的是常嬷嬷也松了一口气,心中想着今天这孝敬没有白给,这常嬷嬷在孙氏面前还是有些脸面的。 “李家的,刚听你提了昨日西城宝瓶街的何家夫人称已故的何老夫人马氏是舅老夫人的的同宗姐妹,因此带着媳妇前来给老夫人请安,可有此事?” 李家的低头答道:“确有此事。” 常嬷嬷又道:“拜帖送进内院来了么?” 李家的答道:“是奴婢送进来的,交给了李嬷嬷。” 常嬷嬷疑惑道:“可是为何老夫人却不知道此事?不会是你们见那何家只是一个商家,所以故意怠慢了吧?” 李家的一惊,抬头看向常嬷嬷,见常嬷嬷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心里便平静了些,想起刚刚常嬷嬷嘱咐她的话,便道:“奴婢们哪有那个胆子敢怠慢老夫人的亲戚,奴婢确是把帖子送到了内院李嬷嬷手上。只是李嬷嬷说老夫人当时正与大夫人接见前来拜会的知州夫人,不得空,让奴婢这样去回了何家的人。” 常嬷嬷怒道:“你这婆子,自己失了职反到攀扯起了李嬷嬷,李嬷嬷若是得知这件事情,怎么没有在老夫人面前提起过?还不快说出实情!” 李家的闻言忙跪趴在孙氏面前:“老夫人,奴婢说的具是实情。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房婆子,哪里敢胡乱攀扯管事的嬷嬷?” 常嬷嬷皱眉,又要说话。 孙氏突然伸手止住常嬷嬷:“好了,让她下去吧。” 常嬷嬷看了孙氏一眼,见她闭目靠在了榻上,便又对李家的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李家的终于松了口气,磕了头退了出去。 “老夫人,想是李嬷嬷以为这何家是舅老夫人的远亲这件事儿连她也没有听闻过,所以认为这何家是在故意攀亲才打发了的。” 孙氏没有答话,片刻后却突然抬手将手边的茶碗扫了下来,一声脆响,那只粉彩云蝠纹盖碗被摔得四分五裂。 常嬷嬷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说话了。 半响,孙氏道:“找人来收拾了。” 常嬷嬷闻言,忙去叫门前候着的丫鬟。 一会儿,半夏便进了来。她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摔碎的瓷碗,心中吃了一惊,抬眼看孙氏在榻上闭目养神,面上也看不出什么。 “快把这些收拾了出去。”常嬷嬷低声吩咐道。 半夏也不敢多看,忙把碎瓷片拾起用衣摆兜住了,再把地上的茶叶水渍都收拾了干尽,然后退了出去。 “奴婢再去给老夫人唤一杯茶。”常嬷嬷小心道。 孙氏闻言睁开了双眼,却没有回应常嬷嬷的话,只是看着地面上隐隐残留的水渍缓缓道:“这些年我是太纵着她了,纵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常嬷嬷自然是知道这个她是指谁,忙赔笑道:“这次许是有什么误会,李嬷嬷她定不是故意要欺瞒的,这样做她又能得了什么好?” 孙氏哼了一声:“能得什么好?她无非是想越过我这当娘的讨好大房而已。” 常嬷嬷不解道:“请恕奴婢愚钝,不知这与大房有何关系?” 孙氏闭了闭眼,有些疲累的样子。 常嬷嬷忙上前道:“老夫人,我给您捏捏肩膀?” 孙氏没有反对,常嬷嬷便上前给孙氏按捏起来。 “你也是跟着我的老人了,有些事我也不瞒你。老大他是个好的,人也孝顺,只是平日里来往应酬多,在花钱上也没个法度。平日里我也是变着法子补贴他一些,这一次他为了买何家的一个园子,尽然打起了外院夏日里用的冰的主意。眼见着三伏天就要来了,他这个窟窿却没有补上。他怕我怪罪,便让李嬷嬷帮忙遮掩。” 说到这里孙氏气道:“这个逆子!他是我亲生的儿子,我难道不向着他吗?虽说平日里我面上对他严厉了一些,可那是为了多敲打他一下好不让他在外头吃了外人的亏。可是他哪里明白我这当娘的苦心?竟然窜同自己的乳娘来欺瞒我这个当母亲的。当年我在这府中处境艰难,日盼夜盼盼来了这么个儿子,他可是我的命啊!我对他难道不比对养在太夫人膝下的三儿看重?他……” 听到这里常嬷嬷忙打断孙氏道:“看老夫人气得糊涂的,说话也糊涂了。大老爷,三老爷都是老夫人生的,自然是同样看重的,那养在谁膝下的话,以后可不要再提。” 孙氏也觉得自己失言,拍了拍常嬷嬷的手道:“我确实是气糊涂了,多亏了你提醒。这府里也就你能这样跟我说实话而不怕我责怪了,你年轻时就是这么一付性子,记得母亲当年还说,这样的人才能放心信任。母亲看人果然是没有差的。” 常嬷嬷道:“都是您与当年的夫人抬举,奴婢只是做自己的分内事罢了。” 孙氏摇摇头道:“这道理虽然简单,能做到却是难。” 常嬷嬷道:“老夫人刚刚说李嬷嬷是为了替大老爷遮掩他买了何家的园子的事情才把何家人打发了的?” 孙氏冷声道:“她怕何家人到了我跟前,老大买院子的事情就遮掩不住了。她跟了我这些年难道不知道我平日里对老大多有补贴?我还能为了一个园子真的让他难堪?无非是想卖好罢了,却不想想她这样做置我这个亲娘于何地?” 常嬷嬷道:“李嬷嬷是大老爷的乳娘,自然会偏帮一些。” “乳娘?哼!她恐怕是巴望着我死了之后好当老大的亲娘,在这府中称王称霸!” “呸呸呸!神灵莫怪神灵莫怪!老夫人,您别把那个字念出口,不吉利。” 孙氏还是有些愤愤:“这我还在呢,她就敢欺上瞒下起来!别人还好说,现在就连大嫂的亲戚她都敢背着我往外撵了!虽说这何家与大嫂定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可是这要是传了出去,人家会怎么看我们王家?怎么看我这个老夫人?若是传到了大嫂耳朵里,让我以后又怎么在大嫂面前做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二章 借力 常嬷嬷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孙氏,从孙氏房里出了来却往秋衡院方向去了。 这次常嬷嬷没有去下人们住着的裙房一带,而是直接进了秋衡院。这个时辰金氏已经在王府内院的正堂“一言堂”里处理府中内务,常嬷嬷留在秋衡院打理院内事物。 常嬷嬷一进院子,就有丫头去报与了林嬷嬷知道,所以不多会儿常嬷嬷便见林嬷嬷远远迎了出来。 “刚刚正与婆子们商议院子里换纱窗帘子的事儿,却不想听小丫头报说你来了。”林嬷嬷笑道。 常嬷嬷忙道:“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上回说要烦你帮我找几个时兴的花样子,今日就自己上门来求来了,不想却耽误你忙正事了。要不你先去忙着,我在这等会儿。” 林嬷嬷闻言一愣,她并没有听常嬷嬷提起花样子的事情,那常嬷嬷今日来是?想到这里她笑道:“瞧你说的,这能耽搁多长时间?我早就帮你寻好了,正要给你送去呢,你到是自己来了。我现在就给你取来。” 常嬷嬷忙道谢,跟着林嬷嬷出了院子。 “你今日过来是?”林嬷嬷带着常嬷嬷到了拐角的僻静处,见四周没有人便直接问道。 常嬷嬷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儿道:“老姐姐,我今日来是给你提个醒儿的。” 林嬷嬷惊奇道:“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常嬷嬷点点头:“今早我给老夫人梳头的时候,老夫人大发雷霆,还摔了个茶杯。你知道,我是跟着老夫人的老人了,老夫人到底是有些信任的,因此老夫人对我说起了大老爷在外面买庄子的事。” 林嬷嬷闻言皱眉道:“老夫人这么快就知道了?原本还以为能瞒些日子的。”她想了想又道:“老夫人与大老爷毕竟是亲母子,应该也不会因此事过分苛责大老爷吧?”对于此事,大夫人金氏也不是太担心的,老夫人再严苛,对嫡长子终究是维护的。 常嬷嬷闻言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林嬷嬷见状,狐疑道:“可有什么不妥?” 常嬷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道:“大老爷是老夫人的嫡长子,那母子情分自是不必说。可是……可是大夫人毕竟是儿媳,这还是隔了一层的。” 林嬷嬷惊讶道:“这与我们夫人有何关系?”林嬷嬷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对大夫人金氏的感情那定是不同的。 常嬷嬷道:“我们瞧着是没有关系,可是这当娘的可不这么想。老夫人这次大发雷霆,却不是冲着大老爷的,而是冲着夫人去的。” 林嬷嬷急道:“这……老夫人这是为何?” 常嬷嬷摇了摇头:“老夫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最是护短的。这些年她让大夫人掌了家,我说句不讨喜的实话,虽说大夫人是占着长媳的理儿,可是更大的原因却是因为老夫人看重大老爷这个嫡长子。” 林嬷嬷闻言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媳妇再如何那也是外人。 “可是你别忘了,老夫人可不只大老爷一个亲生的儿子。” “嬷嬷你是说……” 常嬷嬷接着道:“老夫人说大夫人这些年在大老爷面前只会唯唯诺诺,不会规劝。好好的一个爷们,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经常在外留宿的毛病,这是做正妻的失职!后来,老夫人想了想又道,大夫人定是平日里忙于家务琐事,没有闲暇照顾夫君,既如此不如让三房的那位回了来替大夫人分分忧,大夫人就先好好学学怎么去服侍夫君再去当这个当家夫人。” “什么?”林嬷嬷震惊道:“老夫人竟有这种念头?这可如何使得?”金氏因着这当家夫人的便利,每年从公中不知要捞多少好处。这到了嘴里的肥肉,让她再吐出来,这怎么可能? “不行,我得把这事告知夫人。”林嬷嬷转身就要走。 “老姐姐你等等。”常嬷嬷伸手拉住了林嬷嬷道:“你这样冒冒失失前去只会让夫人也跟着担心,却是于事无补,不如帮先帮夫人想个法子为她分忧。” 林嬷嬷闻言也觉得自己是太心急了,失了往日的镇静。 “常嬷嬷可有什么好法子?” 常嬷嬷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今儿前来告知你这事也是为了让你们早做准备加以应对。不过我却觉得有一人或许是有这本事能帮忙的。” “哦?” “老姐姐,你忘了还有李嬷嬷?要说这府里最得老夫人信任的人,非李嬷嬷莫属。不如让大夫人请她在老夫人面前代为周旋?” 林嬷嬷闻言思考了一番道:“这到是可以试一试。李嬷嬷如今在这府里如鱼得水,也是沾了大老爷的光,若是大房失了管家权,于她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常嬷嬷道:“你这就去把这事禀告夫人,让她马上请李嬷嬷过来商议,此事宜快不宜慢。老夫人那边,我帮你们打探着,若是有事,我马上来告于你知。” 林嬷嬷道谢着去了,常嬷嬷转身回了松龄院。 那边,李嬷嬷去了荷风院,对松龄院与秋衡院发生之事丝毫不知。 “李嬷嬷请坐。”三娘刚用完早膳,桌子还没有收拾下去,就见李嬷嬷来了。便忙让小丫头们把桌子收拾了,招呼李嬷嬷来明间座下。 李嬷嬷也不客气,挑了左手边第一把椅子就坐下了。 “白英去给李嬷嬷端茶来,赵嬷嬷你去哥哥的院子将祖母今日不让我们去请安的话带过去,让他用完早膳就去学堂。”三娘吩咐道。 “慢着,我有话要说,赵嬷嬷你留下。”李嬷嬷抬了抬眼皮道。 赵嬷嬷闻言心中气恨,正待不理,却见三娘对她摇了摇头。 赵嬷嬷又想起上回这婆子要把她赶离了少爷和小姐身边,恨不得扑上去对李嬷嬷扒皮吃肉,却不想让三娘难做,只得攥着拳头忍耐着。 三娘吩咐白芷道:“既如此,你去少爷院子里走一趟吧。” 白英白芷皆领命下去了,三娘又对李嬷嬷笑道:“李嬷嬷有话请说。” 李嬷嬷漫声道:“上回在老夫人房里奴婢提过,要让赵嬷嬷搬到庄子上去养老,老夫人也是点了头的,不知道三小姐什么时候让赵嬷嬷启程?你跟我定个具体的日子,我好往庄子上打招呼,因庄子离的远,这一来一回也得月余,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这庄子就在西郊,怎么来回要月余时间?”赵嬷嬷忍不住怀疑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三章 震慑 “这庄子就在西郊,怎么来回要月余时间?”赵嬷嬷忍不住怀疑道。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什么时候这府里的规矩变成了奴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的?说是要给你体面安排你去养老,但这去的是哪个庄子岂是你说了算的?” “你……”赵嬷嬷气得说不出话来。 三娘皱了皱眉,朝一旁候着的白果使了个眼色,白果忙上前去拉住了赵嬷嬷,口中却道:“李嬷嬷说的对,赵嬷嬷您要去哪里确实不是哪个奴婢能说了算的,您别急,急坏了身子还让小姐为您担心。” 李嬷嬷闻言朝白果看去,眼神凌厉。她从年轻时候起就一直在孙氏身边,帮孙氏管理一众丫鬟婆子,因此眼神练得也颇有一些气势。却不想白果那性子就是个愣不怕的,她看也不看李嬷嬷,只在一旁低声安慰赵嬷嬷。 “三小姐就是这样教导屋子里的丫鬟的?”李嬷嬷教训三娘道。 三娘略带羞涩地笑了笑:“让嬷嬷你见笑了,正因为我这院子没有个规章法度,你才在祖母面前提起要换个厉害的管事嬷嬷来不是么?以后这院子还要让李嬷嬷你多操心了。” 李嬷嬷被三娘这话一噎,也不好再就这事情教训她,只冷冷道:“这个你放心,那些个不懂规矩的奴婢是不会让她留在小姐身边让她带坏了小姐的性子!” 白果听了这话朝三娘看过来,却见三娘笑容恬淡,莫名地白果心就安了,也不管李嬷嬷说什么了,天塌下来还有聪明人顶着,她可不怕。 “不知李嬷嬷刚刚说的是哪个庄子?”三娘问道。 李嬷嬷瞥了赵嬷嬷一眼:“不是王家的庄子,是老夫人的陪嫁庄子,在江南。那可是有名的鱼米之乡,赵嬷嬷你可是去享福的。” 赵嬷嬷闻言头一阵眩晕,白果见状忙扶住了赵嬷嬷。 三娘见赵嬷嬷如此有些担心,忙上前去问赵嬷嬷情形如何,赵嬷嬷却推开了白果自己站直了身子。 “小姐,奴婢没事。” 李嬷嬷见状,心中冷笑,她见今日震慑赵嬷嬷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站起了身。 “奴婢就先回松龄院了,三小姐决定好了日子就打发人来跟我说一声。” 三娘没有答话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也没有起身相送,只吩咐白果去寻个大夫来给赵嬷嬷看看。 李嬷嬷看了三娘与赵嬷嬷一眼,往门外走去,正好碰见白英端着个茶盘掀帘子进屋。 “嬷嬷不多坐会儿了?”白英道。 李嬷嬷停下了步子,仔细端详了白英一阵:“你是珍珠的女儿?” 白英忙道:“是的,嬷嬷。” 李嬷嬷点点头:“你娘倒是个老实听话的,你要多跟她学学,多听多做少说少管。你们家是老夫人带过来的老人了,和一般仆从是不同的,谨言慎行今后自然会有好前程。” 白英忙低头应是。 李嬷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英一眼:“只当好了你的差。有些地方还是少去,有些人也不要去接触,免得出了错,那可就可惜了。”说完李嬷嬷也不等白英回答,就自己掀帘子出去了。 白英看了远去的李嬷嬷一眼,转身端着茶盘到了三娘面前,见赵嬷嬷脸色很不好的样子不禁问道:“嬷嬷这是这么了?” 白果正要去叫大夫,见白英问便道:“还不是那个李嬷嬷,赵嬷嬷是被她给气到了。”说完就急忙出了正房。 这时正好白芷也从王璟的院子里回了来,三娘忙吩咐道:“白芷,你扶着赵嬷嬷回去休息,别的事情先放下,把嬷嬷照顾好了。” 白芷忙上前来要扶起赵嬷嬷,赵嬷嬷却摆了摆手:“不用扶着,我真没事,刚刚就是怒急攻心,头有些眩晕,躺躺就好了。” 三娘握住了赵嬷嬷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嬷嬷记得我说过的话,其余的不要多想。我向你保证。” 后面的话三娘虽没有说出口,赵嬷嬷看着三娘的眼神却是明白的。她回握了三娘的手,含着泪光道:“奴婢记得小小姐的话的,记得的。” 待到白芷陪着赵嬷嬷回了房,就剩下了三娘与白英两个人。 “小姐,李嬷嬷来说了什么?竟让李嬷嬷气急攻心?”白英问道。 三娘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招手让白英坐过去,白英进里间寻了个马扎来坐到了三娘身边。 “能说什么,无非是说要赶嬷嬷去庄子上。”三娘的声音里听不出别的情绪。 白英来这院子一年,自然是看得到赵嬷嬷是真心待三娘兄妹的,要赶她离开荷风院,这对她老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白英想起刚刚赵嬷嬷的话,道:“小姐,李嬷嬷是不是知道了我们与常嬷嬷的谋划?”说着又把刚刚李嬷嬷在门口对她说的话说了一遍。 三娘点点头道:“这些天你频繁出入松龄院后院与常嬷嬷接触,以李嬷嬷在松龄院的势力,她知道此事不足以为奇。” 白英“呀”地一声说道:“这可怎么办?都怪奴婢不小心,没有掩藏行踪。” 三娘摇摇手道:“与你无关,你即便是再小心也没有用的,所以我当初也没有要你刻意隐藏行踪。何况她即便是知道我们与常嬷嬷来往密切,也不知道我们具体商议的是何事,你不必紧张。” 白英疑惑道:“她若起了防备之心,那我们的计划还能成功?” 三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眨眨眼,笑道道:“那又如何?她根本就来不及应对了,你且看着吧。” 李嬷嬷回了松龄院,去各院知会的丫头们也都回来向李嬷嬷复了命。李嬷嬷打发了他们,又处理了几桩小事,小丫头半夏来求见了。 李嬷嬷把其余的丫鬟婆子打发出了倒座房,只留了半夏。 “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半夏恭谨道:“常嬷嬷带了个面生的婆子进老夫人的房间,那婆子走后老夫人发了脾气,还砸了一个茶杯?” 李嬷嬷闻言坐直了身子:“哦?老夫人是对谁发的脾气?” 半夏想了想:“奴婢并没有听到里间的对话,当时老夫人房里只有常嬷嬷一人。” 李嬷嬷眉头紧皱,又问道:“那婆子是什么人?” 半夏道:“婢子初来,并不认的那婆子。不过后来我问了别的丫头,说是门房的婆子。” 李嬷嬷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你做的很好,继续留意这边的动静。另外去叫告诉你娘,让她去一趟门房问问那婆子老夫人召她所为何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四章 客人 半夏得了李嬷嬷夸奖,很是高兴,领命退了下去。 李嬷嬷正想着要去一趟老夫人房里试探一下,却有秋衡院金氏身边的丫鬟来报,说是金氏请她去“一言堂”商议今年府里添置夏衣的事情。 李嬷嬷想了想,还是先往“一言堂”去了。 门房这时候却又接到了何家的帖子,今天递的却是何家的当家夫人的帖子。这一次,李家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拿了帖子直奔松龄院。 李家的到了松龄院并没有在倒罩房见到李嬷嬷,却遇见了常嬷嬷。 李家的忙迎上去道:“常嬷嬷,何家夫人送了拜帖来了,您看?” 常嬷嬷笑道:“你随我来吧。” 常嬷嬷带李家的往孙氏的正房去,留了李家的在门帘外候着,自己掀帘子进了正房。 “老夫人,何家夫人来访。”常嬷嬷恭谨地把拜帖递上道。 孙氏放下了手中的那一卷经书,接过常嬷嬷手上大红烫金的帖子看了看。 “既然来了,就见上一见吧。” 常嬷嬷应了一声又走出了正房,对候着的李家的道:“老夫人请何夫人与何少夫人进府。” 李家的忙领命去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李家的便领了两位夫人来了。常嬷嬷因在院子门口候着,见了来人忙迎了上去。 “何夫人,何少夫人,老太太正等着呢,请两位随我来。”常嬷嬷笑道。 何夫人昨日见过了这位常嬷嬷,知道自己今日能进的了府多亏了这位王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因此不敢托大,忙上去携了常嬷嬷的手亲热地道:“劳烦嬷嬷在这里候着了。”一边不着痕迹地把一个荷包塞进了常嬷嬷的衣袖里。 常嬷嬷也不推辞,笑着大方地接了。 常嬷嬷领着何夫人与何少夫人到了孙氏的门前,立马有小丫头进去通禀了。 不多会儿小丫头打起帘子道:“老夫人请何夫人与何少夫人进去。” 何夫人看了和少夫人一眼,何少夫人抚了抚袖子低眉顺眼地跟在了何夫人身后。 “老夫人,何夫人与何少夫人来给您请安了。”常嬷嬷上前向孙氏道。 何夫人与何少夫人忙上前给坐在紫檀三围屏的罗汉床上的孙氏行了晚辈礼。 “不必多礼,坐吧。”孙氏笑着抬了抬手,又吩咐常嬷嬷道:“让丫头们上茶,就用之前的春茶吧,前几日南边新送来的夏茶茶味稍有苦涩,他们都不喜欢,怕客人也喝不惯。” 常嬷嬷笑着应了,咐候在门口的小丫鬟们快去备茶,又回了孙氏身边伺候着。 “昨日来请安,不巧您正有客人,只得先回去了。今日赶了个早,心想这次可没人赶到我们娘儿两前头来了吧。”何夫人笑着道。 孙氏闻言哈哈一笑:“瞧你这张利嘴,这是在怪我昨日怠慢了你这晚辈。” 何夫人忙道:“不敢不敢,这青城县都知道每日来府中求见的达官贵人家的夫人不知几何,尚不是人人都能得见。晚辈今日能越过那些官夫人得您亲自见一见,那是您看重晚辈。” 孙氏点点头笑道:“你既是我大嫂的晚辈,那也就是我的晚辈,你还记得来给我这个老太婆请安那也是我的福分。” 一旁的何少夫人道:“母亲早就想着要来拜见您了,却怕冒昧前来惊扰了您。这回是因母亲得了一株极其难得的血灵芝想着要来孝敬您,所以带着我厚着颜来求见了。” 何少夫人说完看了何夫人一眼,见何夫人并没责怪她插嘴的意思,心下稍安。 “血灵芝?”孙氏惊讶道:“那可真是稀罕物,我还是少时在京城的时候见过一株。” 何少夫人赶紧道:“都说宝剑赠英雄,这灵物也要合适的人才能用。老夫人您是这整个青城县对养生之道最有心得的人,据说这血灵芝能养容颜益寿命,自然是您用才能不辱没了它。” 孙氏闻言对何夫人笑道:“瞧你家媳妇这嘴甜的,你到是个有福气的。” 何夫人摇了摇头道:“您不知道,这孩子性子直,平日里说话可没少帮我得罪人。”又转头吩咐何少夫人:“去把那灵芝拿上来。” 何夫人与何少夫人是空着手进来的,礼盒是让跟在后面的嬷嬷捧在了手中,那嬷嬷此时正在正房外头候着。 何少夫人出去了一会儿,进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捧着了一个半尺见方的紫檀嵌骨雕松鹤盒子。 常嬷嬷将何少夫人的盒子接了,呈上去给了孙氏。 常嬷嬷上前帮孙氏揭开了盒盖,一只色红如血的巴掌大小的灵芝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饶是孙氏见多识广,见了如此灵芝中的珍品也不免动容。 “这倒确实是灵物。”孙氏打量了一会儿,赞叹地说道,却又合上了盖子。 “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何夫人与何少夫人一愣,何少夫人更是急道:“老夫人可是对这礼物不满意?我们可以……” “敏儿”何夫人轻声喝止了何少夫人,又对孙氏笑道:“老夫人不该见外才是,晚辈这么些年都羞于登门,这次来见您也就这灵芝尚能拿得出手。您不知道我们这些商户总是与那方孔铜钱打交道,难免沾染了些俗气在身上,而为了挑一件不显得俗气的礼,晚辈可是把家中库房都翻遍了,老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嫌弃。” 孙氏一笑,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并不接话。 何夫人又笑道:“怎么不见府上的几位小姐?一直听闻王家的小姐们样貌端庄,人品风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到是有缘见过府上的三小姐,果然是好人才。” 孙氏挑了挑眉讶然道:“哦?你竟见过三娘?” 何夫人解释道:“那次去清明寺上完香回府,正好遇见府上三小姐进寺,远远看到过一眼。” 孙氏恍然道:“竟是这样,那也是缘分。”想了想又吩咐一旁的甘草道:“你去一趟荷风院,看三小姐在做什么,让她来见一见客。” 甘草应声去了。 甘草到荷风院的时候三娘正在绣那那福寿比南山的图,听闻孙氏让她去松龄院见客虽有些讶然,但还是马上笑道:“甘草姐姐稍等,我换一件见客的衣裳就随你过去。” 片刻,三娘换上了一件颜色稍微柔和一些的牙色褙子出来了。甘草见三娘取下了头上那朵白绢花,改插上一只白色的小珠簪不由地暗中自点了点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五章 何夫人 (明天回家,争取多更一些,今天亲们还是将就一下~) 三娘赶往松龄院的时候,孙氏房里几人正相谈甚欢。 年轻的时候何夫人跟着何老爷走南闯北也见过些世面,此番说起当年在西境边界的一些见闻让孙氏这些闺阁妇人听了啧啧称奇。 “这么说西边的那些女子们一年也难得沐浴一回?那身上岂不是有异味?”一向沉稳的甘松也忍不住出声问道,皱着鼻子很是嫌弃的样子。 这时候有小丫头进来报说三小姐来了。 三娘进了屋,先到孙氏面前磕头问安。 孙氏点了点头指着何家的婆媳道:“这是你舅祖母家的亲戚,你就唤一声表姑,表嫂吧。” 三娘温顺地应了,上前与何夫人,何少夫人见礼。 何夫人忙站起了身子,拉着三娘的手不让她拜下去,只笑道:“三小姐不必多礼。上回只远远见过一眼,那时候心里还想着这是哪个府里出来的神仙般的人,下山的时候听寺里的小和尚说起才知道是王家的小姐。我说呢,这一般人家哪里能养出这种气度的姑娘。” 三娘闻言低头一笑,有些羞涩的样子。 何夫人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红底海棠金丝纹荷包,塞到三娘的手中。 “我既然厚颜高攀应了你这一声表姑,不给见面礼那就是我的失礼了,这个小物件你拿着玩,也不是什么顶好的东西,三小姐千万别嫌弃。” 何少夫人也笑着上前来,将一个大红折枝花荷包放到了三娘手上,亲热地道:“表妹,这个是表嫂的小小见面礼,给你拿着玩儿。” 三娘看了孙氏一眼,孙氏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她便也笑着受了,将两个荷包交给跟着来的白英收着。 “多谢表姑,表嫂。”三娘福了福身道谢,便坐了下来。 “刚刚进来隐约听到表姑说起西夷的见闻,让三娘很是好奇。”三娘笑道。 甘松忙道:“三小姐,你可能没有听到。何夫人说那些西夷女子一年到头也不洗一个澡,这可怎么能忍受?”因孙氏也很感兴趣的缘故,甘松倒是不怕孙氏责备她失礼,这些一等大丫头都是修炼成了精了的。不管外表看上去是沉稳或者跳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她们心里都门儿清, 果然,孙氏听甘松插话,并没有责备,而是笑着看向何夫人。 何夫人忙笑道:“这在我们看来是无法忍受之事,但是在西边的人看来却再是正常不过了。他们那里常年干燥,一年到头也难得下一回雨,别说是洗澡了,就是平日里喝水也是成问题的。因为经常是几十里也不见一条河流,所以那里的人都是挖的水井,可是那边的井水可不比我们这里的清澈见底,那水浑浊的连我们这儿的牲畜都是不喝的。” “哦?那他们那里的人也是喝的这浑浊之水?”孙氏讶然道。 何夫人点头叹道:“那浑浊井水水在他们那里也是珍贵异常,牲畜们连这种水都是不让喝的,养牲口的人家喂牲畜的水都是平日里用过了之后寄存下来的污浊之水。” “那里的人怎么能下咽?”常嬷嬷也问道。 何夫人笑道:“习惯了也就好了,那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也就不觉得苦了。我曾经因为好奇,喝过那里的井水。” “哦?”孙氏很是好奇的样子。 何夫人苦笑道:“那味道我是不愿意再想起了,涩苦涩苦的,即便是咽了下去口中还是留有泥沙味。” “您竟然真咽下去了?”甘松睁大眼睛道。 何夫人认真道:“我们老爷说要入乡随俗,在那里水是珍贵之物,因此我是不敢糟蹋的。” 三娘一直含笑听着,听到此言到不由地认真打量了何夫人一眼。这位何夫人见多识广,听她所言那位何老爷也不是短视之人,为何会牵涉进私盐一案? 三娘心中正暗自揣测,那边何夫人又说起了她的见闻。 “我们瞧着那西夷人艰难,却不知这世上幸与不幸都是相较而言的,我听那里的人说在他们那儿再往西去的地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沙漠。那里的女子据说一身只洗三次澡,出生之时,出嫁之时,入殓之时。” 众人听闻又是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三娘也配合着作出一副惊奇的样子。 “所以说西边盛产香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们常年不洗澡,身上难免会由异味,所以需要香料来遮掩,免得让人不敢近身。”甘松认真道。 孙氏闻言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何夫人也陪着笑了一回,又道:“姑娘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这西边之人身上的体味比我们中原人要浓得多,听说是因为他们常年食肉不食素的缘故。” “呀,那我们以后可要多食些素少吃些肉,免得站在这里熏着了老夫人。”甘松朝甘草道。 甘草闻言只是浅浅一笑。 孙氏笑着摇了摇头,朝何夫人道:“我房里的丫头们没规矩,见笑了。” 何夫人忙道:“我瞧着老夫人房里的这几位姑娘到是比别人家的小姐还强些。她们有这些真性情,这也是老夫人您待下宽和的缘故。” 孙氏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说道:“何夫人,今日来见我这个老婆子,可还有什么事?” 何夫人一愣,她不知道这位老夫人怎么变脸这么快,仔细看了孙氏的表情倒也不像是生了气要赶客的样子。 她毕竟也是有些见识的,见孙氏开门见山,便也不藏着捏着,苦笑着直言道:“说来惭愧,也不瞒老夫人,晚辈这次登门为的是家夫之事。晚辈知道王家在这青城县甚至整个山东官府衙门的影响力,所以厚颜想请王家人出面周旋。” 何夫人看了孙氏一眼,见孙氏不置可否的样子,又道:“家夫自从接管家族生意以来一向是谨慎本分,这贩卖私盐一说实属荒谬之谈,我们家向来只做香料生意,来往商家皆可作证。可是官府不听我们辩解,将家夫收押在牢,晚辈不求其它,只希望官府对此事能再加以查证,还家夫清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六章 取舍 孙氏合眸靠在罗汉床上,听何夫人把话说完了,缓缓道:“我是妇道人家,官场之事并不了解,也不能插手。” 何夫人闻言眼神一暗,苦笑道:“我知道这次是强人所难了,所以一直无颜开口相求。老夫人肯听我说这些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孙氏依旧垂着眸子没有说话,甘草甘松束手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何少夫人看了何夫人一眼,有些着急,但是并不敢开口插话。 常嬷嬷上前一步,探手摸了摸孙氏搁在小几上的茶杯,将它端起走到门帘旁交给了小丫鬟,又走回孙氏身边站定,只是在站定的时候又朝三娘看去了一眼。 三娘似有些担忧地看向何夫人,柔声安慰道:“表姑也不必太过担忧,所谓清者自清,表姑父既然没有做过贩卖私盐的买卖,那肯定很快就能出来与你们团聚的。” 何夫人闻言欲言又止,她要怎么跟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解释那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最后只勉强笑着谢道:“多谢三小姐了,承您吉言。” 三娘见安慰不凑效便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只得转身朝孙氏求证道:“祖母,您说三娘说的对么?坏人才应该受到惩罚,好人自然是有好报的。听哥哥们聊天说起过好些年前两条街外的那个李府,因进献到宫里的阿胶出了问题,有个太妃娘娘在那阿胶里吃出了沙粒,当时说是要被判了抄家流放。可后来又查证说那沙粒是御膳房里的小太监在熬制中不小心混进去了阿胶里头,并不是进献进宫里的那批阿胶的问题。于是最后李人并没有被治罪,先皇为了安抚李家还送了一块御笔钦批的牌匾。” 何夫人一愣,不知要怎么反应,孙氏闻言却是睁开了眼睛看了三娘一眼,若有所思。 李家的案子是先皇在世的时候的事儿了,李家最后确实是没有被降罪反而被先皇钦赐了牌匾。人人都当李家是幸运,却不知自那以后李家已经是元气大伤,再也不复当初北五省第一巨贾的气势。而李家之所以得以逃脱满门获罪的厄运,是因为李家当家将家族积累了好几代的财富的十之**进献给了朝廷作为当时对瓦剌战争的粮草费用。可以说当年建武帝能将蒙古大军分崩瓦解逐出漠北,李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孙氏的手指敲了敲罗汉床上的小几。此次何家之事确实是有些蹊跷,若何家当家当真没有做过贩卖私盐的勾当,那么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人眼红何家的富贵了。若是如此,要让何家当家安然无恙地出来,只要不妨碍一些人的利益,那对王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孙氏抬眼问道:“你所求的只是你家当家的清白出狱?” 何夫人闻言又是一愣,仔细品味了一番孙氏话中的意思,又想了想刚刚三娘说的那个李家。李家之事她也是听过一些传闻的,虽说真相如何她并不真的清楚,但是看看李家现在的光景她也是有些怀疑的。何夫人越想脸色越白,到最后竟是有些摇摇欲坠了。 “娘,你怎么了?”何少夫人见何夫人脸色不对,担心问道。她并没有听懂孙氏与何夫人所言之事。 何夫人却是咬咬牙,坐直了身子,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只见她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裳,走到孙氏面前深深拜了下去。 “是的,老夫人,我只求我家老爷能清白出狱。至于其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家老爷也是豁达之人,对于我的决定,想来也不会过于怪罪。至于何家其他人,若有怨尤,也只管冲着我来就好。” 三娘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夫人,不由得起了些敬佩之心。她刚刚出言提醒孙氏,只是想着之前看过的那本《建武朝轶事》上李家的那个案子,书上虽然并没有说李家脱罪的缘由,但是想到当时的背景以及李家之后的光景她也是能猜出一二的。 又想到如果何家的老爷真是何夫人口中那颇有见识的商人,家中也很是富贵,定不至于为了金钱铤而走险参与私盐的买卖。那么何家此次遭难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有人眼红何家的那份家财了。 何家的事情如果也是钱能够解决问题,那帮何家这个忙并不得罪其他人也没有触犯王家的利益,于孙氏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是她没有想到何夫人能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取舍,且态度这般坚决。都说入了那金钱窟的人,即便是死也舍弃不得那些富贵,而一个女子能这样壮士断腕那么足矣说明她的不一般。 孙氏闻言也是认真打量了何夫人一眼,突然笑道:“你倒不是那见识浅薄之人。既是如此,那我就帮你打听一下吧,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成与不成不是我这个老婆子能决定的,就要看看天意如何了。” 何夫人闻言又是深深一拜,很是感激地道:“这个晚辈自是知晓的。老夫人肯帮我们过问那就是对我们家天大的恩惠了,成与不成何家都记着老夫人的这份恩德。” 孙氏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去吧,若是有消息自会派人去告知你们。” 何夫人闻言忙拉着何少夫人磕头告退。 “这血灵芝你们带回去吧。”孙氏叫住了正要去的何家婆媳。 何夫人闻言忙道:“送出去的礼哪里还有往回带的道理,出了这府晚辈们也要被笑话说是不被您待见的。请老夫人照顾我们娘儿俩的颜面,收下这灵芝,不然以后我们哪里还有脸登门?” 孙氏闻言,想了想道:“也罢。”又转头吩咐甘草:“找李嬷嬷要库房钥匙去拿两根上好的老参,再称两斤血燕包了给她们娘儿俩带回去,是我赏的。” 甘草领命去了。 何夫人见再推辞不得,忙又回来拜谢,孙氏又留他们小坐一会儿等甘草回来。 何夫人又陪着孙氏聊了会子天,一盏茶功夫才见甘草回转。 “怎么去了这么久?”孙氏问道。 “老夫人恕罪,李嬷嬷去了一言堂,婢子因多走了些路,所以晚了。”甘草告罪道。 孙氏闻言皱眉问道:“她去一言堂做什么?” 甘草道:“李嬷嬷说大夫人找她过去商量夏衣的事情。” 孙氏眉头皱的更紧,何夫人见状忙起身要告辞。 孙氏按捺住火气,吩咐常嬷嬷道:“你送她们出去吧。” 常嬷嬷领命,带着何家婆媳出了正房。 孙氏看了三娘一眼:“你也回院子吧。”三娘闻言便也起身向孙氏拜别。 三娘出了孙氏的院子,抬眼看见通往垂花门的那条道上常嬷嬷正与何夫人停在路旁说话。那边的三人显然也看到了出了院子的三娘。何夫人小声对常嬷嬷说了句什么,接着竟向着三娘这里走了回来。 “三小姐。”何夫人笑着喊道。 三娘微笑着点点头:“何夫人。” 何夫人仔细打量了三娘两眼:“那日远远看见三小姐就觉得您与别家的小姐有些不同,今日一见,果然我这双眼睛还是中用的。三小姐不仅人聪慧,心也善,何唐氏在此拜谢了。”说着竟弯腰拜了下去。 三娘忙抬手拦了:“何夫人严重了,三娘也并没有做什么,当不得你这一拜。且您是长辈,这不是折我的寿么?” 何夫人闻言苦笑道:“我这长辈……您想必是清楚的。至于您有没有帮忙,我眼也不瞎,加上刚刚向常嬷嬷打听了,自然是更明白了。”刚刚在孙氏房里看见常嬷嬷看向三娘的眼神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之后又听三娘说出那一番话孙氏便改变了态度她本也没有多想。只是后来等孙氏回礼的时候仔细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便有些怀疑,刚刚常嬷嬷送她出来的时候她便向常嬷嬷试探了一下,常嬷嬷虽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阅人无数这些年也经历了些风雨,明白有时候态度比言语更能说明问题。 三娘微微一笑:“三娘刚刚说了,做了坏事之人自然应该受到惩戒,若是受了冤屈老天自然会保佑的。夫人见识不凡,谈吐不俗,想也不是那作奸犯科之人。” 何夫人闻言也是一笑:“三小姐的情,何家记上了。” 三娘并不多言,只又朝着何夫人笑了笑,又行了礼,便往荷风院行去了。 三娘回了院子,白英将刚在孙氏房里帮着三娘收着的两个荷包拿了出来。 三娘让白英将那荷包打开了,只见何夫人给的那只红底海棠金丝纹荷包里装的是一只弥勒佛的白玉挂件。 白英将那白玉挂件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又对着光看了看。 “小姐,这是一块极品的羊脂白玉。”白英将那弥勒佛挂件呈到三娘手上道。 三娘接过玉,看了看。她虽并不十分懂,但是玉质好坏也大致是分得清的。这确实是块难得的好玉。想了想,她又示意白英将何少夫人送的那只荷包打开看看。 白英忙将那只大红折枝花的荷包打开,里面装的是六粒龙眼大小金色珠子。 “呀,小姐,这是金珍珠。”白英惊讶道。 三娘也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是几粒金珠子。想起何少夫人将这荷包交给她时说是给她拿着玩的小物件,她不禁摇头失笑。难怪何家会被人盯上,想必何家有些人平日里没少在外面露财让人红了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七章 计谋 常嬷嬷送走了何夫人回到了孙氏的房里,孙氏正与甘草说着什么,见常嬷嬷掀帘子进了屋也没有在意。 “老大媳妇什么时候起连夏衣这样的小事也要向一个嬷嬷请示了?她这当家夫人做的到是便宜。”孙氏声音有些冷。 “大夫人想是因着李嬷嬷是老夫人您身边的人,问李嬷嬷的意见也是敬着您的意思。”常嬷嬷对孙氏道。 孙氏闻言冷哼一声:“可惜了她这份心了,我可是没有领受到。” 常嬷嬷与甘草都知道孙氏此时是不会听劝的,便也不再说话。 “李嬷嬷人呢?”孙氏突然道。 甘草回道:“厨房那边的管事刚派人来叫走了李嬷嬷。” 孙氏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们先什么也别透露,我到是想看看她们能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常嬷嬷与甘草对视一眼,皆是低头应了。 这时外头的小丫头报说:“三小姐来了。” 屋里几人一愣,孙氏皱了皱眉道:“不是刚刚才走的么?” 常嬷嬷看了孙氏一眼,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因为三小姐的生母赵氏的原因,一直不太喜欢三小姐,虽然对赵氏所出的五少爷还算照顾,却远没有像对待大房的大少爷那样亲热。 常嬷嬷见甘松跟在三娘身后也一同进了来,便退出了孙氏的正房。 三娘上前向孙氏行了礼。 “还有什么事?刚不是叫你回去了么?”孙氏因着李嬷嬷的事情本就心情不好,说着这话就显得有些严厉。 三娘闻言有些怯怯地看了孙氏一眼,像是知道孙氏的不喜,咬了咬唇有些委屈,但还是尽力让自己笑着。 “祖母,三娘本是回了院子了,只是……”三娘转身从跟在后面的白果手中拿过两个荷包,放到了孙氏的小几上,说道:“只是,回去之后拆开荷包看到这些。三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只有再来见祖母了。” 甘草上前将两个荷包打开,拿出了羊脂玉佛和那几粒金珍珠。 甘草甘松见到这两样也是一惊,却不想何家给的见面礼是这样价值千金之物。如此水头的羊脂玉和有价无市的金珍珠,都是极少见的。 “三娘知道这两样都价值不菲。”三娘小心地看了孙氏一眼:“三娘与那何家夫人并不熟悉,若是只因着表姑侄的关系要给见面礼,那只有三娘一人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却无,便有些说不过去。三娘在这府里,也只有祖母能帮三娘拿注意了,祖母要是嫌三娘打扰了您休息,那,那三娘就先回院子去了。这些都太贵重,还是交给祖母代为保管。” 孙氏见了那玉与金珍珠,又听了三娘一番话,脸色便回转了些。又见三娘那怀着孺慕,又带着丝小心翼翼的怯怯表情,又心软了两分下来。 她与这孙女一直不太亲近,一见到她就会想起赵氏,继而想起太夫人陆氏在的时候的光景,于是自赵氏去世之后也任着这孙女自生自灭。 今日三娘因收到了贵重之物,心有不安,而如今这整个府里能给三娘拿主意的真的也只有她这个亲祖母了。想到三娘在收何家人的见面礼的时候也是看了她一眼,见她点头才敢收的,心里更是笃定。只是心里也想着,这个孙女也太小心翼翼了,要是养出个见不得世面的小家子性子,将来嫁出去也是让王家没有脸面。 想到这里,孙氏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声音却依旧严厉:“遇事不擅专,知道问长辈这样很好。只是你是王家的小姐,万不能学那小门小户的女子扭扭捏捏,上不得台面。今日这见面礼虽是贵重,但也不是你受不起的,你不必感到不安。” 三娘闻言眼睛亮闪闪地看向孙氏,微微红着脸高兴又有些激动地说:“三娘多谢祖母提点,三娘记住了,以后行事定会谨遵祖母教诲,大方得体,绝不辱没王家小姐的名声。” 听到三娘这些话,又想到这孙女平日里也是温和听话的性子,孙氏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又指着小几上的两个荷包道:“既是何家给你的,你就收着。你也大了,身上也该有几样像样的首饰挂件,那珠子留着到时候找金铺做套头面带着。” 三娘闻言更是高兴得两眼有些湿润,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展颜笑道:“孙女多谢祖母。” 孙氏点了点头,让甘草将荷包还给三娘。三娘接过,交给白果收好。 “那孙女就不打扰祖母研习经书了,孙女先行告退。”三娘看了那搁在罗汉床边上的经书一眼,笑着告退。 孙氏摆了摆手,三娘便行礼退了出去。 常嬷嬷出了孙氏正房,远远看见三娘身边白英进了后院,便也向后院走去。却不知道她自己身后也跟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姑娘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常嬷嬷跟在白英身后进了自己的屋子,转身合上了门,问道。 白英点点头道:“今日一早,李嬷嬷去了荷风院。” 常嬷嬷惊讶道:“她去荷风院是……?” 白英叹了口气:“她不知从哪里得知我们家小姐与嬷嬷你有了来往,去荷风院当着赵嬷嬷的面旧事重提要把赵嬷嬷送到庄子上去,赵嬷嬷听闻之后怒急攻心病倒了。” 常嬷嬷闻言担心道:“那可如何是好?赵嬷嬷的身体可有妨碍?那我们这边的计划?” 白英打量了一下常嬷嬷的屋子,拉着常嬷嬷坐到了窗边的炕上。 “请了大夫开了药,说是没有大碍,但赵嬷嬷她毕竟年纪大了,现今还在床上躺着醒不来。”白英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小姐与赵嬷嬷的情分那是谁也比不上的,赵嬷嬷是小姐生母三夫人的乳嬷嬷,自三夫人去世之后对小姐那是当自个儿的眼珠子一样看护着。因此赵嬷嬷这一病,我们小姐这个土泥儿一样的菩萨性子也都急怒上了。” 常嬷嬷闻言也是一叹:“依着三小姐与赵嬷嬷的情分,这也是人之常情。” 白英苦笑道:“可不是么?我们小姐说李嬷嬷气病了赵嬷嬷,她也不会让李嬷嬷好过。” 常嬷嬷闻言一愣,看向白英。以这些天的接触看来,三小姐可不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赌气话儿。 白英见常嬷嬷看过来,朝着常嬷嬷眨了眨眼睛,又道:“小姐说今日那何家人来是为了借着大夫人向何家买庄子的事情向老夫人攀一攀交情,却不小心让老夫人知道了大夫人借着向何家买庄子的便利与娘家的兄弟一起趁机以极低的价钱将何家那些上好的田亩都占为已有,而让王家以较高的价买下了一些中下等的地。” 常嬷嬷清了清嗓子:“唔,今日我也在房里,自然是听闻了此事。不过这事情与李嬷嬷有何干系?” 白英抿嘴一笑:“老夫人今日因气恨大夫人联合着娘家来谋算婆家,好像透露出想请大同的那一位三夫人回来接替大夫人管家的意思。三小姐说,李嬷嬷敢这样欺负到她头上,就是仗着三房的老爷夫人都在大同,老宅这边只剩了她们兄妹无人可依。而李嬷嬷却因为仗着大房的势,自然不把她放在了眼里。若是大夫人失了势,三夫人能回了老宅管家,她与五少爷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一些。” “那小姐是打算……?” “小姐刚刚已经去了老夫人房里,说要老夫人可怜她与五少爷无父母教导,请大同的三夫人回老宅来。小姐想请常嬷嬷您帮帮忙,在老夫人面前替三夫人美言几句,等李嬷嬷她失了势,以老夫人对常嬷嬷您的信任,您自然可以接替李嬷嬷成为这王府后院的管家嬷嬷。” 常嬷嬷沉默了一会儿,便点头道:“奴婢自当尽力。” 窗外人影一闪,一个小身影猫着腰退出了后院。 李嬷嬷刚从厨房回到松龄院的倒座房,就见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地掀帘子跑了进来。 李嬷嬷横眉喝道:“哪里来的没规矩的死丫头,皮紧了是不是?” 那丫头被吓得一个趔趄,呐呐喊道:“是,是奴婢,半夏。” 李嬷嬷认真一看,眼前的丫头的脸色被晒得有些红,有几根碎发散了下来粘在了汗津津的脸上,头顶的双髻上还沾了一两片小树叶,正是孙氏院里新来的小丫头半夏。 李嬷嬷皱了皱眉:“你这是有鬼追么?瞧瞧你那头脸,真给这松龄院丢脸。” 半夏怯怯地看了李嬷嬷一眼,拘谨了起来,但是转念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又兴奋了,那本就已经红彤彤的脸又红上了几分。娘总是让她在李嬷嬷面前好好表现,若是立了功,以后就能得到李嬷嬷的信任,继而得到老夫人的重用,说不定还有机会能给哪一位少爷做通房丫头当上姨娘。半夏年纪还小,对姨娘是什么还懵懵懂懂,但是娘说那是比大丫鬟还要尊贵万倍的,能穿金戴银,有人服侍。想想在松龄院里看到的孙氏房里的大丫头,姨娘这两个字让半夏很是向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八章 告密 “嬷嬷,婢子有要事要向嬷嬷禀报。”半夏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李嬷嬷闻言脸色总算缓和一些:“什么事?说吧。” 半夏四下里看了看,见这倒座房里只有自己以李嬷嬷两人,忙上前走了几步。 李嬷嬷却嫌弃地摆了摆手:“就站那里说吧,一身的汗!” 半夏闻言只得“哎”了一声,止住了脚步。接着就把她怎么看到白英进了后院,怎么看到常嬷嬷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也回了后院,她又怎么小心地跟在常嬷嬷后面仔细说了。 李嬷嬷有些不耐烦道:“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就可以省略了,直接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半夏有些委屈,那些怎么是无关紧要的呢?她不把这些告诉李嬷嬷,李嬷嬷怎么知道她在跟踪的时候冒了多大的风险?又怎么会记着她的功劳?还有她蹲在常嬷嬷的窗下,那里因种着些花草,蚊虫很多,她脖子上还被什么给咬出了两个大包呢。 可是半夏也只敢把这些腹诽埋在了肚子里,她抬头对上李嬷嬷的目光,吓得又立马把头低了,不敢再说一些李嬷嬷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只将当时白英与常嬷嬷的对话都说与李嬷嬷听了。 李嬷嬷越往下听面上越是变幻莫定,等到最后听到白英说起她失了势,常嬷嬷就能上位,而常嬷嬷竟也应了的时候,她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就往地上掷去。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和飞溅到脚面的碎片与茶水产生的微痛感让还在说话的半夏声音戛然而止。 “嬷嬷……”半夏嘴唇有些发抖地喊道。 李嬷嬷摔了茶杯之后脸色好看了些,她抬头扫了半夏一眼:“你可都听清楚了?” “婢子听得千真万确。”半夏点头如捣蒜。 李嬷嬷看了地上的茶碗一眼,吩咐道:“把地上收拾了。” 半夏忙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一边还在想着,这位李嬷嬷不愧是跟了老夫人多年的,这脾气行事都像极了老夫人,就连这生气喜欢摔茶杯的习惯都是一样的。 李嬷嬷不知道半夏小丫头心中所想,她坐回了座位上心中思绪正翻滚。 今日金氏请她过去想让她在孙氏面前为大老爷买园子的事情周旋一下,她本来是很不以为意的。以老夫人对大老爷的看重,根本就不会为了一个园子苛责大老爷,所以她也只是面上敷衍了大夫人几句,并不打算真的在孙氏面前提起这事。 她还想着这大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杞人忧天,竟为着不让大老爷受老夫人的责备求到了她的头上。却不想原来大夫人对她根本就没有说实话!什么害怕老夫人责备大老爷,她这个夫人受到牵连!根本就是她自己中饱私狼,让老夫人有所察觉了,想到她这里帮敲侧击地打探一下。 李嬷嬷心里冷笑,怎么有好处的时候都没有想到她这个大老爷的乳娘,一出了事情就全求到了她头上,将她当成了救世的菩萨! 想起孙氏这几日的态度,会不会就是因为大夫人这件事情才给她脸色看的?是怀疑她也参与了大夫人买何家田地的事情? 李嬷嬷心里气恨,一个个全不让人省心!这次连她也连累上了! 李嬷嬷打定主意不管这事了,免得再受到池鱼之殃。 可是这主意刚一打定,她又想到孙氏打算让三房的柳氏回来掌家的事情,李嬷嬷皱起了眉头。 她现在几乎是掌了王家一半的家,若是大夫人下了台,三夫人当了这当家的夫人,加上老夫人怀疑她参与了大夫人买田的事情,这管家嬷嬷还能不能当下去那还真是个问题。 李嬷嬷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回走了几步。 “你说那丫头刚说老夫人打算让三夫人回来掌家?”今日在金氏那里也听她隐晦的提过一回,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想孙氏竟然真有此念。 半夏收拾完了地上的碎瓷片,束手站在一旁候着李嬷嬷接下来的吩咐。等了半天只见李嬷嬷坐在那里时而竖眉,时而皱眉的,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提醒李嬷嬷一声,却听到了李嬷嬷的问话。 “是的,嬷嬷。婢子听见了的,奴婢也看见三小姐再次进了老夫人的屋里,想是为了请三夫人回来的事情。”半夏马上回道。 李嬷嬷闻言嗤笑一声:“她以为三夫人回来就能为她做主了?那可不是她亲娘,人家巴不得她们兄妹死呢!真是小孩儿心性儿。” 李嬷嬷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三夫人是不会给三小姐做主,但是三夫人那性子定也不会让大夫人与她这个嬷嬷压上她一头。 所以不能让三夫人回来! 如果老夫人是因着大夫人的事情对她迁怒的话,那只要让老夫人知道她与大夫人不是一路就行了。 至于怎么做,李嬷嬷笑了。 她就应了大夫人的请求去老夫人那里帮大老爷求上一求,却装作不知道大夫人买田的事情,等老夫人发怒指出大夫人的那些吃里扒外的事儿她再喊冤枉,并求老夫人彻查下去甚至让何家的人来作证证明她的清白。 以她对孙氏的了解,这样做的话孙氏定会信了她与大夫人买田的事情无关,甚至在事情查清之后因为之前错怪了她对她更为信任看重。 而大夫人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受到惩戒,说不定她还能从大夫人手上分几分肥差。 李嬷嬷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 “这次你做的很好,过阵子老夫人房里要提一个二等丫鬟上来,我会把你报上去。你好好帮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李嬷嬷和颜悦色地对半夏道。 尽管半夏刚刚见识了李嬷嬷一连串的变脸,可还是李嬷嬷突如其来的好脸色吓了一吓。不过等回过神来李嬷嬷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是喜出望外。 “是,是,婢子一定好好当差,多谢嬷嬷提拔。”说着就跪着拜了下去。 “你先下去吧,常嬷嬷那边继续盯着。”李嬷嬷点点头,打发了半夏出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九章 发作 (加更送上^^,谢谢亲们~) 孙氏午后小憩醒来,照旧靠在榻上小眯了会儿。一睁眼,便有漱口的参茶递了上来,孙氏抬眼一看,却是李嬷嬷一直在旁候着。 孙氏就着李嬷嬷的手抿了一口茶,漱了漱之后吐在了蹲在榻前的沉香双手捧起的那只翠竹梅花纹的釉下彩痰盂里。 又再三漱过之后,李嬷嬷接过另一个小丫头手中带着温热气的帕子双手递给了孙氏。 孙氏接过后淡淡道:“这种事让小丫头们做就行了。” 李嬷嬷忙赔笑道:“老夫人这是什么话,奴婢从跟了您开始就一直是您的丫鬟,虽说现在年纪大了,这身份是怎么也不会变的,奴婢永远都是您跟前的丫鬟。奴婢还想着,要能再这样伺候您几十年一百年那才好呢。” 孙氏闻言淡淡一笑:“那也要我能有那么长的寿消受才好。” 李嬷嬷道:“老太太您身体一直是顶好的,又注重养生之道,奴婢瞧着当个百岁老寿星那是一定的。” 孙氏闻言脸色微霁。 李嬷嬷一直觑着孙氏的脸色,见此又接着笑道:“老夫人你现在是正享着儿子们的福,您等着,还有孙儿辈的福没享呢,奴婢瞧着几个少爷都是顶顶孝顺的。” 孙氏摇头笑道:“他们不给我惹祸就谢天谢地了,我可没指望能享他们什么福。” 李嬷嬷也笑:“少爷们还小着,跳脱些也难免,等成家立业之后自然就稳重起来了。今日奴婢还听大夫人说起大少爷年纪也大了,是时候给他相看相看了。” 孙氏听闻此言却闭眼靠在了床榻上。 李嬷嬷只当孙氏是累了,想再眯会儿,又接着说道:“奴婢就说了,这给嫡长孙娶妻可是件大事,那可万万马虎不得的,这还得老夫人您好好的把关才行。”平日里李嬷嬷也和孙氏聊过孙儿辈的婚事,孙氏也说过嫡长孙的婚事她要亲自过问的话,因此李嬷嬷并未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之处。 孙氏此时却是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什么时候王家嫡长孙的婚事是不用先和她这个嫡亲的祖母商议而是先和一个乳娘商议了?这府中还有她的位置?和她抢儿子不算,现在连孙子都要抢了? 这只能说,当你对一个人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你看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像是别有用心的。 李嬷嬷这时却叹了口气:“只是,这大夫人平日里看着稳重精明,却不想为着儿子的事犯了错误,奴婢只能感叹着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当年老夫人您对大少爷何尝不是……” “她做了什么错事?”孙氏突然出声打断李嬷嬷的话,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李嬷嬷闻言心里一喜,老夫人果然是知道大夫人犯的事的,看来她这一步没有走错。 李嬷嬷摇了摇头:“大夫人今儿叫奴婢过去却是为了大老爷买园子的事情,说是大老爷从何家的少爷手中买下了何家的一个园子。这事情本来大夫人是想劝一劝大老爷的,可是大夫人想着这园子买了,以后大少爷成了亲可以当作别院用着,也可以常接老夫人你去小住散心,于是当时头脑一热便默许了。” “这么说老大媳妇的意思是老大买下那园子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给玬哥儿置产业?”孙氏声音微冷。 李嬷嬷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奴婢听大夫人那话,好像就是这意思。” 李嬷嬷心里正想着怎么将话题引向大夫人买何家田产之事,好把自个儿撇清了。孙氏却突然抓起了床上的那柄美人捶掷向了李嬷嬷。 李嬷嬷不防孙氏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惨叫一声捂住鼻子倒在了地上,血从李嬷嬷的手指缝中泊泊流出。 伺候在一旁的沉香与另一个小丫头见状吓得立即趴伏于地,不敢抬头。 孙氏颤着手,指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李嬷嬷喝骂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帮老大蒙骗我的好理由?好啊你!好啊你!” 李嬷嬷的鼻梁骨被敲碎,虽是疼得头晕眼花,眼泪鼻涕齐飞,但隐隐听到孙氏此言还是吓得一抖。也顾不上满地打滚了,直接向前一扑想扑到孙氏床前想为自己辩解,却让孙氏当胸一脚踹了来。 “来人!来人!将这刁奴给我拖出去!”孙氏大叫道。 外面候着的丫鬟婆子早就在孙氏掷出美人捶的时候就隐隐听到了里间的响动,但是碍于孙氏与李嬷嬷平时的威势众人只敢拿耳朵贴着门帘子细细听里头的动静,偶尔相互交换一个眼神。 “你们这是什么作态?还不去给我各自当好自己的差!”一个女声喝到。 丫鬟婆子们吓得一抖,回头一看却是孙氏身边的两个大丫头甘草与甘松,他们身后还跟着孙氏身边的梳头嬷嬷常嬷嬷。 众人忙躬身退开,不想这时候里间却传来孙氏叫人的声音。 众人闻言一愣,继而面面相觑,最后都一同看向甘草甘松。 “姑娘,你看……?”一个婆子出声问道。 甘草也是一愣,随即立即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婆子还有她身边另一个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媳妇说:“你,还有你,跟我进去。你们先在明间候着,若是听见叫你们了才准进里间。” 甘草想了想又对常嬷嬷道:“嬷嬷跟我们一起进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您毕竟比我和甘松有经验。” 常嬷嬷忙应了,跟在了甘草身后。五人鱼贯进了正房,两个婆子候在了明间,常嬷嬷与两个大丫头进了孙氏歇息的右次间。 三人一进去就看到倒在地上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按住胸口的李嬷嬷,再看到地上那一滩鼻血,不由得愣住了。 “老夫人,您仔细着身子,别气着了。”常嬷嬷先反应过来,几步上前奔到了孙氏的榻前帮孙氏揉着胸口,一边急声安慰道。 孙氏看了看常嬷嬷,深吸了几口气,把怒火平息下来,半响才朝甘草道:“将她拖下去,别在我眼前污了我的眼睛。” 众人都明白这个她是指的谁,甘草不愧是孙氏身边深的信赖的大丫头,听闻次命令半点犹豫惊愕也没有,只躬身行了一礼应了一身“是”便出了右次间。 不一会儿,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原本侯在明间的嬷嬷就跟在甘草身后进了来。那两个嬷嬷想是刚刚的了甘草吩咐的,进了屋半点不敢乱看,只朝孙氏行了礼便快步走向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呻吟着的李嬷嬷。 甘草想了想,上前轻声问孙氏道:“老夫人,您看是要将李嬷嬷带到哪里?”虽说孙氏厌弃李嬷嬷早几日就有了些苗头,但是李嬷嬷毕竟是跟在孙氏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孙氏之后要怎么处置李嬷嬷还不好说,因此甘草才想探一探孙氏的口风,也便她处理之后的事情。 孙氏又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以前那些欺主背主的奴才犯了错被关在了什么地方,那就关在什么地方!这种小事还要问我?” “之前都是关在了后偏院的那间杂物房。”甘草看了孙氏一眼,见孙氏闭上了眼睛没有答话,立即道:“是的,婢子明白了。” 说着甘草朝那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婆子立即将李嬷嬷一人一只胳膊架了起来。 不想这时候李嬷嬷却突然挣扎了起来。 “不,不,老夫人。奴婢冤枉,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啊!老夫人,你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情分上,给奴婢一个辩解的机会。” 孙氏闻言冷笑道:“辩解?再听你巧言令色颠倒黑白吗?还不快给我叉出去。” 李嬷嬷奋力挣扎着,想再开口求情,转眼看到了立在孙氏身前的常嬷嬷,突然眼带怨毒,朝着常嬷嬷骂道:“是你!一定是你在老夫人面前挑拨!你这个黑心黑肺的扫帚星,命中带煞克亲克夫的娼妇!你不得好死……” 常嬷嬷闻言却是眼中含泪道:“灵芝,现在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你先下去,等老夫人气消了我再帮你求求情。万不可在老夫人面前口出恶言。” 孙氏闻言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那两个婆子平日里是做粗活的,李嬷嬷的那点力气在她们眼里跟小猫似的。之所以任凭李嬷嬷挣扎还是顾忌着她平日里在院子里的威势,可是见老夫人的刚刚的态度,这李嬷嬷应该是要失势了。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再也不顾李嬷嬷的挣扎,轻轻松松将她拖了下去。甘草也跟着那两个婆子出了屋子。 “老夫人。”常嬷嬷看着孙氏欲言又止。 孙氏摆了摆手:“你不用为她求情!这些年她背着我做的那些勾当我还能不知道吗?我是念在她自小跟着我的情分,又见她办事还算牢靠所以一再容忍而已!但是这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她觉得自己平日里手段高明想要越到了我头上去的话,哼!我留下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给自己添堵心吗?” 常嬷嬷拿出手巾按了按眼角,说道:“奴婢不求情,奴婢给老夫人梳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章 献计 松龄院人仰马翻,荷风院却是风平浪静。 三娘午睡过后照旧到书房写了几张大字,等感到手腕有些酸软,正打算坐下来喝茶歇息的时候,白英进了来附在三娘耳边说了几句。 三娘缓缓咽下了口中的茶水,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我知道了,你等会儿再去一趟松龄院。”三娘又细细交代了白英一番。 白英仔细记下了,等三娘交代完了又问道:“小姐,看样子这一回老夫人已经彻底厌弃了李嬷嬷,为何我们还要做这些?” 三娘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摇了摇头:“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李嬷嬷在王家经营了三十几年,与老夫人更是从小的情分,若是小看了她最后吃亏的会是我们。” “在你不能确认你的敌人已经彻底溃败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找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这是有一次在和爷爷下棋的时候爷爷对她说的,三娘此时想到那个总是对她百般呵护,生怕她不能适应外面弱肉强食的老人眼睛有些发酸。 “不要轻易给自己树敌,但若是敌对关系已经确立,且敌人已经知晓你的存在,那就要想办法把将来可能会另你产生危机的根源扼杀掉。”三娘轻声道。 白英闻言一惊:“小姐……” 三娘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抬头朝白英笑了笑:“刚刚我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白英点头道:“婢子都记下了。” 三娘站起身走向书架:“李嬷嬷失了势,祖母身边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常嬷嬷若是照我说的做自然能借此得到祖母的看重,慢慢地取代李嬷嬷在后院的地位。” 三娘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看了看封面,见是一本诗集便又放了回去,再抽出一册却是一本地方风俗杂记。 “若是常嬷嬷能掌管后院,那小姐的日子就要好过多了。”白英闻言高兴地道。 三娘将那本杂记翻了翻,随口道:“或许吧。” 不管在哪里,日子总是要靠自己慢慢经营才会越过越好的,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并不能得到什么保证,也不符合她所受到的教育。 “你下去吧,让白芷进来伺候。”三娘将那本风俗杂记拿到了榻前看了起来,白英躬身退了出去。 白英去松龄院将三娘交代的话又一字不漏地说给了常嬷嬷,常嬷嬷待白英走后便去了秋衡院见林嬷嬷。 “……老夫人当时大发雷霆,将李嬷嬷的鼻梁敲断了,后又将她关进了后院的杂物房。我试着想向老夫人求求情,不想反被老夫人责怪了。”常嬷嬷唏嘘道。 “事情竟是如此严重?我们今日也听到松龄院那边的动静了,大夫人听闻李嬷嬷是被抬着出来的,害怕老夫人因还在气头上将她也叫去斥责便……正好昨日夫人接了知县夫人的帖子便应邀去了夫人们的赏荷宴。” 常嬷嬷想了想道:“我今日听着老夫人那话,李嬷嬷受责到不全是因为大老爷的事情。老夫人像是之前就对李嬷嬷有些不满,所以今日见她求情便乘机发作了。” “那老夫人岂不会因李嬷嬷之故更加对我们夫人不满?”林嬷嬷皱眉道。 常嬷嬷叹了口气:“说来这事情也怪我,我当时要是不乱出主意也不会有今日这局面。不过既然这事有因我疏忽的缘故,老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大夫人在老夫人面前周旋。” 林嬷嬷闻言摇了摇头:“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我看我还是找人去将大夫人找回来商议的好。总不能一直这样躲下去。”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常嬷嬷沉默了一会儿,叫住了正起身要打发丫头去叫人的林嬷嬷。 林嬷嬷闻言顿住了脚步,回首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这……”常嬷嬷似是有些为难。 林嬷嬷摆了摆手:“你这性子叫我怎么说你好呢?都这关头了你就不要吞吞吐吐了,有什么就说,若是能助我们家夫人逃过责罚,夫人和我都会记着你的情的。” 常嬷嬷忙道:“我帮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记我什么情。” 想了想常嬷嬷又上前将林嬷嬷拉到椅子上坐下:“我听老夫人那意思也就是怪大夫人没有将大老爷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个才是当娘的最不能容忍的。” 林嬷嬷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常嬷嬷的推论很有道理:“哎!我们夫人可真是冤枉,这大老爷虽说对我们夫人也是敬重的,可是对这外院的事情我们夫人哪里能说过问就过问的?传了出去到要落下个不识大体的名声。” 常嬷嬷道:“可不是么?所以夫人这次定要在老夫人面前挣上这一口气,又不能让人觉得夫人不贤惠。” “那要如何做?”林嬷嬷狐疑道。 常嬷嬷道:“大老爷这回买这园子挪用的外院费用一直没有补上,若是大夫人能想法子帮大老爷将这缺口填上,老夫人定会觉得大夫人贤惠识大体。大夫人本于此事无关,能愿意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补大老爷的窟窿还不是因为怕大老爷这事情传扬出去之后,大老爷面上无光?这种事情本来一直是老夫人在做的,如今夫人要是效仿一回,将心比心,老夫人还能认为夫人不将大老爷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林嬷嬷闻言有些为难。 常嬷嬷又道:“再说了,这事情让大老爷知道了定会对大夫人更加的敬重。大夫人再趁此机会劝说大老爷让他少留宿在外,大老爷也不好再违了大夫人的心意。如此老夫人就更加满意了。” “这……这办法……”这办法不是不行,而是要让大夫人拿出私房来补大老爷在外头的窟窿,这可真是难办了,林嬷嬷皱着眉头想。 常嬷嬷见状笑道:“老姐姐可是担心大夫人不肯拿出钱来?” 林嬷嬷看了常嬷嬷一眼,终是苦笑道:“我也不瞒你,要我们家夫人拿出私房,那可难办。” 常嬷嬷闻言笑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夫人要是牢牢把握住这掌家大权,还能担心私房的钱袋子不满?” 林嬷嬷见常嬷嬷说的这么直白,有些许尴尬。 常嬷嬷却继续道:“而且也不是真要大夫人掏腰包的。” 林嬷嬷闻言眼睛一亮:“若是不让夫人出钱,那就什么都好办。” 林嬷嬷说完这句之后又觉得这话让人觉得大夫人小家子气,正想着要补救一下,常嬷嬷却像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我的办法是把今夏外院要用的那些冰补上,那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林嬷嬷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是什么办法?难道冰就不用拿钱买的?若说是把那挪用的钱补上,我们至少还知道要往什么地方使力,可是这冰……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夏天本就来的早,外面的冰也是有价无市的,那些用得起冰的人家自己家里尚且还不够用,难道还会借给我们?” 常嬷嬷笑道:“老姐姐看我像是信口雌黄的人吗?我能出这主意自然是知道些门路的。” “哦?”林嬷嬷大感兴趣。 “夫人不是买了西城何家的一些田地庄子么?对了,也就是大老爷买园子的那个何家。他们既然是卖起了庄子园子子那定是打算缩减家用的,这样的话今年用的冰例定然会减少。而且这些庄子园子里在冬天的时候本就储存了一些冰的。夫人可以在与何家进行田庄买卖的时候加上一条,让他们把冰也一起卖给我们。至于费用么,自然是和田庄园子一起结算的。” “妙啊!此计甚妙!”林嬷嬷忍不住拍腿赞道:“嬷嬷不愧是老夫人跟前荣宠不衰的老人,这种妙计也是信手捏来。” 常嬷嬷闻言忙道惭愧,心中也是苦笑,这可不是她想出来的法子,那位三小姐才真正是个人物。 “我这就去叫人把夫人找回来。”林嬷嬷笑道。 常嬷嬷起身道:“这事老姐姐你就和大夫人好好说说,我就先告辞了。老夫人那边我还得先规劝规劝,帮你们露一露口风。” 林嬷嬷闻言感激道:“这次可真要谢谢你了,等大夫人回来我定会在她面前提及你。以后我们定会相报的。” 常嬷嬷沉脸道:“瞧你这是什么话!这不是和我生分了吗?我是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才插上这一手的,你肯听我的主意就是信任我这没出息的老婆子!” 林嬷嬷闻言忙打嘴道:“瞧我,把你当成那些个趋炎附势之人了,该打。这报不报答的我以后再不说了,但是我们做奴婢的该表功的时候还是要表的,你也别拦我。” 常嬷嬷脸色微霁:“我就知道老姐姐你是懂我的。我晚些时候就找老夫人探探去,你今日与夫人好好商量,明日一早就让大夫人来老夫人房里请罪,记得让夫人一定要表现的诚心,老夫人见了定是不好再计较的。” 林嬷嬷忙应了,亲自将常嬷嬷送了出去,转身便打发个婆子出府去寻金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一章 后招 (下午上青云榜,晚上再更一次以感谢各位亲~) “今儿的燕窝粥怎么味道不对?”孙氏放下手中的调羹,皱眉道。 “婢子不知,婢子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取的。”今日领燕窝粥的沉香闻言吓得小脸一白,“咚”地一声跪下了。 孙氏淡淡瞥了沉香一样,正要发话,门帘一动,常嬷嬷走了进来。 “老夫人,可有什么不妥?”常嬷嬷看见跪在地上的沉香一愣,忙问道。 孙氏摆了摆手,让沉香起来了。 “你帮我尝尝这粥,看是这粥不对还是我口中无味。”孙氏指了指搁在了桌上的小碗,对常嬷嬷道。 “是。”常嬷嬷忙走上前,端起那碗燕窝粥侧着身子饮了一口。 “如何?”孙氏问道。 常嬷嬷仔细咂摸了一会儿,道:“奴婢记得老夫人平日里饮用的燕窝粥里是加了牛乳的,这碗好像缺了牛乳的味儿。” “果然如此。”孙氏闻言一笑,随即又皱眉道:“这燕窝粥都是厨房里平日里做惯了的,怎么今日会忘记了加牛乳?” 说着又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沉香:“今日厨房里当值的厨娘是谁?” 沉香闻言偏头想了会儿:“啊,婢子听厨房里的人喊那个厨娘春桂嫂。” “春桂嫂?”孙氏看向常嬷嬷。 常嬷嬷立即道:“是外院马房管事的媳妇,在未配人之前也曾在老夫人院子里当值过,因春桂这两个字是老夫人您赐的,所以府里的人也就一直这样叫着了。” 孙氏仔细闻言想了一会儿:“可是曾经认了李嬷嬷当干娘的那个春丫头?” 常嬷嬷笑道:“老夫人真是好记性,正是她。老夫人将她配了人之后,因见她会两手灶上的活儿便让她去了厨房当差。” 孙氏闻言却是淡淡道:“她的事我可没过问过,这差事也是李嬷嬷许给她的,也难怪她感恩。” 常嬷嬷赔笑道:“或许今日里厨房忙,忘记了加牛乳了吧。奴婢这就去厨房盯着她们再做一碗。” 孙氏看了常嬷嬷一眼:“不吃了,等她们重做了送过来,我吃了晚上该积食了。厨房是内院重地,马虎之人怎能在厨房里当差?明儿让她去浆洗房吧,灶上的再找个谨慎些的。” 常嬷嬷忙低头应了。 “另外,你传我令下去,这院子里谁要是因着受了李嬷嬷什么恩惠,见她被我问罪而没有心思干活儿的话,就早些提出来,我让他们去给李嬷嬷做伴。我们王家,不会因为少了哪个谁就塌了天的。”孙氏声音微冷。 “是的,老夫人。”常嬷嬷忙道。 “端下去吧。”孙氏指了指燕窝粥吩咐沉香,接着又对常嬷嬷道:“过来帮我卸了钗环。” 沉香端了粥碗退下了,常嬷嬷跟这孙氏到了梳妆台前,将孙氏头上的头饰都卸了,又帮她细细地将头发梳顺。 “老夫人的头发还是这么滑顺黑亮。”常嬷嬷赞道。 孙氏闭着眼摇了摇头叹道:“岁月不饶人,老喽。” 常嬷嬷笑道:“奴婢记得大老爷刚成亲那会儿,老夫人就感叹自己老了,结果这十几年过去了头发还是一丝没变。” 孙氏闻言一笑:“怎么没变?我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再过上几年等玬哥儿娶了媳妇,我就快要当曾祖母了。” “听底下的人说,大老爷正四处托人寻那驻颜益寿的方子要献给您当寿礼。” 孙氏摇头一笑:“这孩子自小就爱瞎折腾,他还交代了身边的人不可告于我知晓,现在连家里的那些扫地婆子都知道了。” “大老爷一片孝心,让底下人很是称道。” 孙氏叹了一口气:“他是个孝顺孩子,就是那性子……” “世无完人,老夫人您是爱之深责之切,要求太过了。向王家这样的人家,大老爷只要心性纯善,孝顺知礼,那就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孙氏闻言点点头:“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自己的孩子,总是希望他能再好一些的。像这次这件事,我到想要看看他如何收场!这次我不插手,就让他吃这一次教训,看看以后还能不能长这一智。” 常嬷嬷闻言劝道:“老夫人您要教训儿子,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大老爷他是朝廷命官,怎么也要给他留一些脸面的。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别说大老爷在同僚面前不好做人,就是在府里的奴仆面前那也是失了脸面的。” 孙氏闻言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往日里也是这样顾忌着他的脸面,所以总是跟在后头帮他收拾烂摊子。只是我终究不能这样帮他一世,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他又当如何?” 常嬷嬷道:“老夫人也言之有理。这当父母的,当儿女的都不能伴着走一世,所以这做夫妻的,才要祸福同享相伴相扶。” “金氏?”孙氏闻言摇了摇头:“她还不行。我将这家交给她当,就是想让她试着坐在当家主母的位置上都想想问题,不要短视,以后好帮柏儿当家把关。” “你若是不让大夫人试着承担一个当家主母该承担的责任,那大夫人恐怕离成为您所期望的主母,需要更多的时日。” “那你说说该怎么做。”孙氏起身走到榻前。 常嬷嬷忙上去给孙氏更衣。 “这事情您确实不该再插手了,就让大老爷与大夫人来解决吧。”常嬷嬷将自己的办法详细向孙氏解释了一遍。 “这样的话大老爷自己填上了外院的窟窿,就算是别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话说的。而大夫人,让她吃一些小亏,以后对大老爷的事情肯定会更加的留心在意,若是见到有什么不妥也会及时规劝,而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因知道万事有您在后头撑着而不甚在意了。书上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是这个道理,与其您一直帮着解决不如试着让他们学会解决。” 孙氏闻言一阵沉默。 常嬷嬷看了孙氏一眼,认真道:“老夫人,奴婢自小跟着您,为人您是清楚的,对您说话从来都是直言真言,不会拐弯抹角。今日说的这些或许是僭越了,但是从来没有私心的。你若是觉得奴婢这话说的冒犯了大老爷与大夫人,那您就惩罚奴婢,奴婢绝没有怨言。但是奴婢说过的这些话当真是奴婢的肺腑之言。” 孙氏却是笑了,她拍了拍常嬷嬷的手道:“我是知道你的性子的,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犯起倔来那就是驴脾气,什么话都敢说。母亲当年就是极为欣赏你这性子的。你说的我知道了,只是那何家的冰库里是不是真的有存冰卖给我们府上?” 常嬷嬷眼角有些红,却是立即回道:“有的,何家人来的时候奴婢就打听了的。奴婢与大夫人院子里的林嬷嬷有些私交,明日一早奴婢就向她透露这消息,老夫人您就装作不知情,在适当的时候最好还要对大夫人发一发脾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二章 沉香 常嬷嬷是等伺候了孙氏熄灯歇下之后才从孙氏房里出来的。走到后院的时候常嬷嬷往杂物房方向看了一眼。 “嬷嬷。”一个小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声音却很是清脆。 常嬷嬷并没有意外,只点了点头问道:“她如何了?” “甘草姐姐找了两个婆子看住了门,被关进去之后还闹腾过一阵,后来就慢慢地没有了声了,想是折腾累了。这期间因为没得老夫人的吩咐,所以也没有让她饮水进食。”这还带着孩童的有的清脆的声音,分明是孙氏院里的三等小丫头沉香。 常嬷嬷闻言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问,半响才又轻声道:“那一碗粥可处置好了?” 沉香闻言先是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回道:“嬷嬷请放心,奴婢想着倒到哪里都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危险,最后想出了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保证就算是来了神仙也查不到。”说道最后,沉香的声音里还隐隐带着些得意。 “哦?你是怎么处理的了?” “嘿嘿,奴婢倒到奴婢的肚子里了。这会儿就算是把奴婢的肚子剖开了,那碗粥也不是原来的那碗了。” “……” 沉香见常嬷嬷没有说话,又道:“换上的那碗粥是奴婢照着嬷嬷的嘱咐用小风炉偷偷熬的,那小砂锅让奴婢洗得已经薄掉了一层了,也是查不出来的,嬷嬷你就放心好了。” “你做的很好,这次的事情也是多亏了你才办成了的。”常嬷嬷收拾好哭笑不得的心情,对沉香道。 沉香闻言却认真道:“自从婢子爹娘相继去世,婢子是靠着嬷嬷时不时善心接济才能有今天的。这次能到老夫人房里伺候,也是嬷嬷让婢子帮着捧梳妆盒才在老夫人面前露了脸,得了老夫人的眼缘。婢子现在虽是个‘没爹娘教养的野丫头’,但是婢子的爹爹在世的时候也是在三老爷的书房里伺候过的,是认得字读过书的,爹爹教导过婢子,做人要恩怨分明。嬷嬷你对婢子有恩,而李嬷嬷……”沉香顿了顿,道:“婢子也无非是有怨报怨而已。” 常嬷嬷闻言,有些悲怜地弯身摸了摸沉香的左耳:“最近可还头晕耳鸣?” 沉香一笑道:“好多了,白英姐姐的药很是管用呢。虽说隔了太远还是有些听不清楚,但婢子正学着辨识口型呢。说不定以后,婢子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人家说话。嬷嬷您说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常嬷嬷被沉香的乐观逗笑了。 “那可不是,嬷嬷早就说过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小丫头。” 沉香闻言也是一乐,想了想又问道:“可还需奴婢做些什么?” …… 被关在后院杂物房里的李嬷嬷此时无疑是不好受的。 她自从10岁开始跟随孙氏,孙氏在娘家的时候是备受夫人宠爱的嫡女,出嫁之后虽在太夫人陆氏那里吃过一些亏,但是吃穿用度是从来没有过短缺的。作为孙氏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和之后的管事媳妇,管家嬷嬷,她这几十年也是养尊处优,从未受过什么委屈。更别提最近几年在这王家后院几乎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主子们都要敬上她几分。 这和杂物房以前她也曾来过,是在关那些不听话的婆子丫头的时候来的,当时也只是用手帕捂着鼻子远远站在门口,那时候她还觉得这地方用来关人还是那些丫鬟婆子还是她仁慈了。 只是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来关人,这里简直不是人能待的。 这间小小的屋子本就是常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虽说是杂物房却是跟柴房差不多,贵重得用的东西是不会往这里头放的,充斥鼻间的全是霉烂的味道。 加上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四周充斥着一股股阴寒之气。 鼻梁上又是一阵抽疼,李嬷嬷“哎哟”呻吟了一声,鼻子此时已经肿得厉害,她却不敢拿手去碰。这时。不知道是什么活物“倏”地从她脚边擦过,之后角落里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李嬷嬷拼命压制住将要出口的惊叫声,却禁不住全身的汗毛倒竖。 此时,外头却又隐隐出现了说话的声音。 “你可是奉了老夫人或是老夫人房里的姐姐的命令?”一个婆子道。 “不是,奴婢是想着李嬷嬷到现在还没有进食,所以去厨房要了两个馒头和水想给她送进去。”一个小丫头脆声道。 “小丫头到是心善,可是我们没得上头吩咐,不能放你进去。”那婆子道。 “你还是省省心吧,看今儿老夫人那态度,里边这一位可是再也蹦达不起来了。来这里可怜她,还不如去巴结巴结那位常嬷嬷,今儿瞧着那位像是要的重用了。”另一个婆子道。 “可不是,真所谓风水轮流转。里头这一位这些年可没少打压那一位,现在嘛……”那婆子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当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可是,李嬷嬷还是大老爷的乳娘呢,他们都说今儿李嬷嬷被关了起来是因为大老爷没有在府里,若是大老爷在的话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定会去向老夫人求情。我还听说,当年大老爷还小的时候出过痘,是李嬷嬷不怕被传染上,衣不解带地在一旁服侍着,直待大老爷痊愈,最后大老爷病好了,李嬷嬷却因劳累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因此大老爷很是敬重着这一位乳娘。我们府上,一向是注重孝道的,大老爷更是人人称道的大孝子,怎么会坐视乳娘被关而不闻不问呢?老夫人又是最看重大老爷的,所以以后怎么样不是还不好说么?” 两位婆子闻言互看了一眼,觉得这小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 “再说了,李嬷嬷还有个儿子,一直在大老爷跟前当差,听说很得大老爷信任。即便是李嬷嬷以后不能在老夫人跟前当差了,可李嬷嬷的儿子还在大老爷身边受到重用啊。” “哟,小丫头年纪小,懂的到是不少。”一个婆子道。 那丫头闻言,不好意思得嘿嘿一笑:“我是刚刚偷偷听院子里的嬷嬷们说的。” 那两个婆子闻言恍然大悟:“我就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那丫头却像是因受到了轻视,很是气愤,当即跺了跺脚,放下了手中的水和馒头:“我说的你们不信就算了,东西我放下了,你们爱拿不拿。”说完就跑走了。 两个守门的婆子又对视一眼,一个犹豫道:“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被关着的李嬷嬷把外面的对话都听到了,心里却升起了希望:没错,她是大老爷的乳母,当年还侍疾有功,王家是不能把她怎么样的。大老爷只是还没有回府,若是让他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还有她的儿子,也是能帮忙的。 想到这里,李嬷嬷摸了摸带着手上的一对金镯子,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三章 求情 第二日一早,孙氏刚用完早膳,外面就有人报说,大夫人来了。 金氏今日素面朝天,眼睛微有红肿,一进来一言未发朝着孙氏坐着的方向就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孙氏看了金氏一眼,却没有喊金氏起身,只淡淡道。 金氏悄悄觑了孙氏一眼,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本来还怀着侥幸之心,想着老夫人或许有气,过了一天也差不多该消了,不想还是气着的。看来那消息真是可信的。 想到这里,金氏提起袖子揩了揩眼角,顿时那本就微红的眼眶更红了,泪水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母亲,媳妇知错了,今儿是来请求您原谅的。求您看在大老爷和玬哥儿的面上,看在媳妇这些年操持家务劳心劳力并没有犯过大错的份上,宽恕媳妇这一回。”金氏哭道。 孙氏端起茶碗,缓缓喝上了一口,半响才道:“你倒是说说看,你错在了什么地方。” 金氏闻言顿了一顿,马上又哭道:“媳妇,媳妇错在这些年只忙着内院琐事,忽略了大老爷,见大老爷做出了不得宜的事情也不知道及时规劝,媳妇没有做到为人妻的本分。” 孙氏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道:“你真知道错了?” 孙氏闻言立即点头道:“是的,母亲,媳妇真的知错了,以后也会注意不再犯。” 孙氏冷哼一声道:“我将这个家交给你的时候说什么了?要你目光放长远一些,不要鼠目寸光,沾染那小门小户女子的脾性!你瞧瞧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堪配我们王家的嫡长媳的身份?你总想着万事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后面为你们收拾烂摊子,你就瞅准了我不会坐视不理了是不是?既是如此我还要你当这个当家夫人做什么?” 金氏闻得此言心中一惊:“母亲……我……” 孙氏深吸一口气,靠到了榻上,一边摆了摆手:“行了,多说无用,你若是真不开窍,我说再多也是枉然。你就说说你的打算吧,此事你们准备如何让收场。” 金氏见老夫人并未在此时提让三房回来主持中馈的话,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小心地说道:“这次的事情既然是大老爷做出来的,我们大房自然应该一力承担,而媳妇作为大房的主母则责无旁贷。” 金氏看向孙氏,见孙氏脸色缓和了一些,便又道:“媳妇本想着,帮大老爷将挪用外院的那笔款项用私房垫上就好了。但又想到今年夏天来得早,此时就算是有了那笔款子,再要买齐今年所用的冰那也来不及了。这外院用度关系这我们王家的脸面,若是让人知道了,那我们王家也没有脸面,大老爷在同僚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所以这外院的用度是怎么也不能缺了的。”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示意金氏继续说下去。 金氏得了鼓励,心中稍安,又道:“所以,即便是媳妇愿意用自己的私房填补外院的亏空,也是于事无补。所以媳妇想着要想办法将今年外院的冰例都补上了。” “不是说今年的冰不好买了么?这么大数额的一笔,要到哪里去买?”孙氏缓缓问道。 金氏忙抬头道:“媳妇在买那何家的田亩庄子的时候曾经听他们家的管事提过,他们的院子里都是建了冰库的,既然他们园子都打算要买了,那冰库里的冰自然也是能卖的,媳妇今儿就打发人去何府问问。”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这到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也难为你这次也是用了心的,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若是成了,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若是……” “媳妇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让母亲再操心。”金氏忙表决心道。 孙氏点了点头:“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是的,母亲,媳妇记住了。” 孙氏打发了金氏出去。 下午,常嬷嬷给孙氏梳头的时候,孙氏道:“你这主意不错,希望老大媳妇经过此事之后能够明白一个主母应当承担的责任,让我以后少为他们操心一些。” 常嬷嬷道:“奴婢瞧着大夫人是个精明能干的,所欠缺的也只是经历罢了。您以后不要总是万事都为他们操心,多让她自己解决,日子久了自然也就能担待了。” 孙氏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李嬷嬷还在杂物房关着么?”孙氏随口道。 “是的,老夫人。没有您的命令谁也不敢将她放出来,只是,只是奴婢瞧着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过食,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奴婢斗胆,向老夫人求个恩典,让人给李嬷嬷送些吃的喝的。否则,奴婢恐怕她撑不住。”常嬷嬷低头求道。 孙氏摆了摆手:“那就叫人送些吃食进去吧。至于人……暂且还是先关着吧,怎么处置我还得好好想想。” 常嬷嬷道:“老夫人是重情义的,念着她跟您多年不愿意重罚,想要她自己先想清楚了。希望灵芝她能明白您的苦心,等到放了出来能知错就改,再好好为您当差。” 孙氏闻言未语,半响才叹了一声道:“这些年内院的事情她也帮我不少,现在一下子少了她到还真有些不习惯,今日上午就有管家婆子们将一些日常琐事问到了我面前。” 常嬷嬷低了低头,笑道:“灵芝她本就是个能干的。老夫人您罚她一罚,还是让她回来吧。” 孙氏摇了摇头:“她就是太过于能干了。现在这院子里的事情我已经吩咐甘草甘松先多看顾着些,以后的事,我还要再看看。” 孙氏说着,又看向常嬷嬷道:“你也是跟着我的老人了,论资历和能力也是不差的,以后你就帮着甘草他们管管这家里的事情,她们毕竟还太年轻,资历与经历上欠缺了些。” 常嬷嬷忙道:“甘草甘松两位姑娘都是能干的,奴婢在她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她们这么能担事儿。不过既然老夫人您吩咐了,奴婢自然不会推脱,以后会与甘草甘松两位姑娘好好配合的。” …… “小姐,照常嬷嬷的话说,老夫人似乎还有可能会重新启用李嬷嬷?”白英皱眉道。 “即便是一条狗,跟了三十几年也都会有感情了,何况是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三娘淡淡一笑。 “若是让李嬷嬷重新回到老夫人身边,那她对我们……”白英担忧道。 “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三娘淡淡道。 “可是小姐您不是说,老夫人她对李嬷嬷还是有几分主仆情谊的么?” “所以我才布置了后招。”三娘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揉微微酸痛的手臂:“你等着看吧,老夫人心里对她的那一点点主仆情谊,马上就要被她毁地一点儿不剩了。” 临近晚饭的时候,外院来人报说,大老爷回来了。 王家大老爷王柏一进内院,直径就朝孙氏的松龄院来了,身上的五品官府都没有脱下。 “赶紧的通知厨房加一道君山鸡片,一道蜜汁肘子,一道脯雪黄鱼。对了,不要上那品龙眼粥了,换上首乌大枣粥,最是养气血壮身体的。”孙氏一接到王柏回来的消息,就吩咐甘松去厨房加菜。 “是的,奴婢记下了。”甘松又将菜名报了一遍,笑着道。 “娘,我回来了。”孙氏正想着要不要再加一道汤,王柏的声音就在屋子里响起。 “你还知道回来?这都不着家几天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家里的门是朝哪个方向开的。”孙氏故意摆上一副冷脸道,可是眼睛里的笑意却是遮不住的。 “小人平安给老夫人请安。”一个身影突然从大老爷身后走了出来,跪到了孙氏身前。 孙氏一愣,低头一瞧,却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孙氏看清楚来人,脸色突的沉了下来:“你一个男子,谁准你进的内院?来人啦,绑了出去。” “老夫人,小人是李嬷嬷的儿子平安。小人是求着大老爷带了小人进来的,小人听闻小人的娘犯了错,被老夫人关了起来,便求了大老爷带小人来向老夫人求情。请您念在我娘这么多年伺候的情分上,饶恕她这一回,小人给您磕头了。”平安说完便恭敬地磕起了头。 孙氏闻言,怒视王柏道:“还不给我把他拉出去,这里可是内院!你带一个男子进来成何体统!” 王柏抬脚踢了踢平安,又朝孙氏道:“平安自幼在这院子长大,与别的男子自是不同,儿子也就没注意那么多了。娘,儿子听说李嬷嬷被关了起来还听说您要将她赶出府去,儿子便赶了回来,不知李嬷嬷她犯了什么事?” 孙氏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柏道:“你不是公务繁忙吗?忙得连给你亲娘请安的时间都没有,却为了一个奴婢这么晚了还赶回来?” 王柏一愣,不解道:“这,李嬷嬷是儿子的乳娘,自是不同的。” 孙氏被这话气得半响说不出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四章 不得翻身 王柏一愣,不解道:“这,李嬷嬷是儿子的乳娘,自是不同的。” 孙氏被这话气得半响说不出话。 一旁伺候着的甘草见状,忙把孙氏的茶碗端来递给了孙氏。 “老夫人,喝口茶。” 孙氏接过茶碗猛灌了两口下去,心口郁气稍平。 “你在外头,是如何得知家中的事情的?”孙氏将茶碗递回给甘草,看了一眼跪地不起的平安。 王柏一个男子,对内院女人之间的争斗并不了解,因此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会生气,见问忙答道:“是府里有人去通知平安的,平安又求到了我面前。娘,念在他们母子二人这些年伺候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对嬷嬷可否从轻发落?” 孙氏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半响才缓声道:“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先回你的院子换了这身衣服,歇息会儿。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你休整好了就来我院子里用饭。” “可是,娘……”王柏还想说什么,孙氏却突然眼刀锐利地看了过来。 王柏一向是有些怕这个母亲的,见状便把要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是的,娘,那儿子先退下了。”王柏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行退下,求情的事情之后再说。 王柏向孙氏行了礼,瞪了跪地不起的平安一眼,带着他一起退出了孙氏正房。 “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娘。”出了孙氏的院子,平安忙向王柏求道。他本来还以为府里传去的消息有误,可刚在孙氏房里看到孙氏的态度,才知道这消息不虚,刚刚已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王柏吁了一口气,道:“你没看到爷刚求了么?看样子这次李嬷嬷犯的错不小,竟让母亲如此震怒。” “大人,如今只有你能救我娘了,看在她对您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的份上,您这回可不能袖手不管啊。”平安急道。 王柏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爷要是真不管的话能丢下一干同僚与那西域来的美姬同你赶回来吗?老夫人她正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些我再求求。” 王柏走后,孙氏闭了闭眼,在榻上坐了下来,却盯着桌上那茶碗半响没有说话。 “老夫人?”甘草有些担忧地唤道。 孙氏闻声收敛了面上的情绪:“吩咐厨房再加一道眉豆花生鲫鱼汤,今日的饭摆晚一些吧。” 甘草领命正要找人去厨房吩咐,孙氏又道:“去把常嬷嬷叫来。” 常嬷嬷进来的时候见孙氏坐在榻上没有什么表情,行完礼之后上前笑道:“奴婢本打算进来伺候的,因听说大老爷回来了,且一进府身上的官府都没有换就过来给您请安了,想着您定有话要交代大老爷便回了后院。” 孙氏闻言好不容易压了些下去的火气蹭地又冒了上来。 “他哪里是来给我请安的,他是赶回来给那奴婢求情的!” 常嬷嬷闻言一愣,试探地问道:“大老爷知道李嬷嬷被关的事情了?” 孙氏眼中阴云密布:“你去给我查!看这消息是怎么传到大老爷那里去的!我看这府里的人都是要翻了天了!”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常嬷嬷忙应声退下了。 不过两刻功夫,常嬷嬷便回来了。 “老夫人,奴婢把人带来了。”说着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不多会儿,两个粗使嬷嬷便压着一个婆子进来了。 “老,老夫人饶命,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有做。”那婆子不顾双手被人反剪着,奋力向地上跪了下去,惊魂未定得喊道。 孙氏看了那婆子一眼,见是院子里一个平时不在身边伺候着的三等婆子,便看向一旁的常嬷嬷。 常嬷嬷忙道:“回老夫人,这是院里的三等嬷嬷,刘嬷嬷。平日里负责院子里的一些杂事,老夫人可能瞧着有些眼生。” “是你往大老爷那里递的消息?”孙氏冷声道。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怎么敢去烦扰大老爷。”刘嬷嬷眼神闪烁。 “她确实没有去烦扰大老爷,她是让她在外院当差的侄子,一个叫刘三根的随扈去给大老爷身前的平安捎了口信。”常嬷嬷看了刘嬷嬷一眼道。 孙氏冷眼看了过来,刘嬷嬷吓得一阵瘫软,开口想再辩解,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个字,她确实打发了侄子去通风报信,想要狡辩也没有办法。 “你一个外头雇来的三等嬷嬷,来府日子尚短,怎就如此胆大包天?这当中可有什么隐情?你如实对老夫人交代了,好求得老夫人从轻发落。”常嬷嬷和声说道。 “这……奴婢……”刘嬷嬷一颗心七上八下得跳着,脑子却是一团乱麻。 “先拖下去打五十板子再带上来问。”孙氏淡声道。 刘嬷嬷闻言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两个嬷嬷的拖拽,快速膝行数步到了孙氏面前。 孙氏吓得往后一仰,常嬷嬷立即挺身上前挡在了孙氏面前。 刘嬷嬷却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再抬头的时候额头上已经青了一片。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五十板子可是会要人命的。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求老夫人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奴婢上有老下有小……” “行了,不想挨板子就从实招了,那些废话就先免了。”孙氏不耐烦道。 “诶,诶,奴婢这就交代。”刘嬷嬷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吸了吸鼻子道:“奴婢是被逼迫的,是李嬷嬷威胁奴婢,让奴婢去把消息递出去给他儿子的。” 常嬷嬷皱眉道:“一派胡言,我看你是想挨板子。李嬷嬷被关了起来,如何来威胁你?” 刘嬷嬷闻言脑筋急转:“奴婢没有撒谎。昨夜奴婢路过杂物房,见李嬷嬷正在求着两位看守嬷嬷什么,那两位嬷嬷不答应,奴婢本想立即离开的,不想让那看守嬷嬷发现了。李嬷嬷听见了奴婢的声音,突然改变主意求那两位嬷嬷说要见奴婢一面,那两位嬷嬷不知怎么的竟应了。奴婢见了李嬷嬷,李嬷嬷就求奴婢帮她把口信带出去给她儿子,让她儿子求了大老爷回来救她出去。” 原来昨日刘嬷嬷想去后院杂物房那边看看能不能探听一点消息。毕竟她在李嬷嬷那里花的心思不少,送上的孝敬也不少,还指望着李嬷嬷以后能提拔着她们母女二人,当然希望李嬷嬷这次被关只是虚惊一场。 到了那附近却正好听到沉香与那两个守门婆子的对话,当即茅塞顿开,认为沉香所说极是。因此在听到李嬷嬷试图用手中的金镯子买通那两个婆子帮她传递消息,而那两个婆子终究是有些顾忌而没有答应的时候,她站了出去。 那两个婆子虽是不愿意帮着李嬷嬷传消息,可是又舍不得到手的金镯子就这样飞了,又想到那个小丫头说的话,便答应了让刘嬷嬷进去探望李嬷嬷。 “李嬷嬷已经被关,她还能拿什么来威胁你?”常嬷嬷问道。 刘嬷嬷看了孙氏一眼,说道:“李嬷嬷说她是大老爷的乳娘,这乳娘也是娘,大老爷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否则就是不孝。奴婢要是不帮她这个忙,等她出来了就要把奴婢赶出府去,奴婢不想被赶出去,就只有应了。” 孙氏闻得此言,惊怒交加。 “她说她也算大老爷的娘?大老爷不救她就是不孝?”孙氏因为气急,此时的声音反而平静了,只是刘嬷嬷等人听了却有些心中发寒。 “是,是的,李嬷嬷是这样说的。她还说当年大老爷犯了痘娘娘,是她衣不解带地在一旁伺候,大老爷才得以痊愈的,这份功劳是谁也比不了的。”刘嬷嬷索性硬着头皮说下去。 “好!好的很!好一个有功于主的奴婢!”孙氏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喜怒了。 常嬷嬷闻言,也是站在一边不插话了。 半响,孙氏道:“带下去吧,打发她去庄子上做事,再有错处就撵了出去。” 刘嬷嬷见逃过一劫,虽说要被赶到庄子上去,可毕竟没有被扫地出门,心中松了一口气,忙又磕了几个响头谢恩。 刘嬷嬷被带了下去,这时外面来人报说大老爷来了。 孙氏有些疲惫地吩咐道:“找个丫头去厨房看看,菜要是好了就摆饭。” 王柏走了进来,常嬷嬷上前向王柏行了礼便出去吩咐人去厨房。 “娘,李嬷嬷她……”王柏坐下后,看了看孙氏的脸色,试探着道。 孙氏这次却没有再发火,反倒是朝着王柏一笑:“李嬷嬷她服侍我多年,又是你的乳娘,我怎么会重罚她?关她起来不过是为了让她反省思过而已,你不必担心。” 王柏闻言忙笑道:“我就说娘你不会把李嬷嬷怎么样的,平安那小子就是在瞎担心。” 孙氏笑着点点头:“明日李嬷嬷就放出来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今日就好好陪陪娘吃饭吧,” “诶,儿子也想着家里的饭了。娘,你不知道,昨日那位前理藩司笔贴式请客,上了一道什么西域做法的羊汤的,那膻味熏得儿子两顿吃不下饭了。” 孙氏闻言忙心疼道:“没吃饭那怎么行,娘这就叫他们马上摆饭。常嬷嬷,常嬷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五章 铺盖风波 三娘临睡之前,白英叫退了今日里值夜的白果,捧了一个茶盘进了来。 “今日又是什么茶?”三娘抬眼一笑。 “回小姐,是菊杞茶。小姐整日里除了做绣活就是练字看书,眼睛没有一刻闲着的。这茶里头的菊花与枸杞都有护眼明目的功效。” 三娘点点头,接过了白英递过来的茶碗,揭开碗盖,只见白菊舒展,红杞鲜艳,浮浮沉沉之间煞是好看,不由低头轻啜了一口,入口微甜,应是加了冰糖的。 “小姐,刚刚常嬷嬷打发沉香来报说老夫人在饭后招了她去,让她明日一早打点好车马,说是要送李嬷嬷去江南的庄子上。”白英趁三娘喝茶的间隙,躬身过来,小声道。 三娘又低头饮了一口,一朵菊花随着茶水进了唇间。三娘将它抵在舌齿之间细细碾磨了一番,一股菊花特有的芬芳从口腔之中钻入了鼻间。 “江南的庄子啊,那可真是个好地方,鱼米之乡,美丽富饶,李嬷嬷去那里安享晚年也好。”三娘淡淡道。 白英闻言却是“噗哧”一笑,道:“原来小姐也会埋汰人。” 三娘微微一笑,也不辩驳。 “小姐您这一招真是厉害,老夫人本是不打算赶了李嬷嬷出府的。谁知道大老爷他这关头赶了回来,一番求情反到是惹了老夫人大发脾气,铁了心了要打发李嬷嬷出府,还是越远越好。您这谋算人心的本事,真让奴婢大开眼界。”白英盯这三娘道,眼中没有掩饰那一份好奇。 “白果常说读书人聪明,其实她错了。这读书人哪里是聪明?而是从故纸堆中学来了一肚子的坏水,岂不闻‘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你小姐我也是被这书本给教坏了的。”三娘朝白英炸了眨眼调皮地道。 白英闻言愕然,这言论她还是第一次听闻,而且哪有这么贬低读书人的?心中那份犹疑却是放下了。 她本来也为自家小姐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运筹帷幄的本事而心中暗惊。若是这些谋略都是从书中学到的,那到也说得过去。 而三娘,面对白英这小小的怀疑,却没有怎么太放在心上。古人可能因为寿命较现代人短暂,大多早熟。十三四岁就成亲生子的女子在这世上是很普遍的,因此这里的女子也都是花一般的年纪就要卷入内宅的斗争,如此要维持天真的性子谈何容易? 因此在白英,常嬷嬷等人眼中,她也就是比一般同龄的闺中小姐们有心思而已。若是联系到她如今的处境,有这份心计也不是说不过去的,毕竟磨难逼人成长。 反倒是刚刚白果说她擅于谋算人心让她暗自皱眉,爷爷曾教训过她,谋算人心只能是一种手段,若是过于依赖这种手段,以后可能会反受其害,毕竟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三娘心中暗自警惕。 这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松龄院后院就忙了起来,可是因为得了上头的吩咐,忙着收拾东西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人敢大声喧哗,就连脚步声都比平日里要轻一些。 这时候孙氏还没有起,常嬷嬷正与甘草在庭院的廊下轻声商议着院里的日常事物,突然远远看见通往后院的角门那里有个婆子在探头探脑。 常嬷嬷笑着对甘草道:“这些事情甘草姑娘就能安排得很好,实在是不必特地再与我商量的。就照姑娘刚刚说的办吧,后院那边像是有什么事情,我过去看看。” 甘草闻言却没有沾沾自喜,反而诚恳道:“老夫人把这院中的事务交给了嬷嬷与婢子,又再三叮嘱婢子有事情定要来找您商量。您比婢子年长,看事情也比婢子透彻。婢子请教于嬷嬷您只是想要嬷嬷对婢子多多指点教导一番,好让婢子少走些弯路少犯些过错,还望嬷嬷不要嫌弃婢子蠢笨不堪,多加提点才是。” 常嬷嬷笑道:“姑娘谦逊了,哪有你这般剔透伶俐的蠢笨之人?既然姑娘这么说,那以后有事情我们有商有量地为老夫人办好了才是正经,至于什么指点教导的姑娘还是别提了。” 两人都是聪明机警之人,这一言一语之间就定下了之后的相处共事的模式,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常嬷嬷别了甘草,往后院去了。 甘草看着常嬷嬷的背影,心中却是暗暗下了决定。今后对着这位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还是要敬着些才好。 虽说常嬷嬷表示以后两人共掌孙氏的院子,但是毕竟常嬷嬷的年纪摆在那里,她一个晚辈实在是不能真越过了常嬷嬷去。而且再来看一看这些年来尽的孙氏信任的,人前风光无限的李嬷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栽了,而一直以来受到李嬷嬷打压的常嬷嬷却突然又活跃于孙氏面前重得孙氏信任,这位常嬷嬷的手段就不容小觑。 常嬷嬷到了后院,叫住那位探头探脑的婆子,问道:“唐家的,可有什么事?” 唐家的忙恭敬地道:“嬷嬷,奴婢们奉了您的命令将李嬷嬷的日常物品收拾打包好装车,不想……”唐家的犹豫了一下,凑到常嬷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常嬷嬷听了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只温声对唐家的道:“带我去看看。” 李嬷嬷住的屋子是后院正中坐北朝南的那排房里最大的的那间,是个前厅后卧的两间。常嬷嬷进了屋,只随意扫了一眼那整套的黄花梨嵌螺钿家具,这些家具略有些年头了却是顶好的,是以前太夫人陆氏住着的院子里的西厢房换下来的。 通往内室的门边站了两个婆子,正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抬头正好看见了进来的常嬷嬷,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常嬷嬷,您来了?” 常嬷嬷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听说你们收拾物件的时候发现了些东西?” 那嬷嬷见常嬷嬷和蔼可亲,一点架子也没有,心中不由想到或许换了一个管家嬷嬷也不是件坏事。因此见问,忙殷勤地将常嬷嬷带到了那座黄花梨木六柱的架子床前。 “嬷嬷您特地吩咐要奴婢们把李嬷嬷惯用的被褥也给李嬷嬷收拾了去,奴婢与唐家的在收拾被铺的时候发现这床板中间有夹层,拆开床板之后发现了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常嬷嬷走上前去,见当中那一张床板已经被掀开,露出一个仅三寸深,与床板同宽长的凹槽。那凹槽里却是满满当当铺满了一些金银珠玉,上面还有一叠纸质的东西。常嬷嬷伸手抽出一张纸,却发现是一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 常嬷嬷目光一闪,继而镇定地吩咐道。 “去寻个大箱子来,将这些收拾了。这些财物过于巨大,我要禀告老夫人。” 几位婆子听了忙应了,寻箱子的寻箱子,收拾的收拾。最后将那些财物满满当当收拾了一箱子。 常嬷嬷看了一眼,随手从里面拿出了三个大约十两一个的银锭子放到了床上,微笑道:“你们忙了一早上也辛苦了,见了这么多的财物也没有起那私吞之心,值得嘉奖。这些银锭子你们就一人拿一个吧。” 那三个婆子听了,喜得不知道如何言语,这可是十两银子!她们这些婆子的月例不过八百文。常嬷嬷说是奖励她们没有起私吞的心思,这明显是藉口。说她们没有起心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里有三个人,谁也没有办法能瞒着其余的人吞了财物。再说这些东西李嬷嬷那里是有数的,若是最后发现财物没了,想着鱼死网破告了上去,她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老夫人的脾气她们可是知道的,所以商量了之后才想着去寻了能主事的来。 “奴婢们多谢嬷嬷奖赏。”三个婆子互看一眼,都欢喜地上前行礼道谢。 常嬷嬷点了点头,温声道:“你们好好为老夫人办事,老夫人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几个婆子忙应了。 常嬷嬷道:“你继续收拾吧,箱子我去交给老夫人” 常嬷嬷捧起箱子去了前院。 “嬷嬷您来的正好,老夫人刚刚起来,正寻您呢。”守在门口的沉香,见了常嬷嬷,连忙帮她打起了帘子。 常嬷嬷笑着点了点头,进了屋子。 孙氏正在喝羊乳羹,见常嬷嬷捧了个箱子进来不由地惊奇:“一大早的怎么捧了这么一个笨重的物事?” 常嬷嬷将那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犹豫了片刻,上前将那箱子打开了。孙氏见了也是一惊。 常嬷嬷便将那几个婆子发现夹层的经过说了,孙氏听闻后半响没有言语。 “这些财物太过巨大,奴婢不好擅自做主,便来禀了老夫人。” “我素来知道她有些敛财,不想却是这么一大笔,她可真是有本事。”孙氏淡淡道。 “那这些……”常嬷嬷问道。 孙氏伸手随意翻了翻那箱子里的财物,摆摆手淡淡道:“给她留下一百两养老,其余的入了库。” 常嬷嬷领命。 “奴婢先给老夫人梳了头,再去库房入账。”常嬷嬷躬身道。 孙氏闻言一笑:“你到是个不贪的,这么大笔财物到了手上也没起心思。” 常嬷嬷也笑:“奴婢无儿无女,最亲近的人除了老夫人就只有一双侄儿侄女,要这些做什么?老夫人待奴婢不薄,奴婢以后厚颜求了老夫人让奴婢在府中养老,这一辈子也就圆满了。” 孙氏闻言,想起常嬷嬷确实是没有什么亲人了,又见她不拐弯抹角反而直言提要求,对她又信了几分,道:“这有何难,你伺候我多年,王家养你终老本就应该。箱子里的东西你瞧着有喜欢的自可挑了几样留下,以后给你那侄女添妆。” 常嬷嬷忙跪下谢了孙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六章 暴露 常嬷嬷伺候完孙氏梳头,捧着那箱子去了一趟库房,将财物登记入了册。回到后院的时候,听到杂物房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嘈杂声。 常嬷嬷摸了摸袖口的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向杂物房走去。 杂物房门口此刻并没有人守着,门房却大开,屋子里有声响。 常嬷嬷没有惊动里面的人自顾着走了进去,即便是晨光大亮的时候,这间屋子也是阴暗潮湿的。常嬷嬷闭了闭眼睛,片刻过后才适应这里的光线。 一个被五花大绑,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的人正坐在地上奋力躲开两个婆子的抓扯,口中还“呜呜”地发出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常嬷嬷出声问道。 那两个婆子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忙停住了动作,上前来问安。 “只是要你们请李嬷嬷上马车,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那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来道:“回嬷嬷。奴婢们请李嬷嬷上马车,李嬷嬷挣扎着不肯,还抓伤了奴婢。”说着还上前来向常嬷嬷展示自己脸与脖子上的那几条抓痕。 “奴婢们眼见着时辰要到了,害怕耽搁了行程,只能出此下策。”另一个婆子赔笑着补充道。 常嬷嬷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李嬷嬷,道:“老夫人有些话要我转述给李嬷嬷,你们先出去吧。” 那两个婆子闻言,立即行礼退了下去,因怕屋里光线太暗,并没有关上门,只是两人很有默契地站得离杂物房远了一些。 常嬷嬷等人退了出去,缓缓走到了李嬷嬷面前蹲下身,伸手将李嬷嬷口中的那块不知材料的布扯了出来。 因布堵住了嗓子眼,李嬷嬷不可抑制地干呕了几声,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吐出了几口唾沫。 “你到底在老夫人面前捣了什么鬼?”李嬷嬷眼神怨毒,嘶声力竭地吼道,那声音却是干涩难听犹如厉鬼。 常嬷嬷却是没有什么表情,半响才道:“灵芝,我们何以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李嬷嬷喘了几口气,冷笑道:“你问我?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我哥哥还不算,还抢了安子哥,我恨不得你去死!还好苍天有眼,那个男人还是被你克死了!这就是报应!” 常嬷嬷怔怔半响,才道:“原来如此……我竟是不知道……” 屋子里有半刻的沉默。 “你恨我便罢了,这些年我也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你不该连我哥哥的血脉也要害,这是我不能容许的。”常嬷嬷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板。 李嬷嬷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常嬷嬷上前,将袖袋里的那张银票抽了出来,递到了李嬷嬷面前。见李嬷嬷双手被反绑没有办法接,便帮她放到了襟口的内袋里,最后还伸手帮她将衣襟抚平了。 “这是干什么?”李嬷嬷狐疑道。 常嬷嬷看着李嬷嬷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了,你喜欢往床铺下面藏东西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当年我就提醒过你的。” 李嬷嬷闻言一呆,随即发疯了一般想要站起身子,不想却一个不稳整个人栽倒在地。 “你说什么?我的……我的……”李嬷嬷趴在地上,仰着头喃喃道,却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帮你粗略算了一下,零零总总加起来大概有七八千两的样子。早就知道你能干,却不想是如此的能干,就连老夫人也大吃了一惊。”常嬷嬷淡声道。 李嬷嬷已经是瘫倒在地,发不出声音了。 “这一百两是老夫人赏给你养老用的,以后……好自为之吧。”常嬷嬷说完,再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将李嬷嬷请到车上去,仔细些,别伤到她了。”外面传来了李嬷嬷的吩咐声。 三娘今日去孙氏房里请安,待了不过半刻就让孙氏打发了出来。回荷风院的时候,却见花园的石子路上等了一个人。 “常嬷嬷。”三娘笑着喊了一声。 常嬷嬷上前来给三娘行完礼,抬头的时候扫了跟在三娘身后的白英与白果一眼。 “不妨事,嬷嬷有话就说吧。”三娘笑道。 常嬷嬷便明白,这两个丫头应该是三娘的心腹。 常嬷嬷便不再犹豫,探手从衣襟里掏出一个没有上漆的粗糙木盒子来,双手递了上去。 白英上前接过了。 “嬷嬷这是?”三娘不解道。 “三小姐打开看看。”常嬷嬷道。白英见三娘点了点头,便把那盒盖子揭开了,那盒子很简陋,连里衬都没有蒙,里头却是一只金累丝点翠嵌红宝蝶戏花间大金簪。白英眼尖,见那金簪下面还压着一张纸,忙抽了出来递给了三娘。 三娘将那纸打开一看,却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三娘微微挑眉看向常嬷嬷。 常嬷嬷躬身道:“李嬷嬷一早已经送出去了,这些是给三小姐的,奴婢多谢三小姐提点,更是感激您当初出手救下了奴婢的侄女。” 三娘微微一笑:“看来嬷嬷从李嬷嬷那里搜到了不少东西。” “是三小姐提醒奴婢,钱财是机会的敲门砖,不要留给李嬷嬷任何可以反扑的机会。”常嬷嬷道。 常嬷嬷见三娘沉吟不语,看了那只木盒一眼道:“这只金簪,奴婢以前见过,却是在三夫人刚进门的时候,敬茶的那日早上三夫人戴在头上的。奴婢常年梳头,对头上的饰物能过目不忘,万不会认错,因此奴婢想着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三娘一愣,又看了那簪子一眼,只觉碟舞花间,金翠相应,层次丰富,巧夺天工,不似凡品。竟是这具身体亲娘的遗物。 “既是如此,那这簪子我就收下了,多谢嬷嬷了。至于这银票……”三娘笑道:“嬷嬷还是自己收着吧,三娘吃穿用度皆出自府中,平日里甚少花钱。嬷嬷却是新官上任,想必有很多地方还需要打点,或者留着今后给一双侄儿女用作嫁娶之资也好。” 白英闻言,从三娘手中接过银票,递给了常嬷嬷。常嬷嬷还想再劝,三娘却道:“嬷嬷的心意三娘心领了,嬷嬷若是想谢三娘,三娘今后还有的是要依仗嬷嬷的地方。想必嬷嬷也明白,如今在这府中,金钱对三娘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常嬷嬷闻言,琢磨了一下,也明白了,便也不再劝,接过了白英手中的银票。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花丛里却出现了细微的响动。 众人皆是一惊。 “是什么人?”白果一边出声,一边朝那边走去。 三娘也皱眉朝那里望去,却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从花丛后走出一个人来。 “三妹妹。”那人拱手作了一个揖,声音温润,行动之间如行云流水,别有一番风度。 三娘看了一眼那人肩膀上还落着的一小片树叶,又看了看他鞋面上沾着的几根草屑,展颜一笑,上前福身唤道:“二哥哥。” 二郎王璋也顺着三娘的目光打量了一眼有些装容不整的自己,却没有偷听被当场抓住的狼狈与尴尬,反而是略带无奈地笑笑,微微偏头抚去了肩膀上的落叶。 三娘看着他毫不做作却优雅外露的动作,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二哥哥,二哥哥今日不用去学堂吗?” 王璋走上前来,微笑道:“母亲她今日身体不舒坦,父亲又不在府中,我便让大哥代我向先生请了半日的假。因母亲想要几朵花插瓶,我便到园中来寻来了。” 三娘想起今日没有见到二夫人去老夫人房里请安,又见他手中果然拿着些开得正艳的五色海棠。 “二伯母她还好吗?可有请大夫来?”三娘问道。 “多谢三妹妹关心,母亲的的病也是积年的老毛病了,今日一早就请了大夫过府,又换了方子煎了药服了,现下已经好多了。”王璋温声道。 三娘点了点头:“那就好。” 王璋一笑,道:“那我就不挡着妹妹的路,先回洗翠院了。花园寂静,刚才竟没有听到三妹妹行过来的脚步声,近到眼前才看到,唐突了三妹妹是我失礼了,望莫怪才是。” 三娘听闻也笑道:“却是我走路太过专注,才没有看到二哥哥,是三娘失礼才是。”说着又是一福。 王璋忙回了一揖:“多谢三妹妹的不怪罪,那为兄就先行一步了。” “二哥哥请。” 自始自终王璋都没有朝常嬷嬷看过去一眼,仿佛这个人根本没有存在般。 三娘看着王璋那青竹般挺秀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绿草繁花间,陷入了沉思。 对于二房的人,除了元娘之外三娘平日里来往并不多,二房的人在府中也很是低调,所以对这个二哥哥三娘还真是不了解的。只从王璟口中得知,他在学中学问虽比王璟好一些却也并不是顶拔尖的,于诗词绘画上头却是极有天分,尤其是擅长工笔山水画,画作曾经得到过一些名士的肯定。 “小姐,你说二少爷他有没有听到我们说话。”白英皱眉道。 三娘微微一笑:“听没听到无从考究,不过二哥他说他什么也没听到。”目前来说她与二房并没有利益冲突,而以二房平日在府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低调作风,要借此生事倒是不太可能。至于以后么,若真有冲突,那也是兵来将挡,担心无益。 “二少爷他什么时候说的?婢子怎么没有听见?”白果不解道。 三娘摇头一笑,对常嬷嬷道:“嬷嬷先回院子去吧。” 常嬷嬷行礼退下了,三娘带着白英与白果回了荷风院。 三娘回了院子,照往常一样在绣架前绣花。绣完了两个寿字,三娘正想站起身来望望远处。白芷却突然进来禀道:“小姐,老夫人打发人来叫你过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七章 突如其来 “小姐,老夫人打发人来叫你过去。” 三娘闻言推窗的手一顿。 “叮”的一声,三娘回首望去,看见捧着茶碗进来的白英正眼带忧虑的看着自己,刚刚那清脆的声响,却是茶碗盖儿轻碰碗沿的声音。 三娘眼神沉静地看了白英一眼道:“今日日头正好,白英你将书房里的书搬一些去院子里晒一晒,昨日我翻那本游记的时候,见书页里起了虫了。”白英被三娘的镇定感染,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心绪。 “是,小姐。” “白芷,你随我去老夫人的院子。”三娘走到镜前整理了下因为一直坐着,有些皱了的衣裳。 白芷忙应了,跟在了三娘身后。 “刚刚来的是谁?”三娘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问道。 “是一个小丫头,婢子有向她打听老夫人叫小姐此时过去所为何事,那小丫头却是一问三不知。”白芷忙答道。 三娘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便也不再发问。 去松龄院的一路上三娘一直在揣测此次孙氏叫她过去的原因。 刚刚白英失态,是担心荷风院与常嬷嬷之间的来往被孙氏发现,此次是叫她去问罪。她刚刚突闻孙氏召见,也怀疑是王璋将今日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孙氏。 若真是如此,她该如何应对呢?三娘一面走一面脑筋极速运转,等走到松龄院之时,心中已经有了应对方案,虽说仓促之下方案还不成熟,但是勉强应付一二还是可以的。她自己横竖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儿,再糟糕也不过是让孙氏更加冷落而已,所以她想的是如何为常嬷嬷与白英开脱。 到了孙氏正房,站在门口打帘子的是小丫鬟沉香,三娘仔细打量了沉香一眼,见她只是甜甜笑着,并没有其他什么表情,心顿时放了下来。 三娘笑着向沉香点点头,轻声问道:“还有谁在房里?我此时进去可会打扰?” 沉香轻声回道:“回三小姐的话,是大老爷在里面。” 三娘微愣,孙氏叫她过来还能与大老爷有关不成?三娘略略思索,实在是没有头绪,又不好在门口耽搁,便朝沉香道:“你通报吧。” 沉香便脆声禀了,并伸手帮三娘撩开了帘子。 三娘进了正房明间,见孙氏等人并未在这里,右次间倒是传来了说话声,三娘略略放慢了步子向右次间走去。 “李嬷嬷怎么突然就病了?”王柏疑惑的声音。 “年纪大了,身体总会有些毛病。早发现也好,她毕竟在咱们家服侍了多年,怎么样也是要帮她根治了才好。”孙氏道。 “大夫是怎么说的?” “说她不宜操劳,要静养着,所以我让她去庄子上先住着,等调理好了再接回来。她此次病得厉害,说要儿子在身边伺候,我便允了。百事孝为先,平安的差事就先放着,我让管家帮你寻个伶俐的先伺候着。” 孙氏这么说着,见三娘已经进了来,便不再说下去。王柏虽有些疑问,也不好再问。 三娘上前恭谨地给孙氏行礼。 “三丫头来啦。”王柏笑着招呼了一声。 “大伯父。”三娘又笑着上前给王柏道了万福,之后便站在一旁等孙氏的吩咐,也不插嘴相问。 孙氏到是抬眼打量了三娘几眼,才淡淡道:“今日叫你来是因着你大伯父接到了你祖父让兖州知府捎来的信。” 三娘闻言有些愕然地抬头:“祖父?知府?” 三娘这会表情也不全是装出来的,说到她的这个祖父,三娘感觉真的挺复杂。记得一年前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见到这位祖父,是在一棵树上。 当时她刚能下床,来给孙氏请安,结果到了松龄院前院就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手里抱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趴在了一颗树上下不来,树下面围了一群本不该出现在内院的随扈,正爬树的爬树,搬梯子的搬梯子。 还有人急道:“太爷,说了让奴才来,您非得自己上去,这下可好?” 树上的老头头也不回地吼:“他奶奶的!你们一个个长得尖嘴猴腮,又粗手笨脚,吓坏了我的心肝宝贝儿可怎么办?不等你们爬上来它就飞跑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原本老实待在他手里的鸟儿挣扎了起来,老头儿吓得大喊:“宝贝儿,宝贝儿,我不让他们碰你,你别害怕啊,乖,太爷我只疼你一个。” 当时那诡异的情景让三娘连捏了自己胳膊好几下,以止住自己脑子里出现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猜测。如今这位祖父,据说为了买一直极其稀有的九色鸟去了兖州府,至今未归。 “你祖父信里说,你外祖母病重,在病中却整夜整夜喊着你母亲与你们兄妹的名字。此事不知怎么的就在兖州府官家夫人们的口中传遍了。兖州知府听闻此事,感念你外祖思亲心切便把这事情告诉了你祖父,你祖父便当即修书一封托了知府将信由驿站送到了你大伯手中。这信你看看吧。”孙氏话音刚落,一旁候着的甘松便将一张已经拆封的信笺递到了三娘手中。 三娘打开一看,便信了这一定是她祖父手笔无误。整张信笺上的字龙飞凤舞,有好几处还被涂涂改改了一番。虽说因自小跟着爷爷练字的缘故她对繁体字并不陌生,但是她毕竟是学着简体长大的,这封信也太考校人了。不由地她有些佩服孙氏与王柏的辨识能力了。 三娘尽力让自己眉头不皱地把信看完,想是孙氏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便也不催她,只让她在一旁看去,自己又与王柏说起了别的事情。 “何家的案子,你怎么看?”孙氏问王柏道。 “何家?”王柏听闻有些心虚地看了孙氏一眼。 孙氏却像没注意似的点头道:“城西的何家。说起来他们家已故的老夫人也算是你大舅母家的远房亲戚,前日何夫人求到了我面前,想要王家为他家家主贩卖私盐一事帮着周旋一二。” 王柏见孙氏没有提园子的事情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此事不可行吗?若是为难便罢了。”孙氏随意道。 “母亲可听闻过当今的户部尚书沈怀中?”王柏摇了摇头,问道。 孙氏闻言略一思索:“可是那位前首辅柯治中的得意门生,后又做了柯大人的乘龙快婿,当今皇后的父亲?” “正是此人。” 孙氏点点头:“我在京中的时候听闻过,说这位沈大人是江南寒门士子的出身,父亲早逝,靠着母亲给人做些缝补浆洗的活儿供他念书。因家徒四壁一直未娶,到得二十五岁才因受到柯治中的赏识将女儿许配于他才成了家。” 王柏感叹道:“这位沈大人虽是出身不佳,却甚是了得。如今已经入了内阁,连二叔都要避其锋芒。” “哦?”孙氏挑眉,随即又有所悟地道:“这也难怪,他是当今皇后的生父,一般臣子自然是要让他三分。” 王柏摇头道:“皇后至今未产下皇子……”说到这里意识到,此乃皇上的家务事,臣下不能随便非议,便转口道:“沈大人受到重用却是与皇后没有关系的。当年先皇两次发兵,将蒙古人逐出了漠北,其功垂史册,可彪炳千秋。只是多年征战难免使得国库空虚,先皇驾崩之后,当今陛下冲龄践祚,却身负民生重担。后来在柯大人的推荐下启用沈怀中出任户部右侍郎,也正是因为这位沈大人,国库才改变了入不敷出的局面,所以就连皇上也称这位沈怀中沈大人是我朝第一能臣。” “这位沈大人与何家之事有何关系?”孙氏问道。 王柏摇头晃脑道:“自然是有关系的。这户部,说白了就是朝廷的钱袋子,若是有事,户部尚书自然是要第一个站起来为皇上分忧。” 一边看信,一边听着这边动静的三娘有些无奈。在自己家,自己亲娘面前,有必要这么卖弄加吊胃口么? 王柏见孙氏看过来,忙道:“听闻前段时间北边瓦剌与朝廷因贡品之事有了争执,瓦剌现任首领喀森是前蒙古首领的孙子,小毛孩儿不知天高地厚,对我朝积怨已久,因此总有冒犯。近年边境更是小冲突不断,听说皇上有意想再对瓦剌用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打仗可是要银子的。娘你忘记当年先皇亲征蒙古的时候,那些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了?我听同知大人说起,沈大人这回可是给下头下了死命令的。” 孙氏摇头叹道:“这好不容易安定起来。” 王柏也摇头:“所以,这何家是被盯上了,不脱层皮恐怕无法脱身。” 孙氏道:“何家倒是有这认识,因此也只求他们家老爷能安然回来,别的倒也不敢奢望。” 王柏闻言沉吟道:“若是如此,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行。” “若是此事可为,你到不妨帮上一帮,总也是你大舅母的远亲。” 王柏点头应了。 孙氏便不再提何家的话题,转头问向一旁站着的三娘道:“信可是看完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八章 来信 (看了一下点击与推荐比例,泪流满面……亲们,你们不待见我了么?不待见我了么?只点击不给票人家会怀疑我刷点击呀~~~泪指~) “信可是看完了?” 三娘见问,忙答道:“回祖母,三娘看完了。”并将手中的信笺递回给了甘松。 信中所说与刚刚孙氏所言相差无几,只在信末交代了要她与王璟接到信后尽快启程赶去兖州府看望病重的外祖母刘氏。 “你是如何看的?”孙氏淡淡道。 “三娘与哥哥听凭祖母安排。”三娘顺从地道。 “本是家事,却不知被什么人到处宣扬,弄得人尽皆知,最后还要劳动知府大人出面。让有心人得知了恐怕还要怀疑是我们王家不重孝道,不讲情面,阻扰你们探望生病的外祖。虽说你们是我王家的子孙,那边毕竟也是血脉亲戚,我这个王家的长辈到是因此惹了埋怨。难道他们家正儿八经地亲自来府里要接了你们去,我还能阻拦了不成?”孙氏有些不悦。 三娘知道,孙氏这种对她母亲娘家的不满是经年积累的结果,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开解得了的,因此也就恭顺地听着。 等孙氏说完只道:“王家子孙忠孝仁义,这是历代圣上都金口称赞的,祖母何必为了那起子眼红小人的酸言酸语动怒?公道自在人心。” 王柏也道:“谁要敢胡乱编排,就让他们来我们王家的三槐堂跪一跪先帝钦赐的牌匾。”三槐堂是王氏的祠堂,门楣上的对联是某一任皇帝亲拟的“珠树家珍,古今侈圣主贤臣之颂;槐堂世相,记载传忠臣孝子之名。”二十四个大字。 孙氏心中稍顺:“如此,你们兄妹俩就去一趟兖州府吧。” 三娘还是一付柔顺的姿态躬身应了。 孙氏沉吟了一下,吩咐甘松道:“让大夫人从库房打点一些药材出来,到时候给璟哥儿与三娘带去兖州,别失了礼数。” 这时外面常嬷嬷请见的声音响起,不多会儿便见她进了来。 “你来的正好,璟哥儿与三娘去兖州府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安排。车马与随行之人你都细细打点好了,别让人到时候看我们府上的笑话。” 常嬷嬷忙应了。 三娘明白,这回去兖州可能不会像上次那么得“寒酸”。孙氏极要脸面,她容不得外人看王家的笑话。何况此事还是由兖州知府牵的头。 “你们速速打点好了,明日就启程吧。”孙氏道。 “娘,此去兖州府因有女眷,马车速度定然不快,因此怎么也有近两日的路程。只他们两姐弟上路的话恐怕不妥,正好兖州知府魏大人的夫人前一阵子回青城县探亲,后日便要启程回兖州,不如让三娘他们与之结伴而行,一路上也好多个照料。”王柏道。 孙氏闻言沉吟片刻便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既如此我便派人去跟魏夫人打一声招呼。” 三娘听着孙氏他们讨论启程之事,有些分心想着这次的出行。 对于外祖一家她是毫无印象的,只知道赵家是兖州府首屈一指的富商,按理说这样的人家是不应该与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结亲的,但是当初太夫人陆氏硬是一力促成了这一桩婚事。还有一件让三娘奇怪的事情就是,不仅仅是她的母亲家世平平,就连大夫人金氏的娘家也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根基的六品小吏而已,就更别提二房的白氏了。 虽说赵家之人于她而言是陌生的,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这具身体母亲的娘家,长辈有疾看望当是应该。只是此次祖父的来信有些蹊跷,三娘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难道是见惯了老太爷胡闹,因此便见不得他偶尔正经上一回? 再想到要坐上近两天的马车。三娘有些腿软。去清明寺的那一次她已经领教过古代的这一远程交通工具了,实在是没有办法适应。不过来这里一年,也只有上次去清明寺出过一次府,若说她对外面的世界一点儿也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对于这次远行,除了可以替原本的三娘看望一下长辈之外,有机会能仔细看一看这个世界也是不错的。这样想着,三娘似乎觉得即将到来的舟车劳顿之苦会轻一些了。 三娘正这么天马行空地想着,突闻孙氏道:“你便先回院子去准备吧,你那院子里要带哪些人走,要留哪些人下来都要先安排好了。璟哥儿若是回来了就让他来我屋里一趟,我还有话要交代他。” 三娘忙应了,分别向孙氏与大老爷行了礼,退出了正房。 三娘带着白芷回到荷风院的时候,白英正带着小丫头们在庭院里晒书,地上铺了好几张放书的草席子。 “把书都翻开看看,若是见着起了虫,便用鬃刷刷一刷,不要敲打。”白英细细叮嘱道。 “晒得倒是挺细致。”三娘上前笑着道。 “小姐,您回来了?”白英见了三娘眼中一亮,自三娘离开荷风院之后她就一直有些提心吊胆,即便是表面上装着镇定,可是刚刚自己说了些什么竟是想不起来了。 三娘朝白英点了点头,弯腰从草席子上拾起一本书在手中晃了晃道:“可惜晒的方法不太对。” 白英闻言一愣。 三娘接着道:“这书大部分用的都是毛边纸,质地脆,韧性差。若是在太阳地下暴晒的话,书页会变的更脆,以后若是翻开可能会裂开。”三娘笑着指了指廊下道:“放到那里吧,通着风,阴干就好了。” “小姐,我……”白英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好像是听过晒书的法子,今日不知怎的……,亏得赵嬷嬷还夸她办事牢靠,却原来也是毛毛躁躁的。 三娘朝她一笑:“无妨,见见光也好,横竖也没晒太久。”白英虽说性子沉稳,但终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并未经过什么事情,能做到她这样已经很好了。 “让她们晒吧,我有事交代你。”三娘对白英道,又偏头吩咐一个小丫头:“去把赵嬷嬷找来,说我有事跟她说。”那丫头应声去了。 白英却是不放心得又仔细叮嘱了小丫头们一遍,让她们仔细些别碰坏了书页,才跟上三娘。 三娘等这赵嬷嬷也来了,才把刚刚在孙氏房里的事情说了。 “夫人她病了?”赵嬷嬷闻言很是忧心地问道,她尚在赵家的时候便是喊的夫人,因此一时忘了改口。 三娘点头道:“祖父的来信里是这样说的。” 赵嬷嬷道:“老夫人允了小姐您去看望夫……老夫人,那是好事,说不定老夫人见着您与少爷,一高兴病就好了。”赵嬷嬷反过来安慰三娘,虽然她是赵氏的乳娘,与赵老妇人的情分及不上与赵氏的,但是当年在赵府的时候老夫人待她不薄,因此她也是希望老夫人的病能好。 三娘点了点:“希望如此。”又道:“嬷嬷你去安排一下,看看院子里哪些人要带去,哪些人留下来。刚才祖母已经吩咐了让常嬷嬷准备马车与一应事物,你到时候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自己备着的。” “呀,这个我可得盯紧了。这回不比上次,若是让您寒酸着去了兖州府,就是让已故的小姐没脸。小姐她性子要强,这些年在府里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自己忍着,从来没有在娘家人面前诉苦过。如今她不在了,我可不能让她受这侮辱。”赵嬷嬷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称呼又混乱了,每次一牵扯到赵氏,赵嬷嬷便会像一根点着了的炮仗。 三娘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说道:“嬷嬷你放心罢,这次我们是与兖州知府夫人一同上路,祖母已经吩咐下去要好好打点行程。” 赵嬷嬷闻言终于放了心:“那就好,那就好。至于丫头婆子们的安排,我看着让白芷白英白果都跟着,另外把三七也带上吧,她今日来寻我说伤已是好全了,让我给她指派差事。我把她的手细细看了,到是真全好了,只让她少干一些活儿暂且别碰水就无碍了。”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其实她想让赵嬷嬷留下不要跟去的,这一路车马劳累,即便是她也会觉得疲累,何况是赵嬷嬷?只是她知道,赵嬷嬷定是不放心他们兄妹离了她眼下的。何况兖州府怎么也是赵嬷嬷的家乡,自从随着赵氏到了王家,就一直没有回去过,想必也会想回去看一看的。 “那嬷嬷您看,派什么人留守的好?”人都跟了去了,谁留下来看院子? 赵嬷嬷沉默了一会儿,却是说道:“奴婢留下来看院子。” 三娘闻言一愣:“嬷嬷不想回去看看?” 赵嬷嬷想了想,摇头道:“我在兖州已经没了什么亲人。小姐既是在这里,我便在这里。这院子没有我看着也是不行的。您与少爷既是与知府夫人同行,安全必是无虞,我也不用担心了。” 三娘仔细地看了赵嬷嬷几眼,见她眼底有些挣扎不禁有些疑惑,赵嬷嬷这次执意要留下可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否则以赵嬷嬷护犊子的性子怎么会放心让她独自去兖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九章 启程 因三娘早就谴了婆子守在二门,因此王璟一下学回到府里就被告知要去孙氏那里一趟。等王璟听完孙氏的嘱咐回到荷风院便径直来到了三娘的院子。 “妹妹,听祖母说我们后天就要启程去兖州?”王璟一进屋就嚷嚷道,声音中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三娘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虽只有十一,二岁,却身材健硕挺拔的少年,这个年龄的男孩子谁又愿意被拘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嗯。”三娘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璟只高兴了一会儿,马上又情绪低落了下来:“听说外祖母病的很重。” “信中并未指名是什么病又病得如此突然,想必是因为思念母亲所致,不然也不会想要见一见我们了。心病还需心药,说不定外祖母一见到我们病就好起来了。”三娘安慰道。 王璟眼睛一亮,点点头道:“妹妹说的有道理。这是我们第一次去见外祖母,妹妹你说我们要准备些什么才好?听说大舅舅家还有两位表兄,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些见面礼?” 三娘笑着点点头:“还是哥哥想的周到,那见面礼的事情就交给哥哥了,三娘的那份你可也要一起备了。” 王璟憨笑着摸了摸头:“妹妹你就放心好了,那我先去准备了。” 三娘起身送了王璟出屋。 刚坐下没多会儿,常嬷嬷与赵嬷嬷两人便相携而来。 “三小姐。”常嬷嬷笑着上前来给三娘行礼,说道:“奴婢已经去了外院的马房吩咐了,拉车的马定要挑那骠肥体壮的,这两天让专人好生喂了以备远行。马车以及车内用具都着人仔细备了,单子都拟好了,只等明日从库中领了布置。至于送给赵老夫人的药材,奴婢都瞧过了,都是顶好的。因公中的人参只剩下一些年头较短的,老夫人特地让奴婢从自己的私库中取了两根上了百年的老参。” “那怎么使得,这参还是留着祖母自己用吧,我们去外面的药铺里寻一寻,也是能找到老参的,不必动用祖母的体己。”三娘道。 常嬷嬷闻言笑道:“三小姐您有所不知,老夫人说了,这外面铺子里有是有,却没有好的。即便有那看上去粗壮的像是老参的,也是一根整参截成了好几段再将一些或是短了年份的或是放久了失了药效的参的参芦与参须接于其上。对那些用惯了参的人家,这种假参也是容易分辨的,若是不慎将假参送去了赵家,岂不是让王家没脸?” 三娘这才作罢,只道:“我年纪轻,经验浅,不曾懂这些。那就麻烦嬷嬷你操心了。” “小姐你就放心吧,还有奴婢在呢。奴婢想着,那坐垫被褥之类的还是用您在家用惯了的好,还有一些日常器具,也是用惯了的,因此叫了常嬷嬷来看看。”赵嬷嬷对三娘说完,又转头与常嬷嬷道:“你来看看那一套玉色闪缎的坐褥靠垫与车围子的色儿配不配,还是用那一套锦裀蓉簟?” 常嬷嬷对三娘行了礼便跟着赵嬷嬷往外去了。 三娘看着这些风风火火的人,笑着摇了摇头。她这个做小姐的什么也不必做,只等了众人将一切备好启程了。 第二日,在赵嬷嬷与常嬷嬷的协力之下,出行的的准备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所以等到第三日一早要出行的时候,反而没有去清明寺的那个早晨那么忙乱了。 “小姐,这些都要带上吗?”三娘业已梳妆完毕,正等王璟来了好去松龄院跟孙氏辞行,白英捧了一摞书来问道。 三娘抬眼一看,平日里她常看的书都让白英收拾了来。 “随便拿上一两本在路上解乏就行。”其实就连在房车里看书对眼睛都是一大考验,三娘并不认为这里的马车里还能用上书这种消遣工具。 “是,小姐。奴婢再带上一套笔墨纸砚,万一小姐要练字画画儿,还是用惯了的笔墨好。”说完也不待三娘答应就转身去了。 “小姐,五少爷与五小姐来了。”白果的话刚一落音,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便进了屋。 “三姐,你们今日就要启程吗?”五娘越过王璟,快步跑了过来,扯着三娘的衣袖问道。 “是的,向祖母请完安就走。”三娘笑着回道。 “你们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是刚刚听玉贵说起才知道的。”五娘看了三娘一眼又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委屈。 三娘顿了顿,安慰道:“昨日本想跟你说的,因要打点一些带过去的礼物便耽搁了,是我的不是。” 一旁的王璟大大咧咧道:“现在不是也知道了吗?” 不想五娘一听这话就恼怒地抬头朝王璟道:“那怎么一样!现在这会儿就连四姐姐与六妹妹都知道了,不,是她们知道的都比我要早。”五娘说到这里更加委屈,眼里泪珠在打转,“三姐与五哥有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说完这一句便转身跑了。 “五妹妹。”三娘喊了一声,但是五娘已经跑出了院子。 “五妹妹她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王璟目瞪口呆。 三娘摇了摇头,道:“不是哥哥你惹的。罢了,她定是去祖母院子了,我们也过去吧。” 王璟闻言点了点头。 兄妹两人去了孙氏的松龄院,孙氏又叮嘱了两人一番。其他房的人也都陆续到了。 三娘与王璟听完孙氏的交代又去给白氏行礼,与兄弟姐妹们见礼。 “你到是好,这下名正言顺的逃了课。”王玬趁孙氏没有注意手臂一勾,搂着王璟的脖子去了一边。 三娘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与元娘聊了几句,看向五娘,却见她故意将脸撇向一边。元娘也见到了,便询问似得看向三娘,三娘无奈地笑笑。正想求了元娘等会儿开解五娘一番,孙氏已经发话了:“时辰也不早了,璟哥儿与三娘这便启程吧,已经与魏夫人约好了辰时二刻与城外柳亭汇合,别去迟了让人等。” “是,祖母。”王璟也走了过来,与三娘一同躬身应了。 “德安家的。”孙氏突然朝外喊道。 “奴婢在。”只见一个圆盘脸型,个子较高的嬷嬷走了进来,显然是一直在门边候着的。 “德安家的这回跟你们一同去兖州,你们年纪轻,有什么不懂的就让她帮着拿主意。她跟了我几十年,见识上比一般人还是强一些的。”孙氏指着德安家的对三娘与王璟道:“喊一声张嬷嬷吧。” 三娘倒是听说过这位张嬷嬷,知道她是孙氏的心腹之一。张嬷嬷年轻的时候是孙氏房里的丫头,后来嫁给老太爷身边的随从王德安。如今王德安已经是王家的外院大总管,而张氏也主要管着外院的事物以及与各府之间的人情往来。 三娘知道怠慢不得,忙悄悄拉了王璟要上前行礼。不想张嬷嬷却先一步朝着他们行了礼,笑道:“此行老夫人安排奴婢跟车,主要是伺候五少爷与三小姐的饮食起居。少爷小姐第一次出远门,老夫人不放心呢,昨日就拉着奴婢千叮呤万嘱咐。” 孙氏却道:“他们的礼,你也是受得起的,何必躲那一躲。” 张嬷嬷却笑道:“少爷小姐们瞧着老夫人您的面儿上愿意给奴婢脸面,奴婢心里受了。可要是真的安心受了那就是奴婢自己不要脸面了。” “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孙氏瞪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却是眯着眼睛笑了并不反驳。 “我们王家在兖州有别院,你们此去兖州住在外头也不像话,等到了兖州就在别院里歇着吧,前日王德安已经遣人送了信过去,等你们到了那边院子必定是已经收拾好了的。”孙氏又道。 三娘心中一叹,孙氏虽是顾着颜面准了他们去兖州,心里却始终有些情绪。更是嫌弃赵家是商家,因此不肯让他们住在赵府。王家在兖州有院子,他们是王家的子孙,住自己的别院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三娘心里虽想着这些,面上却是恭谨地应了。 孙氏满意地点点头道:“既如此你们就启程吧。” 三娘与王璟又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孙氏磕头道别。 “我们送送五弟与三妹妹,正好这点儿也该去学里了。”王玬向孙氏道。 孙氏点头准了。 元娘也站起身来道:“孙女也送他们到二门。” 孙氏摆摆手:“你们都去。只是记着别耽误了他们启程的时辰,左右过不了几天也就回来了。”心里却对这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很是满意。 孙氏这一发话,四娘与六娘便不得不也起身相送,只是眼中带了些勉强之色。 兄弟姐妹几人说说笑笑往二门走。 三娘看了一眼还是偏着头不理人的五娘,笑着对元娘道:“听说兖州府有一种叫做孩模的陶娃娃,每一只高不过二,三寸,面容栩栩如生。还有一套一套的如“嫦娥奔月”“二郎救母”之类的故事人物,用一个雕工精致内布置有小人儿用的生活器物的大盒子装了,很是有趣。” 元娘也会意地看了五娘一眼,笑道:“真有这么有趣的事物?那三妹妹您定要带回来一套让我开一开眼。” “那是一定,到时候一定第一个给大姐姐看。”三娘与元娘一唱一和,果然,五娘憋不住悄悄往这边看了几眼。三娘与元娘相视一笑。 “有什么好东西三姐可别厚此薄彼。”也在一旁悄悄听着的六娘忙出声道。 不待三娘回答,五娘就一下子蹦了过来抱住了三娘的手臂,着急道:“有什么好东西三姐也是先给我看的。”说完之后突然想起自己还与三娘生着气,看着自己还抱着三娘手臂的那两只胳膊,五娘脸上便有些讪讪的,也不抬头。 三娘见状一笑,故意背着众人在五娘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五娘瞬间眼睛一亮,随即弯成了月牙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章 汇合 到了垂花门,元娘,五娘等止了步。二门外已经排满了一溜八辆马车马车,这几辆马车较上回去清明寺的那几辆要大上很多,赵嬷嬷说这几辆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马车,坚固耐腐,适宜远行。 三娘与王璟让王玬等人先上车出府,以免耽误了上课的时辰,王玬虽有些不愿意但也反驳不得,只得愁眉苦脸地上车走了。 因等会儿还要与城外的魏夫人汇合,三娘与王璟不便同乘以免落人话柄,王璟乘了最前面的那一辆,三娘与张嬷嬷以及白英白芷上了第二辆,此行跟来的其他丫鬟婆子们六人一辆车坐满了三辆,最后的三辆马车放着一些日常用具以及备给赵家的礼。 三娘上了车才发现今日的马车比上回乘坐的那一辆宽敞明亮了很多,马车上铺陈的物品并不簇新却显得低调雅致。三娘明白,这些老牌世家们平日里用的穿的都喜欢用半新不旧的以彰显家族底蕴,他们认为只有那些暴发的新贵们才用些张扬华丽之物,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 马车缓缓往正门行去,微风掀起窗围,却吹来了一阵沁凉的风,三娘看了看马车两角,那里放着两只大冰釜。 “因还是早晨,怕三小姐受凉,奴婢只吩咐她们开了上边的细孔盖,若是等会儿三小姐觉着闷热,奴婢就让她们换上大孔的。”张嬷嬷注意到三娘的目光,忙笑道。 三娘点了点头温声道:“嬷嬷有心了,现时正好。” 马车出了府,却在正门停了。外面响起了更多的马匹嘶鸣声,三娘听着一行人的脚步声靠近了,先停在了前面王璟的那一辆马车旁,其中一人似乎还隔着帘子与王璟说了几句话。 三娘略带疑惑地看向张嬷嬷。 “哦,是此行护送少爷与小姐去兖州的随扈,带头的那个是李大,上回三小姐去清明寺上香随扈的也是此人。”张嬷嬷笑着说道。 前日说到人手安排的时候三娘向常嬷嬷随口提过上回去清明寺的李大等人,所以此次护卫之人是李大三娘也并不十分意外。 “奴婢下去交代几句就上来。”张嬷嬷虽这样说着,却没有下车,一边拿眼神询问三娘。 三娘点头笑道:“嬷嬷请便。” 张嬷嬷便躬身下了车去了。 三娘隔着车围子,隐隐听见张嬷嬷吩咐了那李大几句,无非是前面开路的马尽量不要走太快,也不要与少爷的马车拉开太远,两边也要派人围随,路过闹市的时候要注意周围的情况,不要让什么惊了马匹…… 好一会儿,只听那李大一声令喝,接着便是陆陆续续的马嘶马鸣声,想是那一群随扈都上了马,也在这同时张嬷嬷掀帘子上了车。 外头又是一声令喝,马蹄声响起,过了一会子三娘所乘的这一辆马车也动了起来。 这次出城所行的路线与上回别无二致,加上这回随侍在旁的是孙氏身边的张嬷嬷,三娘不好往外看,便靠在引枕上休息,心里还琢磨着此次出行赵嬷嬷选择留在府中的原因。 “小姐可要看书?”白英出声问道。 三娘摇了摇头,今日这辆马车虽比上次的要舒适,但是在这上面看书的话她眼睛就别想要了。 “今日可能要行到落暮时分才到历城,三小姐若是觉得车内烦闷不妨躺下来歇息歇息。”张嬷嬷倒了一杯茶,捧到了三娘面前。 三娘接过张嬷嬷的茶,只小抿了口润唇,却不敢多喝了,怕路上要如厕不方便。 山东省省府是济南府,省城乃是位于济南府南部的历城,历城南依泰山北临黄河是济南府府衙所在。 昨日三娘特意让王璟寻了本舆图也就是古代的地图来查看了一下,虽说古地图绘制的精确度与能辨度让三娘很是头疼,但是结合赵嬷嬷对此行路线的讲解,大致知道了从青城到历城大约是先南行,然后再沿着泰山山脉往西行,总共约一百多公里,按照古代马车日行约200公里的速度来算,差不多也是要傍晚才能抵达历城了。 “等过了龙山镇,我们便让李大打发人先快马赶去历城寻那住宿之处,今日就先委屈小姐在那里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启程,然后再走一日的路程便能到兖州府城滋阳了。”张嬷嬷又解释道。 “还好赵嬷嬷让我们准备了被褥浴桶之物,在外住宿是逼不得已,可是我们小姐怎么能用外面那些不洁之物。等到了住处,定要把那些用具都换过了才好。”白英想起赵嬷嬷备在后车里的那些物事,不仅感叹道赵嬷嬷果然有先见之明。 张嬷嬷也深以为然,之后便与白英白芷两人讨论起什么用具要换下来,若是车上没有备置就在外面的商铺里现买一些云云。 三娘在心里摇了摇头,前世的时候她偶尔出门住旅馆宾馆也是用人家备着的物品,也没见哪里不自在了,这古代的千金小姐就是规矩多,也忒麻烦。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娘笑着听她们说着,等外头来报说已经快到城外柳亭的时候众人竟觉得时间过得也挺快。一番交谈下来,看着随和善谈的张嬷嬷,三娘等人也觉得亲切了许多。 等马车停稳了还不等三娘等人掀帘子下车,便听到外面一个婆子的声音道:“车上坐着的可是王府的五少爷与三小姐?” 三娘与张嬷嬷对视一眼,张嬷嬷道:“奴婢先下去看一看。” 三娘点了点头,张嬷嬷便掀帘子下车了。 车内几人听到了外面张嬷嬷与那婆子的说话声,不一会儿张嬷嬷又上了车来,向三娘道:“外面是魏夫人身边的唐嬷嬷,奉了魏夫人之命在这路口迎我们。魏夫人已经到了,正与魏家的小姐与少爷在前面亭子里。三小姐这就下车吧,我们不好让魏家人久等。” 三娘点头应了,张嬷嬷又上来帮着三娘将头发理了理,远着打量了一番,见仪表不会有失礼之处,便先下了马车,招呼跟车的婆子将木脚踏放置好,又转身亲手打起了帘子。 白英便扶着三娘踩着那脚踏下了车。 前头那辆马车王璟已经下了来,正与那唐嬷嬷说话,见这边三娘等人下了车忙走了几步行了过来。 “奴婢给三小姐问安。”那唐嬷嬷福身道。 三娘忙让张嬷嬷上前扶了。 “唐默默不必多礼,今日让夫人久等,晚辈们惭愧。请嬷嬷带路,容我与哥哥去给夫人请安赔不是。”三娘上前,温声说道。 唐嬷嬷闻言忙笑道:“三小姐言重了,本就是约了今日辰时二刻在此地汇合,现在才刚过辰时一刻,怎么能说是您失了礼?夫人是怕我们小姐不适应这马车颠簸才特意早出发了两刻,也好行得慢一些,我们也是刚才到到不久。五少爷,三小姐这边请。”一边说着,唐嬷嬷一边引着三娘等人往亭子那边去。 柳亭,留亭,听名字就知道是供人送行话别的地方。三娘远远瞧见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了几个人,亭子外围站了好一些穿着兵士服腰上别刀的官差。 亭子里的人也早就听到了动静,这会儿见三娘等人往那边去了,里面的人也站起了身。 三娘忙加快了些脚步,等近了亭子便看见刚刚坐着的有三个人。一个身着银红色对襟褙子面容平凡的妇人,一个面容与那妇人有三分相似的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还有一个十岁左右脸色发白唇色浅淡的女孩。三娘知道这一定就是魏夫人与她的一双儿女了。 三娘面带三分笑容,快走几步迎了上去与跟在身边的王璟一同向魏夫人行了晚辈礼。 “三娘见过夫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章 赠药 (今日更晚了,见谅~总算是没断更^^) 魏夫人忙双手接了礼,扶了三娘起身,笑着道:“好孩子,快起来。” 三娘又道:“本该是晚辈等您,不想却让您等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魏夫人闻言,又把刚刚唐嬷嬷的说词再说了一遍。 唐嬷嬷在一旁也笑着插嘴道:“奴婢都说了,是我们家夫人早到了,三小姐却还是这般多礼。” 魏夫人见三娘与王璟知礼,很是高兴,将自家两位儿女让到了身前道:“这是青城王家的五少爷与三小姐,与你们年纪相仿,理应亲近亲近。” 四位年纪相仿的少年人相互见了礼。 魏公子魏勉笑道:“看来我们几人之中我为长,恐怕要枉担了兄长之名了。” 三娘与王璟便笑着喊了一声:“魏家哥哥。” 魏夫人也乐于见他们亲近,笑道:“你们既是晚辈,又礼数周全,我这做长辈的少不得要备上一份薄礼以全颜面。”说着朝身后的一个丫头招了招手。 一个粉衣的娇俏丫头捧了一个小托盘上前,魏夫人拿起托盘上一对麒麟金锁一人一个递给了三娘与王璟。 三娘犹豫了一下,终是收了,王璟见状便了收了下来,两人又齐齐向魏夫人拜谢。 魏夫人满意地点头道:“好孩子。” 魏勉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喊我一声兄长,想必这见面礼也是逃不掉的。也罢,前一阵子我刚从表哥那里得了几只极品狼毫。等会儿就送你们一人一只吧。” “说得这般勉强哪里有为兄长的气度?我们家就缺了那几只笔杆儿不成?”魏夫人嗔道。 魏少爷呵呵一乐,忙着讨饶。 几人又站着说笑了几句。 三娘注意到魏家小姐,虽一直面带笑容听着,却除了开始见礼的时候报了名讳就一直未开口说话。此时再向她看去,那脸色越见清白,笑容也有些勉强。 魏夫人注意到三娘的目光也朝女儿看去,随即皱眉担忧道:“休息了这么会儿还是不见好么?这可怎么办?今日可还有一日的路程。” “魏小姐这是?”三娘问道。 “小姐自小身子就弱,经不得旅途劳累。上次来济南的路上就一直恹恹的,一点儿东西也吃不得,一进口就吐了,两日的路程我们走走停停竟是走了三日。不想今日回程也是这般,这才走了多远一段路啊,唉!怕是又要受一回罪了。”唐嬷嬷叹道。 三娘闻言又自己打量了魏家小姐几眼,结合唐嬷嬷所说这位魏小姐应该是晕车了。 三娘沉吟片刻,见张嬷嬷带着白芷去了马车那边检查车上的东西,便问一旁的白英道:“我记得赵嬷嬷应该有准备普济丸的,你可知道是谁收着了?” 上回去清明寺的时候,因是第一次出门,出于好奇三娘看了赵嬷嬷的备物单子,其中有一些药品,普济丸就是当中的一种。 三娘见这名字起的奇怪,就多问了几句。听白英说这普济丸是用钩藤,菊花、蒺藜、厚朴、木香、苍术、天花粉、广藿香、茯苓等十几味药制成,可治腹泻腹痛,恶心呕吐,肠胃不适,四时感冒,发热头痛等症。 三娘想起来这普济丸无论是配方还是功用都与前世所见的保济丸相似。她上一世也有晕车之症,这保济丸倒是常备之物。看这功效,说它是出门在外居家旅行必备之物也不为过,这次出远门,以赵嬷嬷的细心必是备了的。 白英闻言忙应道:“是的,小姐。赵嬷嬷备的药都是奴婢收着的。” 三娘点点头道:“你去取了来,魏小姐或许用的上。” 魏夫人闻言便询问地看了过来。 三娘微笑道:“这药是家里常用的,听嬷嬷说可以治恶心呕吐,肠胃不适,晕车晕船。且因为配方温和,不仅能治病还能预防,吃一些于身体是无碍的。”三娘怕魏夫人不信便又把那药的配方说了一遍。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三娘见状有些疑惑,想问白英有何不妥,白英犹豫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往马车那边去了。 一旁的唐嬷嬷闻言,却对魏夫人道:“王家的普济丸奴婢到是听闻过,听说是有些来头的。王家历代家主都乐善好施,曾经有一任家主偶然中救助了南边逃荒来的一家人,这家人为报答王家家主的救命之恩,便给了王家家主一个方子。原来这逃荒的人家本是世代为医的,先祖还是一位备受推崇的神医。神医后人说照着这方子配置出药丸,可以治多种病症,王家家主本来就有些脾胃不适的毛病,经常吃着这配出来的药丸子竟渐渐好了。这药就就是王三小姐说的普济丸。” 魏夫人心细,刚刚看到了白英的欲言又止,此时听唐嬷嬷说起这药丸的来历便有些明白了,望着三娘感激道:“由此看来这药方子倒是极为珍贵的,三小姐却就这样告诉了我们,如此信任……三小姐放心,这方子我们必不会泄漏出去。” 三娘却是一愣,她倒是忘了这古人对秘方之类的东西向来宝贝的很,轻易不会外传。在现代的时候那保济丸是很普遍的一种非处方药,当时问白英的时候白英也没有犹豫,而是很随便地就告诉了她,她便没有想这么多。现在看来这配方知道的人却是少的。 虽是如此,三娘也并不觉得怎么懊恼。药的作用是治病救人,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藏着捏着只为少数人所用还叫什么普济丸?那个世界里很多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是因为这种狭隘的传承方式失了传。 三娘笑道:“若是魏小姐吃了好,那也算是我功德一件。” 魏夫人心中却是更加认定这位三小姐是个憨厚仁善的。 “云英她小你半岁,你喊她名字即可,可别魏小姐魏小姐的喊生分了。”魏夫人拉着三娘的手道。 魏云英见母亲看向自己,想了想,便忍着不适上前喊了一声:“珂姐姐。” 三娘也笑着回了一声:“云英妹妹。” 那边白英已经拿了药瓶来,三娘接过,递给了魏夫人身边的唐嬷嬷,唐默默忙上前接了。 “一日三次,每次一粒,先让云英妹妹和水服用一粒罢。”三娘道,因瞥见白英手中还拿了一个纸包的小包,便问道:“这是?” 白英躬身道:“回小姐,这是山楂糕。奴婢想着或许能让魏小姐压一压胃,或许能舒服一些。”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细心,拿给唐嬷嬷吧。” 白英便把手中的纸包递给了唐嬷嬷。 魏夫人待魏云英服完了药,转头看了白英一眼,笑道:“三小姐蕙质兰心,不想身边的丫头也都是这般体贴入微,王家果然不愧是几百年的世家大族。” 三娘忙谦让几句。 众人又歇息了一会儿,王璟与魏勉已经到一边去聊了好一阵子了,三娘也是乐于见王璟多结识一些同龄的男孩子。魏勉的父亲魏大人虽只是一个正四品的知府,但魏家却是世家大族,历代也出过好些高官,魏夫人郑氏听说也是出身名门。 “时候不早了,这便启程吧,耽误的太久今日恐怕无法在落日之前赶到历城了。”魏夫人郑氏看了看天色,说道。 “云英妹妹好些了没有?若是还不舒坦,就在歇一歇也是无妨的。” 魏云英却有些羞涩地道:“我已经好了很多,姐姐给的山楂糕很是有用。云英已经不会再想吐了。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若是像上回一样拖累行程的话,恐怕晚上有的借助在农家了,很是不便。” 三娘看了看魏云英的脸色,见她果然好了许多,只是脸色有些蜡黄而已,想是她本来肤色就是如此。 三娘便笑着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便听夫人您安排吧。” 郑氏便让唐嬷嬷去传令,这边郑氏也带着三娘等人往马车那边走去。 三娘见那些带刀的护卫们在一个看上去是头儿的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的招呼下,很有秩序地分散着上了马,不禁有一些诧异。一个妇人身边带着这么些带刀护卫在这种社会环境下总是有一些奇怪的。 郑氏注意到三娘的目光,想了想,突然告罪道:“瞧我,忘记三小姐是王家出来的世家小姐,竟是忘了让这些莽汉回避了,失了礼,三小姐莫怪才是。” 三娘摇了摇头道:“出门在外,自然是便宜行事,夫人不必介怀。” 郑氏闻言一笑,那笑容不知怎么的竟带着些爽朗:“三小姐果然是个不同的,我小时候在军中长大,与兵士们打的交道多了,虽后来又回祖母身边教养了几年学了些闺中规矩,有些细节之处终究是不够细致。” 三娘闻言暗惊,她只听说郑氏是出身名门,却不知道原来是将门之后。 “娘,可不可以请珂姐姐与我们乘一辆马车?”魏云英突然出声恳求郑氏道。 三娘看向这个与她母亲的性子截然不同,总有些羞怯的小姑娘,有些惊讶。接到她投过来的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些祈求的目光,有些明白她可能是晕车晕怕了,想着找人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 因此当郑氏询问地看过来的时候三娘便很爽快地应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一章 爱美之心 三娘上了郑氏与魏云英的马车。郑氏也怕女儿再晕车,便与女儿和三娘说起了小时候军中的一些见闻,三娘听的津津有味,而魏云英本来是从小就听惯了的,却因为今日多了一个听众,仿佛这故事也多了一些趣味,有时候郑氏讲到一半,她还能接下去。 郑氏也乐见自己这个一向有些腼腆的女儿活泼起来,有时候说着说着故意装作想不起来,引着魏云英往下说。 三娘自是明白郑氏的用意,因此当郑氏停住不说的时候便做出一副很感兴趣很想往下听的表情,一旦魏云英接了下去了她便会说“真的吗?”“然后呢?”“居然还会有这种事?”引导魏云英。因此到了后面,就是郑氏在一边笑看着,三娘听魏云英说话。一路上到也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等车行了两个多时辰到达普集镇的时候,离着历城只剩下大约一半的路程了。 魏云英接过唐嬷嬷递过去的茶,一口气喝了半盏。 “姐姐给的药真是好,这一路行来我竟是半点难受也没有了,且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半的路。”魏云英的脸上添了一丝红晕,这样看着到是个清秀的小姑娘。 三娘笑道:“本来觉得这一路定然是枯燥烦闷的,不想有云英一路的妙语解乏,这旅途过得到真是快。想来妹妹这一路尽是挖空心思给我说些往日的趣事,身体没有顾上不适了,而非是那药有多么灵验,毕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魏云英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是看得出她是高兴的。郑氏见女儿高兴,心中也是欢喜。 “就快到镇上了,奴婢这就打发高远去前面的普集镇上寻间干净的酒楼,现在正是晌午了,护卫们也乏了,便在镇上用些饭可好?”唐嬷嬷问郑氏道。 郑氏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三小姐在这里,让高远把酒楼全包下来,闲杂人等先清场。” 唐嬷嬷道:“是的夫人,奴婢这就下去吩咐。”说着便叫停了马车,后面的车马见郑氏的马车停了,也都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唐嬷嬷便回来了。 “奴婢吩咐下去了。”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三娘一眼,笑道:“只是,少爷他也要跟着高护卫去,还邀上了王家五少爷一起。” 郑氏想了想,道:“也罢,就让他去吧,多叫些人跟着。”又转头对三娘道:“我父亲曾说过,男孩子就要粗着养,免得一直在后院里养出了妇人的性子。我听着这话的时候觉得有理,但是当真有了孩子又难免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总想着拘着些他的性子。可要是一直这样,等得他大了,便要怨我了。” 三娘闻言觉得郑氏说的有道理。对于王璟,她虽然是做妹妹的,但是因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总是不自觉的将王璟当个弟弟看,有时候连蒙带哄的招数也用上了。三娘苦笑,王璟虽然不说,她也明白,也是个不愿意被拘着的性子,只是王家的情形容不得他飞扬跳脱。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便顺他一次意罢。 三娘沉吟道:“我哥哥他倒是与其他兄弟一起学过骑马的,只是因少有机会能骑,马术并不熟练。” 郑氏摆了摆手:“要是总这样小心翼翼,那一辈子都是学不会骑马的。我多叫几个人跟着,有些护卫是军中出来的,马术很是了得,即便是遇到突发状况也能处理。” 三娘便不再说什么了。其实郑氏与她今日才第一次见面,说不上多熟稔,一般人为了少一些麻烦遇到这种情况是会想着法子让王璟打消念头的,毕竟王家将他们兄妹托给了郑氏照顾,若是出了岔子,郑氏是有责任的。 可是郑氏却是站在了一个长辈的角度,并未阻止王璟。这种爽直的性子倒是让三娘心生好感。 唐嬷嬷便又下去传达郑氏的话,不多久三娘便听到车外想起了两声欢呼,难得见到王璟如此开心,三娘也不禁莞尔。 唐嬷嬷再次掀开车帘子进来的时候,郑氏接着光线捧着魏云英的小脸看了看,叹道:“这面色怎么就随了你父亲,这般的暗黄,用些妆粉遮上一遮吧。” 唐嬷嬷忙去寻妆盒,一边还不忘安慰郑氏道:“小姐年纪还小呢,女大十八变,再过几年,等五官张开了自然就好起来了。” “珂姐姐只大我半岁,脸上怎么就如凝脂一般的?”魏云英看了三娘一眼,有些委屈地低头道。 唐嬷嬷语塞,只迅速地把装盒捧了来,笑道:“小姐别急,等嬷嬷帮你上了妆,小姐自然也白白嫩嫩的了。” 魏云英看了唐嬷嬷手中剔红牡丹纹的粉盒摇了摇头道:“我不要搽那个,周家小姐说我搽了那个就像是带了个假面皮,难看死了。” “小姐你别听那周家的小姐胡说,她自己脸跟个炊饼似的……”。 “嬷嬷。”郑氏无奈地喝止唐嬷嬷。 唐嬷嬷也知道自己失言,看了三娘一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三娘也轻轻一笑,却是对魏云英说:“其实我也觉得这妆粉颜色太白,不太自然。” 魏云英以为三娘也是笑话她面色蜡黄,不好看,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三娘又接着道:“不过我那里倒是有一种落葵子粉,是紫色的,攃到脸上自然剔透,鲜华立见,云英妹妹要不要试一试?” 魏云英闻言知道自己是误会三娘了,抬头不好意思道:“我这肤色,怎么抹也是不好看的。” 三娘偏头笑道:“那可不一定,女孩子的容貌可是七分靠装扮的,另外的三分气质也可以弥补。你不是说我脸色好看吗?我就是擦了那种落葵粉的,你看,看不出来吧?”三娘因守孝,平日里并未涂脂抹粉。只是前一世她也是个爱美的,于化妆打扮上也小有心得。魏云英长相虽说不上美,但是五官清秀,只是脸色偏黄。而紫色的粉是可以遮黄的,以后若是好好装扮,也算是清秀佳人。 魏云英闻言有些好奇地盯着三娘的脸仔细看,又有些怀疑道:“真的吗?” 三娘眨眼笑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魏云英就隐隐有了些期待。她因为脸色不佳,在兖州的时候总是让别府的小姐们笑话,慢慢的她就不喜欢出门了了,有时候郑氏要带她出门会客,她甚至会装病逃避。看了看三娘脸上那白皙剔透的皮肤,魏云英很是有些羡慕。 三娘朝唐嬷嬷笑道:“劳烦嬷嬷去我那辆车上,让我的丫鬟将那一盒紫色的妆粉寻出来,顺便把那盒颜色略深的缠枝花盒子的干粉也一起拿来。” 唐嬷嬷见魏云英没有反对,忙高兴地下车去了。 不多会儿便见唐嬷嬷拿着一个粉彩人物的粉盒与一只略小一些的缠枝花纹的瓷盒回转了。 “我到是听闻京里如今时兴起一种紫色的妆粉,却一直没有用过。”郑氏让唐嬷嬷将粉盒递给她看一看。 郑氏接过唐嬷嬷递来的粉彩人物盒子,打开瓷盖,一阵淡雅的芬芳气息便弥漫了出来,白色的瓷盒里是粉中带紫看上去很细腻泥状物。 “这个又是什么?”魏云英看着另一只缠枝花纹的盒子问道,眼中跃跃欲试。果然,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化妆品对女人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不管这个女人有多小,三娘心道。 “这是定妆用的干粉,擦了紫粉之后再用这干粉,可以让妆容更加自然持久。”三娘索性拿过唐嬷嬷手中的那只盒子,揭开了盒盖解释道。 缠枝花纹的瓷盒里是颜色偏暗的黄颜色的干粉。以前在大街上看到很多女生将脸抹得很白,其实选底妆的时候并不是越白越好的,而是要选择与自己肤色最接近的色号。三娘看了看魏云英的肤色,想着如果粉的颜色能再暗一些效果更好,只是古代的粉大都是偏白的,这种深色的都少见。这盒粉还是公中发妆粉胭脂的时候,姐妹们挑剩了的,想是外头管事采买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 三娘指导唐嬷嬷先用玫瑰露给魏云英润肤,再上紫色的妆粉均匀推开,最后淡淡扫一层干粉定妆。材料与工具有限,也只能做到这一部。 三娘看了看魏云英的脸,想了想,翻开了唐嬷嬷放在一边的妆盒,挑了一盒颜色略黯的胭脂,用银簪挑起一些在手心上,用双手拍匀了。 “云英,试着笑一笑。”三娘朝云英笑道。 云英闻言下意识地抿嘴微笑,三娘便将手心的的胭脂轻轻拍在了她面部的笑肌上。三娘又打量了云英一番,笑着点了点头。 肤色明亮了很多,又不会因为太白而显得不自然。云英的眉浓密亮泽,不画而黛,是整个五官中长的最好的,眉形也只需要稍微修一下,只是现实不太方便,便先罢了。 “呀,小姐这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唐嬷嬷稍稍揭开了帘子,欢喜道。 郑氏也笑着点头道:“确实是好看了,阿珂好巧妙的心思。” 三娘淡笑着道:“那也要妹妹底子好。”云英拿着小靶镜仔细照着,也很满意的样子。 其实并没有唐嬷嬷说的那么夸张,毕竟工具有限,无法像现代一样将化妆术当易容术用。只是云英肤色虽偏黄,底子却是好的,肤质细腻,看不见毛孔。五官也是清秀柔和,因此只要将肤色调和一下便好看了许多。 “珂姐姐的妆粉是在哪里买的?”云英看了看两个粉盒,问道。 三娘笑道:“是家人买回来的,哪家铺子我却是不知道的。” 云英闻言有些失望。 三娘又道:“这两盒粉妹妹拿去用吧。” 云英忙摆手道:“那怎么行,父亲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三娘道:“我的肤色其实更适合用珍珠粉的,这盒紫粉很少用到,放着也是浪费了。云英妹妹先用着,等我日后打听到哪里有合适你的妆粉,你再买不迟。” “可是……”云英有些犹豫。 三娘微微一笑:“本来就应该给你礼物的,而且你也欠着我一份回礼。刚听夫人说你刺绣的功夫很好,若是不嫌麻烦,可以给我绣一个扇面吗?” 云英闻言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道:“不麻烦,不麻烦。姐姐喜欢什么花样的?” 三娘便又与云英讨论了一番如今时兴的花样子,因这是云英擅长的,她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而三娘对刺绣并不在行,便也认真请教。 郑氏与唐嬷嬷在一旁笑看着,并不插话。 车里气氛正好,马车外面那跟车的婆子却突然惊呼道:“夫人,少爷回来了,后面还抬着个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二章 伤的是谁 车里气氛正好,马车外面那跟车的婆子却突然惊呼道:“夫人,少爷回来了,后面还抬着个人。” 马车里的气氛为之一凝。郑氏倏地起身,掀帘子跳下了马车,身手很是敏捷。三娘心中担心王璟的安慰,顾不得什么闺秀的体面,紧随郑氏身后下了马车。 “是谁伤了?伤势如何?”郑氏一面发问,一面往前面有人聚集的地方疾步走去。 三娘提步想着要跟上,不想手臂却让人拉住了,三娘回头便看见了面色惊恐的张嬷嬷,三娘一愣,她倒是差点忘记了孙氏的这位管家嬷嬷。 “小姐,听说有人受了伤。刚刚奴婢听郑家的小丫头说我们少爷也跟着去了前面镇子上,这受伤之人……”张嬷嬷急声问道。 三娘伸手打断张嬷嬷,皱眉道:“嬷嬷别急,我们上前看看。”说着便径自往前走去,张嬷嬷心里也是着急,顾不上提醒三娘什么男女大防,闺秀礼仪了,跟紧了三娘。 还隔了几步,三娘就听见郑氏道:“快去喊牛大成来,他会些治些跌打损伤。”又转身责备魏勉:“怎么还把人抬回到这里?镇上没有医馆么?这样颠簸腿上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三娘闻言心中一急,这是摔伤了腿? 正要扒开人群上前,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却道:“妹妹,你去哪里?” 三娘一顿,转头便看到王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两步远的地方,满脸疑惑。 三娘顿时放下心来,风一吹来,顿时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身冷汗。 “少……少爷……你没事吧?”张嬷嬷瞪着眼前的王璟有些反应不来。 “我有什么事?我很好啊。”王璟摸着头莫名其妙。 张嬷嬷终于松了一口气,想起了刚刚的担心,也顾不得什么主仆身份,拉着王璟就苦口婆心地唠叨起来。 三娘装作没有看到王璟投过来的求助眼神,把头转向了一边,却听到前面一个玩世不恭的懒散声音道:“表姨不用责备他们了,是本世子让表弟抬着我来此的。若是到了镇上的医馆,指不定就被人给追上,绑回去当压寨相公了。” “这里缺医少药的,若是你的腿出了什么差池我怎么向你母亲交待?”郑氏压着怒气道。 “怎么会缺医少药?刚刚表姨不是让人去找……” “夫人,牛大成来了。”远远的一个护卫高喊着奔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大块头。 那两人很快跑近了,围着的人也迅速让开了一条路。三娘便从散开的人群中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摊手摊脚,丝毫不顾形象地躺在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拆出来的门板上,左腿的裤腿已经高高挽起,小腿被从哪件深色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草草地包扎了,看不出是否严重。 “这是大夫?”那少年双手手掌向后撑起了身子仰坐了起来,瞪着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块头道,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样的姿势也让站在前方的三娘毫无遮掩地看清楚了他的脸,雪肤红唇,修眉凤目,竟是比女子还艳丽三分的容貌,男生女相,却也是赏心悦目。 听见少年的质问,魏勉先是噗哧一笑,见少年斜蔑了过来脸上一红,然后咳了咳憋笑道:“表兄,牛大成是大夫没错。” 那大块头牛大成被人这么盯着却是有些手足无措,扑哧了半天,才道:“俺,俺只医过马。” 少年闻言脸色一黑,周围众人却是哄堂大笑。 郑氏板着脸呵斥道:“都围着干什么?退下。快去给他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后一句却是对那牛大成说的。 郑氏令一处,护卫们立时收了声散开了,那牛大成也上前去蹲在那少年身边想要解开那包扎看一看伤势。 “不用了,本世子的伤无碍。”少年皱眉挥开牛大成的手。 牛大成脸一红,看向郑氏。 郑氏有些无奈道:“宣云,听表姨的话,让大成帮你看看。这附近没有大夫,大成他好歹治过马伤,是个有经验的。” 那名为宣云的少年想了想,却是道:“我的腿真的无碍,刚刚君仪已经帮我看过了。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擦破了一块皮,并未伤到骨头,只是伤口大了一些。表姨你这里一定有金创药,上些药就好了。” “君仪?”郑氏皱眉道:“他是大夫?他人呢?” 少年闻言一愣,随即四处看了看,皱眉道:“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郑氏却是看着他的伤有些着急:“我派人去寻他,只是你的伤我不放心。你不让牛大成看,让表姨看看总成吧?”说着就径自上前,不由分说便要解开包扎。 “让我来吧。”一个清冽的声音道。 众人不由地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由马上跳了下来,径直往这边而来。这少年一身黑布衣,双腿上绑着黑白交叉的绑腿,这一身打扮一般都是走南闯北之人才会有。而这少年,从下马到一路行来,动作行云流水,不见粗俗只见一种内敛的优雅。这种优雅仿佛是铭刻于骨子里和着骨髓流动的,外表无法掩饰,流露也不自觉。 而这黑衣少年的容颜更是少见的秀美绝伦,只是那点漆似的眼眸虽是一清见底却像是半点波纹也无,清冷异常。 这黑衣少年走到宣云身边,仔细检查了腿骨:“并未折断,如先前所料,只破了一点皮。” “看,我说没事吧?君仪可是医过人的。”宣云在那个人字上咬重了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叫君仪的少年却是没有搭理,只一边拆那包扎一边垂眸问道:“可有烈酒与伤药?” 郑氏本是半信半疑,但见黑衣少年手势熟练,像是做惯了的,便稍稍放了心,只吩咐一旁的魏勉道:“去拿找高远要些金创药,至于酒……”郑氏皱了皱眉。 “妹妹,我们马车上好像有带去兖州的酒。”王璟突然出声道。 众人闻言都望了过来。 “咦,这是表妹?怎么看着好像……”宣云打量了三娘一番,疑惑道。 郑氏闻言横了宣云一眼:“这是青城王家的三小姐,不可勿言乱语。” “你有烈酒?”检查完宣云伤口的黑衣少年,转头问王璟道。 王璟看向三娘,三娘想了想却是摇头道:“是泉酒之类的黄酒,恐怕派不上用场。” 黑衣少年闻言却是转头看了三娘一眼,随即转头对郑氏道:“魏夫人可否准备一些食盐与烧开过的水。” 魏夫人点头吩咐了下去。 三娘见张嬷嬷看了过来,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便转身笑着朝魏氏行了一礼,道:“云英妹妹在车上恐怕正担心着,三娘上车去与她说说话。” 魏夫人忙道:“那你便先回车上。” 三娘应了,又朝魏勉宣云那边微微福了福便转身往马车去了,张嬷嬷也跟了上来。 三娘以为张嬷嬷定会教导她几句,不想张嬷嬷只是陪着她走到郑氏的马车旁,服侍三娘上了马车,便恭敬地退下了。 马车上云英已经听丫鬟禀告过外面的发生之事,却是双眉紧锁,有些担心地不断掀帘子往外看,连三娘上了车也没注意。 三娘笑道:“妹妹不用担心,你表兄只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 云英回过神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道:“表哥他没事就好。我本想跟着你们一起下车去看看的,嬷嬷却说让她先去打听一下。后来嬷嬷便派了个小丫头来说,伤的人是表哥。我……我便没有下车了。” 三娘瞧着云英两颊绯红,有些羞怯,又想了想那位宣公子的花容月貌不仅恍然大悟。想这定是云英的小女儿情思让她害羞了,却也不点破,只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任云英继续魂游天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三章 马车安排 三娘虽是静静地品着茶,心中却是思绪万千,暗暗猜测着刚刚出现的那两位少年的身份,那位叫宣云的,自称“本世子”,而宣又是国姓…… 郑氏的出身她昨日让白英打探过,只说是颍川郑氏出身,三娘便也没有深究。后又听郑氏说她父亲是在军中任职,可是颍川郑氏与王氏一样,是靠着科举出仕,出了武将那是从未听闻过的。因此倒是猜不出来受伤的少年到底是哪一府的世子了。 至于那黑衣少年,身份更是让人猜疑。看他与那位世子的相处方式,又不像是随从,举止气质也能看出掩藏不住贵气。可是他那一身打扮,实在不是王孙公子的着装,且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故意乔装打扮出来体验平民生活的,到像是经常穿惯了的。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倒是让人忍不住好奇了。 三娘正想着,车帘子却开了,唐嬷嬷进了来。 三娘忙笑道:“嬷嬷回来了?宣公子可是安排妥当了?” 唐嬷嬷闻言擦了擦额上的汗,道:“伤处可算是处理好了,只是这天气太热,就怕伤口容易发炎,因此我们夫人想请求三小姐一件事儿。” 三娘好奇道:“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嬷嬷你说说看。” 唐嬷嬷闻言笑道:“是这样的,世子他这样自然是没有办法骑马的,只能用马车载着走了。夫人想着三小姐你与咱们共乘了这一路,又与我们家小姐相处甚欢,这接下来的路程也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就最好了。三小姐您的马车空了下来可否让世子借乘?”唐嬷嬷说到最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像是硬要三娘让出马车,与她们挤一起,有些不好意思。 三娘却是笑道:“我也有意这一路都来叨扰夫人和妹妹的,即使如此我那马车空着也是空着,让出来又何妨?况且那车里放了两个冰釜,我待着觉得有些凉,世子乘的话却是于伤势有益的。” 唐嬷嬷闻言大喜,感激道:“我们夫人性子直,做事情总喜欢凭着性子来,竟是与武定侯的性子极为相似,后来回了本家让太夫人好生拘了几年,本以为好了,却不想还是时不时的发作。当然,夫人她如此随便也是将小姐您当做自己人才会这样,也难为三小姐您不在意。” 三娘闻言心中暗自揣摩,这武定侯与郑氏是什么关系?若说郑氏是武定侯家的小姐倒是与她所说的父亲在军中相吻合,可是她听说武定侯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礼亲王的继妃礼亲王妃,且这姓氏也合不上。 三娘正想索性直言相问,唐嬷嬷又道:“只是那马车是三小姐你坐过的,若是换个男子再坐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她怕王家这样的人家规矩多。 三娘想了想道:“你让张嬷嬷带着丫头们把我的物品都先搬离了,给世子换上干净的座垫被褥器具等等。” 唐嬷嬷闻言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 唐嬷嬷又下了车,三娘转头见云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过来,目光闪闪地看着这边,想必刚刚都在认真听着。三娘一笑,道:“你要不要派个人过去问一问?” 云英一愣:“我已经知道了表哥的情况了呀。” 三娘有些无奈道:“知道是一回事,慰问是一回事,你理应问上一问的。” 云英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暗淡:“表哥讨厌我,我……我还是不惹他讨嫌了。” 三娘闻言也是一愣:“怎么会?” 云英却是不想多谈的样子,只垂着头不说话。 三娘见状也不逼他,想着转移话题,想到刚刚的疑问便问道:“我记得颍川郑家只出过状元探花,却没有出过武将,为何夫人会是在军中长大的?” 云英闻言抬头道:“我娘所说的父亲是我姨祖父武定侯杨光复。听娘说她很小的时候外祖母就去世了,外祖父续娶了一房妻室,后来姨祖母就把娘接到了身边抚养,我娘她是跟着姨祖父和姨祖母长大的。” 三娘闻言恍然大悟,这样就说的通了。那么那位宣云世子就是礼亲王与后一任王妃所生的独子了,前一任王妃只生下一个女儿便去世了。 “与世子一起来的那一位叫做君仪的公子又是什么人?”三娘忍不住问道。 云英闻言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从未听闻过。” 三娘想起来似乎郑氏也不认识那位黑衣公子,不仅摇了摇头,笑自己八卦之心不死。 此时被三娘两人八卦的两位公子,刚上了三娘原来的那一辆马车。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最好是静卧不动。”黑衣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 宣云翻了个白眼:“骗孩子呢!我这没伤筋动骨的,你就是想找个借口帮我父王拘着我罢了!诶诶,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到底该谁管着谁啊!” 黑衣少年纹丝不动,只探手扯出了小几下面的一本册子,淡然道:“会留疤。” 宣云闻言身子一僵:“喂,君仪,不是真的吧?你可知道要是本世子身上留了疤,京城里多少女子要心疼?泪流可能漂杵!” 君仪声音不变:“气温炎热,伤口一不小心就会脓肿,即便是出了汗也会影响创面愈合。所以我让你一个月不要乱动。照不照做看你。” 宣云仔细打量了君仪半响,想判断这话的真实性,可是那张终年不带表情的冰山脸实在是瞧不出端倪,最后只得无奈道:“真没办法?” 君仪翻开了手中的册子,看到内容的一刹那眼神一凝,口中却是回答道:“办法就是尽快赶到兖州府,蒋太医或许有办法。” 宣云闻言瞥了君仪一眼:“前面那句才是主要的吧?” “这辆马车原本是谁坐着的?”君仪似是不经意地问。 “我说要一辆宽敞凉快的,表姨说找王家借了一辆,好像是那位王家三小姐的。”宣云随口道,随即凤眼一转来了精神,朝着君仪坏笑道“你一向对这些并不在意,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哦,哦,哦,我知道了……你……” 宣云扯起一边的嘴角,却不把话说完。 君仪却是不吃他这一套,装作没有看见,依然好整以暇地翻着手中的册子。 宣云的目光终于转到了君仪手中,好奇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说着伸手去抓。 君仪身子不动,只将手轻巧一移,宣云便扑了个空。 “没什么。”说着却随手将册子放到了袖中。 “你……”宣云气得牙牙痒。 “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君仪朝宣云点了点头便掀帘子跳下了车,看也不看身后飞来的茶盏。 因为刚把宣云安顿好,郑氏一行人并未启程,此时郑氏正拉着魏勉到一边盘问。 “宣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碰上的?” 魏勉摸了摸鼻子:“我与王璟正打算到镇上走一走,突然见到一群人在围攻两个人,走进一看其中一个竟然是表哥。君仪正好引着那一群人到了一边,让我们先走,我们便乘机带走了表哥。” 郑氏想了想问道:“可知道起冲突的因由?” 魏勉学着王璟的动作摸了摸头,左顾右盼了会儿,待确定无人回来救离他离开之后,支支吾吾道:“我也并不太清楚,但是听围观的一个老人讲,呃……表兄早几天就来了,与一户卖豆腐的人家的女儿熟稔上了……呃……然后那姑娘的父亲今日就找上表哥落脚的客店,要逼着表哥与他家女儿成亲,表哥不答应,然后就一个跑一群追。” 郑氏听的额角青境直跳,最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压下了怒火,又问道:“那和叫君仪的又是什么来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四章 普集镇 魏勉见母亲问起那位黑衣少年,蹙眉想了想道:“这个儿子也不清楚,遇上后没顾得上说几句话就忙着逃命。难道是王爷派来跟着表哥的随从?” 郑氏摇了摇头:“瞧着到不像是随从。”郑氏也不是喜欢就着细节刨根究底的人,见无法确定黑衣少年身份便放下了,横竖不是敌人。 随即又想到宣云此次受伤的因由,脸色有些不好看,瞪了儿子一眼道:“好好在车里待着!你表哥需要好好养伤,你不要去打扰!”心里却腹诽这宣云小小年纪就如此胡闹,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想起那位礼亲王平素的作为,以及表姐每次见到她那道不尽的心酸委屈,不禁为想着,不知道将来哪家的倒霉姑娘会成为宣云的世子妃。 郑氏正想开口再对儿子下一道远离宣云的禁令,那边此次护卫的统领高远向这边走了过来。 魏勉乘机道:“娘想必是有事要安排,儿子先退下了。”说着便迅速向着郑氏行了一礼走开了。 魏勉一边走,一边心中暗暗道:这次又因为表哥遭了池鱼之殃。 自从五岁那年去探望表姨,他错把宣云当做女娃娃,并红着脸送了他一只母亲妆奁里偷拿的玉坠子,说将来要娶他过门的话之后。他每次见了宣云总是要倒霉! 那边高远过来想郑氏行礼道:“夫人,可还是要进普集镇?属下先前已经包下了镇上的那家福运酒楼。” 郑氏想了想,虽说宣云的伤势已经让那个叫君仪的少年看过的,但是终究有些不放心,毕竟是表姐的独子,礼亲王府的独苗,出不得半分差池,还是去镇上的医馆找个大夫来在诊断一下为好。 于是郑氏道:“既是订好了酒楼便去吧,你去问问镇上哪里有治外伤的大夫,带了来帮世子看一看伤。” 高远应声去了,郑氏见诸事已经安排好便回了马车,不多久就听到外面车马驶动的声音,三娘与郑氏所乘的马车也动了起来。 宣云在马车里正一边享受着郑氏派来伺候他的小丫头给他打扇扇风,一边看着脸已红透的小丫头腹诽:魏家从表妹到丫头真是一个美人也无,瞧这小丫鬟脸上那颗大痦子,活像停了一只绿头大苍蝇在脸上。 正想着要不要找表姨换个丫鬟过来,发现马车动了,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幔往外看,却发现马车是朝他刚刚逃出来的普集镇而去,不由地直起了身子朝外喊道:“停车,停车,本世子不要去镇上!” 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马车停下,倒是车帘子一动,君仪跳了上来。 “车过了镇子就要往西行,旁晚可抵达历城。你只要在车里好好待着不露面,便能平安出了镇子。” 君仪看了宣云身旁正娇羞地低头打扇的丫鬟一眼,面色不动,环臂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养神。 宣云见自己喊了半天无人理会,想起表姨那执拗起来不认人的脾气,便泄气地消停下来。 马车缓缓驶入了普集镇,普集镇只是一个泰山山脉山下的小镇,整个镇只有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却因位处交通要道而成为人口较为集中的繁华之地。 马车一从官道进入镇上,三娘便听见了熙攘嘈杂之声。因每日从此路过的车马不在少数,因此三娘一行人的到来并未让镇上的人有太多的惊奇,本来摆在路中间的小摊贩远远看见车队,就利落熟练地拾掇起地上的货物,迅速退到了路边,等到车队都过去便又陆续涌了出来继续卖力吆喝生意。 因人流太多,马车行进的慢,在车上甚至能数清楚马蹄儿的“得得”声,等到马车停到酒楼后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早就候在后门的伙计,熟练地拆了门板,让马车进了后院,等进了三辆车之后那伙计却陪着笑脸拦下了剩下的那些车,说是后院狭小再也容不下了,后面的马车需要停在后巷当中。高远便安排几个车夫随着那活计去停车,又到前院找到掌柜的细细安排了一番,再打探了附近有没有颇有名望的大夫,之后便出了门。 三娘与郑氏以及云英先下的车,一下车便被一个像是掌柜媳妇的妇人引着去了二楼的客房,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热茶。 三娘招了白芷白英进屋帮忙洗脸净手,更衣理妆。 “少爷安排在哪里?”三娘问身后的丫鬟道。 “少爷与魏公子他们在对面的房间。”白芷指了指窗户道。 这边与对面的房间隔了一道天井。 刚整理完毕,就响起了敲门声。 白英忙跑去开门,门外站着张嬷嬷与唐嬷嬷两人。 白英忙让了进来。 唐嬷嬷笑道:“小姐可收拾妥当了?夫人让奴婢来问三小姐一声要不要过去与她一起用饭,若是不想走动的话便在这屋里摆上一桌,五少爷那边也是各自用饭,三小姐不必记挂。” 三娘笑着谢了,想了想,道:“我便过去与夫人一起用吧,一个人吃也没有什么意思。”郑氏的房间就在隔壁。 唐嬷嬷闻言很是高兴的样子:“诶,那我这就去回禀夫人,夫人说若是三小姐过去吃的话就让厨房里多加几个您喜欢的菜,奴婢刚刚已经向张嬷嬷打听过了,等回禀完夫人就去厨房吩咐。”说着也不等三娘说什么便行了礼退了出去。 三娘闻言却是有些惊讶地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笑道:“奴婢是奉了老夫人之命来伺候三小姐饮食起居的,三小姐的喜好自然要事先打探清楚了,因此已经事先问过您院子里的丫鬟了。” 三娘点头笑道:“嬷嬷有心了。您一路上也累了,便也去歇一歇吧。”又转头吩咐白英与白芷道:“我去魏夫人房里用饭,不用你们伺候,你们也随张嬷嬷下去歇着吧。” 三娘去了郑氏房里,见房间里除了郑氏母女之外还有那个带她们上楼的妇人。 那夫人见三娘进来,大大方方行了个礼又接着道:“我们镇上的净土寺可灵验啦,求官得官求财得财。”看了三娘与魏云英一眼,笑道:“求姻缘得姻缘。每年慕名而来的香客就不知凡几,那寺里的青石台阶每年都要被磨低个几寸。” 见郑氏只是听着,并不答话,那妇人又笑着道:“我们镇背靠这座山叫长白山,山上有瀑布流泉,奇花异草,洞深石怪,山珍遍布,若是有空夫人可以游上一游。从镇上往东北方向六七里便是鼎鼎有名的东岭山,若是来了我们普集镇不见一见东岭山那可算是白来了。” 郑氏摆了摆手,笑道:“只是随口问问你这镇上的情况罢了,你就扯出了这么多。我们在此地待不了太久,用完饭就要启程,今日还要赶到历城。” 那妇人闻言有些失望,不过这失望之色眨眼而逝,立马她便又殷勤道:“那小的这就吩咐厨房快些上菜。免得耽误了夫人的行程。若是走晚了,等到了历城天就要黑了。这山脚下的路,夜路是走不得的。我们这后面的山人气旺,太平。再往东去过了明水那一段山路就不一样了,听历城来的客人说,有人晚上听到了狼嚎声,还有一些往长白山东麓去周庄采购丝绸的客商失了踪,最后只在山上找到几片血衣,怪渗人的,吓得那里村民们现在都不敢上山了。” 云英闻言有些害怕地扯了扯郑氏的衣袖道:“娘,路上有狼?” 郑氏道:“道听途说罢了,再说我们这么多人即便是有狼也是不怕的。” 郑氏转头吩咐那妇人道:“你去厨房里催一催。”并让身旁伺候的丫头打赏了那妇人几钱碎银子。 那妇人忙“诶”了一声,欢喜地去了。 待吃了饭,丫鬟婆子们忙去装备启程之事,三娘便与云英待在郑氏的房间里聊天喝茶。正说得高兴,却听见窗外传来了嘈杂之声,且声音还越来越大。 郑氏皱了皱眉,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出去看一看。 三娘隐隐听到了一些哭闹声,是从天井那边传来的,却因门窗关着听不真切。 郑氏正要叫人将门窗打开,唐嬷嬷却推门进来了。 “夫人。”唐嬷嬷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三娘与魏云英一眼,凑到郑氏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三娘只听道:“世子……姑娘……哭闹……”几个词。 魏云英咬了咬唇,开口问道:“可是表哥那边出了什么事?” 郑氏看了魏云英一眼,头一次有些严厉道:“这不是你该管的。”随即起身对三娘与魏云英道:“我出去一下,你们在屋里好好待着,哪里也不要去。” 魏云英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但终究是不敢违拗,只站在原地看着郑氏带着唐嬷嬷迅速出了屋子。 三娘听到郑氏在外面吩咐两个婆子让她们看好了门,不要让闲杂人等惊扰了小姐。 外面的哭闹声越来越大,三娘看了窗户一眼,又看了孙氏留在房里伺候的两个丫鬟,便坐下来静下心喝茶。 魏云英在座位上神游了好一会儿,却突然站起了身,向窗口走去。 那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低下了头。 三娘想了想,便也没有动,魏云英轻轻地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往外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五章 逼婚 外面吵嚷的声音从窗缝中传了进来,三娘听着天井这边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与守着门口的高远等护卫产生了摩擦,另外三娘还隐隐听见了一个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突然一个声音高声嚷道:“喊那个叫杨云的兔崽子出来,今天他必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他别想出了这普集镇。” 杨云?三娘琢磨道,难道是那位宣云世子的化名?礼亲王妃不就是出身武定侯杨家么? “这里没有一个叫杨云的,你们找错地方了。”这是唐嬷嬷的声音,郑氏已经到了楼下?只是并没有出声说话。 “哼,你骗鬼呢!有人明明看见他上了你们的车,又见你们出去寻了后巷的周大夫来看诊,刚刚周大夫出去的时候已经让我们拦了,他说你们找他来是来给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公子哥儿看腿伤的。你们快些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我们就要硬闯了!”那个声音又道。 “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一个叫杨云的,腿伤了的是我们家表少爷,这当中恐怕是有些误会。”唐嬷嬷道。 “不,不管他,他是你们什么人,他占,占了俺闺女儿的便,便,便宜,不能就这样拍,拍拍屁股就走,走了,当俺们家里没,没人还是咋,咋滴?” 说话的人是个结巴,因此他一开口,护卫那边就有人嗤笑出声。 “我们虽只是平头百姓,但没得闺女让人糟蹋了还不出声的道理。赶紧的叫你们家主人出来回话,事已至此,免不得你们家把我们小妹三媒六礼八抬大轿地娶了回去。”开始开口说话的那人嚷道。 唐妈妈闻言并不接话,只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陈小妹他堂叔陈初五,这位是她爹陈结巴,其余的人是街坊乡亲。” 三娘看见魏云英攀住窗沿的手指因为用力已经微微泛白,不由得暗自摇头觉得匪夷所思。宣云看上去就十五六的样子,竟然就能惹出这种戏码,而魏云英比她这具身体还要小上几个月,刚刚十岁。 不过转念想到这个年代像宣云这么大年纪就成亲的男子也不在少数,不由地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总用那个世界的思维来想问题。 三娘一面听着八卦,一面为当事人的年龄纠结。 而八卦的主角之一宣云,此时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烦闷不已。 “君仪,我们是不是兄弟?”宣云拍床而起,看着坐在八仙桌旁品茶看书的君仪道。 君仪闻言瞥了宣云一眼,冷冷道:“不是。” 宣云凤眼一瞪,语塞。 “君仪,你就帮我这一回?”半响,宣云挤出个笑脸,软语求道。 君仪眼也不抬:“逃避责任非君子所为。” 宣云闻言,气得一掌拍向床柱,不想因为太过用力,手受了罪,疼得呲牙咧嘴,半响才道:“什么责任?爷屁责任也没有!不过是见那姑娘生得还算顺眼,多说了几句话,收了她一个荷包,就这也要爷负责?那爷一年岂不是要往府里抬进去一百八十来号人?” 君仪并不答理,只翻看手中的册子。 “你功夫好,偷偷带我离了此地又不是办不到。还是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宣云怒指君仪道。见君仪丝毫不为所动,便想着要想个什么法子来威胁他就范。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宣云与君仪都向门口望去,便看到了板着一张脸的郑氏。 君仪站起身,向郑氏行了晚辈礼。 郑氏向君仪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宣云的时候却是怒气凝眸,严厉道:“云儿你也太不像话了!现在出了这事,人家家人都找上门了,你说怎么办?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你娘又会成为京中那些长舌夫人的饭后谈资。” 宣云知晓这个表姨在出嫁之前是个火爆脾气,虽然听说现在性子柔和了很多,但是他现在有伤在身,遁逃不便,不敢捋虎须,只低头听了。 郑氏又道:“现在人家说你坏了他家姑娘的清白,若真是如此那也只有纳了她进府了。不然让御史又到圣上面前掺你们礼亲王府一本……前一阵子太仆寺的军马忽然死伤大半,王爷这个太仆寺卿已经被御史们的折子参得焦头烂额,因太皇太后顾念,让皇上派了王爷来泰山代天子祭天以躲避朝中的弹劾,如此风尖浪口你还……” “我没有坏她清白!”宣云忍不住打断郑氏的指责。 郑氏一顿,看向宣云,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不相信:“难不成他们家人胡言乱语自己要毁了自己姑娘的清白?” 宣云不耐烦道:“吵着赖着要嫁本世子之人何止这一个?被人坏了清白的是本世子!” 郑氏看了一眼理直气壮的宣云,心中狠道:这臭小子要是自己儿子非抽他鞭子不可! “夫人。”唐嬷嬷在门外叫道。 “进来吧。”郑氏深吸了一口气道。 唐嬷嬷躬身进了来,看了躺在床上的宣云一眼道:“陈家的人坚称世子爷坏了他们家姑娘的清白,奴婢说他们是污蔑。” 宣云闻言点了点头:“还是唐嬷嬷知我。”说着还瞥了郑氏与君仪一眼。 唐嬷嬷顿了顿又道:“陈家的那些亲戚提出要给陈姑娘验身。” “什么?” “你说什么?” 郑氏与宣云同时出口,郑氏是恼怒,宣云是惊愕。 郑氏瞪了宣云一眼,问唐嬷嬷道:“这样即便那姑娘还是清白之身,名声也尽毁了。” 唐嬷嬷无奈道:“奴婢也是这样说的,那姑娘的父亲本有些犹豫,可是被她那堂叔拉到一边说了一通,不知怎么的又答应了。” “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宣云皱眉喃喃道。 郑氏见了他的样子,也有些怀疑。宣云虽然随了他父亲那拈花惹草的性子,但是倒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 “没有转圜的余地吗?”郑氏问唐嬷嬷道。 唐嬷嬷摇了摇头:“奴婢让他们为那姑娘的名声想一想,劝说了半天,他们却说我们是做贼心虚。” 郑氏眉头一皱,道:“既然他们要验就验吧,去找个稳婆来。”顿了顿又道:“到时候你在一旁看着,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唐嬷嬷应声去了。 郑氏在宣云这里等唐嬷嬷的消息,一边等着一边心烦,便忍不住在房里来回走动。 宣云却不知怎么的,一直皱着眉头低头不语了。 君仪靠在窗边翻着手中的小册子,夏日的阳光豪不吝啬地挥洒下来照亮了他半边侧脸,给总是清冷着的俊美容颜刷上了一层暖色,竟是出奇地静谥美好。 郑氏不经意地看到,不由得一愣,心中暗赞道:好一个俊逸儿郎。竟然心境也平和了一些,便坐在了八仙桌旁。 一时,房间里便时间凝固般地安静了下来。 因此当唐嬷嬷再次进来的时候,郑氏也不知道等的时间是太久了,还是太短了。 郑氏与宣云同时望向唐嬷嬷。 唐嬷嬷看了宣云一眼,神色复杂道:“奴婢让掌柜的媳妇去请了个稳婆……陈姑娘她……已非完璧。” 郑氏闻言,似是有些意外,有似有些在意料之中。她看向宣云,却发现宣云面无表情地靠在床柱之上,看不出情绪。 郑氏叹了一口气:“虽是如此,也不能说是云儿坏了她家闺女的清白。”虽只是表侄,而不是自己的儿子,可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立场难免会偏颇。 “那姑娘的表婶刚刚也来了,说她们有证据就是世子爷做的。”唐嬷嬷道。 “证据?”郑氏一愣。 唐嬷嬷点了点头,又看了宣云一眼,犹豫道:“她说,世子右腰上有一块蝶形的胎记。” 郑氏闻言半响说不出话来,宣云身上的胎记她是知道的,生来就有。 “夫人,你看?”唐嬷嬷为难道:“陈家姑娘的堂兄弟们带了一群街坊邻居的将酒楼前后两个出口都围住了,说我们若是不给个交代就不让我们出去,还要将世子告上官府。” 郑氏也有些为难,她毕竟只是表姨,不是礼亲王府的人,她做不了宣云的主。 “既是如此,那就纳了吧。”宣云突然开口道。 郑氏一愕,看向宣云。 宣云平素里虽是胡闹,但是并未纳妾,听他母妃说,就连通房丫头也是没有的,而且他刚刚还说自己是冤枉的,怎么又突然松口答应要纳了那姑娘? 宣云对上郑氏的目光,忽然勾唇一笑,刹那间春色乍泄,晃花人眼。 “此事就劳烦表姨了。” 郑氏愣了愣,说道:“此事也不必这么仓促就下决定……” 宣云摇了摇头,叹气道:“说不定是我喝多了之后做下的错事,之后便忘记了。再说陈家姑娘如今清白已毁,我若是不纳了她,恐怕她也无法在这里立足了。” 郑氏闻言却有一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自己晚辈受了委屈的感觉,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宣云却是主义已定,请郑氏快些与陈家谈好了,好尽快启程回兖州。郑氏无法,只好带着唐嬷嬷走了。 “你怎么看?”见郑氏出了房门,宣云收起了笑,问道。 被问之人挑了挑眉,淡声道:“你被人盯上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六章 蹊跷 (今天要考路面,这几天都在练,所以这两天的文都是昨日凌晨码的,边码边瞌睡。所以今天更的少亲们别介意啊~PS:路考考第三次了,你们要祝我好运啊!^^~) 三娘看了一眼眼眶通红的魏云英暗暗叹气。刚刚她已经听完了事情的始末,自然明白魏云英伤心为何。 只是……三娘抚了抚茶碗盖,心中暗忖:此事有些蹊跷。 刚刚郑氏让人带了那陈小妹的婶婶,嫂子去商议事情,好说歹说劝走了天井的那一帮人。看样子是想稳住陈家或者干脆让世子纳了那陈小妹。反正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平常的狠,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根本没有太大的区别,不喜欢搁一边不理就是。 “珂姐姐,你说,表哥是要纳那女子为妾吗?”魏云英咬了咬唇,还是问了出来。 三娘看了魏云英一眼,柔声道:“我也不知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魏云英以为三娘是说以宣云的身份,要纳妾规矩多,不是这么一会儿就能办成的。 闷闷道:“是呀,总是要先禀了王妃的。” 三娘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细细思索此事的蹊跷之处,想着要不是提醒郑氏一声,又该如何提醒。 按理说她一个外人是不该管这事的,可是那个隐在背后之人似乎正盯着他们这一行人,这种感觉真让人厌恶。而且那人目的不明,她与王璟可能也会遭到池鱼之殃。再加上她喜欢郑氏爽直的性子,实在是没有理由不闻不问任她被算计。 三娘正想着,门却被推开了,郑氏沉着一张脸脚步生风地走了进来,唐嬷嬷跟在她身后边走边劝道:“夫人你别气,仔细气坏了身子不划算。你与那些村妇浑人计较什么?没得辱没了身份。” 郑氏气不过道:“她们那是什么话?要我们云儿三媒六礼八抬大轿娶了那丫头回来?这可是我听过的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别说是正妻,就连当个妾,表姐都不会允许。云儿的婚事将来是要等太皇太后老人家亲自做主,就连王爷王妃都不能置喙的,她们做的是什么梦?” “怎么他们不知道世子的身份吗?”三娘故作不解道。 郑氏这才注意房里还有三娘与魏云英,因在气头上,便也没有深究三娘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只道:“哼!若是知道了她们还敢提?只是此事我做不了主,要先修书一封回京给王妃,便没有提及云儿的身份。” 三娘见房里两个丫鬟在郑氏进来的时候已经让唐嬷嬷挥退了,屋子里只有她们四人,便疑惑道:“夫人不是说要有喜事了么?怎么她们家连男方的身份都不知道也不问的?”按理一个闺阁女子是不能随便谈及这些的,她也不清楚为何对郑氏会觉得很投缘,愿意冒险帮她。 郑氏闻言一愣,随即陷入沉思。 “不对,这当中有问题。”郑氏突然皱眉道。 “什么问题?”唐嬷嬷问道。 “如果她们知道云儿的身份,便不可能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可是如果她们不知道云儿的身份为何连问都没有问?口口声声喊我亲家,确是连真正的亲家的身份都不知道也不打听。”郑氏眯眼道。 唐嬷嬷闻言一惊:“夫人说的有道理!那她们今日这番作态有什么目的?” 郑氏皱眉沉思。 “夫人,今日这些找上门来的人怎么那么肯定世子就在我们车上?世子的马车是从后门直接驶进的,夫人一开始就交代了不让酒楼的人进来伺候,因此后院全是我们自己的人,陈家人是怎么知道的?每天叫大夫看诊的人肯定不止一个,难道那大夫每看一次诊陈家的人都要拦下了问一问伤患的情况吗?”三娘索性挑明了说,不再隐瞒自己其实已经知道这件事。 “我们从在官道上开始就被人盯上了,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在云儿进普集镇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盯上他了。”郑氏肃然道。 “夫人,陈家的人请您去。”门外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 唐嬷嬷开门走了出去,道:“就说夫人在更衣,等下再见她们。” “奴婢是这样说的,那位婶娘说她是来找夫人商量正事的,夫人这样晾着她是看不起她。还说聘礼的事情可以再商量一下。” 郑氏此时在听此言倒是不在那么生气了,反而道:“你去回一声,说我很快就过去。” 那丫鬟应声去了。 唐嬷嬷道:“夫人何必再对她们客气,这种人一顿棍子打了出去才好。” 郑氏摇了摇头皱眉:“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们为何还要与我商量这根本不了能的事情。” 三娘笑道:“夫人,今日我们还能启程去历城吗?” 郑氏与唐嬷嬷同时看向窗外。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再过一会子太阳就要下山了,今日若是赶路的话恐怕就要露宿野外了。 郑氏以为三娘是记挂去兖州那一件事情,便安慰道:“今日恐怕太晚了,为安全计我们还是明日再启程吧。” 三娘点了点头:“这恐怕就是她们的目的了,他们想让我们今天在这普集镇上耽搁一晚,所以故意拖延时间。” “留下我们做什么?”唐嬷嬷狐疑道。 三娘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晚上就知道了。” 郑氏琢磨了一下,吩咐唐妈妈道:“你去把这事情告诉高远,今天晚上恐怕要加强守备。” 唐嬷嬷应声去了,郑氏却是盯了三娘好一会儿,见三娘看过来也不回避,倒是笑道:“阿珂果然是好心智。以后还请你多多教一教云英。” 三娘闻言淡笑道:“云英妹妹天真纯善,三娘到是很羡慕她。” 郑氏想起她幼年丧母,在王家的日子恐怕也不是很好过的,明白她说这话是羡慕云英有惯着她宠溺她的父母,不由得有些怜悯地摸了摸三娘的头不再说话。 等到唐妈妈再回了来,郑氏问:“陈家那几个人还在吗?” 唐妈妈点头道:“在花厅里吃点心喝茶呢。” 郑氏点点头,站起了身:“我少不得还要去应酬一番,探一探口风也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七章 惊夜 已近酉时,福运酒楼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两个一脸喜色的布衣妇人。那年长的在这大热天还笼着袖子,那年轻一些的妇人却是一边走一边盯着年长妇人隐在那蓝底白花衣袖下的手,过门槛儿的时候还被绊得差点摔了,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儿。 那年长的妇人见状瞪了那年轻妇人一眼,却是往四下看了看,见后巷除了十几辆马车一直排到了后街一个人也无,脸上一喜,将藏在衣袖中的手伸了出来。 两只手上竟各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每一锭都是五十两,在太阳下白花花的刺眼。 那妇人眯着眼打量了银子半天,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娘,快咬一咬,看看是不是真的。”那年轻的妇人咽了咽口水,提醒道。 那年长的闻言,迫不及待地伸手将银子抬到牙间,用力咬了一口,因用力过巨,疼得呲牙咧嘴。却还是不忘将银子上的咬痕仔细观察了一番,见银锭上略有浅痕,银子硬度适中,脸上便乐开了一朵花。 抬眼见自家媳妇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想起自己刚刚竟听了媳妇的话,还那么急切,觉得有些丢面子,便把脸一板,骂道:“没见识的!你爹说里面的这位夫人可是个官夫人,能给咱们假银子么?” 那年轻妇人闻言却是满眼的艳羡道:“小妹真有福气,能嫁到这样的人家。” 那年长的夫人闻言,眼一瞪:“合着你嫁到我们家,还亏了你了?” 年轻妇人忙道:“媳妇不是这意思,媳妇是说……是说咱们都跟着沾光了。” 那年长的夫人此时也没有空跟媳妇计较,闻言很是得意地点头道:“那是当然,那丫头虽长得好,她爹却是个话也说不离索的结巴,娘更是一个屁也不会放的哑巴。家中的事情还不是都靠我们当家的与我帮村着?你爹听那人说她侄儿家里也是个员外老爷,以后那丫头跟了那位,我们还愁没好日子?” “那夫人家毕竟是当官的,我们这么闹能得便宜么?”她媳妇有些担心。 那年长的妇人白了自己儿媳妇一眼:“我手上拿的难道不是银子?你爹说要我们放开了闹,那人背后的人来头更大,不必怕这位夫人。你少在这里畏首畏尾的。” 那年轻媳妇放了心,想到刚刚那位夫人身上的锦衣珠翠,又想到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婆子也是通身的派头,免不得两眼放光地做起了梦。见婆婆又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使劲儿打量,想起这银子是那位夫人给小妹添置衣服首饰的,不由地担忧道:“娘,这银子我们要还给二叔一家么?” 年长妇人闻言下意识地把手一缩,看了看四周,骂道:“放你娘的屁!给小妹办嫁妆不要用银子?这些事情最后还不是要老娘我张罗?” 年轻媳妇心中腹诽:小妹的嫁妆二叔一家不是早就托你办好了么,你还拿二叔家的木材给自己偷偷打了个壁柜。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后巷,没有注意她们出来的后门那里人影一闪。 “她们没有说那人是谁?”郑氏一面听着唐嬷嬷的回话,一面沉思道。 “没有,只是那人像是故意误导了世子的身份,让她们以为世子只是员外家的少爷。”唐嬷嬷想了想,回道。 郑氏点了点头:“他们家的情况可打听到了?” 唐嬷嬷道:“”奴婢仔细问过这里的女掌柜了,那陈小妹家里是在菜市场里卖豆腐的,爹是个结巴,娘是个哑巴,都是老实人,家中只她一个女儿。她二叔一家是开杂货铺子的,是地地道道的普集镇人。世子爷五日前偷偷从兖州来到这里,偶遇去溪边洗衣服的陈小妹……” 郑氏摆了摆手止住了唐嬷嬷后面的话,转头问一旁坐着的三娘道:“你怎么看?” 三娘一愣,郑氏这么信任她?刚刚郑氏见过那陈家的人回来之后就把魏云英打发回了房,反倒是把她留了下来。 三娘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人误导世子身份可能是怕陈家知道世子的真正身份后不敢放开与我们闹。民尚且不与官斗,何况皇亲国戚。” “我们家老爷好歹是个知府,她们也敢这样没脸没皮地闹上来。”唐嬷嬷皱眉道。 “那人可能并没有实说夫人的身份,且还让陈家人以为他们背后的那人的靠山很大。” “那人究竟想做什么?”郑氏皱眉道。 “三娘也无从猜测。”是无从,不是无力。 任何事情都是有动机的,她今日才见到那位被人“逼婚”的世子,对他根本就不熟悉,无法理清他背后的那些利益关系,因此无从判断。 郑氏点了点头,三娘虽是聪慧,但毕竟还小。 “你让高远派人去跟着陈小妹的二叔陈初五,再去打听一下他这几天有跟什么人接触。”郑氏吩咐唐嬷嬷道。 唐嬷嬷忙应声去了。 三娘见郑氏目露疲惫,知道她今日赶了一上午的路,又劳了一下午的心,此时必定是累了,便劝道:“夫人,现在敌暗我明,再担心也没用,只能见招拆招了。您与其担心琢磨,不如先歇上一些,养足了精力,今夜可能还要您费神的。” 郑氏一听也对,三娘便出去把郑氏的丫鬟找来,让她伺候着孙氏歇下,自己退出了孙氏的房间。 三娘今日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有些累了,便也想回房去躺一躺。 刚走到门口,便见那边逆光走来了两个人,三娘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前面领先半步侧身而行的是一个婆子,后面却是一位男子。 因逆着光,三娘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瞧着是一身深色的衣服,小腿上缠着缠头。明明是乡野莽夫的打扮,一路走来却像是步步生莲,端的是无限风华,只是连那轻微的足音都清冷地像是滴水入潭,空远得将世人都摒弃在他的世界之外,唯留音韵。 来人一步步走近,三娘终于看清楚那婆子是唐嬷嬷派去楼下守着楼门的婆子。 她身后却是一张清俊非常的面孔。 不经意对上来人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目光,三娘不由地一愣。 白英先反应过来,先一步上前挡在了三娘身前。 “三小姐。”那婆子忙躬身行礼。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又向她身后的君仪福了一福。 那人也随着停了下来停了下来,却是打量了三娘好几眼,才微微点了点头。 三娘心中虽有些疑惑,却并不动声色,只问那婆子道:“嬷嬷这是?” “是少爷听唐嬷嬷说夫人脸色不好,今日又吃不下饭。听表少爷说这位公子的医术很好,便让奴婢领了来给夫人把一把脉。” 三娘想了想,开口轻声道:“夫人她刚刚歇下,若是现在去扰醒了,恐怕更加疲累。” “我晚些时候再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开口道:“魏夫人想必是旅途劳累,歇一歇会更好一些。” 那少年说完便向三娘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那婆子忙向三娘行了一礼,跟上了那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下了楼,穿过天井,进了对面的客房。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进了宣云的房间。 “你见到我表姨了?这么快?”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宣云看见来人一愣。 那少年淡淡道:“魏夫人歇下了。” 宣云单手撑起了头,侧躺着道:“你见到高远暗中布置了人手,表姨定是也有所察觉,不愧是跟着将军在军营里待过的。没见到就算了,反正我原也不想把表姨她们家拖下水,这些人本就是冲着本世子来的。” 宣云眼珠子一转,挑眉笑道:“表姨不能指望,你还是指望得上的。君仪,本世子现在受伤,轻易动不得,这就要劳烦你帮我挡一挡了啊。” 君仪淡淡看了宣云一眼,径自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不搭理。 宣云眨了眨眼:“一笔写不出两个宣字,君仪,看在我家老头子的份上,你可不能丢下人家不管。” …… 一下午平平静静,待到子时,整个普集镇已经是半点灯光不见。 这时候,平民百姓大多是点的油灯。只是,对一般家庭而言,灯油也是贵的,所以一般到了太阳下山,为了不浪费灯油,家中贫寒一些的便早早歇下了。 这镇上虽也不乏那殷实人家,却没有那奢侈到点灯到天明的,所幸夏夜里星光璀璨而明亮,到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王璟因晚膳的时候多吃了那一道梅菜扣肉,菜咸了睡前便多喝了一些水。躺下之后却在梦中找了一晚上的茅厕与恭桶,可惜不是有人占着茅房不出来就是恭桶被朱砂藏到了不知哪个角落。好不容易当归将被朱砂藏起来的恭桶找了出来,他正要方便的时候却发现那只红漆大恭桶突然变成了一直张着血盆大口的红色大蟾蜍,那蟾蜍猛扑而来,只一瞬间王璟便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见了身上凉飕飕的,大蟾蜍却是一边使劲嚼着什么一边狞笑地看向他。 王璟被吓得一跳,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膀胱正涨得厉害。 王璟起了身,找到了屏风后面的那只恭桶,放了水。 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因普集镇在山脚之下,到了晚上气温便低了下去,很是有些凉意。想起自己刚那匪夷所思的梦,王璟看了看开着的窗户,摸了摸头想过去关窗。 不想刚走近窗边,便看到窗外有一团黑影闪过。 王璟一愣,想也来不及想便快步绕道门边,开门走了出去。 王璟朝着人影过去的那边追去,可直到追到最后一间客房也没有看到人。正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还是在梦中,却突然后脑一阵剧痛。 来不及思考什么,王璟便倒了下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八章 阴谋 (趁着此刻还没上架,先发一章免费的求人品。亲们~~~听说今天首订很重要,你们要罩着某一些哦^^~) 高远今日注定是无法好好睡一觉了,他今日一接到唐嬷嬷的命令一刻也不敢马虎,当即召集手下分配了任务,将这小小的酒楼布置得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要让他过过眼。 想到这里他有些骄傲,他十几岁就参军,虽然一开始只是跟在武定侯身边当个侍从,只负责侯爷饮食起居,但是侯爷见他根骨好,不忍埋没了他,便令手下偏将教他拳脚功夫,他也跟着那偏将学了些行军布阵之法。虽后来因为违反了军规被迫离开了军营跟了夫人,但是看守这样一个小院落他自认是没有问题的。 三更的更声刚过,高远却是半点疲态也没地隐在暗处观察着院内情形。虽是布置好了人手,但是只要接了命令,那么在任务完成前一刻也不能放松。 突然他耳朵一动,全身肌肉紧绷,如鹰隼般地把目光投向西厢的二楼,随即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高远到达二楼时,客房走廊上很安静,落针可闻,但是高远没有丝毫犹豫地往最走廊最末那端奔了去。 刚要到最末那一间客房的时候高远感觉身后似有一阵风刮了来,虽说这山城的夏夜,刮风是很正常的,但是常年养成的警觉还是让他危机感顿生,随即脚步立顿,侧身挥拳的动作一气呵成。 可是拳一挥出去,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气流之上,虽是碰不到实物,却是让他感觉前面有一堵无形的墙,让他的拳头再也无法往前半寸。 高远心中大骇,正要化拳为掌拼力一搏,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中还未来得及行动,手臂却是突的一软,力道不知不觉就被泄掉了。 高远惊怒地抬头,却是对上了一双沉静清冷的眸子。 那眸子的主人只淡淡扫了一眼高远,便绕过了他往最后那一间客房而去,速度之快身形之轻灵让高远一愣。 这是与世子一起的那位黑衣少年,他听见世子好像是叫他君仪。 意识到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高远立即抬步跟上,君仪已经挥手推开了最后那一间客房的门。 与此同时,房间的窗户却是一声巨响,一个人影破窗而出。高远一惊,正想跟上,却发现房屋中间的房梁上似乎吊着个什么东西。 还来不及细看,却见那黑衣少年手一挥,也不见他什么动作,那挂在房梁上的东西便“咚”地一声落了地,随即眼前人影一晃,便没有了人。 君仪追了出去。 高远看了看那黑洞洞的窗户,想了想还是去查看刚刚掉下来的东西,谁知手一碰上地上的“物品”,高远便是一吓,竟是一个人,死活不知的人。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一团亮光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便在屋外响起。 “谁在里面?”是魏夫人的声音。 高远立即回到:“夫人,是属下,高远。” 门口,唐嬷嬷提着一盏灯当先走了进来,郑氏紧随在后,郑氏身后跟了一队今日巡夜的护卫。 郑氏一眼便看见了躺在高远身边的人,疾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四儿,去请个大夫来。”高远对着一个护卫喊道,那护卫应声去了,高远又对郑氏道:“夫人,属下进来的时候此人刚被人吊在房檐上,君仪公子已经追出去了。” 唐嬷嬷提着灯凑到地上那人头脸上方。 “怎么是她?她怎么会在此?”唐嬷嬷惊呼道。 躺在地上的是一名女子,灯下依稀可见这名女子姣好的面容,竟是今日白天来过的那位陈小妹。 郑氏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陈小妹的脉搏。 “还活着。唐嬷嬷,去叫两个婆子来把她移到床上去。” 唐嬷嬷应了声,正要出去,想了想又摸出火折子想把桌上的灯先点上。 不想刚靠近桌边,就惊呼一声,道:“夫人,桌子边还躺着个人。” 高远先郑氏一步起身,走到桌子边,拿过唐嬷嬷手中的灯笼查看,灯光一照到那人身上高远便是一惊。 “夫人,是王家五少爷。” 郑氏本已经跟了上来,闻言更是疾步绕到了地上之人的身边,焦急地伸手探脉,好一会儿才吁出一口气,随即又喊道:“快些去请大夫。” 郑氏让高远将王璟抬到床上,唐嬷嬷也叫来了两个婆子将地上的陈小妹抬到了隔壁的房间。 “夫人,五少爷只是被人劈晕了,身上并无其他外伤。”高远细细检查了王璟的身上,回禀郑氏道。 郑氏这会儿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若是王璟受了重伤她就真是难辞其咎了。 “你带人将这院子再好好查看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再让人带几个好手追出去看看,能不能遇上那位君仪公子。若是大夫来了,让人带他先来看一看五少爷。”郑氏吩咐道。 今夜发生这么些事情,高远本就心中有愧,这都是他没有守好院子才惹来的麻烦,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难怪他无法在军营里待下去,听闻郑氏下达命令,立即躬身应了。 他不会再让这种错误重演,高远暗暗发誓。 不多久,唐嬷嬷便进来回话。 “夫人,奴婢已经让人检查过了,那位陈姑娘被吊在房梁上的时候伤了喉咙,脖颈上有淤血,但是因为被救及时,到是没有性命之忧。之所以到现在还没醒,是因为被灌了药。” 郑氏点了点头。 “你让人去把三娘叫来。她哥哥伤了,这事不该瞒了她,想必她今夜也定是睡不安稳,让她过来看看吧。” 唐嬷嬷应了,出去找了个婆子吩咐了几句。 其实郑氏猜的并不对,三娘今夜睡得很安稳。 她今日白天赶了一上午的路,很是有些累了,因此不到亥时便歇下了。虽是预料到晚上必是有事情发生,但是这里不用她做主,抓贼之类的也不是她的强项,她就算一夜不睡也是徒劳,还不如养精蓄锐。 因此,当白英提着烛台来叫她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地不想起身。 “怎么了?”三娘声音带着些暗哑。 白英知道自己主子虽是出了声,但是八成是还没有清醒,但是情况紧急,她顾不得太多,急声道:“小姐,你快醒醒。魏夫人让人来请你过去,说是我们少爷刚刚不知怎么的竟遇上了歹人,受了些伤,您快去看一看呀。” 三娘闻言双眼立睁,一骨碌爬了起来。 白英手上早就拿上了三娘的衣服,见三娘醒来,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帮三娘着装。 三娘配合着抬手穿衣。 “伤得怎么样?”三娘的声音虽还带着些暗哑,却是清醒冷静异常。 “听来报的婆子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现在还没有醒。”白英立即回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61章 崔姨娘事发 (在本书结文前眉南曾修大致修改过一次章节,然后不小心将261章与262章的内容修改重复了,现在将261章发表在免费章节。给大家带来的不便眉南深感歉意。鞠躬!) 玉竹闻言,一阵脸红。 第二日一早,玉竹伺候完了崔姨娘起身,待她去了庄嬷嬷那里,便自己也匆匆收拾了一下,草草用了几口早饭,小心地收好了崔姨娘交给她的药方子,找藉口出了府。 玉竹这一去就是半日,直到快午时的时候才从外头回来。 崔姨娘这一日心中也是很不安的,这是她第一次将这种事情假人之手,她总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在跳,可是伸手去抚的时候,又没有动静,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 崔姨娘安慰自己。 到了中午,这一日庄嬷嬷很好心地没有多留崔姨娘,而是让她早早地就回了自己的房里歇着。崔姨娘在房中来回走了许久,正当她焦虑玉竹怎么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玉竹回来了。 “姨娘,我买到了。”玉竹一进门就惊喜地对这崔姨娘道。 崔姨娘转头,看见玉竹以及她从怀中拿出的小包袱,心中一喜,迎了上去。 “可还顺利?有没有让人发现?”崔姨娘一边拆开了玉竹手中的包袱检查,一边急急问道。 玉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安的崔姨娘,于是心中也有些不安:“还算顺利,应当是没有让人发现吧。” 崔姨娘闻言立即抬头,正要说话。 门却是让人撞开了。 崔姨娘忙转头朝门口看去,却见是后院的掌管刑罚的杨嬷嬷领着几个粗使婆子站在了门口。 崔姨娘一惊,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下意识就要将自己手中正提着的包袱藏了。可惜杨嬷嬷没有给她机会,只扬了扬手,跟在她身后的四个粗使婆子便箭一般地冲了上来将崔姨娘按到在地。 杨嬷嬷缓缓地走进来,伸手去拿崔姨娘手中的小包袱。崔姨娘虽然被狼狈地摁到了,却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包袱抱紧了,杨嬷嬷皱了皱眉,手上一使劲,包袱便到了她手中,只是因为用力过猛,那报复上的结被扯开了,几个小药包掉落了下来。 杨嬷嬷不敢马虎,忙上前将那几个药包好好收了回去。 “嬷嬷你这是敢干什么?我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是五小姐的生母。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进我的屋子,抢我手中的东西,你眼中还有没有王家,有没有老爷?”崔姨娘厉声喊道。 她说话向来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从来没有这么声色俱厉过,这时候却是表情狰狞,言语凄厉。 杨嬷嬷一愣,随即冷笑道:“奴婢自然是知道您是半个主子。”她将“半个”两字咬的很紧,却是看了一眼按住崔姨娘的几个粗使婆子:“你们都看见了,这包袱是从姨娘的手中拿过来的,她自己也承认了包袱是她的。” 说着杨嬷嬷朝着崔姨娘一笑:“还好姨娘您自己也承认了,不然到时候你到了主子面前倒打一耙,说是奴婢栽赃嫁祸,奴婢还真当不起您这一抬举。” 崔姨娘此时已经是脸色惨白如纸。 杨嬷嬷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拿紧了手中的包袱,扬了扬头:“将姨娘压到正房去听候夫人发落。” “姨娘……你们要干什么?快将姨娘放开。”玉竹在惊愕之后,急声喊道。 杨嬷嬷看了玉竹一眼,嘲讽地一笑:“你这丫头倒是忠心,她将你往鬼门关上推,你却还为她的安危担心。真是可惜了。”杨嬷嬷摇了摇头:“你们腾出一个人手来,将这奴婢也押上,哦,对了,就不要将她带去正房了,先将她在柴房关起来,让人好好看着。” 崔姨娘瘦瘦弱弱的,也无需四个婆子押送,于是一个婆子便空出了手,将已经呆若木鸡的玉竹一把提了起来,往柴房去了。 崔姨娘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声音凄厉地喊到:“放开了,是有人想要嫁祸与我,是有人要嫁祸……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你们快放开我。” 杨嬷嬷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棉布往崔姨娘的口中一塞,板着脸道:“姨娘,对不住了。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您若是有什么冤屈尽可以到了主子们的面前去申了,你与奴婢们说这些,没有用。而且……奴婢也只是从您手中搜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包袱而已,若是您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谁也冤枉不了你。” 说着杨嬷嬷也不再跟崔姨娘啰嗦,摆了摆手,那几个粗壮的婆子便办拖半拉着崔姨娘去了。 杨嬷嬷带人径直拉了崔姨娘到了薛氏的正房。 薛氏正与三娘坐在炕上喝茶,今日王栋没有回来用午饭,三娘陪着薛氏一起吃的。 见了被堵着嘴押上来的崔姨娘,薛氏很是有些意外。 “这是?” 杨嬷嬷看了三娘一眼,恭敬地回道:“今日崔姨娘身边的丫鬟玉竹鬼鬼祟祟地出了府,正好一个外院的管事出去采买药材,发现了这个丫鬟也是去往药店方向,那管事心中起了疑心,便跟在了玉竹身后,却见她将京城的药店都跑了遍了,每个药房只买一味药。那管事细心,就偷偷跟在她后面,将她买的药都记了下来,之后让一个药店的掌柜一看,却发现那些药材合起来之后是用来害人的方子。管事不敢马虎,当即就回来了府上,将事情告知了奴婢。奴婢怕事情拖久了会出变故,便让人去崔姨娘房中看看,不想却真的从姨娘的手中抢到了这个包袱。” 说着杨嬷嬷将那小包袱递上,薛氏身边的沉香接了,小心地放到了炕桌上。 这时候,薛氏已经是震惊万分,她不由得看向三娘,三娘朝她点了点头,薛氏心中渐渐平复了下来。 崔姨娘这时候已经是面若死灰,原来她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她崔娟儿竟然是被人给算计了。可是……这算计她的人是谁?崔姨娘那双不在伪装的眼眸,带着一丝狠绝看向坐在炕上正小心摆弄包袱里的东西的薛氏。 薛氏感觉到崔姨娘的目光,看了过来,却被她的眼神吓得一下子推开了手中的包袱。 三娘拉着薛氏的手,对她笑了笑,淡声吩咐白英道:“去将庄嬷嬷请过来。我记得她对医药也是略知一二的。”说着三娘转头对薛氏笑道:“姨娘也是我们王家的老人了,也许外头的药店掌柜看错了也不一定,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是吧?母亲。” 崔姨娘这才看向三娘,却见三娘朝她淡淡一笑。这个笑容很是平和,却带着看穿一切的笃定,让崔姨娘心中掀起了无限的恐惧。 薛氏忙点头:“你说的是,不能冤枉了好人了。”薛氏对崔姨娘道:“崔姨娘你放心,若你是被冤枉的,我定会还你公道的。” 庄嬷嬷很快就被请了来了,与她同来的还有连发髻都没有整理好的五娘。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五娘跌跌跑到了崔姨娘身前,见崔姨娘的嘴被堵住了,说不出话。五娘眼泪刷地就出来了。她转身在薛氏的炕前跪下了,不停地磕头:“母亲,求您了,放了我姨娘吧!求您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您说东我就往东,您说西我就往昔,我给你做牛做马……哇……” 五娘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薛氏一愣,继而很是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不是……” 三娘皱了眉头,转头轻声吩咐沉香道:“将五小姐拉起来,别让他受伤。” 五娘往地上磕头,是下了狠心的,没有半分的讨巧,那声响让人听了心惊。 沉香和木莲忙上前去将五娘架了起来,五娘不依,还要挣扎。 三娘却是淡声道:“你若是再闹下去与姨娘也是半分帮助了无,你放心,这件事情母亲会秉公处理,若是姨娘是冤枉的,谁也不会刻意与她为难,你收了眼泪,在一旁看好了。若是你再闹我就让人将你带回你自己的房间,这样即便是等会儿姨娘被人冤枉,也没有人在旁看着,为她喊冤了。你还要闹吗?” 五娘从来没有听见三娘用这样的命令语气对她讲话,她愣了愣,却终究是听进去了,顺从着站了起来,可是哭声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收住,只在一旁抽噎着。 三娘便也不再管她,只朝着庄嬷嬷点头:“庄嬷嬷你去查验一下这个包袱,看看里头是些什么药材,有何功效。” 庄嬷嬷行了一礼,上前去细细查验包袱里的药,有时候还会用手指沾一些粉末放到口中细细尝了。 一屋子人静声摒气,等着庄嬷嬷的结果。 半响,庄嬷嬷面上一惊,她看了崔姨娘一眼,才恭谨地回道:“回禀夫人,这几味药并非剧毒,人服用后身体并无大碍。” 五娘闻言眼中一喜,屋里众人也是面色惊异,杨嬷嬷更是有些担忧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却是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只是……”庄嬷嬷又道:“只是这药若是男子服用了,会……会无法另女子受孕。” 庄嬷嬷的话如一粒石子惊起了千层浪。 屋里众人看向崔姨娘的眼神,全都变了。***** 眉南新书: [bookid=2590162,bookname=《嫡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九章 王璟的危机 三娘带着白英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张嬷嬷,她正与郑氏派过来的婆子打听王璟的情形。 见三娘出了房间,忙走了过来。 “三小姐。” 三娘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脚步却不停地往楼下行去。 郑氏派过来的婆子领着三娘主仆到了王璟的房前便退下了,张嬷嬷帮三娘开门,让三娘进房。 “阿珂你来啦?”坐在王璟床边的郑氏见三娘进来,起身喊道。 三娘朝郑氏行了礼,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问道:“夫人,我哥哥他可还好?” “刚刚让高远检查过,阿璟他只是被人用掌劈晕了,身上并无其他伤势。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来了,估计就快到了,你不用担心。”郑氏安慰三娘道。 “夫人,君仪公子来了。”唐嬷嬷突然在门外喊道。 郑氏面上一喜,道:“快让他进来帮五少爷看一看伤。” 唐嬷嬷先走了进来,看了三娘一眼,对郑氏道:“夫人,三小姐可要回避?” 郑氏一愣,随即不耐烦得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见大夫还讲那些虚礼做什么,就这么点大的房间要避到哪里去?” 郑氏说着看了眼跟在三娘身后的张嬷嬷。 “再说了有我这个长辈在此,三娘身边又跟着好些丫鬟婆子,谁要是还有什么话说叫她来跟我说。” 张嬷嬷只是担忧地看向躺在床上的王璟,并未对郑氏的话提出反对。唐嬷嬷见状忙又出了门去将君仪请了进来。 “别的待会儿再说,君仪,你先来帮五少爷看一看,怎么这会儿还不醒来。”郑氏不等君仪开口,忙让开了身子。对他道。 君仪也不多说,只点了点头,走到床边。 他先是帮王璟把了会儿脉。随即又检查了他后脑的瘀伤,最后又用双手在王璟,心脉四肢等处细细探了一番。 “怎么样?”郑氏与三娘等人一直盯着君仪的动作。见他停了下来立即出声道。 “被人用劲力震晕了,并无大碍。后脑有些淤血。需要揉散了,用药敷上一敷,再服两剂药便好了。”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需要用些什么药,公子请告知奴婢。此次上路前,车上带了好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奴婢这就去寻了来,若是我们没有的还能趁早打发人去外头买。”张嬷嬷立即道。 君仪便报了好些药名。张嬷嬷因管着外院的人情往来,对药材甚是熟悉,因此听完之后细细记下了,又复述了一遍,见并无遗漏,便急忙退下了。 唐嬷嬷道:“夫人,刚刚君仪公子为五少爷把脉的时候,有婆子来报说大夫请来了,我便让她把人先带到隔壁为陈姑娘把脉了。” “若是魏夫人不放心,可再让大夫来看看。我毕竟不是大夫。”君仪淡淡道。 郑氏想起今日白天因不信任他的医术,还请了大夫来看宣云的伤势,便有些尴尬。后来见那年老的大夫也夸赞这少年伤势处理的很好,便信了他的医术。 不过见这少年声音虽清冷。面上却没有不岔之色,便又自在了些。 “云儿说你医术很好,是师承太医院蒋老太医,我自然是相信的。”郑氏这么说着,心中虽对他的身份很是好奇,但是见宣云讳莫如深,她便也不再打听。 “听高远说你刚刚追踪贼人而去?”郑氏想起了这件事,便又皱眉问道。 “跟到一座民居,便不见了踪影,想必那院子另有出路。”君仪想起那人不俗的身手,略略皱眉道:“之后府上的护卫追了来,我便让他们在附近守住了几条路口。那附近土质松软,即便是另有通道,出口必也不远。” 郑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又有婆子来报,唐嬷嬷出去了一会儿,进来便禀道:“夫人,陈姑娘也无大碍,休养一阵子就会好了。只是伤了喉咙,以后说话声音可能受损。” 郑氏道:“让她好好养着,要用什么药尽管用。” 唐嬷嬷吩咐了下去。 郑氏见房里只剩了三娘,君仪等人,便皱眉道:“他们闹这一出是为的什么?” “君公子,那位贼人身手是不是很好?”三娘突然出声问道。 君仪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君公子是在叫他,也没有指正,只淡淡点头道:“算的上是一流好手。” 郑氏已经做好了防范措施,高远这群护卫因是军中出身也不是一般护院所能比,竟然还是让人摸了进来,且还是扛了个人摸进来的,可见其身手不俗。 “这穷乡僻壤的,竟有一流高手么?这普集镇也当真是卧虎藏龙。”三娘笑着对郑氏道。 “那人奔逃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进了死胡同,他对这镇上的小巷并不十分熟悉。我与他交过一次手,他近身搏斗的功夫并不出彩,但是招招狠辣,只攻不守,且善用暗器,竟是与我打成了平手。”君仪看了三娘一眼,淡声道。 三娘思索了一会儿,道:“进了死胡同还能在你手下逃脱,却不擅于搏斗功夫,出手不给自己留后路。依公子所见,此人可能是什么来路?” “杀手或者死士。”且因目前的情形看,是被人蓄养的死士的可能性最大。 郑氏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坐在那里怔怔出神。 房间里的气氛也沉重了下来。 三娘见躺在床上的王璟,手臂垂在了外面,便走过去,将他的手轻轻放回了被子里,又帮他捏了捏被角。 “夫人,表少爷让人来请君仪公子。”外边有婆子禀道。 郑氏闻言回过神来,却是站起了身。 “我与你一起过去吧,我也有事想问问云儿。”又转身对三娘道:“阿珂也回去歇着吧,我找信得过的婆子在这里看着,若是阿璟醒了便去告知你。” 三娘虽是想看着王璟醒来。但是她一人留在这里确实不便,便点点头道:“夫人且去忙,我去让人把哥哥的丫鬟找来看着就是。”因男女分住两楼。王璟的丫鬟也被安置在了东厢那边,郑氏指派了个小厮让王璟使唤。 郑氏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 三娘送了郑氏出去。又让白英打发个婆子去把朱砂与当归叫来。 一直等到王璟身边两个大丫鬟来了,三娘才起身回房。 等回了自己的房间。下半夜三娘却是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了。总是过不了一会儿便打发丫头过去王璟那边看看王璟醒来了没有。 到了最后,三娘索性起身叫白英将灯点上,靠在床上看起了书。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被打发去王璟那儿的白果高兴地跑回来说王璟醒了,还嚷嚷着要喝水。 “可有什么不适?”三娘总算是放下了心。 “少爷说头有些晕,还呕了几次。朱砂姐姐吓了一跳,忙派人去叫大夫。来的是那位君公子。”说到那位俊俏的公子,白果脸微微一红,接着道:“君公子说,少爷头部受创,头晕呕吐是正常的,又让张嬷嬷去熬了药,说是吃几剂就好了。” 三娘点点头,知道王璟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眼见这天要亮了,三娘便吩咐白英伺候洗漱,想去看一看王璟。 刚穿好衣裳。就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了吵嚷之声。 三娘思索了一会儿,吩咐白英下去看一看是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白英才转回,一进门就道:“小姐。陈家的人带人把酒楼围住了,掌柜的派出去买菜的人都出不去。陈家的人说魏夫人仗势欺人,面上答应了要纳了陈姑娘,却趁着半夜进了他们家将陈姑娘虏了来要灭口,好让他们死无对证。他们纠集了邻里相亲将这里都围住了,让我们将陈姑娘交出来。” 三娘闻言,细细思索了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们要玩的把戏。 栽赃嫁祸,死无对证。 现在却还来倒打一耙。 只是陈小妹并未按照那人的预期,香消玉殒,还活得好好的。 之后还有什么后招吗? “小姐,他们还说……”白英面带焦色,却是吞吞吐吐。 三娘皱眉,问道:“还说什么?” “他们说魏夫人找人要缢死陈姑娘,不想却因陈姑娘拼命反抗,那人非但没有得逞还被陈姑娘踢伤了头部。他们是听到今日来此给陈姑娘诊脉的大夫说的,才知道他们家姑娘竟是性命堪虞,他们不但要我们把陈姑娘交出去,还说要将那动手行凶之人绑了送官。小姐,这伤了头的行凶之人,他们是不是说,说的是……”白英不敢说下去。 三娘闻言眼神一冷。 他们竟然是想连王璟也拖下水! “小姐,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打发人回去告诉老夫人与大老爷?”白英急道。 三娘想了想,摇头道:“别急,先看看情形。” 若是王家的人插手,那就真的把王氏一族都拖下了水。现在前方情势未明,对这背后之人真正的动机她并不知道,因此不敢贸然做决定。 从面上看,这背后之人的目标是礼亲王和与礼亲王府交好的魏家,将王家拖下水,不知到是蓄谋已久还是误打误伤。 三娘缓缓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站在二楼的门廊栏杆旁往下看。 只见后门处守了好几个护卫,店里的女掌柜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根铁质的门插梢向那守门的护卫说着什么。那几个护卫互看了几眼,几个结实有力的便上前用头与双掌死死抵住了门,另两个护卫飞快地上前将门上原本的木插梢换了下来。 几个护卫做完这些,忙提了袖子擦汗,那膳木门却从外头被拍得摇摇欲坠。几人见状只有又上前去用肩膀抵住。 三娘见状皱眉,外头竟是有这么多人?不经意往对面的西厢一看,却见对面的栏杆旁不知何时也站了一个人。 虽隔得远,三娘却仿佛能感觉到那人那双清冷的眼睛所带来的阵阵凉意,这种凉却不是那刺骨的寒,而像是夏日里一口饮下一碗冰镇饮品,带来了沁人心脾的舒爽,看得久了便发觉其中的沉静还带着一种让人镇静的力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章 王璟的危机(下) 三娘收回了目光,招呼白英往楼下去了。 路过天井的时候,发现后门的拍击声更加地激烈了,三娘只是皱了皱眉便视而不见地上了西厢的二楼,刚刚那位君仪公子已经不在走廊上了。 三娘到王璟屋外的时候,王璟也正被外头的嘈杂声吵醒了,小丫头进去报了王璟说三小姐来了,三娘在屋外就听到王璟那憨憨的声音嚷道:“还不快让妹妹进来,大早上的外边怪凉的。” 三娘不禁莞尔。 “哥哥怎么搬回这间屋子了?”三娘一进屋,快走几步止住了王璟起身。 王璟昨晚遇袭被发现之后就一直在最末的那一间空房里歇着,今日却是搬回了原本他自己的那一间。 “朱砂说在那间屋子里待着,心里发毛。”王璟并不在意地道。 三娘闻言,看了伺候在王璟床前的朱砂一眼。 “奴婢是瞧着那一间屋子没有像这一间这般通风。”朱砂忙道。 三娘瞧着朱砂原本清澈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明亮的容颜也是疲色尽显,知道她定是一夜没有睡,想她一个小丫头定是不懂病人不宜移动的道理,便笑着点点头道:“你与当归轮替着去歇一歇吧,这里留一个人就行,我叫两个婆子在外候着,有事情就吩咐她们去,不必亲力亲为。” 朱砂便对一旁也是面带倦色的当归道:“三小姐恩恤,你便先去歇一歇吧,我在这里守着就成。” 当归看了看三娘,见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便上前拜谢了三娘与王璟,轻轻退了出去。 “小姐你不知道。我与当归也想轻省一些少操些心,可是我们少爷与您一样都是好相与的性子,茶冷了茶热了端给他他也是不挑的。今早熬药。打发了个婆子看着,结果她端上来我一尝就发现比上一剂淡了许多。我们熬药都是三碗清水熬成一碗成药,她到好。见药汁变了色就熄了火倒了来,我去查看药罐的时候发现那罐子里还剩了半罐子药汁呢。这样子吃下去怎么会有效用?”朱砂有些恼怒地道。 三娘闻言也是皱了皱眉,道:“即使如此,我等会儿让白果来这里伺候。” 王璟忙道:“妹妹身边怎么能少人?我不要紧的,有朱砂就可以了。” 三娘刚想笑着说王璟几句,却见朱砂听了王璟的话,看了王璟一眼,甜甜一笑。原本因为缺少休息而略带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三娘一愣,打量了一下王璟,却发现他并没有注意朱砂。 三娘倒是知道大宅院里丫鬟们与少爷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比如二叔王松就是祖父与自小伺候他的一个贴身丫鬟生的。 以前她一直以为王璟还小,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见了宣云与魏云英的的情形,再看到刚刚朱砂的眉目传情,三娘便不由得不多想了。 王璟房里的丫头,当归与朱砂是最得用的,伺候王璟也尽心。当归是孙氏赏给王璟的的。朱砂却是如白芷一般是柳氏指派来的。 “妹妹,外头是什么事情这么吵?”王璟出声打断了三娘的思绪。 三娘闻言便不再多想,反以现在王璟的年龄离收通房之类的还早着,她现在操再多的心也没有用。 而且当今这世道。崇尚多子多孙,一妻多妾是社会的主流婚姻结构。以王璟这样的身份若是没有一两个通房,没有纳妾,是会被诟病的。她也不能强把现代的思想强加给古人,所以以后这样的问题她还得多想一想,不能贸然干涉。 毕竟这与小学生谈早恋不是一回事。 “外面的人是与宣公子有些纠纷,想来找宣公子说道说道,等会儿魏夫人便会派人去处理,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好好歇着,养好伤。”三娘伸手帮王璟理了理被角。 王璟闻言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这时,外面的吵嚷声突然小了下来。 “妹妹说的真准,魏夫人果然派人去处理了。”王璟笑出一口白牙。 三娘却是一愣,继而不着痕迹地朝一旁的白英看了一眼。 白英点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白英就转回。 三娘见白英脸上的神色不但没有轻松,反而越带焦虑,想了想便对王璟道:“哥哥你再歇会儿吧,我也该回去了。” 王璟眼巴巴地看着三娘道:“妹妹不多坐会儿?” 三娘见了忍不住笑,却是摇了摇头:“大夫嘱咐你要多休息着,我等两个时辰再过来看你。” 朱砂也道:“少爷,小姐这一夜因为担心你的伤定也是一晚没有睡,这天一亮就又过来看你了,她也要休息的。” 王璟闻言忙摆手道:“那妹妹你快些回去躺着,不要担心我。你看我,壮的像头牛,一点事情也没有的。你快回去,快回去。” 三娘失笑,顺从着起身,带着白英往外走。 等身后的门一关上,略走了几步,三娘站在廊上往后门看,却发现刚刚还被撞得摇摇欲坠的后门处,此时竟是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怎么看怎么诡异。 “出了什么事?”三娘皱眉问道。 “小姐,山东道巡按御史华大人来了。”白英急忙回道。 “御史?”三娘惊讶道:“御史大人这会儿怎么会来此?” “说是路过普集镇去兖州的,半道上却让人拦路喊冤截了下来。” 三娘的手指敲了敲栏杆。 难怪要留下他们这一晚,原来还有一尊大佛在这里等着他们呐。 山东巡按御史华文翰她到是知道,还是从一本名叫《建武谏臣录》的野史上知道的。 传说此人耿直固执,脾气又臭又硬,油盐不进,认定自己是对的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 建武朝的时候礼亲王在一次宫宴上多看了先皇身边的一个一个新进的宫女,先帝因一向疼爱这个与他年龄差了一大截并一直养在太后身边异母弟弟,便把那宫女赏给了礼亲王。皇帝与众臣都以为这将是一段佳话,文官们也都当场作诗歌颂先皇与王爷兄友弟恭。 皆大欢喜的时候这个原先还在督察员任一个小官的华文翰泪流满面跳了出来,将满朝文武吓得心惊肉跳。 只见他往地上一跪就开始哭先帝,还是用的对仗工整的骈文体。大意就是,先皇一死,先皇这些儿子竟然连基本的礼也不知了,竟然会荒唐到兄弟两人共用一个女人,而众臣们不但不规劝还昧着良心歌颂,他这个臣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且羞于与这样的朝臣同殿为臣。 中途哭昏了过去,被内监搀扶起来的时候,却要挣脱内监的手往柱子上撞,说是要死谏,以求皇帝良心发现收回成命。 先皇当时的心情三娘不知道,只是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还有两个内监在一旁扶着,这华文翰想死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三娘当时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很欢乐,想着这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只是,今日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传闻中的这个人,三娘真的欢乐不起来了。 通过以上事件,三娘已经认定这华文翰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这种试图以命胁迫君上,以彰显自身忠直,衬托主上昏庸的“直臣”历史上不少。只是被他们死谏过的君主无一例外,在个人休养方面留下了永远无法抹掉的污点,遗臭万年了,他们却凭着个“忠”字流芳百世。 巡按御史,本就是奉谕令巡察州县,代天子巡守。吏政、刑名、钱谷、治安、档案、学校、农桑水利、风俗民隐,大事小事无所不管。虽是七品小官,却可监察百官,写奏章弹劾官员就是他的主要任务。 因此这华文翰一来,以他以往混不吝的刺头性子,礼亲王府,魏知府,甚至他们王家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然,无论是礼亲王府,魏知府,佯或王家都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扳倒的,但是遭了池鱼之殃的王璟若是被这华文翰咬着不放,很可能就会成为被家族放弃了的弃子,从此前途尽毁。 不行,她不能让王璟吃了这个哑巴亏。 三娘站在西厢二楼的栏杆旁,一面屈指轻敲着围栏,一面静静沉思。 白英侯在一旁,看着三娘沉静的侧脸,本来焦虑的心镜竟也渐渐平静下来,只在一边守着并不打扰。 半响,三娘终于放下了手,轻声问白英:“那位华御史现在在何处?” 白英忙道:“魏夫人让人请了华大人去酒楼前厅,那拦路喊冤的人与陈家人也一并随华大人进了来。魏夫人带着魏少爷也去了前厅。” 三娘点了点头,却是转身又往王璟房间那边的方向走去。 “小姐这是?”白英忍不住问道。 三娘朝白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白英跟上。 三娘却是路过了王璟那一间房没有进去,继续往前行。 眼见着就要走到尽头了,白英看到走在前面的三娘微微一笑,轻声道:“他们不是一方喜欢喊冤,一方喜欢申冤吗?我便让他们喊个够。” 白英虽是听不懂,却觉得自家小姐这笑容有些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一章 喊冤 三娘缓缓走到西厢二楼倒数第二间客房,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眼睛里充满血丝的婆子探出了头,一见三娘主仆,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将半掩着的门都开了,上前来墩身行礼道:“奴婢见过三小姐。”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道:“里面住着的可是陈家的姑娘?” 那婆子闻言忙赔笑着回道:“回三小姐,确实是陈家的姑娘,唐嬷嬷昨夜命奴婢在这里看护着。” 三娘柔声道:“嬷嬷你辛苦了。陈姑娘醒来了没有?我来看一看她。” 那婆子忙让开身子道:“三小姐请进,刚刚外面太喧哗,陈姑娘已经醒了,奴婢正伺候着陈姑娘喝药。” 三娘点了点头,绕过那婆子,进了屋。 白英走到那婆子面前笑道:“嬷嬷,我们小姐刚刚起身就要过来看我们家少爷,竟是连早饭也顾不上吃,我们真是怎么劝也劝不住。你瞧瞧她,看完少爷了还非要过来探望陈姑娘,她只顾着自己心里心安,却不想我们这些伺候着的人能不能心安,等会子张嬷嬷要是发现她连早饭也不吃就出了门,我们这些丫头们可就要遭罪了。” 白英说着袖袋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塞到了那婆子手上道:“劳烦嬷嬷帮我去厨房看一看夫人吩咐厨房里炖的燕窝粥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让人端过来。嬷嬷辛苦了一晚,想必也是一夜未曾进食,不如去厨房里吃些东西垫垫底儿,这里我先帮您看着就是。” 那婆子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自己也确实是饿的狠了。又见白英主动说会留下来照看这边,想了想这陈姑娘吃了药也没有是事情了,便高兴的应了白英。出了门。 白英等那婆子出去了,便转身将门关上了。 三娘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地一笑。 因是客房。这一间房间的布置与刚刚王璟住的那一间并无多少差别,甚至连空气中的药味都是相似的。 对着门的那一向摆着一张榆木与杨木拼接的简单四柱架子床。此时床上正靠坐着一位十五六岁面容娇艳的女子,因是夏天,脖颈上一圈紫黑色的淤痕无法遮掩的住,映在雪白细致的皮肤上煞是触目惊心。 此时这位陈姑娘看上去虽没有什么精神,但是那羞羞怯怯的样子却很是招人。 三娘打量了这位陈姑娘一番,见那她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干脆埋下了头绞着手指不说话。 三娘微微一笑。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道:“陈姑娘,身上可好些了?” 陈小妹抬头看了三娘一眼,又怯怯地低下了头。 三娘也不着急,只笑道:“早就听闻普集镇依山傍水人杰地灵,今日见着了姑娘才知道此话当真不假。” 陈小妹依旧绞着手指不说话。 三娘探手拔下头上带着的那只珍珠头花,微微倾身插到了陈小妹那乌鸦鸦的发上。 “今日一见陈姑娘甚是投缘,因是突然来访,没有备好见面礼。这只珠花虽是简陋,但上的的头的珠子却是南边岛国运来的成色极好的珍珠。就送给姑娘当见面礼吧。” 陈小妹又看了三娘一眼,却是抬手将三娘刚插上去的珠花摘了下来,放回到三娘的手中,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言不语。 三娘见状,也不勉强,只捏手中的珠花笑道:“原来姑娘不喜欢这个,那下一次我再补送别的见面礼吧。” 陈小妹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意思是不是不喜欢这只珠花还是下次不用补送礼。 一旁看着的白英皱了皱眉,看了三娘一眼,那眼神似乎在问,这姑娘不会跟她娘一样也是哑巴吧? 三娘把手中的珠花递给白英,让她帮自己插到发上。 “我倒是忘了,今日我们与宣云宣公子就要启程去兖州了,不知今后还有没有机会与姑娘再见面。”三娘缓缓道。 “他,他姓宣不信杨?”陈小妹突然抬头开了口,声音虽因不常开口有些暗哑,却仍然很是悦耳。 白英以为这位陈姑娘会一直沉默下去,这突然的一声倒是让她愣了会儿。 三娘却是缓缓一笑,这位陈姑娘,不爱奉承也不贪财物,竟是只对宣云的事情有反应么? 没错,她刚刚就是在试探。 这位陈姑娘看上去有些自闭,她总要找到突破口。 三娘笑道:“杨是他的母姓,他是姓宣没错。” 陈小妹咬了咬唇,挣扎了一番,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三娘怯怯道:“你,你是谁?与云郎是什么关系?” “我们小姐是青城王家的三小姐,什么‘与云郎是什么关系’?你少胡说八道坏我家小姐闺誉。”白英瞪了陈小妹一眼,呵斥道。 陈小妹眼中怯色更甚,却不知为何还是紧紧盯着三娘,像是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似的,竟是带着些倔强。 三娘止住白英,对陈小妹柔声道:“我与宣公子并不熟悉,这次是因与他表姨同路所以遇上的。” 陈小妹盯着三娘看了一会儿,似是在判断她有没有说谎。 三娘只是笑着任她打量,半响陈小妹又低下了头玩起了手指。 “昨日本向恭喜陈姑娘一声的,不想今日却是……”三娘叹了一口气,并不往下说。 果然,陈小妹又抬起了头,询问地看向三娘。 “昨日听魏夫人说起要给宣公子家中去信,禀明这里的情况,接了姑娘你去的。不想姑娘家中竟是不愿意,我还想着以后有机会定要再见上姑娘一见呢,如今……” “谁不愿意?怎么不愿意?”陈小妹盯着三娘问道。 三娘一愣,道:“姑娘不知道吗?你家里今早来人围了这酒楼,说是宣公子不想纳了你回去,昨夜便派人掳了你来想灭口,你叔父今早当街拦下了山东巡按御史华大人,告了宣公子草菅人命,现在正求了华大人来要讨了你回去。” 陈小妹闻言一呆。 三娘又道:“我说你家里也真是糊涂,魏夫人与宣公子若真是想要灭口的话还会把你大老远的掳过来再下杀手吗?这不是明摆着是栽赃嫁祸?可怜了宣公子,本就受了伤,好不容易求了魏夫人帮忙与家中长辈周旋纳你进门,如今却无缘无故被你家告上了这一状,别说今后宣家的人会怎么看你们家,就连宣公子的前途恐怕也……” 陈小妹突的回过神,一骨碌爬了起来就想下床。 三娘忙让白英上前扶住了。 “陈姑娘这是?”三娘惊讶道。 “云郎怎么会想杀我?这绝不可能!三小姐你让我出去,我要找大人说清楚,我二叔他怎么能胡乱冤枉人?” “陈姑娘也相信不是魏夫人与宣公子派人下手的吗?”三娘道。 陈小妹摇了摇头:“我与云郎情投意合,他答应了以后会接我回去。他怎么会对我下手?定是有人想要借此事诬陷宣公子与魏夫人。” 三娘瞧着陈小妹坚定的眼神有些无语,她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么?盲目的信任都能让她误打误撞猜中真相! “只是华大人想必已经信了你家人的话,你这么贸然前去有能证明什么呢?”三娘摇头道。 陈小妹又呆了呆,随即起身,不顾白英的拉扯,噗通一身跪在了三娘脚下:“三小姐你帮帮我,你帮我去求一求魏夫人,她是官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云郎他是冤枉的!” 白英伸手去扯陈小妹,却不知这本来柔柔弱弱的女子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竟是任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把陈小妹拉起来。 三娘亲自上前去扶,一边道:“陈姑娘你快起来。不是我不帮你去求夫人,而是夫人她也没有办法。你们家把魏夫人也一起告上了,就连魏大人恐怕也会被华大人参上一本。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虽说魏夫人没有办法,陈姑娘你倒是可以试一试的。” 陈小妹猛地抬头:“我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福运酒楼特地空出来用来待客的大厅气氛有些紧张。 山东巡察御史华文翰端坐在首座上,魏夫人与魏勉陪坐在一旁,而大厅的地上已经跪满了人,当中一个是陈小妹的二叔陈初五。 “魏夫人,这陈初五口中的杨云可是那一位?”华文翰板着脸看了郑氏一眼,心中对她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还带着一群男护卫到处走动很是不以为然。 郑氏点头道:“正是表侄儿。” 华文翰冷冷一哼:“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郑氏本就对这华御史的装腔作势很是不满,闻言挑了挑眉道:“大人,请您慎言。先皇虽驾崩了,太皇太后可还健朗着,不知你这根上梁指的是哪一位?” 华御史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黑,却是不敢再胡乱批判礼亲王。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哭闹声。 华御史皱眉道:“何人喧哗?” 众人都朝门口望去,不多会儿,高远进了来,却是走到郑氏身边行礼道:“夫人,陈姑娘求见华大人,说是要请华大人为她申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二章 以彼之道 郑氏闻言,皱眉道“她不好好在屋里歇着,跑这里来捣什么乱?让人扶了她回去。” “慢着。”华文翰看也不看郑氏,只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吏道:“把人带进来。” 不多会儿,陈小妹被带了进来。 “小妹,可怜的小妹,你竟是被他们害成了这个样子。”陈小妹的二叔陈初五当即哭道:“大人,您可是要为我们小妹做主啊。” 陈小妹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二叔以及跪在地上的其他陈家人一眼,径直走到华御史面前跪了下去:“民女参见大人。”声音依旧带着些怯怯。 “嗯。”华御史摸了摸有些斑白的胡须,点了点头:“你便是陈家女?你有何冤情?” 陈小妹闻言,往郑氏那边看了看,似是在找人。 “你不必害怕,有本官在此,无人敢为难于你。”华御史以为陈小妹是害怕郑氏等人,不敢开口。 “你有冤情只管说来就是,本官虽只是个七品小官,却是从来不畏惧那些身在高位的鬼魅魍魉。” 郑氏闻言心中冷笑:敢情这位把自己当成了为民申冤的青天大老爷,把这酒楼大厅当成了公堂? 陈小妹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脸色一暗,却是朝华御史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民女不是为自己喊冤的,民女是为云郎来喊冤的。” 此言一处,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陈家二叔更是忘记自己面前还坐着个大老爷,呵斥道:“小妹,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速速退下!” 陈小妹闻言眼神有一些瑟缩,却是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大人,民女是为宣云喊冤来的。” 华御史闻言皱眉道:“宣云有何冤情。还要你来为他喊?” “民女听闻有人状告云…宣云想要置民女于死地,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情。民女昨日夜里是被带人掳来,意图谋害。但是却与宣云没有关系,民女求青天大老爷做主。”陈小妹一边磕头一边道。 “大人,小妹她被那姓杨的甜言蜜语所蒙蔽。并不知道那小子的真面目。还请大人不要姓她胡言乱语。”陈初五膝行上前与陈小妹并排而跪,还乘人不注意狠狠瞪了陈小妹一眼。 陈小妹缩了缩肩膀。悄悄往一边移了,却是坚持道:“民女并非胡言乱语,昨日那歹人意图谋害的时候,幸亏王家五公子路过耽搁了贼人一些时间,民女才有幸能等来魏家护卫前来相救。却害的王家公子被那贼人打伤了头部。” “哦?不是说袭击你的人伤了头吗?”华御史狐疑道。 “外人并未亲眼所见,只是以讹传讹,事实并非如此。”陈小妹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位三小姐的话又道:“那贼人并不是伤了头,而是伤了手。在他掳我来此之前,我曾因反抗咬伤了他的手,所以这贼人的右手手掌是带了伤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检查这里的人,看有没有一个手掌带了新伤之人。” “还说你不是胡言乱语,你一个没有什么力气的小女子怎么能咬伤歹人!”陈二叔指着陈小妹道。 陈小妹低头驳道:“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当时性命攸关,我……我是拼了性命的。” 陈二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侄女,似是不认识一般。 这么些年。在他眼前,这侄女一直乖巧地跟兔子似得,平日里也是一句话也不说,让人都以为她是个哑巴。也因此他认定即便这侄女昨日侥幸逃过一劫,今日也定是半句话也不会开口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今天却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这么些话,来坏他的事。 想想那人许给他的荣华富贵,陈二叔眼睛里像是能喷出火,恨不能将这吃里爬外的白眼狼一把火烧个干净。 华御史朝一旁候着的酒楼掌柜问道:“昨日来的人当中今日可有见伤了手的。” 掌柜的仔细想了想,恭敬地回道:“除了躺在房里休养的两位大爷,其余的人小人今日都是见过的,并未见过有伤了手的。” 华御史摸了摸胡子,沉吟道:“既然有人告到了本官面前,那这涉案之人本官还是要见一见才好,宣云……” “大人。”陈小妹只听到宣云名字便出声打断了华御史道:“民女才是这起事件的苦主,为何大人不为民女做主派人去追缉那害我的贼人?若是因为贼人找不到而要追究其他涉案之人的话,那也该将当地的县府老爷请来责问。”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陈家之人像看疯子一样看向陈小妹,陈小妹虽然害怕地浑身都在颤抖,但还是接着道:“都说华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可是今日大人为何这般颠倒黑白?听闻济南知府与华大人有同窗之谊,莫非华大人也学起了官官相护?” “放肆!”华御史指着陈小妹,气得浑身发抖。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平日里连同窗之间的宴请也是能推就推的,不想却被一个无知的女子这样污蔑。 陈小妹脸色发白,颤抖着唇道:“云郎他好端端的却要被人构陷,如今受伤卧床还要忍受被责问之苦。听闻大人与云郎的父亲有隙,难道大人这是想公报私仇,趁机发作云郎?” 华御史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陈小妹偷偷抬头瞄了华御史一眼,见这位大人如此愤怒虽是心中很是不安,但是又有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那位三小姐说她只要把这位大人气走了,她的云郎就会没事了。只要能为云郎做些什么,即便是让她去死她也是甘愿的。 想到这里陈小妹的眼神闪过一丝坚定,只见她突然扑到华御史脚边哭道:“大人,民女求求您行行好,放过云郎吧,他真的是无辜的,民女给您磕头了。只要您肯放过她,民女就给您立一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求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您与云郎父亲之间的恩怨还请不要牵涉到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呀,大人……” “你给我闭嘴!”华御史大喝一声。 陈小妹被吓地声音一顿,转眼又咬了咬牙接着哭道:“大人若是实在不肯放过云郎……是我连累了云郎,我哪里还有面目去见他,倒还不如一头撞死在了这里。还请大人看到我这一条命的份上,不要再为难于他。” 说着陈小妹便冲着墙上奔去。 “拦住她,快拦住她!”华御史见陈小妹这阵势竟是真的要往墙上撞,心里一惊,吓到忙起身喊道。 郑氏身边的两个婆子因离得近,奔上去架住了陈小妹,陈小妹虽是被拦住了,可还是挣扎不休,好在她力道小,无法挣脱那两个婆子的束缚。 华御史吁出一口气,想到,还好没出人命,否则他一世清名就要毁在这里了。挟私报复,逼死民女,这个罪名是洗不掉了。 三人成虎,作为一个御史他很清楚人言的可畏。 他已经知道这疯女子已经被郑氏做主定给了宣云为妾,现在人家两家显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自古以来一个官场的定例就是民不告官不究,被告如今与原告成了一家,还有理有据地指出了另有贼人,他还能说什么? “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华御史站起了身,拂袖而去。 陈家的人见状,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陈老二。 陈老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跪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 “愣着干什么,将闲杂人等都给我赶出去。”郑氏突然冷声道。 “是,夫人。”高远领命,朝着外面的护卫招了招手。 陈家的人也机灵,见状不等人赶,都一骨溜儿爬了起来,往外跑,全没有当初来势汹汹的气势。 只几个人走之前还看了看被两个嬷嬷架着的陈小妹。 见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郑氏走到陈小妹面前打量了她一番,突然“噗哧”一乐。 “娘?”魏勉看向郑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终年打鹰,却被鹰啄瞎了眼。陈姑娘这一招倒是学得十足十的像。” 魏勉闻言,想起曾经听到过的关于刚刚那位御史的传闻,总算是明白过来,不由地哈哈大笑。 心里却想着果然是混混怕流氓,流氓怕无赖,无赖怕不要命的。这一招其实最常拿来用的郑氏华文翰这个御史。 “你们扶着陈姑娘回房去。”郑氏吩咐那两个婆子,自己带着魏勉当先往后院去了。 进了天井,便看见三娘站在东厢,一楼的檐下。 郑氏走到三娘身边,笑吟吟道:“我猜刚刚那主义是你想的,我说的对是不对?” 三娘不好意思地一笑,她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是够损的。 郑氏又是忍不住笑。 好一会儿,才道:“你回去准备一下吧,吃过午饭我们就启程。我问过君仪了,璟而与云儿虽都是有伤在身,这一点点路程还是能走的。” 三娘忙点头应了,真要回房,跟在后面的陈小妹挣开两个婆子的搀扶,走了过来。 她怯怯的看了郑氏与三娘一眼,突的垂头跪下了。 郑氏一愣,道:“你这是干什么?” 陈小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夫人,我想跟你们一起走,求夫人成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三章 君仪的请求 三娘看了跪在地上的陈小妹一眼,笑着对郑氏道:“夫人,我去看一看哥哥。” 郑氏皱了皱眉,对三娘点了点头:“你去吧。” 三娘向郑氏行礼退下了,听见身后郑氏道:“跪在这里像什么话?你跟我来。” 三娘带着白英上了西厢的二楼,刚走上楼廊便看到一人站在前面的栏杆旁。 黑衣俊颜,眉目清冷。 三娘微微屈身行礼,便想绕过,不想那人却开口道:“三小姐,请留步。” 三娘微微一愣,略带疑惑的回眸。 那人却是微微顿了顿,继而从袖中取出了一物,往前一递。 三娘还来不及反应,身后的白英却是几步上前挡在了三娘前面,也不说话,只是不肯让开。 “这本就是三小姐的东西,在下只是不小心拾获,现在物归原主。”声音清冷如泉,带着淡淡的疏离。 三娘闻言拍了拍白英的手臂,白英微微侧开了点身子,却不全让了。 三娘看到他手中拿的是一本册子,眼见的那封皮十分眼熟,三娘不禁又愣了一下。 白英显见也是认出了那本书册,回头询问般地看向三娘,三娘点了点头。 白英上前一步接了过来。 “君公子,这册子确实是我遗失的,多谢公子归还。”三娘接过了白英递过来的册子,翻开看了看,笑道。 “册子上的舆图可是出自三小姐之手?”君仪问道。 “闲来无事,随手画画罢了。”三娘合上册子,递给了白英,抬头道。 这本册子上是三娘随手画的一些地图。 就像以前念书的时候做题喜欢画示意图加深直观印象一样,三娘看一些地理志风俗志的时候会翻一翻地图。然后一边看书一边绘制一些更加精细的图。 前世爱好旅游,虽因身体的原因去的少,但是却养成了喜欢查地图的喜好。还自学过地图绘制。 这一世,旅游似乎成了一个更加没有办法实现的愿望了,所以她也只能够画一画。将心理呈现的旅游路线付之于画笔之下过一过干瘾。 那一日,因要远行。三娘便又要王璟从外面书房中拿了舆图想看一看此次行程的路线,还翻阅了一些山东的风物志,最后又把沿途的地理形态画到了这本册子上。 不想却让人捡了去,三娘想起他与宣云昨日用的是她的那一辆马车,想着可能是丫头们收拾物品的时候不小心将册子遗漏了。 “在下想请三小姐帮一下忙。”黑衣少年向来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些迟疑。 三娘有些讶异地看着君仪道:“不知君公子有何事需要用到三娘?” “在下绘制了一些简易的地形图,想请三小姐帮忙润色一番,在将几张小图拼画到一张图上。”君仪顿了顿。道:“在下看三小姐所画的地图与平常所见不同,但却明晰精确了许多,不知三小姐方便与否。” 三娘闻言微微沉吟,虽然不知道这位君公子的身份,但却可以看出良好的修养,且又与礼亲王世子交好,应当不是朝廷要犯等敏感身份之人。 且王璟昨日也是被他所救,画图只是举手之劳,就当是投桃报李也是应该。 想到这里,三娘抬头道:“哥哥昨日遇袭多亏了公子仗义出手才得以有惊无险。后又是公子医病开方。三娘与哥哥正不知要如何感激公子的救命之恩,如今公子只是提出让三娘帮忙画图这种小事,三娘又岂能推脱?公子但请将图纸交与三娘,但娘定当用心绘制。” 君仪闻言淡声道:“救命之说不必再提。昨日即便是我不出手,高远也会将令兄救下。图纸现下我并未带在身上,今日抵达历城之后我再将图纸给你。” 君仪说完,朝三娘淡淡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了。 三娘去看望王璟,见王璟正呼呼大睡,还伴随着微微的鼾声,朱砂坐在床边轻轻帮王璟打着扇,见三娘进来了忙站起行礼。 三娘轻轻摇手,示意她不要惊动了王璟。只略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三娘回到自己的房里,终是感到了疲惫,遂让白英等人伺候着上床去休息。 等到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了。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白果,快带人去厨房将午膳抬来。小姐,奴婢伺候你洗漱更衣。”候在床边的白芷一间三娘睁眼,便道。 三娘刚醒来,还有一些迷糊,忍不住捂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今日怎么这般急性?”三娘一边伸手让白芷伺候着穿衣,一边道。 “奴婢是怕耽搁了行程,魏夫人那边听说您在歇着,吩咐说不要叫醒你,等你醒来了再用膳,因此午膳的时候奴婢们也没有叫醒您,只是奴婢想着原本就定了用完膳便启程的,若是让魏夫人那边等太久了终究是不好。”白芷有些不好意思道。 三娘也终于从迷糊中回过神来:“现在几时了?” “午时初刻了。小姐也别太着急,张嬷嬷已经带着白英她们将行礼都收拾妥当了,少爷那边也都打点好了,到启程的时候必不会忙乱。” 三娘摇了摇头道:“原本是定好午时三刻启程的,我竟然睡过了头。”说完也不磨蹭,自己起身着衣,让白芷去将帕子拧了来净脸。 等三娘梳妆打扮好,用了午膳,便快到午时三刻了。 碗盘刚撤下去,唐嬷嬷就来了。 “夫人吩咐了不要扰了三小姐,奴婢瞧着小姐用完了膳便进来了,三小姐睡得可好?”唐嬷嬷笑着来请了安。 三娘有些不好意思:“让夫人等了,三娘羞愧。” 唐嬷嬷忙道:“三小姐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夫人是真的把您当子侄晚辈疼。知道您昨日必定是没有睡好,怕你经不住接下来的路途劳累才吩咐一定要让你睡醒了。” 三娘道:“我睡了这许久,已经休息够了。张嬷嬷她们也都收拾好了行礼,原本是定了午时三刻出发的,便不用耽搁了,还是那个时辰吧。” 唐嬷嬷见三娘房里却是是都收拾过了的,想定是嬷嬷丫头们乘着三娘熟睡的时候就悄悄拾掇起来了,不由地点了点头,这青城王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那奴婢这就去回禀夫人,原本夫人还说要推迟些时辰再启程的。”唐嬷嬷起身去了。 午时三刻,三娘与魏云英一同上了马车。 “夫人。”唐嬷嬷上车来,看了三娘与郑氏一眼,低声道:“陈姑娘她不愿意上丫头们空出来的那一辆马车。” 看来郑氏已经答应带上陈小妹了,三娘看了一眼垂着头的魏云英。 郑氏扬眉道:“怎么嫌丫鬟坐过的车配不上她的身份?这半路上我从哪里给她找车?” 唐嬷嬷道:“陈姑娘不是嫌弃那马车小,她说她要与世子同车,好照顾世子。” 郑氏闻言抬手拍了拍小几:“我们家难道还缺丫鬟?用的着她去照顾?让她好好待着,别再给我惹事了。等进了他们礼亲王府,随便他们怎么折腾,现在在我这里就按着些礼数来!” “是。”唐嬷嬷应道,正要下车却听到外头有女子的低泣声。 “夫人,求您让我去照顾云郎吧。他伤了腿,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唐嬷嬷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跪在马车边上的陈小妹。 “给我把她拉上车。”郑氏眼里带着些厌恶。 这世道本来就看重女子的贞洁,即便是性格有些豪气的郑氏也是瞧不起陈小妹这种婚前失贞的女子的。且这光天化日的,一个未婚女子大声嚷嚷着要去伺候一个男子,在世家女子眼中,这就是轻浮不自重,且不识大体。 “这又是唱得那一出?”一声男子的轻笑声传来。 原本还伏在地上低泣的陈小妹却听到声音却是停止了哭声,惊喜得抬头唤道:“云郎。” 此时的陈小妹正哭得梨花带雨,这一抬头柔柔得一唤,百炼钢也成绕指柔,何况是本就怜香惜玉的宣云。 “小妹?”宣云因伤了腿,正被两个护卫搀扶着,听到陈小妹的声音忙让护卫扶着往这边来。 “你为何在这里哭?可是有人欺负你?” 陈小妹提起袖子揩了揩眼泪,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来请求夫人让我与你同车,好照顾你。”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宣云又是一声轻笑:“小妹这是一日不见我便如隔了三秋。” 陈小妹红着脸低头:“云郎。” “你便与我同车吧,正好我也很想你。”宣云伸手帮陈小妹擦了擦泪水,笑道。 “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光天化日的,简直恬不知耻!”郑氏见他们竟然就这样若无旁人调起情来,再也听不下去了,出声怒斥。 “表姨,正好我需要人伺候,与其你派了别的丫头还不如就让小妹来。反正她也是我的人了不是?”宣云笑道。 “夫人,求您让我照顾云郎。”陈小妹又要往地上跪,却被宣云伸手拦了。 郑氏觉得自己的太太阳穴正突突地跳,深吸了几口气控制住想拿马鞭的冲动,咬牙道:“还不快给我滚,别在我丢人现眼。” 宣云知道郑氏是真怒了,不敢再放肆,忙拉了陈小妹上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四章 君仪的请求(二) 一路上郑氏都板着脸,而魏云英更是情绪低落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因是沿着山脉走,虽是官道,但也偶尔颠簸。 魏云英在上车前服了普济丸,唐嬷嬷又在她面前摆了一碟山楂糕,所以看上去虽是脸色有些白,但也无甚大碍,或许与她注意力不在行路上也有关系。 唐嬷嬷虽是有心活跃气氛,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眼见马车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车内气氛还不见好,她不由得求助似得看向三娘。 三娘想了想,微微揭开车帘子看了看,笑道:“车已经过了明水了,昨日听那女掌柜说这一路不太平,我瞧着这里到是山清水秀,到不像是凶险之地” 郑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摇头道:“人尚且不可貌相,何况是这些死物?听闻那越是鲜艳美丽的花草虫蠹就越可能是害人的毒物。这里你别瞧着这会儿像是风平浪静,听闻前一阵子一队商队夜宿于此,几个看镖的汉子想上山去打些野味打打牙祭,不想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说是山上有狼群。” 魏云英也被这话吸引了注意,有些害怕地往三娘身边靠了靠。 三娘看了魏云英一眼,温声道:“这一路,妹妹都没有什么精神。只是听夫人这么说,这附近到是不能停下来休息了,妹妹可能坚持得住。” 魏云英刚刚还在担心一路上自己的失态会引人怀疑,这会儿听三娘这么一说便明白大家以为她精神不好是因为晕车之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好多了,刚刚,刚刚只是突一上车不适应。”魏云英勉强一笑道。 众人便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起来,虽然气氛不如昨日。但也比刚刚一路的沉默要轻松地多。 等马车抵达历城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了。还好夏日的日头长,太阳还没有下山,到也不觉得晚。 历城是山东省城。其热闹繁华之景象自然不是青城县与昨日待过一日的普集镇所能比。光是城内的街道,就能容八辆马车并行。 郑氏一早就安排了高远去打点住宿,未免再生事端。郑氏命令马车一路不停驶入客栈。因此街上的繁荣景象三娘也来不及细探,只一晃而过。 这一次包下的是一间大客栈的小院。两进的院落,加上东西厢房,到也宽敞。 三娘与魏云英随着郑氏住了那三间的正房,王璟,魏勉,宣云等人安排在了第一进的东西厢。 “怎么不见那位君仪公子?”郑氏听唐嬷嬷禀报完各人的房间安排后问道。 “世子说,君仪公子因有事要办。今日在普集镇的时候就先行离开了。等下稍晚会来与我们汇合,奴婢给他在西厢留了一间房。” 郑氏点了点头便不再问。 用完了晚膳,三娘带着白英白芷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 因男女分住前后两院,这第二进的院子只住了郑氏,魏云英,三娘以及一些婆子丫鬟。所以郑氏与张嬷嬷也放心三娘在庭院里坐坐。 “小姐您晚上没有吃上几口就搁了筷子,奴婢去厨房给您下一碗面可好?”白芷问道。 “早就听闻白芷姐姐会做一手好的面食,小姐您今日可是有口福了。”白英笑道。 “你们一个会煮茶,一个会做面,我确实是个有口福的。”三娘轻笑道:“你去问问夫人与云英要不要用一些。她们今日也略吃了几口便隔了筷子。反正要做,就多做一些吧,你们也吃一点。” “看来奴婢也是个有口福的,就是辛苦白芷姐姐了。”白英打趣道。 白芷嗔怪地看了白英一眼。福身去了。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些温温的凉意,三娘却是顿住了笑容皱了皱眉。 “起风了,我们还是回屋去等白芷的面吧。”三娘站起身,不着痕迹道。 白英虽有些讶异,却还是柔顺地点头应了,就要来相扶。 不想这个时候突然从一旁走出个人影,白英吓得正要尖叫,三娘却迅速抬手捂住了白英的嘴。 “是君公子么?”三娘低声道。 白英闻言,努力将出口的尖叫声咽了回去,偏头一看,虽然因天色暗沉看不清那隐在暗处之人的面貌,但是那清冷的气质确实是与那位君仪公子如出一撤。 “抱歉,吓着你们了。”那人微微向前一步,让些许月光洒在了他半边的侧脸上,月华如霜,容颜如玉。 白英拍了拍胸口,后怕道:“君公子,你这样一声不吭地站出来,会吓死人的。且这里是内院,若是让人看见那还得了?” 君仪扫了白英一眼,淡淡道:“是我思虑不周。” 三娘却是偏头打量了君仪那在月光下显得颜色有些深了的衣摆皱眉道:“你受了伤?”她刚刚就是因为在刮风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才产生了警觉。 “不是我。”君仪闻言顿了顿道,却不肯多说,只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一旁的白英。 “这个是图纸,辛苦了。” 三娘见他不肯多说,便也罢了。 她与这位君仪公子并不相熟,答应帮他画图也是出于报答他救了王璟的恩情,且听他所言,他身上的血不是他的。 至于这血是人还是动物的,若是人的又是什么人的,三娘也不愿意多管,甚至巴不得不管。 “不知这地图公子什么时候要?”三娘沉吟道。 他这个时候这么急着把图送过来,想来是急着要的。只是如今在路途上,明日还要乘一天的马车,在车上画图,那个难度太大了些。 君仪闻言,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道:“虽然知道有些为难。但是如果可以希望三小姐尽量能在抵达滋阳城之前将地图给我。” 三娘闻言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我今晚试着看能否赶制出来。” 若非万分紧急,她相信这位君公子也不会趁着夜色悄悄前来给她图。并提出这明显有些让人为难的要求。 她既然答应了要帮忙,那就尽力做好。 君仪像是松了一口气,竟是薄唇略勾。带了浅浅的笑容道:“多谢三小姐。三小姐明日一早启程的时候将图放在房中的桌上即可,我会让人去拿。” 三娘却是被他的笑容晃得微微一愣。她是听过一笑倾城这个词的,但是眼前站着的明明是个少年,她竟是不知道这个词是可以用到男子身上的。 君仪的笑容虽然很淡,且还带着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冷,但是无可否认,是很吸引人的。 三娘失笑,每次这个少年站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总是会不自觉地忽视了他的年龄。 如今竟还能堕落到被一个十几岁孩子的笑容所吸引。看来她是进到这个身体里,入戏太深了。 “我知道了,既如此三娘就先回去了。”三娘点了点头,示意白英拿好图纸回房,却见白英脸上也带着些不自在。 三娘不由失笑,果然美色面前人人平等,等再一回神却哪里还有君仪的身影。 三娘面上不动如山,心中却是暗暗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功夫? 等回到房间,吃过了白芷端来的面。三娘便借口累了要休息,将一干丫头们都赶出去歇着,只留了白英伺候。 白英将刚刚出去准备的四根烛台拿了出来,先将房里的油灯吹灭了。再摸黑将窗户与门缝等透光的地方用厚厚的被褥蒙了个严实。 这样忙乎了半天还不放心,便先点燃了一根蜡烛,再悄悄跑到外面去看,过了一会儿回来高兴道:“小姐,一点光也不透。”说着又将剩下的三根蜡烛点燃了。 三娘摇头笑道:“即便是透出了一点光又如何?别人问起了就说我到这陌生的地方,要点着灯睡才踏实,因担心扰了别人便将窗户蒙了。你当谁还会为这点小事情追究?” 白英闻言笑道:“奴婢倒是忘了,这里不是府中。魏夫人又与小姐投缘,自然是不会为这种小事为难于小姐。”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妥,似是再说待在家中还没有在外头自在似得。便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三娘也不在意,只将君仪给的图纸打开来,就着灯开起来。 古代地图与现代地图的区别在于,古代绘制地图的时候受到天圆地方思想的影响,将地表视为一个平面,而不考虑地表的曲度。因为古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在黄河中游一代的大陆地区,因此瞧着确实是像一个平面。 不过若只绘小范围的地图的话,平面图也是能非常精确的,若是绘制大范围的图的画,还需要用到地图投影。 君仪给的是五张小地图,有的地方画地很精确,有的地方却是几笔寥寥带过。图虽画的简练,却也简单易懂。 只是这五张图瞧着怎么有些眼熟?三娘细细分辨了一下,却发现这几张图正是今日行过的明水附近的地形图。 只是有的图上边细细画出了每一个居民点,每一条小道,甚至有些洞穴深多少尺有多宽,最后通向什么地方都标注了。 三娘不禁有些疑惑,这位君公子弄这么些图到底是想干什么。 心里虽是存了疑惑,三娘手上却是没有停,翻出了一张宣纸开始用炭笔打草稿、 还有一张纸上是一些数据,看上去像是计算公式,三娘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些是看不懂的,不过还好分率两个字她知道是说的比例尺。因有些功底,连蒙带猜,倒也**不离十。 三娘翻出原本自己画的那一本册子做参考,将五张图那一带的范围都画到了宣纸上。 三娘画图,白英就在一旁递笔,递尺子,磨墨,三娘为了使图更加直观还用上了颜料。 等到图成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了。三娘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与手臂,努力睁着一直在打架的上下眼皮,发现白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撤去了蒙窗户的褥子,就连亮了彻夜的蜡烛也因为天光大亮被吹灭了。 三娘刚想往床上躺一躺,外头白芷就来敲门问小姐醒了没有。 三娘微微一叹,看来只能到马车上去补眠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五章 美人扬鞭 从历城到滋阳,因出了泰山山脉,道路倒是平坦了许多。 三娘一上车就歪在了榻上,睡了过去。等马车行到肥城的时候已近午时。 “小姐您醒了?”白英见三娘眼皮动了动终是睁开了眼,出声唤道。 “到哪里了?”三娘见马车并没有行进,且就白英与自己在马车上,郑氏与魏云英不知去了哪里,不禁问道。 “这里是肥城城外,夫人一早便命高护卫进了城去买了吃食与饮水,我们不进城只在这里休整片刻,用些吃食再接着上路。因见您睡的熟便唤了奴婢来伺候着,夫人问起小姐您今日怎么这般困,奴婢说晚上有蚊子扰了您了。”说到这里白英吐了吐舌头,接着又道:“小姐您饿不饿?我去给您拿些吃食?” 三娘今日一早没有胃口吃东西,现在一觉醒来到真的感觉有些累了,便点了点头。 白英掀了帘子下了车,三娘斜靠在车壁上闭眼醒盹儿。忽然感到马车窗帘子一动,有什么东西擦着窗沿滚进了车里。 三娘被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往地上看去,却见马车正中铺着垫子的车板上一个青花小圆瓶子因力道未卸,正小幅度地滚动着。 三娘皱眉,微微揭开了窗帘往外看,马车周围只有几个围在一起吃着午饭的婆子,稍远处一片黑色的衣角因视角的原因一眨眼便看不见了,三娘只来得及看到那人小腿上黑白相间的缠头。 三娘放下了窗帘子,拾起了地上的青花小圆瓶。见瓶盖儿处还卡着一张小纸片,三娘将那纸片儿扯了下来,打开,一行刚劲有力的小字出现的视线里:八珍丸。补气宜神,一日一粒。 三娘不禁失笑,可真够简练的。 三娘拔开瓶塞。一股清冽幽香的药香散发了出来,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 三娘倒出了一粒在手上,是指甲盖大小的红色丸子。舔了舔,有些苦中带甘。想了想。三娘便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刚将瓶子收好,白英便掀帘子进了马车。 白英将手中的吃食放到桌上,有转身从侯在帘子外的一个小丫头手中接过了一盆水端了进来。 “小姐,先净一净脸吧?” …… 吃完饭,马车再次启程,可能是睡足了也可能是那八珍丸真的有些效用,三娘一路上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到达滋阳城的时候已经是落暮时分了。 滋阳城。乃兖州府城所在。 兖州,自古便是“九州”之一,虽非山东省城所在,其商贸繁荣,交通便利之程度比之济南府的历城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九省通衢,齐鲁咽喉”之称。除了四通八达的陆路,往西五十多里便是京杭大运河。 滋阳城四面环水,经九仙桥,过东门入城。虽已日暮城内繁荣景象却余温未退。 马车在进入城门之后便停了下来。 “夫人,有称是王家别院的人在城门候着。”外头赶车的车夫禀报道。 “既然府里已经有人来接,那三娘便在此与夫人辞别了。一路上多亏夫人照料,三娘与哥哥感激不禁……” “行啦行啦。别跟我说那些。”郑氏不等三娘说完便打断道,有些嗔怪地看了三娘一眼:“你既是要走,我还能强留了你不成?还要说这客气话气我。” 三娘闻言噗哧一笑:“是,夫人,三娘错了。” 郑氏也笑:“我们府上就在城正中,很好找的,也不怕你不认识门。得空了就来看看我,我们云英与你也甚是投缘,你们该多亲近亲近。” 魏云英见三娘要离开,想起这两日的相伴,很是有些不舍,于是收起了这一路上的伤感,扯了三娘的袖子道:“珂姐姐,你可要去看我啊。” 三娘见魏云英扯着自己的袖子,不由得想到家里的五娘也总是这般作态,不由得柔声道:“妹妹放心,等姐姐看完了外祖母就去府上拜访。” 两人又依依惜别了一番,三娘才辞了郑氏出了马车。 因三娘原先的那一辆车挪给了宣云用,且这里已经是进了城内,三娘便拒绝了郑氏欲再挪出一辆车来的好意,上了王璟那一辆马车与他同乘,郑氏还另派了十几个护卫护送。 “五少爷三小姐,老太爷他今日约了人品鸟如今不在别院,要您先不必去给他请安,让你直接先去赵府看望赵老夫人。”张嬷嬷上车来禀道。 王家的别院在城北,赵府在城西,两府隔了不远的距离。 “那就劳烦嬷嬷先安排一下,让人只将府中送的药材等物留下,其余的人以及物品就先送回别院去吧。” 张嬷嬷笑道:“诶,那奴婢就带着东西先回别院去,顺便将院子再收拾一下,让几个丫头陪着小姐去赵府可好?” 三娘知道别院的院子早就收拾好了,张嬷嬷这样说只是因为她是孙氏的人,她跟着去赵府怕自己与王璟不自在。三娘便领了张嬷嬷的情,笑道:“那就劳烦嬷嬷了。” 张嬷嬷便带着其余的人以及物品往北城去了。 三娘王璟却是往西城而去。 马车行了一阵,听外头的声音,三娘估计着可能到了居民区一带了。赵府是坐落在西城的太平大街,也是一些富户的聚居之地。 行着行着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三娘疑惑道。 于此同时,外面赶车的车夫禀道:“少爷,小姐,前面的路让人挡住了。” 三娘闻言微微掀开了车帘子往外看。 只见马车正行在一条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巷道上,前面七八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手握马鞭的红衣小姑娘,此时这小姑娘正用手中的马鞭将一个十七八岁小厮打扮的少年抽得满地打滚。 “你这吃里爬外的黑心奴才,看本小姐不抽死你!你也不想想当年你饿的倒在我家门前的时候,是谁可怜你这条狗命给了你一碗饭吃。现在你竟然敢勾结外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小姑娘一边抹着眼泪咒骂,一边将手中的鞭子舞得啪啪作响。她显见是甩惯了鞭子的,那小厮身上的青衣已经破损了很多,头脸之上还横七竖八地印满了血印子。 “妹妹,我下去看看。”王璟对三娘说完便一溜烟地下了马车。 三娘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天王璟都待在马车上,可能真的是闷坏了。他前日虽受了一点伤,可是平日里身体壮实,用了君仪给开的药之后,今日狠狠睡了一上午,一醒来就又精神头十足了。 三娘见郑氏派来的高远跟着王璟去了便放了心。 因这条道平日里只有住的这条街上的人出行的时候才用到,此时除了前面那两人以及一个吓得缩在墙角的小丫头到也没有什么人。 王璟走到那两人面前,喊道:“这位小姐,奴才不听话你教训一下就是了,实在气不过也可以让家人绑了打他一顿板子。这样亲自轮鞭子实在是有些粗鄙。” “我粗鄙?你这个黑炭脸你再说一次试试!”那小姑娘闻言凤眼一瞪,用手中的鞭柄指着王璟的鼻子道。 这小姑娘看上去与三娘差不多年纪,生得凤眼桃腮,小小年纪竟是带着三分的媚态,王璟见了不由地一愣,随即脸色通红。 他只是肤色有些深而已,哪里就是黑炭脸了,王璟有些受伤。 “识相的就给本小姐滚开!”那小姑娘见王璟半天不说话,不耐烦道。 那小厮见鞭子终于停了下来,爬起身想逃。 小姑娘见状,冷笑道:“本小姐要教训你,你还有胆跑?”说着扬起鞭子就要挥到那小厮脸上。 王璟见状下意识地抬手想拦,那姑娘正在气头上,见有人来拦,将原本握在右手的马鞭递给了左手往后退了两步,再抬手朝着王璟就是一鞭。 眼见这那鞭稍朝着王璟的眼睛就来了,王璟本不妨她来这一招,一时愣在当场。这时横刺里伸出了一直手将那马鞭握住了。 却原来是跟在王璟身后的高远见状不对,出手制止。 王璟想起来刚刚那鞭尾离着自己的眼睛只有一寸不到,不禁吓得一声冷汗。 “你,你这个不可理喻的,悍,悍……”王璟从未对人口出恶言,因此骂不下去。 “哼,你这个说话结巴的黑炭脸,还不快给本小姐滚开。” “少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朱砂跑到王璟面前,脸色苍白地问道。 “我没事。”王璟摇了摇头。 朱砂想到刚刚惊险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对着那小姑娘扬手就要给她个耳光。那姑娘却是个灵活的,急急退了两步,柳眉一竖喝骂道。 “哪里来的死丫头,居然想对本小姐动手?” 朱砂也是也是个牙尖嘴利的,闻言冷笑道:“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哪家的小姐是般的教养,还当不得我这丫头养的呢。” 那小姑娘闻言眼睛冒火,又要扬鞭。 “少爷,小姐让您回去。”白芷急急跑到几人面前对王璟道。 高远正紧紧盯着那小姑娘的鞭子,闻言松了一口气,小祖宗们闹腾起来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六章 哪里都没有省油的灯 王璟闻言朝马车那边看了看,想到妹妹可能是生气了,不敢再与这小姑娘纠缠,朱砂更是不敢再放肆。 那红衣小姑娘见朱砂骂完人就想走,横起鞭子想阻拦,一旁的白芷忙道:“这位小姐,那人刚跑了。” 红衣小姑娘闻言被引开了注意力往后望去,果然见那小厮已没有踪影,不禁柳眉一竖问缩在墙角的丫鬟道:“人呢?” 那小丫鬟抖着手往一旁的小巷一指,红衣姑娘二话不说转身就追,手中的鞭子还在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鞭响,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王璟摸了摸头走到车边,掀开帘子赔笑着道:“嘿嘿,妹妹。” 朱砂见王璟尴尬,忙道:“小姐,刚刚明明是那小丫头蛮横不讲理,还差点伤了少爷……” 三娘淡淡地瞥了朱砂一眼,朱砂不自主地咽下了接下来的话。 “时间不早了,张嬷嬷早已经派人去外祖家报信,哥哥快上车吧。” 王璟闻言忙爬上马车,正襟危坐。 “可有受伤?”三娘打量了王璟一番。 “没有没有,我好着哩。”王璟忙摆手道。 三娘点了点头:“哥哥,有热闹的地方就意味着有麻烦,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别往前凑了。” “我只是看那小姑娘太不像话了。”王璟摸了摸头低声道。 “世间万事,入了我们眼的往往只是冰山一角,凭眼睛所见很难分辨是非对错的。我并不是说你好打抱不平不对,我只是希望你能在插手之前至少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好心没有错,但是好心也会办坏事的。” “妹妹是说那丫头打人或许是有理由的?”王璟疑惑道。 三娘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看到这件事情的始末。无法判定。” 王璟是懂非懂地点点头,垂头思考。 马车越行越慢,看样子是快到地方了。 突然三娘隐隐听到马车外头一个妇人的声音道:“快去禀告老夫人。王家的马车来了。” 马车停了会儿,有婆子下车去与赵家的门房说话,不多会便又走了起来。只是速度更加慢了些,听着外面的动静像是已经进了府。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还没有停稳,三娘就听到车外有个老妇人颤巍巍的声音:“车里可是璟儿与珂儿?” 三娘愣了愣,见车停稳了,忙掀开了帘子。 只见前头不远似乎是仪门,门口站了一群男女老少,当中站的是位发丝银白拄着手杖的老妇人,此刻正眼中含泪地看着马车这边。三娘还注意到她的嘴有些歪。拄杖的手也有些抖,三娘知道这就是赵太夫人刘氏了。 三娘忙在白芷的搀扶下了马车,与王璟几步上前便跪在了那老妇人面前。 “外孙(女),给外祖母磕头了。”说着便给赵太夫人刘氏磕头行礼。 “哎哟,我的心肝儿肉啊,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些没眼力劲儿的,垫子呢?垫子在哪里?怎么一早不铺上?磕坏了我的乖孙孙可怎么办。”刘氏一边急道,一边伸手来扶,连手杖也掉到了地上。 “璟儿,珂儿。你们赶紧起来,老夫人这病可急不得。”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眉目中透着几分精明的妇人笑着扶住了刘氏的手,朝着三娘与王璟道。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另一个看上去稍微年轻一些,个子娇小,看上去很是温婉的妇人也是眼中含泪,走上前将三娘扶了起来。 “好孩子,我是你二姨啊。”扶着三娘手的那位夫人带着慈祥的笑容对三娘道:“你从没见过二姨,不认识也是自然。” 三娘上前去行礼。 三娘听赵嬷嬷说起过赵家的情况,外祖父早几年就去了,因外祖母刘氏年轻的时候很强势,外祖父没有纳妾。 刘氏生了一儿两女。 儿子赵守业,娶妻李氏,生有一儿一女。 大女儿就是自己的母亲。 小女儿赵秀娘嫁给了兖州府的一个富户沈家的次子,生有一女。只是三年前二姨父在经商途中遇到了匪徒,被害身死, “璟儿,珂儿,这是你舅母。”二姨又拉着三娘,向她介绍扶着刘氏的那位眉眼带着精明的妇人。 三娘与王璟又给舅母李氏行了礼。 “快免礼免礼。”李氏一边扶着刘氏,一边伸手虚扶。 “凡儿,慧儿快来与表弟表妹见礼。”李氏朝一旁站着的一双儿女道。 一个大约十四五岁浓眉大眼的男孩与一个面目与李氏有些相近的女孩走上前来。 三娘与王璟又与这对兄妹见了礼。 “好了好了,都快进屋去。刚刚不知怎么得就起了风了,明儿可能会有雨。”赵秀娘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 “我就劝着娘在屋里头等,娘不听非要出来。怪不得都说外孙比孙儿精贵。”李氏笑道。 刘氏只当没听见,朝着三娘与王璟笑眯眯道:“乖孙孙一路上定是累坏了,饿了没有?业儿媳妇,你在这里也是闲的发荒,不如去厨房看着点儿,让她们赶紧的准备,今日我们早些用晚饭。”说着也不用李氏扶,只接过了赵秀娘递给她的手杖,一只手却是伸向三娘。 三娘忙上前扶住了刘氏的手。 李氏却是脸色僵了僵,想开口说什么,看了刘氏一眼却是闭了嘴,转身去了。 刘氏看都没有看李氏,只捏了捏三娘的手道:“哟,瞧这小胳膊瘦的,一定是没有好好吃饭。今日我可要看着点儿,不吃两碗不准下桌。” 三娘一边扶着刘氏往屋里走一边皱了皱鼻子,娇俏道:“阿珂只是吃饭不长肉,哪有不好好吃饭了?两碗饭算什么,外祖母高兴阿珂可以吃三碗给你看。” 刘氏闻言哈哈大笑。 进了刘氏的正房,刘氏一直握着三娘的手不放,三娘便随着她在榻上坐了,刘氏又让王璟上来坐到另一边,一手搂一个,一边细细打量,一边喊着“我的心肝儿肉”。 “娘,是时候吃药了。”赵秀娘道。 刘氏闻言却是皱了皱眉:“高高兴兴的你就会煞风景,药待会儿吃。” “我说外祖母怎么好端端的怀疑阿珂不好好吃饭,原来外祖母自己就不爱好好吃药。”三娘眨眼道。 刘氏又是大笑出声:“好好好,外祖母要做个好榜样。秀儿,端上来吧。” 赵秀娘忙笑着去了,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黑黑的药汁回来,伺候着刘氏喝了。 三娘今日见刘氏嘴有些歪,右手也有些不灵便,说话的时候有的字眼还说不清楚,猜想她可能是中风了。虽是与信中的病危不符合,但是中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确实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脑血管爆裂。 刘氏喝完了药,还朝着三娘亮了亮碗底,三娘失笑。 “来,乖孙孙儿,祖母送你们个玩意儿。”刘氏将碗递给赵秀娘,搂了三娘与王璟,朝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嬷嬷道:“把我昨日找出来的玩意儿拿来。” 那嬷嬷应声去了,不多会儿便拿了两个绣着岁岁平安的荷包出来。刘氏接过之后,递给了三娘与王璟一人一个。 “看看喜欢不喜欢。”刘氏笑眯眯地道。 三娘见刘氏坚持,便笑着将荷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见是一只质感柔润的福禄仙人白玉佩,看上去玉质很好,比之上回何夫人给的也是不差的。 刘氏伸手刮了刮三娘的鼻子,撇嘴道:“你肯定在想,老婆子随便就拿了快玉来打发你对不对?没眼色的小家伙,看清楚了,这个可是极其难得的暖玉。触手升温,冬天里带着手脚也不凉。你娘她一到冬天,脚总是暖不热,小时候总是要我放胸口里捂着才肯睡。”刘氏说着说着眼角就湿了。 “这是好东西,祖母该留着的。我身体好,冬天手脚也是热乎乎的。”王璟咧嘴一笑,就要将手中的玉放到刘氏手中。 刘氏还没说话,一旁一个声音就急急道:“那祖母将这宝贝给我吧,我一到冬天手脚也总是捂不热。” 三娘偏头,看到赵慧儿紧紧盯着她手上的玉佩。 刘氏皱了皱眉,却是慢慢将王璟塞到她手里的玉装回了荷包里,塞到了他手中。 “外祖母用不上,给你你就收着,不许多话。” 刘氏面容虽还是慈爱,但是眉眼间的威严不容忽视。王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将荷包仔细收好了。 一旁的赵慧儿见状,轻声嘟囔道:“祖母总是偏心。”声音有些委屈。 赵凡见状,伸手碰了碰赵慧儿,不想却被赵慧儿一把甩开了手。 “本来就是,先来了个沈月娥,有什么东西都想着她,现在又来了两个‘心肝肉儿’,哪里还有我们站的地儿。”赵慧儿声音大了些。 三娘抬眼见刘氏,见她面色一板似要发怒,最后却又皱了皱眉头看向赵秀娘道:“月娥呢?怎么不见人?” 赵秀娘忙道:“想是在房里呢,我这就去叫她来。” “外祖母,娘,我回来了。”一个声音一边高声叫着一边朝屋里进来。 三娘抬头,看见来人那红色的衣裳,丹凤眼芙蓉面不禁一愣。 “怎么是你?”王璟惊跳了起来指着来人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七章 赵家是非 红衣姑娘看见三娘与王璟也是一愣,随即柳眉一竖。 “黑炭脸怎么会在这里?” “放肆。”刘氏喝道:“这是你表哥,谁教的你没大没小?” 一旁的赵慧儿闻言,撇撇嘴道:“她平日里对我这个表姐也是这般没大没小的。” 刘氏眼风凌厉地瞪向赵慧儿,赵慧儿吓得下意识往赵凡身后躲。 “娘,您别生气,仔细着别又气病了。”赵秀娘急急上前,帮刘氏揉了揉胸口。 “月娥!还不快过来给你表哥赔罪。”赵秀娘朝沈月娥喊道。 沈月娥本是不服想回嘴,可一抬头看到刘氏手又不自觉地抖了抖,咬了咬唇,朝着王璟就是干脆利落的一个鞠躬。 “对不起,表哥,都是我的错。” 王璟被她没头没脑的动作吓得后退了一步。 刘氏见她声音僵硬,不由得无奈得摇了摇头。 “你这又是哪里的礼数?好好的上前跟你表哥表姐见个礼。” 沈月娥听话地上前,跟王璟与三娘见礼。 “你们是在哪里见过?”刘氏看向王璟问道。 王璟闻言摸了摸头,看向三娘。 三娘见赵秀娘有些担忧地看过来,朝着刘氏一笑道:“进府的时候遇到的,哥哥因不认识表妹,冒犯了。” 王璟闻言没有出声。 刘氏看了三娘与王璟一眼又看了看低头玩手指的沈月娥,终究是没有再追究。 刘氏又拉着三娘与王璟在榻上说话,没说几句就听到外头有人报说大爷回来了。 不多会儿就看到李氏与一个方脸浓眉的男子走了进来,三娘与王璟知道这就是舅舅了,便又上前去行礼。 赵守业笑着问了王璟的功课,又问了三娘平日里的消遣。 “娘,厨房已经备好菜了。”李氏上前陪着笑道。 刘氏淡淡点了点头道:“摆饭吧。” 饭厅就设在刘氏院里的前厅,一张可围坐二十人的红木镶大理石镙钿圆桌上摆了各色菜式。 “明日将桌子换了,换个小一些的,坐着热闹。”刘氏指着桌子对李氏道。 李氏笑道:“媳妇也早想着要将这桌子换下来了,媳妇记得秀娘住着的院子里有一张紫檀木云蝠纹圆桌,比这个小一号,放在那院子里空着也是浪费,明日媳妇就让人换到这里来。” 刘氏淡淡道:“秀娘住着那院子,怎么就浪费了?她就用不着?” 李氏小心看了刘氏一眼道:“瞧我糊涂了,媳妇是想现在秀娘还住着肯定是用的着的,等她回了家就又闲着了。那院子本是要给慧儿住的,她一个小丫头用不上那桌子,放着倒是浪费了。” 刘氏闻言却点了点头道:“那院子是大了些,慧儿一个小丫头是暂时用不着,就还是留给秀娘和月娥吧。” 李氏闻言一愣,急道:“媳妇说的是桌子,并非是院子。” 刘氏却装作没听见,牵着三娘与月娥往桌上坐了。 李氏朝赵守业使了使眼色,赵守业却正好低头与赵凡说话,李氏气得差点扯烂了手中的帕子。 赵秀娘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赵家像是没有男女不同桌这么一说,一家人就这么围在了一张桌子上吃饭。 三娘坐在刘氏身边,刘氏手里不停往三娘碗里夹菜,三娘一声不吭,刘氏夹什么她吃什么。 一顿饭下来,三娘觉得自己有些撑了,刘氏却很是高兴的样子。 吃完了饭,赵守业略坐了会儿外头便有管事来找他商量查账的事情,李氏多陪了一会儿也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孙氏院子里就剩下三娘王璟与赵秀娘母女。 “娘,吃一颗银杏丹吧,您今日情绪起伏大了些。”赵秀娘找出一个药瓶对刘氏道。 “你只会天天盯着我吃药!生死富贵皆是命,有什么看不开的?”刘氏瞪了秀娘一眼。 赵秀娘闻言却是忍不住捂嘴低泣了起来。 “娘,您就当是为了我与月娥,好好仔细着身子吧。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与月娥还不如随了您去了。” “胡说八道!”刘氏闻言举起了手中的拐杖就往赵秀娘身上招呼,眼见着要打到赵秀娘身上了却是一偏,敲在了地上。 “把药拿来吧。”最终刘氏气呼呼道。 赵秀娘上前伺候了刘氏吃了药丸。 “听说那位治好了太妃娘娘中风之症的蒋太医跟着礼亲王来了兖州,若是能请到他给娘看诊,说不定娘的病就能好了。”秀娘将药瓶收到了自己怀里。 刘氏摇头道:“我们又不是皇亲国戚,高官显贵,太医哪有这么容易请的?何况传闻这位蒋太医虽称为国之圣手,却是只顾埋头钻研药理,不肯轻易看诊。上回两广总督的父亲生病要去请他看诊都找不到人。” 三娘在一边听着却是暗暗挑眉,这位蒋太医上回在普集镇的时候她也是听过的。 “你放心吧,我这条命还能熬上好几年,死不了。”刘氏顿了顿,道:“听说今日沈家来人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赵秀娘闻言低头不语。 刘氏见状又要举起手中的手杖。 “外祖母,他们是来给我和娘送衣物的,顺便告诉我们,原来我们住着的院子已经挪给新婚的三堂哥用做新房了,要我们回去之后住到后偏院里去。”沈月娘压抑着怒火道。 刘氏闻言闭了闭眼:“沈家老太太去世的时候沈二郎若是不与大房的人闹翻,如今也不至于如此。” 赵秀娘又是忍不住低泣:“那也是大房的人欺人太甚,将老太太留给二郎的首饰铺子偷梁换柱。若非他们如此作为,二郎也不会为了争一口气坐船出海去行商……呜……” 刘氏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赵秀娘的头发:“这都是命,你命不好。当年你与你大姐出嫁前,我给你们算了卦,竟是无一好卦,求的签文也都是下下签。” 屋里气氛正不好,赵氏身边的曾嬷嬷来报说王家来人来接少爷和小姐了。 因张嬷嬷派人来报信的时候就说过三娘与王璟将会住到王家的别院里,因此刘氏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路上要小心,马车赶慢一些之类的。 三娘与王璟都耐心地听了,直到刘氏再也想不出要注意什么,才作罢。 曾嬷嬷笑道:“老夫人您快别舍不得了,让小少爷和小小姐赶紧回去歇着,他们今儿赶路也累了。明日他们还会来看你呢。” “你们明日不用急着来,睡醒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什么时候来。早了我也没起身呢。”刘氏立即道。 好不容易等刘氏交代完了,曾嬷嬷送三娘与王璟出刘氏的院子。 “嬷嬷找个小丫鬟领着我们出去就行了,外祖母身边还需要人伺候呢。”出了刘氏的院子,三娘道。 “是啊,伺候外祖母要紧。且这一路上道儿也黑,您年纪大不方便看路的。”王璟也道。 曾嬷嬷闻言看了王璟一眼,柔声道:“小少爷和小小姐都是好性子,和当年的大小姐一样。” 三娘道:“嬷嬷在外祖母身边想必有很多年了吧?” “是啊,我是陪着老夫人嫁进赵家的,后来我的女儿又伺候了大小姐。只是她年纪大了大小姐三岁,不能陪嫁,便一早配了人。”曾嬷嬷感叹道。 曾嬷嬷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刚从外边进院,便朝她招了招手,那丫头很快走了过来。 “莺歌,这是王家五少爷和三小姐,你来见个礼。”曾嬷嬷道。 莺歌闻言,忙屈身行礼。 三娘见她面容十分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虽不大,在明亮的灯盏下却很是清澈。举止也很大方沉静,不由地对她很有好感。 “莺歌是我的外孙女儿,我那苦命的女儿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院门十尺,都被灯笼照的亮如白昼,曾嬷嬷的声音让人听着很是萧索。 “莺歌,你领着五少爷和三小姐出去。”曾嬷嬷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对莺歌道。 “是的,嬷嬷。”莺歌点头应了,领先半步,侧身带路。 三娘与王璟别了曾嬷嬷带着丫鬟们跟在了莺歌后面。 三娘与王璟身影渐渐被远处的黑暗吞没,曾嬷嬷却站在原地一直没有挪步。她略微暗沉干燥的嘴唇紧抿着,面上却是一丝表情也没有。 “你是在哪里当差的?”三娘问莺歌道。 “奴婢是在老夫人房里管着老夫人的四季衣裳的。”莺歌笑道。 三娘微微惊讶,一般来说管首饰衣裳的都是房里的大丫鬟,莺歌才十岁左右的年纪就做着刘氏房里大丫鬟的差事,倒是难得。 不过想想她的曾嬷嬷的外孙女,性格瞧着也沉静讨喜,便觉得到也合理。 到了二门,马车已经候着了,来接人的是张嬷嬷。 莺歌见人已经送到,便行了一礼回转了。 三娘与王璟上了车。 一路上,王璟显得有些沉默,三娘多看了他几眼,也不贸然相问。 最后王璟自己憋不住,抓了抓头说道:“妹妹,你说的对,我今日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去说人不对。这事不是月娥表妹的错。” 三娘笑道:“那你以后做事是不是会三思而行?也不会贸然出头?”她最怕王璟的直性子会给他带来麻烦,这种性格很容易被人利用。 王璟连连点头:“妹妹放心,我以后定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八章 邀约 三娘与王璟到了位于城北的王家别院。 因天色已晚,三娘也无法仔细打量这院子,只是从车程来看,这座别院并不是十分大。 “五少爷,三小姐,这园子瞧着虽不大,却是仿着江南的园子造就的,别院中的假山奇石还是从南边运来的,等到了明日大可游耍一番。”马车直接停在了一个院子旁,张嬷嬷扶着三娘下了马车,笑着道。 “这别院虽说平日里也都有人打扫,但除了大老爷因公务偶尔来住之外,其他主子并不常来,这些院子终究是因少了人气而清冷了些。奴婢今日回了别院就将收拾出来给少爷与小姐的两个院子添了些热闹喜庆的摆设,我家当家的早就打发人来吩咐将被子重新晒过,但奴婢怕少爷小姐睡不惯,便换上了从府里带来的被褥。”张嬷嬷笑道。 三娘就着挂在院门口的灯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院,点头笑道:“嬷嬷想的周到,三娘与哥哥谢过了。” “三小姐这话折煞奴婢了。”张嬷嬷忙道:“少爷的院子就在那边,与这院子是挨着的。” 三娘顺着张嬷嬷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院子前面这条路每隔几步远就点了盏灯,灯光一直照到不远处一个院落的门口。 “祖父他老人家可在府中?我与哥哥是该先去请安问好的。”三娘问张嬷嬷道。 张嬷嬷闻言脸色有些古怪,随即答道:“老太爷此时并不在府中,少爷小姐今日也累了,还是先歇着吧。” 三娘见张嬷嬷脸色,想了想也不好打听,便点头对王璟道:“即如此。哥哥便回院子去歇着吧。”又对张嬷嬷道:“劳烦嬷嬷带路了。” 张嬷嬷见三娘这边的院子都已经打点妥当,并无它事了,便领着王璟去了。 三娘进了院子。见房里的摆设都恰到好处,被褥也是自己用惯了的,不由得十分满意。因昨夜本就一日没睡。确实是累了,便让白英等丫鬟伺候着歇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三娘与王璟在别院用完早膳,便又驱车往赵府去。 “祖父昨夜未归?”马车上三娘问白英道。 昨日郑氏已经将三娘的那辆马车送了回来,因此三娘与王璟今日分坐两辆马车。 “听说老太爷近几日都未回别院。”白英轻轻道,脸色也带了些古怪。 三娘倒是有些好奇了,不由以目示意白英继续说。 “奴婢今早听厨房里的婆子说,老太爷一直住在寺庙里,且已经接连住了五天了。”白英压低声音道。 三娘愕然。 虽说男信道女信佛。但信奉佛教的男子也不在少数,因此一个男子说他自己是虔诚的佛教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王老太爷与佛……三娘想了想,她是实在没有办法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 白芷等其他几位丫头闻言,相互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似乎在憋笑。 车类诡异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三娘等人下了马车进了赵府。 刘氏看见三娘与王璟一早就来了,很是高兴,见女儿端药来也未给脸色看,很爽快地喝了。 刘氏留了小辈们陪着说话,正说得高兴。外头有婆子来报说知府大人府上派人来了。 刘氏等人本有些惊讶,但想到三娘与王璟这次来兖州是与知府夫人同行便明白定是冲着三娘与王璟来的。 来的是郑氏身边的唐嬷嬷,唐嬷嬷却是李氏亲自引进来的。 “娘,我就说今日喜鹊怎么一直叫。直到听门房禀报说知府夫人身边的唐嬷嬷来了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李氏一进门就笑道。 唐嬷嬷走到刘氏面前行礼,笑道:“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孙儿孙女承欢膝下,府上当家夫人又能干,真是羡煞了别府老太太。” 刘氏闻言笑的合不拢嘴。 唐嬷嬷又道:“我们家夫人早就想来府上看望老夫人,前一阵子因济南之行耽搁了,昨日回来又太晚,怕打扰老夫人与孙儿孙女共叙天伦,最后竟拖到了今日,只是今日府上正好有河道总督家的周夫人与小姐来做客,不便亲自前来,还请老夫人勿怪。” 刘氏闻言道:“魏夫人有心了,她能想着我这个老婆子是我的福气,何来怪罪一说?” 唐嬷嬷笑道:“这是老夫人您宽宏。夫人命奴婢带了些药材给老夫人,还有几匹缎子,是礼亲王妃前几日派人送来给夫人和小姐的。我家小姐,因路上与三小姐结缘,见到缎子花样新颖便求了夫人要给三小姐送几匹来,夫人想着既然要送就不能厚此薄彼,因此要奴婢多带了几匹来给府上的小姐和表小姐也挑一挑。” 唐嬷嬷身后跟了几个丫头,拿了好些颜色或鲜艳或素淡的布匹,一下子晃花了众人的眼。 赵家与魏家素日并无往来,刘氏知道,这次魏夫人来赵府是因着王家的关系。见唐嬷嬷带了这么些礼来,便也好好谢了一番。 唐嬷嬷与刘氏聊了一些家常,最后对着陪刘氏坐在榻上的三娘笑道:“三小姐,我们家小姐还有几句话拖了奴婢带给您。” 三娘闻言笑道:“妹妹也是,有什么话昨日不说非得留到今天,还要嬷嬷你来转达。” 唐嬷嬷赔笑道:“昨日本来也没有这话的。” “哦?”三娘疑惑地看向唐嬷嬷。 唐嬷嬷道:“昨日小姐一回到府上,门房就送来了一张河督府周小姐的帖子,帖子前几日就到了,说是周夫人要在济河之上办游船宴,广邀兖州府名门望族的少爷小姐前去游玩。我们家小姐不喜应酬,因此本欲不去的。不想今日一早,周夫人带着周小姐来了府上亲自相邀,我们小姐推脱说约了三小姐要陪您逛滋阳城的。不想周夫人闻言却要我们小姐邀上您一起去,还当即派人回去拿帖子。”唐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的红请柬递向三娘。 “这是周夫人听闻奴婢要来赵府,特地拖了奴婢带来的。” 曾嬷嬷接了帖子转手递给了三娘。 三娘打开一看,是一张邀请贴,大意就是邀请王家的五少爷和三小姐去参加明日在济河上举办的游船宴。 三娘合上帖子斟酌了一番,道:“周夫人相邀,本是不该拒绝。只是三娘与哥哥此次前来兖州府是探病,恐怕在兖州待不了多长的时间。三娘与哥哥想趁着这段时间多陪一陪外祖母,以及和表姐们们多聚一聚,因此恐怕要辜负周夫人好意了。” 唐嬷嬷忙道:“我们夫人也是这么对周夫人说的,周夫人却道这游船宴小姐去玩上半日即可,还说若是府上的小姐与表小姐有兴趣也可以一同前往。” 三娘闻言沉默了一下,这邀请也真够奇怪的。 那位周小姐非得拖上魏云英,魏云英要她作陪,最后还捎带上了赵慧儿和沈月娥。 “周夫人怎么突然想在这里办游船宴?”刘氏出口问道。 河督府设在济宁,虽是离滋阳城近得很,但是周夫人却很少在滋阳城宴客。 唐嬷嬷闻言想了想,靠近了刘氏刻意压低了些声音道:“周家小姐今年十三了,还未定亲,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和礼亲王世子如今正在滋阳城里。” 离着刘氏近的三娘闻言恍然大悟,难怪要这样大张旗鼓,原来是变相的相亲宴。 “娘,慧儿她们少有出门,接着这个机会多认识结交一些人也是好的。”李氏生怕刘氏拒绝,忙迫不及待道。 刘氏淡淡瞥了李氏一眼,却是垂眸沉思了片刻,随即转头看向三娘:“阿珂,你想去吗?” 三娘闻言笑道:“阿珂倒是宁愿陪着外祖母,听外祖母讲古。”这是真心话,虽是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三娘很喜欢这个疼爱她的老人。 刘氏闻言很是高兴,但想了想还是说:“外祖母也喜欢你们陪着。只是周夫人既然送了帖子来,你贸然拒绝倒是不好。反正也只是半日,便去玩一玩吧。你在家中的时候想必也是少有机会出门玩耍的。” 三娘闻言便顺着刘氏应了下来,王璟没有什么话说的。 唐嬷嬷见三娘答应去了,又笑道:“我们小姐要我跟三小姐说,若是三小姐答应去了,明日一早便早半个时辰去我们府上,到时候她要和三小姐一同前去赴宴。” 三娘闻言笑着应了。 唐嬷嬷见来赵府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向刘氏告辞。 刘氏让身边的曾嬷嬷送唐嬷嬷出府。 “这些缎子真是漂亮,既是礼亲王妃送的,那定是上用的了。”从这些缎子进屋开始,赵慧儿的眼睛就几乎没有离开过。 “正好你昨儿还吵着要我找人给你做新衣服,今儿高兴了吧?这么多料子呢。”李氏笑着对赵慧儿道。 开过之初,朝廷对商人的服饰料子颜色都有限制,只是到了后来这些禁令都不了了之了,如今一些经商的富户家里穿的料子甚至比官宦家的好。 刘氏淡淡道:“这些料子是魏夫人送来给阿珂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九章 刘氏的计较 李氏闻言笑容一僵,随即笑道:“媳妇刚不是听说魏夫人也赏了慧儿才有这么一说么。” 刘氏朝捧着料子的丫鬟们招了招手,那些丫鬟们便鱼贯得走上前来一一排开在孙氏面前。 郑氏送来的料子一共有八匹,匹匹精致华美。 “这本就是魏夫人送你的衣料,表姐妹们也不过是跟着沾了王家的光,这个道理是个明白人就该知道。”刘氏对三娘道,话锋却是直指李氏。 “只是送礼的人既然都发话了,阿珂你便给慧儿和月娥一人挑一匹吧。” 三娘看了闻言有些不以为然的李氏,笑道:“阿珂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的料子,不如祖母,舅母,秀姨,表姐表妹一人挑一匹吧。还有一匹墨绿色一匹宝蓝色的,女子用来做衣裳颜色却是深了些,倒是舅舅和表哥能用上。” 李氏闻言一喜,这样她们一房人倒是占了四匹料子。 “你倒是大方!这样的分法你自己哪里还有剩的?”刘氏瞪了三娘一眼,见三娘笑着扯了扯她的衣角,不由得一笑:“罢了,既然你要做个大方人,没得我在这里讨人嫌。只是你舅舅和我就不用了,那匹宝蓝色织竹叶暗花的给阿璟做一身吧。” “媳妇瞧着那墨绿的的更衬阿璟些。”李氏看了看那两匹料子,宝蓝色的那一匹暗纹是带着银亮色的,远远看着就光鲜。 “就那匹宝蓝色的。”刘氏的语气不容置疑:“阿珂,你先去挑。” 三娘笑着起身走到拿着布匹的丫头门面前,看了一圈,将一匹绛紫色五彩织金葫芦样的料子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捧到了刘氏面前高兴道:“祖母你看,这颜色除了你谁也压不住。” 刘氏闻言被逗笑了。伸手刮了刮三娘的鼻子摇头道:“让你先挑,你到是先给我挑上了。” 秀娘也笑道:“阿珂这是孝顺。既然是阿珂亲手挑的,娘你就顺了她的意罢。” 刘氏无奈道:“好好好。外祖母也做上一身。” 三娘闻言抿嘴一笑,随手指了另一匹白色银丝白蝶绣的料子道:“我就要那匹吧。” 刘氏看那匹料子颜色虽素淡,但是细看也还算华美庄重。便点了点头。 李氏与赵慧儿早就一匹一匹地细细挑了起来。 “阿秀和月娥也去。”刘氏朝着站在自己身边并不上前的秀娘道。 秀娘摇了摇头,笑道:“女儿前几日还做了几套新的还没上身呢。月娥等大嫂和慧儿挑了再挑吧。” 刘氏看了秀娘一眼:“你不挑,还不准月娥挑?”又对月娥招了招手道:“别管你娘,你去挑一匹喜欢的。” 沈月娥瞧了一眼挑了这匹又看上那匹拿不定主意的李氏母女,撇了撇嘴道:“我也衣服也穿不完,不要了。” 刘氏却指了一个丫头捧在手中的那匹樱桃红百花飞蝶色样的料子道:“我瞧着那一匹好,花色也活泼,与你般配。” 沈月娥朝那边看了一眼。无可无不可:“那就那一匹吧。” 不想这时赵慧儿却放下了手中那匹湘妃色的抢先一步将樱桃红的那一匹抱在了手里:“祖母,这一匹是我先瞧上的。” 沈月娥闻言眉头一扬:“你刚刚明明是看上那匹湘妃色的。” 赵慧儿回头看了一眼那匹湘妃色的料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这匹,犹豫了一秒,最后坚决道:“我就要这批樱桃红的,你要那一匹。” 沈月娥不干了,几步上前就要抢赵慧儿手上的那一匹,赵慧儿吓了一跳,忙抱着料子往李氏身后躲。 沈月娥不依不饶追了上去。 “你是存心要跟我抢是吧?我偏不如你的意!” 沈月娥伸手去扯李氏背后的赵慧儿,肩膀不由得撞上了李氏的手臂。 李氏吓了一跳。抬手就推了沈月娥一把,沈月娥被推了一个踉跄。 “你,你们……。”沈月娥被推得一懵,随即跳了起来喊道:“我跟你们拼了。”便躬着身子朝李氏母女撞去。 李氏母女吓得连连后退。 “快拉住这死丫头。”李氏气急败坏地对一边的丫头们喊道。 “砰砰砰”三声巨响“够了。” 纠缠中的三人吓得一顿。回头一看,见刘氏手中的檀木手棍只剩下半截,还有一半截正躺在地上,摆在榻上小几上的一只茶碗已经碎裂,茶叶和茶水溅得满桌都是,还顺着几沿迅速流到了榻上。 刘氏面如锅底。 房里静得呼吸可闻。 “娘,是这丫头没大没小,你可不能再惯着她了,不然以后嫁了出去人家会说长辈没教好。”半响,李氏按捺不住,看了秀娘一眼,小声道。 秀娘走到沈月娥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沈月娥被那力道打得头一偏,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秀娘,抖着唇唤道:“娘。” 秀娘眼中含泪,却是没有看沈月娥一眼,而是走到李氏面前福了一福,道:“大嫂,是我没有把孩子教好,给您赔罪了。” 李氏皮笑肉不笑:“秀娘,不是我这个做大嫂的说你。我知道你只有月娥一个孩子,即便是她翻了天了你也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我也不说什么了。你来我们府上做客,那就是客人,我们就是在怎么也不能跟客人计较不是?只是以后你还是要好好教她道理,别让她到了外头还这副德性。” “你凭什么说我娘,你以为赵慧儿那德性就好了?尖酸刻薄,小心眼爱计较,当面挖苦人背后使绊子的事情她做得还少吗?你问问与她一同上闺学的那些,哪一个愿意跟她好了?” “给我闭嘴!”秀娘指着沈月娥吼道。 沈月娥将头一撇,咬牙不说话了。 李氏气了个倒仰。 “看样子该怪的人是我,我不会教人,把一个个好好的孙女儿都教成了这付德性。”刘氏冷冷道。 “只是我年纪大了,最后还是得劳烦你们受过。曾嬷嬷。带慧儿和月娥去我的佛堂里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探视,也不准出来。” “祖母。我又没有错,为什么我也要受罚。”赵慧儿觉得不公平。 “是啊,娘。慧儿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罚。”李氏也觉得刘氏不公。 刘氏面无表情:“听了你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与其等她以后被人责怪没教养。我还是早点教她道理的好。你们还不快去!要我叫人来请?” 沈月娥闻言转身便往佛堂走,一言不发。 赵慧儿看向她娘,想让李氏求情,刘氏却对曾嬷嬷道:“把小姐请走。” 曾嬷嬷躬身应了,走到赵慧儿面前道:“小姐,您自己走吗?” 赵慧儿显然以前是领教过手段的,闻言吓得一抖。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说什么随着曾嬷嬷去了。 “把这些料子都收起来,等会儿都让阿珂带回去。她们既然都不要,那就不要浪费了。”刘氏挥手让那些丫鬟们退下。 李氏本还看着赵慧儿离开的方向着急,闻的孙氏所言又是一阵肉疼。 “李氏你退下吧。”刘氏闭上眼睛赶人。 刘氏虽因中风身体不如以前,但是积威尚存,李氏不敢违拗,退了下去。 “凡儿你带阿璟去你书房写字。”刘氏对赵凡道。 眼见着赵凡与王璟退了出去,刘氏有些疲惫地软在了榻上。 “娘”秀娘吓了一跳。 刘氏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 “那我伺候你歇会儿?”秀娘上前道。 刘氏摇了摇头,突然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未语的三娘道:“好孩子。你坐近一些。” 三娘闻言上前紧挨着刘氏坐了。 刘氏摸了摸三娘的头笑了笑:“总算还有个省心的。” “娘,是我没有把女儿教好,我……”秀娘泣不成声。 刘氏闭着眼睛道:“月娥成了如今这样的性子你有责任,却不全是你的责任。” 刘氏摩挲着三娘的脑勺。 “月娥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以前虽是偶尔顽皮,但心地淳善,小小年纪便有扶贫惜弱之心。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性子?” 秀娘一顿,不解地看向刘氏。 刘氏摇了摇头:“因为你太软弱。” 秀娘闻言语塞。 刘氏突然有些凌厉地看向秀娘。 “你万事求全,只会退让,等到退无可退便索性躲了起来。但是一味忍让又能落得个什么好?看看你现在!你为了躲沈家的人回了娘家,为了躲李氏便足不出户。现在是因为我还活着,有个地方让你躲,等到我哪天两眼一闭你还真能随了我去?你若是随了我去了,月娘怎么办?也随了去?没用的东西!” 刘氏喘了口气。 “因为你的一再退让,才把月娥推到了前头,若不是因为你太软弱,月娥用得着事事强出头吗?” 秀娘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刘氏却不再理会秀娘,反而转头看向三娘,认真道:“阿珂,外祖母要拜托你一件事。” 三娘闻言看向刘氏,见她的眼睛慈爱中却透出了一股苍凉,不仅心中一酸,点头道:“外祖母有事情尽管吩咐。” 刘氏欣慰地笑笑:“明日你带着你月娥表妹一起去赴宴吧。” “好。”三娘顺从地点头。 刘氏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把月娥介绍给魏夫人和魏小姐认识。” “娘,你是想……”秀娘突然出声道。 “我什么也不想,我只想把月娥留在这个家中!”刘氏断然打断秀娘道。 三娘闻言一呆,月娥不可能一直留在赵家,她即便是能一直在赵家待到出嫁,也终究是要嫁人。 那外祖母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将月娘嫁给表哥赵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章 厚此薄彼 辰时不到,王家位于兖州府的别院就缓缓使出了两辆马车。 两辆马车中分别坐着王璟和三娘,此行是去赴周河督夫人的游船宴。 请柬上的赴宴时间是巳时正,现在时间还早着。 马车先是往城西驶去,三娘和王璟要先去赵府。 坐在马车上,三娘不禁回想去昨日刘氏与秀娘的对话。 当刘氏说出要将沈月娥留在赵家的话后,赵秀娘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想必这个问题在之前刘氏就跟赵秀娘提起过。 赵秀娘当时只是道:“我明白娘的意思,可是看大嫂那样,未必就看得上我们家月娥。到时候月娥进了赵家门得不到她欢心,这日子还是必定是不好过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个平凡一些的人家。” 刘氏瞪了赵秀娘一眼道:“我自有计较,娘还能害你们不成。” 三娘想,以赵秀娘和沈月娥如今的处境,让沈月娥嫁入赵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两天她在一边瞧着,李氏和赵慧儿或许不太好相处,但是赵凡倒是随了舅舅赵守业的性子,看上去到也忠厚没有什么歪巧的心思,可能是因为赵凡自幼就是由刘氏亲自教导的缘故。 至于赵慧儿,她与沈月娥年纪相差不大,她也是要出嫁的。 李氏出身曹州府一个地主家庭,虽是家境殷实,但终究没有办法与兖州首富的赵家相比。在刘氏当家的时候,李氏是从来不敢违拗刘氏的。 现在外祖母让她带着沈月娥结识魏夫人与魏云英,因当是想让魏夫人和魏云英带挈沈月娥接触兖州府上流圈子,积聚一些人脉,为以后嫁入赵家打下基础,让李氏以及赵家的下人们不敢小看沈月娥。 虽说要让商家女打进官家小姐夫人的圈子并不容易。但是刘氏为赵秀娘与沈月娥千方百计谋划的苦心还是让人动容的。 听赵嬷嬷说,当年刘氏最疼爱的是大女儿,也就是她已故的母亲。三娘相信若是赵氏还在。在刘氏力所能及的时候她也定会殚精竭虑为之筹谋。就在现在她也能感觉得到刘氏对她发自内心的疼爱。 人总是不忍心让疼爱自己的人伤心失望,三娘想,即便知道她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王三娘。但是和刘氏相处的时候她还是把她当成了前世的奶奶那般,偶尔装一装小孩子撒撒娇逗刘氏开心。 马车停了下来。三娘与王璟下车去拜见刘氏。 赵秀娘,赵凡与沈月娥已经在刘氏房里了。 沈月娥打扮一新正站在刘氏身边让她打量。 “去把帮她把这一身换了下来,穿那一件蜜合色秀兰草的交领褙子。头上的这对金簪摘了,换上那对小一点的蝴蝶簪。”刘氏对赵秀娘道。 赵秀娘一愣:“娘您之前不是说月娥穿这件大红镶领撒花褙子跟个玉人儿似得很好看吗?这对金簪也是之前您找人按着京里最时兴的花样给她打的呀。” 刘氏淡淡道:“我不是叫她去跟人争奇斗艳的,你以为今天去的都是些什么人?该出风头的时候不藏着捏着,该韬光养晦的时候就不能强出头。” 三娘闻言不由得在心中赞同,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十几岁的小姑娘。花一般的年纪是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出风头的。沈月娥原本长得就好,若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往众官家小姐面前一站,想不讨人嫌都难。 女人的嫉妒心不能小瞧啊,即便是这个女人年纪再小。 沈月娥昨日受了教训,今日很乖,见刘氏让她去换衣服,二话不说便去了。 刘氏又转头打量三娘,三娘一愣,她也要接受审核? 果然,刘氏眉头一皱。道:“阿珂你身份与月娥不同,就是抢了人家的风头也没人敢说什么,怎的还是这般素淡?” 三娘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镶边素色褙子,头上只有一对珠花。 “三娘还在孝期。穿红戴绿也会落人话柄。”按理说孝期二十七个月也是不能参加宴会的,但是这里的风俗略有不同,孝期满一年便没有诸多限制了,穿着上只要不是太过招摇也没人说什么,只是对官员的丁忧却很是严苛。 刘氏闻言也想起了自己大大女儿,神色微微暗淡,但也不挑三娘的穿戴了。 很快沈月娥便换了装出来了,不复刚刚的锋芒外露。 刘氏将她叫到身前又好好打量了一番,终于满意地点头道:“就这样吧。” “莺歌在哪里?”刘氏问曾嬷嬷道。 “在偏厅里做绣活呢,我这就叫她来回话。”曾嬷嬷忙道。 刘氏点了点头:“今儿让她跟着月娥吧。” 曾嬷嬷应声去了,不多会了就带了个眼神清澈的清秀丫头来。 “莺歌,今日你跟着表小姐,半步也不要离开。若是见她有什么做的不妥,便当即提醒,她若是为难你你便回来跟我说,听明白了?” 莺歌躬身应了,沈月娥撇了撇嘴。 “老夫人,夫人和大小姐来了。”曾嬷嬷往窗外看了一眼,说道。 刘氏闻言皱了皱眉。 “我听说阿璟和阿珂来了,就赶紧地带着慧儿来了。”李氏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三娘抬头便看到穿了一身湖色绣金条纹对襟褙子,满头珠翠的赵慧儿被李氏领了进来。 李氏见众人的目光都被赵慧儿的头饰所吸引,不禁很是有些得意,指了指那只镶着硕大的南珠的金簪道:“这只簪子上的南珠可是极少见了,我前几日才让人照着京中时兴的样子打的。” 李氏说着打量了三娘与沈月娥身上的穿着,不由得脸上笑意更甚。 “只是这衣裳……”李氏又上下打量了赵慧儿一番,皱了皱眉:“我说要你穿那件玫瑰色刻丝的,你非不听。这件的颜色怎么能压得住人,不行,你跟我回去换了。” 李氏说着又转身对三娘与王璟笑道:“现在时辰还早。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慧儿,我带她回去换一身衣裳。” 三娘还未答话,刘氏便淡淡开口道:“要换衣裳赶紧去换。” 李氏见刘氏开口。想着三娘等人不等也不行,很是高兴:“诶,我这就带她换去。”说着扯了赵慧儿就走。 眼见着李氏出了院子。刘氏对三娘等人道:“你们现在就出发吧。” 三娘闻言一默,外祖母这是忽悠着李氏玩?她根本就不想让赵慧儿去。 三娘正腹诽着。听见刘氏冷笑了一声道:“以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这个脸我们赵家丢不起,也不想丢。” 三娘听着这话想到刚刚李氏对赵慧儿去赴宴的态度,又想到昨日唐嬷嬷说的话,突的有些明白李氏是打得什么注意了。 她是想让赵慧儿去钓个金龟婿的。 三娘苦笑,若是李氏是这么对赵慧儿灌输的,万一今日她当众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真是有烂摊子要收拾了。 “快走吧,不是还要去魏府吗?时辰也不早了。”刘氏赶人道。 三娘,王璟,赵凡,沈月娥便上前辞了刘氏,出了二门上马车。 赵家也派出了两辆大马车,按照刘氏的安排三娘与沈月娥共乘一辆,白英与莺歌也上了三娘的这辆马车。 “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呢?怎么不见?”沈月娥看了一眼白英,挑眉问道。 三娘闻言知道沈月娥是想找茬,便朝她笑了一笑。并不接话。 “哼!”沈月娥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再不跟三娘说话。 “三小姐,您别见怪。月娥小姐她不是对您发脾气。”莺歌怕沈月娥将气氛弄僵,忙开口对三娘道。 三娘还未说话,沈月娥便恼怒道:“闭嘴!我是对谁发脾气还用得着先向你交代?你是什么身份?” 莺歌闻言,低眉顺眼道:“表小姐说的是,是莺歌僭越了。” 沈月娥瞪了莺歌一眼,再不看她。 莺歌朝三娘抱歉地笑了笑,便安静地坐到了一边。 三娘昨日就对莺歌很有好感,本想与她说两句话,但是怕一不小心就点燃了沈月娥这只火药桶最后让莺歌受罪便作罢了。 马车不多会儿便到了知府衙门,知府衙门是前府后院的形式,历任知府都是带着家眷住在后院。 因内院那边一早就有人来打了招呼,马车一到门口就有婆子前来引路,三娘的马车从侧门进了后院,王璟和赵凡却是让人引着去魏勉的书房了。 “三小姐沈小姐你们来了?我们小姐可是念了很久了。”唐嬷嬷在二门处迎了三娘,笑着道。 魏府是按例制造的三进小院,并无奇特之处,三娘只一边随着唐嬷嬷前行一边略略打量了一下。 唐嬷嬷直接引了三娘和沈月娥进了魏云英的院子,郑氏此时也在此处。 “珂姐姐快些进来。”三娘还刚走近门口,便听见里面魏云英的声音,想必有丫鬟刚刚已经进去禀报了。 唐嬷嬷笑着帮三娘打起了帘子,三娘点点头带着沈月娥走了进去。 “珂姐姐,你帮我看看看穿哪一件的好?”魏云英一见三娘便眼睛一亮,她面前站了好几个捧着衣裳的丫头,郑氏也站在一边,想是真在挑选今日赴宴的衣衫。 三娘摇头失笑,带着沈月娥去给郑氏行礼。 “这位是沈姑娘?果然是好相貌。”郑氏打量了沈月娥一番,点头夸赞道。 沈月娥闻言朝着郑氏一笑,口中道“谢夫人夸赞”,倒是与平日里的样子大相径庭。 三娘不禁松了一口气,不是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就好。 “珂姐姐你今日一定要帮我,不能让周雁儿就这么欺负了我去!”魏云英急急拉了三娘的袖子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一章 脂粉战场 三娘闻言笑道:“不是去赴宴吗?怎么听着像是要去打架?” “我本是不愿意去的,周雁儿非得来请。她以为我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呢!”魏云英轻声嘟囔道。 “她想的什么?”郑氏也好奇道:“近几次你一接到周家的请柬不是推脱有事就是借口有病,昨日若不是周夫人亲自来请,你又邀上了阿珂陪你,也是死活不乐意去。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就拉着我来给你挑衣裳,挑首饰的。” 魏云英闻言抿了抿唇,看了郑氏一眼又看了看沈月娥,最后犹豫着对三娘道:“珂姐姐,你过来一下。”说着拉起三娘就往右次间里走。 留下郑氏无奈地摇头笑道:“这孩子。” 三娘笑着任由魏云英拉着,右次间里没有人,魏云英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要怎么说,三娘便耐心地等着。 “珂姐姐,你当周雁儿为何每次都喜欢拉上我作陪?”魏云英轻声道。 三娘偏头问道:“为什么?不是因为你们关系好吗?” 魏云英摇了摇头,咬着唇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因我平日里不喜与人交往,朋友也不多,我一直都当周雁儿是我的好姐妹。可是那一次我听她跟她的丫鬟讲,她喜欢找我作陪是因为想让我当她的陪村。” 说到这里魏云英脸色一暗。 “她说我脸色不好,长的也不好看,更不会穿衣打扮,我站在她身边人家就会更加注意到她的美丽。这一次她非要我去游船宴也是如此,昨日周夫人说要我今日一直陪在她身边。” 三娘闻言半响无语,这时代的小姑娘心眼可真多。想到今日刘氏对沈月娥衣饰的挑剔,不禁有一次感叹外祖母她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可能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魏云英抬头看向三娘道:“三姐姐。你帮帮我,今日别让我丢脸好不好。” 三娘看着魏云英信任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软。点了点头,眨眼笑道:“你放心。姐姐今日一定让你的风头盖过那位周雁儿。” 魏云英闻言抿嘴一笑,高兴地拉着三娘出了右次间。 “珂姐姐,你先帮我挑一挑衣服吧,这些都是新做的,还没有上身,料子都是王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时兴花样。”魏云英指着几件五颜六色的衣衫道。 三娘见那边郑氏正与沈月娥在说话,莺歌伺候在一旁。便朝魏云英点了点头帮她挑起衣服来。 “珂姐姐,这件绿色水草纹的怎么样?”魏云英指着其中一件问道。 三娘拿着朝魏云英比了比,摇了摇头,转手拿起一件粉紫色菊花刺绣粉色镶边的褙子递给魏云英道:“就这件了。” 魏云英很信任三娘,拿了衣服二话不说就让身边的丫头伺候了去换了。 “怎么样?”魏云英换了衣服走到三娘面前,有些忐忑地问。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粉紫色让魏云英偏黄的肤色提亮了不少。且淡紫与淡黄色搭配,本就是很鲜亮活泼。 “我帮你上妆。”三娘拉着魏云英到梳妆台旁。魏云英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果然觉得身上这件衣服很衬自己,不由得朝着三娘甜甜一笑。 三娘亲自帮魏云英上妆。做的驾轻就熟。 三娘眼睛亮亮地看着三娘道:“珂姐姐,你真厉害。” 三娘一笑,她能说化妆术是现代女子必备技能么?化腐朽为神奇,本就没有什么难的。可况魏云英底子本就不错。 “呀,今日瞧着比上次马车上那次更好一些。”郑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魏云英惊讶道。 “咦?这个颜色的粉?”沈月娥也跟了过来,瞥见梳妆台上颜色略深的粉,有些好奇地仔细看了看魏云英。 “原来也是可以用的,我之前还以为没有人用呢,这样到也好看。” 魏云英闻言看向沈月娥:“沈小姐见过这种粉吗?在哪里见过的?这盒粉是珂姐姐送给我的,我昨日打发家里的丫头出去寻,却没有寻到。” 沈月娥闻言想了想道:“我上回在城西东成大街的一家胭脂店见到过。若是魏小姐想买,我倒是可以领你去。” 魏云英闻言忙点头道:“要的,要的。下次你带我去。” “好了,快让芳儿给你梳头,时辰要到了。”郑氏提醒魏云英道。 等魏云英装扮完毕,照了照镜子果然十分满意,不由得对今日的游船宴多了几分期待。 济河,穿滋阳城而过,在在城北与京杭运河相交,平日里行船往来,颇为热闹。只是今日,城中一段水路却由几架官船拦住了了两头,不让船只通行。因公文前几日才发下来,除频繁往来的船只听到了消息今日改走了他道,一些外地的船只被拦下之后只有驶入环城河再另行转道。 三娘一下马车,就见靠岸停着一只三层的装饰华丽的大船。船上大桅和前桅上的四张大帆已经收了起来,此刻正静静地停在岸边。 郑氏领着三娘等人上了船。 “你可有感到不适?”三娘低声问魏云英道,没有忘了她之前曾经晕过马车。 魏云英此时正带着些紧张小心地四处张望,闻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偏头想了想摇头道:“珂姐姐你刚不提我倒是差点忘了。” 三娘失笑,正想打趣她两句,却见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魏夫人,你可算是来了。我还想着要不要派人去府上再请一回呢。”当中的那一位装扮地十分华丽端庄的夫人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周夫人,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哪一次我答应了的邀约不是上赶着地去了,何曾要你三催四请过。”郑氏嗔怪地回道, 众人听了都笑了。 “这几位是王家的少爷小姐吧?”周夫人将视线投向了三娘几人,笑着问郑氏。 郑氏便把几位晚辈挨个儿介绍了一番。 三娘等人也忙着向周夫人行礼。 周夫人伸手扶了三娘一把。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会儿,点了点头道:“不愧是王家出来的小姐,一看就是不同的。我上次在京中时见过王家的九姑娘。还想着这般伶俐剔透的水晶般的人儿真是世间少有,不想今日才知道,并非是少有。而是只出在少数的几户人家家里。” 三娘装作害羞地低头微笑,周夫人口中的九姑娘是她九姑姑。叔祖父王显唯一的女儿王筝,只比她大一岁。 “魏云英,你今天怎么这般打扮?”周夫人身边的一个十岁左右五官微微扁平,脸型稍大的姑娘皱着眉头打量了魏云英一番,突然出声道。 魏云英闻言下意识地揪了揪衣角,见三娘正鼓励地看着她,又见眼前虽可以修饰过一番。但是样貌终究很是一般的周雁儿,想着那人今日也在这船上,终于有了些勇气。 “珂姐姐说这样更适合我。” “谁说的?丑死了,你快去换了!不然我不理你了。”周雁儿不知怎么的突然发飙,竟忘记了长辈还在眼前。 “雁儿!不许无理!”周夫人呵斥道。 随即又对她身后的一个微胖的少年交代:“亮儿,你领着魏少爷,王少爷,和这位……王家表少爷去二层的厅里好好招待了。”这少年刚刚与三娘等人见过礼,是周夫人的长子。 周亮领着几位少爷往二楼闸板去了,周夫人对魏云英道:“云英你别生你周姐姐的气。她可是一直盼着你来的。前日听说你有事情来不了,急的非拉了我去请你。” 魏云英看了周雁儿一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生气。 周夫人忙道:“瞧我们站在里多久了。失礼失礼,魏夫人我们也到厅里坐去,陈夫人,韩夫人等人也候你多时了。” 周夫人口中的厅,设在三楼船房的正中,大的能容纳一两百人的样子,此时已经布置得跟一般的宴客厅类似,只是两面敞开的窗户下是奔流的河水,河风迎面,到也舒爽惬意。 厅里已经到了十几位夫人小姐,周夫人引着诸人相互见礼,三娘自然也逃脱不了再一次被评头论足表扬夸赞一番。好在这种场面前一世也并不少见,三娘自然应付得顺顺当当。 而本以为会有些麻烦的沈月娥今日却一直低眉顺眼地站在三娘身后,介绍她的时候她也是柔顺地与众位夫人小姐见礼,随后又站到三娘身后让三娘应酬,若不问她话绝不插嘴,也不到处乱看,倒是让三娘对这位表妹有些刮目相看。 好不容易寒暄完,夫人们坐到了一起聊天喝茶,几位女孩子也坐到了一起。 “苏夫人苏小姐到。”守门的婆子禀道。 厅里众人闻言皆起身相迎。 来的是一位比郑氏年纪略大一些的夫人,一身装扮很是朴素,若是走在路上定当她是一般人家的主妇了,但这位苏夫人却是兵部尚书苏大人的妻子。她身边跟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姑娘,鹅蛋脸大眼睛,穿着也很是朴素,有一种书香之家的气质。 “不想前脚刚将周夫人迎了进来,苏夫人您就来了。本该去迎一迎的,倒是失礼了。”周夫人说道。 “是我要下面的人不要通报的,总共就这么几步路,周夫人何必客气。”苏夫人笑道。 周夫人又告罪了一番,苏夫人让苏小姐上前见礼的时候周夫人自然又少不了一顿夸赞,那位苏小姐却是躬身听着,偶尔礼貌地道声谢,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到让周夫人最后有些夸不下去了。 三娘这些晚辈自然也上前去见过。 最后又是夫人小姐们分座两边。 “听说这位苏小姐是位才女,在京中很是有些名气,连太后也夸赞过呢。”陈同知家的小姐朝单独坐在一边的苏小姐怒了努嘴,悄声道。 “是不是才女我不知道,但是要说因才名而得太后夸赞这我可不信。谁不知道当今太后最喜欢贤德的女子?最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了。听说太后亲生的那位清平公主只读过女戒呢。”周雁儿撇了撇嘴,反驳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二章 君仪的身份 “苏小姐的才名应该不假,她的哥哥苏敏之苏公子可是自小就有神童之称的。我还听闻这位苏公子丰神俊朗,是京中很多名门淑女心仪的对象。”陈小姐又道。 “死丫头,你从哪里听来的昏话,羞死人了。”周雁儿闻言,脸上一红,娇羞地说道。 陈家小姐有些莫名其妙,平日里私下她们不是没有聊过各家优秀的郎君们,怎么今日周雁儿到害起羞来了。 “她们都是这么说的,还说礼亲王世子也是仰慕者众多。对了,说起这位世子,我想起来他好像与魏小姐是有亲的。” 周雁儿想起偷听到的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又听闻父母亲对话中提及的两个人都是这么的优秀,心中早就怦怦乱跳起来。突的听闻陈家小姐提起魏云英,想到魏云英今日的穿着打扮,不由得转头狠狠瞪了魏云英一眼。 魏云英接到周雁儿的目光低了低头。 “雁儿,你过来。”那边的周夫人突然朝着周雁儿招了招手。 周雁儿看了一眼此刻正坐在周夫人身边的苏夫人,有些明白母亲叫她去定是想让苏夫人好好看一看自己。 想到这里周雁儿尽量使自己姿态优雅地站起身,微微侧着头往周夫人那边走去。侧着头是因为母亲请来教她仪态的教养嬷嬷说她这个角度看起来会让脸更加得柔美。 “快来见过苏夫人。”周夫人笑着对周雁儿道。 周雁儿依言给苏夫人行了礼。 “我们家雁儿,别的不说,端庄贤淑还是称的上的。虽是个女子,书也是念得极好,听女先生说她平日里极为好学,竟是悄悄地看了很多的书。有些书先生都没有看过。本来我想啊,她一个女孩子,又不用考状元。都那么多书干嘛?可是她就是喜欢。我们家老爷也是个疼人的,便给她搜罗了一些孤本珍本,随她高兴了。还说笑以后那些书等她去了别家书也是可以带着走的。”周夫人对众人道。 “娘。”周雁儿娇羞地喊了一声。 几位夫人都笑了,苏夫人也笑着多看了周雁儿几眼。 “恶似而非者:恶莠。恐其乱苗也;恶佞,恐其乱义也;恶利口,恐其乱信也;恶郑声,恐其乱乐也;恶紫,恐其乱硃也;恶乡原,恐其乱德也。”原本安安静静作者的苏小姐突然出声道。 屋里众人闻言突然一愣。 三娘也有些不解地看向这位苏小姐,却发现她正看着周雁儿。神情十分认真。 “什么?”周雁儿一头雾水地看向苏小姐。 “周夫人说你博览群书,所以我问问你对这句话的理解。”苏小姐认真道。 周雁儿闻言一瞬间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周夫人也僵在了那里,其他夫人闻言互看了一眼,皆端起碗来喝茶。 “周姑娘?”苏小姐皱眉催促。 三娘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苏家小姐的表情,实在是看不出她有故意让周雁儿小不来台的意思。三娘失笑,要不就是这位苏小姐特别能装,要不就是她不通庶务。 “成之,休得无理。”苏夫人朝着苏小姐轻叱道。 苏小姐却是眉头皱得更紧:“既然是博览群书怎么会连子集里的句子都不知道?” “咳,是我想着她不用考女状元。所以子集之类的书便让她少看一些。雁儿与苏小姐你一样,也是爱看一些杂书的。”周夫人勉强笑道。 “也是,周小姐她一个女子,学那些也是浪费了。”其她夫人也笑道。 “你知道蠃鱼是生长在什么地方的?”苏小姐闻言想了想。又道。 “……” 厅里静了一静。 三娘差点要笑出声了,看了身边的沈月娥与魏云英一眼,魏云英厚道一点只低着头努力克制这自己扬唇的冲动,沈月娥却是将脸憋得通红紧紧咬住唇瓣才抑制住出口的笑声。 “咦?你们看,那是不是世子来了。”郑氏突然指着窗外河岸边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道。 众人闻言皆向窗外望去,只见有两人正向游船这边走来,其中一人一身深红色外袍衬的本来就色若春晓般的面容更加雌雄莫辨,另一人一身黑衣,眼若寒潭,面色清冷。 周夫人本来有些坐如针毡,见郑氏帮着转移了话题,忙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顺着郑氏的话道:“确实是世子爷,只是他身边的那一位公子是谁?瞧着甚是眼生。” 众人果然被转移了目光。 “我到是也没有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长得真是俊俏。” 几位夫人纷纷道。 周夫人忙趁着这个机会向周雁儿使了个眼色,周雁儿强忍着泪水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路过周成之身边的时候眼神恨不得化成针刺过去。 一坐下,周雁儿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稀里哗啦往下掉了。 眼见着众人的眼光又要投过来,一个声音道:“你们不常住京中,自然是不知道的。” 却是苏夫人过意不去,又捡起了话题,只是她像是平日里很少与人聊这些是非,因此只说了一句便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 众位夫人却是被挑起了兴趣。 “莫非苏夫人认识这位公子?”一位夫人忍不住好奇道。 “听说那位王爷生性风流,这位公子与世子爷如此熟稔,莫非是王爷的哪一位庶子?”一位夫人猜测道,还看了郑氏一眼:“难道魏夫人也不认识?” 郑氏皱了皱眉,她曾经也有过这种猜测,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层猜测才没有向宣云刨根究底,而是想着写封信去探一探王妃的口风。 但是在这个场合她却是不能这样说的。 “瞧一瞧你们,一把年纪了,见着个俊俏的后生还是免不了这爱打听的毛病。”郑氏故意打趣道。 “你不愿意说就罢了,没得这么埋汰人的。”周夫人笑着瞪了郑氏一眼道:“你不说,还有别的知情人呢。” “苏夫人,你说说我猜的对不对?这位公子其实是姓宣的吧?”几位夫人平日里常来往着,开惯了玩笑的,刚刚猜测的那一位夫人又笑着问苏夫人。 苏夫人犹豫了一下,见屋里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不由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位公子确实是姓宣没错。” 那位夫人闻言朝大家投去了一个“看,我没猜错吧”的表情,众人也都笑得心照不宣,只有郑氏眉头皱紧了些。 “只是这位宣公子不是礼亲王府的人,却是庄亲王府的。”苏夫人忙道。 众人闻言一愣。 “庄亲王?先皇的庶长兄,建武二十五年去世的那位王爷?”周夫人想了想,问道。 先皇建武帝本来有十几个兄弟,但是到最后活了下来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生母身份卑微,却沾了“长”字的皇长子,另一位是自小与先皇一起养在皇后膝下的年龄差了先皇一大截的幼弟。 这位皇长子据说也是个荒唐的,读书习武样样平平,却在二十岁的那一年勾搭上了他父皇的一位不受宠的妃子,最后还计划着与这位他父亲的女人私奔,可惜事情败露被抓了回来。本是要被发配边疆的,是皇后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建武帝求情才让皇帝收回成命,最后关了他禁闭。一直到建武帝登基才被放了出来,还封了亲王。 “这位公子是已故庄亲王的孙子,名宣韶,他的父亲是早逝的那位废世子。” “是因忤逆而被庄亲王请旨废黜,最后赶到边关,却在建武二十五年的边关暴动中丧生的那位世子?”郑氏惊讶道。 苏夫人点了点头。 “我前几年到是也有所耳闻,听说那位世子虽然不幸遇害,他的妻儿却是被人所救活了下来。只是这位前世子妃为人很是低调,从不出门应酬,因此我们到是把人忘了。”周夫人道。 “她虽是回了庄亲王府,毕竟前世子妃的身份尴尬,又丧了夫,自然是低调一些的好。”一位夫人道。 “废世子去世后是庄亲王的二子继了亲王的爵,听说现任庄亲王的继妃姜氏与那位世子妃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什么亲姐妹!继妃听说是姜家庶出的女儿,隔了层肚皮的。” “我听世子喊他君仪,还以为是姓君的。”郑氏见苏夫人听着这些话越来越不自在,明白她是不想参与这些是非,且还是由她带头挑起的,便故意岔开话题问苏夫人道。 “宣公子与犬子倒是有些交情,犬子平日里也是唤他君仪的,想必是他的字。”苏夫人松了一口气。 “箫韶九成,凤凰来仪。”苏成之突然又出声道。 只是她的话让屋里又静了一静,众位夫人是想起了之前两次她开口的情景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又是考校谁的。 “宣韶公子的字。”苏成之见众人的表情,知道是没有听懂她的话便又强调道。 众人恍然大悟。 苏大才女这是在解释宣韶为何字叫做君仪。 “苏姑娘果然是才识过人。”周夫人笑得脸上有些僵硬,夸讲的话怎么听怎么有些咬牙切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三章 有美一人 眼见着宾客渐渐来齐了,既然是游船宴,船自让不能停着不走。 河岸渐离,船入河道。 “夫人,老爷打发人来问要不要开戏。”一个婆子进了厅来问周夫人道。 “托了王爷的福,请到了最近名动京城的祥云班,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致要听上几场?”周夫人笑着问。 “行了,别卖关子了,明知道我们今儿来就是冲着戏来的,还这样端着,快请上来吧。”某位夫人故意不满道。 周夫人气笑了:“原来我的面子还没有一班子戏子大?我倒是今日才明白这个道理。” “诶,这你还真说对了!听说这位唱旦角儿的班主可是大有来头,苏夫人,你是京城人士,想必是知道的?”那位夫人笑得暧昧。 “我并不常听戏,因此不太清楚。”苏夫人闻言有些尴尬。 “嗨,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当谁不知道呢!这位角儿不就是和礼亲王走得近了些?王爷他爱听戏,自然对那些子唱的好的角儿门另眼相看。”某位夫人一本正经道。 “还要长得好。”另一位夫人接口道。 “这位班主不是个男人吗?”一位夫人不明所以。 其余的夫人闻言互看了一眼,笑的更加暧昧,却是碍于郑氏在场不再继续说了。 “只是这船虽然大,要在这上头摆戏台恐怕不得劲儿啊。” “你当我是这么不着调的?你等着看戏就成。”周夫人嗔道,随即转头吩咐了那婆子几声。 不多会了,船头突然转了向,往一旁的一条略小的水道行去。 “咦,那是戏台?”一位夫人惊讶道。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岸边有一个临水搭建的戏台子。 这是一座两层的三檐歇山顶的台子,四角翘出,明柱围廊。远远从船上看去似乎娇小玲珑,等船靠近了再看却是至少能容纳一百来人的大戏台。 “那边还有一片荷塘。” “一边听戏,一边还可凭栏赏荷。周夫人果然是个雅致人,竟然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如今我们在这船上也能将这戏台看得轻轻楚楚。倒是别有意趣。” “我哪有这个心思?这是我家雁儿想出来的。”周夫人想为自家闺女扳回一城。 众位夫人也是识趣的,忙又将周雁儿夸赞了一番,苏夫人却是盯着苏成之,深怕她又出言惹得场面尴尬,苏成之却是正认真打量着戏台,并未注意那边的情景。 “夫人,戏台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老爷让夫人们点戏。”一个婆子呈上了戏单子。 几位夫人凑到一起研究了那戏单一番,最后点了几处大家都爱听的文戏。 “老爷他们点的必定是热闹的,我们便点些清净些的吧。”周夫人将单子递给那婆子,让她下去了。 三娘对这些一窍不通,到这个世界一年以来因在孝期也没有听过戏,听旁边几个闺秀们对即将开演的几部戏说得头头是道也只是笑着听着。 不多会儿,戏台上便锣响鼓鸣地开场了。 开始的是一场武戏,三娘什么也没看懂,只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顷刻间千秋事业,方寸地万里江山;三五步行遍天下。六七人百万雄兵” 好不容易开场的打戏完了,三娘忍住了揉揉耳朵的冲动。 这时候台后响起了一个婉转轻灵的声音,竟是人还未至便先声夺人,且锣鼓声丝毫不闻。 虽然三娘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是从各位夫人那惊艳的眼神来看应当是唱功极好的。 三娘也装作感兴趣的模样盯着戏台,这时候锣鼓声响起来,一个高挑的身影甩着水袖出现在了台上。 台上的小旦虽是浓妆,但是精致的五官还是让三娘也忍不住赞叹,心想这一位若是卸了妆与那位世子站在一起不知谁的容貌更甚一筹? 见周围尽是叫好声,尤其是下层男宾那边传来的动静,三娘很淡定地跟着点头叫好,实际上却是一点也没看明白。 “不喜欢可以不看,楚岚秋最恨人云亦云明明不懂他的戏却附庸风雅跟着起哄之人了,他说他的戏不是唱给俗物听的。”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三娘转头一看,却发现是那位苏成之小姐。 三娘心中苦笑,这回轮到她了? “苏姑娘说的对,我确实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又庸俗的不愿意自己因品味不同而被他人摒弃在圈子之外,到真是个俗物。”三娘不动声色地点头道。 苏成之闻言却是认真打量了三娘几眼,然后点点头道:“这世上俗物不少,敢承认的倒是不多,姑娘也有可取之处,用不着妄自菲薄。” “……” “噗哧。” 三娘转头,见是沈月娥嗤笑出声,见她看过去便幸灾乐祸道:“我以为除了我之外人人都喜欢你,不想也还是有例外的。” “姑娘错了,我并没有不喜欢这位姑娘。这世上大多是些俗物,谁又比谁好多少?只是有些人死撑着不肯认罢了,因此我倒是极为喜欢这位姑娘的坦诚。” “……” 三娘抚额。 楚岚秋唱了一场,退到了后面休息,船上的夫人们便意犹未尽地谈论起刚刚的那一场戏。 “母亲,那边的荷花开得真好,不如我们去采一些来船上?”周雁儿对周夫人道。 周夫人见今日女儿兴致一直不高,知道她是受了委屈心中郁郁,因此闻的周雁儿的请求想了想便应了。兖州在运河边上,城中又有水道,这些夫人小姐们平日里也没少坐画舫游船的游河游湖。到了夏日,坐小船入荷塘采莲也是一桩当地的雅事,还有一些文人墨客写了好些诗来歌颂这一盛况。 “你们也都去耍上一刷吧,陪我们听了这么久的戏想必也是厌了,我多派几条小船下去。”周夫人道。 几位小姐听了都颇有兴致,夫人们见周夫人吩咐了好些会水的婆子跟着也放了心。 “你晕船,我们还是不去了吧?”三娘问魏云英道。 魏云英想了想却是摇头道:“我今日来的时候服了药的,并不曾觉得晕,平日里我也是做过小船的,我……我也想去。”说不定在小船上还能偷偷看上那人一眼。 三娘见魏云英脸色尚好,想了想便点头应了。 小船被放了下去,几位姑娘出了厅,由一干婆子护着上了船。 周夫人一共派了四条船,三娘,魏云英,沈月娥,加上被命令不可离开沈月娥一步的莺歌。周雁儿与陈同知家的小姐以及其他几家小姐分乘两船,还有一条船上是被周氏派了来的水性好的婆子。 “我与你们一条船。” 三娘听到这个声音就有苦笑的冲动。 “委屈苏小姐跟我们挤一挤了。”三娘笑着对跟来的苏成之点点头。 “不必这么虚伪,你明知道是另两条船上的人不喜欢我。”苏成之面无表情道。 你是从那一点看出来我们这条船上的人喜欢你的?沈月娥等人同时在心中腹诽。 三娘无奈一笑。让几人先上了船,然后跟上去。 这是一条类似于乌篷船的可容十人的小船,船舷较浅,可探手入水。 掌橹的婆子是个好手,船行得很稳,苏成之在京中长大,第一次乘这种船,虽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从她僵硬的姿势与紧捏成拳的双手可以发现她其实是很紧张的。三娘看着她脸上认真而倔强的表情,不由得好笑。 三娘这条船与周雁儿的船并行着驶入了那一大片河塘里, “彼,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彼泽之陂,有蒲与莲。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三娘讶异地朝苏成之看去,虽然才女赋诗并不稀奇,可是这可是一首求爱的情诗啊!古代也有这般开放的闺阁千金? 但是待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嘴唇之后,三娘明白了,想必此时这位苏才女已经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什么诗了,她根本就是对船或者水有恐惧,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念诗只是身体先于意识做出的应激反应,想找一些自己熟悉的事物来安慰自己而已。 三娘起身坐到了苏成之身边,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苏姑娘,承认自己害怕一件事物并不是懦弱的行为,就如同你觉得承认自己庸俗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一样。因为很多事情只要我们正视它,它便再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见苏成之将目光渐渐焦距到自己的脸上,三娘微微一笑,拉着苏成之的手慢慢探出船舷,伸入水中,清凉的感觉由手掌的部分渐渐传导到脑中,苏成之头脑也瞬间清醒过来。 三娘拉着苏成之的手水轻轻撩起来,水珠四溅,有一两滴溅到了脸颊上,清新的带着阳光气息的水汽钻入鼻尖。 “瞧,一点也不可怕对不对?你试试看?”三娘朝苏成之眨了眨眼笑着鼓励。 苏成之也眨了眨眼睛,将溅在眼睫上的水滴眨了下来,试探着伸手在水中撩了一撩。 世事就是如此,害怕也许只是缘于未知。 苏成之越玩越欢,不由得朝着三娘浅浅一笑。苏成之的长相本就很好,只是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让人忽视了她的美貌,如今这一笑到是让人惊艳了。 三娘也笑了笑,放开了她的手让她自己玩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四章 接二连三的变故 魏云英人虽是在船上,却有些心不在焉,趴在船舷上频频回头往来船上看。沈月娥与魏云英坐在一块儿,指挥莺歌采荷花。 本也是各自玩乐,相安无事,变故却在这时候发生。 “啊!有虫子!”一声惊破云天的喊声吓得众位闺秀们皆向发声处看去。 却是与周雁儿同船的那位陈同知家的小姐,惊跳着指着自己船上某处。 周雁儿的船因是与三娘这只船并排,隔得也很近,三娘刚往那条船上看过去就发现有几个铜钱般大小的东西朝着魏云英与沈月娥那边的船舷飞了过来。 “啊!”沈月娥尖叫着跳了起来,本来平衡着的船突然摇晃起来,苏成之因趴在了船舷上玩水,一个不稳就要往河里栽去,三娘眼明手快地伸手紧紧拽住了她的胳膊。苏成之也是反应灵敏,一个反手就抓住了船舷,稳住了身体。 三娘刚一松口气,却听到另一边“噗通”一声响,三娘急忙回头,却又是“噗通”一声。三娘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浅绿色的身影和高高溅起的水花。 再一看旁边,只剩下呆呆地站在那里的魏云英。 沈月娥与莺歌落水了。 “啊!有人落水了。”又是一声惊叫。 三娘急忙奔到另一边,趴在船舷上往下看,只见沈月娥与莺歌扑腾着喝了两口水就开始往下沉。三娘努力伸长了手想拉人,却是徒劳。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三娘抬头怒瞪着隔着一条船远的那一船婆子,利声喝道。 那边的婆子也反应过来。 “噗通”,“噗通”两声,两人下了水。 三娘焦急得在船上等着,心里想着可千万别出事。 那两个婆子水性了得。力气也大,一个猛子扎下水,不过瞬间就各自抱了一个人上来。三娘见她们放下人之后。便开始帮沈月娥和莺歌排挤腹中的水,手法倒了正确,便由着她们去施手。 “咳。咳……”莺歌首先转醒,却是很快回过神来。惊恐地左右看了看急声唤道:“表小姐” “她没事,在这儿呢。”三娘拍了拍莺歌的手安慰道。 于此同时,沈月娥也转醒。 三娘见两人都没事,松了一口气。 “珂姐姐,沈姑娘是她用棍子推下去的。”魏云英脸色苍白,眼中含泪,指着周雁儿的、道。 “你少胡说八道!我刚刚只是被吓着了。挥了一下手中船桨,哪里就有推人?再说我与她无冤无仇的干嘛推她。”周雁儿尖声道。 “你本是要推我的,不想沈姑娘挡了一下,倒是把她推下去了,沈姑娘的丫鬟要拉她没拉住,一个不稳也掉了下去。我亲眼所见,就是你捣的鬼!”魏云英是真的被吓到了,难得的与人争锋相对起来。 “哼!就你一人看见顶个什么用?我明明看见她们是被飞过去的虫子吓得掉进河里的!”周雁儿抬起下巴不屑道。 三娘走到船中心,蹲下身看了看此次事故最直接的罪魁祸首,正在地上爬着的几只蟑螂。 蟑螂能飞这么远?三娘心中冷笑。 难怪那一船训练有素的婆子见人落水还在那里发愣。原来她们是被自己小姐彪悍的举动吓得不知道该不该做出反应了。 “你,反正就是你!”魏云英跺脚道。 周雁儿撇了撇嘴,转过了身。 “两位姑娘可还好?”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 原来是大船那边看到了这里有人落水,便又打发了人过来看。还送来了两条薄被。 “及时救了上来,并无大碍。只是小姐们都是金贵人,还是找大夫看一看更为稳妥。”救人的婆子道。 “那快些把船划回去。” 经此一事,几位小姐们都没了兴致,于是几只船又往回划。 不多会儿,到了大船边上,早有人放下了梯子。 沈月娥与莺歌被两个膀大腰粗的婆子用被子裹了先抱了上船。 三娘领着闷闷不乐的魏云英与苏成之绕过了周雁儿等人跟在沈月娥和莺歌后面先上船。 周雁儿刚爬上梯子,突然听到陈家的小姐喊道:“啊!雁儿,有虫子!” 于此同时,周雁儿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的脖子往衣襟里爬。 “啊!” “噗通!” “不好了,小姐落水了,快救人!” 刚上到船上的魏云英听到动静惊愕地回头。 “珂姐姐,周雁儿也掉进河里了?” 三娘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听动静好像是虫子飞到了她身上,吓得没站稳吧。” 苏成之看了三娘一眼,没说话。 “那是什么虫子?”魏云英见到恶有恶报,脸上似乎好看了一些,随口问道。 “蜚蠊,民间叫活朗子或香娘子,黑褐色,体扁平,不善飞,能疾走,可以入药。”苏成之顿了顿,又道:“不过周小姐说看见它会飞,或许真有能飞这么远的吧。” “……” 沈月娥与莺歌被抱到了三楼用来供女眷们更衣休息的房间,三娘等人赶到那里时郑氏已经侯在门口了。 “妹妹,你没事吧?”三娘抬头,见王璟急急跑了过来。 三娘正要上前与王璟说话,从王璟身后突然蹿出了一个人来,越过王璟到了三娘面前。 却原来是表哥赵凡。 只见赵凡脸色苍白,看着三娘道:“表妹,听说莺歌落水了。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我……我能不能看看她?” 三娘闻言愣在当场。 沈月娥与莺歌同时落水,赵凡急急跑来却是问的莺歌如何,对沈月娥只字未提。想到外祖母的安排,三娘不禁有些头疼了。 “表妹?可是很严重?我要看看她”赵凡见三娘不说话,急的就想越过三娘往屋里走。 “表哥。”三娘移步挡住了赵凡,看着他认真道:“表哥。莺歌她没事。你若真的为了她好就止步。” 赵凡闻言愣了一愣,随即看了看郑氏,魏云英等人。以及稍远处朝这边探头探脑的婆子,突然就泄了气。 “她真的没事吗?” 三娘点了点头:“救得及时,并无大碍。周府的人已经去找大夫了。你在这里只会并无助益,不如还是与哥哥下去吧!” “哥哥。你带表哥下去。”三娘转头对王璟道。 王璟闻言点了点头,拉着赵凡就走。 赵凡却是一步三回头。 郑氏见沈月娥和莺歌没事,便放了心,坐了会儿便带着魏云英离开了。苏成之因怕苏夫人担心也先走了。三娘接过周家准备的衣服,将婆子们打发了,带着白英与白芷想帮沈月娥与莺歌将衣服换了。 一走近沈月娥,却见她原本还闭着的眼睛突然张开了。只是眼中漆黑一片看不清情绪。 三娘垂了垂眼,退开一步让白英伺候沈月娥穿衣。 “你们先出去。”衣服换上之后,沈月娥突然出声道。 白英与白芷闻言看向三娘,三娘点了点头,白芷与白英便福身退了出去。 沈月娥朝另一张榻上的莺歌看了一眼,突的冷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我竟是不知道。” 莺歌眼睛闭着眼睛,并无转醒。 三娘在沈月娥的那一张榻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祖母的打算。”沈月娥闭上了眼睛:“在这个世上,只有外祖母与母亲是对我好的。外祖母她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所以她做什么决定我都不反对。” 沈月娥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一次她老人家恐怕要看走眼了。” 屋里一阵沉默。 “你说,我若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祖母。以她老人家对我的疼爱,莺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沈月娥突然笑着道。 三娘闻言并不说话。 “我想,明天,哦,或许今天,我们还有表哥这一辈子都别想看见她了。”沈月娥笑得得意,下一刻却突然冷声道:“你早就醒了,何必再装?” 对面榻上的莺歌突然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沈月娥榻前跪了下去。 “表小姐,奴婢并无意于大少爷。他曾经送奴婢一根簪子,奴婢没有收,托奴婢给他绣一只荷包,奴婢也转托了别人。”莺歌说着这话的时候虽是跪着,却腰杆儿笔直,神色淡然:“若是表小姐非要怪罪,莺歌也无话可说。” “你可愿意跟了我?”一直未出声的三娘突然开口道。 “王珂,你什么意思?”沈月娥狠狠瞪向三娘。 “没什么意思,她跟了我你也就再也不用见到她了,想必外祖母也是肯的。”三娘心平气和道。 莺歌眼睛一亮,看向三娘。 沈月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嗤笑一声:“在你们眼里我就真没出息到这个地步了?赵凡他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外祖母,你当我便乐意了?” 沈月娥看了跪在地上的莺歌一眼:“祖母跟你说了要把你给我的话吧?怎么?嫌我难伺候想另攀高枝儿?告诉你,你休想!这件事我不会对外祖母提及的,你也别想摆脱我!至于赵凡,我不要的人,我的丫鬟也不能要!你们这辈子就死了这条心吧。” 莺歌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移着膝盖转身对着三娘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微笑道:“多谢三小姐好意。只是莺歌外祖母年事已高,且身边只剩了莺歌一个亲人了,只要有一丝希望,莺歌也要留在她不远的地方的,并不想走远。” 三娘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沈月娥讽刺地看了三娘一眼:“知道我讨厌你那一点吗?总是自以为是,一脸万事尽在掌控的中的表情,生气的时候也只会笑,虚伪透顶。你想救这个丫头也不过是看着她还算是伶俐忠心,想收为己用罢了,哪里就有什么菩萨心肠了!” 三娘点了点头,并不反驳:“既然你也能看到她这一点,那我就放心了。” 沈月娥正要再刺三娘两句,守在外头的白英却突然高声急急禀道:“小姐,赵府派了人来说赵老夫人病倒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五章 赵家风波 三娘闻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沈月娥却是倏地起了身,急急问道:“今日一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病倒了?” “来传话的人并未说清楚,只说赵老妇人病了,让少爷和小姐赶紧地回去。”白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像是隔着云端。 沈月娥再不耽搁,掀开身上的薄被就要下榻,莺歌忙上前去帮沈月娥把鞋穿好。 三娘待沈月娥起了身,便带着她冲冲去向周夫人,郑夫人等人辞行。 台上旦角的声音还是那么柔美婉转,沈月娥却像是走在了梦里。 “表小姐,老夫人吉人天相比不会有事的。”莺歌安慰沈月娥道。 沈月娥点了点头,并未再给莺歌脸色看。 两人下船与王璟和赵凡汇合,急急忙忙往赵府赶去。 到了赵府,还没进孙氏的房间就听到里面李氏那高亢的哭声,三娘心中一凛,沈月娥更是小跑着冲了进去。 “娘,你醒一醒啊,是媳妇不好不该惹你生气,你要打要骂都行,可是您不能让大爷休了我啊。媳妇为赵家养育了凡儿和慧儿,这十几年在府中更是任劳任怨,从来不敢有半句怨言,您说东就绝不敢说西……”李氏跪在刘氏床前一边哭喊着一边拿手绢抹着眼泪。 “闭嘴,你还嫌娘气得不够重?”赵守业爆吼一声,脸上青筋欲崩裂。 李氏吓得一顿,随即又哭天抢地起来,却不敢说话了。 赵慧儿锦衣珠翠,跪在赵氏面前嘤嘤哭着,脸上的妆已经花得不成样子了。 “外祖母,外祖母你怎么了?”沈月娥一眼看到倒在床上虽睁着眼睛。却歪着嘴,抖着手,再也说不出话来的刘氏。眼泪一下子就留了下来,扑过去握住了刘氏的手。 “娘,外祖母这是怎么了?今儿一早明明还是好的。还吃了药。”沈月娥一边哭一边看向坐在刘氏床头抹泪的赵秀娘问道。 赵秀娘却只是抹着泪,并不说话。 “你还问为什么?还不就是你们这一对扫把星!娘不就是从你们来没多久就病了的?你们克死了沈老二还不算。现在又来克我们赵家人!甚至还想让这个小扫把星来克我的儿子。”李氏狠毒地瞪着沈月娥,冷笑道:“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若不是我们赵家收留你们娘儿俩你们就该去讨饭了,竟然还在这里痴心妄想我家凡儿!休想!现在这年纪就晓得仗着自己的狐媚去勾人,长大了还得了?还不如现在就浸了猪笼。” “大嫂!”赵秀娘再也听不下去,大声喝住李氏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能把脏水往自家外甥女身上泼?我家月娥怎么狐媚了?怎么勾人了?你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你不亏心么?娘她。娘她明明是被你气病了的。若不是你今日非不顾劝阻,吵着闹着要带了慧儿去游船宴,之后又忤逆娘,娘她也不会……呜……”赵秀娘想起刘氏现在的样子,悲从中来,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氏却是歇斯底里地叫道:“我就反对让月娥进我们赵家的门就是忤逆了?我要是顺从了,这赵府还不就成了你们母女的天下了!要不是你不要脸要死赖着我们赵家,还想让月娥攀扯上我们凡儿,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三娘见李氏的手抖得越发厉害,沈月娥几乎要握不住。眼睛通红似乎欲裂出眼眶,心道不好,立即上前与沈月娥一起单膝跪在了刘氏榻前,握住了刘氏的手。转头对脸色紧绷似要爆发的赵守业道:“舅舅,外祖母现在再也气不得了,大夫说这种病得静养。”言下之意是,请您赶人。 赵守业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李氏面前跪了下去,眼眶微红,沉声道:“娘,如果是为了凡儿的婚事的话,那么您放心,儿子一定让凡儿娶了月娥为妻。” “我不同意,不同意。凭什么要我家凡儿娶这个丧门星。”李氏拉扯着赵守业的手臂急道。 赵守业却是纹丝不动地任李氏拉着,眼睛看也不看她一眼,接着道:“娘你好好养病。李氏不孝不贤,您若是不满意,儿子这就休了她。” 李氏闻言呆愣住了,也不哭闹了,只怔怔地看着赵守业,不可置信道:“你,你要休了我?” “父亲,儿子愿意娶表妹,您不要和娘置气。”赵凡闻言,往地上一跪,恳求道。 “爹,你怎么能休了娘?爹……”赵慧儿扑上去扯着赵守业的袖子道。 三娘回头看了赵凡一眼,他刚刚在船上的时候不是还表现得对莺歌情深意切么?怎么这会儿就这么痛快地答应娶沈月娥,一点挣扎也没有?三娘看了一眼侍候在旁,一脸沉静,一点意外之色也没有的莺歌皱了皱眉。 那边赵守业并不搭理一双儿女,只是用双手狠狠揉了一把脸,继续道:“娘需要休息,除了秀娘,月娥,阿璟和阿珂,其余人都退下吧。” 李氏只是呆呆跪着,还没回过神。 赵守业看向曾嬷嬷道:“把闲杂人等都请出去。” 曾嬷嬷躬身应了,上前去请李氏,李氏没有反应,曾嬷嬷朝门口的两个婆子招了招手,那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只得上前一人一边将李氏搀扶了起来。 “夫人,奴婢送你回房。” “不,不要,我不走,我不走。”李氏突然没命地挣扎起来。 赵守业瞪向两个不敢使力的婆子骂道:“你们没吃饭吗!” 两个婆子再也不敢耽搁,一人一边用力将李氏架了出去。 “放开我娘,放开我娘。”赵慧儿扑上去,一边追着,一边对两个婆子拳打脚踢,声音渐远。 赵凡看了看门口,跪着向刘氏磕了头,也出去了。 “娘你好好歇着,刚刚大夫说你不能再气了。你养好了身子,赵家离不开您。”赵守业对刘氏说完,又交代赵秀娘:“秀娘,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赵守业也退了出去。只是三娘见他面带沧桑,背脊微躬,脚步也有些蹒跚,瞧着背影竟像是花甲老叟。 三娘见刘氏的情绪似是平静了一些,原本紧咬着的牙关也松了下来,不禁松了一口气。 转头不经意地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月娥却是一惊。 沈月娥紧紧握住刘氏的一只手,背对着众人的脸上竟然是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是那双原本带着些妩媚的丹凤眼里的瞳仁却像是被吸去了所有星光的夜空,黑漆漆的发沉。让人一看就害怕被吸了进去,再也无法摆脱。 似是,察觉到三娘的目光,沈月娥微微偏头,漆黑的眸子对上了三娘的,末了却是微微一笑。 三娘看着那个笑容心里一沉,沈月娥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上一次娘病了,我和月娥去了一趟大濮寺给娘祈福,娘就好起来了,大濮寺很灵验的。”赵秀娘喃喃道,随即又抬头看向三娘,沈月娥和王璟道:“明日你们再去一趟大濮寺,好好的求一求菩萨,多捐一些香油钱,菩萨见你们虔诚一定会保佑娘又好起来的,我留在家里照看娘。” “是,娘。你放心吧,外祖母定会好起来的。”沈月娥定定道。 “若是能请来蒋太医就好了。”赵秀娘又喃喃自语道。 三娘闻言却是陷入了沉思。 三娘与王璟一直待到天色暗沉才回别院。 沈月娥今日落了水受了惊,守了刘氏一天脸色很不好看,也让赵秀娘打发回去休息。 三娘在赵氏院门前与沈月娥分别的时候,看了沈月娥一眼,似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不想,倒是沈月娥看着三娘一笑,道:“表姐,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我是个让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丧门星,娶我竟是这么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 三娘淡淡道:“你也说了,人不可能做到让人人都喜欢。既然如此,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怎么看你,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只要顾着自己在乎的人就好,因为在她们心里你是无可替代的稀世珍宝。” “稀世珍宝?”沈月娥喃喃道,随即一笑:“你说的对,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跪在我面前求我施舍。” 沈月娥这一笑明艳妩媚,带着自信,只是那暗沉的眸子看着却让人心里发冷。 三娘顿了顿,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先过一过脑子,想一想秀姨和外祖母。从今天开始,你成了她们要依靠的人。” 沈月娥闻言认真看了三娘几眼,最后又是一笑:“你总是喜欢这样站在高处对人说教?不过你说的对,恣意妄为是因为知道有人在后头收拾烂摊子。现在我已经没有了恣意妄为的资本了。” 说完沈月娥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三娘看着沈月娥的背影,心中的怪异之感挥之不去。原本她一直以为沈月娥就是一个做事情不经大脑,性格冲动任性,带着些偏激和叛逆的刁蛮千金。 可是今日不管是去赴宴的表现还有刚刚的话,都让三娘推翻了“沈月娥没有脑子”的这个标签。 或许人都是复杂的,我们呈现在他人面前的性子往往只是冰山一角或者是自己愿意让人看见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六章 大濮寺是非 大濮寺位于滋阳城东郊,从赵府到大濮寺大概只有一个时辰不到的车程。 一大早,三娘与王璟就去了赵府,看过了刘氏之后便与沈月娥出了府前往大濮寺。刚上马车却见后面赵凡追了出来,说要跟着一起去为刘氏祈福。 于是四人一起去往寺里。 大濮寺据说香火十分灵验,因此每日慕名前来上香的人不知凡几,到了初一十五佛祖诞辰更是人满为患。 只是今日,当三娘诸人到达大濮寺的山门前的时候却见院门口门可罗雀。 “小姐,不是说这里香火十分旺盛么?”白英问三娘道。 “上回我与娘来的时候因正好是初一,马车都进不去,还是将马车寄放在山下一个农户家里头步行上去的。”沈月娥皱眉道。 “奴婢上去问一问。”白芷道。 三娘点了点头,白芷下了马车,三娘等人留在车上等。 好一会儿,白芷气喘吁吁得回来了。 “小姐,大濮寺今日闭门谢客,说是今日寺里有贵人在,怕被香客惊扰了。” “不是说佛祖眼里众生都平等吗?原来佛祖也是逢高踩低的。”沈月娥冷笑道。 “可有说寺里今日来的是什么人?”三娘不理沈月娥的冷嘲热讽。 “守门的小和尚没有说。”白芷摇头道。 “小姐,我们要回转吗?”白英问道。 “命也分贵贱!平常人家就连为病者祈个福都要被拒之门外。”沈月娥沉声道,却并没有坚持要硬闯。 能让大濮寺闭门谢客的人家非富即贵,三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明日再来吧。有些东西既然无力改变,那就遵守,愤世嫉俗毫无用处。 “去表哥和哥哥那一辆马车上说一声。我们明日再来。”三娘吩咐白芷道。 白芷正领命要去,却听见外面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道:“车上坐的可是青城王家的施主?” “我们是青城王家的人。”白芷回道。 问话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虎头虎脑地长相很是讨喜。他听完白芷的回答后道:“请施主跟小僧进寺。” “不是说今日你们寺里闭门谢客么?”白芷狐疑地问道。 小和尚憨憨地点了点头:“本来是闭门谢客的,可是里头的贵人听说来的是王家的人便让小僧来请施主们进去。” 三娘在车里听着,挑了挑眉。这位贵人难道还是与王家有交情的不成? “小师傅。不知里头的那位贵人的名讳可否告知?也好让我家主人前往拜会,以不至于失礼。”白芷笑着与那小和尚道。 小和尚伸手摸了摸亮澄澄的光头。五官挤到了一起。 “那位施主说了,你去寺里上香即可,拜会就不必了。” “让车夫将车赶进去吧。”三娘在车里吩咐道。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若是人家不想让人知道那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她们只是来上香的。 白芷在车外应了一声,不在套小和尚的话,指挥着马车停在了寺门口。 这是三娘来这里之后第二次进寺里了,大濮寺据说是一座古寺。从它还保持着中间建塔,四周建殿堂的形式就可以看出来。一般的寺院,殿堂才是只要建筑,塔都被移于寺外。 “咦?怎么会有龙王殿?”白英指着前面一座殿宇惊讶道。 佛教的寺院一般来说是不供奉龙王的。 一个温软中带着磁性的声音道:“传说,这一带在很早远的时候一到夏日就十分酷热,附近的禾田都会枯死。文殊菩萨知道之后便从龙王那里借来了一块凉石,从此以后此处便风调雨顺。只是这块凉石却是龙王的儿子施云布雨的宝物,他发现宝物被文殊带走之后追到了此处大降暴雨,要讨回凉石。最后却被文殊菩萨收服关在了那座宝塔之上,从此以后那位小龙王就专管这附近的耕云播雨。这附近的人们为了感谢他便在这座寺里加建了龙王庙。龙王庙对面是一座戏台。因为这位小龙王喜欢看戏,是人们为了取悦他所建。” 三娘等人向从戏台那边缓缓走来的人看去,不由得惊愣住了。 此人一身白色宽广的白布袍子松松垮垮得系在了身上,仔细一看竟是花为貌。玉为肌,发黑如墨,身量婷婷。最好看的要数那一双眼睛,波光滟潋,顾盼生辉,看将过来时仿佛能勾魂摄魄一般。 三娘却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是这么出色的容貌她若是见过必定是记得的,怎么会没有印象。 正当此时,一个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岚秋,我就知道你是来此处看戏台子来了,咱们果然是心有灵犀啊。咦?王家小子?王三小姐?” 三娘听到这个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果然,来人也认出了他们。 三娘转身对着来人微微一福:“世子。” 她也知道这位白衣男子是谁了,难怪会觉得眼熟,原来就是祥云班的班主,昨日在戏中唱小旦的楚岚秋。 宣云的眼睛在三娘身上溜了一圈,又看向沈月娥和莺歌,笑的眉眼弯弯。 “遇上就是缘分,三小姐你们不如与本世子一起游赏这寺庙的风景?” 三娘笑道:“恐怕要辜负世子美意了,三娘与哥哥今日来寺里是为了病重的外祖母祈福的。” 宣云闻言目露遗憾:“既然是如此,诸位恐怕是没有心情游玩了。” 三娘点了点头:“世子请便,我们先去前面的大殿了。” 宣云闻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侧开了身子笑道:“请。” 三娘朝楚岚秋点了点头,便向大殿那边走去。 “原来寺里的贵人是世子?”白芷轻声道。 “应该不是,他刚刚看到我们的时候也很惊讶。”白英摇了摇头。 三娘等人把各殿里的菩萨都拜了一遍,又给寺里捐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今日还是早些回去吧。”平日里来寺里烧香免不了要叨扰一顿斋饭的,只是今日这寺里有某位贵人在,三娘不想横生事端,因此烧完了香便想回去。 “这一路行来,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算要走也得跟寺里先讨上一碗水喝吧?”沈月娥拿着手帕扇了扇风,皱眉道。 三娘见王璟与赵凡虽然没说,但一圈拜了下来也是大汗淋淋的样子,想了想便对一旁的一个知客僧道:“师父,这附近可有供人休息的地方?我们想讨杯茶喝。” 那知客僧闻言忙道:“后面的偏院就能休息,施主们跟小僧来。” 三娘等人跟着那知客僧穿过大殿,到了后面平日里供人休息的一个小偏殿。 “施主们请稍等,小僧让人送茶上来。”知客僧将人领到之后,便出去了。 “月娥呢?”三娘环视了一圈,发现沈月娥不见踪影。 “表小姐说她要出恭,刚让身边的小丫头跟着,去了后面的净房。”莺歌走到三娘身边小禀道。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 “要不奴婢去寻一寻。”莺歌看到三娘的神色,想了想道:“这寺院很大,就怕表小姐一不小心走迷了道。” 三娘闻言点头道:“你去吧,跟她说我们歇息一会马上就回去。不要在寺里逛了。” 莺歌领命退了下去。 白英将窗户推开了,想让屋里更凉快一些。 “空闻!你就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把小九给我!” 三娘听到这个声音动作一顿,这是…… “王施主,那只九色鸟并非本寺之物。” “我知道小九是西南的一个来寺里讲经的老和尚带来的,他现在不是不在寺里么?小九既然吃的你们寺里的喝的你们寺里的,自然就归你们管。你把他给了我,等那老和尚回来了你告诉他小九因思家心切已经飞走了就是了。” “王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 “嘶!我说你这和尚怎么油盐不进的?你说小九有佛缘,我为了小九在这寺里住了这么些天,还给来寺里烧香的香客做了那么许多的善事,怎么的也沾了些佛气了吧?也算与佛有缘了吧?既然我与小九都与佛有缘那我与小九也是有缘的吧?你生生阻拦了我们的缘分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 “小姐,是老太爷。”白英震惊地回头道。 三娘揉了揉额角,突然觉得头有些疼。 三娘叫上在隔壁休息的王璟,出了偏院,便看到正拦着大濮寺主持手舞足蹈的王老太爷。 “祖父。”三娘与王璟对着王老太爷拜道。 王宏闻声一愣,从空闻肩膀上探出头便看到了三娘与王璟。 “五哥儿,三丫头?”王宏眼睛一亮,指着这边朝空闻道:“你瞧瞧你瞧瞧,他们来此不就是太爷我的善举?赵家老太太想见他们想病了,她家小女儿来寺里求菩萨,还不是太爷我替菩萨帮了她一把?” “……” 三娘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和王璟会来兖州了。 这理由,她还真是没有料到。 “呵,你这老泼皮又瞒着本王来烦扰大师了。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的吗?”一个闲适散漫的声音从一旁的岔道传了过来。 三娘转头,便看到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身穿白色四爪蟒袍的俊逸男子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度步而来。 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身穿黑衣,俊逸出尘的清冷身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七章 状况不断 三娘看见来人的身上的衣服就猜到此人必定就是礼亲王了。忙拉了王璟上前给礼亲王行礼。 “这是王家的少爷和王三小姐?你这老泼皮自己虽是不着调,儿孙们到都是人中龙凤。”礼亲王伸手摸了摸才蓄上不久的胡茬,打量了三娘与王璟一番,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三娘身上,笑着对王宏道。 “世人皆知我这一优点,还用得着你说?”王宏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礼亲王闻言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笑声爽朗浑厚。 三娘暗自纳闷,祖父如此随便地跟礼亲王说话而礼亲王并不以为杵,可见两人自是熟稔的,只是这两人怎么会扯上关系? “王爷,你说你一个平日里对鸟并无兴趣的人跑来跟我瞎搀和什么啊?我对小九一往情深,你非得横插一脚棒打鸳鸯。” 三娘闻言有些脸红,却不是因为保守而听不得浑话,而是对自己长辈在外人面前不着调的羞愧。 礼亲王又是一阵笑,笑完之后挑眉道:“本王是对鸟没什么兴趣,只是本王上个月新进府的美人是个喜欢奇珍异兽的。听说这棕尾虹雉极是难得,本王想弄回去讨美人欢心。” 王宏闻言“啧”了一声,嘀咕道:“为了个女子就想糟蹋我的九儿,这可真是……”想了想又,抬头道:“反正你也就是为了讨女人欢心,这还不简单?我帮你寻一些别的奇珍异兽怎么样?” 礼亲王闻言想了一想,摇头道:“这兖州府的市面上已经让本王派人去寻访遍了,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罢了,没有能看上眼的。” 王宏闻言有些不屑地道:“市面上能有什么好货色?好货色一出现就被那些个贩子收了,不好此道的人怎么寻得到?遇到我你算是碰对人了。前几日我曾经见到过一只雪狐。看灵性毛色皆为上品,因要价太高这会儿必是还没出手。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将它买下。” 礼亲王闻言眼睛一亮:“这到是个好主意。” “我等会儿就找人带你去,九儿你就别跟我争了。我说空闻……咦?人呢?”王宏转头想跟空闻说话,却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在祖父你跟王爷说话的时候,大师往那边去了。”王璟憨憨地往旁边一指,心中却是在想,听闻寺里的和尚有好一些都是练过功夫的,刚刚看到空闻大师的身手才知道此话不假。 “你这死小子看到他跑了怎么不提醒老子?”王宏瞪了王璟一眼。 “雪狐的事情我等会儿再跟你说。”王宏匆匆说完便追着空闻去了。 “诶,等等,我还有事找空闻大师。”礼亲王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寻来此处的目的。转头对黑衣少年道:“韶儿,你去寻了云儿,让他别乱走了,我们还要赶在午时前下山。”说完便也拔腿追了去。 王宏与礼亲王这一走。四周便又恢复了寺庙特有的宁静肃穆。 宣韶朝这边点了点头便转身欲走。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温软软的声音。 “宣公子,请留步。” 宣韶闻言脚步一顿,眉心微皱地朝三娘看去。 三娘叫住宣韶本就有些踌躇。此刻被他清冷的目光一看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宣韶虽是皱了皱眉,却并不是不耐烦的的样子,好像只是在惊讶为什么三娘会叫住他。见三娘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说话,也不催促,只是拿清亮的眸子将她看着,仿佛若她不开口他便会一直这样轻轻浅浅无波无澜地看将下去。 三娘突然就定了神。 略略想了想。三娘开口道:“宣公子,上次听闻你和蒋太医熟识?” 宣韶闻言微微挑眉。点了点头淡淡道:“他曾教过我一些医术。” 三娘又沉默了一下,她听说蒋太医曾经成功医治过中风之症,所以想请他为外祖母看一看。只是蒋太医虽大夫,却更喜欢钻研医道,对悬壶济世救治病患并不热衷,从太医院退下来之后更是鲜少医治过人了,不知道她提出这个要求会不会强人所难。 “三小姐有话不妨直言。”宣韶声音虽依旧清冷,却将步子往这边移了几步。 三娘知道宣韶这是看她既然不好开口,想必此事也不愿意有太多人知晓,因此走近了好让她可以小声说话。 三娘抿唇一笑,心道这人看上去不易亲近,到是个体贴的性子。 宣韶却被三娘脸上突然出现的两个梨涡晃得微微愣神。 “宣公子,三娘的外祖母本就有些中风之兆,昨日又突然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听闻蒋太医曾经医治过这种病症,因此三娘想着能否请公子为三娘引荐一下?” 宣韶不动声色地收敛了心神,闻言皱了皱眉:“蒋太医他闭门谢客,你想要见他恐怕不易。” 三娘闻言神色微暗,却是笑道:“既是如此,那三娘只有再另想法子了。” 宣韶觉得三娘这个笑容似乎不像刚刚的那个晃人心神。 “我可以帮你转达。” 三娘闻言眼睛一亮,透亮的眸子看向宣韶道:“宣公子,那三娘在此谢过了。” 宣韶点了点头,转身便走,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此刻的心境竟带了些许久未曾有过的欢快明亮。 “小姐,看来这大濮寺当真是灵验万分,也难怪每年的香客都能把门槛儿踏破。”白英高兴道。 三娘笑这点了点头:“虽说不一定能请到蒋太医,但总算是有了些希望。”三娘带着王璟和白英王回走。 走到偏殿一侧的梅林时却听见里面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说话之人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被风吹来了只字片语。 三娘想到独自离开的沈月娥,不禁眉头一皱,抬步向那边走去。 离梅林愈近,声音也渐渐清晰。 “我虽是答应了娶月娥表妹,但是我心里的人是你。等我与表妹完婚,我便恳请祖母把你给我,抬为姨娘。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是赵凡的声音。 “多谢少爷抬爱了,只是恐怕莺歌命薄,无福消受了。”莺歌声音冷淡,但是三娘还是从中听出了些微的讽刺还有不屑。 “莺歌……”赵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莺歌淡声打断。 “大少爷,您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娶表小姐,那就应该好好对待她尊重她,而不是正妻还未过门就想着要抬姨娘入门了。莺歌虽是个丫头,可也是认过几个字,读过几页书的,别的不说廉耻两字还是知道该怎么些。踩着主子的脸上位,莺歌自认是没有这份心气儿和手段。所以最终恐怕要辜负大少爷您的美意了。” 三娘听到此处,悄悄向身后的王璟和白英打了个手势,轻轻退了出来并未惊动里头的人。 “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靠近就大声说话提个醒儿。若是里头有什么动静你就大声说话靠近。”三娘轻声吩咐白英。 莺歌是个好丫头,她不想进去让她难堪也相信她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但也要防着被有心人听见了坏了赵家的名声,还要防着赵凡一世头脑发热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白英一听便明白了,停步守在了过道上。 三娘回到偏殿,沈月娥还是没有回来,三娘心里一边琢磨她可能的去向,一边想着再打发人去找一找。 没多久,就见白英回来了,紧接着莺歌也随后而至。 莺歌看了白英一眼,又看向三娘,有些欲言又止。 三娘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笑着问道:“可有寻到月娥?” 莺歌一愣,但她毕竟聪慧,想了想便明白了,心中不免感激。 只是听得问话,又皱眉道:“奴婢一路寻到了后面的净房,并未看到表小姐的身影。奴婢已经打发了几个小丫头四处去找了。” 三娘站起身,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刚想着还是出去寻一寻却见沈月娥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去哪里了?”三娘皱眉问道。 沈月娥看了三娘一眼,却是撇开了眼睛不与三娘对视,口中却道:“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报备吗?心中烦闷随便走走也不可以?” 三娘走到沈月娥身边,将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脸上唇上的妆并未花,头发和衣衫也是整齐的,也就松了一口气。 沈月娥注意到三娘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在看什么!” 三娘淡淡道:“你散了一圈,想必心情也好一些了,准备一下,我们回去了。” “去跟表哥他们说一声,我们回府。”三娘转身又吩咐白英。 白英忙领命去了。 上了马车,出了寺,沈月娥坐在车上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三娘偶尔看她一眼也是若有所思。 等到快要到赵府的时候,沈月娥突然抬头盯着三娘道:“你看了我一路,可有看出什么来?” 三娘对上沈月娥的眼睛,淡淡道:“你做了什么我并不关心,我只是在想你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对你周围的人有什么影响,若是有,又该如何善后。” “你直说你就是看扁了我就行了。”沈月娥眼睛有些微微发红,见三娘不置可否,有些恼怒道:“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三娘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那就最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八章 哪个宣公子 已近正午,车中有些闷热,沈月娥伸手入袖想掏出帕子擦汗,却突然面色一僵。 “我的帕子……” 三娘闻言看向沈月娥,见她将身上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便道:“可是遗失在什么地方了?” “我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在手上的……”沈月娥说到这里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三娘心中疑惑更甚。 “表小姐,那帕子上可是绣了你了名讳,若是被人拾获终究是不好。”莺歌上前帮着沈月娥找了找,未果,不由得担心道。 沈月娥闻言更是烦躁。 “我还能是故意弄丢了的不成。” 在寺里行踪不明的沈月娥,遗失了的绣了名讳的绣帕,三娘心中警铃大作。 “停车。”三娘朝外喊道。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三娘转头吩咐白英道:“你带两个婆子回去寺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表小姐遗失了的那方帕子。别声张,就说是哪个婆子不小心遗下的。” 白英应声正要下车,却听莺歌道:“三小姐,还是奴婢去吧。奴婢认得表小姐的那方帕子,且奴婢以前跟着老夫人去过大濮寺几回,对寺里也较为熟悉。” 三娘想了想,觉得莺歌为人沉稳派她过去也放心,便点头准了。 莺歌点了两个婆子,腾出一辆马车,匆匆去了。 “一方帕子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沈月娥嘴硬地嘀咕,却没有阻止三娘吩咐莺歌。 三娘闭了眼睛,靠在车壁上休息,并不搭理。 “你对陌生人尚且笑脸相向。为何唯独对我冷眼冷语,你就是和她们一样瞧不起我。”沈月娥突然狠声道。 三娘有些无奈地睁开眼。认真道:“你觉得我对你好言好语是虚伪做作,我想我还是对你真诚一些的好。” 沈月娥闻言语塞,三娘继续闭眼休息。 三娘等人回到赵府,一直等到申时莺歌才转回。 三娘以目询问,莺歌看了一眼正被伺候着喝药的刘氏,皱着眉摇了摇头。 三娘叹气,尽人事听天命,她该做了已经做了,现在只能希望沈月娥运气能好一些了。 沈月娥自然也是看见了莺歌的摇头。却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第二日。 三娘与王璟依旧是一早就到了赵府。 刚伺候完刘氏喝了碗粥,吃了药,外头就有人进来报说府外有一位宣公子求见。 三娘一愣,而一旁坐着的沈月娥更是惊得跳了起来。 三娘看了沈月娥一眼。沈月娥咬了咬唇拼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坐好了。只是心神不宁地将茶碗端了起来,想喝一口定一定神。 “小姐,您手中的茶凉了。喝了对身子不好,奴婢帮你换一杯热的来。”莺歌接过了沈月娥手中的茶碗,温声道。 沈月娥刚想说不用,却瞥见茶碗里哪里是水凉了而是早已没了水了,想到这碗茶刚刚因觉得口渴已经饮尽了,便由着莺歌将茶碗盖上端开了。 “哪位宣公子?”赵秀娘帮刘氏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涎水。想了好一会儿才狐疑地问那婆子道。来报了刘氏的院子,那来人自然是来探望刘氏的。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可不记得刘氏与姓宣的人家有往来。 “那位公子说他姓宣名韶,是应了王家五公子之请来给老夫人诊脉的。”婆子禀道。 沈月娥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松软下来,惊觉自己手中已经是冷汗淋淋。 三娘闻言却是脸上一喜,难道宣韶已经请到蒋太医了? 王璟因昨日也在场,知道事情的始末,看了三娘一眼,便对赵秀娘道:“秀姨,是我昨日在寺里遇见了宣公子,因无意中得知他是蒋太医的弟子便请他想法子帮我请了蒋太医来给外祖母看上一看。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着不一定能请到人便没有对您提及,却不想宣公子这么快就请到了蒋太医。” 赵秀娘却是大喜:“竟有这样的事!” “与那位公子同来的确实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那婆子赶紧道。 “快请快请。”赵秀娥从榻上站了起身。 “月娥,阿珂,你们还是到里间去避一避的好。”赵秀娥想起来道。 三娘点了点头带着白英往隔壁的稍间走,沈月娥却道:“娘,我去更衣。” 她身上一身冷汗,想着趁这间隙去换件衣服,赵秀娘见她刚刚喝了那么些水以为她想方便便也没在意。 三娘在稍间稍坐了便听了外面赵秀娘迎人进来的声音。 “蒋太医,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家母如今这模样,滋阳城里的大夫皆是束手无策……” “好了,你们先都下去吧。”一个有些嘶哑的苍老声音道。 外头静了一静。 “蒋太医他看诊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道。 “哦,好,好。我们这就出去。”赵秀娘回过神之后忙道,她曾经也听闻过这位太医的一些怪癖,因此立即带着众人下去了,还不忘将门关上。 三娘在屋里头默了一默,想来秀姨一时高兴忘记屋里还有一个她了,正想着要自己走出去,却听到那个嘶哑苍老的声音道:“你巴巴的求了我来,还答应给我去一趟南瘴之地去寻药材就是为了给这老妇治病?你与她有何瓜葛?” 三娘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无瓜葛,应朋友所求而已。”宣韶的声音,清冷如泉,却好听至极,与那老者的声音一比更是犹如仙乐一般。 “你在这滋阳城还有朋友?”老者狐疑道。 宣韶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药晒到午时该收了,你不在药童可能又会忘记。” 外面沉默了一下,接着就是脚步快速移向榻上的声响,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外间可能是正在诊脉。 好一会儿,嘶哑的声音又道:“真阳衰损,阴盛格阳以致阳气上冲。阳气上冲,聚于脑部既而使之不能归元。还好症状不算太重,也不用将头切开了,用针就行。” “哐当”白英手一抖,碰到了手边的香炉盖子。 “什么人在里头?给我出来。”那个嘶哑的声音道。 白英歉意地看向三娘,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白英走了出去。 刘氏榻前坐着一个发丝如雪,面部却光滑洁白少有皱纹的老人,立在他身边身姿挺拔正挑眉望来的是宣韶。 “王氏三娘见过蒋太医。”三娘笑着给那老者行礼,随即对着宣韶一福。 “宣公子。” 宣韶淡淡点头,那老者却目光锐利地看了过来。 “老夫不是说了,看诊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场?你是聋了还是故意要逆了老夫的意?” 三娘目带歉意道:“本是避在里间的,不想却听到太医要求回避。三娘犹豫了一下,便错过了出来了时机,后又怕扰了您诊断,所以厚颜赖到了现在不得不出来的时候。” 蒋太医闻言逃了挑眉,一双利眼将她看着,三娘虽是目光微垂却是大大方方任他打量,并不拘谨。 “你可知道老夫诊脉的时候为何要让人回避?”蒋太医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不知怎么的竟有些阴森。 三娘想了想,道:“想必您诊治时,如果必要的话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怕病者家眷关心则乱误了你的诊治时机,所以才会让人回避。” 蒋太医闻得此言有些惊讶,却是缓缓笑道:“你猜的倒也**不离十,因为老夫诊治的时候或许需要动用刀子将病者开肠坡肚,老夫怕此举会将一些俗人给吓到。明明是那些俗人目光短浅缺少见识,却认为老夫是操刀的屠夫,杀人的妖怪。” “小姐。”白英抖着手扯了扯三娘的衣袖,目露恐惧,她想起了刚刚在里间听到蒋太医要将人脑壳切开的话。开肠坡肚,劈开头颅那人还能活吗?这哪里是医者啊?白英毕竟是个十一二岁的丫头,这些根本不是她能理解的。 三娘拍了拍白英的手却是若有所思,这位蒋太医竟然会想到要动手术来治病。古人皆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损害身体就是不孝。民间也有传闻,若是身体有残缺等死后进了阴间,阎王是不收的,所以也就投不了胎只能当孤魂野鬼。 想到这里三娘却是对这位蒋太医产生些敬意,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挑战世俗的。 “曲高难免和寡,医者自然是以治病为要,总有一天世人会理解您的,因为所有世俗到了性命面前都是虚的。”三娘想了想,突然调皮地炸了眨眼:“我还听说,天才的道路都是孤独的,恐怕目前太医您还是得在这条路上继续孤独。” 蒋太医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良久才看着三娘道:“你这娃娃到是有些意思,胆子也大。这么多年被我这么一吓还镇定自若的人除了你也只有韶儿了。” 三娘闻言笑着向一旁的宣韶望去,却见他黑如点漆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她,原本清冷若寒潭的眸子竟然还带着不宜察觉的一丝笑意,让原本就俊逸出尘的面容越加让人无法正视,三娘看着不由得一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九章 家丑外扬 “蒋太医,不知道我祖母目前情况如何?”三娘转过视线,问蒋太医道。 “你刚刚在里间不是听见了吗?”蒋太医斜睨过来。 三娘有些尴尬,她是听到了,可是她没听懂。 “您是说不是太严重?”三娘试探的问。 “严不严重是看她对着的是谁。”蒋太医傲然道:“遇上了老夫,那就是扎上几次针的事情。” 三娘闻言放了心。 “那就有劳您了。” 蒋太医从带来的包袱中拿出了一个针包铺排开来。 “只是老夫毕竟不是神仙,顶多能使她能行能言,若是想恢复到最初时的状况,恐怕是没有办法了。就像是一个茶碗,碎了就是碎了,拼拼凑凑也就堪堪能使之成型而已,那裂缝却是无法修补的。” 三娘闻言沉默了一下,点头道:“这个道理三娘自然是明白的。蒋太医你只管照你的方式去治就好。” “照我的方式?”蒋太医将手中的银针拈了拈,随手刺进了刘氏的穴位中,口中玩味道:“若是我说要开颅呢?” 三娘没有犹豫道:“三娘只求祖母能好好地活着,能行能言。” 蒋太医满意地一笑,稳稳地又是一针。 三娘想着为了不让蒋太医分心,还是等他施完针再说话,正要往后退开,蒋太医却冷不防问道:“你与韶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此次来兖州的途中。”三娘盯着蒋太医纤长洁白却不再年轻的手,随口回道。 蒋太医却是嗤笑出了声,斜着眼睛瞪了一旁站着的宣韶一眼。 “原来韶儿的口中的朋友就是你?你这娃娃倒是好大的面子。” 三娘一愣,想起刚刚在里间听到的蒋太医与宣韶的对话,好像这次蒋太医肯来为刘氏看诊是因为宣韶答应要帮他办一件什么事。 三娘又朝宣韶看去。却见他半瞌着眸子站在一旁,手中一把像是手术刀一样的利刃在指尖翻飞。面上看不清表情似是根本没有听这边的对话。 三娘蹙了眉头问宣韶道:“宣公子,那个南瘴之地有危险吗?” 宣韶眼波微动,抬眼看来,抿了抿唇正要答话,沈太医却叹了口气道:“虫蛇满地,毒草丛生,方向难辨,历来进去的人就没有几个能回来的,此去自然是九死一生。” 三娘皱着眉头偏头想着以往看过的书中是否有提到此处。 “那是对不知情而误闯之人而言。我之前是去过的,并没有那么危险。”宣韶语气淡淡。 见三娘欲言又止,宣韶又道:“沈太医配的药丸里缺了一味药,即便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会为他跑着一趟的。与你无关。” 三娘听闻此言。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蒋太医却是轻轻哼了一声。 正当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蒋太医眉头一蹙,三娘立即道:“三娘出去看一看。” 三娘退了出来。刚到门口就看到发丝凌乱一身狼狈的李氏直挺挺跪在了院子的正门口,赵秀娘等人在在一旁又是着急又是想拉人,李氏却浑然不理,死死跪着,竟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 “娘,媳妇错了。真的错了。求您原谅媳妇这一回吧,媳妇给你磕头了。”李氏砰地磕了一个头下去。一边的赵凡实在看不下去,扑到赵氏身前,用手掌垫在了李氏的额头上不让她继续往下嗑。 “老爷今日就要将我送回曹州,可是媳妇要是回去了,哪里还有活路啊?还不如三尺白绫吊死在赵家的房梁上。媳妇若是死了,老爷续娶了新夫人,那凡儿和慧儿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他们可是您的亲孙,从小就孝顺,您怎么能忍心?” 赵慧儿也大哭着跪在了李氏身边,口中喊道:祖母求您饶了我娘。 三娘又是一阵头疼。 这还有外人在,就闹将起来,赵家的颜面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赵守业今日说要送李氏回去,他自己却是避而不见,不知是去了哪里,这李氏跪在了院子当口怎么劝回去还真是个问题,若是用强,动静更大。 这时候,回去更衣的沈月娥回转,走到门口看到李氏,不由得有些惊愕。 李氏看到沈月娥,突然又高声道:“娘,媳妇知道您舍不得月娥,媳妇看着她长大,自然也是舍不得的。要不这样,媳妇让凡儿纳了月娥,即便是以后凡儿娶了妻,月娥只要先生下一儿半女,也不怕地位不稳。再说有媳妇在一旁看着,也不至于让月娥吃亏。” 三娘绝倒,这是求饶来的还是递战书来的? 原本在一旁苦劝的赵秀娘闻言,气得脸色发白,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而沈月娥却是反常地身姿笔挺地站在了一旁,嘴角含讽,黑沉沉的眼珠盯着李氏半句话也无。 三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有穿过庭院,走到李氏面前,蹲下身道:“舅母,因沈太医施针,祖母已经好了许多,刚刚还勉强能说话了。太医说,再扎几次针会更好。祖母听闻您在外头跪着请罪,便让三娘出来跟你说,看在表哥和表姐的份上,这休气的话就不提了。但是因祖母仍在气头上,便让您回了院子去闭门思过,没有她的命令不准出来。” 李氏闻言眼睛一亮,只要还能留在赵府,闭门思过又能怎样?只是婆婆真的这么容易就原谅她了? “你说真的?”李氏试探地问。 三娘浅浅一笑:“当然是真的,这种事三娘怎么敢自作主张?自然是奉了祖母的意思出来的。舅母,祖母她将将才好一些,受不得刺激,也受不得吵闹,您要不还是先回院子去?等舅舅回来了,看到祖母好了,自然气也就消了。” 李氏想到自家夫君之所以生这么大的气就是因为她将婆婆气病了,若是婆婆好了,那自家夫君看在儿子和女儿的份上也会原谅她一二。 想到这里,李氏立即道:“娘,媳妇这就回去闭门思过,您好好休息养病。等您气消了媳妇再来伺候。”说着李氏也不用人拉,自己爬了起来转身就走。 三娘走到曾嬷嬷面前,轻声道:“嬷嬷,今日府中毕竟还有外人在,若是再被扰了恐怕不好。” 曾嬷嬷会意,立即下去布置人手,将李氏的院子看了起来。 “阿珂,娘她真的醒了?”赵秀娘揩了揩眼泪,希冀地看着三娘问道。 三娘道:“蒋太医说,祖母的情况不是太严重,他施以针灸,用不了几次祖母就可能言能行了,秀姨你放心。” 赵秀娘双手合十,朝着西天拜了拜。 “秀姨,你将这院子里的人安排好了,别等会儿让太医出来看到祖母院类一片乱象。”三娘轻声道。 赵秀娘闻言往四周一看,见院中有好些婆子丫头或躲或藏地在周围看热闹,有些到现在还不肯离开,甚至别的院子里的人也有。 曾嬷嬷已经带人去李氏那边的院子了,无法出面收拾。赵秀娘皱了皱眉,对三娘道:“我这就安排。” 三娘点了点头,欲再回孙氏房里看一看。 “外祖母当真醒了?”身后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道。 三娘顿了顿,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外祖母总会慢慢好起来的,您不必担心。” 沈月娥闪身拦在了三娘面前,紧盯着三娘道:“表姐你好魄力,这种谎也敢当着人撒。若是外祖母醒来还是要赶了那人回去,你要如何收场?” 三娘看着沈月娥,认真道:“表妹为何会这么想?外祖母她自然是不会让舅母被休的。当初那话只是因在气头上,当不得真。外祖母当家多年,岂是不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刘氏一直将赵凡带在身边当继承人培养,又怎么会真将他生母休弃让他难堪?再说刘氏一心想让沈月娥嫁进赵家,又怎么会让赵凡因此事恨上了她们?休弃不过说说而已。 沈月娥与三娘对视一会儿,便冷笑一声撇开了眼,只口中讽刺道:“明知道外祖母没醒,还跑来闹,闹给谁看呢。” 自然不是闹给外祖母看的,或是因为知道了家中来了客人想将此事闹将出去,或是想借此将舅舅召回来,三娘心中想着,却不回答。 “小姐,赵老夫人让您进去。”白英在正房门口喊道。 三娘心中一喜,外祖母真的醒了? 三娘不去看沈月娥的脸色,快步朝正房走去,到了刘氏的榻前,果然见得刘氏精神了许多。 “阿珂……”刘氏伸出手唤道,吐词虽有些不清楚,但总算是能说话了。 三娘快走几步,半跪在刘氏榻前,唤到:“祖母,阿珂在此。” 三娘转头对一旁收拾针灸包袱的蒋太医道:“蒋太医妙手,三娘多谢蒋太医施手救治。” 蒋太医闻言,斜斜睨过来一眼,慢悠悠道:“你话都放出去了,老夫若是还不让这妇人醒了,老夫这金字招牌不得给你给毁了?” 三娘闻言一阵尴尬,原来里面的人都听到了,家丑外扬了。 三娘有些心虚地朝刘氏看去,却听蒋太医道:“刚醒来,是我让那丫头出去喊你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章 再出状况 “此病乃是真元亏损,阴寒太盛,将虚阳格拒在外所致,老夫用针法扶其真元,祛阴邪助阳正,她现在虽是手口仍不太灵便,但好好休养加之老夫五日一次的针灸假以时日便能下床。只是,此病最忌讳的就是大喜大悲大怒,若是心不能平静,就算老夫是华佗再世也将无能为力。” 三娘闻言叹气,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如今府上…… “老夫话已至此,若是病者自己不顾惜自己,下次也不用再请老夫过府浪费老夫的功夫了,直接准备棺材即可。”蒋太医瞥了已经醒来的刘氏一眼,淡淡道。 三娘看了看了刘氏,笑着对蒋太医道:“三娘记下了,以后定当谨遵医嘱。蒋太医您也幸苦了,到前厅喝一杯茶吧?” 蒋太医确实是有些渴了,因此闻言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箱递给宣韶,抬脚就往外走。 三娘忙吩咐白英去前厅交代人好好伺候,别怠慢了,又让人去赵凡与王璟去前厅待客。 三娘见赵秀娘进了刘氏的房里伺候,想了想刚刚蒋太医并未给孙氏开药方,而之前的药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喝,便想去前面找个人去问一问。 刚拦了孙氏房里的大丫鬟交代了,正要回转却看见莺歌从游廊行了近来。 “三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莺歌向三娘行了一个礼,轻声道。 三娘点了点头,跟着莺歌穿过了游廊,走到了前厅旁的一个较为隐蔽的花丛之处。 “三小姐,今日我见表小姐情形不对心中起疑。便找了昨日引着表小姐去更衣的小丫头。那小丫头在奴婢的逼问下说,昨日她陪表小姐如完厕出来。表小姐半路上说手上的镯子不见了打发那丫头回头去寻,那丫头回去寻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要回去回禀的时候却发现表小姐没有在原地了。那丫头怕表小姐迷了路便四处寻了寻,却不小心听见……”莺歌犹豫了会儿,咬了咬唇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听见表小姐与一个男子在说话,那男子听声音很像是先前我们遇见的那位世子爷。那丫头循着声音寻过去却没有发现人了。” 三娘听见这些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沉默了一会儿便道:“你嘱咐那丫头,这话以后就烂在了肚子里,若是透露出只字片语就想一想老夫人能不能容得了她。” 莺歌闻言神色一凛。 “三小姐。奴婢省得了。” 想了想,又向三娘行了个礼道:“奴婢多谢三小姐的再三维护。” 三娘看着眼前这个分外清秀的丫头那双轻灵透彻的眼睛,不由得柔声道:“你是个自尊自爱的好姑娘。” 莺歌闻言脸色微红。 “月娥的脾气……我可以去跟外祖母求一求,即便你不想离开赵家。也可以继续留在外祖母房里。” 莺歌闻言想了想。却是摇了头:“奴婢多谢三小姐怜惜,只是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听说过主子挑奴才,却不曾听闻奴才可以挑主子的。这一次奴婢若是这样做了。那么下一次遇到难办的差事便不会想着如何将它办好而是想着如何才能避开。三小姐能帮得了奴婢一次,却不能次次都为奴婢出头。且三小姐无缘无故向老夫人提出这种要求,恐怕会让老夫人心中不喜。” 莺歌抬头朝着三娘一笑:“表小姐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相处的,她房里的丫头们顶多就是挨挨骂,挨打倒是不曾。奴婢对表小姐真心相待,她总有一天会相信奴婢的。” 三娘对这个丫头更是满意。可惜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能不顾她自己的意愿硬是把她要到自己的身边。 三娘让莺歌去忙。自己回了刘氏的房里。 此时刘氏房里只有赵秀娘与曾嬷嬷。 刘氏看见三娘,便朝她招了招手,三娘忙走到刘氏的榻前。 “外祖母,您现在身上可好?” 刘氏探出手拉住了三娘的手,三娘赶紧双手握住了。 “多亏了阿珂,外祖母现在好多了。”刘氏眼神柔和地看着三娘道。 三娘抿嘴一笑。 “阿珂,刚刚院子里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跟外祖母说的吗?”刘氏看着三娘的眼睛问道,眼神依旧柔和,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三娘眨了眨眼,微微撅嘴看着刘氏道:“外祖母,阿珂错了。” 刘氏看了三娘好一会儿,然后摸了摸三娘的头,叹了一口气道:“阿珂没有错,阿珂做的很好。”刘氏又看了赵秀娘一眼道:“若是你月娥表妹能有你这么懂事明理,外祖母也就不用操心了。” 赵秀娘闻言低了低头。 “李氏总是说我偏心,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能偏到哪里去?这份家业以后都是凡儿的,慧儿是赵家嫡出的大小姐,又有父母护着,她的性子以后给她找一个门第稍微低我们一些的嫡次子嫁过去,这一生也必定是富贵顺遂。李氏她儿女双全,且前途也都是好的,她只要收一收那犯浑的性子,等我死了,她当了家,也是个福禄双全的命。只有秀娘和月娥,我放心不下。等我死了,李氏那个性子又怎么容得下她们母女?守业毕竟是个男子,又如何管得了这后院的事?我这当母亲当祖母的,自然是希望儿女孙儿都好,见到弱一些的难免要多向着一些。” 刘氏说到这里,闭了闭眼,有些疲惫的样子。 “外祖母,你刚扎完针,还是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等你精神好些了再说。”三娘皱眉劝道:“蒋太医说你不能再劳神了。” 刘氏确实是感到很疲惫,点了点头。 三娘弯身将刘氏的头扶正了,让她躺得更舒服些,不多久刘氏便沉沉睡去了。 外面王璟与赵凡送走了蒋太医和宣韶,又来看望刘氏,见刘氏睡了也不好打扰,只得等刘氏醒了再来请安。 到了申时,一早出了们的周守业接到消息赶了回来,这时刘氏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好多了,便当着赵凡等人的面说了休妻的话不要再提了,一家人还是好好在一起过日子。赵凡赵慧儿自然是欢喜的上前替母亲说了好些好话。 一起用了晚饭,赵守业怕刘氏劳神,便带着一双儿女回了自己院子,赵秀娘也带着沈月娥回去了。刘氏却留了三娘和王璟说话,说是怕他们在兖州待不了太久,想要三娘和王璟多陪一陪她。 三娘也知道,这次若是回去了想要再见刘氏肯定是不容易了,说不定这一别就是永别。便好好陪了刘氏说话,逗她开心。 最后刘氏见外头天色实在是晚了,便催了她们回去。 三娘与王璟刚走出刘氏的院子,便看见一个陌生的婆子匆匆走了来,一脸急色。 三娘皱了皱眉,拦住了那婆子。 “什么事这么急?” 那婆子忙行礼道:“三小姐,奴婢是姑奶奶院子里当差的。刚刚夫人带着老爷气势汹汹地到了姑奶奶的院子,奴婢是怕会出事,所以赶着来找老夫人。” 三娘朝身后刘氏的院子看了看,微微蹙眉,转身对那婆子道:“你先回去,这事情我会告知老夫人。” 那婆子犹豫了一会儿,终究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转身回去了。 三娘又回头往刘氏院子里去,却不进刘氏的正房,只到偏厅寻了莺歌让她进去将曾嬷嬷叫出来。 “三小姐?”曾嬷嬷看着三娘回转,又将她叫了出来并不进去便有些疑惑。 三娘低声将刚刚那婆子的话说了一遍。 “曾嬷嬷,祖母现在的虽然好转了一些,但是蒋太医交代了,是劳神不得的,您是外祖母身边的老人了,您能否去一趟秀姨的院子看看出了什么事?出了这个院子您就是代表外祖母的,有您在即便是有什么,想必……也是不敢过分的。” 曾嬷嬷想了想便点头应了,她对着孙氏房里的几个大丫头交代了几句便带着莺歌一起匆匆往赵秀娘的院子去了。 三娘又吩咐孙氏院子里的几个婆子让她们去把院门看好了,交代她们刘氏歇下了,闲杂人等不要放进来扰了刘氏休息。 三娘刚和王璟到偏厅坐下,刚刚被三娘打发去守门的婆子便来报说:“三小姐,魏家小姐派了人来说要求见。” 魏云英?这么晚了派人来找她?会有什么事? “带她来前厅吧。”三娘对那婆子道。 那婆子领命去了,三娘留了王璟在偏殿,带了白英去了前一进的前厅。 不多会儿,那婆子就领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进来了。 这姑娘五官俊俏,身量修长,到是个美人,只是三娘从未在魏家见过她,且这年龄也不像是魏云英身边的丫头。 三娘挑了挑眉,淡笑道:“可能是我听差了,还以为姑娘是魏家小姐派来的。不知姑娘是什么人?” 那姑娘却是从一进门就开始往三娘脸上细细打量,眼中还带着一丝的好奇,见三娘问她话也没有回答。 三娘皱了皱眉头,正要再问,那姑娘却突然开口道:“三小姐,除了你身后的丫头,可否先摒退了其余人等?我们家主子有话要奴婢交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一章 毒誓 三娘还未回答,白英就道:“有话你就说,何必避着人?我们小姐与魏小姐又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情。” 那姑娘睨了白英一眼,却是轻声一笑:“三小姐与我们小姐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情,只是小女儿家的难免有一些悄悄话。”说到这里这姑娘看了三娘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比如说,这帕子上面是绣花草好还是绣人物好,或者只绣个名儿?” 三娘闻言心中一动,看了厅中伺候的婆子丫头们一眼吩咐道:“你们先去门外头守着吧。” 等那些婆子丫头们鱼贯退了出去,三娘朝着那姑娘淡淡一笑:“女儿家的事情有些确实是不好当着太多人面说,现在姑娘可以说了。” 那姑娘先朝着三娘盈盈行了个礼:“奴婢汀兰,见过三小姐。冒犯之处还请三小姐不要怪罪。” 三娘瞧她虽是行着礼,但是行动之间不见半分卑微,优雅的气质倒是很多富家小姐也比不上的,不由对她的来历更是好奇。 “奴婢是奉宣公子之命来见三小姐的。”汀兰说着看了三娘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三娘闻言先是皱了皱眉,沉吟片刻便道:“是宣韶宣公子叫你来的?” 汀兰一愣:“三小姐怎么猜到的?”她刚刚明明说了帕子的事情来误导她。 她与宣云并不熟悉,若是宣云叫人来,要见的也不是她。就算是见她,以宣云的性子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要这丫鬟借了魏家的名头来,会这么做的宣公子在滋阳城里只有宣韶一个。 虽是这样想着。面上三娘却只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那丫头见三娘不回答也不介意。只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粉色的锦帕递了上去。 “这是宣公子要我来交给你的。” 白英接过帕子,转身呈给了三娘。 三娘将帕子摊开,果然看见那帕子的右下角处用姜黄色的丝线绣了月娥两字。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好,三娘笑着对汀兰道:“姑娘回去之后还请帮我谢谢你家主子。” 汀兰笑了笑,道:“奴婢其实是蒋太医身边负责管理药草的,今日前来是受了宣公子的请托。宣公子还让奴婢转告三小姐,这帕子的事情并无其他人知情。” 三娘想着难怪这位姑娘虽名为丫鬟,却有些无礼,原来是蒋太医身边的。太医一直以来受人追捧,他身边管药的丫头自然也无人敢得罪。 至于宣韶为何会管这件事,三娘想起来今日与莺歌说话的地儿正是宣韶和蒋太医喝茶的大厅的旁边。宣韶是习武之人,耳朵自然是灵敏。可能将她们的对话尽数听去。又或许只是无意间拾获。因在赵府中只与她相熟,所以才让人送到她这里来。 “既然东西已经带到,奴婢也该回去了。”汀兰笑道。 “今日幸苦姑娘跑着一趟了。不知姑娘来的时候是否是一个人?如今天色已晚,三娘派几个人送姑娘回去。” 汀兰笑着拒绝道:“奴婢是带了人来的,三小姐不必担心。” 三娘也不勉强,招来婆子送汀兰出府。 “三小姐” 三娘刚一出厅,斜斜的就有一个人影跑了来,三娘一看。却是莺歌。 “出了什么事?”三娘停下步子,皱眉问道。 “三小姐。夫人知道帕子的事情了,正带了老爷去了姑奶奶院子兴师问罪呢。” “舅母是如何得知的?”三娘疑惑道。 “是昨日跟我回去寻帕子的一个婆子喝醉了酒,将事情告诉了与她同住的一个婆子。今日老爷回了院子之后外面守着的婆子们都撤了,这婆子平日里与大夫人亲厚,所以将这事情告诉了夫人。夫人觉得不对,就将那日跟着的几个小丫头找去问话,伺候表小姐去更衣的小丫头因为害怕,所以透露了一点口风。说起来这都是奴婢办事不力惹出来的祸。”莺歌说道最后有些自责。 “与你无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三娘想了想,又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莺歌便在前头引路,带着三娘往赵秀娘与沈月娥的院子去了。 这座院子是赵府里头除了刘氏和赵守业的院子之外最宽敞的了,院内还有一个种了些花草的小园子,更在园子当中挖了一条铺了鹅卵石的浅溪。 “这院子当年是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住着的。”莺歌见三娘一边走着一边随意打量,便开口介绍道。 三娘点了点头由莺歌领着往正房去了。 还未进门就听到了李氏的声音。 “老爷,你们都说我对月娥这丫头有偏见,可是您看看这事儿,这是我有偏见么?明明就是她自己行为不端!不仅在府里勾引我们凡儿,出了府去竟然还想勾引世子。老爷,我本来想着这月娥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娘又执意想把她留着赵家,还想着以后让凡儿纳了她,也让她有个好归宿。可是你瞧瞧,她这品性我能放心她留在凡儿身边么?” “你那是什么话!什么纳了?当妾是什么好归宿?这话你若是敢在娘面前提半句,看我不……”赵守业怒声道。 “老爷,今日就算你要把我休了,我也不会答应让她进门的。别说是凡儿的妻子,就算是当妾也不行!”李氏哭着抢声道。 “娘就算平日里再护着她,出了这种让家中没脸的事情总不能还不管不问想着让她进门吗?外孙女是心尖儿上的,我的孩儿就是草么?若是娘还要坚持,我就把这件事闹到族里去,看看族中是不是容得下这种女子进我们赵家门。” “大嫂,这件事若是闹到了族里我们月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大嫂,我求求您,您看在月娥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份上饶了她这条命吧,我给您跪下了。”一直在一旁哭着的赵秀娥闻言,急着道。 “娘,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不必求她了,这件事情是我……” “三娘给舅舅,舅母,二姨请安。”三娘快步走进屋,打断了沈月娥的话。 “阿珂你来的正好,你也来给舅母评个理。”李氏看见三娘,随口就道。 “闭嘴!你在孩子面前胡说些什么!”赵守业吼道。 三娘走到赵秀娘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装作不解道:“三娘本要出府,却听到这边有些吵闹,便过来看看了,秀姨你这是怎么了?” “问问你表妹!阿珂你可千万别学她,贴身的帕子也能随意送给人。”李氏顶着赵守业的压力,嘴硬道。 “表妹的帕子?”三娘偏了偏头,有些疑惑地从袖口里掏出那方粉色的锦帕摊在众人面前。 “是这一块吗?” “咦?”屋里的人都愣了愣,沈月娥与莺歌更是震惊地看向三娘手中的帕子。 “那日我见表妹的帕子上的花色绣得别致,便向她讨来看一看。谁知表妹她极其宝贝这帕子,不肯给我,我一时顽皮,就将她的帕子偷偷藏了想让她着急一下!”三娘小心翼翼道:“不想却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可是这帕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定不是我们说的那一块帕子。”李氏反应过来之后,道:“阿珂你是在什么时候从你表妹那里拿的?” “是去大濮寺上香那日,去偏殿休息的途中,我让丫鬟偷偷拿的。”三娘有些不好意思道。 李氏闻言有些狐疑,随即转头问一个婆子道:“你上去看看,是不是那一块帕子?” 那婆子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上前,也不敢看人,只快速地瞄了三娘手中的帕子一眼,随即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正是这块帕子。” “你看清楚一点!若是不是的话尽管说出来,没人敢为难你!”李氏不甘道。 那婆子闻言又往前凑了凑,仔细地盯着那块帕子看了看,最后很肯定地点头。 “确实是这块,奴婢先前见表小姐拿在手上的,后来回去寻的时候又听莺歌姑娘细细描述过一遍,绝不会记错的。” “这……”李氏语塞,最后实在是不甘心,又道:“可是月娥身边的丫头说她并没有一直跟在月娥身边,还隐隐约约听到月娥与世子说话。” “舅母你不必说了。今日你做这些事不过就是因看不惯我,怕我会进赵家的门,因此想借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坏了我的清白让我因羞愤而去寻死而已。” 沈月娥惨笑着又转向赵守业道:“舅舅,月娥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维护。只是月娥有自知之明,月娥这身份是进不了赵家的门的,加上舅母不喜月娥,即便是舅舅与外祖母怜惜让月娥留了下来,想必也是家宅不宁。” 月娥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指向天,缓缓道:“月娥在此立誓,这一辈子绝不嫁进赵家。若违此誓,就让月娥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转头看向李氏又道:“舅母,月娥性子直惹您不喜,月娥知道。只是外祖母她如今受不得刺激,还请你暂时容我们母女在府上叨扰,等外祖母病情好转,不需要我娘在身边服侍的时候,我们自然是会回去沈家。” 众人皆被沈月娥那个毒誓惊得呆愣当场,举头三尺有神灵,这种誓言轻易是发不得的。 赵秀娘第一个回过神,扑上来抱着沈月娥哭得撕心裂肺:“月娥,是娘没用才让你受此委屈,你又何必立这个毒誓?赵家容不下我们娘儿俩,我们走就是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二章 心计 三娘听到这里眉头一皱,看向埋首在赵秀娘怀中一脸悲戚,乌黑的眼珠却亮的出奇的沈月娥心中一阵发沉,她竟然被沈月娥利用了。 她来此的本意是想将此事当成一场误会压下来,可是看沈月娥的样子似乎是见形势变得对己方有利,就想反过来将李氏一军,不想将此事就这样善了。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暗指李氏刻薄守寡前来投靠的小姑,对晚辈恶毒,对婆母阴奉阳违不贤不孝。若是传扬出去李氏的名声算是毁了,而背着这样的名声以后儿女的婚事恐怕都会受一些影响。 三娘看向赵守业,果然看见赵守业听见沈月娥这番话之后脸色通红,羞愧难当,觉得是自己亏待了妹妹和外甥女,现在还跟着李氏来将这么重的罪名往外甥女头上扣,正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二妹……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赵家如今只有我们兄妹两人,赵府自然是你家,当哥哥的怎么会有那种念头?”赵守业呐呐地道。 “老爷,你听听她那话!什么是我们容不下她?这些日子以来难道不是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们?她们……” “啪”“砰”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与重物磕到桌脚的重响让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右手还举着并未放下的赵守业。 李氏捂住额头扑倒在地,鲜红的液体从指缝中流了出来,不一会儿李氏的手背上也被染红了。 “啊!夫人流血了。”李氏身边的一个嬷嬷惊叫一声,跪到李氏身边想看一看李氏的情况。 李氏呆呆地移开手掌,凑到发晕的眼前一看。还来不及疼叫一声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瞬间,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门乱成一团。 赵守业看了倒在嬷嬷怀里的李氏一眼。不忍的情绪在眼中一闪,可是又看了一眼抱在一起哭得发抖的赵秀娘与沈月娥,终究是闭了眼睛偏过了头。 “把夫人抬回去,再去请个大夫来。”赵守业声音僵硬。 眼见着李氏要被抬出去了,赵守业冷声道:“夫人若是醒了你们告诉她,若是秀娘和月娥在赵家待不下去了,她也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李氏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老爷生生这么大的气,早已经吓得战战兢兢,听闻此话皆是抖着声应了一声“是”。 “伤得这般重。怎么好搬动?”赵秀娘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哥哥,轻轻拍了拍沈月娥的肩膀放开了手。 “先抬到偏厢吧,等大夫来看过了再移动。” 赵秀娘虽是恨李氏冤枉女儿,但是自己的哥哥毕竟是一母同胞且一起长大的。这些年明里暗里没有少帮村照顾过她。她本就心善,见李氏伤得如此便于心不忍了。 赵守业看了赵秀娘一眼,心里更是觉得内疚。他怎么就听着李氏赌咒发誓就鬼使神差地跑来这里兴师问罪。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妹子的为人的,月娥也几乎是看着长大的。 赵秀娘一边抹着泪,一边指挥着婆子们将李氏抬到偏厢。 赵守业叹息一声,颓败地走出了屋子。 赵秀娘,曾嬷嬷等人都去了偏厢,屋子里只剩下了三娘。沈月娥,白英和莺歌。 原本低头抽泣的沈月娥缓缓抬起了头。抬手揩去了腮边的泪水,突然朝着三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次多亏了表姐了,我会记得你这份情的。” 三娘缓缓走到沈月娥面前,将还在手中的那一块锦帕递了出去。 沈月娥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将帕子凑到烛火上点燃,随手扔到了小香炉里。大亮的火光,照着沈月娥的眸子时明时灭。 三娘一直盯着沈月娥的动作,此时看到她双眼中跳动的那两簇泛着冷光的火苗突然冷声道:“沈月娥,我只帮你这一次。但是你记住了,以后你若是再敢在这里煽风点火兴风作浪,我能帮你,自然也能毁了你。” 沈月娥面容一僵,随即瞪向三娘。三娘冷冷地看着她,半分表情也无。 “只容她们作践我和娘,我反击一下也是错的吗?”沈月娥狠狠道。 “你别忘了这个家姓赵不姓沈!舅母再如何也从来没有短过你吃穿,舅舅更是对你和秀姨照顾有加,别仗着祖母的疼爱就忘了自己姓谁!” “你!”沈月娥本就因寄人篱下而敏感,被三娘戳到痛处,脸色一白。 “民间有句话叫做‘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来骂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三娘淡淡说完,转身便走。 屋里三人听闻此言,皆是面上一呆。这种粗鲁的村话,怎么会从王三小姐口里出来?就连沈月娥也是半响没有回过神。白英更是等三娘走到门口了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小姐,刚刚那种话村话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路上,白英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道。 三娘看了白英一眼,一本正经道:“从祖父那里听来的。” 白英闻言脸上神色怪异,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话确实像是王老太爷说的。 这一晚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李氏因伤着了头,被抬回自己的院子之后就开始闭门养伤。因赵守业下了死命令,这件事没有人敢透露给刘氏知道。刘氏在又一次经过蒋太医的扎针之后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这一日三娘等人正陪着刘氏在院子里晒太阳,外头有婆子进来报说魏家小姐来了。 魏云英是唐嬷嬷陪着来的,这次又带了好些的礼。 “这是我们家夫人要小姐送来给沈小姐的谢礼,上次在船上多亏了沈小姐相救。”唐嬷嬷笑盈盈地对众人道。 刘氏听了有些狐疑地看向沈月娥。因上回三娘等人从船上回来,刘氏就卧病在床,之后便没有人对她提起。三娘斟酌着将当时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下。 刘氏听完后见沈月娥仍然是健健康康的,便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向沈月娥的目光便有一些欣慰。 “月娥她从小就是个良善仗义的性子。记得有一年灾年,有对母子逃难到了她家门口,她那时还是四五岁的年纪,看着人家可怜就知道求了爹娘要收留了那对母子。”刘氏笑着对众人道。 唐嬷嬷也凑趣地夸了沈月娥几句。 沈月娥微微低头听着,像是有些羞涩的样子,三娘却看到她嘴角那似有若无的嘲讽。 那一对母子,是因为她心善才活了下来。可是后来,她父亲死后,他们却去投靠了大伯父一家,最后还帮着大伯她们来欺压她们孤儿寡母。 “沈姐姐你可以陪我去胭脂铺子买妆粉吗?”魏云英有些羞涩地小声对沈月娥道。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儿就去。”沈月娥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 刘氏在一边看见她们亲厚心中很是欢喜,笑道:“哟,还说起了悄悄话。” 魏云英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沈月娥却大大方方笑道:“上回我在一家胭脂铺子髻见到了魏小姐喜欢的妆粉,魏小姐让我得空陪她去买。我说今日就挺好的,不如待会儿就去。” 刘氏闻言呵呵直乐。 “你们去玩吧,我刚刚坐了这许久,有些累了,不用你们陪着了。你们也不用急着回来,今日中午还可以在外头寻了个酒楼吃上一顿。听说东大街上新开了一家太白楼,楼里汇聚了大江南北的菜色,生意很是不错。” “外祖母真小气,不肯留魏小姐吃饭,却让我费银子请客。”沈月娥娇嗔道。 刘氏闻言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小守财奴。外祖母赏你五十两银子的饭钱,这下总不小气了吧?” “这还差不多。”沈月娥一付心满意足了的表情。 刘氏摇了摇头,当即作势要赶人出去。 沈月娥笑着拉了魏云英跑了出去,魏云英虽被拉着,还不忘回头小声招呼三娘。 “珂姐姐,你也来啊。”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唐嬷嬷向刘氏行了礼,笑着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阿珂,你做的很好。”刘氏看着起身的三娘,笑着道。 三娘心里苦笑,她可是什么也没做,沈月娥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是这话不能在刘氏面前说,因此她也只是道:“表妹聪慧,三娘什么也没做。” “外祖母心中有数。你跟去要好好看着你表妹,可别让她惹祸。”刘氏慈爱地看着三娘道。 三娘点头应了,便退了出去。 三娘上马车的时候,魏云英与沈月娥已经在车上了,沈月娥正跟魏云英小声说着西城那边的几家有名的铺子。她以前性子野,滋阳城里的铺子倒是没有少逛,魏云英因生来性格腼腆,不喜出门,所以虽在滋阳住了些时候却是对这边的街道不是很熟悉。加上沈月娥口齿伶俐,笑容灿烂,说起喜欢的东西来更是手舞足蹈,倒是让魏云英听得呵呵直笑。 三娘在一旁淡笑着听着,并不插话。 沈月娥趁着魏云英不注意朝三娘挑眉得意地一笑,三娘只装作没有看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三章 半日闲 马车渐渐驶入西城。 西城东西两条大街是滋阳城商贸最为繁荣之地,只是东大街卖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家消受不起的奢侈物品,西大街却是平民百姓聚集的场所。 在经过西大街岔路口的时候沈月娥眼珠子一转,兴致勃勃地问魏云英道:“魏小姐要不要去西大街上逛一逛?我曾经去过一次,那里有好多玩杂耍的手艺人,还有耍花棍的。” “什么是耍花棍?”魏云英好奇道。 “你竟然不知道‘耍花棍’?”沈月娥捂嘴一笑,这一句虽是取笑,魏云英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以往在别的官家小姐脸上看到的嘲讽,只有淡淡的亲昵,心中也是欢喜,只撅着嘴将沈月娥觑着。 沈月娥见好就收,笑着解释道:“耍花棍就是花棍舞啊,花棍是用四尺长的竹竿做的,用铁轴穿了铜钱嵌在其上,耍的时候花棍打在身上会哗哗地响。很是有趣,你想看一看吗?” 魏云英闻言很是好奇,咬了咬唇甚是犹豫,只得问三娘道:“珂姐姐,我们去不去看一看?” 三娘笑道:“西大街那边人多未免有些杂乱,我们今日出来只有三辆马车只跟了几个婆子,还是不去了吧?不是要买胭脂水粉吗?肯定要挑好长时间的。我还想买些礼物带回去,云英要帮我挑一挑啊。” 魏云英本来有些失望,但是听到后面又双眼一亮,笑迷了眼点头道:“好啊,我可以帮姐姐挑的。” 沈月娥撇了撇,但是也没提出非去西街不可了。 这时,外头传来了“热豆腐”的叫卖声。沈月娥轻轻揭开了一小块车帘子。只见外头有一对老夫妻推了一辆独轮马车,在街边叫卖。几个衣着普通的路人正围在那俩独轮车周围。一人手持一个木托板,一边“呼呼”吹着气,一边往嘴里喝着。 “停车。”沈月娥朝着外头喊了一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魏云英一脸好奇。 “那个叫做托班板豆腐,我们尝一尝吧?听小丫鬟说很是好吃。”沈月娥问魏云英道。 魏云英见那些路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很是好奇,加上她从未在路边的小摊上吃过东西,觉得新奇又有趣,因此心中有些痒痒的。 “珂姐姐。”魏云英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三娘。 “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那还出来干什么?还不如在家里绣花儿呢。”沈月娥撇嘴道。 三娘笑了笑。对白英吩咐道:“你带人去买些上来吧,我们车上都是些小馋虫呢。我若是不准,她们得撒泼打滚跟我闹了。” 白英抿嘴一笑,下车去了。魏云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等了会儿。白英便领着两个丫头,一人手里端着一个椿木做的托板上来了,白嫩嫩的豆腐被切成一条条地铺陈在木板之上。上头还被抹了一层勾人食欲的辣椒油。 白英上得车来,将托板一个个端上车摆在了小几上。 “这个要怎么吃?”魏云英凑到桌前,好奇地盯着那几个托板。 沈月娥哈哈一笑道:“你没看到他们就是把这个端在手上,边吹边吃的么?” “可是……”魏云英有些为难,那样的吃法未免太不雅观了些。 沈月娥豪爽地撸起了袖子,将一个托板双手端了起来。故意撇了撇嘴轻蔑道:“你们不敢,我先吃给你们看。” 说着当真学着那些路人在豆腐上吹了吹。再将小嘴凑上去吸了一口,不想却因控制不好力道一口喝多了,而那豆腐又太烫,当即被烫的呲牙咧嘴起来。 “哈哈哈哈……”魏云英见她怪模怪样不由得大笑,想起刚刚自己被沈月娥取笑过,便也笑她说:“沈姐姐真是馋,瞧你急的!” 沈月娥闻言假装生气地放下手中的托板,扑过来就挠起了魏云英的痒痒。魏云英东躲西藏地求饶,最后只能藏到三娘背后,口中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沈月娥看了三娘一眼,收了手,又继续端起那豆腐喝了起来。 魏云英从三娘背后偷偷探出头,见沈月娥喝地开心,也有些馋。便也上前端起了一块托板,学着沈月娥的样子喝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对三娘道:“真的很好吃呢,珂姐姐你也来吃。” 说着放下手中的那一份,又端起一份新的送到三娘面前。 三娘见她那亮晶晶的小狗眼睛不由的失笑,顺着她接过了,在她的目光下也试着喝了一口。果然是香软顺滑,很是可口。 魏云英见三娘对她点了点头,便心满意足地又端了自己的那一份喝了起来。 三娘端着托板,看着一旁看上去很是爽朗活泼的沈月娥不由得一叹。看得出来沈月娥在挖空心思讨好魏云英,但是她举手投足之间的随意不做作到不是装的,想必以前真的是这么一付性子的。 只是现在…… 可能在不知不觉之间,这种爽朗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保护色了。 魏云英和沈月娥在车里吃的开心,三娘却被车外喝着豆腐的路人的对话吸引去了注意力。 “张大哥,最近怎么在家中,没出去收货?” 那被叫做张大哥的男子,微躬着腰三两下将手中的的豆腐呼噜完,提袖子揩了嘴,然后才朝着那人道:“嗨,你不知道。最近几天明水后山的那一条山涧里总是会漂几个死人下来,附近的人都人心惶惶,往周庄去的那一条道哪里还有人敢走?钱再好,也要有那个命花呀。” “老板,再来一板。”那位张姓男子朝那卖豆腐的老汉吆喝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这野狼也太猖獗了些,还好不曾跑到山下的庄子里去,不然那些村民就遭殃了。” “那您最近哪里发财呢?” “跟着个远方叔叔,打算走船。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着贩着卖的,就去我家找,我明日才走哩。” …… 三娘本来听那位女掌柜说起闹狼的事情并未怎么在意,但是后来在帮宣韶画地图的时候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不知道这件事情与宣韶有没有关系。 “珂姐姐,我们吃好了,走吧?”魏云英喊了三娘一声。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吩咐车子继续前行。 沈月娥说的那家胭脂铺,铺面并不大,且还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只是铺子虽小五脏俱全。这里的胭脂水粉的种类竟然比起一些有名的大铺子也是不差的。 铺子的老板娘是一位三十几岁极有风韵的半老徐娘,只是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总是带着一些烟花之地的轻浮之感。她很是热情地帮着沈月娥和魏云英挑选胭脂水粉,还不忘招呼随便打量各种货物的三娘。 三娘放下手中的那一柄绘着异国美女的锡制菱花镜,抬眼发现这胭脂铺对面是一家卖泥模的小铺子。想起自己答应五娘的礼物,三娘朝着魏云英和沈月娥道:“你们先在这里挑着,我去对面那一家卖泥模的铺子看一看。” 魏云英和沈月娥被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晃花了眼,听得此言只应了一声便又埋头下去了。三娘摇了摇头,见唐嬷嬷等几个老嬷嬷都在这里,且店门口还让唐嬷嬷叫人给把手住了也就放了心。 “小姐就说是我花娘铺子里的客人,对面铺子的掌柜总会给您便宜一些的。”老板娘笑颜如花得抬头朝着三娘喊了一声。 这里是东大街的结尾,人流比别处少了很多,三娘带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就往对面去了。刚踏出胭脂铺,三娘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这竟然是她来这里这么久少有的自由的时候。 在王家的时候即便是在自己院子里头身边也是一刻都没有断过人,出门在外更是前仆后拥。今日跟来的除了自己身边的丫头就是赵家的婆子,所以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命令。且商户人家也没有像王家那许多的规矩,看沈月娥就知道,这些铺子她是经常逛的。 因着这种心情,三娘便在泥模铺子里多待了些时候,挑选了好些做工精巧的泥模子。最后还口述五娘的相貌让那做泥模的娘子照着五娘的样子做上两个,说好明日再派人来拿。 三娘买完了泥模想着那边魏云英应该也挑的差不多了便又回去胭脂铺。 还未进门口就看到胭脂铺子外头站了好几个带刀的护卫,三娘见守门的婆子并无异色便想着可能是魏夫人不放心,派人找来了,也不在意。 可是一进铺子就看到里面多出了两个人,看到那一张比女子还艳丽三分的绝美面容以及他怀中那小鸟依人的女子,三娘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脸色太僵冷。 “本世子陪小妹来买胭脂,不想却在这里遇上了表妹和沈小姐,真是有缘。”宣云勾唇一笑,眼睛盯着沈月娥道。 魏云英早就红着脸低下了头,沈月娥却是神色有些难辨,一抬头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三娘,沈月娥像是松了一口气,拉着魏云英三两步走到了三娘身边,也是低头不说话了。 三娘挑了挑眉,看了沈月娥一眼。沈月娥咬唇,将头撇向一边。 “世子。”三娘笑着朝着宣云行了一礼。 宣云那漂亮的桃花眼斜斜飘向三娘,轻声一笑。 “怎么今日见了本世子像是老鼠见了猫似得?那天明明……”宣云摇了摇头,只说了个话头却不说了。 沈月娥却是脸色一白,看了三娘一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四章 好戏开场 三娘虽不知道为何沈月娥见了这位世子爷好像并不怎么欢喜反而有些站立难安,但是这不是她关心的,她只知道不能让这位风流成性做事不着调的世子在这里胡说八道。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传扬了出去,沈月娥的名声自然是毁了,恐怕外祖母的会被气得再次病倒。 “世子爷威名赫赫,我等闺阁女子因见的世面少,见了您会拘谨也是常理。虽说表妹她们那天也见过您,但是毕竟碍于闺训与世子并无过多交流,又素来胆小,失礼之处还请您见谅。”三娘又施了一礼。 这话也提醒这位世子行行好,别到处坏人闺誉了。 宣云柳眉一挑,饶有兴致地认真打量起三娘来。 “爷,你不是说要陪奴家挑胭脂的吗?”被宣云搂在怀里,一直默不出声地当隐形人的陈小妹突然轻轻扯了扯宣云的衣袖,盈盈抬眼,瞅着他道。 宣云被转移了注意力,低头看着陈小妹笑得温柔:“好,我们这就挑。”说着朝那老板娘笑道:“花娘,把你们店里那些上好的胭脂水粉都给本世子呈上来。” 花娘妩媚地朝着宣云一笑:“是的,爷,奴家这就去给你这小心肝儿挑去。”说着便扭着水蛇腰去了货架旁。 魏云英这时候,偷偷抬起了眼,朝着陈小妹望去,正好见到宣云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陈小妹便娇羞地又将头埋了下去。魏云英咬了咬唇,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三娘没兴致在这里看这对男女表演拿肉麻当有趣,见魏云英伤心,忙柔声问道:“挑好了吗?” 魏云英垂着眼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不是说好还要帮我挑礼物的么?等会儿到了正午就热了。”三娘拍了拍魏云英的肩膀。 魏云英点了点头。只是丝毫不见来时的兴致了。 “世子,我们还有它事。便先告辞了。”三娘笑容完美地朝宣云道。 宣云看将过来,却又是一声轻笑。 “去吧,去吧,怎么的就将本世子当成了洪水猛兽。”说着还故作苦恼得摇了摇头。 “世子说笑了。”三娘笑着敷衍了一句,便朝沈月娥和魏云英示意了一下,拉着她们出了铺子。 几人上了马车,三娘见沈月娥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神色难辨,而魏云英也一直低头玩垂在腰间的玉环穗子。知道她们无心逛街,便也不提去买礼物的事情了。只吩咐了马车去今日刘氏提到的太白楼。 马车拐进一条岔路,进了与东大街平行的一条小街。这条街是东大街铺面的后门,太白头因可以接待女眷,而大户人家的女眷规矩多。因此后正门与后门便分别供男宾与女宾进出。后门的楼梯直通三楼的雅间。这一层是专门接待女客的。 因一早就有赵府的人来订了包厢,因此早有侯的门口的女跑堂领了三娘一行人进了三楼正中的一间大包厢。 三娘打量了这包厢一眼,见布置格局虽不华丽但是很是雅致。桌椅都是不曾上漆雕花的梨花原木,四面墙上还挂着一些文人墨客留下的墨宝。 三娘的目光突然被西墙上一副工笔山水的画作吸引了注意。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一幅画上的诗作是京中有名的大才子苏敏之苏公子提上去的。”那女掌柜见三娘的目光停留在画上,忙讨好地说道。 苏敏之?苏成之的哥哥? “这画儿瞧着到也是清新不俗,不知是出自那位名家之手?”三娘笑问道。 那女跑堂往那画上凑近了些,笑道:“这上边的落款是章生。小的最近倒是常从在这里吟诗作画的老爷少爷们那里听闻过,听说画是画得很好的。只是不曾见过真人。” “这画我瞧着也好,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三娘又道。 “这幅画是最近苏公子来了兖州之后才挂上去的,想必是从苏公子手上得来的。至于其他晓得就不知了。”女跑堂想了想摇头道。 三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也不在问了,只让白英给了那女掌柜一小块碎银当赏钱,这女跑堂接了自然是极欢喜地退下了。 三娘和沈月娥,魏云英便做在桌边喝茶,吃点心,魏云英和沈月娥都靠着窗棂看着外头出神,三娘端着茶杯暗自思索。 屋子里正安静着,突然敲响了,白英忙跑去察看。 “苏小姐。”白英看见门口之人一愣,忙低了身子行礼。 苏成之也是愣了一愣才点了点头,绕过白英往里走。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在这里。”苏成之看着三娘淡淡道。 三娘一阵无语,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寻仇来的? “苏小姐怎么也在此?”三娘看向门口一脸尴尬的女跑堂。 “我听那女跑堂的说有人在打听这幅画,便过来看一看,不想却是你。”苏成之朝着西墙中间那幅画看了一眼,不用人招呼便落了座。 “想请不如偶遇,苏小姐今日不如也跟我们一起用饭吧?”三娘笑着问苏成之,见苏成之并未反对,便朝门口那站着的跑堂道:“多谢你领了苏小姐来了,再加一付碗筷来罢。” 那跑堂的本担心责骂,见三娘这么好说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忙应声去了。 她刚刚正好看到苏家的少爷和小姐来吃饭,想到楼上这位小姐打听画的事情便多嘴说了一句,不想却把苏小姐给引来了,还好这位王三小姐是个好脾气的,还顺便把人留了下来。 “听说这字是令兄写的,果然是好才华。”三娘笑着夸赞道。 “刚才令你赞不绝口的明明是这副画,怎么又变成字了?还是改不了虚伪的毛病。”苏成之淡淡道。 三娘笑容一僵,她怎么就忘了这苏小姐的脾气。随口夸人的漂亮话她确实是说习惯了,看来这不分对象夸赞真是种毛病,得改。 三娘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我也极是喜欢这幅画,比我哥哥那拘于一格几年来毫无长进却总是被那些附庸风雅毫无见识又自认高明的文人拿来夸赞的字高明多了。”苏成之气不带喘地说完,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原来她不只喜欢挖苦外人!三娘莫名地心里平衡了些。 “可是不管我怎么问,哥哥也不肯告诉我这画出自何人之手。”苏成之有些沮丧。 三娘只笑了笑,多说多错,她不想找骂了。 “咦?”原本看着窗外不说话的沈月娥突然惊讶出声。 三娘不由得顺着沈月娥的目光往外看。 只见这家太白楼斜对面的一条小巷子口不知什么时候跪了一个满身素缟的姑娘,这姑娘低着头看不清楚容貌,看体态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此时真在头上插上了一根草,任人来人往的路人打量。 “卖身葬父?”沈月娥偏头看了一眼那斜绑在那姑娘背上的木板子,轻声念道。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魏云英也回过神来,看了过去。 “珂姐姐,这位姑娘是要卖身吗?”魏云英面露不忍地问三娘。 三娘朝着魏云英一笑,这孩子虽然有些内向羞怯,但是心地善良。 “看一看罢。” 只是那姑娘跪了好久,看热闹的人虽多,真要掏钱买人的却没有。 过了好久,一个五十岁左右,腆着肚子,穿着华丽的男子带着两个随从踱到了那姑娘面前。 “买几两银子啊?”那男子打了个酒嗝,问道。 姑娘轻声道:“五两银子。” “哟,卖的还挺贵,抬起头来让爷看一看值不值这个价?”那男子说着就伸手要去挑那为姑娘的下巴。 “珂姐姐,她遇上坏人了!”魏云英担忧道。 三娘看了那姑娘一眼,正好见她抬起了头,果然是一副娇娇弱弱唇红齿白的好相貌,三娘摇头笑了笑,居然让她遇到这种剧情了,能说什么好呢。 “一位姑娘家若不是家逢巨变,又走投无路怎么会将自己这样卖了?你不但不同情居然还能笑?”苏成之皱眉看向三娘,一脸不赞同。 魏云英也看向三娘,眼神也很是怀疑。 三娘无奈地看着两人。 “苏姐姐,这姑娘长得这么好,若是被这种面目可憎之人买了去那可真是太可怜了,我们不如将她买了下来?”魏云英见苏成之也是满眼同情,便同她商量道。 苏成之看了三娘一眼,点了点头:“虚伪不是什么大的过错,但是麻木不仁就可怜可恨了。本以为你是个不一样的,不想……”苏成之顿了顿,又道:“成之羞于与这种人为伍。” 说着起身就要走。 三娘有些头疼。 “苏姑娘,世人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迷惑。有时候看着可怜的并不一定就是弱者。”三娘淡声道。 苏成之闻言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身。 这时候,外面的那个姑娘正哭着躲避那位男子朝他伸过去的手,口中道:“这位老爷,小女子只是想将自己买了当丫鬟,甚至做粗活也是可以的。小女子家里穷,但先父也是勉强算是但是读书人。小女子幼承庭训,绝不给人当妾更不愿意沦落成别人手中的玩物,还请老爷放过小女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五章 投怀送抱 本在一旁看热闹的路人闻言闻言纷纷点头,暗自赞叹,果然是一位有志气的好女子。看向那未醉酒男子的眼神便有些鄙夷。只是敢在这里行事张狂的人定不是好相与之辈,因此自然也就没有人敢站出来锄强扶弱。 苏成之看了一眼三娘,眉头皱得死紧。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苏姑娘你博览群书,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三娘无奈地看着苏成之道。 苏成之皱了皱眉。 “这与买东西有何关系?”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货物会选择固定的地方出售,以便于同类货物的卖家和买家集中。我虽是来滋阳城不久,可是我也知道买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珠玉器皿,要上东大街。买煤炭柴火要大清早的去南城门,买肉米蔬果要去西城三条街的菜市,买棺材寿衣锡箔纸钱要去板儿巷。”三娘顿了顿。 “而各个府里要买丫鬟婆子使唤的小厮不是去找住在柳叶巷的中人、牙婆,就是去西大街的城隍庙附近挑那自己卖身的。” 三娘看了皱眉思索的苏成之耐心道:“这里是东大街中街,周围的铺面不是卖古董器玩就是太白楼这种收费极高的酒楼茶馆,来来往往之人非富即贵。谁会到这里来买丫鬟和粗使丫头?用得着丫头和粗使丫鬟的人家都是由管家出面交易,而那些管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挑人?这种事我这个刚来没几日的外府人士都清楚,听这位姑娘的口音像是这附近人士吧?” 三娘一晒,道:“这位姑娘说她只想卖力气而不想卖色相,那么她走错地方了。会在这里买下她的人可不是让她回去干活儿的。” 苏成之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她走回了桌边坐下。继续面无表情地喝茶,好像刚刚的不快没有发生。 “那她为何会拒绝那人?”安静了一会儿,苏成之忍不住开口问道。 “货物皆是有价的,或许她认为自己值得更好的价码,准备待价而沽。”三娘看着楼下不远处正朝着太白楼里行来的那一群人不禁皱了眉头。 “也或许她有别的目的。”三娘又看了那位正义正言辞地大声驳斥那男人的姑娘一眼,淡淡道。 “什么目的?”苏成之一边问一边顺着三娘的目光看去,看到来便人转头道:“是世子。他与我哥哥约了在太白楼吃饭。” 三娘收回目光,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她有什么目的?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且再看一看罢。” 宣云一行人走到太白头门口,只在门口顿了一顿,却最终没有理会径直进了太白楼。 而对街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那位姑娘忍无可忍。找准一个时机对着那个男人伸来的手掌张口就咬了下去。那男人的手瞬时鲜血直流。 “给我抓住这个骚娘们儿。”那男子一边疼得直冒冷汗,一边朝着自己的随从吼道。 就在这时,这位姑娘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只见她快速从扑来抓他的那位随从腋下钻了出去。朝着太白楼就奔了来。 “救命。”凄厉的呼救声让人不忍听闻,转瞬就在太白楼中响彻。 因今日太白楼的二楼都让世子和苏敏之包了下来,三楼只有三娘这一屋有客人,堂倌们因训练有素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因此整个楼里头寂静异常。这一声声救命声都带着回音在楼中打转,让人毛骨悚然。 “她进了这楼了。”魏云英本在听三娘和苏成之的对话。看到这情景惊讶地睁圆了眼。 “还上了二楼。”三娘偏头听了听,点头道。 “不行。我要下去看一看。这女子既然居心叵测,心计深沉,且意图不明。我哥哥在楼下,怕会招了她的道。”苏成之站起身道。 三娘想着苏成之是这种憨直的性子,那次见她母亲也是朴实无甚心计的样子,物以类聚她的哥哥定然也是差不离的,说不得还真会被这女子算计去了。 在加上那位风流成性的世子,局面可就好看了。 “你去吧。”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不想苏成之却瞥了三娘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与我一起去。” “……” “苏姑娘,我是个女子,与你哥哥和世子又不熟,这样下去恐怕不妥。”与苏成之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三娘败下阵来,头疼道。 “二楼都让我哥哥包了下来,闲杂人等都被屏退了,连上菜之人也只在楼道口传菜,跟来的皆是可信之人,你不必担心有人乱嚼舌根。”苏成之容易认真道。 三娘想着,既然楼道口有人负责往上传菜,世子刚刚又带了那么些随从,那刚刚是怎么让这位姑娘上来的?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世子的护卫也是一个个怜香惜玉的么? 苏成之见三娘不为所动的样子,皱眉道:“再说,那女子狡诈做作,若是她再出什么花招我必定是看不出来的。你能轻易看出那女子的不妥之处,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你在的话,她定是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了。” 狡诈做作?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便性子再温和不易怒,三娘也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地直抽。 苏成之见三娘低头不语,却是不由分说伸手扯了三娘就走。 三娘一愣,被扯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却见自己已经被扯到了门口。 三娘看着自己被紧扣着怎么也挣脱不了的手,已经被气得不想计较了。有的人就是一根筋走到底,你气了半天她还不明白你气什么,最后说不定还要冤枉你性子阴晴不定。 “等等,你们?”三娘回头想交代魏云英和沈月娥几句。 “我……我也去。”魏云英本因苏成之的举动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会儿回过神来忙起身跟了来。她也怕她表哥吃了那女子的亏。 “我不去了,在这里等你们。”沈月娥坐着不动。 三娘还想说什么。苏成之却拖了三娘就走。为了不让自己这形象太难看,三娘只有尽量让自己跟上苏成之的步伐。 太白楼的女客虽然都是从后门进楼,但是为了便于传菜,一楼到三楼还是有楼梯相连的。 三娘跟着苏成之下了楼梯,刚到二楼就听见了那名女子的抽泣声。 等到了包间门口,便看见那女子跪在了一张桌子前,哀声求着什么。 这间包间并不是楼里最大的一间,但是因在二楼末端,如果将东南两面的窗户都开了。视野便十分辽阔,从东面的窗口往外看甚至能看到远处的济河码头。 屋子正中的桌子上坐了三人,那位饶有兴致盯着地上的姑娘看的世子,坐在他怀里的陈小妹。还有与世子对坐着的一位白衣少年。 这位白衣少年星眸朗目。鼻挺唇薄,轮廓上与苏成之有些相似,此时正单手撑着下颚。不停转着自己手中的折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不经意地转眸看到了门口的苏成之和三娘,不由地微愕。 苏成之却是招呼也不打,拉了三娘径直走到了桌边站了,皱眉看向那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 苏敏之眼睛在三娘身上打量的一会儿,极有风度地笑着点了点头。 三娘有些尴尬。挣脱了苏成之的手,朝着苏敏之和世子福了福。站直之后却是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被抓得有些发红的手腕。 苏敏之眼睛往三娘手腕上一扫。随即看了苏成之一眼,那眼神带着些无可奈何。 “可是美人儿,你这么彪悍,本世子不敢收啊。刚刚那位瞧着那么结实都让你一口咬得跟杀猪似得直叫唤,本世子细皮嫩肉的可经不住。”世子眨着那双桃花眼,有些为难道。 地上那身子柔弱的美人闻言身子不宜察觉地一僵,随即婉声道:“爷,小女子会洗衣做饭,打扫铺床,因识得几个字还能伺候笔墨。小女子不求别的,只求爷您给小女子一个容身之所,小女子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宣云闻言笑的趴伏在了桌子上,好半响才半真半假地斜睨了那女子道:“爷还缺了洗衣做饭,打扫铺床的?爷只缺暖床的。” 看那女子似乎欲言又止,宣云又惋惜道:“本来本世子瞧着你也是个可人儿,有心与你亲近。可是刚刚听你那话,你是因为不甘心当人的玩物才求到了本世子面前的。世人皆知道本世子是个怎样的人,你到了本世子手上不就是那落入虎口的肥肉么?本世子听你一番言论,对你顿生敬重之心,可是本世子就是管不了自己这爱拈花惹草的毛病,万一忍不住把你冒犯了那可真是罪过了。” 那女子咬了咬唇,似乎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终壮士断腕般地抬头看向宣云道:“若是爷的话……小女子……小女子,愿意。”后面的原意两字几不可闻,又缠绵婉转。 “噗哧。”宣云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那女子闻声愕然抬头。 “姑娘,既然如此,你刚刚为何不从了那人?”苏敏之玩着手中的扇子,勾唇笑道。 “那人,那人怎么能与爷相比。”这女子的声音有些僵硬,又有些羞涩。 “这么说你是瞧上了爷俊俏,所以甘愿投怀送抱?”宣云放开了怀里的陈小妹,走到那女子面前,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女子的眼神十分柔情蜜意。 那女子有些羞涩地微微偏头,并不答话。 宣云却放开了手,摸着下巴似乎很是苦恼的样子。 “可是姑娘你如今披麻戴孝正在孝期,本世子是看得见吃不着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六章 惊险万分 那位姑娘闻言身子又是一僵。 三娘低着头若有所思。 看这位世子的言行,似乎是逗着这位姑娘玩,可是宣云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比她祖父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根本无法判断他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看到魏云英期期艾艾地挪了过来,三娘拉住她站到了一边,想着等会儿找了机会就告辞。再看到身边那为面无表情的苏小姐,又想想刚刚看到的这位一看就是通透灵秀之人的苏敏之,三娘只能感叹,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苏小姐这样的果然是个异数。 “小妹,你说也要不要把这位姑娘收了回去给你当姐妹?”宣云见那姑娘又要掉眼泪,笑着弯身挑起陈小妹身前的一缕头发,似是征询地问道。 “不要。”陈小妹想也不想直接摇头。 宣云又是一声轻笑,伸指轻刮了一下陈小妹的鼻子:“你这个小醋坛子。”满脸满眼的宠溺。 陈小妹脸上一红,娇俏地埋首到世子怀里。 两人自顾自地打情骂俏,视周围诸人与无物。 跪在地上的姑娘抬头看了陈小妹一眼,随即垂下头去,身子微微发抖。 苏敏之依旧是托腮浅笑,像是邻座的两人根本没有入他的眼,他面前挂着的是一幅泼墨山水的清雅画作。 魏云英早已经脸色通红地埋首了,苏成之只专注地盯着那姑娘看,三娘半垂着眸子眼观鼻鼻观心。 “罢了,我这小心肝儿跟护食的小狗儿似得,最是容不得本世子去与别人亲近了,本世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看在你钦慕本世子一场。本世子就赏你二十两银子,你去好好将你父亲安葬了吧。” 那姑娘不说话。只抬起眼睛将宣云盈盈看着,欲语还休。 “罢了,好人做到底,我再帮你找个谋生的差事吧。街尾有一家胭脂铺,那儿的老板娘花娘心地最是好的,我找人送你去她那里,让她留你在铺子里。”宣云被美人的眼睛这么一看,立马投降。 “来人,将这姑娘送到花娘的胭脂铺去。另外给她二十两银子。”宣云不忍心地扭过头去,不再看那姑娘,像是怕自己再心软。 两个护卫得令上前来,就要扶起那位姑娘。 不想这位姑娘却突然跳起来。扑上去抱住了宣云的腿。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敞开的东窗突然闪进来一个人,屋里之人还来不及反应,那带着寒光的三尺青锋就冲着宣云眉间而去。 宣云想退。却被那姑娘奇大的力道禁锢住了双腿,不能动弹,只得迅速掀翻了桌子去挡那利刃。 因这一挡,给旁边两个护卫缓冲的时间,两人迅速上前跟那人缠斗起来。宣云猛然抬脚踹开了抱着他腿的女子,那女子重重飞了出去。倒落在地不省人事。外面的另两个护卫闻声冲了进来将宣云与陈小妹护住了。 因这几乎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等三娘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即拉着魏云英就跑到了墙脚,苏成之被苏敏之挡在了身后护着,也往墙边靠来。 “啊!有刺客!来人啊!”魏云英本被吓得傻立当场,反应过来后扯开嗓门就尖叫。 三娘被她的叫声震得耳膜发麻,怕她将刺客引来,只得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乖,别怕,没事的。”三娘用另一只手抱着魏云英轻声安慰道。 宣云往这边看了一眼,拉着陈小妹也往这边靠过来。 三娘往屋子正中正在拼杀的三人看去,宣云的两个侍卫功夫不俗配合默契,但是那位蒙着面罩的黑衣人被两人夹击却丝毫不见慌张,腾闪挪移借力打力之间就轻松化解了两个侍卫联手施以的杀招。 三娘皱了皱眉,她虽是不懂武学,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侍卫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抬头朝前面的宣云看去,却见他虽是时刻关注着战圈,脸上却半点忧色也无,甚至那花瓣般美好的唇还微微朝上勾着,似只是携了如花美眷来观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难道这位世子还有后招?往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见到可以埋伏人的地方。 “哎!平日里本世子要你们苦练功夫,以免哪天一不小心本世子就因遭人妒忌成了人家的案板上的肉。不想你们平时吃喝玩乐赌博**一个赛一个的勇猛,统领喊你们起床练功却总是力不从心,现在知道爷没吓唬你们了吧?二对一居然还打得如此不堪!”宣云伸手捂住了眼睛,很是为他们羞愧的样子。 “今日君仪不在,世子打算要如何脱身?”苏敏之偏头看向宣云道。 宣云苦恼地摸了摸下巴,仔细将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问苏敏之道:“敏之啊,你知道军中的信鸽为什么是白的吗?” 苏敏之显然是吃过宣云的亏的,闻言只是一笑,并不答话。 宣云轻笑地朝那黑衣人扬了扬下巴:“因为那些蠢得大白天也敢穿一身黑或者灰的鸽子们都被咻——地一声” 宣云眯着一只眼睛,做出朝这黑衣人放箭的动作。 “当成靶子射了下来。” 话音刚落,一只带着雷霆之势的箭从面对着正街的南窗射了进来,箭头直指黑衣人门面,三娘甚至能听到箭尾带起的劲风与呼啸声。 那黑衣人也甚是警觉,两耳一动,长剑迅速架住两侍卫或劈或刺过来的刀,脚步连动,看不出他是如何动作的就错开了身子,那箭眼看着就要擦着他的耳鬓而过,却不知道怎么的在离他面颊三寸的时候箭头突然转了方向跟着黑衣人移动了一寸,剪头依旧直指黑衣人眉心。 黑衣人眼见无法避过,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箭头,顺着箭势连退好几步。只是这只箭力道太大,剪头刺穿了黑衣人的手掌,却依旧余力未消,刺破了黑衣人眉间的皮肤。 “咦,这箭?对面楼上的是君仪么?他不是此时不在滋阳城中?”苏敏之疑惑地转头看向窗外。 三娘也顺着苏敏之的目光看向对面,太白楼对面是一家茶楼,此时那茶楼二楼与这一间包厢隔街相望的那一间房窗户是闭着的,安安静静地没有半分异样,只有用玻璃纸糊着的窗户中间那个鸡蛋般大小的黑窟窿彰示着这只箭的来处。 宣云眯着桃花眼笑而不语。 紧接着,又是一箭射来。 这次黑衣人直接向后卧倒,却在倒下的过程中从袖中朝着对面的窗户射出一物。三娘好像隐隐听到了一声脆响。 “呀,宣公子。” 出声惊呼的是苏成之。 宣云微微皱了皱眉头,苏敏之拍了拍苏成之紧揪着自己袖口的手柔声安慰道:“君仪不会有事的。” 对面却半响再有动静。 黑衣人站直了身子,二话不说朝着宣云就攻了来,原本瑟瑟发抖地被宣云揽在臂中的陈小妹却突然抬起了头扑到宣云怀里,以身体挡住了箭锋。 三娘仿佛预见了陈小妹将会血溅当场,不忍心地抱紧了怀中的魏云英微微偏过头想回避这血腥的一幕。 不想那黑衣人那剑到了陈小妹面前却突然卸了力道往一旁偏了几寸,宣云见状眼神微闪,趁机拉着陈小妹闪开了。 三娘因视角的原因,清楚地看到了黑衣人刚刚的那一瞬间的犹豫,不禁有些狐疑。 那黑衣人一击不成又提剑攻了过来,四个护卫却再也不给他刺向宣云的机会,联手攻了上去。三娘抱着魏云英缩在墙边细细留意,见那黑衣人有时候短暂得克制住了四个护卫攻到了宣云面前,却不知怎么得总是有些缩手缩脚,攻势大减。 三娘看了一眼宣云怀中的陈小妹若有所思。 “他近身搏斗的功夫并不出彩,但是招招狠辣,只攻不守,且善用暗器。”三娘想起了那一日在普集镇上宣韶评价那黑衣人的话,难道正是此人吗? 只是这个人善用暗器不假,但是近身搏斗的功夫似乎也是不弱的,且那一晚那人明明是想要置陈小妹与死地的,今天怎么会下手处处留情? 三娘正想着,南窗外却又有箭射了进来,这一次却是三发连射。那黑衣人见形势不妙,忙趴下身子闪躲,却顾此失彼没有躲过其中一个侍卫劈向他的刀,虽是堪堪避过了要害,右腰处却中了一刀,侍卫们心中皆是一喜,互相示意了一眼,又齐齐攻了上去。 “宣公子没事!”苏成之突然松了一口气道。 宣云闻言斜斜睨了苏成之一眼,一声轻笑。 “苏姑娘倒是关心我那小侄,怎么就不见苏姑娘关心过本世子半分?本世子的心被伤到了。”宣云捂着心口道。 苏敏之闻言冷着脸瞪了宣云一眼。 “我与你不熟,哥哥说你不是好人,让我见了就躲开。”苏成之板着脸道。 “……” “噗哧。”苏敏之笑出了声。 宣云摸了摸鼻子看向缠斗中的几人,眼见这那黑衣人因受了伤身子不再如开始般灵活,身上小伤渐渐曾多,而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将会射出箭来。 黑衣人,眼角瞥向了敞开的东窗。 “想逃?崩做梦了!”一个侍卫喊道,攻势不停。 眼见着就要将这刺客活捉,包厢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众人都向门口看去,那刺客眼神一闪,一个鱼跃飞冲向门口,转眼间门口之人便被他挟持在手。 “啊——” “月娥!”那女子惊呼的同时,三娘也不禁喊出了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七章 冷酷与柔情 黑衣人将剑抵在了沈月娥的脖子上,冷冷地看着围向他的侍卫。 侍卫们投鼠忌器,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只得转头看向宣云。 “啧——只差一点点了。” 宣云摇了摇头,惋惜地看向沈月娥:“沈姑娘,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怎么偏偏挑了这么个关键时刻出现?你可知道因为有这么一把时时刻刻悬在本世子脖子上的刀,本世子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睡个好觉了!” “要他们让开,否则我便拉着她一起死。”那黑衣人声音平板地道。 “表姐,救我!”沈月娥被吓得身子直抖,眼泪怎么忍都忍不住:“我还不想死。” 三娘蹙眉看向沈月娥以及黑衣人,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宣云带着这么几个人在滋阳城中晃了一个上午,又故意放了那个姑娘上楼,还在对面设置也埋伏,这么以身犯险地折腾很明显是想要活捉刺客。 如今这刺客却想借着挟持沈月娥逃出去,若是主事的人是她,她自然会以人的生命安全为重,可是主事的却是这个性子让人捉摸不透的世子。原本以为宣云是那怜香惜玉之人,可是刚刚他毫不犹豫就踹开了那位姑娘,狠辣的毫无顾惜之意,因此宣云会不会为了一个沈月娥放掉这刺客还真的难说。 “啧——这可真的让本世子为难了。”宣云那张花一般得脸纠结地快成一团了,美丽却丝毫不减。 “王三小姐,你说本世子该怎么办?”宣云突然后头苦恼地看着三娘道。 三娘可不会认为宣云是真的在征询她的意见,因此只依旧紧盯着刺客手中的拿一把剑,生怕她手一抖就要了沈月娥的命。一眼也欠奉给宣云。 “世子,救我!”沈月娥终于想起这里主事之人是谁。不由得带着哭音求道。 “世子,人命关天,救人要紧。”苏成之也是眉头皱的死紧。 宣云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救人,最后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本世子向来怜香惜玉,沈姑娘如此一个花一般的美人儿,本世子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血溅当场,这也太破坏情调了。” 众人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本世子又想了。沈姑娘你的命和本世子的比起来到底是本世子的更加珍贵一些。且这刺客穷凶极恶,杀人如麻,若是本世子这回放过了他,他再去祸害更多的美人。那本世子不就也罪孽深重了么?” 宣云看向沈月娥。眼神柔得似乎能滴出水,嘴角还泛着浅笑:“沈姑娘,佛家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姑娘你是信佛之人,想必是极赞同这话的。” 三娘闻言心中冷极。 沈月娥吓得身子一软,脖颈就往黑衣人手中的剑锋上凑过去一些,锋利的刃口划过沈月娥原本颀长优美的颈部,鲜红的血液瞬间就将沈月娥的衣领染红了。 “表姐。”沈月娥脸色惨白,差点晕厥。喃喃唤道。 三娘注意到那黑衣人拿剑的手丝毫没有移动过半分,竟是眼睁睁地看着沈月娥往他剑上撞。半分顾惜也没有,三娘知道了在黑衣人眼里沈月娥的命根本就如蝼蚁一般。 三娘转头看向宣云,见他眼神半分动摇也没有,三娘从他那张还带着妖娆浅笑的脸上却看到了一种冷酷的东西,说起来他与这黑衣刺客也是一样的人,视人民如草尖。 宣云慢慢抬起了手,似是想向对面的射箭之人和屋子里的几个侍卫下命令。 “沈姑娘你可还有什么遗愿?本世子倒是可以替你实现。”宣云笑得漫不经心。 不知道是因为宣云的这句话,还是因为疼痛提醒了沈月娥她真的离死不远了,沈月娥反而抖得不那么厉害了,虽是脸色苍白,眼神绝望,但她还是抖着唇道:“我母亲,她……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三娘见沈月娥虽是说不出完整的话,但是最后关头顾忌的还是母亲,不由的有些动容,不经意地瞥向那黑衣人,却见他眼神在陈小妹身上扫过,虽是短暂的一瞥,但是三娘还是诡异地从他那原本冰冷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柔情与不舍。 三娘心中一动。 放开了搂着的魏云英,三娘向前踏出两步,眼带悲戚地看着沈月娥道:“月娥,我会帮你照顾秀姨的,你……” 众人皆以为三娘是想要与沈月娥道别,倒是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 三娘这时正好走到陈小妹身后,趁人不备,迅速出手勾住了陈小妹的脖子将她拖过来,得手后立即扯着人退到了墙边,伸手从靠着墙用来摆放香炉的案几上拿过了那一根用来扒香灰的,六七寸长带着小巧木手柄的铜钎子,将之插在了陈小妹的耳中。 这变故是屋里众人都没有预料到的,见此情景不由得都呆住了,宣云也不由地放下了举着的手,转身看了过来。 “王三,你这是干什么?”苏成之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三娘,三娘第一次从她那张总是有些僵硬的脸上看到了这么丰富的表情。 苏敏之的星目在三娘手中正插在陈小妹二中的铜钎子上一转,挑了挑眉。 宣云只愣了片刻便将眼神定在了三娘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像是感觉一个平日里见天儿见着的人今日突然在他面前长出了尾巴一样,眼中的兴味丝毫不掩饰。 “呵,今儿这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宣云打量完之后摇着头惋惜道,好像别人都在干着些煮鹤焚琴的没品味的事情,只是脸上却带着隐隐的兴奋。 “王三小姐,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我刚刚不愿意为了救你表妹而放跑这刺客,你猜我这回会不会为了我的小心肝儿放走刺客救出你表妹?答对了本世子有赏哦。” “爷。”陈小妹看着宣云,抖着声音唤道。 “嘘——”宣云将食指抵于唇上,笑着制止陈小妹:“乖,别说话。” 三娘却是没有看向宣云,而是将视线定在那黑衣刺客身上。 “世子的赌三娘不敢打,三娘也从没想过要威胁世子。”三娘这话虽是对宣云说的,却一直观察着刺客的表情。虽然蒙着脸,那刺客的眼中却出现了不容错辨的惊讶和慌乱。 三娘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听说将尖细利器从两耳中对穿而过会致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位侠士,你杀人无数,有没有试过?”三娘淡淡道。 众人闻言又惊又愕,皆来回看着三娘与那黑衣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宣云却是眼神一闪,只紧紧盯着三娘若有所思。 “不知道。”黑衣人说话了,音色有些干涩。 三娘点了点头:“你定是不用这一招的,因为这样刺下去的话……”三娘比划着将铜钎子往陈小妹耳朵里顶了顶:“也有可能死不了。曾经就有人试过,结果变成了聋子和傻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黑衣人瞳孔一缩,喉结动了动。 “我与陈姑娘无冤无仇,并不想伤她,可是你手上的那个是我表妹。今日带她出门的时候我卧病在床的外祖母再三叮嘱我要把她看好了,我今日若是让她身死于此,恐怕无法回去对我的长辈交代了。”三娘看着黑衣人,眼神很冷漠。 “不如这样,你放过我表妹,而陈姑娘也不用死或者半死不活怎么样?” “她是世子的宠妾,与我何干。”黑衣人让自己的声音也听起来很是冷酷。 三娘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道:“你看,世子他不愿意放虎归山,这几个侍卫或许连手也打不过你,但是对面埋伏了一个箭手。你再看一看东窗,从这里看下去是一片地平的铺子,且行人稀少,掩饰行踪难不说你焉知世子没有在这些房屋间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你入瓮?即便是你逃离了这一带,到了前面的运河马头,以你看到的世子刚刚的布置,那码头上怎么可能没有人把守?你已经入了死局了。” 屋里一片沉寂。 “我不能自尽。”那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却是垂眸道。 三娘闻言,想了想,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想让宣云活捉,可是他又不能自尽? “你是加灵族人?”沈敏之突然道。 黑衣人沉默。 “加灵族是北蒙古的一个小部落,他们的族人不允许自裁,那样会冒犯他们的神。”苏成之解释道。 蒙古?三娘一愣,看向宣云。难怪他不肯放过这刺客,原来竟是关系到边界纠纷吗? 三娘沉吟片刻,道:“反正你也逃不掉,自己想死也是不能,何必拖着两位姑娘给你陪葬?” 那黑衣人看着脸色苍白花容失色的陈小妹,终极是闭了闭眼,放下了手中的剑。 “叮”的一声,三尺长剑落地,三娘的心却像是被敲了一下,有些瑟缩。 看着软到在地的沈月娥,三娘心里不是怜惜,而是烦闷,对自己的作为甚至有些厌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八章 多情空余恨 三娘走到沈月娥身边,想努力将她扶起来,苏成之也来帮忙与三娘合力将沈月娥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请大夫来看一看?”苏成之问道。 “只伤到了外皮,伤口并不深,先上药吧。”苏敏之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见苏成之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瓶子,苏敏之笑道:“从侍卫那里要来的,他们身上都有备着。” 三娘道了声谢,接过了苏敏之手中的瓷瓶动手给已经精神恍惚的沈月娥上药。 宣云走到黑衣人面前将他的的面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轮廓深刻的粗犷脸庞。 仔细打量了一番,宣云笑着朝仿佛被定在原地脸色惨白的陈小妹招了招手道:“心肝儿过来,看看你认识这个人不认识!” 黑衣人将视线投向陈小妹,神情复杂难辨。 陈小妹下意识地摇头,不肯上前。 宣云朝着陈小妹宠溺地一笑,却是不由分说上前扯了她的手臂就走到了黑衣人面前,陈小妹对上黑衣人那深邃的眸子,突然就是一抖。 “爷……我们回去吧……我……”陈小妹摇着头祈求道。 “心肝儿别怕,他舍不得伤你的。现在爷想听你们说一说是如何串通想给爷戴绿帽子的。” “爷!”陈小妹惊恐地看向宣云,不敢置信。 宣云伸手摸了摸陈小妹的脸颊:“那日你家人非说爷坏了你清白,也倒是想看一看你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今日一见,这戏果然是精彩。” “云郎!”陈小妹不知所措。 宣云放开手,笑颜如花却冷入骨髓。 “戏演到如今也该散场了。本世子也厌了。” “这件事与她无关,是我趁夜强占了她。她,她并不知情。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就不要计较,我任你处置。”黑衣人皱眉道。 宣云闻言像看怪物似地看向黑衣人,见黑衣人理直气壮地直视着自己,不由得讽道:“你以为这里是你们那蛮夷之地?女人可以父子兄弟共用?喜欢个女人先抢来了,上了再说?” 黑衣人一愣,看向宣云。 “啊——”陈小妹突然眼睛赤红,崩溃般地尖叫。 “不是这样的。那天晚上那人是云郎,云郎是你对不对!”陈小妹绝望地看向宣云:“那天你说你晚上来找我的,我等了你一晚,到半夜的时候睡过去了。一早起来。发现,发现……” 宣云挑眉,偏头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有这么一出,随口许诺他许得太多了。 陈小妹看着宣云,又转头去看一直担心地望着她的黑衣人,心里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 那晚她迷迷糊糊的总是真不开眼,后来感觉有人进了她的屋子,上了她的床。在她身上摩挲。她只能隐约听到那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感觉到身体上带着微微酥麻的刺痛感。她以为那是她爱的云郎,她心中害羞又甜蜜。 她当时努力想记下他的气息,嗅着嗅着她仿佛看到了阳光与青草铺满在了她的眼前。剧痛袭来之时她拼力睁开了双眼,却被他铺天盖地的温柔细吻迷乱了心智,甘心沉沦。只隐隐约约记得那是一双黑亮不见底的深邃眸子。虽是与她深爱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不一样,她也只当是自己神志不清,因乱了心而迷了眼。 可是如今对上黑衣人那双与那晚如出一撤的黝黑眼眸,她再也骗不了自己了。那晚与她一夜缠绵,对她轻怜蜜爱之人并不是她的云郎。 陈小妹突然惨笑出声,那声音绝望悲凉,屋里之人皆是一惊。 倏地,陈小妹停住了笑,她回头看了看,走过去捡起刚刚三娘用来挟持她的那根铜钎子就冲到了黑衣人面前,举起铜钎子往黑衣人胸口狠狠刺了进去。 黑衣人面上半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露,只是专注而深情地看着眼前的陈小妹,这时的她离他这么的近,近到他能清楚的闻到她发上的幽香,就像那一夜一样,让他迷乱与疯狂。想起那晚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虽是柔顺羞怯但是也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无畏。 只是在最后两人都攀上云端之时,她那一声声的“云郎”,让他的像是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挖心般地痛。他与她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她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哈丹巴特尔。”黑衣人看着陈小妹的眼睛,认真地道。 陈小妹手一顿。 “哈丹巴特尔,我的名字,你记住了。”哈丹巴特尔固执地重复一遍。 陈小妹突然用双手捂住了双眼,痛哭出声。 哈丹巴特尔疑惑地偏了偏头,他的眼睛虽然深邃,眼神却极为澄澈。 陈小妹只哭了一小会儿便收了声,她看向一旁的宣云,本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宣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偏开了头,陈小妹手一僵便收了回去。 “云郎,云郎。”陈小妹喃喃唤道。 宣云挑眉看向她。 陈小妹看着他温柔一笑,随即迅速拔出哈丹巴特尔胸口的那一根铜钎子朝着自己的胸口就刺了下去,她下手狠厉,铜钎整根没入,只留了一节圆木柄在外头。 宣云本是抬手想拦,陈小妹却在这时拔出了钎子,血珠子飞溅而出,溅到了宣云的脸上,他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时,眼前一片红雾,血溅到了他眼里。 他只隐约看到那根细长的铜钎子再一次没入了陈小妹的胸口。 “不,不要。”哈丹巴特尔,嘶吼出声,那声音像是一只受伤掉入陷阱中的小兽,痛苦而绝望。 “啊——”魏云英尖叫一身,扑到了三娘怀里。 三娘看到陈小妹那张已经被细小的血沫掩盖了的脸,像是被什么刺到了双眼般地撇过了脸,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难受,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宣云下意识地接下了陈小妹软软倒下的身躯,有一瞬的呆怔。 “对不起,云郎,把你弄脏了。”陈小妹气息微弱地道,抬手想帮宣云将脸上的血珠子揩干尽,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 “我,我脏,而我的云郎是世上最美好的男子。”陈小妹眼神有些散涣。 她忘记刚刚刺了自己多少下了,感觉不管刺多少下都没有掩盖住那从心底从骨髓中涌上来的痛苦和凉意。 “遇上了你我才觉得活着是一件那么美好的事情。呀,你看,怎么会有这么满眼的红,一定,一定是我的云郎他带着大红花轿,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我了……”陈小妹笑得甜蜜,只是到最后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了。 宣云抱了陈小妹一会儿,便将她尚带余温的身子轻轻放到了地上。 “将这里收拾干尽。”宣云掏出手巾擦了擦脸,他的声音懒懒的,听不出别的情绪。 这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一个身长九尺有余的大汉,这个大汉手里提着一把弓,身后的箭筒里还装着几只箭,他走上来就朝着宣云行礼。 “属下干将见过世子爷。” 宣云看了一眼他右手手臂上被扯下来的衣袖草草包扎过了的伤口,笑道:“我就说怎么后来的那几箭软绵绵的,一点力道也没有,” 大汉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小的只学到韶公子三分功力,让世子爷见笑了。” 宣云让开身子让两个侍卫上前来将陈小妹的尸体抬走,眼神只在陈小妹脸上停留了片刻。 “不,不要带她走。”哈丹巴特尔发狂般地想冲上来,却被令两个侍卫制住了。 “三分倒是不止,依本世子看起码也有七分。”宣云只淡淡瞥了那边一眼,便转头笑道。 “原来刚刚在对面的楼里射箭的是他,不是宣韶?干将?这个名字到是有些意思。”苏敏之走过来将那大汉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们都是见惯生死的人,刚刚那场血腥一条人命也仅仅让他们惊讶了一会儿,却是全然不上心的。 三娘那边几人却是半响回不过神来。 “到是一个烈性的女子。”苏成之叹息一声,下了断语。 三娘虽是转过了头来,面上却是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月娥遇到连串变故,脸色还未恢复地呆坐着,魏云英趴在三娘怀里不肯起身。 正在此时,破风声突然响起,从南窗射进来三只箭,直攻向宣云的上中下三路。站在宣云身边的干将最先回过神,闪身到宣云身前伸手就抓住了两支,还有一只被他偏头用牙咬住了。 还不等屋里之人震惊,外头破风之声又想起。这一次原本制住哈丹巴特尔的两个侍卫,飞扑上前挥刀格箭。 于此同时,南窗又有一黑衣人飞扑进来,速度奇快,架起了地上的哈丹巴特尔就往南窗逃走。 大汉干将吐掉嘴里的箭就想追去,对面却又有箭射进来,干将只能急急躲开,原来前来营救的不止一人。 屋里之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哈丹巴特尔和那黑衣人借着架在半空的飞梭跳到了对面的楼顶,朝着南面逃去了。 那里原本派了弓箭手把手,如今箭手见那刺客被俘已经进了太白楼,南面便留出了一道口子。 “是小人失职。”干将单膝跪下向宣云请罪。 宣云摸了摸下巴,摆手让他起身:“是本世子轻敌了,救走到也好。兖州的地界庙小,说不定还养不起这尊菩萨,倒是省得让我为难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九章 家中来信 “小姐,您还好吧?”白英期期艾艾地喊道,她刚陪着沈月娥下来,不敢进来再添乱便一直在屋外干着急,还将下来查看的丫鬟婆子们堵了回去。 她也进屋来好一会儿了,可是三娘好像是没有看见她一般,让她有些担心。三娘被她这枚一叫回过了神,冲着她点了点头。 “我们回去,月娥的伤还要请大夫看一看,以免留疤。”顿了顿,三娘又道:“最好是瞒了外祖母。” “魏小姐她……”唐嬷嬷在进太白楼前因府中有事回了魏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魏云英受了惊吓,唐嬷嬷又不在,是不是应该先送魏小姐回去? “本世子会送表妹回去,顺便向表姨请罪。”不知什么时候,宣云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道。 三娘抬头对上他仿佛迷了一层浅雾的眸子,虽然宣云没有表示要为刚才的事情怪罪于她,但是经过刚刚的事情她可不还认为这位世子是一个怜香惜玉好脾气的人。 魏云英已经渐渐平静,听到宣云的话也不说什么。三娘低头轻声问她,她只点了点头。 三娘吩咐白英出去安排马车事宜,拍了拍魏云英的背,将她放开,然后走到宣云身前福了福。 “世子,三娘刚刚因担心表妹,行为莽撞以致闯了大祸,三娘……” 宣云轻笑着打断三娘的话,偏头道:“本世子又没有怪你,这事情说到底还是我将你们牵扯了进来,不是叫你将太白楼都包下来吗?”最后一句却是斜睨了苏敏之说的。 苏敏之抱歉地笑笑:“你没有跟我说你是来当饵的,加之我想带着成之出来。想着女客与男客这边是隔开的,便只包下了二楼。” 宣云瞪了苏敏之一眼便不再搭理。到是看向了一旁坐着低头不语的沈月娥。 “沈姑娘的伤不必担心,等会儿本世子派人给府上送些上好的药膏。便不会留疤了” 他声音低柔,总像是含着情义,沈月娥听着却是一抖。 三娘也不敢再与这位世子有牵扯了,哪里还敢要他的药?当即道:“蒋太医明日会到府中为外祖母看诊,沈月娥的伤三娘到时候会求蒋太医留些药的,世子不必挂怀。” 宣云便也不坚持。 不多会儿,白英回转,说已经安排好丫鬟婆子,马车也可以走了。 三娘便让白英扶了沈月娥。向几人道别,下了楼。 马车上,三娘箭沈月娥原本苍白的面容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便让白英伺候她将那沾了血的衣服换下来。再整理一下头发。补一补妆。 “今天的事情想必让你明白了,有些人并非良配,还忘你以后好自为之。”三娘靠在车壁上。有些疲倦地道。 沈月娥顿了顿,突然扑到三娘怀里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很大又无所顾忌,像是个受了委屈就要撒泼的孩子。 三娘身子僵了僵,抬起手却最终没有将沈月娥推开,只僵着身子让她靠着。也不说话。 沈月娥哭了一路,眼见这要到赵府了。便坐直了身子,收了声,擦干了眼泪。白英免不了又要帮她上一次妆。 三娘本想着要隐瞒了今日的事情,可是到了下午礼亲王世子在太白楼遇刺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加上沈月娥伤的是脖子,夏天的衣裳根本没有办法遮掩的了。 因此,三娘只能赵秀娘与曾嬷嬷商量只将刘氏先瞒着。见了刘氏只说是脖子上长了一圈痱子,正用蒋太医给的药敷着。 只是三娘有些奇怪,关于世子太白楼遇刺的消息,外面传言行刺之人是因为与世子争抢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起了冲突,因不知道世子的身份又气不过佳人投进了别人的怀抱,便寻上太白头,想要报那夺美之仇。最后世子安然无恙,却在缠斗中令世子一位爱妾血洒当场。 随后世人有为红颜命薄惋惜的,有艳羡世子艳福的,有不耻世子好色成性的。朝堂之上却是一片弹劾世子意图与戴孝之女苟且的声讨之声。 世子的回应是上了一封折子向皇帝哭诉,申辩自己当时只是见那女子可怜想帮她一帮,想给她些银子再帮她找个能糊口的差事,并没有猥亵之意。可是这一说法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的“嘘”声,就连皇上看了折子后也摇头对内侍道:平日里瞧着挺机灵的人,怎么这回的辩解之词这么离谱?差他父王远矣! 宣云无奈哀叹了,这回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了真话却是没人信,看来还是假话好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日晚上,三娘与王璟回到别院之时张嬷嬷递上了一封信。 “这是今日上午从府里捎来的信。” 王璟接过信看过了之后递给三娘道:“妹妹你看看吧,是大伯父差手下的幕僚写的。” 三娘接过信,大致浏览的一遍。 “父亲会在中元节前赶回来参加祭祖,正好也能赶上七月二十日祖母的寿辰。”王璟高兴道。 虽然王栋对他专注很少,但是毕竟是父子天伦。上一次见到父亲还是赵氏去世的时候,但是王栋也仅仅是在家中待了几日便又赶回去赴任。 三娘上次只远远见过这位所谓的父亲一面,对她而言王栋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因此看了信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反而因柳氏这次也会回来而皱眉。 当今的朝廷官员没五日休沐一次,遇到父母大丧,文官丁忧三年,武官退职百日。近亲丧事,放假三十天、二十天、十五天或七天不等;远亲的丧事,放假5天、3天或1天不等。每年除了冬至,春节,寒食的大假之外,每三年还有三十日的探亲假。王栋这次回来,正是三年一次的探亲假,会在家里待三十日。 “妹妹,大伯父在信中说要祖父和我们最好在七月初赶回去。现在外祖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蒋太医的针灸还要再扎几次,我们是不是等外祖母再好转一些再启程?”王栋想起刘氏的病,刚刚那份高兴的劲头便冷下去几分。这次若是走了,下次要再看到外祖母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我们这次要跟祖父一起回去,因此这事情还得禀明祖父,由祖父定夺。” 三娘笑着对王璟说完又转头问张嬷嬷:“这信祖父可看过了?”刚刚张嬷嬷将信递给王璟的时候,已经是拆过封口的。 “奴婢接到信就差人给老太爷送去了,老太爷看完之后才又带回来的。”张嬷嬷恭谨道。 “那祖父可提到过什么时候启程回去?”三娘沉吟道。 “这……”张嬷嬷想起派去的小厮回来时说起的王老太爷的反应,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三娘看到张嬷嬷的表情便知道王老太爷肯定是在兖州乐不思蜀,不肯就这么回去了。要不就是那只九色鸟他还没得手,王老太爷想继续与那空闻大师耗下去。 三娘顿时也有些头疼。 到时候若是王老太爷他撒泼硬是赖着不肯启程,她这当晚辈的总不能叫人绑了他上马车。 可是七月十五就是中元节,七月二十日还是孙氏五十寿辰,她和王璟若是误了中元节的祭祖那可就是大过错了,家中之人可不会责怪王老太爷,但是她和王璟肯定就会成为替罪羔羊。 这一晚上三娘躺在床上,一闭眼就看到满天的血雾,看到陈小妹那最后原本温柔满足的笑突然变得狰狞怨恨,当时在场的时候觉得那就是一场梦幻,后来也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是夜深人静月凉如水的时候,寂静与凉意让三娘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听到外屋的榻上也有轻微的声响,三娘轻声唤道:“白英?” 几乎是立时的,三娘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是从外间进来的脚步声。 “小姐。可是要喝茶?” 白英进了屋子,正要将桌上的烛火点燃却让三娘制止了。 “你可是也睡不着?”三娘道。 白英走到了三娘床边道:“奴婢想睡,可是一闭眼就想起今日的事情。小姐若是也睡不着,奴婢陪着小姐聊天可好?” 三娘往床里侧靠了,给白英留出了空隙。白英却是死活不肯上去,只将自己的被褥搬了来铺在了床前的脚踏上,侧身躺下了。 三娘想起了过些日子柳氏就要回来,便让白英说一说以前还没来荷风院之前她在外头所听说的一些三房发生的事情。 三娘一边听白英说话一边让自己的头脑飞转起来,以将头脑中的那些幻影赶出脑海。 这一招还是有用的,虽是到了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三娘才有了睡意,但是她与王璟在王家堪虞的前景还是让她心中渐渐平复起来。 发生了的事情无法再改变,但是以后的事情她还可以未雨绸缪。 第二日一早,三娘没有像往常那样早起,而是一觉睡到了辰时。 “奴婢刚刚已经派人去赵府告知老夫人,说太老爷今日回府,因此您要晚些时辰才过去。”白英忙着伺候三娘洗漱,一边道。 “祖父?” “是的,小姐,今日清早太老爷回别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章 说走就走 三娘起了身便匆匆与王璟一同去给王老太爷请安。 三娘自从来到滋阳城之后,每天一大早就要赶去赵府向刘氏请安,回到别院的时候都是掌灯之后了,因此到是没有好好的打量过这所宅子。 王老太爷住的地方是别院的主院,三娘与王璟一路走去,皆是绿柳扶荫,假山嶙峋,小桥流水,矮墙漏窗,各据其位。 刚迈进主院门槛儿,迎面就是一个小池,池子当中立着一座两米来高的太湖石。此时老太爷正提着一只大鸟笼站在池子旁,一边从摆在旁边小几上的瓷碟子里拿饲料喂鸟,一面将饲料洒到池子中。走进一看,原来有几尾小锦鲤聚集在池边,饲料一撒下去就被哄抢而去。 “小九就是顽皮,非得跟你抢着你才吃得香。”王老太爷伸指进鸟笼字,轻弹了一下鸟头,笑的无比满足。 三娘与王璟走到近前,王老太爷才看到来人。 “咦?小五和三丫头?怎么今日没有出门?”王老太爷笑得万分慈祥。 三娘与王璟上前去给王老太爷行礼请安。 “听说今日祖父在家,便与哥哥前来请安了。顺便还想问一问祖父,可有决定什么时候启程回青城?我和哥哥好早做准备。”三娘笑眯眯道。 “明天就走,你们快些准备去吧。”王老太爷摆了摆手,答得分外豪气。 明天?三娘一愣。 “那,祖父可是与我们一起走?”三娘试探地问道。 “那是当然,祖父怎么会放心就你们两人上路,哈哈哈哈……”王老太爷一面笑着,一边伸手过来摸了摸三娘的头。慈爱万分。 三娘看着看着王老太爷的手,又瞥了一眼那一盘不是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鸟饲料。以及笼子里面那一只趾高气昂的九色鸟,身子一僵。 “没有小九软乎。”王老太爷轻声嘟囔了一句。 三娘忍不住嘴角一抽,悄悄深呼吸,以免自己引以为傲的定力破功。 三娘装着上前去打量笼子里的那一只鸟,笑着偏头问道:“这只就是大濮寺里的那一只九色鸟?空闻大师总算是松了口了?三娘恭喜得偿所愿了。” 顺势躲开了王老太爷的那只手。 “呃——咳——嗯。”王老太爷望了望天,回答得含糊。 正惹得三娘与王璟狐疑,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小厮。 “老太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只是差了在东街王麻子店里定制的那一只鸟笼子。掌柜的说要明日才能赶制完。” 王老太爷见三娘和王璟的注意被转移松了一口气,转身不耐烦地对那小厮道:“行啦,行啦。太爷我今早就知道了,王麻子那龟孙子只会收钱不会干活。收了老子一百两做笼子居然要两日才能交货!要不是为了等他那只笼子。老子用得着等到明日才起程么?X他的王八犊子的。” “……” 王璟眼神古怪地瞥了三娘一眼,三娘弯腰打量池中的鲤鱼,似是充耳未闻。 “老太爷。不好了,大濮寺派人来了。”一个随扈打扮的人,急匆匆得跑了来,还没进院门就高喊起来。 王老太爷闻言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鸟笼子。 “来的是谁?你可有跟他们说太爷我一大清早就出门访友去了,至今未归?”王老太爷睁圆了眼珠,急声问道。 那随扈点头如捣蒜。 “说了说了。小的们得了太爷的吩咐,一大早就在门口把守。别说是和尚,就连今早来送鱼的那个掌柜的,小的见他头发少,有些秃顶,都死活没敢放他进来。这和尚在一里外,小的就知道了,等他到了门口就照老太爷您的吩咐说了。” 王老太爷抬腿对着那随扈就是一脚,那随扈顺着力道往地上一滚,也不起身,就跪在地上赔笑。 “滚你个王八犊子的!一里外就能看见,你以为你是千里眼!” “嘿嘿,这不,和尚的亮脑门儿在这太阳地下比那油灯还好使不是!” “噗哧。”王璟闻言忍不住一乐。 三娘瞪了王璟一眼,王璟也装作什么都没听见,面对着池塘看鱼了。 “祖父,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和哥哥便先告退了。我们还要去跟外祖母和舅舅道别一声。”三娘躬身道。 王老太爷闻言总算是记起来还有两个孙辈在面前,他干咳了两声,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严肃着脸道:“你们去吧,记得早些回来,不要在外头瞎玩给我惹祸。” 三娘拉着忍俊不禁的王璟恭谨地应了,退出了院子。 “哈哈哈哈……”一走出王老太爷的视线,王璟便憋不住大笑出声。 三娘无奈地看了王璟一眼,想了想也忍不住微勾起了嘴角。 “妹妹,你说祖父那只九色鸟是怎么得来的?不会是……”王璟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外人,便捂着嘴悄声问道。 三娘白了王璟一眼。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祖父。” 王璟闻言,忍不住又乐。 三娘与王璟乘车去了赵府。 刘氏听闻三娘与王璟明日就要启程回济南,万分不舍,拉着三娘与王璟的手就是一阵心肝儿肉的叫。 “怎么走的这么急?过些日子滋阳城里有一场大庙会,我还嘱咐你舅舅到时候给你们搭个棚子看热闹的,要不看完庙会再走?”刘氏拉着三娘的手,忍不住红着眼挽留道。 三娘见刘氏这般不舍,也是有些伤感,面上却笑着道:“昨日大伯父差人来给我和哥哥送信了,说父亲过几日会回家来探亲,顺便参加祖母的寿宴,要我们和祖父在七月前赶回去。好在外祖母的病现在好多了,蒋太医那里就差一次针灸了吧?我和哥哥也放了心了。” 刘氏拍了拍三娘的手道:“好孩子。外祖母的病多亏了你们能请来蒋太医,否则老婆子我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受气呢。” 三娘闻言。想了想,突然抬头认真地对刘氏道:“外祖母,您年纪大了,能放手的就放手吧!什么都没有身体健康重要,我和哥哥还盼望着能给您过六十,七十,八十寿辰呢。” 刘氏闻言叹息一声。 “听说外祖母在城外的万山脚下有一座庄子,景致十分的好,我听蒋太医说那种地方很适宜养病。外祖母何不等着蒋太医的针灸完了之后。带着秀姨和表妹去庄子上住上一段日子?想必秀姨和表妹也是很乐意陪着您的。” 李氏最近虽然是收敛了一些,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矛盾还在就总会闹起来的,还不如两边避开了。再说沈月娥那性子也该拘一拘了。 “再说吧。等外祖母得空了就去住上一段日子。”刘氏道。 三娘知道要让刘氏停止这些瞎操心。安心养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的,她也只能等下在秀姨和曾嬷嬷面前说一说,让她们隔三差五的劝一劝刘氏。 想到这里三娘也不再劝了。只和王璟陪着刘氏说些别的开心的事情。 三娘与王璟在刘氏的院子一直待到了掌灯时分,等到要走的时候,刘氏忍不住将三娘与王璟搂在了怀里好一顿哭,怎么劝都劝不住。 三娘也忍不住眼眶发热。 “娘,您别这样,又不是见不着了。您好好将养着身体。以后还愁没有见面的机会吗?”赵秀娘拿帕子揩了揩眼角,劝刘氏道。 “祖母。明日一早我和哥哥会来给您请了安再走。”三娘回抱着刘氏道。 刘氏渐渐放开了手,抹着眼泪点头道:“今日已经晚了,你们快回去吧。明日再来与外祖母道别。” 三娘与王璟应声去了。 走出刘氏院子的时候,一个人影追了上来。 “等等。” 三娘停步后后看,不由得皱了皱眉,来的是沈月娥。 沈月娥走到三娘面前,看了她一阵,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彩绣荷包不由分说塞进了三娘手里。 “这个给你,里面是我爹在的时候我戴在身上的一块玉佩。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想必也是值几两银子的。”沈月娥咬着唇道。 三娘逃了挑眉,看向沈月娥。 “我就是谢谢你这几次的帮忙,虽然我知道你心底其实很不喜欢我,之所以愿意帮我是看在外祖母的份上。但是我欠了你人情就是欠了!我会记得的!”沈月娥有些急躁地道。 见三娘拿着荷包不语,沈月娥又道:“明日我可能不能送你了,反正你也定是不愿意看到我的,今日就当道别了。”说完沈月娥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三娘将荷包里的玉佩拿了出来,接着有些昏暗的光线一看,原来是一只虎形的生肖玉佩,小玉老虎憨憨的很是可爱。 第二日,三娘和王璟因要赶去赵府与刘氏道别,因此起了个大早。 本想先去给王老太爷请安的,派去住院的婆子却回来道王老太爷还没起。无法,三娘只得先去赵府。 刘氏一早就在等着了,赵守业也是等三娘和王璟与他道过别之后才出的府。 “阿珂你过来。”刘氏让三娘坐到她榻边,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很是小巧的白釉点绛猫形瓷枕递给了三娘。 “这个小枕头是你娘小时候用过的,你拿去留个念想吧。”刘氏摸了摸三娘的头。 三娘见瓷枕很是可爱雅趣,心中喜爱,便笑着谢了刘氏。 刘氏今日倒是没有像昨日那般哭,只又抱了三娘好一会儿才撒手。 一直到外头有婆子来报说别院那边派人来催了,三娘和王璟才拜别了刘氏。 赵秀娘与曾嬷嬷将三娘送到了二门。 “五少爷,你一定要给大小姐争气啊。”临走的时候曾嬷嬷突然叫住王璟道。 三娘朝曾嬷嬷看去,突然觉得曾嬷嬷的眼神很是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怪在哪里,最后只能摇头笑自己是多想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一章 路上也不太平 “小姐,刚刚为什么我们要从后门走?”马车已经出了城,行走的官道上,白芷突然小声问道。 三娘闻言顿了顿,之后淡淡道:“可能是后街人少,不会拥塞吧。” 白芷想了想,这个时辰即便是正街上人也很少啊。 看了白英一眼,见她只顾着低头沏茶,而三娘也似是开始闭目养神,便把到嘴的疑问吞了下去。 老太爷行事总是出人意料,说不定这也只是他突发奇想。 三娘却是想起了昨日大濮寺的和尚被王老太爷拒之门外的事情,今日为何她们会走得如同丧家之犬?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我小睡片刻。”本是闭目养神,不想却养出了睡意。 白芷忙过来伺候三娘躺下了。 “你拿这个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用不惯硬枕头。”白芷有些嗔怪地轻声对白英道。 “我想着既然赵老夫人独独将这个让我们小姐带走,那想必定是夫人当年极其心爱之物,我正想着将它收到哪里呢。” 三娘往白英看去,发现她手上拿着的是刘氏给她的那一只白釉点绛猫形瓷枕。 三娘突然心中一动。 她想起了有一次赵嬷嬷正在给特意做给她的的枕头里面塞棉花的时候,笑着同她说起她母亲赵氏也与她一样,从小就不爱用硬枕头,外祖母就让人做了一只米枕给她。可是有一年夏天,她不小心将米枕弄破了,从枕头里面飞出了小虫子,便吓的再也不敢用了。外祖母没有办法就找人给她用棉花做了一个。 “拿过来给我瞧瞧。”三娘朝白英道。 白英忙把手中的瓷枕递给三娘。三娘躺着把玩了一会儿。发现这只枕头的白瓷虽是考究,但是也就是一般的富贵人家用的普通枕头。除了造型有些独特之外看不出还有什么不同之处。 只是当三娘的目光看向枕头侧面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只猫的右前爪是个像塞子一般的东西,三娘试着轻轻转了一转,那个爪子竟然是能转动的。 三娘心中惊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将枕头放到头下枕了,闭目休息。 等到了午时马车停下,众人休息的时候,白芷下了车去找后车的白果她们,马车里剩下了三娘自己和白英。便拿起了那个白瓷枕,轻轻旋开了那个做成前爪的瓷塞子。 三娘试着将手伸进去掏了掏,却拽出了一叠卷成卷儿的纸。 三娘将那一叠纸展开,心中便是一惊。 “小姐。这是银票?”白英轻声惊呼道。 三娘点了点头。将那一叠银票大致数了数,竟然有十几张一千两一张的大面额银票,银票之中还有一张小纸条。 三娘展开一看。上边是刘氏写她的话,说这里是一万五千两的银票,是她的私房银子,别人都不知道的,给她出嫁的时候压箱底和以后给王璟需要疏通关系的时候用,让她好好收好。先不要动也不要让人知晓了,关键时刻能起到大用。 三娘眼眶发红。她想起了前一世的时候奶奶也总是背着人偷偷给她塞私房钱。 眼见这马车又要启程了,三娘将银票折好又塞回枕头里面。 正在这时候,车外传来好些惊呼声,紧接着是王老太爷扯着嗓子在喊:“小九!小九!你回来!快回来!” 接着又是兵荒马乱般的马蹄声。 白英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转头对三娘道:“小姐,是老太爷的那只九色鸟,不知怎么的逃出笼子跑了,老太爷已经带着人追去了。” 三娘闻言默然。 照这般,不知道要走到哪一年才能到得了青城县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眼见着太阳快下山了,王老太爷还是没有回来,而马车所停之处却是离官道不远的一处有草的空地,可谓是荒郊野林。 “小姐,李大来了。”白芷和白英也在马车里急的团团转,不时悄悄掀开了帘子往外看,这时候看到随扈的头头李大走了来,白芷忙禀道。 “三小姐,前面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就是肥城了。现在已经是酉时三刻,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就要黑下来了,您和少爷要不要进城里去等?小的怕到时候城门关了您与少爷就得夜宿城外了。” “城门几时关闭?” “一般是戌时四刻,夏日关得稍晚一些,但是怎么也不会过了亥时。”李大想了想回道。 三娘在心里将时辰换算了一下,现在是下午六点左右,城门会在晚上**点的时候关闭。从这里到肥城按照这里的马车速度差不多需要一个半小时。若是今日进不了城,而王老太爷又赶不回来的话,那就真的得在荒郊野岭过夜了。而王老太爷今日会不会赶回来,以三娘平日对他的了解,这还真的不好说。 “先进城吧,你派几个人守在这里。若是祖父回来了也好知道我们的去向。”三娘对外头交代道。 “是,三小姐,小的这就安排下去。”李大说完便退下了。 过了不一会儿,马车便又动了起来,车里的人皆是舒了一口气。 在旅途中,因莫名原因停在半路中是最让人心生烦闷的,车动起来那烦闷的情绪便散了。 马车进城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肥城是济南府,泰安府和兖州府官道上的一座大城,虽比不上历城与滋阳城的繁盛,但是也是来往商旅颇多。 因本没有打算在这里留宿,因此开始并没有派人过来安排住宿。等到进了城里,走了几家客栈,不是没有那么多的空房间就是马棚已经空不出地儿安置马匹了。 最后还是在一个客店掌柜的介绍下租下了一个商户的三进的小别院。然后李大又派了一人出城去将三娘等人的落脚之处告知在城外留守者等王老太爷的人。 三娘等人今日等了王老太爷一下午,车中又烦又闷,此时自然是又渴又饿又累。众人吃完饭,快到亥时的时候外面有婆子进来报说王老太爷回来了。 三娘不由得吁出了一口气。 回来了就好,她真怕王老太爷一路追回了滋阳城,然后犯了倔,不找到那只鸟就不回青城县。这样的话她和王璟就真的是在这半路上不知要往回走去找王老太爷还是自己启程回青城了。 “那只鸟追回来没有?”三娘问那婆子道。 不怪她要去关心那一只鸟,若是这只王老太爷的心肝儿没有找到,她可以预见得到她之后的这一路都不会走的太平顺了。 以王老太爷的性子定是会走走停停,甚至干脆留在这里不愿意走,就怕鸟儿若是飞回来找他找不到人。 她曾经听到两个家中的老仆偷偷在一边将老太爷年轻时候闹的笑话,说是有一次王老太爷从一个外地的贩子手里买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可是刚到手没一个时辰那只鹦鹉就趁王老太爷不备飞走了。王老太爷心里琢磨着定是这一只鹦鹉思念原主,便飞走寻主去了。 于是他换上了那个贩子一样的粗布衣裳,打扮成了那个贩子一样的模样,去那人原本租来住着的小破院子等了整整三天,衣服都没有换过。最后鸟没有等回来,王老太爷出院子的时候已经是蓬头垢面,臭不可闻了,因为当时正值盛夏。 “听跟去的小哥说那只鸟儿一飞走就不见影儿了,老太爷在这周围都寻遍了的,嗓子都喊哑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寻到。本来老太爷想连夜赶回滋阳城去寻一寻的,还是那帮随扈死命劝着说,那鸟儿若是没有回去而是就飞到这附近觅食,那么老太爷一走它就找不到人了,才将老太爷劝住了。最后老太爷便派了几个人往来路去寻,自己先回来了。” 三娘半响无语,她就知道。 “小姐,热水送来了,您要不要先回房去洗澡?”白英上前来回道。 听白英这么一说,三娘便觉得身上黏糊着难受,今日在车里等了一下午,又正好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本想一来就先洗澡的,不想这别院平日里没有人住,灶头都是冷的,要用水还得重新生火烧。 见众人都饿了,便只有先叫外头的酒楼送了吃食来,也正好借着吃饭的时候准备热水。 三娘将那婆子打发了,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洗澡。因不习惯洗澡让人在一旁看着,三娘让白英准备好了洗澡的用具和换洗的衣裳就打发她们出去了。 伸手试了试齐腰高的大浴桶里的水温,见温度刚刚好,三娘便解开了衣服上的系带将穿在外头的褙子脱了下来。 正要抬手脱里衣的时候,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道:“等等,别脱。” 三娘一惊,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 三娘心中惊跳,慌乱地往四周看了看,伸手操起了放在浴桶旁边一个小几上的一个用来舀水的木瓢,瞪向了屋子左边一个榉木立柜后的那一团暗影。 她拼命压制住快到喉咙边的呼救声,曾经看过一个教女孩子自我保护的节目,说是若亡命之徒离你的距离近到让你等不到救兵闻声赶来的时候,最好是保持冷静不要惊呼,因为你的呼救声可能会让歹徒因惊慌而下杀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二章 来者何人 “谁在那里?出来。” 三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屋子里只在桌上点了一盏油灯,搭放着衣服的屏风上只有三娘自己投在上头的一个剪影。 但见那剪影发丝披散,身姿柔弱,那些微的颤动不知道是主人自己控制不住的颤抖,还是风吹着灯火的晃动所致。 靠墙的榉木立柜背着灯光的一边被投出了一片阴影。 三娘眼也不敢眨得死死盯住了那一块阴影,身体紧绷。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洒在那人完美的侧脸之上,让他的脸一边呈现在光亮之中,一边却隐于暗中。让他本就清俊的容貌增添了一丝神秘的魅惑。 三娘等看清楚那人先是呆了一呆,随即,那吊着的一口气终是松了下来,手中的木瓢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宣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我,是跟在王老太爷身后进的城。”宣韶身体有些不稳,伸手撑在了立柜上让自己保持站姿。 三娘这才注意到宣韶有些不对劲,他的声音本是清冷好听,这会儿却有些沙哑。不禁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宣韶的面前。 借着灯光一看宣韶额头上已经是一层细汗,他紧抿着唇,像是在极力忍受着痛苦。虽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浓而长却并不卷翘的睫毛如蝶翅一般,随着微微垂着的眼帘正不停颤动着,无端得就给了人一种脆弱之感。 三娘正惊异地打量着,宣韶却是一个不稳就要往前扑倒。三娘赶集伸手去扶住他一边的胳膊。宣韶也是用力抓住了立柜的边角,顺势将半面侧背抵在立柜之上才勉强站住。 “宣公子。你受了伤了?”三娘将宣韶上下打量了一番,可是他一身黑衣,这里光线又暗,三娘实在是看不出来她伤在何处。 “背上中了暗器。”宣韶忍不住皱了皱眉。 三娘一惊。 “我先扶你坐下来。”三娘朝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本想将他扶到榻上,可是那榻靠着窗,三娘怕人影投到窗纸上让人发现,那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清白不回来了。便使劲撑住了宣韶的身体往床边移。 毕竟人小力微,三娘虽是努力咬牙撑着。宣韶还是走得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摔倒。短短的五六步路,竟是走得异常艰难。好不容易将宣韶移到了床上坐好,三娘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脸色潮红。 三娘朝靠在床头上也在喘气的宣韶道:“宣公子,你伤得很重的样子,我还是帮你去请个大夫吧。”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别的房间去。再让王璟去找人请大夫。 “不能,不能请大夫。”宣韶突然睁眼看了过来。 原本清亮的眼睛此时竟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三娘知道他这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却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们追了来。”似是力有不继,宣韶顿了顿才道:“若是去请大夫,就会被发现。” 三娘不知道宣韶口中的他们是谁,但是敢这么大张旗鼓地进城找人想必是极有些势力。他又想到看着宣韶现在这虚弱的样子,他是怎么才能从那些人手下逃脱并跟着王老太爷顺利摸进她的房间的? “我身上有药与匕首。你找个信任的人来将我后背的暗器取出来就行。”宣韶喃喃说完,竟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身子沿着床头向床上侧倒了下去,似是昏睡了过去。 “宣公子?”三娘上前轻声唤了一声,宣韶眉头蹙了蹙却是睁不开眼了。 三娘想了想,弯腰使劲将他的身体搬动了一下,让他侧躺着背朝着床外侧。 不经意的扫过他后背,却发现他后面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了,不知是血还是汗,三娘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冰凉一片,凑着灯光一看竟是满手的红。 三娘心中一惊,得赶紧处理伤口了,不然会失血过多。 犹豫了一下,三娘还是快步走到门边,向外头喊道:“白英,你进来一下。” 白英应了声,推门而入。三娘见她进来了又赶紧将们梢插上。 “小姐?你这是?”白英看着三娘的动作,不明所以。 三娘也不说话,拉着她就走到了床边,指了床上的人给她看。 白英一惊,就要呼出声,却被三娘捂住了嘴。 “别叫,别害怕,是宣公子。他受伤了又不能让人知道他在这里,我们帮他处理伤口。”三娘赶紧交代道。 白英眼睛往床上那人露在外面的半边侧脸一瞧,见果然是宣韶,因已经与宣韶接触了几次便不再那么害怕。 只是,她急急扯下了三娘的手道:“小姐,他是个男子,怎么可以?若是让人发现……” 三娘也皱了皱眉,她自己当然是不在乎那什么男女大防的,可是古人在乎。若非她需要一个身边之人帮忙才能瞒下去,她刚刚连白英都不想叫来。可是女子皆是在乎这个的,宣韶现在又不宜移动,而若是这会儿去叫一个男子进来帮他处理伤口,那更加不妥了。 看了一眼宣韶那被鲜血濡湿的后背,人命关天,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没有叫她见死不救的。 刚刚在发现屋子里有男子的时候,她虽是一边心里在发怵,一边却是努力提醒自己若是那歹人真要对她做什么的话,她一定不能反抗,名节什么的在生命什么的面前全是狗屁。 “你去寻一把剪子来。”三娘摆了摆手,淡声吩咐道。 白英咬了咬唇,看了三娘一眼,还是转身去了。 三娘将那盏油灯移到了床边的矮几上,白英很快就回转。 “奴婢的针线包袱里就有剪子。”白英将剪子递给三娘道。 三娘点了点头,坐在床沿上想将宣韶后背的衣服剪开了。 “小,小姐,让奴婢来吧。”白英咬了咬牙拿过了三娘手里的剪子。 三娘看了她一眼,心中微暖。 白英凑上前,捏住衣服一角,用剪子将衣服从中间剪开了一条长缝。白英的手抖了抖,才伸手去将那衣服的一边揭开,想继续剪。 “呀——”白英忍不住一声惊呼,手中的剪子掉到了床上,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 三娘往床上的宣韶看去,只见伤口周围的衣服已经被剪开了,一枚菱形的铁器深嵌在靠近后心的位置皮肉里,只要偏上一点点就能从背刺进心脏了。那暗器上似乎有开了血槽,伤口虽小血却流了很多,宣韶后背上已经是红淋淋一片了。 三娘知道白英害怕,便捡起了床上的小剪子,柔声对白英道:“你去打一盆水来,看看能不能偷偷弄到干净的棉布。” 白英知道自己此时手抖地厉害,身体发软,勉强动手已是不妥,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三娘看了那伤口一眼,也是有些发怵,但是总是比白英要冷静大胆一些。 想起刚刚只顾着想看伤口了,药还没有找到,而且要将暗器弄出来还得用到匕首。 三娘放下手中的剪子,伸手在宣韶的身上摸索了一番,一边还想这还好这会儿白英不在,宣韶也晕着。 古人身上放东西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很快三娘便找出了一个小瓷瓶和一把手柄上缠着一圈细藤用来防滑的小巧匕首,瓶子与上回宣韶给她的那一只很像,揭开闻了闻,有点像云南白药的味道,想必就是这个了。 东西摆开在床上,三娘却不知到要如何下手,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那支暗器已经深陷到皮肉之中的,要拔出来势必是要将周围的皮肉用刀子划开。三娘拿起匕首,想了想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似乎是要将匕首放到火上烤一烤,据说是为了消毒还有让肌肉因遇热而收敛止血。 电视里的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三娘也找不出别的办法,将手中的刀往火上烤得烫了,三娘迅速在那伤口周围划了深深一个十字。“滋滋”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皮肉烤焦的气味也钻入鼻孔。 一声闷哼,三娘朝宣韶看去,见他紧皱着眉头,眼皮动了动,但是并没有睁眼,想必是疼得紧了。 三娘强忍着不适,伸手到那已经被划开的伤处摸索着那枚暗器。手指所感触到的滑腻温热让三娘几乎就想甩手不理了,咬了咬牙将已经触到手指间的金属硬物往外猛地拔了出来。 “嘶——”指尖钻心的疼痛让三娘手中的暗器掉在了地上。 低头一看食指与拇指上已经被划两条深深的口子,涌出来的鲜血和原本手掌上的血溶在一起,让三娘分不清那些是自己的了。那枚暗器太过锋利,她不小心碰到了刃口。 “快用药止住血。”一个嘶哑而虚弱的声音道。 三娘朝床上看去,见宣韶那双漆黑的眸子正定在她的手上。 门一声吱呀轻响,三娘回头看到白英匆匆走了进来。 三娘也不再耽搁,拿起床上的已经揭开盖子的药一股脑儿地就洒在了宣韶的伤口上。 “你的手……”宣韶额上青筋直跳,却仍是开口说道。 三娘又倒了一些药在自己的手指上,忍不住又是“嘶”的一声,她不知道竟是这般的疼。对上宣韶的眼睛,想想刚刚帮他上药时的鲁莽,她不由得有些心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三章 男人与阿胶 “小姐,没有找到棉布,只有纱布。”白英将水盆放在地上,又将手中的东西递了来。 “帮我将脸巾绞干。”三娘将纱布放在床上,等着白英将水盆里的布巾绞干递过来,快速地用没有伤到的手将宣韶后背上的血擦干净了。再在白英的帮助下用纱布将宣韶的伤裹好。等忙完这一切,脸上身上皆已是**的了。 “小姐你的手要不要包扎一下?”白英有些担心道。 “夏日里,伤口小包扎了反而不宜愈合。”宣韶虽是很疲惫的额样子,但是可能是由于疼痛的缘故,倒是比开始的时候清醒了一些。 “白英,去准备些盐水来。”失血过多,是需要喝盐水补充盐分的吧?三娘努力思索着自己知道的知识。只是开始一时惊慌,忘记还要用盐水清洗伤口了,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白英看了宣韶一眼,躬身退下了。 “上次给你的八珍丸还有吗?”宣韶的声音让三娘回过神。 “还有,你等等。”三娘低头翻找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荷包,很快就找到那只与床上的创伤药一样的小瓷瓶。 宣韶看着三娘的动作愣了一愣,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绯红。 “吃几粒?”三娘揭开瓶盖,问垂着眸子的宣韶道。 “两粒。” 三娘倒出了两粒药丸,先捻起一粒递到宣韶唇边。 宣韶看着那粒药丸没有动静。 “需要水吗?”三娘蹙眉问道,可看到宣韶那如蝶翼般抖动的眼睫三娘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是因为想起了男女大防,觉得她的行为太过亲密了? 三娘无奈,人命关天还能想到这个。看来是死不了了。 刚想问宣韶能不能自己吃药,宣韶已经微微张嘴含住了三娘手中的药丸。随即吞了下去。三娘便也不说话,继续将另一颗也喂了他吞下。 宣韶吃了药丸,闭目休息了片刻,脸色虽然还是苍白虚弱,精神瞧着竟是好些了,三娘想起自己上次吃这八珍丸好像也是可以提神,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三娘将摆在床上的药瓶匕首等物收好,扫到地上那一枚沾满了血的暗器,便弯腰将它拾了起来。菱形暗器上菱角锋利无比。周遭还开了四个血槽,难怪宣韶会失血晕厥。 “小心手。” 宣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皱眉对拿起暗器好奇打量的三娘道。 三娘抿嘴一笑:“已经吃过它一次亏了,怎么还会被它伤到?我很小心的。”却是将那枚暗器用宣韶衣服上剪下来的布包好了放到一边。 看着宣韶那后背已经被剪出一个大洞的衣服。三娘突然想起应该找一件干尽的衣裳帮他换了的。王璟虽是小他几岁。但是生得本就比同龄之人高大结实,想必他的衣服宣韶能穿。可是,谁帮他换就成了一个难题了。还好如今是夏天。不用担心着凉。 宣韶见三娘盯着他后背看,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想起自己现在后背上的衣服还被剪开了,虽是因包了纱布,但终究是衣衫不整。 还好这时候白英进来了,三娘转移了视线。宣韶松了一口气。 “宣公子,你喝一些水然后休息一下吧?”三娘指了指白英手上端着的那一碗盐水道。 见宣韶没有反对。白英便上前将碗里的水喂给宣韶。 宣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但还是将水都喝了下去。 “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宣韶突然问道。 会将匕首用火炙之法切开伤处,还知道喂伤者加了食盐的水,一般的闺阁女子是不懂得这些的。 三娘闻言微笑道:“曾经浅浅看过一些医书,却是从来没有机会用到过,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宣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三娘转眼看到一旁的浴桶,突然又觉得自己浑身都痒了起来,一番忙碌下来她感觉衣服都贴到了背上,她似乎能闻到自己身上发出的汗味。可是浴桶中的水已经都凉透了,而且这里因为多了一个宣韶也不能在房间里洗澡了。 “还有热水吗?我去后面的净房洗洗。”丫鬟婆子们也都要洗澡,她怕热水一时烧不过来。 “厨房那边刚要给奴婢送水呢,奴婢去安排一下。”白英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三娘叫住白英,想了想问道:“我们可有带什么补血的药材。” 虽是不能出去请大夫抓药,但她记得赵嬷嬷有准备药材让她们带在路上的。若是当中有能补血的就好。 白英想了想,摇头道:“补身子的药都送到赵府了,只留普济丸之类的一些应急的成药。” “对了,我记得走的时候祖母有送给我一些上好的阿胶和红枣,你去找一找,然后交给厨房熬了。”三娘突然想到。 白英闻言呆了呆,不确定道:“小姐可是要给宣公子喝?” 三娘点了点头:“听说阿胶补血的效果很好,既然没有别的药材,那就只能用阿胶了。”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见她表情很是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提醒道:“可是,小姐。阿胶是给女子补身的,男子……”白英脸色有些古怪。 三娘笑道:“可有男子不能用阿胶一说?” 白英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说男子一定不能服用阿胶的,便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万事从权,你去就是了。”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堂兄摔伤了腿,流了好些血,奶奶就给他吃过阿胶汤,也没见有什么不适。 白英只得领命去了。 白英将净房那边安排好了,三娘让白英守着门,又去叫了白芷来陪着去洗了澡。还好张嬷嬷因为还要留在兖州为老夫人处理一些田亩上的事情,此次未有跟着一起回青城县。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起居只用一个丫鬟,她以前也并非没有过这样的安排,到是不会惹人怀疑。 三娘洗过澡,打发了白芷回去休息,回到房里又让白英也去洗一洗再过来。 见宣韶已经闭着眼睛在休息,便将床头的油灯移到了靠窗的榻边,一面等头发干干透了,一面随手翻了几页书。 她很少在晚上借着油灯看书,因此看了几页便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便将书放下了。看了看床上的宣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暗暗猜测宣韶的身份。 开始的时候因要帮宣韶处理伤口,无暇他顾,想在想起来便觉出了不对。照宣韶所说那些追踪他的人能在这肥城之中大张旗鼓地找人,那必定就是一些明面上的势力。可是若宣韶是江湖中人,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那还说的过去。 问题是宣韶他是庄亲王府的人,是宗室。这样的身份一般的明面上的社会势力不敢招惹他,官家的势力不会与之敌对才是,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正这样想着,白英已经收拾好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碗浓黑色的汤汁。 “小姐,这是阿胶参枣汤。”白英将那晚散发着阿胶独特香气的汤汁递给三娘看,眼中有些犹豫。 三娘点了点头,起身往床边去,示意白英跟上来。 “宣公子,宣公子,喝药了。”三娘轻声唤道。 床上的宣韶像是睡着了,并无动静。 “小姐,宣公子好像睡着了,要不等他醒了再喝?”白英轻声道。 三娘本想点头,可是见宣韶那长长的眉睫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不由地一愣?他这是在装睡?三娘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在三娘看来,宣韶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是跟同龄的少年比起来少了一分浮躁轻狂,多了几分沉稳历练,不知不觉三娘就将他当成成年人看待了,她倒是不知道宣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想是以他的耳力,刚刚必定是听见了她吩咐白英的话了,这会儿装睡定是不好拒绝她的药又不愿意喝,所以便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可是她们现在没有别的药材,肥城里的药店和医馆又不能去,要想尽快恢复身体喝阿胶汤是最合适的了。 三娘有些无奈道:“宣公子,将身体尽快养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手中如今没有别的药材,你又失了这么多的血,不补一补身体怎么吃得消?你自己也算是半个大夫,怎么可以讳疾忌医?” 床上静默了半天,三娘很有耐性地等在一旁,终于,宣韶睁开了眼睛蹙眉看向白英手中的那一只青花瓷碗。 “阿胶是女子食用的。” 三娘不由得有些想笑,但是她怕她要是笑出来宣韶定是更加不肯喝了。于是她板着脸严肃道:“宣公子,药材只有适用不适用,哪里就分什么男女了?再说自古以来,吃阿胶的男子不在少数,你又不是开先例的那一位。” “还有男子吃过?”白英好奇道,她一直也是以为阿胶只有女子才会用来补血和养颜。 三娘一本正经道:“那是当然,最早服用阿胶的就是男子。你们没听过这样一首诗吗?‘授我仙药,神皇所造。教我服食,还精补脑。寿同金石,永世难老。’据说这就是第一位服用阿胶的男子所做的诗。” 这还是当年她笑话堂兄吃女人吃的东西的时候,堂兄洋洋得意地念给她听的,据说作诗的人是曹植,至于事实是不是这样她就不知了,反正这里的历史里也没有一个叫曹植的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四章 三娘的思量 “宣公子,还要我找出其他男子服用阿胶的例子么?”三娘睨着宣韶悠悠道。 宣韶闻言有些尴尬,想到自己刚刚装睡的作为确实是孩子气了些,也不要三娘再说什么,撑起身子就要来拿白英手中的碗。 “你自己喝怕是不方便,让白英喂你吧。”三娘皱眉道。 “不用。”右手接过白英手中的碗,侧着身子,二话不说便喝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半点拖沓不见。 “那八珍丸竟是有这效用?宣公子你看起来精神了好多。只是见效这么快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么?”三娘看着宣韶的动作,问道。 “不会。”宣韶淡淡道,随即又解释:“是蒋太医炼制的,并无不妥。” 三娘便不再说了,总不能质疑人家师父的技术。 “今夜你便在这里歇着,为了不让人疑心我睡那边的榻上,你只管安心养着就是了。”三娘指了指靠窗的那一架简陋的黄花梨凉塌道。 宣韶随着三娘所指的方向看去,沉默了一会儿道:“还是我睡榻上吧。” 三娘微微一笑:“你这一移动若是扯裂了伤处,不是还得我帮你收拾么?况且这夏日里睡在靠窗的凉塌上比睡这不透风的床可凉快多了,在家中我也是长睡的。” 宣韶又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对不起。” 三娘也不多说,只笑了笑,便转身朝榻边去了。 白英四处看了看,待看到一角的那架黄花梨刺绣屏风眼中一亮。二话不说就去搬了那架屏风来,挡在了凉塌的外侧。三娘看到她大汗淋淋的样子。笑了笑,递了块帕子给她擦脸。 白英接过帕子也不擦脸。先是绕到屏风外头,见那架屏风掰直了之后将将遮住了凉塌的首尾,半分也没有露在外头,不由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提起帕子将脸上的细汗擦拭干净。 “小姐,奴婢今日就就在这里打地铺吧。”白英指了指凉塌与屏风之间的空隙道。 三娘知道白英这是护着她,也不违她的意,只道:“别看着天热了,终究是夜间露凉。多铺一床褥子。以便寒气入体,生了病。” 白英高兴的应了,转身就去拿被褥等物,为三娘和自己铺床。 等得熄了灯。躺在榻上。三娘原本以为自己定是不易入眠的,不想不多久就沉沉睡了去。就连白英起身给她加了一床薄被都没有察觉。 第二日一早,窗外“啾啾”的欢快鸟叫声将三娘唤醒了。因是沉沉睡了一觉,精神极好。刚懒懒地伸了一个腰,便想起自己如今正睡在凉塌上,而自己的床上还躺了一个重伤的男子,不由得将即将出口的呵欠吞了回去。 看看外头明亮的天色,该是不早了。自己竟是一夜无梦到天明。 “白英。”三娘轻声唤道。 不多会儿,门“吱呀”一声响。白英提着个铜壶走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奴婢刚就在门口接小丫鬟送过来的热水,正想着回来叫醒您呢。”白英利索地伺候这三娘将早已备在一旁的衣裳穿上,再递过青盐与茶蛊让三娘漱口。 “宣公子醒了没有?伤口有没有好一些?”三娘尽量不弄出声响地漱了口,问道。 “宣公子已经好了很多,奴婢今早吩咐小丫头又熬了一碗阿胶枣参汤给他服了。”白英有些憋笑,这回宣公子二话没说,冷着脸喝了下去。 白英将温热的帕子拧干了递到三娘手上。 “老太爷一早就又带着人马出去寻鸟去了,去外头探听的婆子说老太爷吩咐了下来,要在这别院里歇着,暂时不启程。” 三娘手顿了顿,又继续擦脸。 她昨日就已经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但是现在听着还是有些无奈。 待白英帮三娘梳了头发,又仔细打量了她衣服并无不妥,便将那扇屏风又搬回了原处。 “将厨房将早膳送过来吧,就说我要你陪着我在屋里吃,让厨房都备一些。”顿了顿又道:“中午让厨房炖一些鸡汤,放些枸杞桂圆红枣,我记得这些干果都是有的。” 白英应声去了。 三娘走到床边,见宣韶正睁眼看来。三娘笑着点点头:“宣公子今日气色好多了,看来阿胶还是有些用的。” 宣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也不争辩,只道:“等今日天色暗些我就离开。” 三娘想了想道:“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若是勉强的话就不要逞强,性命才是第一要紧。” 宣韶点了点头:“好。”虽是只有一个字,但他脸色温和,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三娘见自己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走不走就由他自己了。只是看向他的隐在床内侧的背部,道:“昨日忘记用盐水给你洗伤口了,不知到会不会发炎,等会儿吃完饭用盐水洗一洗吧?再将纱布拆换了。” 宣韶虽是不明白“发炎”是什么,也只当是她从书上看来的新鲜词儿,听她这话是应该是担心自己的伤口溃烂。 “那金创药药效霸道,用在伤口上虽是疼痛难忍但是结痂极快,是此次出来的时候特意从蒋太医那里拿的。我的伤口虽不浅,此刻想必外面已经是结了一层痂了,只要伤口不裂开应当不会溃烂的。”宣韶耐心地解释道。 “那岂不是会留疤痕?”三娘有些好奇道。 宣韶闻言顿了顿,看向三娘的手指,柔声道:“等我回去之后给你找玉肌膏来,定不会留下疤的。” 三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知道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的,但也不多解释,只笑道:“好,那宣公子可要先养好伤了。” 两人不再说话,在屋子里就这样沉默着。但是两人都不觉得这种冷场有什么让人尴尬的地方,三娘走到桌边将尚有余温的茶水倒了一杯在小茶盅里,端起来缓缓喝着,等着白英送早膳进来。 突然,门被推开又被掩上,白英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三娘皱了皱眉,起身问道:“何事惊慌?” “小姐,守门的婆子进来报说外头有一群官差正挨家挨户地搜拿一个受了伤逃逸了的江洋大盗,已经搜到我们这条街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们这座宅子。他们要抓的人会不会是……”白英朝床上的宣韶瞟了一眼。 三娘闻言一惊,转头朝宣韶看去,见他皱了皱眉,随即也抬头看过来,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静清冷。 “我现在就走。”宣韶伸手撑起了身子,想坐起来,这样必定是会拉扯到伤口,可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等等。”三娘制止住他的动作,转头问白英:“既是搜查,为免被搜查的对象逃脱必定是两边巷子口都有人看守吧?” 白英想了想,点点头:“听说街头街尾两边的宅子都有动静,像是从两个方向搜过来的。” 三娘看着宣韶道:“你现在走想必是来不及了,这条街被官差们守住了,想必别的街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又受了伤,怎么也是走不远的。”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要是被人发现你的房间里藏匿了一个男子,那,那可不是好玩的!”白英有些着急。 三娘沉吟道:“我自有分寸,若是拦不住你再翻窗出去。”后一句是对宣韶说的。 都搜到这里了,若是宣韶被抓到,官府认真追究,她这个宅子难道还想脱得了关系? 宣韶认真地看着三娘,说道:“好。” 若是他强撑着一口气,逃离这院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必不拖累了她。 “祖父带出去多少人?还有多少在这宅子里?”三娘转头问白英道。 “老太爷带了十几个随从出去。跟我们从家里来的李大等人在宅子里留守,应该有十七八个护院。” “让李大派几个人去两边打探一下,将王家的名号报上去,看他们怎么说。另外将五少爷叫去前厅,他是男子,长辈不在,家中有事自是由他出面,让李大跟着少爷。” 若是山东省的官府,应当是会卖王家面子。搜查这种事自然是民紧官松,公平这种事情在哪里都是不存在的。 白英赶紧地去了。 三娘继续端起那盏已经凉了的茶,轻轻啜着。 “你怕不怕?” 三娘朝宣韶看去,见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不由地眨了眨眼:“还行吧。” 她其实一向明哲保身,很少让自己真正陷入危险。之所以愿意帮宣韶,除了不想见死不救之外,还因为从上次画的地图的内容和这次的事件让她对宣韶的身份隐隐有了些猜测,因此想卖他一个大人情,以图后报。在这世上她能借助的人力太少了,而宣韶,通过几次的接触,让她觉得此人是可以信任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可以得来的,你想得到什么,必须要有相应的付出。曾经看到书上说,除了父母之外的人际关系都是一种交换关系,要想平等地维持就得拿出相应的东西去交换,包括婚姻关系也不外乎如此,只不过婚姻交换的是或是感情,或是物质,亦或者是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五章 不见也得见 三娘的回答让宣韶愣了一愣。 她这是不惧生死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明白这件事将会给会将她置于怎样的险地?他以为她至少是会问一问他为何会被官府追捕的,可是从昨日到今日官差找上门她愣是一怀疑的话也没有提, 宣韶沉默了,三娘心里也在暗暗考量,因此也没有说话,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白英再一次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宣韶眼睑微阖一脸平静,三娘靠桌饮茶不惊不澜,画面竟也出奇地和谐。 “如何?”三娘叫醒暗自发呆的小丫鬟,见她如此想必外头形势并不险恶。 “哦,奴婢将小姐的话吩咐下去之后还在外头侯了一会子。听暗自跟去的婆子回来报说,今日负责搜城的是奉抚台的命令来的,大老爷与抚台大人平日也有些交情,因此我们的人去了之后他们极为客气,说是会立即派人去请示他们上峰。” “摆饭吧。”三娘想了想,说道。不管怎样,吃饱了才有力气说其他的。 待得三娘与宣韶用过早饭,王璟便派了人进来报说那些官差跳过了他们这座院子,往他出去了,白英松了一口气。 可是,饭食刚撤下去不久,外头又有人进来报说知州夫人派了几个婆子要进来给三小姐请安。 三娘闻言翻书的手一顿:“有多少人?” “说是有七八个。”白英眼中含着焦虑:“小姐,人要派人去打发掉吗?” 三娘摇了摇头:“容我想一想。” 看来这搜查的事情是势在必行了,只是他们见这别院里如今只剩下了王家的一个少爷也小姐,不便拍官差直接进来,便打发了几个婆子进来。想必此时这宅子四周都已经被人围起来了。她若是开口拒绝。想必下次再来的就是哪位官夫人本人了。 她若是敢如此托大,以后这名声就要毁在这儿了。三娘苦笑。 宣韶已经二话不说起了身。 “白英姐姐,外头那些婆子们已经进来了,正往这边来呢。”门口一个小丫鬟轻声禀报道。 白英闻言一惊,看了三娘一眼,迅速将门开了一个小缝,闪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白英便回来说:“小姐,来的婆子说她们夫人担心您会受到惊吓,便打发了身边的嬷嬷过来看一看您。因那些官差太过粗鄙。不便让他们进来,可是为了您的安全计,还是要让人来查探一番,以免歹人暗匿于此。让您受到伤害。少爷听到她们这么说。又扯出了大老爷和三老爷,想着进来看一看也无甚大事,便放她们进来了。” 三娘暗叹。王璟还是嫩了些啊! 可是以家中现在的形势,生父不在身旁祖父又靠不住,他的身边缺乏一个可以引导他的成年男性长辈,要想好好培养历练又谈何容易? “她们有备而来,你若是此刻出去想必也是出得了院子出不了街的。”三娘温声对宣韶道。 宣韶正将昨日三娘帮他处理伤口时用的那把匕首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拔开上头的软鞘。屈指在匕首上轻弹了一下,一声低低的“呜鸣”声响起。让人精神一震。三娘见他手指一转,匕首便像变魔术一般,不见了踪影。心中还想到只听说过剑鸣有声,到是不知匕首也能发出这种低鸣声。 “不必为我担心。”宣韶抬起漆黑的眸子,对上三娘的,声音沉稳坚定。 三娘看着他挺直着腰背站在那儿,身上的蓝色直裰是今早上白英从王璟那里找借口要来的,浅淡的服色衬着他苍白的脸色,俊秀的面容更加显得肤如冷玉一般。但是如此出众的容貌却让人无法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柔弱少年。 “你不必出去,我有办法躲过那些婆子的搜查。”三娘低了低头,还是拉住了往外走的宣韶。 宣韶低头看向自己被那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拽住了的衣袖,仿佛感觉到一丝暖暖的热流像袖口上的绣线般沿着那衣袖蜿蜒而上,瞬间传遍了全身各处,直到缠绕到了心口并趁他不备攀上了心尖,还调皮地挠了挠。这种感觉很是陌生,陌生到让宣韶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向来老成,因此面上也看不出什么。 “什么办法?”他其实是该拒绝她转身就走的,可是看向她突然抬起来看向他的清亮眸子,不知不觉就顿下了。 “你挟持我,冲出去。”三娘眨了眨眼,调皮道。 宣韶默了默,正想说这办法不妥,三娘又道:“当然,这办法是你走投无路穷图匕现的时候才用的,我们现在不用这个。” 宣韶对她的用词很是无奈。 “白英,过来帮我。”三娘朝白英招手道。 徐嬷嬷是济南府陈同知夫人手下的管事嬷嬷,她是陈夫人娘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在陈夫人母亲身边,因此自从跟了陈夫人到得夫家来很是得陈夫人的信任。就连陈大人宠妾的庶子也是她在听过夫人的委屈后派人给推进荷花池的,后来被她还绑了个小厮,乘着半夜,剥光了扔在了那宠妾床上,最后那宠妾被沉了塘。 这种事情她没少做,也从来不害怕去当这个恶人。因此在陈家后院之中,丫鬟婆子们怕她比怕陈夫人更甚。 只是刚刚她接到了他家老爷一个奇怪的命令,让她带着几个婆子以夫人的名义到这个小别院里来看一看王家的三小姐,实际上却是让她想法子将这别院上上下下都搜上一遍,看一看有没有一个受了伤的男子藏匿在此。 徐嬷嬷自来就从心底里瞧不起她家老爷,陈老爷本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穷酸书生,连读书也是靠着邻里们的接济才能考上一个举人。但是他命好,被陈夫人的父亲看上了,靠着岳家的帮助谋了济南府知州一职。 但是男人,要是一直没出息也还罢,一旦有了些权利和钱财便会忘了自己姓什么。陈同知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背着陈夫人在外头偷个小寡妇,偷偷在院子里调戏个小丫头,到了后来见陈夫人性子软弱不吭声,便开始明目张胆地将一个已经怀了身子的戏子接进了府,百般疼宠。虽是碍于岳家的势力不至于宠妾灭妻,但是陈夫人总归是受了不少的冤枉气。 她虽然对陈同知的为人很是鄙夷,但是那毕竟是自己夫人的夫君。因此陈大人派她这份差事她也不推脱,领了命就挑了人过来了。 她是济南府人,又时常跟着陈夫人参加各种应酬,济南府各个名门望族官宦之家后院的那些事她都知道。因此这位青城王家三房的嫡女的情形她也是知道的,说得好听一些是嫡女,其实确是连个妾生的都不如,到也是个可怜人。 “徐嬷嬷,前面就是我们家小姐住的院子了。”一个婆子道。 “辛苦你了。”徐嬷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道。 “徐嬷嬷客气了,我这就去叫小丫鬟进去通报。”那婆子马上道。 徐嬷嬷笑着点头,脚步却不停,朝着身后的几个嬷嬷悄悄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三个慢慢落在了后头,然后往院子后门那边去了。 徐嬷嬷看着看了一眼正得了吩咐,小跑着往正房去的小丫头,又看了看正房那紧闭着的门,皱了皱眉头。 “三小姐怎么这大白天的还将门窗关着?不嫌闷热么?”徐嬷嬷笑容温和地问院门口的另一个小丫头道。 “这个奴婢不知,从昨日下了马车进了这院子开始小姐就没有出过房门,且只让白英姐姐一人进去伺候。”那丫头懵懵懂懂道。 徐嬷嬷闻言,心中暗自琢磨,面上笑容却更家柔和:“那你们小姐可有过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吩咐?” 那丫鬟眨着一双大眼想了想,突然点了点头:“哦,白英姐姐还让我去厨房给小姐端过两次药,可是却没有见她请过大夫进院子。” “你们的厨房在哪里?”徐嬷嬷朝四周看了看。 “在那边,是昨日才收拾好的,里头脏乱,嬷嬷若是有什么事婢子可以帮你去跑一趟。”那丫头小手一指,有问必答。 徐嬷嬷朝那丫鬟笑了笑,却是向身后的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婆子立即朝那丫鬟所指之处去了。 “徐嬷嬷,我们小姐说了,她现在身子不适,不见客。等过些日子她身子好了,便去给拜访陈夫人,为今日的失礼请罪。”刚刚进去禀报的小丫头,跑回来道。 徐嬷嬷笑容不变:“生病了不请大夫来看怎么妥当?我们夫人与府上的大夫人素来私交甚好,说起来你们三小姐也要称呼一身婶母的,算是三小姐的长辈。如今三小姐到了此处生了病,你们太老爷有事要忙,她身边有没有其他的长辈跟着,我们夫人肯定是要操这一分心的。若是三小姐不愿意看大夫,那就让老奴帮她看一看吧,普通的病症老奴也是能医上一医的。” 徐嬷嬷这话将三娘拒见的所有借口都堵上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六章 老姜与嫩姜的较量 徐嬷嬷那话的意思是,首先她是三小姐的长辈派来探望她的,不能拒见。 第二,陈夫人身为三小姐长辈,明知道三小姐生了病,身边连个可以做主的人也没有,也对之不闻不问,以后也没有脸面去见与她私交甚好的王家大夫人了。 第三,三小姐若是顾忌出门在外,请大夫进院子里来看病不太方便的话,正好了,她这个来请安的嬷嬷就会一些岐黄之术。 那通报了丫鬟犹豫了一会儿,见徐嬷嬷很是坚持,便又跑去通报了一次。 这回,与小丫鬟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看穿着打扮比一般的小丫鬟体面许多的清秀丫头。那丫头未语先笑,早早地就朝着徐嬷嬷行了个行。 “婢子白英,见过徐嬷嬷。” 徐嬷嬷忙上前将白英扶了了,将白英上下打量了一眼,笑眯眯道:“好水灵的姑娘,你家小姐现在可好?” 白英闻言往身后看了一眼,面带一丝无奈道:“小姐她病了,不肯见人,也不肯找大夫。徐嬷嬷,请您见谅,不要责怪我们家小姐失礼。” 徐嬷嬷眼神一闪,却是突然正色道:“姑娘,不是我这老婆子要说教。这当丫鬟的,对主子恭谨柔顺那是本分,可是若是主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也要敢于站出来规劝,那才是忠仆所为。三小姐既然是病了,你们怎么能纵容了她就这样避着不见大夫?若是这样拖下去,拖出个什么好歹,你们又有何面目回去面见你们老夫人?” 白英闻言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强笑道:“嬷嬷说的是,可是我们小姐她。她……哎!” 徐嬷嬷笑着上前拍了拍白英的手,道:“姑娘别担心。我们家小姐与王三小姐年纪差不多,也正是任性调皮使性子的时候,可她就是听老奴的劝,因此老奴对劝小主子这事儿已很是有些心得。且容老奴进去劝上一劝,定让三小姐将病治好了,好回去见老夫人。” 徐嬷嬷说着便绕过了白英,径直往屋里去。 徐嬷嬷将三娘的拒绝直接当成了小孩子任性,她这样硬闯也由以下犯上变成了见不得小主子因使小性子而耽搁病情想要去规劝的忠仆行为。 “诶,徐嬷嬷。请留步。”白英一愣,随即追了上去想将徐嬷嬷拦下,不料徐嬷嬷身后的两个嬷嬷不着痕迹地上前将白英一挡一撞,白英就落在了她们后面。 徐嬷嬷健步如飞。很快就行到了三娘的门口。顿了顿便躬身道:“三小姐,老奴是陈知州夫人身边的徐嬷嬷,奉了我们家夫人之命来探望您。讳疾忌医是不行的。老奴实在是不放心三小姐的病情,请恕老奴冒犯了。” 说着徐嬷嬷便伸手推门,柏木门沉沉的,因门上的轴承好久没有上桐油了,“吱呀”的声响听得人牙根发酸。 “啊——不,不要进来。”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徐嬷嬷愣了愣。手却猛地使力将门推开了。 “三小姐别怕,就老奴一个人进来。她们都在外头呢,你让老奴帮你看一看。”徐嬷嬷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借着从敞开的门中照进屋子里的光线往屋里看。 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迅速钻进了正对着门的那一架黄花梨木雕花架子床,并随手将一边的天青色撒花纱帐从黄铜帐钩上挥了下来将自己遮住了。 徐嬷嬷一边试着慢慢往床边走,一边探头想从没有没纱帐遮挡住的床尾往床内探看。 “徐嬷嬷。”白英跑了进来,张开双手拦在了徐嬷嬷身前,眼带祈求地道:“徐嬷嬷,求您不要逼我们家小姐了。” 徐嬷嬷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却是丝毫笑意也没有:“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嬷嬷怎么会逼你们家小姐?嬷嬷就是想看看她病得如何,以后我们家夫人见了王家老夫人和大夫人也能有个交代。好姑娘,别添乱,快让开了。” 说着徐嬷嬷迅速伸出左手手抓住了白英的胳膊,将她使劲往往外一拉,右手将右边的纱帘猛地扯了开来。 “啊——”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小姑娘弓着身子抱着腿,将头埋在了膝盖上,怎么也不肯抬头。 徐嬷嬷一愣,眼睛迅速在床内打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人。 徐嬷嬷暗自松了一口气,看向床上的人笑着道:“哎哟,三小姐这是?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来,让嬷嬷瞧瞧。” 虽是这样说着,徐嬷嬷却没有想要再硬来的意思,只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小姐,既然徐嬷嬷已经来了,您便让她看一看吧?徐嬷嬷这么热心,又是陈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了,说不定她能有办法治好你的脸呢?您这样藏着掩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白英走上前来,低声劝道。 “脸?三小姐的脸怎么了?”徐嬷嬷看向白英道。 白英眼眶很快就红了,哽咽道:“嬷嬷您不晓得,昨日我们在城外等太老爷的时候,小姐她不知道被个什么虫子咬了,生了毒气,到了这里沐浴的时候被那热水一冲毒气就发了出来,当晚脸上就起了好多的红疹。我们小姐吓得不轻,又面皮薄,怕脸上的疹子被人家看见笑话她,便只肯让奴婢一人近身伺候。奴婢本来想着,先这样瞧着,说不定过了一日脸上就好了,谁知到今早上,这疹子倒是越发严重了。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太爷今早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小姐身边又没有其他什么长辈在,嬷嬷,你这么热心,就帮奴婢出个主意吧?小姐脸上若是迟迟不好,奴婢回去免不了要被老夫人责罚发落。”说着就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王家太老爷昨日在城外的时候走丢了一只鸟,将孙儿孙女丢在城外就追鸟去的事情城中已经传遍了,又为整个山东省官家夫人茶余饭后增添了乐趣。 这事她自然是听闻过,还当作笑话讲给了自家夫人听。今日一早老爷派人来找她的时候她也正在教训那些碎嘴地说看见王老太爷一早又出城去找鸟的买菜婆子。 “小姐,你就让徐嬷嬷看一眼罢,就看一眼!嬷嬷她不会笑话你的。”白英一边抽泣一边对着床上的人哀求道。 床上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却终究是轻轻抬起了头。 徐嬷嬷接着光往那脸上一瞧,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是被下的不轻。原本那张脸是什么模样基本已经是看不清了,整张脸一直延伸到脖颈如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色的米粒大小的疹子。那姑娘只看了徐嬷嬷一眼,又将头埋了下去。 徐嬷嬷下意识地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 “嬷嬷,你帮一帮我们小姐吧?您不是说您会看诊的么?你能不能帮我们家小姐把一把脉开开方子。”白英上前扯着徐嬷嬷的袖子希冀地看着她道。 徐嬷嬷将手一缩,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尽力让自己笑得柔和:“姑娘说笑了,药怎么可以乱吃?且老奴只会看一些伤风感冒的小毛病,三小姐这种症状老奴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这位三小姐的脸都这样了,她可不敢帮她胡乱治。若是好了,或许能得王家一声面子上的谢,若是不好,那就可能会怪她给耽误了病情。自来,人就是喜欢记坏不记好的。 但是说到开药,徐嬷嬷心下一动,刚刚外头的小丫头说她给三小姐端过两次药来的。不是说不曾请过大夫吗?这药是从何来的? 这时候外头有人轻声喊道:“徐嬷嬷。” 徐嬷嬷听出来是派去厨房的那个婆子,便笑着朝三娘和白英告罪一声,向门口走去。 “怎么样?”徐嬷嬷小声问。 “厨房的小风炉上果然有个药罐子,里头还剩了些药渣,奴婢倒出来查看过了,里面有防风、白蒺藜、乌梢蛇,苍术和苦参等等,皆是一些解毒清火的药。” 徐嬷嬷点了点头,看来这位三小姐真的是脸上出了疹子,又不愿意叫大夫来看了丢丑,便悄悄命了丫鬟熬了些清火解毒的药。 想到这里徐嬷嬷换了个笑脸,想转回去屋里再说几句场面话,不料正好瞥见那个叫白英的小丫头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挠了挠。 徐嬷嬷心里一咯噔,不由得收住了脚。 “三小姐,既然您的情况奴婢已经知晓了,那事不宜迟,奴婢这就回去禀明了夫人让她给你请个擅于治此症的大夫来。为免耽搁您的病情,奴婢就不进去了。”说着,徐嬷嬷在门口就朝着屋里头深深行了一礼。 “哎,徐嬷嬷,您等等。”白英往外走了几步,似是就要追出来。 徐嬷嬷忙抬手制住道:“姑娘就好好在这里伺候你们小姐不要出来了,赶紧将门窗关严了未免见了风病情加重。” 白英脚步一顿,点了点头感激道:“奴婢知晓了,多谢徐嬷嬷。只是,我家小姐他好颜面,这件事情除了陈夫人之外还请您不要告诉别人知道了。” 徐嬷嬷笑道:“这个我自是知道。”说完这句朝着其余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领头就往外院去了。 白英等她走远了,忍不住偷偷捂嘴一笑,抬头正好看见院门口那个给徐嬷嬷指出厨房去处的小丫鬟对着她吐了吐舌头,做鬼脸,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将门关严了。 “小姐,徐嬷嬷她走了,也多亏了一个婆子身上正好长疮这几天都吃着药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七章 生或者死 三娘缓缓下了床,朝着靠墙的立柜那边喊道:“宣公子,你可以出来了。” 宣韶闻言自背光的阴影中现身,他竟然就是贴着立柜站着,只借着角落光线昏暗,立柜与床之间的视觉遮挡隐蔽身形。 一眼看到三娘脸上那惨不忍睹的红疹,宣韶忍不住将头往旁边微微一撇,隐住了自己微勾的嘴角。 三娘看到宣韶的动作一愣,心中摇头,果然世间的男子皆是在乎女子容貌的,连宣韶这么清冷的人对着这么一张脸都看不过去。 想到这里三娘少有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斜睨了宣韶悠然道:“原来宣公子也是这般看重容貌的庸俗之人,三娘之前倒是没有发觉。” 宣韶闻言转头看了过来,将三娘的脸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番,摇头淡淡道:“虽只是中等之姿,但韶从未觉得你容貌不堪。” 中等之姿? 这世上那个女子不爱美?即便是活了两世,性格淡然的三娘听了这话也不免有些气结。正想瞪他,却不经意地发现了他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 三娘眨了眨眼,宣韶这是在调侃她? 三娘失笑,不再理他。 只是三娘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差点被他挑起了很久以前的几乎已经被她遗忘的性子。 爱美爱俏,娇蛮任性,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一点不好。 “奴婢刚还想着,就那样藏着,徐嬷嬷只要走两步就会发现了,不想她竟然除了开始那一瞥连看都没有往那边看过。”白英见自家小姐好像生了气,忙转移话题道。 三娘便顺着她的话微笑道:“她只注意到床上的动静。哪里还有暇管其它?这屋子别的地方本也藏不了人。” 这间屋子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看着好像藏不了人的地方徐嬷嬷开始自然只会匆匆扫一眼。而她从徐嬷嬷一进来就开始将她的视线牢牢往那张可藏人的床上吸引,她想不上当都难。 若想隐藏一件事物,无需欲盖弥彰地遮掩,只需让另一事物比你想隐藏的那一个更加引人注意就可以了,“月朗星稀”就是这个道理。 三娘转过头正想说让宣韶继续往床上躺着休息,却见他虽然面上神色不变,可是额头上却有细细的汗珠沁出,三娘皱眉,绕到了宣韶身后果然见那原本浅蓝的的直裰贴着后心的那一块已经见了红。 “伤口裂开了。”三娘转头吩咐白英道:“去弄些盐水来。再拿一件干净的衣裳。” 白英也不多话,转身就朝外走了。 宣韶的伤本就还未恢复,刚刚不过是暗中刺了几个穴位勉力支撑,时间一久强提的力道卸去。自然又是强弩之末。 “将伤口重新再上一次药吧。”三娘将收起来的纱布和要翻找了出来。对重新坐回床头半靠着的宣韶道。 刚因怕被徐嬷嬷闻到金创药的味道三娘让白英在屋子里点了香炉将药味遮住。 “我,自己来。”宣韶看了看三娘手中的东西,有低头瞥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垂眸道:“我,自己来。” 三娘点点头微笑着将东西往前一递:“好,你上给我看。” “……” 想起自己身上的伤昨日也还是眼前之人动手处理的,宣韶也觉得自己现在再来顾忌什么男女之防颇有些矫情。 宣韶也不是那拖泥带水的性子,便自己动手将那带血的衣裳脱了下来,背转着身子将伤处呈现在三娘面前。 三娘小小地报了刚才的仇便罢了。见那纱布上已经沁出了不少的血,便动手开始拆纱布。上药。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端,似兰似麝,让宣韶感觉鼻间有些发痒。虽是提醒自己要放松,但不知怎么宣韶就是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得比往日的速度要快一些。 “小姐,听白果说您身子有些不妥,可需要婢子……”吱呀一声轻响,白芷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在看到床头靠着的那个半裸着身子的男人是戛然而止。 紧接着“啊——”地一声惊叫,让三娘心中一紧,宣韶的眼中更是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 “有——”白芷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嘴便被人捂住了。 “白芷姐姐,小姐就是脸上长了些疹子你就不认识了么?快别乱喊了,小姐本就心中难过,你若是再胡言乱语她可是会生气的。”白英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稍远处听到白芷的惊叫声狐疑地看过来的丫鬟婆子们听得见。 被白英一瞪,丫鬟婆子们收回了打探的目光,心中皆是在想,看来传言三小姐脸上长疹子不敢出来见人的传言是真的了。 妈呀!瞧刚刚把白芷姑娘吓得,差点就要喊“有鬼”了,那三小姐的脸得有多严重啊? 这边白英扯了白芷就进了三娘的房间,没有忘记将门插上。 三娘此时已经恢复了镇静,看也不看白芷,只垂着眸子注意这手中的事。 白英放下白芷,上前接过了三娘手中的纱布,三娘也就让开了身子让白英继续替宣韶包扎。 三娘微微偏头似是在思索,半响看向宣韶刚刚放在床上的那一只带着软鞘,手柄用细藤缠绕过,看上去很是普通昨日用着却觉得锋利无比的匕首。 偏着头蹙着眉,三娘伸出食指在那剑鞘上轻轻划过。 虽是一句话未说,却让已经回过神来的白芷心中发冷,接着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奴婢……” 她只是听得刚刚从院子里出去的那些进来向小姐请安的婆子们说的只字片言心中又惊又疑,见的白果穿了一身小丫头的衣服在院门口站着忙上前去打探。白果却说得含含糊糊,最后在她逼问下只说小姐身子不妥不愿意见人,只让白英近身伺候。 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若是小姐出了什么岔子她也是难辞其咎,想着小姐病了不愿意看大夫,白英只是一味顺着并不劝着,到时候罪责却是大家的。 她便想来看一看小姐的情况,哪怕最后被小姐责骂了,依着三小姐柔顺的性子见她忠心必也不忍心重罚,总比回到府里吃家法的好。 正好见白英匆匆从小姐房间里出来,想着既然小姐能允许白英近身,想必也不会太排斥与她。虽然小姐对白英像是亲近一些,但是因她也是小姐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头,平日里小姐与赵嬷嬷对她也与对别的丫头有几分不同。 然后她就推了这扇门,可是如今看着小姐那看不出情绪的脸,以及她手下的那把看着就像是沾过血的匕首,她心中无比后悔。 小姐这是要灭口么?白芷有些发抖。她也是王家的家生奴婢,各府后院里的腌臜事儿,她自小就没有少听闻,听说西院的那口废井里就曾经捞上来过好几局骸骨,更别提那些无声无息就消失了的,还有被毒哑了卖到窑子里的那些。 想到这里,白芷一边磕头一边道:“小姐,奴婢自从跟了您虽无功劳可也算的上是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起过什么歪心思。奴婢这一辈子都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还请小姐饶了奴婢这一遭,今日,今日之事,奴婢若是敢出去多半句嘴,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三娘没有说话,屋子里自然也是无其他人说话。眼见白芷眼中的恐惧越来越甚,脸上也越来越绝望,三娘却是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嗯,我知道了,你起来吧。”三娘白芷点了点头道。 她知道白芷在想什么,不过她刚刚虽是有心吓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取她性命。这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菅的世界,尤其是想白芷这样的奴婢的性命在主子们眼里更是卑微到如同蝼蚁一般,她试着让自己适应这个世界接受这里的生存规则,却无法如这里的上位者那般动辄断人生死。 原本已经绝望了的白芷闻言一愣,缓缓抬头看向三娘试探着喊到:“小姐?” 三娘摆了摆手,淡声道:“记住你今日的话。” 死里逃生的喜悦让白芷泪盈于睫,赶紧地又磕了三个头才爬起了身。 “今早我与小姐看到受了伤的宣公子也是吃了一惊呢,小姐怕你们受到连累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们,我因为当时正好在场便逃脱不得了。”白英见气氛缓和,忙一边将床上的染了血迹的纱布等物麻利地收拾了,一边转头对白芷道,却是隐瞒了宣韶昨夜在此过了一夜这件事。 “奴婢是小姐的人,怎么会怕受到连累,今后有事情小姐尽管交代了奴婢去做,奴婢定不会推脱的。”白芷赶紧道。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她再纠结也没有用了,白芷这些日子看来到也是个好的,虽是将来可能因寡母幼弟而受人胁迫,但她既然已经看到了这一点,自然会加倍小心地防范,不给人可乘之机。况且这丫头在她房里,等于就是命在她的手里握着,她虽然不会草菅人命,但看白芷刚刚的表现,明白她可以决定她生死就够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八章 说爹难搞的都不是亲生 “小姐,你的脸……可要奴婢打水进来?”白英提醒道。 三娘摇了摇头,道:“暂且就这样吧。” 所以说,化妆术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拯救一张脸,也能毁了一张脸。 之后,陈夫人又派人来了一次,这次是来送些清火败毒的药材的,因来的不是那徐嬷嬷,见三娘不愿意见人也不强求,只将东西放下然后转达了陈夫人的一些安慰之语,并承诺若是明日三小姐的脸还不见好她们家夫人便会尽力帮她去寻名医,然后便走了。 三娘便将脸上那密密麻麻的疹子去掉了大半,只留下一些在脸上应应景儿。 王老太爷是在天色擦黑的时候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正巧遇见了已将整条街挖地三尺都没有抓到人准备撤离了的兵差们。 “这些小兔崽子们是哪里冒出来的?”王老太爷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一旁门房。 “回老太爷,他们是奉了抚台大人之命来搜查一个江洋大盗的。”门房赔笑着将今日之事向王老太爷都报备了一番。 “这么多人满城里溜达,居然连个小贼也抓不出?一群废物。”王老太爷今日还是没有寻到爱鸟,心中本就不顺,此时听闻此事自然是无比鄙夷。 “人尚未抓到,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又是一阵闹腾。” “他们今晚还想在我这巷子里蹲点儿?”王老太爷吹胡子瞪眼:“这么这么多人,又一个个面目可憎,若是惊到了半夜回家的小九,他们谁给我负责?你——去找他们的头儿,就说是太爷我说的。若是让我看到有谁半夜在这附近带着大刀胡乱溜达,我就剪了他们的小鸟放笼子里养!”王老太爷指着个随扈道。 那随扈面上一抽。不敢违命,立即骑马去了。知道王老太爷的人都知道,他爱鸟成痴,且在这方面向来是说到做到。 等王老太爷到了内院听人禀报说三小姐似乎是病了,想着自己这两日将孙儿孙女仍在这里没有过问,不禁有些内疚,便打算过来探望,路上碰见了也正好急着赶来的王璟,祖孙两人便一起过来了。 三娘一听到王老太爷回来的消息。想了想,便让白英找个面纱给她戴上,让人在庭院里摆了凉塌和茶水,将闲杂人等都屏退了。只带着白英与白芷去了庭院里等着。 “不是说过不要将此事告诉少爷知道让他担心么?”三娘知道王璟与王老太爷一同往这边来了。低声问白英道。 “奴婢交代过少爷院子里的人,不知少爷是从何处知道的消息。” 三娘点了点头便不在问了。 等王老太爷与王璟到了三娘院子的时候,便看到她带着面纱在凉塌上坐了。院子里只留了两个丫头。 “妹妹,你没事吧?”王璟也不管王老太爷在场,抢先几步走到了三娘面前担心道。 三娘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再向王老太爷行了礼。 “三丫头,祖父听说你病了。你这脸是怎么啦?这院子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都跑哪儿偷懒去了?”王老太爷本有些心虚,这会儿便有些虚张声势。 “昨日在城外的时候不知被什么毒虫咬了一口。昨夜开始起了满脸的疹子,本来孙女正害怕呢,不想到了下午的时候这疹子开始消退了许多。听今日陈夫人派来的婆子说孙女这症状要多出来透一透风以便将毒气散发出去,孙女便将人都打发出了院子,在这里院子里乘会儿凉。” 说着三娘将面纱轻轻揭开一些,让王老太爷与王璟看她脸上的“疹子”。因她已经将脸上的“妆容”洗去一些,此时看起来便不像徐嬷嬷看到的时候那样的触目惊心。 “妹妹,痛不痛?”王璟心疼地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一看吧?若是以后留了疤那可怎么办?” “嗯嗯,对对,祖父这就派人去请大夫。”王老太爷忙附和道。 三娘摇头道:“今日已经这么晚了,大夫来了也看不仔细,不如还是等明日再说吧?哥哥也不必担心,本来脸上还多一些呢,都渐渐消退了下去,也没见留下疤,说不定明日起来的时候这些疹子就没有了,我仔细些不抓不挠的,不会有事的。” “嗯嗯,对对,祖父明日再派人去请大夫。”王老太爷又附和道。 三娘将王璟与王老太爷都打发了回去,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屋里哪还有宣韶的影子。 “小姐,宣公子走了?”白英将屋子里各处都查看了一遍,连床底都没有放过。 三娘哭笑不得。 虽说一早宣韶就说等天色暗下来就走,但是后来官差到处搜拿,他的伤口又再次裂开,三娘以为他怎么也会再休养一日,不想却仍是走了。只能希望他能逃过那些搜捕之人,伤口也不要再裂开了,该做的她都已经为他做了。 这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起来三娘只将脸上的“疹子”留下几颗,等王老太爷派人来问是否要请大夫来看一看的时候三娘便推脱说脸既然已经见好了,还是不要再请大夫来看了,免得是药三分毒,吃了反而不妥。 王老太爷便不再过问了。 这一日王老太爷本来还是想出城去的,不想才刚让人套好马匹,门口就有人来报说大老爷来了。 “谁让你来的?”王老太爷斜睨着王柏道。 “爹,儿子这不是好久没见您面想您了么?今日是特地来恭请您回府的。”王柏嬉皮笑脸道。 王柏在王老太爷面前比对着孙氏要随便得多,小时候王老太爷没少给他当马骑,没少让他使鞭子抽过。 “怎么?几日没见你老子我,就不知道自己是的种了?你还能是从龟蛋里爬出来的?”王老太爷嗤笑。 王柏闻言,面皮抽了抽,这话他可不敢接。 王老太爷翻了个白眼:“老子要去城外找宝贝儿,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爹,别忙,您今日还非得跟儿子回去。”王柏赶紧伸手拉住了王老太爷。 “龟儿子诶,你有种再说一遍!”王老太爷叉腰吼道。 “嘿嘿,爹,儿子是您亲儿子还能不明白您么?儿子叫您回去是因为前日儿子花了大价钱给您买了一只海东青,可是你也知道,对女人儿子拿手,这鸟么……它到了儿子手上就一直不吃不喝,眼见着奄奄一息了,这不儿子就骑了快马赶来找您来了。” “海东青?”王老太爷眼睛一亮。 “嗯嗯,确实是一只海东青雏鸟。” “啧,你说它快死了?”王老太爷急道。 “一直饿着呢,您若是现在就随儿子回去说不定还能救上它一命!”王柏点头道:“爹,您不是常教儿子这鸟就跟女人一样么?那自然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只什么阿九的它不愿意跟您是它没有福气。” 王老太爷闻言有些犹豫。 “爹您若是实在放不下,那儿子派人帮您去找?您先回去看一看新欢怎么样?”王柏继续撺掇道。 “海东青?” 王柏点头。 “雏儿?” 王柏挤了挤眼。 “两天没吃饭了?” 王柏表情沉痛。 “快!快收拾东西!太爷我要马上启程回府!”王老太爷一边朝着随身的小厮和随扈吼着,一边急的跳脚。 王柏乐呵呵地看着,心中暗自得意,果然那些说爹难搞的,一准儿不是亲生的。 三娘接到即刻启程的消息虽是有些惊讶,好在从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大都还整整齐齐的归在一处,只要搬上去就好。丫鬟们收拾好被褥澡盆子等日用品就可以了。 出门上马车的时候,三娘见到了王柏,一边上前行礼一边还想着这位大伯父是使了什么法子将王老太爷劝回去的。 “快点,快点,不要磨叽了。行礼什么时候行不是行,这会儿了还在乎那些个虚礼做什?我的宝贝儿都快要死了!”王老太爷吼道。 三娘见王老太爷这般着急更是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从地上了马车。不管大伯父用的什么法子,王老太爷愿意回去总归是件好事。 这一路到青城县竟是出乎意料地顺利,因晚上王老太爷也坚持要赶路,第二日清晨,青城县城门刚一开启王家的马车就进了城。 三娘与王璟先是回了院子稍作梳洗,随即带着从兖州带回来给孙氏和府中各人的礼物匆匆赶去了松龄院给孙氏请安。 赶到孙氏院子的时候,各院里来请安的人也都到了,三娘与王璟赶紧上前去给孙氏磕头行礼。 “回来了?你们外祖母身子可好些了?”孙氏淡淡道。 “外祖母她是中风之症,现在已经好多了,她还再三嘱咐我与哥哥回来后一定要将她的谢意带给祖母您,说您让我们带去的药材派了大用场了。”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脸上表情也是淡淡的。 三娘又将刘氏吩咐曾妈妈打点好的,给孙氏与各房的随礼单子呈了上去。有一些兖州的土产,上好的阿胶和红枣和一些贵重的衣料。 “三姐外祖母家不愧是兖州的首富呢,这么长的礼单子比起三伯母送来的那些都不遑多让。想必此次三姐回去没有少得好处吧?赶紧地拿出来让姐妹们看一看开一开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九章 二夫人的担忧 六娘口中的三伯母是跟着三娘的父亲三老爷王栋赴任去了的柳氏。 柳氏虽然一直跟着三老爷在任上。这些年来却只生有一女,二娘王琼。 “三娘诸位姐妹们从兖州带了些小玩意儿,等会儿就派人送去。”三娘不接六娘的话,只点头笑道。 “多谢三妹了。”元娘看了五娘一眼笑眯眯道:“三妹你可不知,五娘盼着你回来可盼望了好久了,那每日一问‘三姐什么时候回来啊’可没吧我们给烦死。” 三娘转头便看见五娘正像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瞅着她,不由地笑出了声。 “你们欺负人。”五娘撅嘴道。 “这下五妹可要高兴了,二姐三姐都回来了。说起来二姐和三姐不愧是亲姐妹,同时想着要给姐妹们带礼物。”四娘捂嘴一笑:“只是不知道谁的礼物更为出彩。” “大家都是亲姐妹,哪里又有什么亲疏远近的,四妹妹说笑了。三娘的礼物只是一些小玩意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妹妹不要嫌弃就好。”三娘不听她的挑拨之语,四两拨千斤。 “说起来二姐姐这帕子绣的可真是好,双面绣可不是谁都能绣出来的。”六娘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粉色的绣帕道:“只是这么多块的帕子,二姐姐一块一块地绣过来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她还要写字练琴,这世间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真让我羡慕。” 四娘也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与四娘手中的那块料子相似却是桃红色的绣帕,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笑道:“这绣工确实是好,连林嬷嬷也说没有十几年的针线功夫垫底儿是绣不出来的。” “咦?要绣十几年才能如此吗?难道二姐姐从生来就会拿针线?” 四娘但笑不语。 四娘与六娘一唱一和。无非就是想让别人知晓二娘送给她们的绣着双面绣的绣帕是出自他人之手而已。 柳氏人虽还未回来,送给孙氏的寿礼与给各房的礼却已经在前几日就派人送了回来。听说二十只活羊就装了几辆车,还派了专门的人伺弄。 其他的像是毛毯,葡萄酒,西瓜,各色干果也是一车一车地装了好几辆大车,这些送礼的车从城门口一路走到王府惹得城中百姓皆来围观。有艳羡嫉妒的,有夸王家的三老爷三媳妇孝顺的,也有感叹大同巡抚真是个肥差的。 除了这些特产,柳氏还给孙氏。大夫人和二夫人每人送了两张油光水亮的狐狸皮,给王家的小姐少爷们一人送了两张上好的羊皮。 二娘王琼给孙氏绣了一个麻姑献寿的双面炕屏,给大夫人和二夫人每人送了一个扇面,诸位姐妹们则各得一块绣帕。都是用的双面绣。 刚刚回来的时候。趁着换衣裳的时机赵嬷嬷将这些大致给她说过,只是东西她还没有见到。即便二娘送的这些都是她人待她绣地那也与她无关。只是柳氏和二娘人还未到,府中就已经这般热闹了。未来的日子会是怎样一番明争暗斗已经可以想见。 等孙氏打发诸人回去的时候,一直少有存在感的二夫人白氏却对孙氏道:“母亲,媳妇有事情想与您商量。” 孙氏端茶的手顿了顿,正往外走的几位小姐也都很是好奇地看向白氏。白氏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孙氏不喜欢她,她也从来不没事就往孙氏的面前凑,有什么事情也基本都是孙氏吩咐了之后她应声去做。做好了不邀功。做差了也从不为自己辩解只恭恭敬敬地请罪。像今日这般主动留下来要与孙氏商议什么的情况到是从来未有过。 “老二媳妇留下,你们都下去吧。”孙氏淡淡道。 三娘等人便退出了孙氏的房间。 “大姐姐。二伯母找祖母是要商量什么事啊?”等出了孙氏的院子,六娘突然上前挽了元娘的胳膊娇声道。 “我也不知,母亲未曾跟我提起。”元娘蹙眉摇了摇头,眼中含着忧虑。 六娘撇了撇嘴,放下了元娘的胳膊,显然是不大相信的。 “难道是为了二伯母娘家向祖母求什么恩典来的?”四娘转了转眼珠子,猜测道:“前几日二伯母娘家的大嫂不是派人来过什么府上么?” “舅母并未向母亲请求过什么,四妹妹你不要乱猜。”元娘急急辩解道。 四娘闻言一笑:“这种事情舅母也不会让你晓得啊,再说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的么?” “这……”元娘语塞。 四娘便与六娘交换了一个“你看,一定就是这样没错”的眼神。 “可能是为了中元节和祖母寿辰的事情吧。好了,大家都回院子去吧,长辈们的事情也不是我们可以在一旁议论的。”三娘微笑道。 “我,我在这里候着母亲,妹妹们先走吧。”元娘摇了摇头道。 中元节与祖母寿辰的事情都是大伯母在操办,母亲根本就没有插手。想到这几天母亲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蹙眉出神,教她针法的时候还会不小心扎到手指,元娘心中很是担心。 三娘叹了口气,不再劝她,只道:“那姐姐去那边的廊下等着二伯母吧,这里没有地方遮阳,站久了恐怕会中暑。” 元娘点了点头,扶着丫鬟往廊下去了。 四娘与六娘见无热闹可看,便也走了。 “三姐姐,你答应给我带的玩意儿呢。”五娘好不容易待着了一个跟三娘独处的机会,忙上前扯了三娘的衣袖子道。 三娘笑道:“等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去。” “那还是我去你院子里拿吧!”五娘雀跃道。 三娘见她高兴便由了她,带着她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此时孙氏的房里,白氏将已经想好了的话说给了孙氏,见孙氏听了之后半响不语,面上却任是低眉顺眼地站着,心中却不免有些着急,正想着再说两句,却听见孙氏缓缓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元娘作为长姐,她的婚事我还要慢慢斟酌。你娘家嫂子虽是关心外甥女儿一片好心想做这个媒,可是我们王家毕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婚姻大事可是马虎不得。” “可是元娘过了中秋就要十四了……” “好了!元娘她是我孙女儿,我还能不知道她多大年纪?十五六才议亲的闺女多的是,你急什么!等我慢慢访着了好人家,自然会给元娘做主。你不用多说了,退下吧。”孙氏说完便闭了眼靠在了榻上,不再搭理白氏。 十五六才议亲的那都是些小门小户的闺女,为了将女儿多留几年好给家里分担些活计。白氏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焦急,可是她明白白氏已经将话说了,元娘的婚事孙氏要把关,不愿意听她这个当娘的给物色的人选。 只是看孙氏这些年对待她们二房的态度,她肯费心给元娘寻个好的婆家么?也许碍于王家的脸面,富贵是有了,但是好不好也就只有各人自知了。 白氏知道今日再多说也无用,还会惹得孙氏厌烦,只能满含忧虑地行礼告退了。 元娘一边等着,一边不安地在廊下来回走动,抬眼一见白氏出了孙氏正房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待看到白氏脸上的表情时,元娘又将心提起了,她小步跑到了白氏面前担心地问道:“娘,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白氏本还在想着要想个什么法子让孙氏松口,远远瞥到一个身影朝自己小跑着过来才回过神来。眼见着自家闺女那明明着急着想跑过来,却一直注意着不敢丢了仪态,只小小地迈着碎步,裙摆上的玉环压裙竟是连动也没有动过分毫,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白氏心中有着隐隐的骄傲,骄傲中却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 她是严格按照名门闺秀的准则来教育元娘的,教她孝敬长辈友爱手足,让她时时刻刻将温良恭俭让记在心里。 二房的身份在这府中本就尴尬,她只希望女儿的将来能走得平顺一些,少给人挑错的机会。只是元娘的性子虽是极好,却太过厚道了些,不知道将来是福还是祸啊。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她托了大嫂物色的那个与白家是同族的后生,那样的家世和性子虽不见得就是好,但也真的是合适元娘这性子的,若是错过了可真的是可惜了。 元娘见自己母亲的眼神一直盯在她身上,却是蹙着眉头没有言语不由得心中更是着急:“母亲?” 白氏回过神来,笑着朝元娘摇了摇头,伸手将她被风吹起的一缕头发別到了脑后:“没事,不用担心。” 元娘听得这话虽是心中怀疑,但见母亲不想说也不追问下去,只道:“那我们回去吧,女儿给您揉一揉肩膀。” 白氏笑着点了点头,带头出了孙氏的院子。 孙氏见白氏出了自己的正房,原本半闭着的眸子,缓缓睁开了,眼神亮得惊人。 半响孙氏竟然笑出了声,轻轻道:“当年你仗着有那个老虔婆撑腰不将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现在你不知被卖到了那个男人的床上,而你的儿子孙女却留在在这府里看着我的脸色过活。董宛芳,你可是想过会有今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章 意料外的来客 日子转眼就到了七月,今日是乞巧节。、 三娘从未过过乞巧节,以前听说古时候乞巧节对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节日,这一日,女子们都要穿上新衣裳,带上首饰。在书中也见过其他地方有一些带有女子之间竞赛斗巧的习俗,比如穿针引线、蒸巧悖悖、烙巧果子、做巧芽汤,用彩纸、通草、线绳等,编制成各种奇巧的小玩艺。 三娘一早刚从孙氏院子里请安回来,听说大夫人让人松了乞巧节的一应事物来,三娘本对这节日有些期待,便饶有兴致地让白芷将大夫人送来的东西呈上来让她看一看。却只看到一盘子平日里常见的瓜果,还有一只巴掌大的红色漆盒。 问过一旁的白芷才知道,山东济南的乞巧节并不像其他地方的那样浓重,只是在七夕当日的晚上陈列瓜果于盘中再将喜蛛放在瓜果之上,再在庭院中设香案祭祀牵牛织女两星。 三娘将漆盒揭开,只见里头有一只指甲盖儿般大小的长脚蜘蛛,正爬绕着盒壁爬得欢。三娘一没注意,那只蜘蛛就轻轻一跳跃上了三娘手背。三娘手痒下意识地甩手,那只小蜘蛛便跳到了地上。 “小姐你手别动,呀——快,快抓住它。”白芷见蜘蛛跑了,不由得着急,一边追着小蜘蛛到了桌子下边,一边喊着白英和白果过来帮忙。 于是三个小丫头围着桌子转了起来,可是蜘蛛太小又灵活非常,竟是三人连手都抓它不住。 “哎哟!”白芷痛呼一声揉了揉揉额头,瞪向与她撞在一起的白果。 白果嘿嘿一笑,正瞥见那只蜘蛛终于爬出了狭窄的桌子底,便并起了双手猛地向前一扑。也亏她眼明手快,那只蜘蛛竟被她罩在了手下。 “呀,抓住了。”白芷也顾不上额头被撞。赶紧地过来看。 “小心一些,别又让它跑了。”白英了过来盯着白果还扑在地上的手。 “这么灵活,今晚一定能结出密密麻麻的蛛网。”白芷高兴道。 三娘在一旁笑看着她们忙活。这会儿也凑趣地走了过去,笑着对白果道:“快让我看看这只让你们大动干戈的蜘蛛。是不是长了十二条腿儿。” 白果小心地合拢手掌缩小空间,然后用三根手指将蜘蛛拈了起来。 “咦?怎么不动了?”白英皱眉道。 白果赶紧将蜘蛛放到了有心上用手指拨了拨,可是那只蜘蛛毫无动静。 “不会是刚刚被你压死了吧?”白芷着急道。 白果又将那只蜘蛛放到了地上,可是还是没有动静,不由得哭丧着脸看向三娘。 “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三娘笑道:“是我不小心让它跑掉的,不关你的事。” “可是。没有蜘蛛可怎么办?这节还要怎么过?” “奴婢在花园的假山那边看到过很多喜蛛,现在我们去抓一只的话还来得及。”端着茶盘进来的三七将茶盘放到桌上,看了地上的那只死珠一眼,偏头道。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三七,你跟我一起去吧。”白果眼睛一亮,对三七道。 三七看向三娘。 三娘点了点头:“那就趁着这时候日头还不大去吧,没有抓到也没有关系。” 白果高兴地应了,当即就扯着三七往外去了。 到得中午,白果与三七才回来。 “抓到了么?”三娘看着满头大汗的两人笑道。 白果沮丧地摇了摇头:“到了假山那里才知道,那地方前几日让管事派嬷嬷去打扫了一遍,竟是连蛛网也给她扫没了。我和三七又往别的地儿寻了,蜘蛛倒是见了好几只。却是没有找到长腿的喜蛛。” “那就算了吧,蜘蛛到底也只是应应景,没有也没关系的。”三娘安慰道。 “我们到西院那边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大小姐,她说她那里前几日刚好抓住了一只养在盒子里,今日大夫人又让人给她送去了一只。大小姐说下午的时候等日头小些了,给她您送一只过来,顺便来我们院子坐一坐。”白果又高兴道。 三娘点了点头,打发白果和三七下去了。 到了下午,洗翠院那边真的来了人说是来给三娘送喜蛛的,可是来的却是一个让三娘出乎意料的人。 “二哥哥。”三娘笑着朝来人行礼,让白芷上前去接过了王璋手中捧着的小漆盒。 “倒是劳烦二哥哥你跑这一趟了。”三娘请了王璋在厅里坐了,吩咐白芷道:“去给二爷沏一壶茶来,用上次我从外祖母家带回来的普洱。” “本是约了五弟要来手谈两局的,正好姐姐派人来说因母亲找她有事今日不能来三妹妹院子了,让我将喜蛛给你送过来。”王璋抚了抚袖子,笑道。 三娘也不问他来意,只笑着与王璋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 三娘也发现了,这个二哥竟是个博闻强识的,无论三娘说什么他不光能应和,还能引经据典。王璋语调温和,姿容出众,让原本只是敷衍应酬的三娘也听出了趣味。 一直到茶换过了一盏,三娘见身边只剩了白英一人,便摸着茶杯笑着对王璋道:“二哥果然是沉得住气的,只是我想二哥哥既然约了五哥下棋,想必也没有太多时间能陪三娘聊天了,不如还是请二哥哥将今日的来意明说吧?” 王璋闻言到是犹豫了,半响才苦笑道:“三妹妹是个聪慧的,倒是让当哥哥的汗颜了。” “你我是血脉至亲,有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到显得生分了。”三娘看着王璋认真道。 “血脉至亲么?”王璋低头轻轻重复了一句,抬头的时候却是淡笑道:“三妹妹说的是,既是如此,愚兄就直说了。” 三娘微微一笑,端正了身子。 “愚兄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请。”王璋淡淡道:“前一阵子,三妹妹去兖州的时候,家母的长嫂我的舅母曾经来过府中。” 三娘上次听四娘提过此事,当时四娘和六娘还说白氏的嫂子是来府中求老夫人什么恩典的。三娘听王璋说起这事也不插话,只点了点头。 “舅母此次来我们府上不是因为别的,为的是大姐姐的婚事。”王璋低叹了一声,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竟让那温润如玉的面容像是添了一抹愁绪。 三娘听闻此事却是微微一愕,曾经听人提过二夫人娘家祖上虽也算得上的耕读传家的书香之家,但是族里却是一连好几代都没有出过什么状元探花,自然也没有出仕的高官,家族也渐渐没落下去。 于是有些族人迫于生计便放下了书本从了商,白氏这一支从王璋的外祖那一代起便做起了木材生意,虽也算的上是儒商,但到底是因沾了铜臭让当今的读书人看不起了。 白氏的大嫂平日里所接触之人无外乎是些商户人家,而元娘虽是二房庶子所出,但在她们孙女辈中却是排行最长的,不知白氏的大嫂为元娘找的是怎样一户人家。 “舅母所说的人家是白家本家的宗亲,因祖上有些田地,便一直耕读传家,家风严谨。我虽是没有见过那人,却是听说他为人极是方正孝义,少有贤名。”王璋像是明白三娘的想法,淡淡道。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如果二伯母也是满意的,那想必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二哥哥将这事儿说与我听是为何?” 王璋抬头看向三娘:“本来这种事情让我这个做兄长的说与你这个未出阁的妹妹听是极没有规矩的,只是我想着三妹妹你与别人不同,应该是不会与愚兄计较这些,也不会太在意那些没有用的世俗虚礼。如愚兄的行为有冒犯之处,还请三妹妹原谅。”说着王璋竟站起身来,朝着三娘深深一揖。 三娘忙站起了身侧身避过。 “二哥哥不必如此。只是即便三娘知道此事,以三娘的身份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王璋沉默了片刻,又道:“母亲将这事说与祖母听了,祖母却说大姐姐年纪还小,等她慢慢仿到了好人家自然会给大姐姐做主。” 三娘闻言皱眉,元娘这个年纪正好是这个时代议亲的最好时机,因为订好了亲事也不能立即就嫁过去,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打家具,绣嫁妆,等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出嫁就刚刚好了。 “三妹妹你向来与大姐姐交好,应当是清楚大姐姐的性子的,若是将来的人家家中关系盘根错节太过复杂的话,她恐怕……父亲与母亲并不盼着大姐姐能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这一生能平安喜乐而已。” 平安喜乐! 这个词到了王家也成了一种美好的愿望了么?三娘叹气。 她是知道孙氏一直以来对二房的人有些冷淡的,这种冷淡与对她的忽视还不同。却不知道孙氏已经厌恶二房的人到了这种程度了,竟然会想到在元娘的婚姻大事上做文章。 以元娘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嫁去贫门寒户,但是在这个时代想幸福不易,想要毁掉一个女人的幸福却是再容易不过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一章 谁也别威胁谁 虽然她也不忍心元娘被当作长辈们博弈的棋子,但是想到王璋今日为何会找上她?三娘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冷。 “二哥哥觉得三娘能做什么?”三娘突然看向王璋的眼睛,笑道。 王璋沉默了。 三娘一直看着王璋,却是收起了脸上的笑,眼神也渐渐变得冷漠。 “二哥哥今日是来威胁三娘的?” 良久,王璋叹了一口气:“我并无此意。” 三娘却是盯着王璋不放。 王璋不由得苦笑:“璋虽然不敢自称端方君子,但也万万不是那等卑鄙小人。不管三妹帮忙与否,一事归一事。” 说到这里王璋直视了三娘的眼睛:“之所以来找三妹,是觉得三妹一向与姐姐交好,又是个有决断的,或许可以在此事上头有什么法子可以劝住祖母。” 上次她在花园里与常嬷嬷的对话果然还是让王璋听见了,三娘低头理了理袖口,并不答话。 “如果璋的请求让三妹为难,三妹尽可以当做不知此事。”王璋作了一揖,露出一个微笑:“时辰不早了,我去寻五弟下棋。” 说着就转身往外走,豪不拖泥带水。 “二哥哥请留步。”三娘突然出声道。 王璋脚步一顿,转头看过来。 三娘缓缓走上前几步,微笑道:“三娘不敢答应二哥哥什么,但是三娘也是盼望着大姐姐能好的。” 王璋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微笑着点了点头。 “另外,三娘还有一事向请教二哥哥。”三娘斟酌着道。 王璋虽是疑惑,但是任是笑着等三娘的问。 “听闻二哥哥在工笔山水画上曾得过许多名人雅士的赞誉,想必对工笔画很有了解。三娘此次去兖州曾经在滋阳城的太白楼看到过一幅被苏敏之苏公子题字为“一片青山是何處,复岭层峦清可数”的画。落款是章生。三娘想问问二哥,可曾听过章生此人?”三娘缓缓道。 王璋闻言眼中讶异的神色一闪,随即垂了眸子。似是在考虑怎么开口。 三娘却笑道:“济南与兖州虽同属山东,毕竟也隔了两日一夜的路程,二哥哥就算不曾听闻也不奇怪。三娘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曾经在府中看到过用一副用章生这个落款画的一副扇面。因听说章生此人虽有才,却甚少有人得见真颜。三娘想着他既然如此,那必定是有不便露面的缘由。若真如此,那平日里就该注意为好。” 上回在太白楼中看到那幅画,三娘就猜到那章生可能就是自己这位二哥,因为她曾经在元娘给她的绣样子中的一副画上见过这样的落款。当时她见那画布局和立意很是新颖有些喜欢,就问了元娘几句,元娘说可能是不小心将王璋放在书房桌子上的画夹带了进来。 在王璟的口中。王璋就是一个脾气极好,学业普通,在画画上头有些天分却也不是太显眼,交友也并不广泛的普通少年。 可是那位章生的画却已经不是只得青城县地方上几个文人名士夸赞那么简单了,且那位章生看上去还与很有才名的苏大公子相熟。 原本三娘有些不明白王璋如此遮掩的原因,今日听到孙氏对待元娘婚事的态度,三娘便有些明白为何王璋会如此了。元娘只是王家一个要出嫁的女儿,而王璋却是一个入了族谱的男子。 她今日会对王璋点明此事虽然有些“既然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所以最好还是相安无事对大家都好”的意思在里头,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想给他提个醒儿。 也是想告诉他。即便她帮了元娘,也是因为她与元娘交好,而不是怕他的威胁。 王璋毕竟聪明,闻言也不多说。只认真看了三娘一眼微微一笑,又作了一揖便洒然离去。 “曾听闻二叔的生母是一位姓董的姨娘?”三娘想起今日的绣活还没有做完,便转身往绣架那边走。 白英闻言点了点头:“董姨娘当年因趁着老太爷不在府中的时候,向老夫人的饮食中投毒,被老夫人身边的发现了,本是要打死的,后来却让老夫人叫人发卖了出去。听说……” 白英犹豫了一下,见三娘好奇地看了过来,脸上一红小声道:“听说被买到了不好的地方。” 当年她还小,母亲教她府里的人事、规矩的时候在董姨娘的事情上总是含糊带过,这也让她万分好奇。 可是母亲总不肯告诉她,直到有一日听到住着的院子里平日里喜欢碎嘴的婆子喝了几杯酒后,骂对门一个在秋衡院当差的婆子道:“别以为你家闺女有几分姿色,就想着以后定能爬上主子的床。当年董家的丫头不也想方设法爬上去了么?现在如何?”那婆子的笑容有些奇怪,手指比划了一个下流的动作道:“现在不知道被卖到了哪个窑子里和哪个男人困觉呢。” 后来过了几日,她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婆子。听说她有一日又喝多了,晚上起夜的时候掉进了茅坑,第二日被捞出来的时候满嘴都是粪。 想到这里,白英心中有些发冷,忍不住小声道:“小姐,董姨娘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在他人面前提起,这是府中的忌讳。奴婢今日告诉你也是怕你哪一日不小心犯了忌讳让人抓住把柄。” 三娘点了点头,心中想到孙氏与董姨娘之间果然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至于董姨娘投毒一说仔细想一想却是怎么也站不住脚的,应当是被孙氏趁着王老太爷不在的时候设计了。她这位祖母啊,原来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这么冷心冷情的性子。 “小姐,老夫人寿辰您还是准备送这一副屏风么?还不要换成别的?”白英看着坐在绣架前认真走针的三娘,犹豫道。 “为何要换成别的?”三娘故作不懂道。 “这……”白英语塞。 三娘却是一笑:“你是觉得我绣的这个怎么着也比不上二姐的那一面双面绣的炕屏,我的寿礼与她的寿礼摆在一起会更加暗淡无光?” “奴婢不是这意思,奴婢……”白英脸上一红。 三娘朝她抿嘴一笑,眨眼道:“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在祖母面前露露脸,好得她老人家的欢心。可是有什么钻揽什么活儿,别的我也不一定就做的比其他姐妹们好,这副寿比南山图怎么也花费了我不少的心思,里面有我的一片心意在的。” 其实她也不想在柳氏刚刚回来,她还未摸清楚情况的时候贸然就与别人抢风头,掐尖斗狠。即便她的寿礼得到了孙氏的欣赏,也最多就是得了一句夸赞而已,但是接踵而来的麻烦却会让她应接不暇。 意气之争,从来就弊大于利。 “奴婢听闻二小姐在大同府很是有些好名声,琴棋书画女红针线样样能拿得出手,尤其是女红,书法和琴这三样在整个大同府都没有敌手,曾连着两年在大同府官家小姐夫人们举办的百花宴上夺得了魁首。”白英小心的觑着三娘的脸色道。 “若是如此,她这风头我可更不敢去抢了。再说了就凭着那边送来的那一车车流水似的寿礼,这一次她们的风头就出定了,我还是避着些好。”三娘不以为意道。 白英便不再劝了,其实她们家小姐什么都好,可惜在才艺上面却没有太多的天分,要与那一位在这上面去挣还真的没有什么胜算的,白英叹气。 当夜,乞巧节,荷风院在庭院中设了焚香设案,三娘在赵嬷嬷的指点下对着牵牛织女两星遥遥拜下,口中念道:“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乞我长辈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 “小姐若是还有什么要乞求巧娘娘,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可以在心里说,不用说出来把我们听。”旁边照看香炉的婆子笑着对三娘道。 旁边的丫头们闻言,皆捂嘴窃笑出声。 赵嬷嬷当即啐了那婆子一口:“小姐还小,你说的什么浑话呢,仔细我打烂你的嘴。” 那婆子便有些讪讪的。 三娘才明白,刚刚这婆子是让她向巧娘娘祈求姻缘,不由得失笑。见得旁边候着的大小丫头们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三娘让开了身子笑道:“一年一节,你们且都过来拜一拜吧。” 丫头们皆是脸上欢喜地上前道谢。 第二日早晨,三娘刚一起身便听见白果在外头咋咋呼呼的欢呼声,然后被白芷一声轻叱压了下去。 “怎么了这是?”三娘问一旁伺候的三七道。 回到王府之后,三娘见三七的手已经痊愈,便让她与白英她们一样近身伺候。 “是昨夜摆在供桌上的瓜果盘里结了蛛网了。”三七一面递上微热的帕子一边低头恭谨地回道。 三娘笑道:“不是说要那家的姑娘手巧,瓜果盘子里才能结网么?似我这等每日被嬷嬷骂做朽木之人,竟然也能请到巧娘娘的么?” 三七想了想,认真回道:“小姐是心巧。” 三娘看着眼前这个连奉承话也说得一板一眼的新来丫头,忍不住轻笑出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二章 孙氏的忌讳 三娘到得孙氏房里的时候,五娘正在与元娘说起昨日乞巧的事情,说到自己今日一早起来丫头们将瓜果盘子端给她的时候,那上面已经结了一层有多又密的蛛网的时候一脸的得意。 元娘一直在一旁耐心地听她说着,间或还会适当地夸她两句,五娘笑得眉眼儿弯弯。抬头见到三娘过来了,还不等人坐下,就又扯了三娘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也想得了三娘的一句“五妹妹真是心灵手巧”的夸赞。 不想坐在孙氏塌下的圆凳上的六娘却突然不耐烦地道:“只不过是一个破蛛网,你像是个碎嘴的婆子似得唠叨了一个早晨了,烦人不烦人!” 五娘撇了撇嘴正想反驳,话到嘴边转了转眼珠子,却是捂嘴笑道:“我说六妹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呢!往年每到这一天,扯着嗓子到处显摆的那个可不就是六妹妹你么?去年的时候我生了病,没有到祖母房里来请安,你生怕我不知道似得还特意差了个小丫鬟捧着果盘到我院子里让我看。今年却是怪了,早上从一进屋子开始你就闷闷不乐的,也不见人就提你那瓜果盘子了。” 说到这里,五娘不怀好意地觑着六娘道:“不会是今年你的瓜果盘里连一根蛛丝儿都没有瞧见吧?” 六娘脸上一红,却是逞强道:“怎么可能!我的瓜果盘子里的蛛网结的定是比你的要好!” 见五娘似是不相信地斜睨着她,六娘大声道:“你若是不信,我们等会儿就比比看!瓜果盘上没有结出蛛网的不是我,是,是四姐。四姐你说是不是。” 六娘眼带威胁地看向四娘。 四娘看了六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仍是咬了咬唇低头道:“六妹妹说的对,是我的瓜果盘子上没有结出网来。” 六娘松了一口气,示威般地看向五娘。五娘翻了个白眼,转过头不理她。 六娘看着身边的四娘正一脸委屈地低头不语,想起自己刚刚为了跟六娘挣一口气。将自己那没有蛛网的瓜果盘子推给了她,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便开口为四娘辩解道:“其实,也不能怪四姐姐的瓜果盘子里没有结出网来,是昨日夜里一个婆子起夜的时候推到了桌上的果盘,里头的喜蛛跑掉了。若是那只喜蛛没有跑掉的话,四姐姐的瓜果盘子里定是也能结出蛛网来的。” “好端端的那婆子去打翻她的盘子作甚?”五娘明显不信。 不想六娘听了这话突然气烘烘道:“谁知道她怎么突然就魔魇了!今早我让丫头找她来质问,她却编出个鬼故事想来吓我!看我等下不禀了母亲撵了她出府去!” “我说今日一大清早的院子里怎么就那么闹腾呢,原来是你这个惹祸精因着一只蜘蛛在教训婆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王玬摇头晃脑道。 六娘一向与自己胞兄不合。闻言心中气极,却碍于孙氏在场不能发作,只能狠狠地剐了王玬一眼。 五娘却被六娘的话提起了兴致:“六妹妹,那婆子编了个什么鬼故事呀?” 六娘想起那婆子的话,打了个寒颤。她本是有些害怕,可是怕五娘不相信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她说她天快亮的时候起来起夜,,突然听到西园后边的百灵搁那边有女子的哭喊声,那女子哭着哭着又学起了鸟儿叫,一边叫着一边还喊着什么‘雨来了。雨来了’的。她听着吓得……” “哐当——”一声,孙氏推手将放在小几上的茶盘挥到了地上,厉声呵斥道:“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六娘吓得笑脸一白,愣愣地看向孙氏。随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旁的四娘见状忙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朝她使了个眼色,六娘顺着四娘的目光看到了孙氏的脸色,又拼命将哭声吞进了肚子里,只是控制不住地不断打着嗝。 屋子里其他人都脸色各异。 甘松悄悄下去蹲着身子无声地收拾地上的狼藉,常嬷嬷与甘草快速地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 白氏也是惊讶非常,悄悄看了孙氏一眼,随即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似是入了定一般。 三娘这些孙儿孙女辈的,不管是不是平日里得宠的,虽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三娘将各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暗自沉吟。 百灵阁是西院当中的一座废院,据说已经十几年不曾有人住过了。三娘在刚来这里不久的时候,有一次去西院找元娘的时候抄近路路过那座院子,因为好奇便多看了两眼。只见那两扇红漆木门上的铁锁生了厚厚一层铁锈,门上还有一些暗褐色的污渍,有些地方还能见到几张褪了色的黄色符纸。虽然看不见院子里的情景,但是看着从门缝里钻出来了那一簇簇茂盛的长草,里头的荒芜就可见一斑。 三娘当时曾经问过白英那院子的事情,白英当时只说那院子里以前是老太爷的一位姓董的姨娘住的地方,别的却不肯多说了,三娘便也没有再问。 只是不是人人都说董姨娘被孙氏卖了吗?今日这闹鬼之说有从何说起?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你们都回自己院子去吧,哥儿们也该去学堂了。”孙氏怔忡片刻,突然挥手赶人。 屋里众人闻言,忙起身告退。 孙氏突然眼神狠厉地看向白氏,白氏却一直都低着头不曾抬起过,孙氏的眼神她也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几人出了孙氏的正房,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六娘终于小声地抽泣出了声音,可亏得她刚刚憋了这么久。 “三姐,真的有鬼吗?”五娘凑到三娘身边,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 三娘没有答话,一旁耳尖的王玬却听到了五娘的问话,忙凑了过来小声道:“这也说不准,现在不正是一年之中阴气最重的七月么?听说从月初开始掌管地狱的地藏王菩萨,便会打开鬼门,放出鬼魂。若是有那含冤而死的厉鬼,便会趁着这个机会回来找那害了他性命的仇人寻仇。五妹妹,你平日里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啊?这一个月最好都待在院子里不要乱走哦,不然若是不小心碰上那喜欢食人血肉的饿死鬼——啊呜——”王玬突然做了个鬼脸。 “哇——”五娘吓得大叫一声躲到了三娘身后,再也不肯出来。 “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哥你别吓唬妹妹们。”王璋看着王玬有些无奈地笑道。 王玬见几个年纪小得都被他吓到了,六娘甚至连哭都忘记了,不由得抓了抓头,嘿嘿笑道:“大哥这都是骗人的,你们别害怕啊,这世上没有鬼的。” 兄弟几个出了二门,去上马车,三娘几人也道别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孙氏等人都出了屋,闭着眼睛吩咐常嬷嬷道:“你去秋衡院,将那个装神弄鬼的婆子给我提了来。” 常嬷嬷应了声却是有些担心地看了孙氏一眼。 孙氏见常嬷嬷如此却冷笑了一声道:“当初死的那几天闹得宅子上下不得安宁,我已经请了人用狗血封了她的七窍,将她的魂钉死了。我就不信,这么些年过去了,尸骨都成了泥了,她还能跑出来闹腾!定是有人在背后给我装神弄鬼!若是被我查出了这背后之人,若是被我查了出来……” 孙氏没有说下去,但是她那阴狠的眼神和语调却让在场之人心中发冷。 孙氏说要静一静让人都退下,常嬷嬷带人去了秋衡院,甘草与甘松轻手轻脚出来正房。 “甘草姐姐,百灵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甘松等到周围没有人,忙压低了声音问一旁的甘草。十几年前她还没有进府,这些年来虽也听人说起过董姨娘的一些事情,但也只是听人含糊地说她被老夫人发卖了出去,别的却是没有听过。 甘草犹豫了片刻,叹气道:“我也只是刚进老夫人房里的时候,曾经听我干娘提点过我几句。听说百灵阁在那位姨娘走后曾经有些不干净。” “不干净?就是刚刚老夫人说的弄得宅子不安宁么?”一阵风吹来,甘松下意识地抱了抱臂膀。 “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当年知道这事的人不是被卖了就是被老夫人下了禁口令,谁也不敢再提半句。即便是有人好奇那院子的事情,也没有地方打听,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认为那院子是因为风水不好又偏僻没有人住所以被封了。以后你也不要打听这事儿了,该知道了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宁愿不知道。”说到最后,甘草认真叮嘱甘松道。 甘松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了。 三娘回了院子后,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也向白英问起了百灵阁的事情。 “小姐,这件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我娘只说那宅子曾经死过人,戾气很重,要我离那里远一些,也不要向人打听那院子里的事情,免得犯了府中的忌讳。”白英摇了摇头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三章 中邪 下午的时候三娘正在书房写字,见白果端茶进来后借故在书房停留着不肯走,三娘知道她有话想说却见白英在一旁瞪着而不敢出声打扰,便也装作没有看见,只将她一旁晾着。 不到一刻钟,果然就见白果有些抓喉挠腮起来,几番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让白英给瞪了回去,正好不得劲儿。 三娘心中暗笑,收住了笔势,将手中的那只竹竿的羊毫京提放到了笔架上,满意地打量着自己刚刚写下的那几个龙凤凤舞的狂草。 羊毫柔而无锋,写出的字也是柔弱无骨,讲究的是“圆润含蓄,不可露才扬己”。可是三娘自小跟着军人出身的爷爷练字,笔锋之中总是刚健有余,柔婉不足,在这个讲究字如其人的时代,三娘不得不让自己的字也跟随大流,所以平日里喜欢用羊毫练字。 见自己将狂草也写出了几分丰腴柔媚,三娘满意了,抬头笑道:“行了,有什么话就让她说吧。我怕书房的地面被她给磨破了。” 白果忙凑上前,给三娘递上擦手的巾子,瞄了书案上的那副字一眼。 “奴婢不急,奴婢等着小姐将符画完再说。” “……” “好了,你说吧。”三娘按了按眉头走到榻上坐下,接过白英递来的茶水。 “小姐,秋衡院的一个婆子被按着打了三十板子要撵出府去。”白果在三娘耳边小声说道。 三娘想起了今日早上在孙氏房里的时候,六娘说起的那个起夜将她瓜果盘子打翻的婆子,以孙氏平日里的行事,三娘心中并不意外。 “可是啊,在那婆子就要被抬出去的时候出了变故了!”白果的语气里有些兴奋,又隐隐带了些恐惧。 三娘喝茶的手一顿。看向白果。 “在小姐面前你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了,别讨打。”白英皱眉瞪向白果。 白果赶紧说道:“奴婢刚刚因为一直在外头看着。见那婆子要被抬出去了也和那些小丫鬟们悄悄跟了上去,想瞧一瞧有没有人来将她接走,若是没有我们就凑点小钱请个肯收人的医馆将她抬了去。她一把年纪了也怪可怜的。” 说到这里,白果吞了吞口水:“可是刚走到二门外头。那婆子突然抽搐了一下,就从眼睛、嘴巴、鼻子、耳朵里流出了黑血,然后便人事不醒了。” 三娘闻言皱起了眉头,白英更是眼露恐惧。 “那些抬人的婆子们,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这会儿却吓得跟什么似得,将人扔到了地上就躲了起来。管事怎么催也不肯来抬人了。她们说那婆子是中了邪了,被鬼上了身,奴婢回院子前那婆子都还在地上躺着,地上的血也没有人敢清理。” 三娘挥手打断了白果的话:“这事情你还跟什么人提过?” 白果一愣,继而道:“奴婢看到事情不对就赶紧跑回来告诉小姐您了。” 三娘点了点头:“你记住了,这是万万不可再跟人提及。切不可与人说起‘中邪’,‘鬼上身’之类的话了,即便是有人来问你你也要说没看见,知道吗?” 白果看到三娘脸上严肃的表情,赶紧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小姐是为你好才叮嘱你。你可千万别在外头多嘴。否则,若是那边追究起来,你可就要大祸临头了。”白英也说教了白果几句,说完了还不放心。又将白果提溜了出去要好好调,教了一番。 这次三娘看着垂头丧气的白果,却没有阻止白英,白果的性子她虽是喜欢,可是毕竟不适宜这样的环境,教训她也是为了她好。 这一日,到了临近晚饭的时候,天色突然暗了起来,天空中暗云翻滚,狂风吹着镇纸下的宣纸“刷刷”翻飞,三娘的书房里即便是站在窗边也看不清楚书上的字了,白芷赶紧将敞开着的窗户关上,又找出了烛台将红烛点上。 才将那盏青花花卉纹八方烛台摆到案上,外头就响起了雨滴砸在地面的声音。 “小姐,加一件披风吧。”白英将一件淡绿色的湖绸披风在手中抖落开来,拿到了三娘面前。 三娘摇了摇头:“等会儿再加吧。” 走到窗前,将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想透一透风,不想那雨滴竟像是长了眼睛似得立即贴着窗缝往屋子里钻,三娘的手都被打湿了,只得又把窗户关上。 “小姐若是觉得闷,不如去厅里坐吧,奴婢将门上的细竹帘子稍稍揭开一些。”白芷忙上前问道。 三娘想了想便点头应了,下雨的夏夜,闷着实在是难受。 这雨一下就是一夜,第二日三娘前去松龄院给孙氏请安的时候虽然天色还是暗沉,但好在雨却是不下了。 走到通往二门前的那条道时,三娘下意识地往二门那边看了一眼。可毕竟是隔得远了,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昨夜雨下地这般大,想必就算是地上有血迹也被大雨冲刷干净了。 三娘走进孙氏房里的时候,孙氏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只是脸色看上去却比平日里要憔悴许多,抬眼见三娘走了进来便道:“你来的正好,从今日开始你便跟姐妹们一起写包衣吧。” 三娘转头,看见二房的三姐弟与王玬正围坐在不知什么时候抬上来的那张摆放在正房中间的大八仙桌上。桌上铺满了一张张裁好的白纸。甘草和甘松正伺候着王瑞和王玬用浆糊糊着一个个小封袋,元娘与王璋正埋头些着什么。 三娘轻声应了一声是,与王璟也向桌边走去。 原来“包衣”就是每年中元节要烧给祖先们的孝敬。将锡箔纸钱放到糊好了的白色封袋里,再将先人的名讳写在封袋上面,到了中元节那日晚上,再堆在一处焚烧。 三娘以前没有写过这些,便轻轻拿起元娘写好了的一个封袋看了,只见上面用正楷写着“故显妣诰封一品夫人王门祖婆戴氏老太君冥中享用”。 “我与二郎将各位先祖的名讳皆誊抄了一遍,三妹妹你等下照着上面的写就好了。”元娘抬首,指着旁边铺排开来晾着等墨干的其余十几个封袋轻声道。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能照着写她就不担心会出错了。 只是王家家族枝繁叶茂,要供奉的先祖也很多,即便是有她们这些兄弟姐们们一齐动手,也需要好几日才能写完了。 “今年要多烧一些‘包衣’,哥儿们有学业要顾着耽搁不得,你们姐妹几个白日里上午就都在这屋里写,下午回各自的院子休息,晚上你们再商量着每日来两个人,晚了便在稍间睡了。”孙氏又淡淡道。 为什么要晚上来,而不是下午写了晚上休息?三娘面上恭敬地应了,心下里却疑惑。 这时候,外头的丫头一声通禀,四娘,五娘和六娘也来了。 平日里四娘与六娘来的很早,可能是昨日六娘的话惹了孙氏大发雷霆让她心中依然还有些惴惴,今日便来的晚了一些。六娘进来后看了榻上的孙氏一眼,跟在四娘和五娘身后有些战战兢兢地上前给孙氏磕头。 “起来吧,六娘到祖母这里来。”孙氏见六娘这样,想到是昨日自己发怒吓到了孙女儿,便刻意放柔了声音,朝六娘慈爱地招了招手。 六娘脸上一喜,赶紧地爬起来坐到了孙氏身边,软软地依在了她的怀中。她原本以为祖母不喜欢她了,心中很是害怕,原来祖母还是最喜欢她的。 孙氏摸了摸六娘的头,正拉了她的手想问她今早上可用过早膳了,便听到一阵“叮铃”的脆响,低头便看见六娘的手脖子上带着一个用红绳结了平安节串着银铃的手串。 孙氏眼露惊恐,一把将六娘从榻上推了下去。 “快给我将她手上的邪物给摘掉了!” 孙氏的叫喊声很是凄厉,吓得八仙桌上的几兄妹呆愣住了,而被孙氏推下来的六娘踉跄着扑倒在了地上,撑着身体的右手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让她再也顾不得这是在孙氏房里,“哇”地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六小姐。”常嬷嬷赶紧上前将六娘扶了起来,六娘左手握着右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孙氏见六娘这样,想到自己刚刚确实是手重了些,不免有些内疚,便站起身想上前去看看,可是视线一接触到六娘手上的红绳,孙氏伸出去的手便僵住了。 而六娘见孙氏向她伸手,也下意识地朝常嬷嬷的怀里躲了躲。 孙氏撇过头,吩咐常嬷嬷道:“快将她手上的绳子给我解了。” 常嬷嬷赶紧一边抱着六娘哄着,一边给她解手上的红绳与铃铛。 可是六娘刚伤了手,此刻手腕上已经红肿了起来,比平日里粗了一圈,而常嬷嬷一碰到她的手她便喊疼。 常嬷嬷急得满头大汗,六娘哭得撕心裂肺,一时间孙氏的房里乱成一团。 三娘看了一眼桌上用来裁纸的剪子,将它拿了走到常嬷嬷面前递给了她。常嬷嬷赶紧道了一声谢,小心地将六娘手腕上的绳子剪了下来。 “叮铃”一声清脆的响声,系着小银铃的红绳便掉到了地上,本是清脆好听的声响却让孙氏的心中一阵发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四章 蹊跷 常嬷嬷将那红线织成的手串交给走过来帮忙的白英,示意她扔了出去。 “老夫人,六小姐的手伤了。”常嬷嬷检查了一下六娘红肿的手腕,禀道。 孙氏转过头来,皱了皱眉:“去请大夫来给六丫头看看,甘松,你把六小姐送回秋衡院。”顿了顿又道:“带她到菩萨面前上一柱香,磕几个头。” 甘松赶紧上前拉了六娘没有伤着的那一只手,护着她去了。 “哥儿们几个都去学堂吧,元娘,三娘,四娘,五娘留下。”孙氏见孙儿孙女几个都坐在八仙桌上不敢出声,有些疲惫地吩咐道。 王玬几人对视了一眼,起身上前向孙氏告退。 孙氏揉了揉眉心,看了孙儿们一眼,见他们正要转身,突然出声道:“这一个月你们都不要在手上绑红绳和带响的物事。” “是,祖母。”几人虽是不明所以,但还是恭谨地躬身回道。 “你们这些孩子不知道轻重,房里的人难道没有一个知道轻重的奴才?什么东西都敢往身上招!”孙氏却突然发起火来。 屋子里还是没人敢吭声。 “老夫人是为了少爷和小姐们好,这时节在身上带红绳和铃铛是会招来不好的东西的。”常嬷嬷忙笑着想缓和一下气氛,也帮孙氏为刚才的行为解释。 王玬几兄弟出门去了学堂,三娘与元娘几人留在孙氏的正房里糊纸封,写包衣。等到了晌午,才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吃饭。因六娘伤了手,姐妹几个便商量了让六娘休息,今日晚上由三娘带了五娘先来孙氏房里,明日晚上再换了元娘与四娘。 回了荷风院。三娘见赵嬷嬷也准备了好些裁好的白纸,一些锡箔还有彩纸,正带着三七和一个小丫鬟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忙着。 “嬷嬷这是?”三娘拿起一个刚被三七用锡纸叠成的小元宝问道。 赵嬷嬷将嘴对准那已经叠成船型的锡箔纸的一角。鼓起腮帮子往里头吹了一口气,那只“小船”便像气球一样被吹得鼓了起来,赵嬷嬷又将它好好地捏了捏。一只银元宝便出现在赵嬷嬷的手中。 “这是中元节要烧给夫人的。”赵嬷嬷摩挲着那只锡箔做的元宝,叹气道。 “祖母那里也要我们姐妹帮着写包衣呢。这些不都是府中准备么?”三娘又拿起一旁的一张紫色的彩纸看了看,猜不出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这孩子!老夫人还健在呢,哪里能让长辈给晚辈烧纸钱的?给夫人的自然是我们院子里自己备了。”赵嬷嬷瞪了三娘一眼。 三娘点了点头,接过了小丫头手中的一张裁好的小锡纸,跟着一旁的三七认真叠了起来,三七看到了三娘的动作,便特意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一步一步示范给她看。赵嬷嬷见她要动手也不阻拦,只由着她去了,见她折的不对还会提醒一声。 不过,过了一会儿…… “不对,不对!你折反了!”赵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接过了三娘手中半成型的锡纸,亲手示范给三娘看。 “这回记住了没有。”赵嬷嬷将手中的元宝放到了三娘面前,问道。 三娘看了看赵嬷嬷折好的那一只,又看了看与赵嬷嬷的那一只摆在一起的自己刚才跟着三七折的那一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果然。从小就手工作业不及格的人还是不能对自己折纸技艺抱太大的希望。 “哎哟,小小姐诶。刺绣和打络子怎么学都学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连折纸也学不会?以后可怎么办哟?”赵嬷嬷语气有些无奈又带着些亲昵。 三娘见白英在一旁有些憋笑,三七则一直心无旁骛地做着手中的事情。刚刚坐在三娘这个位置的那个小丫头已经让赵氏打发去做别的了,知道赵嬷嬷也是见身边都些亲近之人才这么说的。 只是手艺被如此鄙视,三娘心中还是有些郁闷的,打络子她是学不会,可是绣花她好歹还会绣几针吧? “小姐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好几种针法了,刺绣在配色上连大小姐都要夸赞的。”白英忙收敛了笑帮着三娘辩白了几句。 三娘见赵嬷嬷眉头一皱,像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忙指了石桌上的彩纸问道:“嬷嬷,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赵嬷嬷知道这是三娘想转移话题,也怕自己再说下去真的臊了她,便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桌上的彩纸。 “这是用来做冥衣、纸牛、纸马的。你等下就帮忙画一画衣服的样子吧。”赵嬷嬷知道三娘写字和画画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也想给她挽回些颜面。 三娘忙点头应了。 “对了,嬷嬷,往手上绑红绳和铃铛是有什么忌讳么?”三娘看着三七剪裁那些彩纸,想起了在孙氏房里的事情,问赵嬷嬷道。 赵嬷嬷闻言眉头紧皱:“你从哪里听来了?这是一种招魂的邪术。” 三娘想了想,便小声将孙氏房里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孙氏当时大发脾气将六娘推倒在了地上。 赵嬷嬷闻言沉默了很久,问三娘道:“老夫人要你们用过晚膳之后去她房里写包衣?” 三娘点了点头。 赵嬷嬷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问什么了,只认真地叮嘱三娘,如果晚上听到背后有人叫名字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应声,不要靠着墙站,晚上累了就要休息不要熬夜写字损耗精气…… 原本三娘没想那么多,可是赵嬷嬷一番叮嘱下来到让她心里发了毛。 好在,这时候又刮起风来了,抬头一看天上乌云翻滚,眼看着有要下雨。三娘甚至感到已经有一两滴细小的雨滴滴到了脖颈里。 “嬷嬷,又要下雨了,赶紧将这里收拾了进屋吧?”三娘提醒着不放心地仍对着她唠叨的赵嬷嬷。 嬷嬷这才注意到,才一转眼天就变了,愣了愣,赶紧招呼这白英和三七将桌上的东西往屋子里搬,又朝远处的两个小丫头招了招手让她们过来帮忙。 “造孽哦!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祟。”赵嬷嬷小声嘟哝,却让站得近的三娘听到了耳中。 刚将桌上的东西搬到正房的明间,外头便铺天盖地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雨,一下就是一下午,一直到三娘用过晚膳要去孙氏的院子雨都没有停下来。 “小姐,来将这个穿在面上。”赵嬷嬷拿着一件带帽的长斗篷走了过来。 三娘顺从地让她将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 “我让白芷带了件干净的衣裳去,要是等会儿衣裳还是淋湿了,你就将身上的这一身换下来,一定不要让自己着凉了。”赵嬷嬷指了指白芷手上的包袱道。 三娘也点头应了。 “小姐。”眼看着三娘要往外走,赵嬷嬷又追了上来:“要不,要不你就说你病了,不去了吧?” 三娘无奈地看向赵嬷嬷:“嬷嬷,我这是去给祖宗写包衣。” “哦,哦,对,瞧我老糊涂了。列祖列宗莫怪莫怪,是奴婢糊涂,我们小姐可没有轻慢之心,你们可要好好保佑她,别让邪物近她身。”赵嬷嬷当即对着屋子拜了起来。 三娘有些奇怪,今日赵嬷嬷怎么这么神神叨叨的? “小姐,你将这个带在身上,别拿下来。”赵嬷嬷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平安符递到了三娘手上:“这次上回我从寺里求了来,放在佛龛前供奉过了的,你别让它离了身。” 三娘接过后当着赵嬷嬷的面将平安符小心地收到了荷包里。 赵嬷嬷见实在是没有什么要嘱咐了的,便只得让三娘去了。 白果提了一盏气死风灯,白英帮三娘撑伞,白芷抱着个包袱,几人缓缓走进了雨中,朝孙氏的院子里去了。 因为下雨,天色黑得晚,但是府中各条道路上每隔几步远就有一盏气死风灯立着,一路走来到也亮堂。 几人快走到孙氏的院子里的时候,白果突然停下脚步,将手中的灯笼举得高了一些,朝着稍远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喊了一声:“什么人在那里?” 三娘停了下来,顺着白果的目光往暗处看,却只见在这边亮光的衬托下,那边的昏暗处显得更加的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了?没有人啊?”白芷狐疑道。 白果偏了偏头也有些疑惑:“我刚刚明明听到那边有声音的。” “你听错了,快走吧,别让小姐淋湿了。”白芷将手中的包袱紧了紧,走得离前面的几人近了些。 正在这时—— “扑楞扑楞” “这是?”三娘皱眉。 “是鸟挥动翅膀的声音。”白芷松了一口气。 白果拍了拍胸口,显然刚也被吓了一跳。 “好了,快些走吧。别自己吓自己了。”三娘摇头道,几人都被赵嬷嬷吓到了。 “玎玲玎玲……” “玎玲玎玲……” 刚走了几步,又一阵清脆的声音想起。 几人顿了顿,却是再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进到了孙氏的院子,几个丫鬟竟然觉得有些气喘吁吁了。 在松龄院被灯笼照的恍如白昼的廊下,白果白英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从他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刚刚那是?” “是铃声。”三娘朝着院外的黑暗处看了一眼,淡淡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五章 亡者归来 “刚才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许跟人提起。”三娘看了几个丫头一眼,吩咐道。 她自然是不信什么鬼神的,更不能让人把她的人当棋子。 “是。”几个丫头见三娘眼神严厉,互看了一眼,恭敬地应了。 “小姐,府里真有鬼怪作祟吗?”白果忍了忍,见旁边没有别人,还是将肚子里的话问了出来。 “你有做过亏心事吗?”三娘淡淡道。 白果偏头想了想,回答道:“幼时偷了隔壁五婶地里的红薯算不算?” “……” 三娘到了孙氏正房的时候,五娘还没有来。 孙氏半靠半睡在那张紫檀三围屏罗汉床上,甘草手中拿着一本经书正在念着,甘松跪在榻前给孙氏捏腿。 三娘上前给孙氏行礼,孙氏抬了抬眼,淡声道:“你就坐在那里写,写上一个时辰就可以去右稍间的拔步床上休息了。五娘呢?” 三娘低头回道:“外头雨下得急,五妹妹想必在后头一些。” 孙氏便闭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沉香进来禀报说芳芷院崔姨娘身边的玉竹求见。 “什么事情站在外头回吧,别带进来一身湿气。”孙氏眼也不抬道。 过了一会子,一个声音隔着帘子在外头响起:“奴婢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姨娘让奴婢来禀告老夫人,五小姐今日午后在园子里玩淋了雨,现在身子正不舒爽,让奴婢来求了老夫人恩典容她今晚在院子里先歇着。” 孙氏睁开了眼:“她这个姨娘是怎么当的?好好的一个丫头三天两头地生病。你回去告诉她,若是不会照顾孩子就趁早说,我自会另找人照顾五娘。” 帘子外头的玉竹原本就因淋了雨而看上去有些憔悴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张了张嘴,却实在找不出辩解的话。 “回去跟你们姨娘说,这是让五娘给列祖列宗尽一份心。别不知道轻重。下去!”孙氏不耐烦道。 玉竹再也不敢说什么,只躬身行了一礼,拿起搁在地上还未收起的油纸伞又走进了雨中。只是在要出了孙氏的院门的时候却突然顿了顿。小心地往外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灯笼照亮的那一片朦胧的雨帘。玉竹咬了咬牙,半闭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就往前冲去。 一路上玉竹刻意不去听周围的声音,只顾埋头狂奔,一直到跑进了芳芷院,玉竹才停住了步子,拿手扶在墙边喘气。 换了一身衣裳,擦干了身上的水汽玉竹才去给崔姨娘回话。 崔姨娘看了进屋来的玉竹一眼。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玉竹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睡着了的五娘。 崔姨娘将五娘身上的被子又理一理,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笑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随即起身朝玉竹那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去隔壁起居室。 “老夫人有没有说什么?”崔姨娘轻声问道。 玉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孙氏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崔姨娘闻言捧着心口有些摇摇欲坠,玉竹忙上前将她扶了。 “姨娘,您仔细着身子,别着急。老夫人也就是随便说说,不会将五小姐带走的。” 崔姨娘眼中含泪:“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指望。就连只是想一想有人要将她从我身边带走我心里都承受不住。” 玉竹赶紧地又劝了几句,崔姨娘才慢慢收住了眼中的泪意,随口问道: “听说今日松龄院出了好几桩怪事,你去老夫人院子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玉竹咬了咬唇。又附在崔姨娘耳边说了几句。 崔姨娘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听真切了?” 玉竹点了点头:“确实是铃声。” 崔姨娘怔怔的呆了一会儿,喃喃道:“难道真的是……”随即却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似得拍了拍胸口道:“幸好没有让我的玥儿去,她是个孩子,本就精神气弱,若是惹上了恶鬼可如何是好。从现在开始到十五我都拘着她不让她出门,你给我一步不离地把她看好了。” “可是老夫人那边若是责怪您……” “被她说几句罚抄经罚跪又有什么打紧的?只要能护得了我的玥儿,无论怎样我都是肯的。”崔姨娘那原本柔弱的小脸上,却满是坚定的神情。 “姨娘,百灵阁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问了几个年老的嬷嬷没有人肯说。” 崔姨娘闻言微蹙起那两叶弯眉似是在回想,突然她仿佛打了个寒噤:“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百灵阁的事情,这件事当年被老夫人下了死命令的。” 想了想又道:“你跟在玥儿身边若是什么事也不晓得被人算计了去……罢了,我就跟你提几句。”崔姨娘叹了一口气,“当年董姨娘下毒暗害老夫人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觉察,老夫人便要将那碗本是给她准备的燕窝粥给董姨娘灌下去。这时候董姨娘身边的丫鬟雨来却跑出来说毒是她下的与董姨娘无关,她下毒是因为她恨老夫人养的猫扑杀了她养的雨雀。当时太老夫人还在世,要保住董姨娘,老夫人便将那碗粥灌了那丫头。” 玉竹闻言有些不解,这种妻妾争斗在后院中并不少见,死的只是一个丫头,为何十几年后还人人噤若寒蝉? 崔姨娘在榻上坐了,怔怔地出神,直到玉竹担心地唤了她一声,她才仿佛惊醒般地回过神来,眼中的那一分恐惧却未完全消退。 “药灌了下去,那小丫头却没有立即死去。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哭喊了一天一夜,第三日的时候才七窍流血咽了气。看守房门的嬷嬷见她没有动静便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那间房里墙上、床上全是带血的挠痕,而雨来的十指无一完好,她到死眼睛都是睁着的。嬷嬷们还看见在那面墙上被雨来用血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床上放着两只带血的铜铃。嬷嬷们心中害怕便将事情报了上去。原本老夫人没有当一回事,可是之后的几日百灵阁的人都说自己晚上听到了挠墙的声音和铃铛的声响。之后老夫人便请了几个道士来府,有一个去过苗疆的道士看了符纹和铃铛后说,那是苗疆的血咒,是诅咒仇人用的。” 崔姨娘的声音软糯,在这个屋内空寂屋外下着暴雨的晚上却让人无端地觉得心中发冷。玉竹不自觉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臂,想止住颤抖。 窗外突然一阵电闪雷鸣,睡在里屋的五娘似是轻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崔姨娘立即站起了身往里屋急步走去。 玉竹却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起了今日去松龄院的时候在外头听到的铃铛声。不自觉地往窗外看去,却发现院子里那树影摇晃之处总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 三娘写完了一个时辰的“包衣”,便招呼了自己的丫头进来伺候了洗漱,睡到了孙氏的右稍间。白英在拔步床外三尺来宽的地平上打了地铺,白英与白果住到了后院。 到得半夜,三娘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扰醒了,迷迷糊糊地挣开了眼,好一会儿才发现是隔壁的孙氏房里灯亮了。三娘想着可能是孙氏要起夜,便也没有在意。 孙氏这张床因几个月没有住过人,又连着下了两日的雨房间里没有开过窗,屋里潮湿,三娘总觉得床上带着些老古董散发出来的霉味,让她躺下后半天也没有睡着。好容易睡下了,却也睡得浅,容易被吵醒。想到明日还要写一日的字,三娘翻了个身,打算再强迫自己入眠。 可是隔壁屋子的说话声却透过帘子传了过来。 “这么晚了,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现在求见?”孙氏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 “福全家的是管着城外庄子那边的事儿,想必是庄子上头出了些状况。”常嬷嬷轻声道。 “哼,让她进来吧,我就不起身了。” 常嬷嬷想着福全家的也是老夫人从娘家那边带来的老人了,便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仓促的脚步声奔了进来。 “老夫人,不好了,出事了!”一个婆子一边进屋一边惊惧地喊道。 “闭嘴!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大呼小叫地失了规矩!”孙氏恼怒道。 那婆子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才接着道:“老夫人,是真的不好了,诈尸了!” “什么诈尸?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不是的,老夫人,奴婢没有危言耸听,是,是雨来她诈尸了。”那婆子抖得声音不成调。 这句话一出来,隔壁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什么声响了没有了。 过了好久,三娘才听到隔壁孙氏有些嘶哑的声音道:“甘松,去给福顺家的倒一杯热茶来暖暖身子。”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水倒进瓷蛊的声音,接着像是甘松将茶蛊递到了那婆子手中。之后,三娘仿佛能听到瓷蛊不停地磕碰牙齿的声响。 却是没有人说一句话。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是敢有半句捕风捉影的虚言,不用我说,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孙氏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一百零六章 夜话 松龄院,历来是王家当家家主住的院子。这一任的家主王宏却没有住在松龄院,而是住在西院的沁心院,松龄院如今住着王家的老夫人,王宏之妻孙氏。 年代久远的宅子总是不可避免的充斥着一些腐朽的气息,特别是像王家这样的簪缨世家,老家具老器皿的传承也是家族底蕴的一种彰显。 三娘从进入孙氏的这间卧房起,就感觉自己被一种古老的常年不见阳光的腐朽气息包围了。空气里的味道像是打开了一个放着许多樟脑丸和积年被褥的大木箱子。 像是突然走进了尘封已久的历史之中,不太真是。特别是当隔壁孙氏房里,那个有些过度地紧绷与颤栗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这种仿佛凝固在了时间中的沉闷更加让人有些喘不过起来。 “昨日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庄子里周围的路都不好走。今早上天亮后,村子一个拉牛车的把式进城的时候,不小心连人带车翻进了山沟里。呼救了半天才被人听见,救了上来。谁知他上来的时候却被像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那声音顿了顿,似是拼命咽下了一口唾沫:“那赶牛车的把式说,山沟里背阴处的一座坟,被从上坡上冲刷下来的雨水冲垮了,棺木却从墓穴里浮了上来。他本想走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陪葬品发一笔小财,不想走进一看却发现那棺木盖子是打开的,里头的尸骨面目虽因泡过水已经有些浮肿看不清楚,但是七窍却是仍是不断往外冒着黑血,那双摆放在胸口上的手的十指也是血肉模糊。” “你是说那座坟是……”常嬷嬷惊声道。 “就是那一座坟!就是雨来的那座坟!”福全家的声音有些神经质的尖锐:“当年那些道士说要找一处阴气聚集之地以镇压厉鬼的怨气,所以选了庄子两里外的那一处山沟。” “会不会搞错了,那是别的什么人的新坟。正好埋在了附近?”常嬷嬷问道。 “不会错的!我当时听下面的婆子回来说起这桩事,心中就起了疑。于是带了几个人特意下到了山沟子下查看,我……我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甘草的声音也带着紧张。 “我看见那确实是雨来的坟。那身衣裳,鞋子还是我当年和甘泉家的给她换上的,错不了。”福全家的惊恐地道。 “可是那人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按理说早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怎么会尸身和衣裳都完好无损。”常嬷嬷有些不可置信。 “我听说。若是有人冤死的话,因为戾气太重,那怨气可以保持尸身一直不腐烂,知道报仇雪恨为止……” “闭嘴!”孙氏厉声喝止了福全家的那战战兢兢的话。 “什么冤死?谁是冤死的!你说的是什么糊涂话。” 那边静了一静,半响无人答话。 “那具棺木现在在哪里?”似乎是过了很久,三娘甚至能隐隐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孙氏才声音有些暗哑地问道。 “奴婢找了几个村民将那口棺材的盖子合上了。只是那棺材奴婢不敢乱动,怕怀了什么风水。”福全家的听着像是比刚才要冷静一些了。 “福全跟你一起来了没有?” “他也来了,在外头候着呢,老夫人有事情尽管吩咐了他。” “你让他明日一早就拿了我的帖子去找清风观的静虚,让静虚跟着他再去一趟城外的庄子。当年这件事就是他信誓旦旦说会给我处理好的,出了乱子自然就该由他去善后。不然他以为我们王家的银子就这么好拿!”孙氏冷冷道。 “是,也不用等明日了,夜长梦多,奴婢这就要他去。”福全家的忙道,仿佛突然找到了主心骨。 孙氏没有说话。应当是点了头的,三娘听到了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往外去了。 “老夫人!” “老夫人!你怎么了!” 常嬷嬷与甘草同时惊呼出声。 “没事,不用大惊小怪!”孙氏的声音有些疲惫。 “就是头有些疼,常嬷嬷你来给我按一按吧。甘草你先回去睡。” 甘草应了声是,接着又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三娘觉得有轻微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接着屋里的光线突然一亮,有人拿着烛台走了进来。 那人似是在屋里打量了几眼,接着又悄悄退了出去,帘子一放,稍间里又暗了下来。 “到底是小孩子,睡得沉着呢,眼睫都没动一下。”三娘听到常嬷嬷轻轻地对孙氏道。 “这边说了这么些话都没醒?”孙氏淡淡道。 常嬷嬷顿了顿,说道:“刚刚在睡前,那个叫白英的丫头端了一碗安神茶来给三小姐,怕她换了床睡不安稳,三小姐喝完了也顺便赏了那丫头一碗。想是因此才睡的这般沉吧。” 孙氏没有话了,应当是信了常嬷嬷的说辞。 三娘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想知道孙氏以前干过的那些事。通常知晓别人**的人不一定过得比被知道**的那人心里舒坦。孙氏说不定还会更加不待见她。 三娘掀开纱帘往拔步床的地平上看了一眼,却看到白英那双在细微的光亮下忽闪的双眼。白英感觉到动静也往床这边看了过来。 三娘悄悄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将纱帐放下了。 “你坐到榻上来给我捏吧,也方便我们说话。” 常嬷嬷应了一声,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世上真的有厉鬼吗?”孙氏的声音似是与平日里有些不同。 常嬷嬷似是在想这个问题,没有立即开口说话。 孙氏却接着道:“年轻的时候我是不愿意相信的。记得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我大嫂去陪我说话。我记得她当时跟我说:‘娴儿啊,你不要小瞧后院那小小的一片地方,对一个女子来说那就是你安身立命之地,更是你有生的岁月里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去捍卫的尊严。因为夫君不会是你一人的夫君,儿女以后也总有一日要离你而去,只有后院这一片天永远是属于你这个当家主母的。所以要寸土必争!’” 孙氏说到这里竟是笑了。 “我大嫂说的很对,自从我进了王家的门,有夫君与没有夫君又有什么区别?柏儿一出生陆氏那个老虔婆就要抱过去养,我在月子里顶着寒风拼着一死跪到了她的院子门口求她将儿子还给我,她怕惹上逼死儿媳的名声只得将柏儿给我送了回来。我却伤了身子,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可是,陆氏却藉口我生病不能伺候,将董宛芳那个狐媚给弄到了我夫君房里。董宛芳这个贱人!只会逢迎,为了讨好他还去学着怎么养鸟,果然他被哄的对那贱人言听计从,甚至她身边的一个丫鬟都要得他高看两眼,却将我这个正牌夫人往死里踩。” 孙氏似是气到了极致,声音有些发抖。常嬷嬷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孙氏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她任着她养的那几只鸟糟蹋掉了我那几盆陪嫁过来的兰花,我气不过,养了几只猫,将他们养的那些小畜生全都扑杀了!她却装模作样地为了几只鸟在他面前哭倒在地,还说我残忍!我的心爱之物她能随便糟蹋,她的小畜生我便动不得么?可是王宏却为了这件事一年没有进过我的院子。她却借着这个机会怀上了种,老虔婆又肯抬举她,于是越发矜贵起来。” 孙氏顿了顿,深吸了几口气:“之后陆氏做寿,我娘家的哥嫂过来祝寿。陆氏怕面上不好看便逼着他回了我的院子,之后我有了松儿。松儿一出生,陆氏又旧话重提要抱了去养,我自是不从的。可是这次陆氏也不强抢了,她只当着我的面问那贱人愿不愿意让她生的庶子跟了她,那贱人竟然喜极而泣地当即叩头谢恩。我当时真是不敢置信,她们居然能逼我至此,若是真的让那贱人的孩子跟了陆氏,那和嫡子还有什么区别?甚至连柏儿都要给他让路。那次我将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只能抱了栋儿亲自送到了她的院子里。” 这次孙氏沉默了更久:“那次,从陆氏院子里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当年我大嫂说的那些话。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后院之中,即便是寸土也要必争,因为丢了一寸便连着尊严也要跟着离你而去。陆氏她总会老的,会死的。终于我等到了那一天,因为她的报应来了,她娘家安国公府遭了殃,她病倒了,我的机会来了……” 三娘觉得孙氏的声音有些诡异,因为她从中听出了一些压抑的兴奋和恐惧的颤栗。 “老夫人,时辰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歇下了?”常嬷嬷似是不经意地打断了孙氏思绪。 孙氏刚刚说了这么多,想是也真的有些累了,便道:“将灯熄了吧,明日你陪我去一趟清明寺。今年中元节的祭品我要亲自送过去。” 常嬷嬷应了声,接着是下榻的声音,透过帘子进了来的那点光突然暗了下来,常嬷嬷熄灭了烛火。 不多久那边就再也没有声响传过来,孙氏与常嬷嬷都相继歇下了。 三娘却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想到孙氏刚刚被常嬷嬷刻意打断的话,三娘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心中渐渐发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七章 试探 第二日一早,三娘比孙氏平日里起床的时辰早了半盏茶时间起的身,在听到隔壁孙氏房里有声响的时候立即到了孙氏的房里,候在孙氏榻前,亲自伺候她洗漱。 孙氏见到三娘,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在三娘给她递洗脸的巾子的时候还刻意紧盯了她的眼睛,孙氏平日里就有威严,这么刻意地施以威压,若是旁人做了什么亏心事定是会心中不安,眼神躲闪。 三娘见孙氏不接自己递过去的巾子,只拿一双利眼将她望着,装着有些不安又有些委屈地朝孙氏强笑道:“祖母?三娘可是有什么不妥?”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却是不避不闪。 孙氏放了心,收回了视线。 “帕子太热,等热气散了些。” 刚若是三娘在她的眼神下若是一味地恐惧害怕,那定然是听到了她们昨夜的话,若是若无其事一点反应也无,那便是强装无事,想掩饰。 可是看三娘刚刚的表情只是担心自己有什么行为无意间触怒了自己,那便是真没有听见自己昨夜的话了。不然一个小孩子,听到那样的话,哪里还能这般平静,只想着怎么讨祖母欢心? 三娘似是见得祖母不是生自己的气,忙松了一口气,扬着笑脸应了一声是。 常嬷嬷在一旁看着,本有些担心,但是见三娘如此总算是放的心来。难道三小姐昨夜真的睡得沉没有听到么?可若是听到了还能做到这般,那这位三小姐可真是…… “昨夜睡得可安稳?”孙氏接过帕子,随口问道。 三娘似是见得祖母关心自己很是高兴,点了点头道:“孙女本是有认床的毛病,以为换了床会睡不着,不想喝了一碗安神茶之后竟是一躺下便睡沉了。” 孙氏点了点头:“你的丫鬟也喝了茶的?” 三娘刚刚已经将白英打发出去了。换了白芷跟在身边,见孙氏往一边的白芷看过去,她只低头用心地从一个青花瓷小罐子里用小勺子舀青盐。装作没有看到孙氏的眼神不知道她认错了人,只埋头笑道:“因茶准备了两碗,孙女怕浪费了。便逼着她也喝了。”说着还暗暗吐了下舌头,很是有些顽皮的样子。“却忘了她平日里就是个睡地沉的,今日一早还是我先醒来的呢,喊了她几声她才醒,以后我可再也不敢让她喝那茶了。” 孙氏在白芷脸上没有看出什么来,便真的信了三娘的话,再不问了。 常嬷嬷却是看了三娘一眼,明白了这位三小姐是将昨夜这边屋里的话全数都听了去了。安神茶不过是她昨夜为了瞒住老夫人。找的藉口。白英确实是给三小姐端了一碗茶,却是一碗枸杞明目茶。 想起就是这位三小姐那一连串的设计,将往日里在这后院呼风唤雨的李嬷嬷拉下了马,常嬷嬷便也就释然了。 孙氏留着三娘一起在松龄院用了早膳,之后便打发了小丫头去各院里打招呼,免了今日的晨昏定省,只让几个孙女儿依旧来了这院子继续写‘包衣’。 孙氏用完了早膳便带着常嬷嬷匆匆出了门,往清明寺去了。 七月十五的中元节又称盂兰盆节,每个寺院都会在寺院门口与城内的街口放焰口设盂兰盆会,酒肉、糖饼、水果。甚至全猪、全羊等祭品都是每年由各家准备的。孙氏今日去清明寺就是给寺中送中元节的贡品的,只是今日将将才七月十日,离盂兰盆节还有几日,容易坏的肉类自然是要等到盂兰盆会当天才送去。今日只是送一些瓜果糖饼以及银钱孝敬。 只是三娘却知道,孙氏去清明寺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往年孙氏都只是派了管事嬷嬷走这一趟的,从来没有亲自去过。 连下了两日的暴雨,今日一早却突然是晴空万里,天空不见一丝阴霾。只是地势稍低的地面的积水,以及花丛边泥地里那些被雨水打落沾了污的花瓣让人觉得与这突然放晴了的天气格格不入。 三娘与元娘和四娘写了一上午的字,下午本想去芳芷院一趟看一看五娘的,她自然是知道五娘极有可能不是真的病了,她也不是真要见到人,只是这么个意思罢了。有些事做了也只是应应景走个过场,不做却是个错了。 待走到花园外围的一个小花坞时却看到元娘正在与一个矮小的婆子站在花坞门口说着话。 “又让嬷嬷你费心了,我本是想亲自摘些自己晒的,不想府中的荷花池今年只开了那零零散散的几朵花儿,祖母想要留着应应景儿,外面的荷花我又没有机会能出的府去。” 那婆子并不说话,只是一双浑浊的眼睛很是慈爱地将元娘看着。 元娘说到这里,抬头正好见到三娘走了过来。 “大姐姐。”三娘笑着先给元娘见了礼。 “三妹妹。”元娘回了礼,道:“三妹妹这是去哪里?” “五妹妹说是病了,我去瞧一瞧她。”三娘笑吟吟道,随意地看了元娘身边正给她行礼的那个个子矮小的婆子一眼。 那婆子年纪有些大了,脸上的褶子很深,肤色带了点黑灰色,一双手上满是老茧,像是经常劳作的。这婆子她是见过的,是这花园子里照看花草的,平日里只在这花坞里忙着很少出去见人,听说是个哑巴。 “这是花嬷嬷,园子里照看花草的。我托她帮我采了些莲蕊,不想她竟帮我晒制好了。”元娘见三娘打量那婆子,便笑着将手中的那一个靛蓝色的粗布袋子递给三娘看。 三娘笑着从袋子里拿起了一根,见果然是细心洗晒了过的,凑到鼻下一闻是莲花花蕊特有的清冽香气,很是好闻。 “三妹妹若是喜欢,我分给你一些。”元娘见三娘一脸惬意的表情,摇头失笑道。 “我还是有空就去大姐姐那里叨扰一杯莲蕊茶吧,给了我我还得自己回去折腾,还是不费这个心了。”三娘将莲蕊放回粗布袋子里,眨着眼笑道。 元娘被逗笑了:“哪里就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来着?还不是你一句话吩咐的事情,你若是心疼你的丫鬟便直说了。” 三娘也不反驳,只看着元娘笑。 “三妹妹既然是要去看五妹妹,我便与你一同去吧。”元娘将手中的粗布袋子递给身后的小丫鬟,上前来携了三娘的手。 “花嬷嬷你去忙吧,对了,等会儿我让丫头给你送些治风湿的药膏,听说是极管用的。”元娘转头柔声对那婆子道。 那婆子对着元娘又行了一礼,低头垂目站在一旁。 三娘便转头多打量了那婆子几眼。 “三妹妹你莫怪,花嬷嬷她不会说话。”元娘怕三娘责怪,忙解释道。 三娘点了点头,并不以为意。这时候一阵轻微的翅膀扑楞声传来,一只斑鸠飞了过来,落到了花嬷嬷的右肩上,花嬷嬷抬手去赶,那斑鸠便飞开了,不过片刻有复飞了回来,这次却停在了花嬷嬷的左肩上。 “这鸟儿可真大胆,竟是不怕人的。”白果咋舌道。 “因着祖父爱鸟,所以我们府里的鸟儿,即便是一直极普通的麻雀也是没有人敢动的。”元娘笑道。 几人见的花嬷嬷不管怎么挥手赶都赶不跑那只斑鸠,不由地都笑出了声。 三娘也笑,只是眼睛却仔细将那只斑鸠打量了一番,目光定到了那只鸟的的双脚上更是目光一闪,脸上却半点异样也没有露。 之后三娘与元娘去了芳芷院探望五娘,如三娘所料,她们又被拦了,只是这次是崔姨娘亲自来挡的人。 看着眼前弱柳扶风一般对着自己和元娘行礼的崔姨娘,三娘笑着与元娘回了半个礼。 “谢谢大小姐和三小姐特意过来探望五小姐,五小姐刚刚喝完药睡下了。”说到这里崔姨娘脸上有些为难:“要不婢妾进去看一看,若是五小姐还醒着……” “姨娘不必扰了她了,我与大姐姐只是不放心五妹妹,顺道过来看一眼。既然是睡下了,哪有叫病人迁就我们的道理,倒是违了我们的初衷了。”三娘微笑道。 崔姨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小姐与三小姐进来喝杯婢妾泡的茶再走吧,哪里有不进门的道理,倒是让人怪罪婢妾不懂礼数怠慢了。” “姨娘不必客气,我与三妹妹还是等五妹妹身子好了再来叨扰吧。” 崔姨娘又挽留了几句,元娘与三娘坚持要走,崔姨娘便亲自将元娘与五娘送出了芳芷院。 从芳芷院出来,元娘回了西院,三娘回了荷风院。 再一次路过花坞的时候,三娘往里头看了一眼,只见到一个蹲着身子趴杂草的矮小佝偻的身影。 “小姐?”白英的也朝着三娘的目光看去,试探地喊了一声。 三娘笑着道:“我在想上次的莲蕊茶很合我的意,若是以后莲蕊没有了的话倒是可以找花嬷嬷帮忙晒制一些。” 白英高兴道:“小姐喜欢就好,不过莲蕊奴婢那里还有一些,即便是用完了也不必托了别人,奴婢让人捎信去让奴婢的娘帮忙采晒一些捎来就好。” 三娘点了点头,便不再看那花坞一眼,径直往荷风院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八章 花嬷嬷是谁 荷风院里,赵嬷嬷与三七依旧是在折银锭子。 只是外头虽然是放晴了,空气中始终是带着些湿气的,赵嬷嬷便将锡箔纸,彩纸铺到了正房明间的圆桌上。三娘一进屋就闻到了满室的浆糊和墨汁味。 “这浆糊是昨日的?”白果吸了吸鼻子,问道。 “见昨日还剩了好些浆糊,就将就着用了。”赵嬷嬷也皱着鼻子闻了闻,狐疑道:“怎么?馊掉了么?” “好像是有些味道了。”白果点了点头,又转向白英问道:“是不是,白英姐姐?” 白英走到桌前,用手指抹了一块放到嘴里尝了尝,眉头一皱,掏出帕子撇头轻轻吐在了帕子上:“我去重新熬一锅吧。”说着就往外去了。 赵嬷嬷嗔怪地看着三七道:“你这丫头,嬷嬷老了鼻子不灵便了闻不出来,你怎么也不提醒一句?” 三七有些脸红道:“奴婢以为浆糊不是拿来吃的,坏掉了也是能用的。以前奴婢在家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倒掉可惜了。” 赵嬷嬷这才想起她之前不是在府里头当差的,平头百姓之家自然更能体会柴米油盐的金贵,便也不说她什么了。 三娘打发了白芷去给她端茶,自己坐到了赵嬷嬷身边。 “嬷嬷,刚刚我在花坞那边见到一个掌管花坞的嬷嬷,她竟是不会说话的。府中也有这身体残缺之人能进得府来当差么?”三娘拿起一个纸元宝,把玩着,似是随口问道。 赵嬷嬷眯着眼睛想了想,恍然道:“哦,小姐说的是花嬷嬷啊!” 三娘点了点头,撑着头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知道这是小姐想听她继续说的意思。想了想开口道:“这花嬷嬷之前是太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太老夫人过世后便被派到了花房。她以前到是会说话的,听说是病了一场之后嗓子坏了。” 三娘垂着眸子若有所思:“她姓花么?我倒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姓氏。” 赵嬷嬷摇了摇头:“叫她花嬷嬷是因她总是跟花草打交道。大家叫的多了倒是忘记她之前的名字了。以前好像是叫……哦,好像是听人叫她甘泉家的。” 三娘一愣,放下撑着半边脸颊的手。蹙眉看着赵嬷嬷道:“嬷嬷你说她叫什么?” 赵嬷嬷不明所以:“甘泉家的啊,小姐你怎么了?” 三娘眸子一闪。摇了摇头,笑道:“我以为她姓花,说不定会有个什么雅致的名字的。没想到这么普通。” 赵嬷嬷失笑,宠溺地看了三娘一眼,似乎是在笑她小孩子性儿。 三娘笑了笑,低头玩着手中的元宝,也不再问了。 “甘泉家的”这个名字她昨夜在孙氏房里的时候听那个叫福全家的的婆子提过。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尸体没有腐烂,衣裳完好无损,棺材也没有腐朽,脸却正好让人看不清了。这样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不相信的。如果说这件事情是有人捣鬼,那么能做到将“雨来”的尸体和棺木弄得与十几年前一模一样的只有帮她装殓的人了。 昨夜那个婆子说了,当年给雨来装殓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甘泉家的。 刚刚在花坞那里三娘看到那只斑鸠就有些怀疑了,鸟儿在这王家再因受到优待不怕人,也不会抡着胳膊赶也赶不走的。那只斑鸠只能是与花嬷嬷相熟的。经常得她喂食。她刚刚在那只斑鸠的两只细腿上看到了被细线紧勒过的痕迹,让她想起了昨夜的翅膀扑楞声与铃铛声。 三娘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赵嬷嬷将桌上的彩纸剪成衣裳的形状,三七则在做衣裳上的花边。看着看着倒也出了神。 “嬷嬷,浆糊熬好了。”白英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进了来。 “还是热的,先放一边晾着吧。”赵嬷嬷看了一眼那碗浆糊的稠密浓度,点了点头,指着一边的小几道。 白英将碗放下了,又过来帮着赵嬷嬷剪纸。 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孙氏,所以三娘刚刚是刻意避开白英的。倒不是怕她背叛,只是怕她为难而已。这次的这件事情看样子是那在暗处之人蓄谋已久的,虽然她将目标锁定了花嬷嬷,但是三娘不知道花某某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人。 这些后院的争斗,只要不牵涉到她与王璟的利益,她并不想插手,最后将自己搭进去。但是白英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与花嬷嬷有关,她会犹豫要不要告知孙氏。最后可能会牵扯到荷风院,将她暴露。 柳氏即将回来之际,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但是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出了乱子的话……可能会城门失火,殃及她这只池鱼。三娘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为难。 “小姐,你为何瞪着奴婢手中的冥衣皱眉?可是奴婢做的不好?”三七将手中的纸衣摊在了桌上,仔细打量着道。 “不是,我是觉得你手巧,想着自己的手艺有些发愁而已。”三娘微微一笑,摇头道。 “小姐不用急,嬷嬷慢慢教你,总是能教会的,实在不行嬷嬷就帮你做。小姐还是去书房看书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赵嬷嬷总是这样,三娘学不会的时候她会着急,但是她又见不得别人说三娘不好,即便是三娘自己。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转去了书房。 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斜靠在榻上,虽是翻了几页,却没有上心。元娘,王璋,二房,孙氏,这些人都一一在她脑海中浮现。 元娘这个姐姐她是喜欢的,若是能顺手帮她一把三娘也是愿意的,还能让王璋承了她的情。只是这个忙只能暗中帮。 她从来不损人利己,自然也不可能利人损己了,三娘暗暗道。 孙氏是在临近晚饭的时间才从清明寺里回来的,与她一同进府的还有清明寺的几个和尚,听丫鬟们说那几个都是有名的高僧。 白果从厨房拿了晚膳食盒回来的时候,一边将食盒中的盘子往桌上端,一面小声跟一旁的三七说着刚刚在厨房听来的八卦。 “……听说那四位法师很是了得,曾经陛下请各地的法师轮流进京里的皇家寺院大悲寺讲经的时候这四个法师就去过,能给皇上讲经那肯定得是高僧吧!” 三七只顾埋头摆着碗筷,像是充耳未闻。 白果已经习惯了三七这种闷不作声的性子,因此也不以为杵,反而更是兴奋道:“我还听大厨房里那个喜嫂子说,他们之前还给一个商户人家家里捉过鬼的!” 三七看了白果一眼,白果以为三七对她的话题有兴趣,忙凑近了些道:“我跟你说,那个商户是住在武定府平子滩莘庄镇上的,靠跑海船发的家。他们家这一任的当家老爷却是个欺男霸女的地方恶霸,有一次这位老爷看上了一个小船娘,便将人掳了回去给他当第十八房小妾。可是这小船娘却是自小就许配了人家的,自然是宁死也不从,最后她不堪受迫,碰了柱。” 三七摇了摇头,面露不忍,接着道:“从那以后,怪事就来了。那位商户家里,每到晚上就能听到一个女子唱船歌,那老爷让家丁们打着灯笼去找人,却从来只听的见歌声找不到人,再后来那位老爷就无缘无故病倒了。最后他们家夫人没有办法了便请了清明寺的法师去。说来也怪,法师们在他那院子里做了一场法事之后,那奇怪的歌声便消失了,那老爷也渐渐好起来了。” “照你这么说那些法师也是善恶不分?那老爷明明就是罪有应得。”旁边一个小丫头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小丫头白芍忍不住插嘴道。 “这……”白果偏头想了想,最后道:“不是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么,船娘魂魄总是在这人间里游荡对她也是不好的,和尚也是希望那个船娘能早日投胎转世吧。再说了,这世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果没报那定是时辰未到。那老爷的病虽是渐渐好了,可是有一日他出门多喝了一些酒,最后回来的时候被发现醉死在了马车里了。” “你又在小姐房里乱嚼舌根!仔细赵嬷嬷听见了给你排头吃!”白英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白果身后,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后脑勺教训道。 “嘿嘿,白英姐姐。”白果吐了吐舌头,讨好地笑着,然后一溜烟跑到了另一边去了,白英只能瞪了她一眼。 三娘在一旁看着,摇头一笑。 不过孙氏竟然请了道士去城外的庄子还不够,还将和尚请到了家里。看来她是真信了这冤魂报复之说了。想起昨夜听到的当年孙氏对待那个叫做雨来的丫头的尸体的谨慎态度,当年那丫头所受到的冤屈一定是不小了。 这一晚,孙氏那边传令下来说今晚府中各个院落过了酉时就下匙,不准有人在府中走动。孙氏对外的说法是请了清明寺里的法师提前来做中元节的祈福,但是这两日府里闹鬼之说已经传遍了,众人面上虽是没有人敢质疑孙氏的话,心里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各人自知了。 因此这一晚府里众人只在入了夜之后隐约见到西园那边似是有光亮传来,还有和尚念经的声音。却因孙氏的命令,无法去探看究竟。 只是第二日一早,有经过西园的人发现,百灵阁的那扇落漆斑驳的木门上被钉上了桃符,门上还插着九根排布奇异的粗铁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九章 元娘的婚事 第二日一早,三娘刚一起身,白芷就进来报说荷风院那边传来孙氏的话说今日免了几位少爷的请安,让他们径直去学堂。几位小姐照旧去松龄院写“包衣”。 三娘刚走到孙氏院子的门口,便看见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里穿皂衣,外头一件黑傧浅红色法袈裟通挂左右肩的和尚,三娘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知道这是一位从事丧仪、法事仪式的教僧。 三娘停步,让到一侧,让和尚先从里面出来。和尚走到三娘面前的时候停了一停,双手合什低声念了一句佛号,三娘等人纷纷回了一个佛礼。那和尚便目不斜视地走远了。 三娘便继续往孙氏的院子去。 “这就是清明寺的捉鬼高僧?”白果的声音里有些怀疑,继而小声嘀咕道:“瞧着到像是个走镖的武夫。” 几人没有言语,心中却是认同了白果的话。刚刚过去的那个和尚,浓眉大眼长相方正,虽是披着袈裟,但是可以看出那皂衣下是一具十分精悍强壮的体魄。 “听说寺里头是有武僧的,刚刚那和尚想必是一位武僧。”白芷也轻声说了一句,声音里有些不确定。 “武僧也能当法师?” “别说了,到正房了。”白英轻声提醒了一句。丫头们立即闭了嘴,只低头盯着脚下的路。 三娘想,果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八卦都是女人的天性。 “白英,你在外头候着吧。”三娘看了白英一眼,轻声吩咐道。 白英点了点头,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一是怕前夜的事情自己在老夫人面前露了马脚,另外则是小姐让她找机会同常嬷嬷搭上话。 想到昨夜自己值夜只是小姐说的话。白英又在心里细细想了一遍,见没有遗漏便放了心。心中又想到,小姐真是个心软的。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却还想着要帮大小姐一把。 今日孙氏的房里比往日又要静谧一些,随侍的丫鬟婆子都比往日里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动静似得。孙氏的脸色却比昨日里要好上许多了。见到三娘进来了还和蔼地点了点头,继而继续转头与常嬷嬷说话。 “再装两车的米面瓜果让悟深师父他们带回去。再封一封银子。” 一封银子是五百两,真是不少了,三娘坐到了八仙桌上心中暗道。 常嬷嬷应声出去了。 孙氏又转头问甘草:“六娘可是好些了?” “奴婢昨日去看过六小姐,并没有伤到筋骨,吃了药抹了了药膏手上的红肿消退了些,大夫说再休养几日就能与往常一样。” 孙氏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总算是佛祖保佑祖宗顾念,没让六娘给那邪祟害了去。” 三娘心中一笑。难不成推六娘摔倒的不是孙氏这个祖母,而是哪个角落里的什么邪祟? “老夫人这下可以安心了,悟深法师他们道行高深,这院子里的邪祟定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甘草轻声道。 孙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元娘,四娘相继也来了,姐妹三人各自写字不提。 到了晌午,三娘等人回自己的院子用饭,三娘出了孙氏的房门的时候朝白英看了一眼,白英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中午。孙氏比往日多睡了一些时辰才起。 “怎么不早些叫醒我,竟然多睡了将近一个时辰。”孙氏有些责怪地对给她梳头的常嬷嬷抱怨 “奴婢是瞧着老夫人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想让您一气儿将精神都补回来。”常嬷嬷顿了顿,道:“昨日夜里老夫人也是没有睡好。” “哎。昨夜我哪里睡得着,一闭眼,我就仿佛能听到……”孙氏停了一下,又道:“今儿睡了这么久,晚上想必又该走眠了。” “今晚还是照旧让小姐们过来松龄院住吧,小孩子阳气重,压得住。”常嬷嬷问道。 孙氏虚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老夫人,这几日发生了这许多事,奴婢昨夜想了许久,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常嬷嬷将个银柄嵌琉璃的小靶镜放到孙氏的脑后让她对着镜子打量后面的头发。 “什么时候你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我拦了你不准讲,你还真就不讲了?”孙氏淡声道。 常嬷嬷心里叹气,这么些年她怎么能一点没有变?若是几十年前,不管孙氏让不让她说,只要她觉得自己是对的便会说出来。现在却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莽撞的性子了。 虽是这样想着,常嬷嬷口中却道:“还是老夫人知道奴婢,奴婢就是藏不住话的性子。”见孙氏笑了笑,她又道:“奴婢昨夜想了想,这府中的怪事好像就是从二夫人提起大小姐的婚事后开始出现的。” 孙氏皱了皱眉,看向常嬷嬷道:“你是怀疑,这是白氏在背后捣鬼?” 常嬷嬷叹气:“这若要是二夫人捣出来的到罢了,就怕是那邪祟利用了府中的怨气来生事。奴婢听说,那些东西若是没有怨气是成不了形的,这么多年过去的它就算是再……老夫人后来不是还给她做了好几场法事么?那怨气应当也消散得差不多了,怎么会突然闹了起来?” 孙氏没有说话,从梳妆台的凳子上起身,缓缓走到了榻上坐了。常嬷嬷也不说话,只静静地侯在一边。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半响孙氏突然冷声道:“我就是见不得那个贱人好。” 常嬷嬷叹息一声:“那依着老夫人的意思是,想给大小姐找个什么样的婆家?” 孙氏蹙了蹙眉头。 “请恕奴婢直言,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大小姐是怎么也不可能嫁个贩夫走卒的,否则老夫人您自己就下不来这个台。老夫人若是想着要给大小姐说一门表面风光的亲事,说不定最后还会便宜了二房。” “这话怎么说?”孙氏惊讶道,当时白氏提出那事的时候她心中确实是这么想的。 常嬷嬷摇了摇头:“老夫人您是气糊涂了。这世家之中嫁女儿,谁不是先冲着门第去的?女孩儿再如何好,不也是家族物以尽用的棋子?为的是给男人们搭桥铺路?” 孙氏想到自己的婚姻,不由得无言以对。常嬷嬷这话是很对的,无论她当年再如何地得宠,最后还是要奉了家族之命从繁华京都嫁到这里,嫁给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窝囊废。因为她嫁的不是王宏这一个人,她嫁的是山东青城王氏一族。 “您给大小姐挑的夫婿再如何不好,总是脱不了名门世家达官显贵,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去给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当填房,您还是不能忽略这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身后家族的势力。说到底元娘她只是一个女子,但是您别忘了二房还有男丁的。您挑的人家说不定正好就给二房搭了梯子铺了路。” 孙氏心中一惊,她一想到董宛芳就想着万事不能如了二房的意。一听白氏要给元娘说亲,就从女子这面去考虑,不想让白氏母女好过。可是她忽视了,她最该在意的人不是元娘而是二郎王璋。 “那一日二夫人说起的那门亲老夫人您没有仔细听吧?” 孙氏仔细想了想:“说是她娘家的一个什么宗亲。” 常嬷嬷笑了:“二夫人的娘家,您是知道的。说是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实际上却是个落魄了的连个地主都不如。族中几代都没有出过一个像样的人才,商户倒是出了好几个了。二夫人说的那个人家也就是个家里有几亩地的地主,那位少爷至今也是连个功名都没有,才名也不显。” “这样的人家白氏也愿意?”孙氏狐疑道。 “来给二夫人说这门亲的是她娘家的大嫂,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二夫人对娘家的人总是要顾忌的。她娘家这么热心地想给大小姐说这门亲,说到底还不是想将白家与王家这颗大树再绑紧一些?二夫人自然也想与自己娘家的人亲近,再说将女儿嫁到自己的娘家她自己也放心一些。” 常嬷嬷见孙氏手指舒缓地敲着小几,知道她在思考,又加了把柴火:“二夫人只想着自己的娘家和女儿,到是忘记了二爷这个哥儿了。大小姐若是说了这么一门亲,二少爷以后要是再想寻助力倒是没有机会了。而且,这门亲事若是由老夫人您提起的,倒是会让人说你故意怠慢二房的子女,可偏偏这门亲是二夫人自己眼巴巴来求的。您本来怜惜大小姐,不想她嫁得这般寒碜,可无奈她娘坚持啊!” 听到这里孙氏笑了:“你说的对,元娘再如何也是个女子。我不能为了斗这么一口气而让二房的人以后有骑到我子孙头上的机会。等会儿你去将白氏给我叫来吧。” 常嬷嬷却道:“这事老夫人您不能太热心,不然让二夫人回过味儿来了想反悔该怎么办?您不如还是等她下次再提起的时候再顺水推舟,这样即便以后别人想要怨你也怨不上。再就是那户人家的情况我们也只是听二夫人一面之词,若是她跟我们玩了心眼瞒住了那边真正的家底……依奴婢所见,老夫人还是暗中找人去白家查探一下的好。” 那位三小姐要白英告诉她,劝人也讲究方法。要让老夫人自己愿意将元娘嫁过去还不是被她劝说着同意了这门婚事。 这样即便以后老夫人反悔了,也怪不到她头上。毕竟她是提醒过要老夫人去探一探那家的底的,若是探听完了还是同意,那老夫人的决定就与她这个当奴婢的无关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章 一个决定 下午王璟回来之后三娘去了王璟的院子,并遣了人去洗翠院请王璋。说是五少爷请他过来下棋。 不到两刻钟王璋便来了。 进屋见到三娘也在似是并不意外。 兄妹几人相互见过礼,王璟便将伺候着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说是不想人打扰。 “妹妹?”人一退出去,王璟便摸了摸头看向三娘道:“你找二哥来可是有什么事?人我已经照你的吩咐都打发出去了。” 王璋向三娘看了过来。 三娘点了点头:“确实是我让五哥请二哥哥过来的。” 王璟看了看这个又转头看了看那个,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哥哥可是知道近日府中发生的事情?”三娘看着王璋,也不拐弯抹角。 王璋若有所思:“三妹妹指的可是近日里府中闹鬼的传闻?” 三娘从雕成南瓜状的黄花梨棋罐中轻轻捏起一颗黑色的大理石棋子,细细打量着但笑不语。 王璋愣了愣,随即眉头微皱:“莫非三妹妹怀疑这些是我们二房弄出来的动静?” 三娘抬头认真的看了王璋一眼,见他惊愕的表情不似作伪,垂了垂眸淡淡道:“三娘相信二叔二婶,大姐姐和二哥哥。”却不说信任二房的人。 王璋闻言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 这事情他听母亲提起过,他自然也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是他却相信这件事与他父亲与母亲是没有关系的。只是要他保证此事与二房绝对无关他却说不出口。 “这件事情我会暗自留意。”王璋最后点了点头,也不辩解。 三娘笑了笑,这个二哥果然是聪慧通达之人,若是以后能合作到也不缺乏一个好的同盟者必备的特质。 “三娘对此事并不关心,三娘人小力微。就如这颗棋子一般常常只能够随波流逐而已,所以三娘最大的希望也只是希望自己和哥哥这一小方天地可以不被殃及,想必二哥哥能够明白。”三娘将手中的棋子摊在了手心之中。白皙纤细的手上一枚圆润光亮的棋子,强烈的对比,极致的美感。 擅长作画之人本就对美有一种不自觉的偏执偏好。王璋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 三娘将手微微倾斜,手指向着黄花梨棋罐的灌口。一声翠珠相扣般的清响,黑色棋子滑入棋罐之中:“今日让哥哥寻了二哥哥来,其实是为了上次二哥哥对三娘所说之事。” 王璋闻言抬头,视线从三娘的手上转移了开来:“三妹妹的意思是?” 三娘偏头笑了笑,露出两个笑梨涡:“过几日让二婶再去祖母面前求一求吧。” “母亲上次已经求过,但是祖母并未同意……”说道这里,王璋突然领悟道:“三妹妹是说。祖母她?”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祖母说不定已经想通了呢?”王璋闻言眼睛一亮,他自然明白事情不是祖母突然想通了这么简单的。 “多谢三妹妹肯出面相帮,璋这厢谢过了。”说着便对着三娘深深作了一揖,姿态洒脱,豪不拘泥。 三娘忙避开了身子:“二哥哥严重了,三娘那一日就说过,三娘与二哥哥一样也是盼望大姐姐能好的。若是无能无力自当别论,但是能帮上的话自然会帮。无论二哥哥来不来求皆是如此。” 王璋闻言微微一笑,他本就生得眉目温雅。此刻几日来的忧心之事有了转机自然是笑得发自真心,让他更添一些风流姿态。 “无论如何,三妹妹这一份情,璋记下了。” 三娘与王璟送了王璋离开。王璋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哥哥,你怎么了?”三娘偏头问道。 王璟闻言,看了三娘一眼,闷闷道:“妹妹,为什么你跟二哥说话我在一边一句也没有听懂呢?是不是哥哥特别笨?所以妹妹有事情也只是找二哥商量?” 三娘看着眼前有些委屈的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若是按照之前她一定会上前好好安慰王璟一番的,因为在她心里,王璟就想是一个还在念小学的弟弟一般的,她下意识地不想将这个世界丑陋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按照现代的思想小孩子就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成长,这样才会健康。 她上一世也只当过晚辈,对照顾小孩自然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因此在面对王璟的教育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回避。可是在接触过宣韶,宣云,王璋这些比王璟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之后她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也许在这个世界,在他们这样的处境,对王璟的教育不能照搬现代“放羊吃草”的那一套所谓的科学教育法?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纯净的少年,三娘心中很是矛盾与挣扎。她虽然自认有足够的能力能护住王璟,可是她不能护着他一辈子。 想到这里,三娘叹了一口气:“哥哥,是我错了。不应该瞒着你这些的。” 王璟听三娘这一说,原本有些委屈的情绪立即就变成了无措:“妹妹,不是你的错,是哥哥帮不上你的忙。你不要难过,哥哥不知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三娘闻言心中很是暖暖的,这个少年虽然并不聪明,但是他对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在乎的。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本就应该万事有商有量,三娘不应该怕哥哥担心而隐瞒这些。”三娘摇了摇头:“三娘仔细想过了,这些事情我还是应该告诉你的,这样你以后行事可以多一些章程,三娘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也有哥哥在一旁帮着出谋划策。” 王璟听着眼睛晶亮地看向三娘。 三娘失笑,拉着王璟在棋盘旁坐下,先是沉吟思考了一会儿,接着便将王家的一些事情细细跟王璟说了。只是因为担心欲速则不达,怕说的多了王璟一时也无法消化,便先只是大概地说了一下,说李嬷嬷的离府,最近王家闹鬼的传闻,王璋的请托,以及即将回来的柳氏。 王璟听地很认真,三娘也说得很耐心,不知不觉就快到了晚膳的时间。 三娘听着屋外有了些动静,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日时间不早了,便先说到这里吧。改日我再来与哥哥细说。哥哥也仔细想一想三娘说的这些,也想一想你遇到的如此种种心中是怎么想的,又会如何行事。” 王璟虽是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羞怯地道:“我竟是不知妹妹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本应该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保护妹妹的,却凡是要妹妹来为我操心。” 三娘打断了王璟,认真道:“哥哥以为三娘今日为何会将这些告知?”对上王璟那同样认真的眼睛,三娘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三娘觉得哥哥是可以相商之人,而且哥哥既然是知道了这些,那么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三娘也不会如之前的那样万事想着去替哥哥挡了,而是需要哥哥你站在三娘的前面。哥哥,之前的都不算,以后阿珂能信任你么?” 王璟闻言胸中突然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四肢百骸又像是被泡在了冬日微烫的洗澡水中,虽是微微刺痛,却每一根毛孔都叫嚣着兴奋,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爆发出来,激得少年王璟的脸上带上了潮红。 王璟上前一步,小心地将三娘抱在了怀里,三娘感觉到他的身躯有些微微的颤抖,便也回手抱住了她,少年比同龄人壮硕结实的腰杆直直立着,隔着衣裳似是可以感觉到蕴藏着的一股可以排山倒海的力量。 “妹妹,哥哥会保护你的,尽哥哥所有的力量保护你。”王璟的声音带着些鼻音,有些翁嗡的。 三娘不知怎么的,也突然就红了眼眶。 从王璟的院子里出来,三娘仿佛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大包袱,又有些不同与往日的轻松。 虽然前路看着坎坷惊险,危机四伏。但是只要她与王璟两人相互扶持,彼此信任,她坚信他们一定可以过的好的。 三娘抬头看向偏西的日头,被夕阳染红了的绯云,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现在还早,我向去花园里逛一逛。”三娘对身后的四个丫头道。 “可是就要到晚膳的时间了,小姐你今晚还要去老夫人的院子。”白英犹豫着道。 三娘想了想:“若是回去晚了恐怕要被赵嬷嬷念叨了。这样吧,白英你带着三七先回去,安排人去厨房拿饭食,最重要的是帮我稳住了嬷嬷她老人家。我去转一转,保证在你们将桌子收拾好之前回来。” 白英刚刚见三娘从王璟院子里出来,虽是极力掩饰,可还是与往日有些不同。想着定是与五少爷说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心中郁闷,想要散一散。于是便点了点头:“那小姐一定要早些回来,不然奴婢们也是会挨骂的。” 三娘笑着应了,带着白芷与白果就往园子里去了,走着走着却是到了那花坞附近。 三娘在那四周转了转,待听到某处的动静之后,心中暗自一笑,停了下来。 “那日与大姐姐说起想要在这里种一些菊花的,等开了花,要插瓶,要采了晒干来泡茶,或是索性装了做枕头芯都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三娘说着说着声音便带了一些伤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老爷回府 太阳正当西沉,余霞成绮。 三娘侧对着夕阳,半边的脸被浸晕在金橘色的光线中,反而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了。 “小姐,为何这样说?即便是这里的花园子不让种,咱们荷风院后面还有一块空地呢。您若是喜欢,奴婢明日就将那块地翻了出来。”白果有些摩拳擦掌,在家的时候下地的活儿她也是干过的。 “这些力气活儿哪里就用你动手了。”白芷无奈地看着白果道。 三娘笑了笑:“我只是听说大姐姐就要说亲了,想到她接下来定是会忙起来了,能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多有些伤感而已。” “大小姐要说亲了?”白果的眼睛亮闪闪的,有些兴奋道:“说的是哪一家?” 白芷有些嗔怪地看了白果一眼,怪她在小姐面前问起这么没规矩的话,可是她毕竟也是好奇,又见这里很是隐蔽,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因此也没有出声喝止白果。 三娘似是有些犹豫,咬了咬唇小声道:“我也是无意中听祖母房里的人说的,好像是二伯母替大姐姐挑的人选。” 白芷闻言看了三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又看了看身边的白果,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白芷你想说什么?”三娘却是发现了白芷的眼神,又看了看白果一眼:“有什么你就说吧,都是信得过的人。白果虽说平日里话多,但也是个嘴紧的,不会乱说的。” 白果听的此言很是高兴,笑的脸颊微红。 白芷见三娘这么说了,到也不好搪塞。她本想说老夫人历来与不喜二夫人,二夫人提出的人选老夫人恐怕不会答应。可是这样的话是不好说出口的。只得含糊道:“大小姐的婚事当是老夫人做主的,二夫人挑的人选老夫人未必会满意。” 三娘闻言想了想,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祖母原本确实是不满意二伯母提的那一户人家。可是今日祖母突然又有些愿意了。” “这是为何?”白果眨着眼睛问道。 三娘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跟府中闹鬼有关?”白果小心翼翼地道,她自然也是听过府中的一些传闻的。 几人具是沉默了下来两个丫鬟想起了那一日晚上遇到的事情,至今仍觉得后颈发凉。 “好了。不要想那些了。”三娘轻轻吁出一口气:“无论如何,祖母已经请了法师来家里做过法事。以后家中必定会安宁下来。听说祖母是因为府中这几日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已经烟消云散,心情松快,又想起了二伯母提的那一桩喜事,也觉得不错。正好祖母的寿辰要到了,想来个双喜临门吧。” 白芷与白果听着觉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 三娘展颜一笑:“其实这是喜事,我应当替大姐姐高兴才对。二伯母亲自挑的人选必然是不会差的。” 说着。三娘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对着西天念叨:“三娘希望家中安宁,祖母日日都能心情愉快。” 白芷笑道:“小姐真有孝心。” 三娘脸红地笑了笑:“家宅安宁了,祖母心情愉快了,我们这些在祖母身前承欢的孙儿孙女们也不用整天战战兢兢生怕惹得祖母不高兴了。前几日祖母心中不顺,就连平日里最得祖母宠爱的六妹妹都吃了落挂。祖母今日高兴了,还说起等再过两年要将大哥,二哥,三哥,五哥他们送去京城的叔祖父那里。让叔祖父监督他们的课业,让他们长一长见识呢。”人在屋檐下,孙氏过得舒心了他们这些孙儿孙女才有好日子过。 “三娘希望家中不再有变故,希望哥哥姐姐们都能过的如意。” 她只能说到这里。能否听的进去就看人家是祖母想的了。仇恨当然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够化解的,但是即使是要报仇,也要顾及一下亲人的处境。鱼死网破的话,谁也落不着好。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再晚了又要挨嬷嬷的唠叨了。”三娘说着便往荷风院的方向去了。白芷,白果也匆匆跟了上去。 戊子火年,七月十二,宜出行,上任,会友,上书,见工;忌动土,开仓,嫁娶,纳采。 孙氏房里,三娘与元娘,四娘坐在八仙桌旁写着“包衣”,孙氏靠在榻上手拿一柄象牙柄绣着美人图的团扇自己有一下每一下地扇着,常嬷嬷站在一旁拿着一本黄历细细翻着。 “老三说是今日到家?”孙氏摇着扇,缓缓问道。 “昨日收到外院的报信说是前日马车已经进了山东省了,今日应该是能到的。” 孙氏将手中的团扇递给了甘松,甘松接过团扇后半蹲在榻前给孙氏打着扇。 孙氏又微微抬起了身子朝常嬷嬷伸了伸手,常嬷嬷立即将手中的那本黄历递给了孙氏,孙氏坐直了身子,翻看起来。 “翼火蛇凶,归家恐怕不当。”孙氏皱眉道。 “老夫人你瞧,今日六曜星是先胜。先行即胜,上午是吉时,现在时辰还早着,按着车程算三老爷午时之前应该是能赶回来的。”常嬷嬷指着黄历上的一角安慰孙氏道。 孙氏点了点头:“若是过了午时才到,就让老三先去老大的别院里安顿一晚,明日再归家,免得犯了煞星,诸事不利。” 三娘提笔的手顿了顿,今日三老爷与柳氏就要到了么?孙氏如今这般小心翼翼,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她影响不小,以前可没有见她诸事之前都要问历。 一上午,常嬷嬷每隔一段时间就打发人去大门口看看,可是眼见着快到午时了三老爷王栋的车队还是没有进城。孙氏有些失望,正要打发了三娘等人各自回院,有婆子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报说三老爷一行已经快到长乐大街街口了。 孙氏掏出一只珐琅镶珍珠芝麻链的怀表,打开表盖看了看,皱了皱眉。 “已经过了午时了?”常嬷嬷担忧地问道。 孙氏摇了摇头:“正好是午时。”说着将手中的怀表递给了常嬷嬷看。 “那要让三老爷回府么?人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常嬷嬷为难道。 孙氏叹了一口气:“罢了。总归是没有过了午时,他们进城的时刻应当还是上午,让他们进来吧。也免得惹了外人的闲话。对了,院子收拾妥当了没有?申不安床,鬼祟进房。可别等到今日才来铺床。” “都安排妥当了,前几日芳芷院的崔姨娘就带人将院子上下都打理好了。就等着三老爷与三夫人进府了。”常嬷嬷忙道。 孙氏却皱了皱眉:“她连自家姑娘都照顾不好能成什么事?你亲自去芳芷院看一看可有什么遗漏,现在就去。” 常嬷嬷即刻应声去了。 三娘等人本是要走,但是现在见三老爷要进屋了反而不好走了,便依旧是在八仙桌上坐了。等听孙氏的吩咐。 “你去厨房吩咐一声,今日推迟半个时辰传饭。去看一看还有些什么新鲜的菜,让厨房紧着挑那好的即刻做了来。”孙氏转头吩咐甘草道。 甘草笑道:“诶,今日一早外头就送来了几条胖肚的多宝鱼和大黄花。这时节多宝鱼和黄花鱼正是肥美的时候,三老爷在任上恐怕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海鱼了,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将几条鱼收拾了出来。” 孙氏点了点头:“去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的海货,我记得老三以前就喜欢吃这些。” 甘草正要领命出去,想了想又转身问道:“中午可是要将饭摆在前厅?奴婢这就打发了人去收拾了出来。” 孙氏想了想,道:“去收拾吧。芳芷院一直就只一个姨娘带着个姑娘住着,老三甫一回来怪冷清的,今日就在前厅摆饭。你找人去一趟秋蘅院把大房的人也叫来。”顿了顿又道:“洗翠院与沁心院也派人去说一声,愿意过来的就来。” 甘草方才领命去了。 “你们也留下吧,正好见一见你们三叔和父亲。”孙氏对着三娘等人道。 “是。祖母。”三人齐声应了。 元娘朝着三娘柔和地一笑,似是为她感到高兴,三娘回了元娘一个甜笑,心中却很是淡漠。三老爷与柳氏的回归只让她看到了麻烦而已。若是可以。她还真不希望他们回来。 “先将这桌子移到一边去,再去打几盆水进来,服侍小姐们净手。”孙氏吩咐帘子外头站着的小丫头。 立即的,沉香便招来了另外三个小丫头进屋,将八仙桌上的笔墨迅速收拾好了,又合力将八仙桌移到一边的墙角上靠着。 三娘三人早就起了身,等又有几个丫头进来,端铜盆的端铜盆,提铜壶的提铜壶,拿皂角巾子的拿皂角巾子。一字在三位小姐身前排开。 一个总角的小丫头走到三娘面前,帮三娘褪去手上的一对素银手镯。 三娘见她还没有那被另一个稍高的丫头端在身前的铜盆高,于是只能轻轻踮起了脚探着头给三娘洗手,便朝她笑了笑正想让她退下了,不妨她一个重心不稳朝着铜盆就扑了过来。 “哐当。”铜盆打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水被溅得老高,三娘与一旁的四娘鞋袜都被泼湿了。 孙氏被这声音吓得心惊肉跳,一双厉眼便瞪了过来。 小丫头与捧着铜盆的那个丫头吓地脸色惨白,一声也不敢吭地重重跪了下去,三娘都能听到骨头碰到地板的那声脆响。 孙氏指着那两个丫头正想发作,三娘却惊喜地笑道:“祖母,上善若水。现污水朝门流,祛邪除秽,这是吉兆。” 孙氏一愣,见泼到地上的水果然因门口的地势略低,朝着门口去了,便缓和了脸色放下了手,皱着眉头对那两个丫头道:“还不快收拾干净了!” 那两个丫头没料到今日会这般好运,惊喜万分地重重朝孙氏磕了几个头,收拾起地上的狼藉不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的战场 “祖母,我的鞋袜湿了。”四娘委屈地道,狠狠瞪了那丫头一眼。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换了来。”孙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正在这时候,外头又有人来报说三老爷与三夫人已经进了府,正往松龄院来了。 孙氏从榻上起了身,让甘松帮她整了整头发与衣裳,再端端正正地在榻上坐好了。 三娘本也想去换鞋袜的,但是若是此时出去说不定就正与三老爷一行人打个正着。便打发了白芷回去帮她拿一双干净的来换,自己与元娘在孙氏榻前站定了。 没过多久,外头便有婆子高声禀报说三老爷,三夫人,二小姐求见老夫人了。 门帘子被从外头打开,当先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佛头青云纹团花湖绸直裰,身材颀长,样貌端正的男子,他长了一双与孙氏有八分相像的细长眼,只是眉形不像孙氏那样上挑,而是一双含锋的剑眉,因此看着有几分冷厉。 “儿子给母亲请安。”王栋走到孙氏面前,撩起袍子就跪了下去,看也不看一旁的丫头还拿在手中尚未铺好的垫子一眼。他声音低沉而带着些磁性,到是有一副好嗓子。 “媳妇给母亲请安。” “孙女儿给祖母磕头。” 落后王栋几步的是柳氏与二娘王琼。 柳氏皮肤白皙,妆容精致,一双眼睛虽是不大但是因微微上挑的缘故,到让她多出了三分的妩媚。她身穿一件大红色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褙子,头发拢在了一顶金银丝镶嵌红玛瑙的狄髻里,一对赤金祥云镶红包坠金串珠的凤尾簪在耳边随着步子摇曳生姿,全身上下无不光鲜亮堂。 二娘王琼身穿桃红色嵌明松绿团福纹的交领褙子,一双丫髻上戴了一对赤金镶蜜蜡的珠花。唇红齿白,长相柔美。 此时柳氏与二娘已经对着孙氏恭敬地行过跪拜大礼,正由丫鬟们上前扶了起来。 三娘见他们三人具都站起了身。便走上前去,对着王栋与柳氏缓缓行礼:“三娘见过老爷,太太。” 王栋淡淡扫了三娘一眼。点了点头并不言语,柳氏却是亲切地上前携了三娘的手将她扶起。笑着道:“是三娘啊,一年不见,又长高了许多。” 三娘低头笑了笑,有些羞涩的样子。看了一旁偏头含笑着看着她的二娘一眼,顺势巧妙地挣开了柳氏的手,向着二娘盈盈一礼,口中喊道:“二姐姐。” 二娘王琼也回了三娘的礼。走到她面前笑得一脸柔和:“三妹妹,许久不曾见你,姐姐很是惦记着你,上次给你捎来的礼物可是收到了?” 三娘点了点头:“三娘收到了,二姐姐的礼物三娘很是喜欢,尤其是那一块双面绣的帕子,姐姐简直就把那花儿绣活了,三娘还想着拿到园子里看能不能引来蝴蝶呢。” 二娘一愣,随即笑开了,看着三娘又亲切了几分。她偏头笑道:“那妹妹有没有引来蝴蝶呢?” 三娘羞怯地低头道:“妹妹把将那帕子弄脏了,好生藏着呢。” 二娘轻笑出声,拉住了三娘的手,小声道:“妹妹你尽管用就是了。姐姐那里还给你留了更好的呢,等得空了就给你送去。” 这时元娘已经给王栋与柳氏行了礼,又寒暄了几句,便过来两姐妹这边了。 “大姐姐。”二娘惊喜地上前与元娘见礼:“大姐姐,进来可好?” 元娘笑着点头,三人便又说到了一起。 三娘一边笑着听着,很少主动开口说话,但是二娘却是一直照顾着她,没有让她觉得被冷落。三娘暗自看着,觉得这位二小姐笑容得体,言语亲切不傲慢,到是个不错的人才。只是真实的性情如何却因接触地太少,不好判断。 “听说二妹妹的刺绣功夫与琴技在大同府罕有对手,有机会还要向妹妹你讨教讨教。”元娘说的真心实意,并无逢迎拍马的意思。 二娘听了却并不自得,只摇了摇头道了一声惭愧:“别人若是这样说那是不知情,可是大姐姐你这样说就让妹妹无地自容了。妹妹在家中的时候也是在姐姐面前献过丑的,技艺只能算是尚可。” 见元娘与三娘似是不信的样子,二娘认真道:“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出了大同府,二娘可不敢托大了。即便是在大同府,那些夫人小姐们也大多是看着父亲是一方大员的面上,哄着我玩儿的。姐姐妹妹们可千万别信了。” 三娘倒是对这姑娘要刮目相看了,小小年纪便知道不骄不傲,对待名声看的通透,也不避讳自己揭自己的短,若她能一直做到如此,那可真是不错了。 孙氏房里,王栋与柳氏恭敬地站在孙氏身旁回话,三娘三姐妹在一边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投契,这时外头又有人报说大夫人来了。 大夫人穿了一身大红销金团蝠纹对襟褙子,头上戴着一套赤金红珊瑚头面满面带笑地走了进来,可是在看到柳氏的那一身装扮的时候脸上的笑僵了僵。她身上的衣裳与柳氏的撞了色,可是又偏偏没有柳氏的那一身气派,站在柳氏面前生生地就矮了一截。她不由的暗中捏了捏一休,咬了咬牙。 可是已经进来了,总不能转身回去换一身。便只有硬着头皮上前,与王栋和柳氏见礼。 女人天生就有攀比的心里,柳氏也是打从金氏一进门眼神就在她身上扫了个来回将她打量了个遍,自然也见到了金氏眼睛里的那一丝惊羡与不岔。于是柳氏笑得更加娇媚地上前想携了金氏的手,金氏看了一眼柳氏衣袖中隐隐露出的那一对翠绿欲滴的翡翠镯子,下意识缩了缩手,却让柳氏抢先一步将手挽住了。 “大嫂,许久不见,您是越发气派了。”这话却让金氏听了想啐她一口。 “比不得弟妹你这一省巡抚的夫人。”金氏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道。 柳氏闻言却笑得更欢了:“大嫂说笑了,大同那地方你是没去过,偏僻荒凉,那里比得上济南繁荣?我在那边就连想打个首饰都要遣人去京城的多宝阁去呢。” 金氏哪里听不出这里头**裸的炫耀,差点没有咬碎一口银牙。 这边四娘刚刚已经换了鞋袜跟在金氏后面来了,见了礼之后也站到了姐妹们那边。自然有是一番相互见礼。 四娘的眼睛一直盯着二娘的那一身装扮,眼中的嫉妒虽是极力想掩饰但那亮闪闪的目光还是无法让人忽视。三娘看了看四娘,又看了一眼那边正与柳氏打着暗中较劲的金氏摇了摇头。虽然这两人不是亲身的母女,但是这性子到是像了八成。 二娘却向是没有发现四娘的目光一般,依旧拉着她亲切地说着话。 “怎么不见六妹妹?”二娘问四娘道。 “六妹妹她前几日被……前几日不小心伤了手,正养着伤。”四娘顿了顿,并未说出六娘被孙氏推到的事情。 二娘像是没有发现她的改口,只担心地皱起了眉头:“伤地可严重?祖母会如此不小心?” “大夫说修养一阵子就能好了。”四娘漫不经心答盗,别的也不多说。 眼睛又瞄向二娘头上的那一对赤金镶蜜蜡的珠花,四娘又看了看三娘,突然眼珠子一转,掩唇娇笑道:“虽说二姐姐与三姐姐都是三房的嫡女,可是这样站在一起瞧着到是会让人误会呢。”什么误会却是没有明说。 三娘只当是没有听见,低头抚摸这着自己的袖口的暗纹。她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素面交领褙子,只在袖口和衣领上用颜色稍微深一些的四线休了隐隐的云纹。头上只有一直素银簪子,站在二娘面前到真像是个不得宠的偏房庶女。 这些三娘压根儿就不在意,她可没有那么弱智要跟二娘拼行头。“呀,三妹妹你这鞋子怎么是湿的?”二娘闻言暗暗打量了三娘身上几眼,却看见了三娘那还来不及去换的已经湿透了的鞋袜。 三娘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鞋子,抬头对二娘笑道:“刚刚洗手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还没来的及去换了,三娘失礼了。” 二娘蹙着眉头嗔道:“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只是你得赶紧去换了这一身湿的,别看着天气热,这一冷一热的最是容易害病了。” 三娘抬头正好看见帘子外白芷拿着一个包袱站在了门边,便笑道:“刚刚已经打发了丫头回去取新的,她已经来了。” 二娘特抬头朝门口看去,待看见白芷抱着包袱在门口站着忙朝她招了招手,白芷见状立即走了过来。二娘四处看了看,指着孙氏的右稍间道:“我去里头换。”说着就拉着三娘的手往右稍间去了,白芷感激抱着包袱跟上。 二娘拉了三娘在稍间的椅子上坐了,让白芷上前替三娘换了鞋袜。 很快,三娘便将那湿了的鞋袜换了下来,起了身正想招呼二娘出去,二娘却走到了三娘面前将一个事物塞到了三娘手手上。 三娘低头一看,却是一对赤金镶珍珠的手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太爷砸场 三娘低头看着那对拿着有些沉手的足金手钏,上头的珍珠虽不大却颗颗饱满圆润,大小几乎一致,很是难得。 “二姐姐这是?”三娘抬头不解地看向二娘道。 二娘微微一笑,伸手将三娘的手指一根根掰拢了,将手钏握住:“这个你先拿着,回头姐姐再去翻一翻首饰盒,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一些好的玩意儿。你如今也大了,身边是该有些拿得出手的首饰了,免得让人家看了笑话去。” 三娘装作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咬了咬唇,却是将手中的手钏又塞回到二娘的手上,摇了摇头道:“多谢二姐姐了,可是三娘不能收。” 二娘面色一板,正色地看着三娘道:“妹妹可是嫌弃这个是姐姐戴过了的?还是怕被人发现了难为情?妹妹不必担心这个,这对手钏是前日姐姐路过直隶河间府的时候一位夫人送的见面礼。姐姐还没有戴过,也没有让人看到,即便是母亲也不知道那位夫人荷包里装的是这对手钏。你拿着,姐姐不会告诉别人的。” 二娘不由分说将手中的金手钏塞到了三娘的怀里,站起身子就往外走,不给三娘将手钏在给回她的机会,一边走一边还笑着道:“妹妹换好了就出来吧。” 三娘看着珠帘一串串落下,遮住可二娘的身形,直到淡出了视线。手指摩挲着手钏上的珍珠,想起刚刚二娘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挑了挑眉。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三娘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金钏递给了一旁的白芷让她收好。 今日非初一,也不是十五。松龄院正房的前厅南北两面的六扇大门却是开着,丫鬟们流水似地依次捧着杯盘瓦盏进进出出穿梭不息。 孙氏由金氏和柳氏一人一边掺扶着,带着众人往前厅就坐。孙氏这才刚一落座。就见正对着的院门口走来了三人,面色不由得冷了下去。 前面几乎并排走着的两人是太老爷王宏和二老爷王松,后面落后几步低头跟着的是二夫人白氏。 此时王松正低头缓步朝前走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太老爷王宏却是一边走着一边凑到王宏耳边说着什么,说到兴奋之处还会大笑着拍拍王松的肩膀。可是王松虽是一付恭敬的姿态。却一丝回应也没有给。待得走进一些的时候,正站在门口边上的三娘甚至能从二叔王松那低着的头脸上看到一丝漠然。 但是那一丝表情也也是一闪而逝,因为王松一临进前厅,看清楚了厅里的人,便抬起了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加快脚步走了过来,三娘因临着门口近。在他们进来之时便先行了礼,王松甚至还略停了停步子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王松上前去先给孙氏行了礼,再走到王栋面前两兄弟见了礼,王松拍了拍王栋的肩膀,笑着喊了一声三弟。 “老大那个兔崽子呢?叫他滚出来见老子。”王宏对着向他行礼的众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冲着孙氏嚷嚷道。 孙氏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可是又不想让儿子媳妇孙女们看了笑话去,只得咬紧牙关忍了下来,装作没有听到王宏的话,转头问王松道:“今日怎么在家中?外头没有事吗?” 王松恭敬地垂首回答道:“儿子一早听说三弟今日归家。所以便没有出门。” 王宏见两人一问一答,直接将他当了空气,那里忍得了,当即伸手拍了拍桌子吼道:“老子问你话呢!” 孙氏见桌上的茶碗被王宏拍得碗盖与碗沿磕巴着哗哗作响。不由得厌恶地皱了皱眉,强忍着道:“柏儿去了哪里我哪里知晓!” “你个当娘的不知道还有哪个知道!以前不是恨不能将他栓在裤腰带上走哪里都带着嘛?狗娘养的,现在翅膀长硬了不吃奶了就不认娘也就算了,现在连老子都敢耍!我x他个王八犊子的。” 孙氏听了这话差点白眼一番晕死过去,当是她身体一向健康,这会儿想晕却是不行的,只能是气的脸色发白,手指颤抖地指了王宏“你,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半句话了。 屋里个人也是脸色古怪的低着头,摸袖口的摸袖口,玩玉佩的玩玉佩,做柱子的做柱子,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王宏似是没有发现屋里众人的表情,挥手拍开了孙氏指到她鼻子前的手,不耐道:“别跟爷动手动脚的。赶紧地叫他别藏了,给我滚出来。” “父亲,大哥他确实是没有在此。”王栋低沉的声音淡淡道。 孙氏的话王宏可以当作是放屁,但是三儿子的话王宏却是信的。 无他,历来不会读书或不务正业之人对那些有学问有本事的读书人就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感,从古到今皆是如此。 所以王老太爷小时候最怕自己的弟弟,而现在儿子们长大了,他可以和老大老二没大没小,却独独对老三不敢如此。 “唔……咳……真不在啊……”王老爷子摸了摸胡须,整了整姿态。 “不知父亲找相公是所为何事?”见王老太爷不似刚刚那般发飙,金氏小心翼翼问道。 谁知她不问还好,一问出口王宏又是暴跳如雷:“那个龟蛋当初为了哄老子回府,居然说给我弄了一只海东青的雏儿,结果我一回府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子,别说鸟了,鸟屎也没有看到一泡,我x他个王八犊子的!别让我看见他,不然看我不把他扒皮抽筋的。” 金氏听了公公这些混帐话,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谁让自己嘴贱来着。 正在这时候,院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枣红蜀锦直裰的男子。众人目光皆向他看去,待看清那还算俊朗的面容时不由得心中哀叹,此人不是大老爷王柏是谁? 那男子一路行来,姿态洒脱,待走到正厅一见到众人看着他的古怪眼神还摸不着头脑,见妻子金氏一直对着他使眼色,还莫名其妙道:“你眼睛怎么了?” 众人不由得憋笑,而金氏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王柏正待不理,旁边却突然扑过来一人,拿着个什么东西就朝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抽。 “哎哟!”王柏不防,被抽了个正着,不由的抱头闪避,待看清楚让他吃疼的是一直硬底绣暗纹的黑色男鞋的时候,气的就想骂人。 不料抬头就对上了王老太爷那暴怒的脸,立即地王柏脸上化怒气为笑意,一面躲闪一面笑道:“爹,您这是做甚?仔细别累了手啊。” “你还有脸回来!你答应老子的那只海东青呢?”王老太爷抽累了,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道。 王柏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又打了个哈哈道:“那只鸟他福薄,在咱回府之前就饿死了。儿子怕您伤心就一直没敢提。” “放屁!你还想蒙老子!根本就没有那只海东青,你这王八犊子的扯谎就是为了骗了老子回来。”说着扬起手中的鞋又要扑过来。 王柏却一跳一丈远,口中还及时喊道:“那只鸟确实是饿死了,不过儿子这些天不在家就是去给你寻好货色去了。今日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只白眼圈的绣眼儿。” 王宏手一顿,倪向王柏:“白眼圈儿的?” 王柏点头如捣蒜:“儿子验过了,不是普通的暗绿和红胁,是一只少见的白眼,还是如爹你一直念叨的那种‘头毛紧薄身如梭,长嘴削肩大眼窝。鱼尾要比燕尾优,唱口清楚如击钵。’” 王宏缓缓将手中的鞋放下,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将手中的鞋又套了上去。 “鸟呢?拿来!”王宏站起身,朝王柏摊手。 王柏看了他脚上的那只鞋,很识相地招手叫来了侯在门口的一个总角小厮,吩咐了他几句,那小厮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王宏见王柏这次不似作伪,便消停了下来,气定神闲地坐到了桌上招呼丫鬟倒茶。 屋里众人看着这一出父子闹剧,神色各异。 孙氏是一直没有缓过神来,捂着额头闭目不语。二老爷王松一直低垂着头像是要将地板盯出一个花儿来,让人看不清情绪。三老爷面无表情,眼色冷凝地看着。 金氏羞得无地自容,白氏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柳氏却是憋着笑暗中看戏。 元娘等人都是大气也不出地远远站在一边。元娘担忧,四娘着急,二娘却是沉静。 三娘看着屋里众人的表情,突然觉得似乎这个家里也就只有王老太爷活的恣意洒脱,简单鲜活,竟是有些羡慕起来。 在这个家里能这样活着,还能让人不敢出声斥责,这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大厅里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就连王柏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屋子里的不对劲,不由得向两位弟弟使了使眼色,却没有人回应他,便也只能站在那里装柱子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小会儿,那个总角的小厮提着一个精巧花俏的鸟笼跑了过来。也是奇怪,他的到来像是突然打破了屋子里的某个咒语,凝固的氛围迅速瓦解,周遭似乎是一副原本被定格在宣纸上的炭笔素描,突然淡去了表面那一层单一的暗沉,点缀上了人烟变成了实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的隐忍善谋与心狠 老太爷放下了茶碗,摩拳擦掌得走到了那小厮面前,小厮年纪尚小被老太爷那垂涎的目光看得直打颤,直到抖着手将鸟笼子交给了老太爷,便立即行了个礼跑开了。 鸟笼小巧,里头的那只翠绿色的在笼中飞跳着的鸟儿也不过小孩子拳头般大小,老太爷打量了半天,满意了。 “没吃饭吧?”老太爷转头慈爱地看向王柏道。 王柏受宠若惊,摇了摇头:“儿子正挑鸟儿呢,听人说三弟进了城了便立即赶了回来。” 太老爷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去给它抓几条虫子,找点蜂蜜。” 说着提着鸟笼就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却又转了步子回来,抄起了果盘上的一只苹果,笑的一脸和蔼地对众人道:“差点忘了,这个它也爱吃。” 王柏:“……” 众人:“……” 直到王柏提着鸟笼子,哼着小曲儿走出了松龄院众人才回过神来。 “咳咳。”王柏右手握拳,抵住上唇假咳了咳。想起自己刚刚的狼狈模样被弟弟弟妹和晚辈们看了个正着,心中不由地有些尴尬。 这时候,又有人进了院子,往正厅这边来了。这一回却是一个身姿柔弱的妇人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 王柏刚刚丢了脸,正觉得尴尬,厅里的气氛又奇怪,便故意哈哈大笑地走过去拍了拍三老爷王栋的肩膀挤眉弄眼地笑着打趣道:“三弟,瞧你这才刚回来,爱妾就找上门儿了,哈哈哈哈……” 王栋皱了皱眉,向外看去,柳氏闻言。神色眼中厉色一现,直直盯着外头的崔姨娘。 崔姨娘今日还是一身素色的褙子,身上少有首饰。却更加显得她弱柳扶风,娟秀可人。 崔姨娘在厅前停了,并未进屋。只在廊下就跪下向孙氏磕头请安。 孙氏刚刚被王宏一气,才缓过神来。心中的愤怨正找不到地方发泄,此时见了崔姨娘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即把脸一沉喝道:“不是说五丫头生病了,连给列祖列宗写个包衣都无法握住笔么?你这会儿把她牵来干嘛?这里是松龄院的正厅,你是什么身份?谁准你站在这里了!给我从这院子滚出去!” 后面那句话她刚刚最想对王老太爷说的,可惜夫为妻纲,在这个儿孙皆在堂的场合即便是王老太爷再胡闹。她也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这会儿借着崔姨娘发泄了出来,心中倒是没有刚刚那么憋闷了。 崔姨娘一直不曾抬头,听了孙氏的话吓得身子一抖,战战兢兢道:“婢妾是听闻老爷与夫人回来了,便带了五小姐来给老爷夫人请安。婢妾自知身份低贱,并不敢进屋,只在外头给老爷与夫人磕完头就走。” 说着便伏下身子朝着王栋与柳氏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柳氏见崔姨娘一来就挨了孙氏一顿排头,连个正厅都进不了,心中因崔姨娘突然出现的危机感与酸意终于消退了一些。又见她真的只是老老实实地磕着头,不曾抬起过脸。甚至连偷偷看王栋一眼也不敢,不由得满了意了。 崔姨娘磕完了头,缓缓站起了身,低头轻声道:“婢妾身份低贱。但是五小姐却是正正经经的小姐。还请老夫人看在五小姐许久不曾见过她父亲与母亲的面了的份上,允了她进厅去给父母亲磕头,全了孝道。” 三娘闻言暗中挑了挑眉头,向崔姨娘看去。见她规规矩矩地站着,半点要引起三老爷注意的举动也没有,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想到她刚刚的话,果然是个谨守本分的好妾室啊。 可是她想起崔嬷嬷口中听来的那些,以及崔嬷嬷每次提起她都恨不得将之扒皮拆骨的劲头,三娘心中微哂。 崔姨娘出身荷风院,当年是她母亲赵氏身边最得信任的大丫鬟。 在赵氏那满院子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当中,崔姨娘并没有什么优势,她虽是跟着赵氏陪嫁过来的,却不是赵家的家生子。听赵嬷嬷说,这位崔姨娘是当年赵氏在街上买回来的。 赵氏坐马车出门,遇见了正要被叔父卖到烟花之地的崔姨娘。 崔姨娘原本安安静静的跟在他叔父后面,他叔父见她乖巧便也没有绑着她,或许是在家中之时便以为已经做通了侄女儿的思想工作。谁知道到了正街人多之地,崔姨娘突然狂冲出去以头触墙欲寻死。他叔父一个不察没有拉住,傻着眼看她血洒了满墙满地,瞬间就满脸是血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眼见着气息微弱就要活不成了。 路上行人纷纷围观,有那知情之人就口沫横飞地当场说起了故事。原来这位姑娘叫崔娟儿,家住城南响锣街福寿巷,五岁时死了爹跑了娘,便跟着叔父一家过活。这叔叔婶婶平日里将家中的粗活累活都甩给这个当年才五岁的小丫头干,却经常让她穿不暖吃不饱,平日里还对他非打即骂。 这也便罢了,崔娟儿一声不吭地全忍了下来。可是没有想到叔叔一家却是是如此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竟然因为想给自己家儿子多攒一些聘礼好娶西城东大街张记肉铺张屠夫家的闺女儿张如花,而打起了侄女儿卖身银子的主意。 若是卖到一般人家家里做个小工也便罢了,可是这位叔叔偏偏贪图翠红楼花娘子多开出来的那一两银子,要送亲侄女儿入火坑。唉!难怪崔娟儿要寻死了。 路上的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皆是义愤填膺。有人还拦住了要趁乱逃走的崔家叔父,要将他押了送官。 当时正坐在马车里,因被人群当了路而过不去的赵氏听了这些后心中很是同情这个人们口中的崔娟儿。偷偷掀开了帘子往外看去,却正好看见众人原本以为已经没了气息的崔娟儿颤悠悠地睁开了眼睛,手还动了动。 赵氏一愣,随即不顾嬷嬷阻拦一边喊着车夫去救人,一边自己掀帘子出了马车。之后崔娟儿被送到了附近才几步远的一家医馆,奇迹般地被救活了。大夫说这位崔娟儿命大,头上的伤虽然看着是严重,却没有真的伤了根本。 之后的故事很是顺理成章,崔娟儿顶着一头纱布拖着虚弱的病体,当即给赵氏磕头,要给她做牛做马报她恩德。 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有人道这也是一段佳话,好心的小姐你便收下这个可怜的丫头吧,她必会对你忠心不二。也有人摇头可惜出手救人的不是一位翩翩少年郎,让人少了很多迤逦的绮思。赵氏骑虎难下,只得当场卖下了崔娟儿。 崔娟儿的叔父虽因为侄女未死逃过了一劫,被热心的人群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会儿见还有银子拿又哪里还不肯?当即与赵氏签下了崔娟儿的卖身契。 从此,崔娟儿成了赵氏的贴身丫鬟。 当时三娘听到这故事的时候就很是佩服这位崔姨娘的心机,知道此人不但隐忍,善谋而且还心狠。 她先是知道麻痹自己的叔父一家,让叔父以为她会乖乖跟着自己去翠红楼,从而对她放松了戒备,她得以自由活动。 然后她挑了人流量大,人群中有知道她们家底细的街坊,附近不远就有医馆的地方表演“孤苦女子不堪受虐,为保贞洁当街自尽”的戏码。想必她能将头上的伤控制到虽看着严重却不会致命的程度,研究练习了不短的时间。试问一般人谁能果决至此,又对自己心狠如斯? 最后她还知道当即表示要向赵氏报恩,利用舆论的力量,逼得最后赵氏不得不收下她这个走投无路的苦命孤女。 然后她成功了,这一连串的算计层层相扣,绝不会是偶然。如此的心计,三娘自付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做得比崔娟儿更好。 只是这样一个对自己尚且能狠下心的心机深沉的女子,赵氏又怎么可能掌控得住? 崔娟儿跟了赵氏之后赵府的人无一不认为赵氏捡了个大便宜。崔娟儿勤奋懂事又善解人意,任何事她都能揣摩着主子的心意去做,得了夸赞又不骄不躁,还对其他的丫鬟很是友善,能帮忙的时候绝不推脱,这样即便是那些嫉妒她后来居上的丫鬟们都对她恨不起来。 之后她顺理成章地坐了赵氏的陪嫁丫鬟,跟着赵氏嫁到了王家。 崔娟儿跟着赵氏来到王家之后依旧是勤勤恳恳,而这时候赵氏身边已经不能缺的了她了。 当时跟着赵氏过来的陪嫁丫鬟有四个,当中自然有那些不安分的因见了男主子俊俏又有前途而背着赵氏往王栋身边凑的,但是崔娟儿从不在赵氏不在的时候有事没事去王栋面前晃。即便是王栋要人伺候换个衣裳,她也会避嫌让别人上去伺候。 赵氏新婚燕尔,自然是不能忍受丫鬟们打自己夫君的主意。因此四个陪嫁丫鬟去了两个,最后只剩下了崔娟儿和母亲刘氏身边曾嬷嬷的女儿芙蕖,而自此以后赵氏对崔娟儿更加信任重用,万事皆不瞒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赵氏之死 赵氏成婚之后不久便有了身孕,按照规矩这时候赵氏是要安排通房给王栋的。赵氏心中极是不愿意,但是却碍于规矩与上头长辈的压力,不得不这么做。 赵氏左思右想,挑中了崔娟儿。不想崔娟儿却跪在赵氏面前表示自己宁死不从,还向赵氏荐了另一个大丫鬟芙蕖。 崔娟儿说她根本无心于王栋,因此怕自己伺候不好,可是芙蕖却经常伺候王栋更衣洗漱,见到王栋还会脸红,挑她这个对王栋无心之人还不如挑了有那么些意思的芙蕖。而且芙蕖自小跟着赵氏一起长大,娘老子还在赵氏母亲面前当差,也是信得过的。 赵氏当时闻言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自然是她果然没有看错崔娟儿,难过的却是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芙蕖却是有了这个心思,可是上次自己试探她的时候,她却没有说实话。 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鬟,赵氏最后还是听了崔娟儿的话挑中了芙蕖。 可是正当她准备给芙蕖开脸的时候,孙氏为王栋迎了柳氏进门。赵氏又惊又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分出去一半。芙蕖抬事情的计划自然是搁浅了。 可是芙蕖虽然说是不能给王栋当通房了,但是赵氏要抬举她的消息却是早就被人传了出去。芙蕖在赵氏的院子里成了一个笑话,而自从上次崔娟儿拒绝赵氏之后,赵氏对芙蕖渐渐有了芥蒂,生了隔阂。 随着流言四起芙蕖再也无法在在赵氏的院子里面立足,终于有一天她主动求去。并请求赵氏将她下嫁给一个在菜市场摆摊卖馄饨的男人。赵氏心中惊疑,派了人去打听这男子,却发现是一个从外地逃荒来山东的家中毫无根基的莽汉。 赵氏心中不忍。便拒绝了芙蕖的请求,想多陪她一些嫁妆给她另找一个身家清白有恒产的小商户。芙蕖却拒绝了赵氏的好意,非要下嫁那人。 赵氏最后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 不久,芙蕖出嫁,赵氏身边的得用之人又少了一个。 怀胎十月。赵氏产下一个男婴,却是个死婴。 赵氏备受打击的同时。孙氏更加看这个媳妇不顺眼,赵氏在王家处境艰难。 眼看着柳氏一天比一天得宠,赵氏暗中着急,这时候崔娟儿给赵氏献计让赵氏给王栋纳一房美妾,以和柳氏抗衡。 赵氏被说动了,想着纳别人进来还不如便宜自己的丫鬟,这样还更加信得过些。此时芙蕖已去。赵氏身边最得信任的丫鬟只剩下了崔娟儿一个,人选自然毫无疑问。 可是这时候老天是站在赵氏这边的,赵氏为王栋纳崔娟儿的计划还未成行,却突然被诊出了喜脉。此时三房并无子嗣,赵氏的地位自然又高涨了,可是没过几日柳氏也被确诊有了身子。三房双喜临门。 怀胎十月,赵氏先柳氏一个月生产,产下一男婴,就是王璟。柳氏却是在一个月之后生下一个女娃。 赵氏的地位水涨船高,柳氏暂时收敛锋芒。 不久之后赵氏又再次怀有身孕。这次生的却是三娘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句话很是有些道理,赵氏本在生王璟的时候就因为早产了几日伤了身子,接着又生三娘,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在产后的几天一直流血不止,后来虽然是吃了药止住了血却从此惹上了病根,开始卧床不起。 眼见这赵氏开始一天天憔悴下去,屋漏偏逢连夜雨,王栋这时候却突然传出要被放外任。正在赵氏为不能跟随王栋上任而伤心难过的时候,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崔娟儿爬上了王栋的床。 事后赵氏质问崔娟儿,崔娟儿却在赵氏面前哭的雨带梨花,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帮赵氏留住王栋,而只有她帮赵氏盯住了王栋,才能保住她不被柳氏踩下去。 事已至此,赵氏还能说什么?她也只能忍住心酸,努力设法让崔娟儿能跟着王栋去任上。 可是事与愿违,赵氏直爽的性子又怎么掌控得了崔娟儿,一直以来,她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一个。 崔娟儿怀孕了。 而自从崔娟儿怀孕之后她便很少到赵氏的面前来,却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柳氏的院子。柳氏本是以为崔娟儿如此巴结,定是想让她帮忙让王栋带她去任上,不想崔娟儿却主动提出不随王栋走,而是选择留在青城县。 王栋带着柳氏上任去了,崔娟儿如愿留了下来,柳氏见她识相又想用她作为赵氏身边的耳目并且在家中压制住赵氏,便承诺了等她生产后,无论生得是男还是女都抬了她当姨娘。 之后崔娟儿产下五娘,开始在王家深居简出,万事不出头如同隐形人,而与赵氏那边的往来早就已经断了。 赵嬷嬷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很是愤懑,但也是气愤崔娟儿的吃里爬外过河拆桥,三娘却是想得更多一些。 她曾经在无事的时候仔细分析过崔娟儿这个人,以及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以崔娟儿的为人与心机,她更像是为了达到目的蓄谋已久的。 当年赵氏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给她开脸的时候她为何没有答应,反而将芙蕖推了出来?那是因为她看出了赵氏的心不甘情不愿,即便是给了王栋当通房,她主要还是在赵氏面前讨生活的,她不能为了一个还看不见前路的前程失了赵氏的宠信,而且当时赵氏身边的芙蕖是对她地位的最大的威胁。将芙蕖推出去一是可以探路,二是能更得赵氏信任为以后铺路,三是可除去一个劲敌。一箭三雕,够狠! 之后,芙蕖因崔娟儿故意放出来的消息被逼走,赵氏却怀了身孕,若是赵氏产下男婴,那她再想要出头恐怕就要等很久一段时间了。三娘怀疑赵氏之所以会产下死婴是崔娟儿动了手脚,因为赵氏开始身体很健康,几次诊脉都没有问题,产前几日还能感觉到胎动。而赵氏因怕柳氏迫害,饮食等等全都交给了这个她最信任的贴身丫鬟。 让赵氏胎死腹中,利用府中赵氏与柳氏势同水火的局势,她便有机会可以出头了,于是她向赵氏提出了纳美妾对抗柳氏。纳妾进府之后,那个妾不听管教怎么办?有谁比她这个忠心不二的丫鬟更合适?赵氏一步一步被她牵着鼻子走。 可是赵氏偏偏在这时候又怀了孕,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机会动手脚了,因为赵氏这次万分小心,怕她没有经验再出什么岔子,将饮食等等交给了赵嬷嬷打点。最后老天不帮她,赵氏生了一个男婴。 由于赵氏在王家一时锋芒无二,崔姨娘蛰伏了下来。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三娘出生,赵氏生病。 崔姨娘这会儿必定也是急了,她年纪一天天大了,等不起了。而赵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以后在王家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于是她破釜沉舟爬了王栋的床。 爬了床之后,自然是要固宠,她还需要赵氏的帮助。王栋要放外任,她替赵氏跟了去是最好的选择,当时她必定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与赵氏一开始并未撕破脸。 可是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一切都要重新计量了。那时若是与柳氏一起跟了王栋去任上,那么以柳氏的手段与身份要整治她太容易了,那时候太高皇帝远内院柳氏一人做主,她能否保住胎儿还真是难说。 对于一个聪明的女人来说,她知道最终能给她依靠的不是男人,而是孩子。于是崔娟儿在孩子与王栋之间豪不迟疑地选择了孩子。若是能产下麟儿,以她的手段,她以后根本就不用怕谁。崔娟儿心中门儿清。 于是她开始疏远赵氏,亲近柳氏。因为她清楚赵氏的身体不行了,以后要得宠很难,而她与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在府中过下去。向跟王栋去任上的柳氏投诚才是明智的做法。 可惜她最后生下的是女儿,于是为了她自己和五娘,崔姨娘又蛰伏了下来。 她就像是一只藏身于暗处的吐着杏子的毒蛇,平日里只会在一旁静静蜷伏暗中窥视,她有的是耐性。一旦出现目标便会毫不拖泥带水地出击,一击毙敌。她不单是毒蛇,还是一条懂谋略的美人蛇。 三娘笑看着崔姨娘在柳氏与众人面前做着戏,这样一个人,隐忍,狡猾,狠毒,却生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样貌,难怪赵氏会栽在她手里。只是不知道对上柳氏,她能有几分胜算? 她可不信崔娟儿会老老实实带着五娘就这么在她那个小偏院里一直过下去。 她的隐忍从来就是为以后的手段铺路的,这在她没遇上赵氏之前就已经学会的基本技能。 这时候,在松龄院的前厅里,崔娟儿话一说完,柳氏就笑着对孙氏道:“母亲,我与三老爷也许久没有见到五娘了。” 见崔姨娘识相,柳氏很是满意,又想在众人面前摆一摆主母的派头,表现一下对庶女的疼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苦肉计 孙氏刚刚对着崔姨娘一通发泄,心中的郁气已经散去了许多。见崔姨娘所提的要求合情合理并无不妥,便没有说话,算是应了。 崔姨娘将五娘往前轻轻一推,让她进厅,自己却是站在门口向着厅里又行了一礼,便躬身退下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起头来过。 眼见得出了孙氏的松龄院,跟在崔姨娘身边的玉竹忍不住小声道:“姨娘,您刚才又何必赶在这个时候去老夫人的院子呢?您明明知道,每次老夫人见了老太爷心情都不会好,还会拿人撒气。刚刚我们本已经从小丫头那里打听到老太爷刚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您实在是应该避着些的。” 崔姨娘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向孙氏的院子看了一眼,却是笑了。 她长得本就柔美,加上笑容温柔,竟是让人移不开眼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岁孩子的母亲。 “我就是挑着这个时候去的。”崔姨娘嘴角噙笑,柔声道。 玉竹惊讶地看向崔姨娘,很是不能理解。姨娘的意思是说,她知道这时候去老夫人的院子会挨骂,她是故意送上门去的? 崔姨娘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她今日确实是特意挑在老太爷出了老夫人院子之后去的松龄院,她也知道这时候过去会让这几日本就对她不满的老夫人拿她发作。 只是与其等到老夫人秋后算账,还不如她今日就送上门去。 而且她今日是为了柳氏去的。 柳氏那多疑又善妒的性子她很久以前就已经领教过了,她若是不吃这一顿排头,恐怕柳氏会给她更大的“惊喜”。她在王家的地位不比柳氏,又多年不曾见得王栋的面,是怎么也无法跟柳氏抗衡的。 示敌以弱,她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学会了,否则她又怎么会有命能活到今天,进得了王家的门! 只是这一次她得想办法让王栋带了她去任上,若是能想个法子将柳氏留在府里那就最好了。五娘一天天大了。若是与她一直待在府中,作为一个不得宠的妾所生的女儿。她这个当娘的又没又太多的嫁妆补贴,将来恐怕没有办法说得一门好亲。 只要离了这个府,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没有这么许多的规矩,以她的手段王栋的后院还不是她说的算?看一看柳氏今日那身行头,跟则王栋外放的好处不言而喻。为了五娘。这一次她一定要跟去! 至于怎么让王栋想起她这个姨娘,怎么让王栋进她的院子,她是一点也不担心。 想到这里,崔姨娘脸上有些微的红晕。 当年她能有本事让王栋上了她的床。如今她还是有办法的。崔姨娘美目流转,眼中自信满满。 松龄院的正厅当中,五娘上前给王栋和柳氏磕了头。王栋依旧淡淡的,柳氏拉着五娘正打算一阵嘘寒问暖,孙氏开口对甘草道:“传膳吧。”柳氏便作罢了。 五娘悄悄退开,见到三娘与元娘在一起说话,便走了过去。 “五妹妹。我是二姐姐,你还记得么?”二娘上前拉了二娘,柔声问道。 二娘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看了看二娘又看了看三娘,眨着一双大眼睛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二娘一愣。随即又笑道:“五妹妹年纪小,不记得也不奇怪。不过我们以后住在一个院子。你有空的时候多来姐姐的院子里玩耍,我们姐妹多亲近亲近,可好?” 五娘想了想,乖巧地点了点头。 二娘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五娘却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上前去拉住了三娘的袖子,也不说话,只挨着她站着。 三娘看了看五娘,朝她笑了笑。 “五妹妹与三妹妹感情真好,倒是让我羡慕了。” 三娘闻言朝二娘看去,见她看着自己与五娘,嘴边含着笑意,似是不为五娘刚刚的排斥介意的样子。 三娘偏了偏头,也拉了二娘的手,笑道:“五妹妹只是有些怕生,姐姐你刚回来她还不习惯,过一阵子跟你熟悉了就会粘着你了。” 二娘笑着看了三娘一眼,低头问五娘道:“是这样吗,五妹妹?” 五娘看着自己那双粉红色绣着蝴蝶的绣花鞋,不说话。 元娘见状,忙将话题引开,二娘也顺着元娘的话与她谈起来。 之后等厨房将菜都传了上来众人入席吃饭不提,只是孙氏今日因被王老太爷那么一气,没有什么胃口,只象征性地动了两筷子便退了席,众人见状也都慢慢放了筷子,一顿饭吃的沉闷异常。 之后王栋,柳氏,二娘与五娘回了芳芷院,三娘独自回了荷风院。 到得下午,外头有人来报说王璟下学一回府便去了芳芷院向王栋请安去了,又过了一会儿,芳芷院那边来了个丫头,说是三夫人与二小姐请三小姐去芳芷院用晚膳。 三娘笑着应了,换了一身衣服就带着丫头往芳芷院去了。 芳芷院正房,柳氏正坐在榻上喝着茶,二娘拉着五娘在一边说着话,三娘进去向柳氏行了礼。 “三妹妹,你来啦。我与五妹妹刚刚还在说起你呢。”二娘笑着道。 三娘走过去,偏着头道:“哦?五妹妹是不是向姐姐告状说我坏话了?” 二娘闻言捂嘴一笑:“怎么会,五妹妹说你去兖州给她带回来一对长得像她的玩偶,我向她讨要一只她不肯呢。”二娘半真半假道。 三娘看向五娘,五娘用手指绞着衣角,撅了撅嘴。 三娘笑着对二娘道:“三娘给二姐姐也带了一对呢,想着你就要回来了就没有给你捎到大同去,正想找机会给你呢。等会儿三娘就差人送来。” 五娘抬头看向三娘,有些欲言又止。 二娘高兴道:“原来我也有啊?那姐姐多谢三妹妹了。”二娘看向柳氏道:“娘,五哥是不是还在爹的书房?” 柳氏本是在榻上沉思这什么,听见二娘问话皱了皱眉漫不经心道:“说是要考校功课。” 二娘看向三娘与五娘笑道:“那我带三妹妹和五妹妹去爹爹书房吧,听说三妹妹也爱读书,爹爹从大同带了好些书回来,还未整理。三妹妹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挑几本回去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栋的秘密 二娘见三娘只是笑着没有拒绝,便拉了她的手,又一手牵了五娘,对柳氏道:“母亲,我带三妹妹与五妹妹去父亲的书房了。” 柳氏皱眉看向二娘,又看了三娘与五娘一眼,最后摆了摆手。 二娘说的书房是王栋以前在家中之时用的院内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不如说是一个两层的阁楼。阁楼前面种了三两棵修竹,四五丛兰草。有几棵像是建兰,此刻正在花季,郁郁婷婷地开着,被风一吹还会颤上一颤,更显娇柔。几声鸟鸣,一只叫不出名儿的鸟儿,倏地在竹枝之间穿过,让人连颜色也没有看清楚就消失不见了。 是一个清幽的好地方,倒是适合读书。 二娘领着三娘和五娘走到了阁楼前,那扇朱漆的雕花门紧紧闭着,周围连个候着的仆从或者丫鬟都没有,二娘放开了一直拉着的三娘和五娘的手,轻轻上前敲了敲们:“爹爹?你在里面么?女儿带三妹妹和五妹妹来了。” 里面没有人应声,二娘于是又伸手敲了一敲,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会不会是父亲与哥哥已经不在书房了?”三娘疑惑道。 她注意到二娘一开始问的就是“爹爹?你在里面么?”而不是“爹爹,女儿带三妹妹和五妹妹求见。”二娘也怀疑王栋不在书房里。 二娘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来路:“可能是刚才了与我们错开了。”说着面含歉意温声道:“本想着三妹妹与五妹妹很久没有见过爹爹了,想带了你们来与爹爹见上一见的,不想却扑了个空,姐姐应该先找人来探一探的。” 三娘笑了笑,说:“没有关系,姐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五娘却是有些好奇地左右张望,她虽说也是住在芳芷院,可是这边的正院在王栋与柳氏没有回来之前一直是锁着的,所以她虽是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十年,对这里却是很陌生的。 二娘见状笑道:“五妹妹可是对这里好奇?说起来这座楼虽与别的书房有些不同。也就是雅致一些而已,里面却是差不离的。妹妹若是想瞧一瞧。姐姐带你进去看看就是。” 五娘正是爱玩的年纪,又见这阁楼精巧,闻言自然是乐意的,刚想点头,可是想起刚刚许久不见的父亲那不苟言笑的冷淡面容。心里还是很有些怕他的。 “父亲不在书房里,若是我们没经允许就闯进去的话会不会挨骂呀?以前听女先生说书房是长辈们办公事的地方,我们做女子的是不允许踏入的。”五娘犹豫着道,却是看向三娘。 二娘却是牵起了五娘的手。摇头笑道:“在自己家里,哪里就有这么多规矩。妹妹放心,既然是姐姐带你进去的。若是会被爹爹责骂,自然有姐姐为你担着,你且放心就是了。” 二娘说着就伸手将门推了推,那门却是虚掩着的,吱呀一声轻响便开了。二娘牵着五娘的手当先迈了进去。三娘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二娘的心思她是明白一些的,并不怕她玩什么阴谋诡计,只是她此时若是违拗,恐怕二娘会心理不舒坦。她自然是不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掌控权的问题。 果然,二娘见她跟了进来。朝她笑了一笑,笑容又亲切了些。 二娘倒是没有说错,这书房里面的布局与一般的书房并无二致,靠着三面墙立着的四层紫檀镶黄杨竹节书架,四面平式样小叶紫檀架几式书案,紫檀四出头镂刻竹纹椅,因王栋才刚回来,书架整齐,书案整洁,只在墙角的地上放着几摞书,还未归架。与别的书房一样的沉闷庄重,满室的故纸堆味中夹杂着些许的清新油墨香,闻着到是旧书新书都有。 “爹爹嫌小厮们打理的不好,喜欢自己整理书架,因此这些书便被他堆在这里了。”二娘走到那两摞书中间,弯腰从上边拿起一本,回头对三娘与五娘笑道:“这些是这路上新买的,或是一些大人送给爹爹的。三妹妹若是喜欢,不妨借几本回去看,只是要仔细了不要将书弄脏弄折了。” 三娘点了点头,也走到了那两堆书面前。随手翻了几本,见无非是一些诗集和子经集子,有一些从扉页上的题字看来像是官场上的什么人自己写的诗或文章弄成的一本册子,她倒是听说过本朝的这种风气,那些官员们不管肚子里有没有墨水,没有这样的一本册子可以拿来送人可是一件很丢分子的事情。至于里面的内容如何,是不是他本人所写却是没有人关心的,因为真没有几个人会认真看。 三娘随手翻了一本署名为某知州的一本册子,一眼就看到一首香艳诗,诗云:“鸳鸯交欢郎兴豪,为郎折断小蛮腰。兴致浓时将郎咬,个中闺趣怎生描。”三娘面不改色地将书掩了,又放了回去。 “三妹妹不喜欢这些?”二娘见三娘只大致看了看,却没有见对哪本有兴趣的样子,狐疑问道。 三娘笑道:“都是些晦涩严整的诗词,我平素不喜这些。” 二娘点了点头,她并未翻过这些书,只道是外面人送的父亲也未翻看过,想必不是父亲心爱的。 五娘却是对这里兴趣缺缺的样子,转眼看到书架后有一个月洞门,里面是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三娘不免有些好奇,便走到那扇门洞里仰着头朝上打量。 三娘与二娘见状也走了来,二娘也朝楼梯上看了看,却是有些犹豫道:“妹妹可是想上去看看?” 五娘本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好奇地过来打量一下而已,可是待见到二娘脸上的那一瞬犹豫,却突然改变了主意,眨着眼点头道:“我还从未上过这种小阁楼呢,要是能上去看一看那是最好不过了。” 二娘笑道:“上面与这里想必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我们不如还是在这里看一看?对了,我记得那只柜子里有一付双陆棋子,五妹妹可是想玩?”二娘试着让五娘打消念头,这里的二楼她也没有上去过,因为父亲曾经下过明令不准人上楼的。 五娘兴趣缺缺地摇了摇头,转着眼珠道:“我不喜欢下棋,我就想上去看一看。姐姐莫非也没有上去过?” “五妹妹,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眼见着就要天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等会儿芳芷院那边派人过来找。”三娘柔声劝道。 五娘本就不是真想上去,听三娘这么一劝便也作罢,不再纠缠。不想二娘见状却是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五妹妹想上楼,那我便带你们上去看看又有何妨?” 三娘皱了皱眉,想劝阻。她看出来二娘其实并不想带她们上楼,可能王栋下过什么命令,不许外人踏入。 可是二娘一手牵了五娘,一手往后扯了她的袖子就往楼上走,三娘见她坚决,又担心袖子被她扯破了,被人看了不像话,便只有跟着去了,想着一上去就劝了她们下来。 木楼梯很是陡峭有狭窄,只能并行两人,二娘牵着五娘在前,三娘被扯着袖子跟在她们后面,小心地扶住了围栏,以免被长裙绊倒。 楼不高,因此楼梯也就那么十几二十阶,楼梯的尽头是一扇红漆带铜环的门,没有镂雕,看不清里头是什么样子。 二娘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心里也是好奇的,因此手只是顿了顿便将们朝里推开了。此时,外头的光线还很足,楼里头采光也好好,阳光透过糊窗户的高丽纸透了进来,让小阁楼里的事物都呈现在三人面前。 “是这个样子啊。”五娘有些失望,原本她见二娘那么犹豫,还以为上头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如今一看,里头只有一张与下面那张相似的书案而已,只是楼下的那张书案在两侧的中腰各有一个小抽屉,而这一张却是没有。 整个**步见方的阁楼上,除了一张书案与一张椅子,什么也没有,空旷得厉害。 二娘却是悄悄舒了一口气,她当先走了进去,回头对着五娘笑道:“你瞧,我说了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吧?你偏不信。” 五娘悄悄撇了撇嘴,走到了那张书案前,见到那张案上有一个无纹饰的樟木箱,那箱子极是普通,青铜的锁环上起了绿斑,瞧着像是有些年头了。 “这是什么?”五娘随手便揭开了那只箱子。 “五妹妹。”五娘的动作太快,三娘来不及阻止,但是她本能地觉得这个箱子王栋并不想呈现在人前。 二娘也是惊了一惊,快走几步到了案前,伸手就想将那箱子关了。五娘却是眼明手快,在二娘伸手之前就将箱子里的一物取了出来。 看着眼前愣住了的二娘,与无奈的三娘,五娘有些小得意地晃了晃手上只物:“不就是画卷吗?瞧你们紧张的。”说着不等两人开口阻止就将那卷画打开了。 二娘想上前去抢,奈何五娘紧紧捏住了那画,五娘怕她将花撕坏不敢用蛮力。 “咦?”五娘往画上看了一眼,眨眼道:“这是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八章 芳芷院的对峙 此时阳光正当夕照,橘红的光线透过西面的的窗棂斜洒了进来,给阁楼蒙上了一层柔纱,暖洋洋的,不见灼热只有惬意。 三娘本也走到了近前,闻言下意识地往五娘手上的只展开一小部分的画上一看,却看到了一张人脸。三娘愣了愣,她刚刚还想着以王栋的身份会不会里头藏着一张军事地图之类的东西,不想却是一张人物肖像。 二娘也愣住了,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再拦着五娘将那画全展开了放到案上。 那是一张女子的肖像画,画中女子杏眼雪肤俏生生地立在了一树盛开的红梅前,手抚梅瓣,却是偏转着头望向作画之人的方向,欲语还羞,眉目含情,清丽绝尘不输那盛开的红梅。 三娘曾经听教自己画画的老师说过,若想画出好的人物,那就要将笔当作是情人的手,怀着温柔甜蜜的心情,将你的人物从头到脚细细抚摸。 她的老师是意大利人,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是由一个个浪漫细胞组成的,所以当时听到这种言论让三娘很是起了一番鸡皮疙瘩,从此也对人物画起了些抵触心里。后来当老师说她画得太僵硬没有灵气的时候,她便指着院子里的小模特们无奈地笑道:亲爱的夏洛特,可能是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将留着鼻涕,拿着拖把当马骑的四岁男童当作情人轻怜蜜爱,柔情抚摸的感觉。 眼前的这幅画,让三娘第一时间想起了当年老师的那番言论。柔和的橘光斜洒的书案上,抚上了那一副画,让三娘想到了作画之人当时的目光。 只是,这画上的人瞧着却有些面熟,三娘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将身边之人在脑海中一个一个过滤都没有找到答案,已故的赵氏她虽是没有见过,但也曾经在赵嬷嬷那里见到过一幅她的自画像。并不是这个模样。 五娘将那画仔细看了一遍,也没有认出画中之人。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又探身将那个樟木箱子揭开了。三娘和二娘这才发现,那满满的一箱子全是画轴,只是有几张却是没有装裱过过的。 五娘将那没有装裱过的画卷拿出一张来打开,却是一张极其简单的像是临时画出来的人物素 描。简简单单的几笔却传神得勾勒出一个在葡萄架下荡着秋千的女子,那长脸很显然可以看出跟刚刚那幅画上的是同一个人。 二娘也走上前去,拿了几卷画出来,一一打开。意料之中,画上全都是同一名女子。 三娘将目光又转到最开始拿出来的那一幅画,见在卷尾出还提了一句诗:“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署名是常卿,这是王栋的字,日期却是建武二十一年,建武是先帝的年号,建武二十一年王栋尚未成亲。赵氏还没进门。 那边二娘与五娘看着这些画却突然害怕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无意间发现了长辈的一个秘密,还是一个长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五娘看了二娘一眼,开始手忙脚乱地将拿出来的画又一张张放回去。 二娘心中虽也有些惴惴,但是她要冷静些。见五娘慌乱,忙压住了她的手:“你放错了。这些应该是在下面的。”说着便又将被三娘放乱的的木箱子重新整理了一遍,只是这些画刚刚大多是五娘翻出来的,画的位置她并未一一记住,整理起来也有些犹豫不决。 五娘明白了二娘的意思,不停地在一旁小声提醒道:“不对不对,这张是在下面的。诶……这样好像也不对……” 三娘摇了摇头,她注意到那些装裱过的画的檀香木轴头上很是光滑,尤其是最先被三娘翻出来的这一张,一看就像是经常被人拿出来看的。这箱子里的画是王栋的心爱之物,也是他不加他人之手自己整理的,十几年下来自然有他放法,若是被人动过,肯定是能感觉到的。 可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件事情的后果若是致命的,那她还能有办法,比如将这栋楼一把火给烧了,神仙也发觉不了一堆灰烬是不是被人动过,三条人命和一座阁楼谁轻谁重她还分得清。问题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是父亲的感情上的**让女儿窥见了,王栋总不能为了这个将她们灭口。 “三姐姐,怎么办?”五娘欲哭无泪地看向三娘。 “别怕。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去向父亲请罪,说是我好奇之下来过这里,不会让父亲责罚你们的。”二娘额头上也是出了一层细汗,却是强笑着安慰三娘和五娘。 五娘看了二娘一眼,咬了咬唇低下了头,有些懊恼与愧疚。 “二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出了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人承担,若是被父亲发现了,三娘到时候与二姐姐一同来请罪。”三娘笑着对二娘道。 “我……我也来……”五娘闷闷道。 三娘与二娘看向五娘,五娘呼出一口气:“三姐姐是我们三房的嫡女,尚且还不怕被父亲责备。我一个庶出的女儿,还怕什么?大不了被父亲不喜而已,这也没什么的。” 二娘闻言脸,却是低下了头抚摸起自己腰间翡翠双鱼禁步上的流苏,让人看不清神色。三娘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看向五娘,却见五娘鼓着两个腮帮子,似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脸的天真烂漫。 “你们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只要一人出来承担就好,何必把三人都扯进来?陪着平白受过而已。我是你们的姐姐,理所应担由我来护着你们。”二娘抬起头来,微微笑道,一脸温和,语气却是不容质疑。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下楼吧。”二娘道。 此事阁楼上的光线似乎是比刚来的时候暗淡了一些,再过些时候各个院子就要传饭了,若是再不离开,等会儿等柳氏派人过来找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三娘与五娘走在前面,二娘在后面将眼睛往阁楼里扫了一遍。见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桌子上也收拾好了便轻轻将门关上了。 “等等。”五娘本已经牵着三娘的手下了几个楼梯,却突然停住脚步。放下了三娘的手,迅速地又跑上了楼梯,对站在楼梯口的二娘道:“我刚刚想起来樟木箱子上的铜锁环本是向下的,刚刚却将它掰了上去了。我进去把它弄好。” 五娘说完也不等二娘回答就绕过了她,重新将们推开个缝闪身进了阁楼。 二娘愣了愣。想跟进去,看了三娘一眼却还是停住了步子。 很快,五娘便又出来了,重新将门小心关上。她拍了拍胸口呼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若是等我回去后才想起来,我还真的没有勇气再上来一次了。走。走,走,二姐姐三姐姐我们赶紧走。”说着拉着楼梯口的二娘就下楼,一付火烧屁股的样子。 三娘失笑地摇了摇头。 三人出了书房,回到了芳芷院的正院。 刚进得正房。却看见王璟来了,此时正背对着三娘她们站在柳氏的榻前,而柳氏坐在榻上正一脸的僵硬地死死盯住了王璟。而一屋子的婆子丫鬟眼观鼻鼻观心想一尊尊木雕塑似得站在一边。局面僵持。 三娘见此情景一愣,看向王璟。王璟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微微侧过了身子往后看。待看到三娘后皱了皱眉,垂下了眸子。 “是谁教给你的规矩?这么目无尊长!”几人进屋。打破了屋里的僵持局面,柳氏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拿着手中的团扇猛地拍了拍榻上的小几朝着王璟吼道。 王璟闻言身子站得笔直,声音也是硬帮帮的:“璟是跟着族里的长辈学的圣人之言,绝不敢目无尊长,柳姨。”王璟将后面的两个字咬得极重。 柳氏却是气得将手中的团扇往王璟一摔,可是扇子终究是太轻,扇面也加重了空气的阻力,那把扇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却是落到了柳氏脚边。 柳氏抄起了几上的茶碗就想砸,三娘一急正想上前,早已走到前面的二娘却是快了一步上前,双手抱住了柳氏的胳膊,让她无法使力。 “娘,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见柳氏停住了手便见机地腾出一只手来将柳氏手中的茶碗接了,放到了小几上。 柳氏瞪了二娘一眼,冷哼了一声。 三娘走到王璟身边,询问似地看了他一眼,王璟却是紧抿住了唇看着地上。三娘的眼光往地上一扫,看到一个松绿色弹墨锦缎包裹着的蒲团。想了想便明白了。 定是柳氏想要让王璟行跪拜大礼,王璟性子倔,不愿意跪,两人起了冲突。 三娘叹气,这事情怪不得王璟。 按照这里的规矩,男子膝下有黄金,除了皇帝,祖宗,在世的直系嫡祖,父亲和嫡母其余人都是不跪的。柳氏虽说是以平妻的身份娶进来的,但是在赵氏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贵妾而已。如今赵氏去世,王栋并未再娶,真的说起来柳氏的身份其实是有些尴尬的。因为柳氏至今未上王家的家谱。 王家的家谱历来只记载嫡妻与男丁,而柳氏无子。她在赵氏去世之前就进了门,也算不上继妻。当年孙氏为了与陆氏叫板,不顾世家体面为王栋娶了柳氏,说是平妻,却是得不到王家族人的承认的。 可是王璟是三房的嫡长子,他是不用向柳氏下跪的。 柳氏如今甚至敢与王家的长媳叫板,是因为她得到了王家后院的掌权人孙氏的承认,而王栋丧妻后身边又没有别的妾室只柳氏一人独大,她又跟一直着王栋外放,已经被人捧得只当自己是王栋的正经继妻了。 三娘不觉得王璟这次有什么不对,一个人在不利的环境面前为了自保,可以暂时低头,却不能弯了腰背。或许这样会让环境变的于己不利,但是三娘觉得有些骄傲必须要坚持。 以前有人说过,这样的人当得了乱世的霸王却当不了开国的帝王,做的了项羽做不了刘邦。 本来她也为称呼的问题头疼过,喊母亲她喊不出口。便折中叫了柳氏太太,这样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不过这世上有很多人,她们被人捧得多了。就忘了自己真正的定位。 “娘,爹爹呢?怎么没不见他在这里?”二娘不怕柳氏的冷眼。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柳氏脸色缓和了一些:“你爹爹他被你大伯父叫走了,说是晚上有宴请,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那我们传饭吧?女儿今中午没有吃饱呢,您摸摸,肚子都瘪了。”二娘悄悄对柳氏说道。 柳氏瞪了二娘一眼。却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得转头问一旁的大丫鬟:“派个人去厨房问一问,看看晚膳好了没有。” 那丫鬟应声去了。 “快去给太太换一杯茶来,这杯凉了。喝了要伤胃的。”二娘指着几上的茶碗对以一个丫头吩咐道。 柳氏的脸色更加缓和了一些。 二娘又靠着柳氏说了几句家常话,气氛总算是好了许多。趁着柳氏低头喝着丫鬟新端来的茶的机会,二娘朝着王璟与三娘笑了笑。 三娘点头。感激地一笑。 之后三娘,五娘,王璟在柳氏这里吃了饭,气氛虽说不上好,但是有二娘在一旁周旋场面总算是没有太过难堪。王璟只是低头吃饭。不曾言语。 饭毕,三娘与王璟告起身告辞。柳氏冷着脸,也没有挽留,三娘便与王璟出了芳芷院。 才出了院子,却听见后头有人追了出来。三娘回头,却见是二娘。 “二哥。三妹妹。”二娘气喘吁吁地喊道。 “二姐姐。”三娘看着二娘,眼带询问:“二姐姐这是?” 二娘摇了摇头,看向王璟,苦笑道:“二哥哥,母亲她这些天来一直在马车上,天热干燥路途又劳累,难免容易上火,说话做事难免有些急,二哥哥你别见怪。我替母亲向你赔礼了。”说着二娘朝着王璟福了一福。 王璟刚刚将二娘替他周旋的事情看在眼里,自然是不愿意受她的礼,忙回了一揖。 二娘笑了笑:“我们终究是亲生兄妹,在母亲面前,我会为你们周璇的。但是她毕竟是长辈,即便是有什么不对的,也请你们包含。”二娘说完笑了笑,也不等三娘与王璟答话,便点点头去了。 王璟皱了皱眉,看向三娘道:“妹妹,二妹妹她这是何意?” 三娘笑了,居然听出了玄外之音,有进步啊。 三娘示意王璟往前走,等出了芳芷院,三娘才悠悠道:“二姐姐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像尊重母亲一样尊重她的母亲,她便会为我们缓和矛盾,让我们在柳姨娘面前不再战战兢兢。” “荒谬!”王璟气愤道:“我是王家嫡子,她不过是个妾。我若是侍之以母,真是辜负了圣人这么些年的教诲,在列祖列宗面前也无法抬头。” 王璟顿了顿,突然盯着三娘道:“妹妹,你不是喊她母亲了吧?” 三娘看着王璟那严肃的眼神,紧抿着的嘴唇摇头笑了,这是王璟第一次对她这么说话。平日里都是她说什么王璟听什么,他似乎从来没有怀疑她这个当妹妹的决定,但是在对待柳氏的问题上却是出人意料的坚持。 “当然没有。”三娘道。 王璟松了一口气,却是认真对三娘道:“妹妹,你记住。我们只有一个母亲,以后或许会有一个继母,但是绝不会是她。” 三娘闻言倒是好奇了起来,为何王璟这么排斥柳氏? “哥哥为何这么讨厌柳姨娘?”三娘顺着王璟问道。 王璟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你年纪小不记得了。小时候有一次母亲被她气得病了,好些天起不来床。她却到祖母面前求了祖母要把我抱去她院子里养。说是母亲体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我。母亲听说之后拖着病体跪到了祖母院子前。还好祖母平日里虽是喜欢她,那一次不知怎么的任她怎么求都没有答应,后来我还是跟着母亲住在荷风院。” 王璟顿了顿,转头看向三娘:“母亲回去之后,抱着我们哭了很久。她让我发誓,这一生只有她一个母亲,若是她死了,让我们兄妹俩相互扶持,好好活下去。” 三娘愣了愣,这个她到是不知道,也没有听人说起过,也难怪王璟会这么排斥柳氏了。 兄妹俩边走边聊,等三娘到了自己的院子夜色天色已经全黑了。赵嬷嬷早就吩咐了人烧好了洗澡水,三娘正好觉得身上不舒爽,便让丫鬟们先伺候着帮她更衣。 “咦?”白芷突然道:“小姐你的禁步上怎么掉了一只鱼儿?” 三娘闻言朝腰间看去,只见原本的绿松石烟波纹禁步上,三片小手指长的蓝色石鱼掉了一只。 三娘皱了皱眉,因为那一只鱼儿在腰侧,她竟是没有发现。 只是,这只鱼儿掉在了哪里?是在芳芷院还是更早的时候在……王栋的书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处的算计 闭目浸泡在微热的洗澡水里,三娘的心中却是寒冷刺骨。 她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保护色,她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一种能将自己伪装成一朵兰花的白色螳螂,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兰花螳螂,不动的时候就像是一朵素雅的白色或者粉色兰花,美丽非常。 可是三娘在见到它捕食一只飞蛾的过程之后再看那只兰花螳螂的时候,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有时候让人恶心的并不是一件事物的本身。 她刚刚将离开荷风院之后的事情细细地想过一遍,若是禁步上的那一只鱼儿是掉在了路上或者是芳芷院,那便只是一个小意外。可是若是被人人为的扯断的呢? 目的是什么?想起刚刚在王栋的书房发生的事情,那人的目的已经是不言而喻了。有人想将闯王栋禁地的罪名让她一人承担。 能有机会接近她,有动机这么做的人只有二娘和五娘。 在最后离开阁楼的时候二娘与五娘都找机会单独留在那里过,要动手脚的话当时便是机会。 是二娘的话她不意外,有赵氏与柳氏十几年的争斗在先,她们以后要真的和平共处恐怕很难。可是要是这么做的人是五娘的话,三娘想起五娘那双清澈晶莹的大眼睛以及她天真无邪喊自己三姐时的娇俏模样,三娘不由得苦笑。她向来自负自己看得清人心,却还是有看走眼的时候么? 三娘将头缓缓埋入水中,感受到气泡一串一串地在水中上升,然后消失在了水面。之后是胸闷的窒息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三娘猛地将头从浴桶中抬了起来,新鲜的空气进入胸腔,新生的感觉真好!三娘想。连死而复生这种事情都能接受的话,那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她接受不了的。 这一夜,三娘睡得很安稳。她决定养精蓄锐,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栋晚上回来的很晚。因喝了一些酒,便只回了芳芷院歇了。没有机会去书房。第二日一早又被王柏拉了出去见客。 三娘睡醒了起身,依旧是到孙氏的院子里给孙氏请安。依旧是姐妹们都到了,她来的最后。依旧是大家和乐融融陪孙氏说话。今日五娘与六娘都来了,在加上一个二娘,看着到是热闹了一些。 “六妹妹手可是好些了?”三娘笑着问道。 六娘恹恹地点了点头。不似以往的活泼。三娘又叮嘱了她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中元节的那些包衣在昨日已经写完了,因此今日便不用再写,屋子中间的那张大八仙桌已经撤了下去。 “五妹妹?五妹妹?”旁边元娘伸手在五娘的眼前晃了一晃。 五娘回过神来,朝着元娘挤出一个笑脸:“大姐姐。你说什么?” 元娘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我刚告诉你那日你我要帮你找的那种五色丝线我已经寻到了,只是刚刚忘记拿来了,等会儿要你差个小丫鬟与我回去取。你却是只盯着自己的鞋子不说话。”五娘狐疑地看向五娘的那一双绣着蝴蝶的粉色绣鞋。 五娘立即点头笑道:“那就多谢大姐姐了。我想找那种丝线很久了。本是想打个五彩蝙蝠的络子送给三姐姐当回礼的。” 三娘闻言看向五娘,微笑道:“那就多谢五妹妹了。” 五娘摇了摇头,却是将头低下了。三娘见她眼下青黑,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五妹妹昨夜没有睡好么?”三娘温声问道。 正与孙氏说话的二娘闻言也看了过来,惊讶地问道:“五妹妹怎么了?可是还不舒服?” 五娘摆了摆手。忙道:“是昨夜蚊帐里头不知怎么的钻进了一直蚊子,我被吵得睡不着。后来点灯来找的时候又不见了,折腾了一晚上。” 三娘点了点头,缓声道:“那五妹妹以后歇下之前可要好好找一找了,不然一不小心混进了一直吸血的玩意。虽说被要上一口不会有什么大碍,但也是会不自在一阵的。” 五娘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三娘笑了笑,便不在说话了。 “祖母,这次回来的路上,一位京中来的夫人送给了我一匣子宫制的绢花和一匣子时兴的珠花,难得今日姐妹们都在,我这就让人拿了来,给姐妹们一人挑几只,祖母你也为她们掌一掌眼。”二娘又与孙氏说起话来。 孙氏道:“难为你有这个心。只是我今日有些累了,你便带着她们去你院子里挑去吧。芳芷院正院里这些年少有人住,太清冷了些,带着你的姐妹们去坐一坐,也好添一些人气。” 二娘忙惊喜道:“祖母说的是,昨日母亲还显院子里太过安静了些,半夜反倒是衬得那树上的蝉鸣更加讨厌了。我这就带这姐妹们过去,想必母亲也是高兴的。”柳氏刚刚来给孙氏请完安之后,又因为院子里有事被叫走了。 孙氏都发了话,三娘等人自然是没有异议。何况女孩子本来就对首饰衣服之类的东西没有办法抗拒。因此便纷纷随着二娘起身向孙氏告辞。 就连一直恹恹的六娘,也精神了一些。 孙氏摆了摆手,姐妹几人便出了院子,往芳芷院去了。 到了芳芷院,二娘一叠声地吩咐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准备点心与茶水,又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去房里将那一匣子绢花与一匣子珠花拿出来。行为举止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架势,而丫鬟婆子们对她的命令也是执行地半刻不犹豫,想必她平日里也是发号施令惯了的。 “今日真热。”六娘嘟着嘴抱怨道。 “这院子外头有个葡萄架,虽然结出来的葡萄有酸又涩,但是架子下面到是很凉爽。有时候还能见到好些蝴蝶,我还想让人在那里扎个秋千呢。”五娘突然出声道。 “五姐姐你是不是偷偷采了吃的?真嘴馋!”六娘撇了撇嘴道。 五娘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我许久不曾回来,倒是忘记家里有这么个好去处了,还多亏了五妹妹你提醒。”二娘见大家都有兴趣的样子,笑着道:“不如我让人将茶点果子摆到那里去,我们一边喝茶一边挑绢花?” 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二娘又吩咐人将东西准备好了送到正院外的葡萄架子下的阴凉处去。 五娘说的地方是正院后面的一处地方,与正院一墙之隔,不远处还有个角门能与正院相通。角门在王栋与柳氏回来之前一直是锁上的,昨日主人回来了之后却是开了。 “这里果然是一个好的去处。”二娘笑着对五娘道:“也能为你能找到。” 这个葡萄架搭建得颇大,此时正是绿茵正浓的时节,葡萄藤上垂下了好些或紫或青的葡萄,看上去颗颗包满,让人不自觉的口舌生津。 “看上去应该是很甜的样子呀。”六娘狐疑地仰头看着头顶的葡萄道。 五娘闻言眼珠子转了一转看了六娘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四娘瞧见了却道:“我看定是五妹妹嘴馋,怕我们摘了她的葡萄她以后没得东西解馋了,故意哄骗我们说这葡萄是不能吃的。” 五娘抬头看了一眼架上的葡萄,却是撅了撅嘴低头不语了。 “看吧,被四姐姐猜中了吧。”六娘像是抓住了五娘的尾巴一样,得意得道:“我今天就偏要吃这葡萄,不光要吃,我还要摘回去。” 六娘得意洋洋地看着五娘却是对二娘道:“二姐姐,我向你讨要些葡萄,你不会小气地不准吧?有些人还真当这院子是她的了。” 二娘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你们也真是的,不就是几颗葡萄么?争得跟什么似得!真是小孩子脾气。这架子上有这么多,你们即便是那它当饭吃也要吃上好久呢。” 说着招手叫来了一旁的一个小丫鬟吩咐道:“你去叫人拿了梯子上去采一些下来,捡那些熟透了剪几篮子下来,让这些馋嘴的小猫儿们解解馋。” 那丫头领命去了,不多会儿便带了几个婆子,拿着木梯子,剪刀篮子之类的东西来了。 六娘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五娘,更加得意地站在葡萄架下面指挥那些婆子:“要那串大的,再往左边去一些……就是那一串……还有那边的那串……都剪下来……” 三娘等人便坐在一旁丫鬟们搬来的小几上吃着茶点,挑着绢花和珠花。 二娘拿出来的这一匣子绢花与珠花到真是支支精巧的精品。 “绢花你们一人挑四朵,珠花一人挑两只。随便那一只都是可以的。”二娘笑吟吟地道。 “二姐姐到是大方。”四娘拿着一朵因贴着金银粉末,攒着珍珠而华贵非常的并蒂芙蓉花爱不释手,又拿起了一朵串状的淡紫色蝴蝶兰。 二娘微微笑了笑,对元娘与三娘道:“大姐姐与三妹妹也一起挑啊。” 正在这时候,有小丫头过来报与二娘道:“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往正院这边来了。” 二娘顿了顿,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别忘了给老爷准备热茶,老爷喜欢云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章 谁又被算计了 三娘看向二娘,见她也正好看了过来,还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到也神色自然。又看向站在一旁看六娘摘葡萄的五娘,五娘却是垂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六娘指挥婆子们剪了两篮子的葡萄,觉得够了,便让人拿下去洗了送来,自己也凑了过来。 姐妹几人一人挑了四朵绢花,两朵珠花,三娘便选了一朵粉色的兰花,一朵淡黄色的蔷薇,二娘嫌她挑的两朵太素了些,亲自给她选了一朵碗口大的海棠,一朵并蒂紫茉莉,一对鸳鸯戏碧苕的珠花。 葡萄也让婆子们洗尽端了过来,整整两大盘子。 甜白瓷的大圆盘上紫色的葡萄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六娘当先就捻起了一粒,可是她的手虽然是好了许多却终究是不太灵活,因此只能将葡萄递给身后的小丫鬟让她剥了放到小碟子里。 三娘看了那葡萄一眼,却是没有动手。 “五妹妹你不吃吗?”四娘问道。 五娘撅了撅嘴不理她。 四娘便自己笑吟吟地剥了一颗放进了嘴里,却突然面色一僵。 六娘正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盘子,见状狐疑地看向四娘:“四姐怎么了?” “她咬到了舌头了。”五娘看了六娘手中的葡萄一眼,撇嘴道。四娘却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六娘将葡萄放到嘴里,才在舌齿间轻轻一抵,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裙子上还被沾上了葡萄的汁水。 院中诸人皆是看向六娘。 六娘脸色通红,眼中泪花闪耀,指着五娘道:“你……你骗人!” 五娘白眼一番:“我骗你什么了?骗你说这葡萄很甜?” 六娘语塞。 二娘见状狐疑的捡起了一颗,剥开了一点皮,却只是不着痕迹地轻轻舔了舔,却是酸涩难吃至极。 二娘歉意地笑了笑:“我没有吃过这里的葡萄,不知道会这么酸涩。”说着看了一眼六娘的裙子道:“六妹妹的裙子脏了,我那里有几条请京里来的裁缝新作的。还未上过身,六妹妹跟我去换了吧。也正当是我给妹妹的赔礼。” 四娘的舌头被麻得一时说不出话,见二娘要送六娘裙子忙大着舌头道:“我也去。” 二娘好脾气地笑着点了点头,拉了还瞪着五娘不妨的六娘起身,哄着她往正院去了,四娘也跟了上去。 葡萄架下只剩了元娘。三娘和五娘。 “你呀……总是这么顽皮……”元娘哭笑不得地拿手指轻点五娘的额头。 五娘委屈道:“我明明说葡萄是酸的,她们非要吃。这会儿到是怪起我来了。” 见元娘不赞同地看着她,五娘咬了咬唇道:“好啦,好啦。我去给四姐姐和六妹妹赔礼道歉。这下行了吧。” 元娘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五娘便也转身进了那扇与正院相连的角门。 元娘朝着三娘摇了摇头,笑道:“五妹妹这性子,虽是顽皮。到也是知错能改。” 三娘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给元娘递了一块杏仁酥。 两人便在葡萄架子下说说笑笑,可是去换裙子的几人和五娘却迟迟未回,三娘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沉思了片刻。抬头对元娘笑道:“这不是在换裙子而是在做裙子了,我们进去看一看吧,说不定五妹妹又顽皮了。” 元娘点了点头,与三娘一起起身往芳芷院正院去了。 待进了院子,三娘拉住了一个丫头问她二娘的去处。那丫头却道二娘她们早就已经换了裙子出来了。 “她们去了哪里?”三娘沉吟着问道。 那丫头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了。” 三娘皱了皱眉,放了那丫头离开。 “二妹妹她们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派人去跟我们说一声?”元娘狐疑道。 三娘垂了垂眸子。心中也是怀疑。 到葡萄架子下乘凉是五娘的主意,接着五娘又故意骗六娘和四娘吃葡萄,看上去似乎只是她顽皮想捉弄一下平时与她不合的六娘与四娘,可是之后二娘将六娘与四娘带去换裙子,五娘也借故跟了去,再然后就私人皆不见了踪影。这当中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 三娘看了一眼王栋书房的方向,若有所思。 正当三娘想着要不要过去看一眼的时候,两个人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三娘抬头一看,却是二娘与五娘并肩而来了。她们二人还未看见元娘与三娘,三娘注意到二娘的神色有一些僵硬,嘴唇紧紧抿着,似是有些生气。 五娘却是一直埋着头踢着路上的一个小石子儿,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 “二妹妹,五妹妹?”元娘出声喊道。 那边两人闻言皆朝这边看了过来,二娘看清来人,脸上迅速带上了笑,一边往这边来一边道:“你们怎么也来了?不在那阴凉处等着?” 五娘抬起头,也跟了来。 “怎么就只有你们?四妹妹和六妹妹呢?”元娘朝她们后面看了看,没有看到人。 二娘怀疑道:“怎么大姐姐你们没有看到她们吗?她们一换完裙子就去找你们了呀!我是瞧着五妹妹太顽皮,就将她叫到一边说了她两句。你瞧,她不还不服气呢。”说着二娘还无奈地看了五娘一眼。 五娘没有说话。 元娘想起她刚刚看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点了点头,信了二娘的话:“我们等了许久都没见你们来,便过来看一看是不是五妹妹又惹祸了。四妹妹和六妹妹一直没有回来。” “她们或许是已经回了秋蘅院,或者是在院子里哪里逛去了?”二娘沉吟道:“我派人去院子各处寻一寻,再派人去秋衡院看一看。” 说着,二娘便叫来了两个小丫鬟,吩咐了一通,直到都安排妥当了,才笑着对元娘和三娘道:“我们还是继续去葡萄架子下头等吧。” 元娘点了点头,三娘也只能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心中却是在不停地揣测,她们唱的是哪一出戏。 “呀,我忘记告诉嬷嬷将我晒的野菊翻一翻了。”二娘皱眉看着天上的日头突然出声道:“我还是让个丫头回去看一看吧。” 元娘笑道:“可是你满花园子里采的那些?” 三娘点了点头:“花园的婆子正想要将它们当野草拔了呢,还好被我救了下来。晒干了拿来泡茶是很好的。” 二娘失笑:“咱们家什么时候就缺了那几朵野菊了?我那里还有几两上好的杭白贡菊,等下就给你送去。” 三娘摇头笑道:“那可不一样,我自摘的自己晒的,喝着味儿就是不同。”说着三娘走到远远跟着的丫鬟那边,将白英叫了出来,轻声细细叮嘱了她几句。白英沉静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好了没有,快些啊!”二娘在那边喊道。 三娘赶紧快走几步,跟上了她们。 姐妹四人回到了葡萄架子下面,一边乘凉一边聊天。 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去寻找四娘和六娘的丫鬟们还没有回来,正院那边却来了人。 “小姐,老爷派人来说要夫人过去,可是夫人出了府,还未回来,您看……”来的是一个柳氏身边的一个婆子,她走到二娘面前恭声道。 “老爷在何处?他可是说了何事要请夫人?”二娘皱眉道。 “老爷在书房,他说要夫人派人去将四小姐和六小姐送回秋衡院。”那婆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四妹妹和六妹妹去了爹爹的书房?”二娘惊讶地叫出了声音。 “四妹妹和六妹妹去三叔的书房做什么?”元娘讶异地看向二娘问道。 “我也不知。”二娘摇着头,突然站起了身:“母亲不在,我过去看一看。三妹妹,五妹妹你们陪大姐姐坐一会儿。” “二妹妹你赶紧去吧,不用管我了。”元娘催促道。 二娘点了点头,眼睛在三娘身上一扫,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三娘一直捧着茶杯看着,没有说话,等二娘走了之后她突然转头看向五娘,眼神极其认真的将她上下打量着,似是不认识她一样。 “三妹妹你做甚么这么看着五妹妹?”元娘注意到三娘的眼神,不解道。 三娘看着五娘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没有往日的暖意:“没甚么。我突然觉得五妹妹长大了,我仿佛是不认识一般了,便多看两眼。” 元娘也看向五娘,没有听懂三娘这话的意思,三娘却不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饮茶。 五娘咬着嘴唇,几次看向三娘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抿紧了嘴唇,没有开口。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婆子过来道:“几位小姐,二小姐说院子里出了点事情她要处理,暂时不能来陪你们了。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奴婢。” 元娘闻言看向三娘道:“既是如此,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下次再来叨扰二妹妹?” 三娘点了点头,起了身。五娘也起身相送。 等到了院门口的时候五娘却突然道:“三姐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元娘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五娘,体贴道:“那我先回院子了,反正我与三妹妹也不同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推心置腹 元娘带着丫鬟们走远了。 五娘却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三娘将身边的丫鬟都打发远了:“五妹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五娘看了三娘一眼,咬了咬唇,从自己的荷包里头翻出来了一个东西,递到了三娘面前。 三娘低头一看,却是一枚绿松石的小鱼儿,正是三娘禁步上掉的那一只。 三娘伸手接过了那只小鱼,放在手中把玩,等着听五娘的解释。 可是五娘将小鱼递给三娘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三娘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五妹妹这是何意?” “不是我。”五娘突然抬头看向三娘,认真道。 她的眼睛大而清澈,此事微微带着些泪光,显得有些委屈和无助,任何人看了都不由的会心疼,可是三娘却不是那任何人中的一个。 “什么不是你?”三娘缓缓道,不为所容的淡漠。 五娘眼睛一暗,揪着自己的一觉,咬唇道:“三姐姐是不是以为是我将你禁步上的挂件扯了下来?” 三娘看着五娘,不置可否。 五娘有些着急:“三姐姐,真的不是我,你信我。昨日我返回去的时候在桌边的地上看到了这只小鱼儿,就捡起来收好了。” 三娘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开口道:“你真的是无意中发现这只鱼儿的?你再次返回阁楼难道不是心中另有注意?” 五娘低下了头,过了许久才低声道:“我其实是无意中看到二姐姐将什么东西丢在了地上才回转回去的。我觉得她虽然表面上看着温和大方,其实骨子里却不是这样的。我……我不喜欢她。我怕她使坏害我们,心里不放心所以才回去看的。却真的让我发现了这个。” 说到这里,五娘抬头看着三娘道:“三姐姐,你信我。二姐姐她真的不是好人。她想算计你。” 三娘笑了:“如果真的是她要算计我,五妹妹你告诉我她是怎么突然想起要算计我的?难道不是你故意在一旁煽风点火?” 三娘将五娘从头到脚又细细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你果然是长大了。我却一直将你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倒是我错了。” 五娘闻言更是委屈,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哽咽道:“我承认我是故意激她的。但是我也只是想将我们两人脱罪而已。她那么喜欢强出头,那就让她出头好了嘛。” 三娘沉默了。她捏着手中的绿松石鱼儿看着眼前的五娘,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许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以往的天真活泼只是五娘的其中一面而已,只是因从来没有涉及到过利益冲突所以她从来没有将其他面目暴露在外,所以三娘一直都只当她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而已。 可是有一天突然发现,这个小妹妹早已经长出来了尖牙俐齿。 三娘想,自己到了这里之后总是在犯一个错误。那就是她一直把这里的孩子当成是孩子。对王璟的问题如是,对五娘也是如是。 如果问她相不相信五娘没有害她的心思,三娘想,她也不知道。 或许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五娘确实是不会害她的,因为她能感觉到五娘平日里对她的亲近不是装出来的,她也没有必要装。 可是有些感情在面对利益的时候不堪一击。 所以对今日五娘说的这些话,三娘不想评价。她就当五娘从来没有起过害她的心好了,只是以后她不会再毫无防范得将她再看作是一个天真不知事的小孩。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刚刚又是怎么一回事?四妹妹和六妹妹怎么会突然去了父亲的书房?”三娘将手中的小鱼收进了荷包,淡淡问道。 五娘又将头低下了,手指绕着腰间玉环上的流苏。 “是你将她们骗过去的?想要掩饰我们昨日进父亲书房二楼的事情?” “是她们自己要进去的。我又没有逼她们。”五娘咬着唇道:“我将二姐姐叫到一边说话,她们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偷听被二姐姐发现了。二姐姐故意提到了父亲的书房,她们听话只听了一半,以为那里有我什么秘密。就想着要去找出来让我好看。若是她们没有存着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被算计?她们想着要算计别人,自然不能怨怪别人算计她们!” “这计策是谁想出来的?” 五娘抬眼看了三娘一眼,见三娘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点也不像平日里温柔好说话的姐姐,心里也有些害怕:“我……我本来没有想好要怎么做,只是怕二姐姐又要想什么法子来害我们,心里害怕就……就想,如果非要找人来顶罪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们!如果是四姐姐和六姐姐的话,她们不是我们三房的人,即便被父亲知道了也不会拿她们怎么样的,她们也不需要父亲的宠爱,而且她们还有大伯母护着。可是若是被父亲知道是我们的话,二姐姐还好些,我们以后恐怕会更加让父亲不喜了。” 五娘眼睛一暗:“父亲本就对我与三姐不闻不问了……不过我当时虽然是这么想的,却没有真的这么做,我只是把二姐姐叫出来,想质问她暗害你的事情揭穿她的假仁假义,好让她不敢再对我们下手。不想二姐姐她一听到身后的响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然后将计就计骗了四妹妹和六妹妹去了父亲的书房。” 三娘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五娘的意思是计策是她想的,只是半途的时候她犹豫了,不敢下手。不想却让二娘堪破,将计就计将四娘和六娘当成了替罪羔羊。 五娘说的话或许是真的,但是她那个时候将二娘叫到一边,并且将鱼儿拿出来,有没有因自己下不了手而下意识的想将事情丢给二娘去决定的意思在里面就不得而知了。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只是她自己还未发现或者还未意识到而已。 “姐姐,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的。”五娘再次表态道。 三娘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姐姐肯信我?”五娘眼睛亮亮地看过来。 三娘垂下眸子,捋了绿袖口:“我自然是信的。” 五娘舒了一口气,高兴道:“我就怕姐姐你误会我,以后再不理我了。我早该知道姐姐一定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三娘不知道她口中的跟以前一样是哪样,想必是以前的三娘吧,她也不想知道了。转眼看见那边白英匆匆走了来,三娘对五娘道:“你回去吧,我也该回院子了。” 也想回去探一探书房那边的情况,便点了点头与三娘道别离开了。 三娘看着五娘离开,直到转了个角不见了踪影,才向白英那边招了招手。 白英忙小跑着过了来。 “是怎么回事?” “小姐,奴婢刚刚按照小姐的吩咐,站在后院与书房很近的那个小角门边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刚去到那里没有多久便看见老爷往书房来了,奴婢离得远没有听清楚楼里头的动静。不过后来跟着老爷的那个随从匆匆从楼里跑了出来往后院去了。又过了一会子,二小姐带着人过来了,之后二小姐领着四小姐和六小姐从书房里走出来。”说到这里白英眼中很是有些不解,不知道四小姐和六小姐是什么时候进的老爷书房里的,还被老爷给抓了个正着,两位小姐出来的时候那脸色真是如丧考妣。 “之后老爷便一直在书房里没有出来,奴婢就回来了。”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心想不知道四娘和六娘上阁楼上去看过没有。不过不管她们上去过与否,王栋都会认为翻动了他的樟木箱子的人是四娘与六娘了。 五娘有一句话说对了,如果王栋的秘密被自己的女儿发现,他还可以给个冷脸,或者因为尴尬,从此以后甩开手不闻不问。但是若是是别人家的孩子动了他的东西,他也只能将人送回去了。甚至连让人家父母责备孩子顽皮都有些拉不下脸。 三娘带着自己的丫鬟回了荷风院。 没过多久,外头有人报说二小姐来了。 三娘放下手中的书,起身亲自去迎二娘进屋。 “你到是自在。”二娘扫了一眼三娘随手搁在榻上的那本游记,笑道。 三娘将书拿起,放回到书架上,一边回头对二娘笑道:“打发时间而已,二姐姐请坐吧。” 二娘见她神色自然,不像是心有芥蒂的样子,笑着走上前拉了三娘的手与她一同坐在了书房的榻上,看着三娘的眼睛歉意道:“姐姐今日来是来给三妹妹道歉的。” 三娘讶异地看向二娘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娘叹气道:“我这个当姐姐的实在是没有当好,竟然让五妹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后还牵扯上了大房的人进来。只是五妹妹毕竟年纪还小,我们当姐姐的既然比她多吃了一两年的饭,也只能帮她担待了。只是五妹妹这性子……我们以后还是要多教一教她才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二娘的算盘 三娘闻言看向二娘,蹙眉问道:“二姐姐的意思是?” 二娘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在芳芷院你与大姐姐遇到我们的时候,我刚教训完五妹妹。我让她将你禁步上的小鱼还给你,不知道她之后还给你了没有?” 三娘低头,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那只尾指长的绿松石小鱼摊在手掌上给二娘看:“二姐姐说的可是这个?五妹妹已经还给三娘了,她说是在地上捡到的。” 二娘闻言苦笑道:“我让她与你道歉,她竟是这样说的么?” 三娘不解地挑了挑眉。 二娘拉住三娘的手,认真道:“三妹妹,我们同为三房的姐妹,本就该守望互助才是。无论五妹妹她做了什么,若是她以后真心改过,我希望你能原谅她。我们姐们还是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好不好。” 三娘回握住二娘的手笑道:“这个是自然。” 二娘欣慰地一笑,又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本是不想说的,但是姐妹之间的相处,贵在真诚,且五妹妹她也已经保证过不再犯了,我说与你知,也便于以后我们好好教导管束她。” 见三娘点头,二娘又道:“昨日我们从阁楼上下来之时,五妹妹找藉口独自返转。当时我见她行为诡异便暗自留了心,后来你们都回了自己的院子,我趁着父亲还没有回来便又回了书房一次,结果就在书案旁的显眼之处发现了这只绿松石的鱼儿。” 二娘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拿着这只鱼儿回去问五妹妹是怎么回事,开始她拒不承认是她所为,后来被我逼得没有办法了却又转而求我说要我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还将这鱼儿放回去。我又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我当时将她好好教训了一通,可是念着她这么些年只是跟着一个没有多少见识的姨娘独自在芳芷院中,缺了管教,便说会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不会告与你知,只让她以后不再做这种陷害自家姐妹的事情,她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可是……” 二娘有些难过地顿了顿:“可是转眼她就将我说的话当成拉我耳边风。今日她故意将我们引到葡萄架子下,引着六妹妹和四妹妹摘那酸葡萄,我当时就觉得她行为有异。后来我带着自妹妹和六妹妹去换裙子,她也跟了来,却是将我叫到一旁说是有事情相商。她开口让我将这鱼儿还给她。她说想亲自找你道歉认错。我当她有悔改之心,便将鱼儿还给了她。不想她之后似是知道六妹妹和四妹妹也悄悄跟了来,便故意与我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借机将两位妹妹引到父亲的书房去了,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五妹妹她如此顽劣。应当好好管教。可是顾忌她的颜面也因此事牵扯到父亲书房的事情,我不能将这事情告知母亲,那么也就只有我们两个当姐姐的好好管束她了。我这次回来是跟着父亲回来探亲。之后肯定还是会回大同去,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将这件事情告于你知才好。” 三娘闻言皱着眉头,似是在思索二娘的话,半响才道:“五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二娘苦笑道:“我本也是不信的。也正因为不愿相信所以才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如此的痛心。三妹妹,你愿意以后跟我一起管教五妹妹么?” 三娘道:“你是姐姐。三娘自当都听你的。二姐姐说怎么做,三娘便怎么做吧。” 二娘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事情关系到我们三房的颜面,不管我们再如何不赞成五妹妹做的事情,也还是要帮她瞒住的。四妹妹和六妹妹那边,也只有以后想其他的法子弥补了。” 三娘笑了笑,没有表示反对。难道此时她还能节外生枝地跳出来跑到王栋面前说闯书房的是她们三人,而非被设计去的四娘和六娘么? 二娘沉吟着又道:“三妹妹你看这样好不好,等过几日我向母亲提一提,等我们启程回大同的时候将五妹妹也一同带着去?” 三娘闻言一惊,看向二娘。不确定道:“二姐姐的意思是以后想要太太亲自教养五妹妹?可是崔姨娘那里……” 二娘点了点头:“二妹妹现在如此,是当好好好管教一番了,崔姨娘一个丫头出身。听说之前还是自市井当中买了来的,能有什么见识?到时候只能将五妹妹教成一个不识大体。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户人家的闺女,与她以后的前途无益。若是能得爹爹的母亲亲自管教,又有我在一旁督促,对她自然是好的。” 说到这里二娘一笑:“至于崔姨娘,若她也是真心为五妹妹打算就不应该拒绝我这个提议。毕竟养在太太身边的庶女比之一个跟在姨娘身边的庶女那可是天壤之别。再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姨娘,只要祖母和母亲点了头她即便是不愿意,又能如何?我们总归是为了五妹妹好的。” 三娘心中一哂,二娘倒是打的好主意,以崔姨娘对五娘的在乎程度,她们将五娘再走无异是要挟,并且在她和王璟身边放上了一个定时的炸弹。至于离了生母身边,跟着冷漠的父亲和柳氏这种所谓的母亲能不能得到好处,那可真是难说了。 而且以崔姨娘的性格,她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没有见识的姨娘么?三娘不由得想笑,市井之中不见得不能出人才的。 可是此时她也不便说什么,因为二娘可不是在问她意见的。 于是三娘点了点头道:“还是二姐姐想得周到,只是不知道太太那边会不会答应?毕竟太太也是很忙的。” 二娘见三娘赞成,很是高兴的样子:“这个三妹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然会劝服母亲的。再说了,五妹妹也是母亲的女儿,与我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二娘顿了顿,看着三娘又道:“三妹妹有空也当多来芳芷院走动才是,母亲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希望你多在身边陪她说话的。你与五哥虽是住在荷风院,可是说到底毕竟也是芳芷院的人。” 三娘点了点头,笑道:“二姐姐说的是,以后每日我都去芳芷院给老爷和太太请安。” 二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母亲刚回来,青城县的夫人们都递了帖子来,也因此总是有忙不完的应酬,院子里的事情我得帮忙盯着些。” 三娘起身相送:“本想多留二姐姐坐一会儿的,我们姐妹二人也好多说些话。但是姐姐这样说我倒是不好相留了。” 二娘亲热地携了三娘的手笑道:“我这次总归还是要在家里多待着些日子的,妹妹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说话么?就怕三妹妹以后听多了姐姐的唠叨心烦呢。” “哪能啊!二姐姐说的自然都是金玉良言,三娘就差都拿纸笔都记下来,每日默念三次了。”三娘眨了眨眼睛,调皮道。 二娘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三娘这是在调侃之后伸指在三娘额头上弹了一记,嗔笑道:“平日里正正经经的,没想到还是个小滑头,居然敢取笑我。” 二娘说完也笑了起来,两人笑作一团,好不亲热的样子。 送走了二娘,三娘回到书房中,将整件事情又在心中捋了一遍,最后只能感叹道,这些十岁左右的小女生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难道这个时空的米水吃了光长心眼儿了么? 是夜,芳芷院,柳氏房里。 “你想要我带五娘一起去任上?”柳氏接过二娘递给她的,已经细心地去过籽儿并用牙签穿起来的西瓜皱眉道。 二娘又埋头挑起了西瓜籽儿:“多养一个人而已,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柳氏见她挑得仔细,不由地道:“把果盘交给丫鬟挑就是,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二娘却是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瓜片,笑道:“这可不一样。”说着用牙签戳起来,递到柳氏的嘴边,柳氏下意识地张嘴吃了。 “怎么样?女儿亲手挑的味道不同吧?”二娘拿着牙签偏头看向柳氏道。 柳氏摇了摇头,嗔怪地看着女儿:“你呀。” 三娘在一旁放着的铜盆中净了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雪白棉布巾子将手擦干尽了,走到孙氏的榻旁,依偎着她坐了。 柳氏往里头让了让,好让女儿坐得更舒服些。 “女儿这几天瞧着,五娘对三娘很是亲近信任。”二娘靠在柳氏怀里,轻声道。 柳氏嗤笑道:“那有如何?你还怕她们连成一气来与我做对不成?崔姨娘不过是我养在这院子里的一条狗,从来就是唯唯诺诺的。” 二娘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娘你别忘了,崔姨娘以前可是那一位身边的人,当年她既然能咬自己的主子一口转而投向你,焉知今后她不会故技重施?有道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别被她表面上的顺从骗了。” 二娘看了柳氏一眼,眼神中有些担忧:“再说了,荷风院虽是只剩下了五哥和三娘兄妹,可是五哥终究是个男丁。”还是如今三房里头唯一的男丁,二娘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三章 柳氏的硬伤 虽然二娘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柳氏也听明白了,她有些黯然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这么些年虽是一直跟在老爷身边,老爷也不是那荒唐好色到处往屋子里拉人的人,可是自从生了二娘之后这肚子就总是不见动静。 可是……柳氏眼中狠厉渐现,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能容忍有人能威胁她的地位。 王璟……王璟…… 二娘抬头看见柳氏的眼神,心中一惊,她自然是知道柳氏在想什么。 “娘,不可。”二娘叫道。 柳氏闻言看向二娘,二娘从柳氏怀中起身,挥手示意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下去。随伺的丫鬟婆子们,悄无声息地躬身出了屋子。 “娘,不可对五哥动手,现在还不是时候。”二娘握紧柳氏的手认真道。 柳氏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小,但是是个有主意的,一直以来没有少帮她出谋划策,因此她也不是听不进女儿的话。此时闻得此言虽是有些不以为然,可还是问道:“为何不可?” “五哥现如今是我们三房唯一的男丁,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母亲,你可别忘了,王家可不只我们这一房的人!父亲现如今已经过了而立,若是膝下一个儿子也没有,那他在家族中要承受的压力恐怕不小,您忘了当年叔祖父了么?” 柳氏闻言心中一惊。 二娘说的叔祖父就是当今礼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王显。王显无子,当年迫于族中的压力纳了妾,可是也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些年族中正迫着王显从族中挑选一个族中子弟过继,王显为着此事已经许久未曾回老家了。 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件事情王显总是要给族里一个说法的,即便他贵为天子之师。当朝重臣,只要他还姓王,就不能不顾族中的意见一意孤行。 “娘。”二娘看向柳氏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狠了狠心道:“娘,父亲现如今正得朝廷重用,上回不是还听说因父亲这几年政绩出色。皇上以后有意让父亲入阁吗?” 柳氏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喜色,因赵氏才去世一年。王栋还未给她请封诰命,若是王栋再高升,那她头上诰命夫人的头衔定是跑不掉的。到时候肯定会压大房金氏那个五品的宜人一头。 二娘看到柳氏的脸色自然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不得不泼她冷水道:“可是,娘,您别忘了现如今王家的家谱上还没有你的名字。若是父亲位高权重,恐怕族里有人会趁机钻了这个空子为父亲重娶继妻。若是没有五哥当挡箭牌。这个为父亲娶妻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了,连祖母也没有话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处境就堪虞了。” 柳氏听着听着脸色渐渐白了,她几次张嘴想反驳,却最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因为她知道二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也正因为是事实,所以句句话都像是戳了她的心窝子,让她尖锐地疼。 “若是我有个儿子,若是我能有个儿子……”柳氏闭了闭眼睛。喃喃道。 二娘看着母亲伤心,心中也是难过万分,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倾身抱住了柳氏的胳膊,安慰道:“母亲别担心。您还年轻着呢。我们先将五娘带在身边,让崔姨娘盯着荷风院,等以后……便不怕崔姨娘不肯听命。” 芳芷院的偏院,崔姨娘正坐在临床的榻上绣一个荷包。墨蓝底上绣粉梅,庄重又不乏雅致。待绣完最后一根梅蕊,崔姨娘将穿在针中的长线缓缓悠出,在荷包的内侧绕着针尾打了个节,用小剪子剪断线头。 崔姨娘将已经绣成的荷包放在手上细细打量,半响微微一笑。 “玉贵,将我冬日里收集好了晒干的梅花拿了来,别忘了上次让你托人买来的香料。”崔姨娘转头吩咐在一旁纳着鞋底的玉贵道。 “诶。”玉竹应声出了屋子。 不多会儿,有人掀帘子进屋,崔姨娘正想说回来的真快,却见进屋的是先前打发了出去的玉竹,而这会儿玉竹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身后跟着一个婆子。 崔姨娘见着来人眼神一闪,不等玉竹说话就朝她使了个眼色,玉竹便顺手拿起了炕上的一个未绣完的秀棚子,端了个马扎转身出了门坐到了门口。 崔姨娘笑着对来人行了半个礼,口中称道:“关嬷嬷。”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那被叫做关嬷嬷的婆子忙伸手将崔姨娘扶了,又向崔姨娘行礼。 “嬷嬷请坐,我让丫鬟上茶。”崔姨娘笑着招呼道。 关嬷嬷子却摇了摇手,急道:“哎哟,我的好姨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些。奴婢可不是来这里向你讨茶水喝的。” 崔姨娘闻言顿了顿,看向关嬷嬷道:“嬷嬷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关嬷嬷这时候却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是有一些犹豫。 崔姨娘笑了笑,转身走到内室的梳妆台前,拉开一个描金加蜔双层首饰盒子下面的那一层小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素色的小荷包,又从上面那一屉中挑出了一只赤金四面棱锥形玉簪花头的金簪。 关嬷嬷在这边屋子里伸长了脖子往内室偷看,见崔姨娘转身出来了又忙缩了回去,装作毕恭毕敬地站好了。崔姨娘只当是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缓缓走到她身前,笑着将手中的荷包往关嬷嬷手中一塞。 “这个给嬷嬷拿去喝茶,嬷嬷别嫌弃。” 关嬷嬷将荷包偷偷在手中掂了掂,估摸着大概是个一二两重的银裸子,心中满意,眼睛却还紧盯着崔姨娘手中的那只看上去足有三四钱重的金簪。 崔姨娘却像是忘记了手中还有一只簪子似得,只柔柔地笑着关嬷嬷道:“听说你家姑娘升了夫人身边的一等丫头了,我还没有给贺礼呢。我早先就说了,翠儿是个伶俐的姑娘,定会得夫人重用的,瞧我说的没错吧?” 关嬷嬷斜觑着崔姨娘手中的金簪,脸上笑道跟朵花儿似得:“承您吉言。说到底翠儿那丫头能有今天这福气,也多亏了姨娘你平日里大方,总是记着赏赐奴婢。因此她虽是跟了夫人去任上,奴婢留在这里守院子,到也没有断了联系,还能在得知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放了出去,而赶紧找机会给她谋了这份好前程。” “不过,我家那闺女,不是我要夸她,那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丫头,她总是记着姨娘你这些年接济我们的情分呢,总是跟奴婢说什么结草衔环也要报姨娘这份恩情。这不,那边一有消息就急着打发了我来见您了。” “哦?是什么消息?”崔姨娘心中有些疑惑道。 关嬷嬷赶紧凑到了崔姨娘的耳边,将自家闺女交代的话都一股脑儿地倒给了崔姨娘,唯恐说的不详细。 崔姨娘闻言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玉簪花的花瓣扎得手心生痛她也没有发觉,倒是一直注意着她的手的关嬷嬷有些肉疼。 “姨娘?姨娘?”关嬷嬷不由得叫道。 崔姨娘闻声,回过神来,看向关嬷嬷的时候眼中已经是含有泪珠,楚楚可怜:“夫人她真的有此打算?想将我的玥儿……” 关嬷嬷诅咒发誓道:“千真万确,我家丫头亲耳听到的。虽是后来让二小姐打发出来了,但是以夫人对二小姐的言听计从,定会顺着二小姐的意思的。” 崔姨娘眨了眨眼,眼中的一颗泪珠便顺着脸颊落下,砸在了脚边的地上。她的眸子却像洗过了一样更加的剔透晶莹:“为何二小姐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关婆子道:“二小姐似是觉得五小姐与三小姐走的近了些,到是疏远了她这个二姐姐。奴婢猜测,二小姐担心五小姐与三小姐和五少爷走得太近了,有些担心……您知道,夫人无子……最是忌讳荷风院那边……”关婆子虽是讲话说一半留一半,但是崔姨娘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到是因为荷风院的两兄妹柳氏才想到要拆散她和玥儿,崔姨娘心中狠极。她咬了咬牙,在心中狠狠地诅咒了一声,面上却仍是一副柔弱的样子,拭着眼角的泪。 “夫人可还有说什么?” 崔姨娘终于将手中的那只金簪递到了关嬷嬷面前,关嬷嬷赶紧接住了,生怕崔姨娘反悔似得迅速塞回了袖袋。 “夫人当时那眼神,似是想要对荷风院出手。不过却让二小姐拦住了。”关嬷嬷赶紧道。 “二小姐为何要拦住夫人?” “二小姐将翠儿她们都赶了出来,因此到是没有听到。” 崔姨娘心中暗自琢磨,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二小姐到是个心思缜密的。以后在她面前行事恐怕要小心一些,不要让她抓到把柄。 只是她是不可能让柳氏的如意算盘成功的,想要从她身边夺走她的玥儿,崔姨娘心中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咱们就走着瞧! 崔姨娘又细细问了那关嬷嬷几句,直到她什么也答不出来了才亲身亲自将她送了出门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中元节 七月十五中元节。 一大清早王家与周围的几户大户人家便谴了人在街口搭起了法师座和施孤台,并且自清明寺中请了法师来主持法会。 法师座是一个搭架起来的高台,用来供养超渡“地狱”鬼魂的地藏王菩萨,法师座的下面供着一盘盘果子和大米。 施孤台上立着“男孤魂之位”、“孤魂之位”、和“童男童女孤魂之位”三块灵牌和招魂幡。等到午时一过,王家和各户便会把早先就准备好的全猪、全羊、鸡、鸭、鹅以及各式发糕、果品、瓜果等祭品摆到施孤台上。并且在每件祭品上插上一把蓝、红、绿等颜色的三角纸旗,上书“盂兰盛会”、“甘露门开”等字样。之后再由清明寺的法师主持“放焰口”的仪式。 听说到时候场面将会十分热闹。往年的这一天几条街外,甚至是西城南城的一些人还会携家带口过来看法会,有时候会围的这附近的几条街道都水泄不通。这附近的人家非富即贵,若是往日定会去请衙门里的人来维持秩序,驱赶人群,但是这一天却只能任着那些平头百姓将自己的家门口围了,而不敢驱赶。因为这一天你可能会分不清那些围着祭品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魂。 这些都是三娘听白果叽叽喳喳说起的,她自己自然是没有机会看到的。 这一天王家也非常忙,王家本家的一些人家一大早就来了,王家祠堂“三槐堂”六扇厅门大开。厅前置有一个大供桌,摆放在三槐堂里的祖先排位被一个一个地请了出来放到了供桌上。王家各房的男丁们一个个上前给祖先上香。王家的祖先排位多,子孙也多,这一祭拜仪式往年都是要进行到午时才算完。 王璟。王玬等王家子孙自然是各自随了自己的父亲去了祠堂。三娘等人陪了孙氏和各房过来的女眷们在前厅喝茶。 孙氏正陪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喝茶聊天。这位老太太虽是与孙氏同辈,但是她却是与已故的太老夫人陆氏差不多年纪,连孙氏也要恭恭敬敬称呼她一声四嫂。是在王家本家中极有威望的一位老太太。她的幼子正是卸任之后在王家的家学中坐馆的先生。 “显哥儿今年还是没有回来?”老太太问孙氏道。她口中的显哥儿是正在京城的王显,王老太爷的亲弟弟,因她年纪大。几乎是看着王显两兄弟长大的,因此这样称呼也不显得突兀。 孙氏在这位诰命比她还高的老太太面前不敢托大。笑着应道:“这一来一回得好几天的路程,十六叔和十六弟媳在京中又离不开,因此便只让人捎了信和一些给祖先的孝敬回来。” 老太太皱了皱眉:“上回族里给提的人他不满意?那可是小辈中最为出色的后生了。” 孙氏知道这个话题每年都要提起一次,只是这件事情与她们这一房又没有什么关系,因此她也只是附和着应对了几句。 三娘几个姐妹也在偏厅陪着各房来的姐妹,三娘虽是也见过她们几次,但是终究不熟。而因为有二娘在场,二娘自然成为了众星捧月的人物。堂姐妹妹围着二娘叽叽喳喳地问起了她身上的衣料,和首饰,满眼的艳羡。二娘态度温和亲切,有问必答,不摆架子,自然获得了堂姐妹们的好感。 四娘和六娘那一日在芳芷院里莫名其妙吃了亏,回去之后仔细想想便明白了定是五娘或者二娘在捣鬼。今日也不凑上前去和一干堂姐妹们说话,只是沉着脸忽而看看二娘,忽而看看五娘。似乎是想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是二娘一直进退有度地跟客人们谈笑,而五娘则是偶尔插几句嘴,更多的时候是凑到元娘和三娘耳边说悄悄话,说到高兴处还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可是这笑声传到四娘和六娘的二中便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八姐姐。今晚上我们可不可以去河边放河灯?”一个远方堂妹问二娘道,二娘在族中排行第八。 二娘温和地笑着道:“这个要听祖母的安排了,往年中元节我没有回来,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有去放河灯的么?” 那个堂妹想了想道:“去年的中元节下了雨,家中不让出门,只派了几个管事带着仆妇和丫鬟去河边。听我身边的小丫鬟说,去年的河灯一放下去就被大雨淋湿了,大部分沉到了河里。今年天气这么好,想必是不会下雨的。” 二娘沉吟了一会儿,道:“不如我等会儿去请示一下祖母,也不知道今年准备河灯了没有。” “没有准备也没有关系的,我们现做就成,每年的中元节做盂兰盆的时候都会剩下一些竹篾,用那个搭船架子就好,彩纸也都是现成的。”又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姐妹道。 二娘见堂姐妹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不由地微笑道:“那我现在就去请示一下祖母。” 众人闻言无不欢喜。四娘和六娘却冷冷地哼了一声,五娘却是撇了撇嘴,背转了身子,这便不和谐的声音没有影响到那边的情绪。 二娘在众姐妹的簇拥下去正厅里找孙氏,孙氏正在与那银发的老太太话家常。 “祖母,众位姐妹让我来问问今晚可不可以去河边放河灯。”二娘先笑着朝上头行了礼,然后问道。 那银发老太太却当先看了过来:“这丫头是?” 孙氏笑道:“是老三的长女,在族中排行第八。二娘还不快给你四叔祖母请安。” 二娘闻言忙笑着上前给老太太行礼。 银发老太太将二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皱眉道:“就是那个跟着你家老三去任上的那个贵妾所出的三房长女?” 二娘闻言嘴角的笑容一僵,跟着二娘过来的众位姐妹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看向二娘。二娘脸色通红地立在当场。 “八姐姐不是平妻所出的嫡女吗?”一个小姑娘小声道。 “不知道呀,可是听我的乳嬷嬷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没有平妻的。”又一个小姑娘道。 “那八姐姐不就是庶女?” “庶女?” “嘘——” 二娘的脸色已经是由红转白。 “赵氏已经过世一年了,你家老三又正直壮年,也该给她物色继妻的人选了。”老太太自然是没有看到眼前小姑娘的脸色,只跟孙氏道。 孙氏见话题扯到了自己家儿子的头上,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自己家的家事,因此只笑着说这个以后再说,然后转头跟二娘道:“你们若是想去就去吧,今年看着像是不会下雨。”说着又转头吩咐常嬷嬷去帮小姐们准备河灯,和一应事物。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其实只是借机想让老太太忘记刚刚的话题。 果然,那老太太也只是临时想起来这么一说而已,见孙氏在吩咐嬷嬷事情便又转头跟另一个老妯娌说起话来。 二娘低着头跟着众姐妹们回到偏厅,堂姐妹们见晚上可以出去放花灯自让是兴奋异常,有的心急的立即就打发人回去将自己前几日就做好的花灯拿来,有人说自己做了元宵节那样的兔子灯,南瓜灯,等晚上也要一起偷偷放掉,一时间好不热闹。 二娘却是再也没有了开始时的兴致,甚至她觉得每一个笑着跟她讲话的人那笑容中都是另外藏着一层深意的,她从生下来就一直被人捧着,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因此虽然是强忍着,却还是让眼泪不小心湿了眼眶。 “哟,二姐姐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听高兴的么?怎么现在姐妹们都高兴晚上能去放河灯,你这个领头人反而一脸委屈了?”六娘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盯着二娘有些幸灾乐祸。她刚刚虽是没有跟着去正厅,但是毕竟也只是一个屏风隔着,那边的话自然是一字不差地传了过来,因此二娘一过来她就一直注意这二娘的表情,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六娘一句话引得原本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河灯上去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看了过来,都盯着二娘的眼睛有些好奇,想起了刚刚在厅里听到的四叔祖母的话,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面上便有些古怪。 二娘虽是因受了委屈来不及收敛脸上的情绪,但是她毕竟是历来就有城府。在这种场合自然是不想丢人现眼。因此见大家的眼光都望了过来便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能去放灯,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刚刚眼睛不小心进了沙子。” 四娘嗤笑一声,故意往四周看了看道:“这厅里哪里有沙子了?二姐姐你这理由还真是……” 元娘怕闹得不像话,忙上来打圆场:“这厅里有些看不见的地方婆子丫头们躲懒,便一直没有打扫,没有沙子也是有灰尘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四妹妹和六妹妹还不赶紧地招呼客人,祖母不是吩咐你们招呼丫鬟们给姐妹们倒茶的么?有些姐妹们的茶碗已经空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想做什么 四娘与六娘闻言往大厅当中看了一眼,她们也惧怕孙氏,因此也就不敢再挑起事端。但是六娘终究是不甘心,斜睨了二娘一眼,以周围之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一个庶女而已,还总是在我们面前摆姿态,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真当自己是嫡女了不成?不害臊!” 二娘自然是听到了,她脸色白了白,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忍下来了,只当自己没有听到。她知道,这种场合这个话题若是争论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而已。 三娘看二娘那迅速变换的脸色,以及僵硬紧绷的手臂和掩藏在袖子底下看不见的手掌,真担心二娘的手心让指甲给戳破了。可是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小姑娘能忍得住气。 五娘唇畔带笑,在后面静静看着,既不帮腔也不起哄。 二娘再也没有心思待在厅里接受众人那怀疑和打量的眼光,应酬了一会儿便不引人注意地离开了厅里。只是她虽是悄悄走开的,背脊却一直挺得笔直,似是什么力量也无法让她的腰背再弯上半分似得,她不是挺给别人看的,倒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事情。 元娘眼带担忧地朝二娘那边看了一眼,对三娘使了一个眼色,拉着三娘也悄悄跟了出去。 三娘叹气,她知道元娘这是好心想要安慰一下二娘,可是她也知道二娘这个时候是不想有人用同情的态度对她的,她根本就不需要她们这些姐妹的安慰,尤其是她这个三房正经嫡女的安慰。 正想将元娘扯住,却看见二娘出了厅并未走远,只在右边的廊下侧身对着她们站着。听见这边有响动立即身子一僵,然后缓缓地撇了头看过来。她的眼神沉静无波,一点情绪也没有,倒是让想走过去的元娘停住了脚步。 看到是三娘和目露担忧的元娘。二娘朝着她们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三娘拉住了元娘,以平常的声音若无其事地招呼道:“我和大姐姐想去厨房那边看看祖母刚刚吩咐的凤梨酥怎么还没有端上来。二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二娘紧绷的背脊放松了一些,仍是带着笑摇了摇头:“刚刚在墙角边看到一个半个手掌大的喜蛛。竟是看得愣了神。我要去找母亲问问院子里有没有做河灯的竹篾,就不跟你们去了。” 三娘点了点头,也不勉强,只笑道:“那我们就先去了。”说着拉了元娘就往外走。 元娘看了三娘一眼,这一次却没有提出异议,只与三娘携手出了孙氏的院子。 “三妹妹,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追出来的?可是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二妹妹。”元娘有些犹豫道。 三娘朝元娘笑了笑:“二姐姐自然是能够感觉到大姐姐你的善意的。只是她可能想自己静一静。有时候我们宁愿让人以平常的态度对待,也不愿意在他人眼中看到同情和安慰。”越是骄傲的人越是如此。 元娘想了想,也有些明白了,便点了点头。 二娘看着元娘和三娘出了院子,并未急着走开。半响,却是微微垂下了眸子,将紧握住的拳头松开了。将手掌摊开到眼前,手心上四个半月形的指甲印已经是青紫的颜色。 二娘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将手掌微微合拢,掩住了伤处。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冷凝。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然后再不停留,转身走出了孙氏的院子。 快午时的时候,祠堂那边的祭祀仪式已经完成,先将贡品献祭给祖先。之后才轮到王家的人吃饭。中元节并未大摆宴席,因此吃食十分简单,只有一些水饺和点心瓜果。女眷们都是在孙氏的松龄院,男人们在外院。 三娘坐在偏厅里,突然听到远远的似乎传来了一些喧嚣声,中间还夹杂着和尚的念经声。 “是街口那边,这会儿正在抬祭品准备放焰口了。”元娘见三娘偏头倾听,小声解释道。 三娘点了点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每年中元节王家和周围的富户将琳琅满目的贡品抬出来的时候,那些普通的百姓都会惊叹不已。他们会对着贡品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像是想从这些给亡魂的孝敬中窥探一下高门大院后面的生活,然后艳羡。 这两年风调雨顺,到也还好。听说在灾年的时候曾经出现过民众成群结队,哄抢贡品的情况。王家也被抢过,可是每年的贡品都没有因此而缩水。 由此可见,信鬼神和敬鬼神也仅仅是在富足不饿肚子的情况下,一旦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胁,人也会从鬼的嘴里抢食的,那个时候神灵和鬼怪也不再可怕。 简单地用过饭,众人又在厅中喝茶闲聊。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便开始烧包衣。 管家早已经带了人在空地上用石灰画出了好多的圈,然后将写好王家先人名字的包衣在划出的白圈里堆放好。 点起火之后,便成了一堆一堆的篝火。 众人又是焚香作揖,跪拜不提。 三娘见这边的仪式没有她什么事情了便回了荷风院,她记得赵嬷嬷也给赵氏准备了一些银元宝、冥衣、纸牛、纸马、盂兰盆等等。 到了荷风院却发现王璟已经到了,正在赵嬷嬷的指点下对着供桌上香磕头。赵嬷嬷见三娘回来了,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也不说话,只给三娘也点好了三炷香递了过来。 三娘默不作声地接过,与王璟并肩跪在了一起。 上完香之后,赵嬷嬷又招呼王璟和三娘到院子里将那三堆用石灰圈住的“包衣”点火。 “嬷嬷,石灰是做什么用的?”三娘见王璟在围着一个石灰圈子,点火,小声问赵嬷嬷道,也是想驱散赵嬷嬷那伤感的情绪。 “那个是为了防着没有人祭拜的野鬼来抢的。用石灰划了圈子圈住,除了烧包上有名字的,其它的鬼魂便不敢上来了。哦,对了,差点忘了。”赵嬷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一边拿了一篮子没有封上的银元宝和纸钱出来。 赵嬷嬷将这一篮子纸钱和元宝倒在一边,点上了火,一边作揖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她说得太快,三娘没有听清楚,意思大概是:各路的孤魂野鬼,你们不要眼红,这些孝敬是给你们的,你们拿了去之后就不要为难我家小姐云云。 三娘在一旁看着,啼笑皆非。 这时候大概是各家各户都在烧“包衣”的时候,三娘感觉到空气里黑烟弥漫,走到哪里都逃不过那呛人的味道。难怪后世,这项祭拜活动被禁止了,家家户户都这么烧,对空气的污染太大了。 等仪式进行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三娘和王璟又回了孙氏那边。这时候正好也到了要用晚膳的时间了。只是大家都被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来,那里还有心情吃那些本就简单的食物。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各房的人就都来告辞了。只是众位堂姐妹们约好了,戌时在西城们那里汇合,一起去河边放河灯。 三娘回到荷风院,换下了那一身满是烟味的衣裳,可是这时候空气烟味还没有散,即便是换上一百身也是没有用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见戌时还差三刻,三娘便带着四个丫鬟去了松龄院那边,因为与元娘她们约好了一起去二门坐马车。 三娘到松龄院的时候大房的两姐妹加上元娘和五娘已经到了,二娘却迟迟未至。眼见得离着和堂姐妹们约好的时间只差一刻,二娘还未到。 “五妹妹,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招呼一声二妹妹?”元娘问五娘。 五娘眨了眨眼睛,偏头想了想:“我又打发丫头过去,可是丫头来回话说二姐姐正在沐浴换衣裳,要我先来。” “沐浴换衣裳要这么久?我看她是今日在众姐妹面前失了面子,想从我们身上找回来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她可不是有了面子了么?”六娘翻了个白眼。 四娘摇了摇头:“二姐姐也真是有面子。我也是庶女,可是每次什么事情都不敢让大家等的。这么以对比,我还真是没有二姐姐威风。” 元娘皱了皱眉,正想要她们都少说两句,一个温和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来晚了,让姐姐妹妹们等了这么久,二娘给诸位赔罪。” 众人转头,便看见二娘带着几个丫鬟快步走了来。 六娘又想说什么,元娘赶紧抢先道:“二妹妹既然来了,那我们赶紧上车去吧,别让别府的姐妹们等。” 六娘冷哼了一声,与四娘跟着元娘后面走了。 三娘打量了二娘一眼,见她衣衫虽然是换了,但是头发是干的,发型和发饰都没有变动,身上也没有沐浴后的气味,不禁皱了皱眉头。 见众人都走了,三娘也就只能抬脚跟上去。 元娘和五娘一辆车,四娘和六娘一辆车,三娘和二娘上了一辆车。 二娘只在上车之后不久跟三娘讨论了一下府中备下的那盏荷花灯太过普通,便一直坐在那里少有说话了。 虽然她面上平静看不出什么,但是三娘总觉得她有点神不守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放河灯 车到西城们的时候其他几家越好一起放河灯的堂姐妹们已经到了。 按照道教的说法,一月、七月、十月之十五日分称上元、中元、下元。上元是天官赐福日,中元为地官赦罪日,下元为水官解厄日。所以会在中元时普渡孤魂野鬼。 与上元和下元不同的是七月半中元节是给已故之人过的节日。此时各家各户都已经烧了“包衣。”街道上到处可见一堆堆被石灰圈起来还隐隐冒着火光的灰堆,空气中呛人的味道还未散去,三娘闭了闭眼睛,感到有些刺痛。 众人汇合之后马车便向西城的河边行去。 到了上游的一段,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二娘先下了车,接着三娘也被扶着下了马车。这里的空气好了许多,可能是由于河边的住户少的原因,又或许是有水的地方空气的净化能力也强一些,总之三娘终于不觉得眼睛睁不开了。 几个婆子迅速将从府中带来的“气死风”灯点上,每隔了几步就放上一盏。岸边的一小块地方被灯光照得几乎亮如白昼,与灯影外的地方似乎隔着一个世界。 脚底下的两三寸长的岸边的青草,柔柔软软,隔着绣鞋似是在绕着痒痒,一踩上去便沙沙地响。 王家的人挑的位置在上游,或许是因为时候还早的原因,河面上只飘着零零散散几盏荷花灯,一点也体会不出那种所谓“满湖星斗涵秋冷,万朵金莲彻夜明”的境界。 看着眼前被几盏灯光隐隐映出几点星光之色的湖面,虽是没有想象中的壮观,但是较为清新的空气还是让三娘心情松快了些。 五娘和元娘那边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三娘和二娘看过去,便见五娘拿出了一盏元宵节的时候的鲤鱼灯。元娘正在对着她无奈地说教。 三娘见二娘也朝那边走了过去,丫鬟们正在后面的马车上拿河灯,却是静静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出了灯光照亮的范围,并轻轻拉扯了跟在后面的三七一下,躲到了马车厢的一侧。 “小姐?”三七见没有人注意这边。便也退了过来。 三娘没有时间多说些什么,只压低了声音道:“你赶紧回府。看看五少爷在做什么。若是在院子里没有出去就让他继续在院子里待着别走。若是没有在院子里就让赵嬷嬷差人去找。快去,别让人发现了。” 三七一直沉静地听着,待听完了话见三娘没有别的吩咐了便点了点头,也不问原因。 她四处看了看,最后向最后面的那辆马车走去,装作要去帮忙拿河灯的样子。却趁着人不注意渐渐将自己隐在了夜色里,不见了身影。 三娘这才想起来她们是坐马车来的。虽然这里离街道并不算远,但是离王府还是隔了大半个城的距离,让三七一个人就这么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回去。应该给她一些银子让她去前面的街上找个人家雇车的,三娘暗暗懊悔。 “三姐姐,三姐姐你快来!”五娘在那边喊道。 三娘便收敛了情绪,安慰自己三七从小在市井长大,不同与白英这些长在内院的娇惯丫头,应当是有她自己的法子的。这也是她刚刚挑三七回去的原因。 “我在这里。”三娘笑着走进了光影中,见白英一直在一边站着。似是给他们放哨的样子,便对她点了点头。 “三姐姐你过来评评理,大姐姐她就是不同意我放这盏鲤鱼灯。”五娘撅着嘴,娇俏地抱怨。 三娘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的元娘。摇头笑道:“这不是水灯,就算放到河里也会沉的,可惜了。” 其他堂姐妹也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五娘只能将那盏鲤鱼灯收了起来,接过丫鬟拿过来的荷花灯。 王家的荷花灯都是一个模样的,用竹篾和彩纸做成了盛开的荷花的样子,一点新意也没有,似是匆匆赶制出来的,难怪五娘不喜欢。 王家的女孩子们让丫鬟将河灯里头的小蜡烛点燃了,在岸边一人手捧着一盏,脸上洋溢着笑。三娘看着她们,似乎觉得这个时候她们与另一个世界的十几岁的小女生也没有什么不同。单纯,幸福,容易满足,可是三娘心里明白她们不是的。 三娘看着五娘鼓着腮帮子偷偷去吹六娘手中的灯,六娘发现后尖叫着将灯护在了怀里躲到了四娘的身后,五娘眼珠子一转,乘着四娘护着六娘的时候迅速将六娘手中的灯吹灭了。 四娘气急,追着五娘就要将她的灯也吹灭,五娘边笑边跑跑到了元娘身后躲了起来。四娘一个闪避不及跟二娘撞到了一起,两人的灯同时掉到了地上。四娘的那盏灯因本来就被吹灭了因此也就是在河边的草地上滚了一滚,二娘的那一个却是瞬间燃了起来。 四娘看了二娘一眼,撇了撇嘴,不再追着五娘了。 二娘摇了摇头责备地看了五娘一眼,却没有怪罪四娘的意思,反而好心地将她的灯捡起来,拍了拍上头沾着的一点草屑,笑着给四娘递了过去。 四娘看了那灯一眼,皱了皱眉道:“都弄脏了,不要了。”说着吩咐身后的丫鬟让她再去拿一盏新的来。二娘便笑着将手中的那盏灯递给了自己的丫鬟,吩咐她去换一盏来。 三娘心中暗自摇头,接过了白芷递过来一盏已经点好了的荷花灯。 走到河边,轻轻蹲下就要将灯放了,白英却道:“小姐,你没准备纸条么?” 三娘不解地抬头,却看见傍边的一个在族中似乎是排行第六的堂姐,正小心地将一个折好的纸条放到了灯里。然后将灯放到草丛中,闭着眼睛双手合什,嘴唇微动地说了几句,这才明白放河灯是要许愿的。 那位六堂姐许完愿之后睁开了眼睛,三娘发现她唇畔含笑,眼神晶亮,一脸的憧憬,不由得愣了愣。 六堂姐也发现了三娘的目光,却不知怎么的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因为灯光的色差三娘看不清她脸上红了没有,但是三娘想着定是红了的。六堂姐似乎是觉得总低着头不好,便又抬起来,朝三娘点了点头,就起身匆匆跑开了,一边跑却还忍不住一边回头去看自己放下去的河灯。 “三妹妹,你许过愿了没有。”元娘拿着自己的等走了过来,蹲在了三娘的身边,笑着问道。 三娘点了点头笑道:“许好了,三娘希望长辈们身体健康,姐妹们永远这样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元娘忙阻止道:“三妹妹你在心里想着就行了,不要说出来,说了就不灵了。” 三娘见她着急,便也装作着急的样子道:“那要怎么办?” 元娘想了想道:“你再重新许一次愿,这一次只在心里念着就好,不要告诉别人了。” 三娘点了点头,真的学着那位六堂姐的样子闭着眼,双手合什。只是心中却是一个愿望也没有许。她历来是不信这些的。 “好了,我们放灯吧。”三娘张开眼睛笑着对元娘道。 元娘点了点头,与三娘一起将手中的荷花灯放到了河水中,用手轻轻一推。两盏荷花灯打了个旋儿,顺着河水朝下游漂去了。 三娘见元娘看着那盏荷花灯,眼中却是含着忧虑,不由得柔声道:“大姐姐的愿望定是可以实现的,不用担心。” 元娘回过神,朝着三娘点头笑了笑。 正在这时候,五娘那边惊叫了一声。三娘和元娘转头看去,便见五娘着急地扯着身边一个婆子指着河中道:“快,快去捞上来。” 三娘顺着她的手看去,便看见一盏荷花灯倾斜着半边在水中浮浮沉沉,似是就要沉下去。原来那盏灯的花瓣被什么东西弄破了,失了平衡。 岸上那婆子正为难着,那盏灯却因上面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瞬间燃了起来。 六娘站在河边,手中还捏着一颗小石子儿得意地笑。 “王珊你别跑!”五娘跺了跺脚,就去追六娘。 六娘一吓,拉起身边的四娘就跑。 三人一追一跑,瞬间就跑出了灯光照亮的范围。河岸上此时已经有了很多的人家出来放河灯了颇为热闹,三人这一跑走,有人群的遮掩,又因为外面的光线较暗,竟然一下就让人看不清踪影了。 “呀,快拦住她们。”元娘吓得站起身,朝着后面的婆子喊道。 这么一喊原来在河边放灯的丫鬟们也回过神来,一个个丢了手中的灯就追了出去。婆子们慌慌张张地拿了岸边立着的防风灯也追了过去。 可是等了半响,也没有见人回来。 “她们跑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来?”二娘担心地对元娘道。 “婆子丫鬟们都跟着去了,应当不会有事的。”元娘安慰道,可是她自己的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三娘觉得脸上一凉,有什么溅到了脸上,接着是两滴三滴。 “呀,下雨了。”有人惊叫道。 于是一瞬间,岸上的人乱成一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风雨为谁立 三娘此时也是思虑重重。一会儿想着府中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一会儿又担心五娘她们突然不见踪影是不是有人在捣鬼。 这时候马车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五娘她们靠自己的脚程应该不会跑这么远才对,再往前走也肯定是找不见人的,还不如回头找找,再打发人回去喊人来帮忙。三娘喊了一声停车,让白芷将自己的想法去跟元娘和二娘说一说。 不一会儿,白芷就回来禀道:“二小姐说不如分头去找,她继续往前去寻寻,大小姐的马车往回走,小姐你从前头的岔口出去到临河的那条街道去问一问。两刻钟后无论找到人与否都回去刚刚放河灯的地方汇合。” 三娘点头同意了。从前头的岔口出去是与河岸平行的一条街道,倒是不远,街道上有大大小小的店铺,平日里也极为热闹。 于是三辆马车暂时分开而行。这时候雨下的更大一些了,天色又黑,即便是马车上挂着风灯,但是也看不清太远的距离。河岸上还是一些没有乘马车的人在护着头小跑着。 赶车的把式一直吆喝着“马车来了,躲开!”,车夫的吆喝声和那婆子们一声声呼唤“小姐”的声音夹杂在了一起,到也热闹。 马车穿过了种了两颗柳树的岔口,“得得”的马蹄声儿向起,刚刚河岸上到处是青草,马蹄踏着几乎无声,这会儿却是踏上了青石板路。只是由于下雨的关系,三娘觉得连这清脆的马蹄儿声都带着些潮湿。 “停车。”白英在三娘的示意下喊了一声,不一会儿,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白英掀帘子出了马车,吩咐跟来的婆子们沿着街道找店家或者行人细细打听。看看有没有人见到过三位小姐。婆子们分头去了,白英吩咐车夫将马车停靠在路边。 微微掀开帘子,三娘看到这一条街有许多的店铺还未关门。想是见今日中元节,来河边放灯的人多,想借着这个机会多做一些生意。 店门口的灯笼倒影在了光滑可鉴的青石板路上。一盏灯变成了两盏,两盏灯变成了四盏。因此灯笼虽零零落落,到也还算亮堂。 三娘见不远处一个未关的铺子与别的铺子的清冷不同,竟是挤满了人。 三娘有些好奇,不由得定睛望去,只见那铺子似是有两个铺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一边的门联上挂着红纸黑字的半副对联。有灯笼的照亮到也醒目,上书:看世情怎样,醒的少,醉的多。 很显然这是下联,看着到也有趣,不知下联是什么 “咦?小姐那是酒家么?”白英也认的几个字,顺着三娘的目光看过去,怀疑道:“可是,为什么从里面出来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把伞?奴婢还以为是卖雨伞的呢。” “小姐,那些婆子笨嘴笨舌的肯定问不清楚。奴婢也下去问问吧?”白果转着眼珠子道。 三娘知道白果是想顺便去那铺子看一看,也不戳破她,只点了点头,笑道:“你去那店铺看看能不能买到伞。若是能。便买几把回来,分给那些婆子们,白芷你也去帮着拿伞吧。”说着让白英数了些铜钱给白芷收着。 白果很高兴,也不等白芷,掀了帘子就进了雨中,也不怕雨淋,边走还便回头道:“白芷姐姐,我先走一步去问一问。” “诶,等等。”白芷收了钱忙跟了上去。 马车中便只剩下了三娘和白英。 “小姐,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见刚刚车夫已经被打发下去一旁的屋檐躲雨,白英轻声问道。 三娘将帘子揭开一些,可以看清楚街上的情况,闻言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所以加以防范。” 只要她和王璟人是安全的,别的什么的算计若是冲着他们而来,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并不怕什么,三娘淡淡一笑。 这时候马车被微微揭开的窗围子微微一动,有个什么东西擦着窗帘子飞了进来,之后掉落在车板上,滚了一滚。 白英被吓了一跳,正想惊叫,三娘却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这么诡异的情景没有将三娘吓住,是因为这一幕很是眼熟。三娘示意白英不要出声,见白英点了点头才将手从她的唇上移开。 三娘探身拾起了地上之物,接着外头的灯光一看,却是个青花瓷的小圆瓶子,三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随身的小荷包,荷包里也有一个与这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瓶子。 “小姐,这是什么?”白英凑过来,小声道。 三娘见瓶口上还插着一张白色的纸笺,便抽了出来,凑到车窗边一看,只见是一行有些眼熟的刚劲有力的小字:玉肌膏,抹在手指伤处,一日三次,可去疤。 三娘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手指玉白纤细,在食指与拇指的指尖上有两道浅浅的伤痕,伤口已经愈合,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三娘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她想起来那次她问他那金创药的时候,他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手指会留下疤痕,所以他说会给她找来去疤痕的药。她本没放在心上,不想他却是当了真。不管怎样,被人惦记关心的感觉总是不坏的。 “你去将那车夫打发的远一些。”三娘对白英道。 “小姐……”白英看向三娘,惊讶道。 三娘点了点头:“没事的,去吧。” 白英不敢违拗,掀帘子下了车,也不知道她跟那车夫说了什么,那车夫接过了白英递过去的几个铜钱,道着谢去了。 不一会儿,白英回转,回道:“小姐,我让他去前头的茶楼买杯热姜茶,暖一暖。”车夫一路行来,又没有穿蓑衣斗笠,身上已经湿透,虽是夏夜,但是已经临近秋季又是下着大雨,总是凉的。能喝一杯暖茶总是好的。 三娘点了点头,掀开了车帘对着外头轻声道:“谢谢你的药膏,我收好了。”顿了顿又道:“不知道你伤好了没有,不过若是淋着雨沾了水总是不好的。” 白英惊疑不定地朝外看去,之间路上之后寥寥几个行人匆匆而过,并没有什么人。她正想出声相问,却听到那边车壁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我的伤已经好了,不必担心。” 冷清的语调夹杂着雨滴打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竟是分外得好听。 白英也听出来了,这是那位宣韶宣公子的声音。 车里一阵沉默,车外也是沉默,只有雨声。不远处那家比别处都热闹的铺子里头传出来的喧嚣声竟然一下子就成了布景,遥远而模糊。 三娘突发奇想问道:“前面那家铺子,下联是:看世情怎样,醒的少,醉的多。上联是什么?被挡住了,我看不见。” 外面顿了顿,才道:“问生意如何,打得开,收得拢。”声音里竟然带着些微的愉悦轻松,只是声音的主人自己也未发觉。 “是卖伞的?”三娘好奇道。 “半边铺子卖伞,半边铺子卖酒。” “……” 三娘不得不感叹,古人果然都是才华横溢,连市井中都是人才济济。 “你来青城是露了行踪的还是……”三娘想问他是来“办事”的,还是以宣韶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来的。 “这次是随礼亲王来的济南府,因有事情来齐东便独自离开了历城。”宣韶淡淡道。 齐东县与青城相邻,到也不远,是黄河边上了一个大县。 这时候,三娘隐隐听见那边传来了白果叽叽喳喳的声音,掀开帘子望出去,只见白果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怀中还抱了好几把,正兴奋地跟白芷说这什么,白芷手中也与她一样没有空闲。 宣韶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便说道:“我先走了,你别忘了擦药。” 顿了顿,又道:“你若是有事情可以打发人去青衣巷那家药铺找我,我还要在此地待上几日。” 之后帘子外头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风声,雨声,喧嚣声似乎清晰了一些。 “小姐,你看,我们买了十把雨伞只花了一百二十文钱。”白果的声音透着帘子传了进来。 接着帘子就被掀开,潮湿的水汽与白果一起进了马车这小小的空间。紧接着白芷也上了马车。 “那掌柜真会做生意,我们本是只打算买六把的,付完钱才发现手上抱了十把伞。白果这丫头还想听那掌柜的再多买几把,直到发现手上已经抱不下了才作罢。”白芷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这么多人,总是要用的上的。我们车上的,还有大小姐,二小姐,五小姐她们车上的主子加上丫头……”白果掰着手指数道:“哎呀,我早说不够用的,你非拉着我走,等会儿我们自己就该淋雨了。” 白芷瞪了白果一眼:“我们又不用下马车!” 这时候外头有婆子匆匆跑过来报说:“三小姐,二小姐打发奴婢来告诉你说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已经找到了,让你赶紧过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六娘倒霉了 三娘闻言赶紧让白英去将赶车的把式叫来。 “四妹妹,五妹妹和六妹妹可都好?”三娘问来报信的婆子道。 那婆子闻言犹豫了一下道:“四小姐和五小姐都好,六小姐她……”婆子有些吞吞吐吐。 三娘闻言心中一跳:“六妹妹她出了什么事?” “六小姐她无事了,只是……三小姐您去看了就知道了,奴婢,奴婢不好说。” “小姐让你说,你说便是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白果教训那婆子道。 “这……是二小姐吩咐奴婢不要声张的,奴婢……” 白果眉毛一竖就要发火,三娘朝她摇了摇手,让她不要讲了。二娘既然这样吩咐,那定是不好的事情。再说她去了就能知道,实在是没有必要为这点小事跟个婆子置气。这婆子是柳氏身边的人,自然是听二娘的。 很快,白英便将车夫叫了来。那报信的婆子也想坐到车辕上搭个顺风车,白果却道:“你在这里等那些分散出去打听的婆子们,到时候跟她们一起回来。二小姐让我们赶紧回去呢,你坐了上来马车就慢了,我们回去晚了怎么办?” 三娘看了白果一眼,眼角带了点笑意,却是装作没听到将眼睛闭了,闭目养神。 那婆子有些讪讪地下了马车,走到一边的屋檐下站了。窄窄的瓦檐,像是挂着一扇狭长的水帘,从街这头蜿蜒到看不见街的那头,根本就躲不了雨。 白果大声吩咐那车夫赶紧走。 三娘却是才想起来,刚刚宣韶是站在哪里跟她说话的。附近除了人家的铺子里。好像是没有能躲雨的地方了。 马车里没有之后一盏挂在车壁上照明的防风灯,光线有些暗。车里却没有人说话,就连一向呱噪的白果静下来之后,想到六小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心里也有些惴惴的。 她们虽是三小姐身边的丫头,但是若是出来什么事情,上头要追究的话,她们也是要受牵连的。 来的时候因为要寻人,走的慢,回去的时候却是让马快跑了起来的。因此当车夫说到地方了的时候车里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原来这段路程并不是很远。 “三小姐。大小姐与二小姐让您上车说话。”一个丫鬟见车停稳了,急忙跑了过来说道。 三娘听出来这是元娘身边的一个叫银杏的丫鬟。 三娘也不耽搁,立即起身下车。白果连忙抓起一把油纸伞利索地钻了下去,将伞撑开替三娘遮在了头顶。 元娘的马车停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三娘注意到除了府里的婆子和丫鬟。马车稍远一些的地方还围着一些人。三娘只匆匆扫了一眼,也不多看,径直朝着元娘的马车走去。 刚一到马车边就有人将帘子揭开了。有人伸手将她拉上了车,三娘上车后一看,拉她的竟然是二娘。 “三妹妹你来了,你看这事情要怎么办?”二娘似是也失了往日的镇定。急急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三娘皱眉道。 这时候二娘侧开了身子,三娘才看清楚在马车的角落里六娘头发湿透。正趴在元娘的怀里瑟瑟发抖。马车里挂着两盏防风灯,六娘那张脸连在昏黄的光线下都是惨白的颜色。 “六妹妹。”三娘走上前,蹲在元娘和六娘身前。三娘注意到六娘身上是一件丫鬟穿的衣裳。 “三妹妹。”元娘一边抱着六娘,一边哭丧着脸看向三娘道:“六妹妹她失足掉进了河里。” 三娘一惊,上前仔细检查了六娘,发现她虽然脸色不好,还有些受惊过度,但是总算是没有大碍,想必是没有喝上几口水便被救了上来,不由地松了口气。心里苦笑。怎么每次遇到有水的地方总是会有人落水,这里也太不安全了些。 “六妹妹她没事,休息几日估计就能好了。大姐姐你别担心。”三娘安慰元娘道。 “我们刚找了个会些医术的婆子给六妹妹看过了,那婆子也道三妹妹只是受了惊吓。”元娘道。可是声音里还是忧虑重重, “可是还有什么事?”三娘沉吟着道。 元娘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来。 三娘心中犹疑,将车厢里扫了一眼,见只有她,元娘,二娘和六娘四人。 “四妹妹和五妹妹呢?” “她们在另一辆马车里,三妹妹不要担心。”二娘叹了口气,走过来道:“还是我来说吧,这事情我和大姐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给三妹妹你听听,看能不能有什么好法子。” 三娘点了点头。 二娘怜悯地看了六娘一眼:“六妹妹和四妹妹为了躲五妹妹便将自己藏了起来,因此我们派去找她们的人也没有找到,她们身边的几个丫鬟到是找到了她们,却是被她们威胁着一起躲了起来。不想五妹妹悄悄跟着那几个丫鬟身后也找到了她们藏身的地方,这时候却下起了雨,外头来放河灯的人因为被大雨逼得乱作一团,她们便没有出来,想等着我们找过去。之后她们不知怎么的又吵了起来,六妹妹与五妹妹斗气说谁要是先出了那藏身的地方谁就要……要趴在地上学狗叫。于是她们便都僵持着不肯出来。一直到我刚刚返回来的时候,听到那边有些动静,我心中有些怀疑,便让车夫将车赶过去,接着就发现了她们。” “我上前去劝了,好不容易她们答应了一起出来。可是上岸的时候,六妹妹却失足掉进了水里。我们吓了一跳,可是身边的婆子都派了出去,带着的丫头们却没有学过泅水的,只能喊救命。这时候却有人跳下了水,很快便将六妹妹救了上来,可是……” 二娘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古怪。 “可是将六妹妹抱上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而且,六妹妹她身上的裙子……裙子不见了,因此被救上来的时候……” 二娘说不下去了,三娘却是听明白了。六娘落水,被一个男子以亲密的姿态救了上来,且救上来的时候还衣衫不整。 以她的价值观念看来,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可是在古人的眼里,在这些闺阁小姐们的眼里,这就不一样了。 “有人害我!” 原本虚弱地趴在元娘怀里的六娘突然哭叫道。 “六妹妹。”元娘惊讶地喊道。三娘和二娘也看了过去。 “大姐姐,有人害我。”六娘拉扯着元娘的衣袖哭道:“我上来的时候有人趁着暗,将我腰间的裙腰解了,还狠推了我一把。” 闻言,马车里一阵沉默。 有雨滴溅在了马车的车壁和车窗上,因窗围子被风吹起了一些,那些被砸得更加细碎的水珠便钻进了车里,有几滴还钻进了三娘的脖子里。雨水带来的冷意似乎顺着脖子钻进了骨子里,三娘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冷颤。 若是六娘说的是真的的话,当时能接近她的除了她的贴身丫鬟就只有二娘,四娘和五娘了。不管是谁解了她的裙腰,推的她这一把,心思都太过于恶毒了。 六娘落水,在场的几个小姐丫鬟都不会水,唯一一个可能会水的是给二娘赶车的那个车把式,是个男人。而河岸上当时是还有一些人找了地方避雨的,但是会下水救人的一般也都是男子。这下手之人是想将六娘的清白毁了。或者,清白和命,她想毁一样。 “马车怎么停在这里不回府?这件事情还是要让长辈们出面来处理才稳妥。”现在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脱离了她们能处理的范围。 三娘不想趟这淌浑水,横竖她刚刚都没有在场。 二娘叹气道:“刚刚六妹妹脸色很是不好,我们怕等回去之后再请人来看会耽误了,让婆子看过之后又赶紧让人将附近医馆的大夫请过来。而且刚刚救人的那位男子将六妹妹救醒之后就昏了过去,现在正在那边的那辆车里呢。现在六妹妹已经好了许多了,大夫刚刚看了一眼便说无碍,又去那边看那男子去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府去?我刚刚已经打发人回去禀报了还交代了让府中也请个大夫,府里派来的人估计要过一会子才能到。” 三娘顿了顿,问道:“外头的人可知道,被救的是王家的小姐?” 二娘看了三娘一眼,叹息:“我们的马车上有家族的徽记,刚刚有人认了出来。外头现在想必已经传遍了。” 三娘这才发现,外头的人似乎是更加多了一些,三娘透着窗围子的缝隙甚至看到了几个撑着伞,穿着蓑衣的人,想必是听说之后冒雨赶来看热闹了。三娘揉了揉额角。 “车里的小姐,刚刚救人的那位牛家小子已经醒了。那位小大姐给的银子除了给大夫的诊金外还有剩,小得给您送来了……”外头一个妇人的声音说道,她周围似乎还簇拥着一些人。 二娘隔着帘子温声道:“剩下的银子就给那位侠士买些补品吃吧。他救了我们府上的六小姐,这些本就是应该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二十九章 柳氏母女的狠绝 “既如此那便先回府吧。”三娘点了点头:“我去四妹妹和五妹妹那辆车上看一看。” 二娘闻言忙道:“刚刚只顾着担心六妹妹,倒是将四妹妹和五妹妹忽略了。她们二人此次也定是受了不少的惊吓,三妹妹能代我和大姐姐去照看一下那是最好不过了。” 说着,二娘又转头与元娘道:“五妹妹便交给大姐姐照顾了,我去安排一下外面的事情。然后我们便回府。” 三娘下了马车,白果忙上前来为三娘撑伞。 三娘看了在她后头出来的二娘一眼,吩咐白英道:“白英,你去给二小姐撑伞,仔细别让她淋着了。” 白英听命上前仔细护着二娘,不让她淋湿。 二娘下了马车笑着对三娘道:“多谢三妹妹了,这么短的时间三妹妹竟然就准备好了雨伞。也真是细心。” 三娘摇了摇头:“刚刚在路上正好遇到了卖伞的铺子,便让丫鬟们买了几把。我这丫头到是个细心的,二姐姐便让她给你撑着吧,保证你一根头发丝儿也不会淋到,我也好放心。” 二娘闻言看了白英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不辜负三妹妹的心意了。” 三娘笑了笑,示意白果跟她往四娘和五娘呃那一辆马车去了。 一上车,三娘便发现车里只有四娘和五娘以及两个丫鬟,娘人一人占据马车的一边,泾渭分明,互相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这脚尖。脸色也是不好。 看见三娘上来。四娘只瞥了一眼便低了头,五娘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喊了一声:“三姐姐。” 三娘点了点头,朝那两个丫鬟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 那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见四娘和五娘没有别的表示,便躬身退下了。 三娘坐到了四娘身边的位置。 “六妹妹她……怎么样了?”四娘没有转头,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些颤抖。 三娘看了已如惊弓之鸟的四娘一眼,大房那边的情况她是知道一些的。四娘是庶出,生母原是金氏身边的一个叫做娇蕊的颇得信任的陪嫁丫鬟,后来金氏做主给那丫鬟开了脸,因她原本姓夏,府里的人便称她夏姨娘。夏姨娘虽然被金氏抬了姨娘。但是一直是在金氏房里伺候,帮着金氏管理账册。 四娘一生下来就被金氏养在身边,与自己的姨娘虽是日日能见。却是不亲近,听说平日里与夏姨娘是话也不说半句的。四娘在秋衡院里是仰金氏鼻息而活,因此在六娘面前她万事不敢违拗。 这次六娘出事,她却无恙。回去之后定然是会被金氏责骂。 “六妹妹她好了许多,也能说话了。四妹妹不用担心。”三娘安慰道。 四娘自然知道这是安慰之语,六娘身子是没有什么事情,可是…… 四娘眼睛一红,脸色却是更加白了,想起金氏接下来的怒火和手段,她忍不住牙齿打战。 怎么办?怎么办?她当时…… “六妹妹怎么会突然就掉进了河里?当时她身边没有人么?”三娘沉吟一会儿,问道。 “我……我当时走在六妹妹身后,好端端的她突然惊叫一声便从河岸边上掉下去了。”四娘喃喃道。 “我已经上了岸了,正要回头说话,却看见六妹妹似乎是脚下一滑。侧着身子就往一边倒,然后掉进了河里。”五娘一边回想一边道。 “你走在六妹妹的后面,那么走在她前面的是谁?”三娘垂了垂眸子。似是随口问道。 “是二姐姐。”四娘眼睛一亮,似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眼睛里有些兴奋,突然抬头道:“一定是二姐姐她记恨我们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指出她的庶出身份,狠心将六妹妹推下了河里。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四娘似是在寻求安慰,眼睛亮亮地盯着三娘问道。 三娘低头整理自己裙边的穗子,似是没有听到四娘的话。 五娘却是惊叫一声道:“当时离六妹妹最近的只有你和二姐姐。难道不是你……就是她?” “怎么可能是我!”四娘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样,声音尖利的喊道:“一定是二姐姐!对,就是她!一定就是她。”四娘强调道,似乎这样就能给二娘定罪一般。 三娘却是看着五娘,若有所思。 “我回去之后一定要禀明母亲,为六妹妹找回公道。”四娘喃喃道。 马车这时候动了起来,似是要回府了。 “大伯母怎么还没有差人过来?”五娘小声问三娘道:“府中这会儿应当早就已经接到消息了,为何没有派人过来。”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她刚刚也想过这个问题。金氏只有一儿一女,平日里看得跟眼珠子似得。怎么在接到这边的报信之后迟迟没有派人过来?难道府中出了什么变故? “这次回去,肯定是会有一番责罚。”五娘愁眉苦脸:“不知道要被祖母关多久才能出来。” 五娘也被四娘的情绪所感染。 这时候马车已经驶离了河岸,进了城中街道。赶车的把式一身吆喝,将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三娘隔着帘子问道。 “小姐,是府里派人来了。正与前面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马车说话。”外头的车夫答道。 过了一会儿,有人朝着这边跑了来,停在了马车边:“小姐,奴婢是白英。” “上来吧。”三娘朝着帘子喊道。 不一会儿,白英便掀了帘子上了车,还没有行礼就急急道:“小姐,府里派来的人说刚刚“三槐堂”突然起了大火。” “什么?”三娘坐直了身子。 “三槐堂”是王家的祠堂,是摆放王家列祖列宗排位的地方,里头还有一些历代皇帝的御赐之物在里头被供奉着,可以说是王家的重地,平日里是关着不让人进的。即便是逢年过节要拜祭祖宗的时候也只让王氏的男丁进入。 “火势可大?现如今可是扑灭了?有没有人受伤?”三娘一叠声问道。 “因正好下起了大雨,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刚刚已经被扑灭了。只是……只是三夫人受了伤,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三娘闻言眉头一蹙,柳氏受伤? “听来的婆子说,三夫人是为了护着祠堂里的祖宗牌位被烧伤了手。刚刚已经昏厥过去了。”白英看着三娘道。 三娘闻言却是沉默了。 平时总有人看着的祠堂却突然起了大火,还正好让柳氏遇上了,一堆跟着的奴婢婆子眼睁睁看着夫人冲进火中,却无人拦着。 柳氏这个伤受得可真是好!拼死护着祖宗的牌位。最后弄得手受了伤,却让牌位安然无恙,这种精神可以立个牌坊好好歌颂一番了。 毫无疑问,柳氏为王家整个家族立下了一功。 如果将柳氏这件孝举传扬出去,再加以好好利用的话,就算没有生下男丁,柳氏这个贵妾要爬上王栋继妻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到时候连民间舆论会倒向这个头顶上背着个大大“孝”字光环的女人。在以“忠孝”传家的王氏一族面前,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挑柳氏一句不是。 想起刚刚出来之前,二娘的那些不寻常的动静,三娘心中冷冷一笑。 柳氏和二娘这对母女胆子真大,心也真够狠,连王家的祠堂都敢打主意。所以说,什么祖宗啊鬼神的,也只是在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敬着捧着,一到利益关头也全都可以用来当做垫脚石。 只是这次若是真的让柳氏和二娘得逞了,以这两母女的手段和行事风格,她和王璟被斩草除根是早晚的事情。 三娘掀开了帘子,看向前面的那一辆马车。听见二娘焦急万分带着哭腔的地吩咐马车快些赶回府去,三娘眼眸变得幽深暗沉。 “三姐姐。”五娘皱眉喊道,眼中是担忧和不甘。 如果说这府中还有谁和三娘与王璟一样不希望柳氏上位的话,那就是崔姨娘母女了。二娘原本就打算带了五娘一块去任上,用以牵制崔姨娘来对付她们荷风院,若是柳氏地位再高一些,成了三房名正言顺的的当家太太。那么崔姨娘恐怕没有更加那么好容易与柳氏对抗了。 三娘却是嘴角一勾,朝着五娘微微一笑温声安慰道:“五妹妹不必为太太的伤势担心,太太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五娘一愣,瞥了已经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正坐在在一旁注意她们说话的四娘一眼,顺着三娘的话点头道:“三姐姐说的是,五娘希望太太平安无事。” 马车比刚刚的速度又快了一些,很快就行进了王府门前的长乐大街。马车速度慢了下来,正缓缓地往角门进府,就快抵达二门。 “四妹妹,好在此番你是安然无恙,想必大伯母心中也宽慰了一些。”三娘上下打量了四娘几眼温声道:“你与二姐姐皆是六妹妹的同胞手足,六妹妹这次落水你们都是同样得焦急担忧恨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切莫再说出谁害了谁的话了,免得再生事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章 四娘脱身之计 四娘闻言先是心中一慌。 六娘遭难她却无事,恐怕母亲不是宽慰而是愤恨吧! 可是听闻三娘刚后面那一句话她却是心中一亮,再生事端?生什么事端? 若是让母亲知道六妹妹是被二姐姐推下水的,那么依着母亲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跟柳氏母女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她在一边就不会引起母亲的注意了。到时候再找个借口不用在母亲面前晃,那么母亲就算是想找人撒气也找不到她的头上来。 她要想个法子,让母亲和六娘信任她…… 安然无恙…… 这时候前头的马车似是已经停了下来,四娘却是不等自己的这一辆马车停稳就蹿了起来,跳下了车。 五娘和白英见状吸了一口冷气,却见五娘落地的时候只是晃了一晃,便冲向了六娘的那一辆马车。二娘因担心柳氏,正在婆子的搀扶下急急地下车。四娘招呼也不打,更不用婆子的掺扶迅速冲上了马车。 “三姐姐,四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付赶着投胎的样子?五娘瞪圆了眼睛道。 三娘瞥了刚刚被四娘掀得直晃的帘子一眼,道:“四妹妹想是十分担心六妹妹,因此急着去看六妹妹的情形。” 三娘和五娘等着前面马车上的人先下车,却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啊——” “六小姐——” “四,四小姐?四小姐你没事吧?” “快来人啊——四小姐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四姐姐,四姐姐——好多血啊——” 车外一阵兵荒马乱。 三娘赶紧掀了帘子下了车,五娘也匆匆跟了下来。 “怎么回事?”三娘走到前面那辆马车旁。刚一问出口,就看到四娘正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似是昏厥了过去。她的一边额头不知道是磕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磕出了一道口子,此时正往外流着血。 “快将四小姐抬进去。”元娘下了车,急急喊道:“去请大夫来,快。” “四妹妹,四妹妹。”元娘蹲在四娘的身边,唤道,见三娘过来了忙道:“三妹妹。四妹妹她刚为了护着六妹妹不摔倒从马车上一头栽了下来,你看这如何是好?” 一个婆子将四娘扶了起来,让她趴在了另一个已经蹲下身的婆子身上,想将她背进院子。三娘就着二门上挂着的防风灯看了四娘的伤口一眼,见虽然是留着血。却流得不急,想必伤口并不是太深,四娘被那婆子往上扶了一把的时候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眼睫还颤了颤。三娘便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她暗示四娘的,但是她也不想弄出人命。 “快背四妹妹回去,请了大夫来看一看。”三娘对那婆子道,那婆子迅速地背了四娘进了门。 这时候从里面又急急走出来一拨人。见婆子背了个人就往里冲,当先的那人一下扑了过来。 “珊儿。珊儿。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是金氏哭天抢地的声音。” “娘,我在这里,那是四姐姐。”被丫鬟扶着的六娘见了金氏,拖着哭腔委屈地喊道。 金氏顿了顿,放开手中抱着的人,打量了一眼,转头看见刚走到门边的六娘,忙奔过去一把就将六娘抱住了。 “珊儿,珊儿啊——” “呜呜呜——娘——” 母女两抱在一起,哭得肝肠寸断。 背着四娘的婆子停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四娘额角的血顺着鬓角滴了下来,砸到了地上。因刚下了大雨,此时虽已经小了好多。但是地面还是积了很多的水。血一滴到地上便散开在了雨水中,只留下淡淡的一抹红。 原本一直跟在金氏身边的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刚刚在金氏转身扑向六娘的时候顿了顿,却还是去了金氏和六娘那边,她一边劝慰着金氏,一边却频频往四娘这边看过来。 她皱着眉头,眼中含着一些忧愁和担心。虽是几次想起身走过来,却最终只是跟在金氏的身边没有动。 三娘见四娘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了来,虽只是一条细微的缝,但是三娘却仿佛能看到那眸子里的木然和如同死水般的幽暗。似是察觉到三娘的目光,那双眼睛又闭上了,再无动静。 三娘叹了一口气,吩咐那婆子道:“快将四小姐先背回去。” 那婆子见终于有人发话了,忙将背后的人往上又推了推,迅速走了。 金氏与六娘抱着哭了一阵,在婆子提醒金氏别让小姐着凉之后终于停歇了。 “我带着珊儿先回去,老夫人那边……我等会儿再过来,你先帮我在这边应付着。”金氏抱着六娘交待自己身边的林嬷嬷道。 林嬷嬷忙道:“夫人您赶紧的陪小姐回去,这边的事情奴婢暂时帮您看着,您放心。” 金氏带着六娘往西院去了,林嬷嬷朝着元娘,三娘,五娘行了一礼,也匆匆走了。 这时候松龄院的甘草走了过来,一面行礼一面道:“大小姐,三小姐,五小姐。老夫人那边此时正为着‘三槐堂’的事情忙着,今日恐怕没有空见几位小姐们了。只是刚刚老夫人听说今日六小姐那边出了些事情,心中很是挂心,便让奴婢过来问一问,几位小姐可否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奴婢,好让奴婢去禀告老夫人?” 三娘等人对着孙氏身边的这个大丫头不敢托大,便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孙氏松龄院的倒罩房。三娘隔着院子朝孙氏的房里看了一眼,见五间正房灯火全亮,里头也是人头涌动,还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知道孙氏此时定也是焦头烂额。 正在给几位小姐们打帘子的甘草注意到了三娘的目光,叹气道:“族中各房听到消息都派人过来了,老夫人此时正在招呼各房的来人。今夜恐怕是睡不好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明日一早各房的伯祖母,叔祖母和婶婶们都会过来吧?”三娘问道。 甘草闻言先是看了三娘一眼,然后笑着点头道:“按理是都会过来的。” 三娘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进了倒罩房。 倒罩房是供孙氏松龄院里有头脸的婆子当值的时候休息的地方,有时候也接待别府来的管事。 “别的地方都忙乱着,只能委屈小姐们到奴婢们待的地方来了。”甘草一边给三娘等人亲自奉茶,一边歉意道。 两边相互客套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才进来没有多久只说了几句话,甘草就已经被进来回话的婆子们打断了好几次,由此可见松龄院或者说整个王家此时大都很忙乱。 元娘便将今晚的事情先是长话短说了一遍,甘草又细细询问了一遍,三娘和五娘只在一边偶尔做这补充。 “六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掉下水?可是有人看清楚了她是怎么掉下去的?”甘草突然问道。 三娘皱眉道:“当时我和大姐姐正四处去寻六妹妹她们,并未在场,因此不曾见到。” 甘草便将目光投向五娘。 五娘转了转眼珠字正要说话,却见三娘朝她看了一眼,五娘话到嘴边突然转了话头:“我当时已经上了岸,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六妹妹掉进了河里,至于情形具体如何却是没有看清。不过当时二姐姐和四姐姐正好在六妹妹一前一后,甘草姐姐到时候问问她们想必比较好。”别的却是不肯多说了。 甘草见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笑着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几位小姐想必也是累了。便回去院子里歇着吧。明日府中恐怕又是有一番忙的。” 三娘等人便起了身,甘草躬身将人送到了院子门口,见她们都走远了才回转,往孙氏正房去了。 元娘回了西院,三娘和五娘往东园去。 “三姐姐,还好我刚刚及时收口没有乱说话,今晚的事情就让秋衡院的人跟夫人相互掐架去,咱们正好在一旁躲了清静。”五娘见周围没有外人,忙凑到三娘身边小声道,脸上还有些洋洋得意。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今晚的事情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三娘斜睨了五娘一眼,闲闲道。 五娘闻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迅速僵了,想着今日是因为老夫人忙着给“三槐堂”善后她才能暂时逃过一劫。但是今日的事情毕竟是因她而起,以后想要逃过孙氏的责罚,那是不可能的。 “那我要怎么办?”五娘可怜兮兮地看向三娘道。 三娘没有说话,三娘以为她不会说话了正有些失望,却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你就祈求大伯母忙着跟夫人较劲,没空理会你这只小虾米吧。” 五娘正想说话,三娘却道:“我与你一起去芳芷院看一看夫人。” 五娘闻言只有闭嘴,跟上三娘的步子。 三娘和五娘抵达柳氏正房的时候,早有丫鬟进去通报。三娘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二娘嘤嘤的哭声,以及柳氏断断续续的呻吟。 待得进了柳氏的卧房,便看见二娘趴在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柳氏躺在床上,头发有些参差不齐,一个丫鬟正蹲在床边拿着一直小银剪子在帮她修剪发尾,想必是头发刚刚被火烧燎到了一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一章 母女密谋 柳氏放在床外面的这只手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至于另一只手有没有伤到,由于角度的原因三娘没有看见。她的脸上有些暗红,嘴唇干燥,除此之外身上倒是没有其他的明显伤痕。 三娘和五娘上前去行礼,柳氏只是顾着呻吟,没有回话,倒是二娘揩了揩眼睛招呼道:“三妹妹,五妹妹,你们来了!母亲她……”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三娘走上前细声安慰二娘道:“二姐姐别难过了,你这样哭着伤了眼睛,太太想必心里更不好受。大夫可曾来过了?可有什么交代?” 二娘闻言渐渐收了哭声,哽咽道:“我们回来之前,大夫就已经看过了。说是伤了手,以后可能会留有疤痕。母亲在护着祖宗的牌位的时候吸进了太多的烟尘,可能会伤了嗓子和心肺。” 三娘闻言叹息了一声,一安慰了二娘几句。心中却想到,伤了心肺到是是很好的说辞,严不严重总不能将身体剖开来看,现在她们想说怎么严重都行了。 三娘和五娘只待了一会儿,最后说是怕打扰柳氏休息,告了辞。 门口的丫鬟进来报说,三小姐出了院子,五小姐回了偏院。二娘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和门口伺候的都打发掉了,吩咐她们离了正房远一些,便转身回了屋。 拿出手巾将眼泪擦干净了。二娘走到孙氏的床便蹲下担忧道:“娘,是不是真的疼的厉害?要不要叫人熬一碗安神汤来?” 柳氏却渐渐收了呻吟,皱眉道:“进去的时候做了万全的准备,衣服上都淋了水。手上虽是伤到了。但是也还能忍受。”柳氏的声音有些嘶哑。 二娘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柳氏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心疼道:“母亲,你且忍过这一时,只要忍过去了,以后就都好了。再也没有人敢说你只是一个贵妾,也再也没有人说我只是一个庶女了。您忍一忍……” 二娘说到最后眼神也渐渐变的坚定起来。 “琼儿,我们这么做会不会遭天谴?那里头毕竟都是祖宗……” “不会的。”二娘打断柳氏的话,断然道:“娘,不过是一块一块的木头牌子而已。人死如灯灭,若是真有天谴一说。那里还需要什么衙门和官府?再说,我们也是王家的人,他们若是不能保佑我们达成心愿,那他们凭什么安坐神台,享受我们的供奉!” 她的声音铿锵决断。说起鬼神祖宗来眼神淡漠竟然是丝毫不带敬意,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温柔和顺。这一刻,二娘这张脸秀气的脸与王栋的那张冷硬的面容竟是神似了五分。 柳氏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的不安稍稍退却了一些。刚刚她进去拿祖宗牌位的时候心中很是忐忑,就怕那些列祖列宗真的显灵,将她给烧死在里面。 还好,她成功了。 “娘。明日我会派人将你今日做的事传扬出去,让青城县的人都知道我们王家出了您这样一个孝顺的媳妇。孝字大过天。倒时候我们再到祖母面前哭诉一番,让祖母将您的名字上了族谱,而经过今日的事情,你可以说是王氏一族的大恩人,族中定是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的意思。谁要是反对,我们就给他扣一顶不孝的帽子。” 二娘的眼神狠厉。她再也不要被姐妹们用那种轻视的眼光打量了,她不该是庶女,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论才貌,性情,智谋。她那一点比王珂差?凭什么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她要低她一等? 若是上天不公,不给她应得的。那就不要怪她亲手去抢去夺了。烧了祖宗的祠堂算什么?二娘心中冷笑,再狠得她都能做得出来。 她在民风彪悍。总有战乱的大同府长大,曾经见过疑似探子的蒙古人被巡城兵一刀将脑袋削下一半,白色的脑浆和鲜血洒了一地,被人拿几桶水一冲便干干净净再无痕迹。人命也不过是如此。 “可是,若是老夫人她不答应那可怎么办?你别看老夫人这些年来总是捧着我踩赵氏,那是因为她想借着我来打太老夫人的脸。到了真关系到王家颜面的时候她不会站到我们这一边的。当年赵氏病了,我提出要把璟哥儿抱过来养,赵氏到她面前一跪她就没有答应了。”柳氏有些担忧道。 二娘闻言,摇了摇头:“当年祖母不同意您抱养五哥,可能是赵氏跪在她院子前,让她想起了当年曾祖母要抱走大伯和父亲的事情。”王家以前的事情她自然都是打听过的。 柳氏闻言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 “明日我会先到祖母面前探一探她的口风。娘你不必担心。”二娘接着道。 “探口风?你想怎么做?”柳氏狐疑道。 二娘缓缓一笑,眼中满是是自信与自得:“明日我会向祖母提出让三妹妹来给您侍疾。三妹妹她是三房的嫡女,若是祖母准了她来您跟前侍疾,就说明祖母对让你上族谱给您正名之事至少是不反对的。到时候只要我们再在她面前下一番功夫,自然会心想事成。” 柳氏闻言笑道:“此计甚秒。三娘那死丫头,虽是每次见了我都太太,太太的喊,却是从没有对我以对嫡母之礼相待。这次看我不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收拾得她服服帖帖。” 二娘闻言,虽是相劝母亲不要太过忘形,可是想到母亲刚刚受了大罪,如果这样做能让她心里高兴的话,那就算是让三娘受一点委屈又有何妨。 这时候窗边突然有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什么人!”二娘一声厉喝,迅速朝床边走去。 轻轻将窗推开,外头是幽静空旷的前院。她刚刚已经将人都打发远了,又因下着雨,院中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二娘蹙了蹙眉头,正要出了门去查看。 突然。 “瞄——瞄——” 院墙边传来几声猫的叫声。 二娘松了一口气,轻轻关上了窗子。 此时就在这一扇刚刚关上的窗户下面,正贴地趴伏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听见上头窗子关上的声响,那身影却并没有立即起身,还是趴在地上没有动。 只过了几息的时间,刚刚关上的那一扇窗又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推开了。二娘的那双冷眼又出现在窗前。 这一次二娘发现院中还是没有人,便真的放了心,又将窗户掩上了。 “怎么了,琼儿?”柳氏躺在床上问道。 二娘走到了柳氏的床榻边,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几只老鼠,明日我让婆子准备些鼠药将它们药死了,免得半夜里出来吓人。” 柳氏点了点头,又拉着二娘说起了话,她手上的伤处有些疼,想找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这时候趴在窗下的身影才有了动作,只见她悄悄爬起了身子,猫着腰下了正房的台阶,再顺着墙边摸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那人影就瘫倒在地。 “翠儿,你咋的了?没事吧?”突然从旁边又蹿出了一个婆子,急道。 倒在地上的人先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弹跳了起来,待借着灯火看清楚来人,便舒了一口气:“娘,是你啊,吓我一跳。” “不是我还会是谁,刚刚亏得我机灵,学了几声猫叫,不然二小姐准得出来查看。不过刚刚看到她又开了一次窗,吓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你聪明没有动。”那婆子也有些后怕。 翠儿慢慢地站起了身,拍了拍心口深吸了几口气:“我跟在二小姐身边好几年,自然是清楚她的脾气的。”想起那位面上温和的小姐真正的手段,翠儿咽了咽口水,打了个冷颤。 “以后这事情咱不做了,会短寿的。”翠儿喃喃道。 关婆子却有些犹豫:“可是我们这么些年没少收那位的钱财,你能从一个洗衣房的小丫头升到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也多亏了她的打点,若是此时才说不做了,会不会不好?” 翠儿瞪了自己的娘一眼,道:“我再这样在夫人和二小姐眼皮子地下探听消息,恐怕就是有再多的钱也没命花了。你不知道那位二小姐的手段。” “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手段?”关婆子不以为意道。 翠儿见自己的娘不相信,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真的?二小姐她这么……?”关婆子惊道。 “嘘——”翠儿捂住了关婆子的嘴,小声道:“你别嚷嚷,小心让人发现了。反正这种事情我以后是不做了,谁愿意去谁去。” 翠儿将刚刚自己听到的话又对关婆子说了一遍:“你把这些消息传过去给那位。说实在的,这些年咱们虽然得她帮衬,可咱们也没少给她递过消息,以后还是各走各路吧。” 关婆子将女儿的话记下了,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周围没有人便迅速钻进夜色中不见了。翠儿小心地绕到后面的小角门,回了自己休息的屋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二章 姨娘献策 崔姨娘此时听到关婆子带来的消息,心中震惊。她没想到柳氏母女的胆子竟然会这么大,连火烧祠堂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崔姨娘听完之后半响无话,似是在低头沉思。 “姨娘,我家闺女还有些话让我带给您。”关婆子有些吞吞吐吐道。 崔姨娘见状柔声道:“关嬷嬷有话尽管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将嬷嬷当成自己人了。嬷嬷可是钱不够用?” 关婆子闻言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才收了姨娘你的银子,够了够了。只是……” 想起自己闺女刚刚的话,关婆子咬了咬牙还是道:“是这样的,我家闺女年纪也不小了,这女生外向,年纪大了就会想婆家,嘿嘿,说出来姨娘您别见怪。前一阵子夫人给她指了个好的去处,那小伙子是个顶年轻的管事,人才也好,她自己也满意。因此现在就忙着要备嫁了。” 关婆子偷偷看了崔姨娘一眼,见她认真听着,便又道:“您也知道她又要在夫人屋里伺候,又要准备嫁妆,总有些顾不过来,因此可能对姨娘您吩咐的事情会有些怠慢。姨娘——要不您以后还是另外找人给您办事儿吧?免得耽误了您。” 崔姨娘闻言盯了关婆子半响,关婆子被她看得身上发毛,崔姨娘却突然笑了,她柔声道:“原来翠儿要嫁人了,这可真是一桩大喜事啊,嬷嬷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让我也早些高兴高兴。” 崔姨娘说着又转身回了里屋,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手中却是拿着一个赤金刻缠枝花纹镶翡翠如意的镯子递给了关婆子,道:“这个是我给翠儿的添妆。这是前年过年的时候老夫人开恩给各位姨娘添置首饰,我自己画的式样打的,你让她瞧瞧喜欢不喜欢。” 关婆子两眼放光地盯着手中的桌子。忙不迭地点头:“喜欢,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姨娘的眼光怎么会错。她定是喜欢的不得了。” 崔姨娘笑着点了点头:“那便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诶。诶,奴婢告退。”关婆子笑的合不拢嘴,正要退下,想起刚刚还没听到崔姨娘的答复,不由得又停下,赔笑道:“那,那奴婢刚刚说的……” 崔姨娘叹了一口气。道:“那自然是翠儿的终身大事重要,你先下去吧,我再想一想。” 关婆子闻言有些过意不去,看了看手中的镯子,又看了一眼崔姨娘,只呐呐地说了一句:“翠儿那死丫头虽是忙,可是奴婢是闲着的,姨娘若是想要人跑腿尽管吩咐,奴婢愿意效劳。” 崔姨娘点了点头,摆手让关婆子退下了。 待人不见了。崔姨娘伸出双手,盯着自己手上的丹蔻柔柔一笑,叹道:“这世上之人果然是忘恩负义的多,知恩图报的少。只是吃了我下的饵。哪有那么容易想逃脱就逃脱的。”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姨娘,关婆子已经送出去了。”玉竹掀帘子进来禀报道。 崔姨娘缓缓站起身,道:“帮我更衣。” “姨娘这是要出去?”玉竹讶异道。 崔姨娘点了点头:“我要去荷风院。” 三娘刚沐浴完,正在让白芷伺候着用棉巾擦头发,突然见白英进来悄声禀报说崔姨娘来了。要她将身边的人屏退,她有要事相商。 三娘挑了挑眉,沉吟了一下,便让白芷带着人都出去了。 半响,白英带着穿着披风,装扮低调的崔姨娘走了进来。 “三小姐。”崔姨娘上前恭恭敬敬地给三娘行了一礼。 三娘回了半礼,笑道:“姨娘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院子了?真是稀客。” 崔姨娘柔柔道:“婢妾早就想来了,可是怕赵嬷嬷她不喜欢婢妾来此。赵嬷嬷她——早年的时候对婢妾有些误会,所以——” 三娘笑着打断道:“崔姨娘若是想解释早年的误会,那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找赵嬷嬷。你们可以慢慢叙旧。” 崔姨娘顿了顿,摇头道:“婢妾与赵嬷嬷之间的误会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清的,今日婢妾来找三小姐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三娘玩味地念着这两字,不置可否。 “三小姐可否屏退左右?”崔姨娘看了三娘身边的白英一眼。 三娘笑道:“姨娘有话就说吧,无妨的。” 崔姨娘眼眶突然就红了,眼泪在眼中打转,可就是不掉出来,让人见了就觉得揪心。三娘静静地看着她一番作态,等欣赏够了才温声道:“姨娘有什么‘要事’要与三娘商议?” 崔姨娘眼睫颤了颤,一颗泪珠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一颗还挂在眼眶中欲落不落:“三小姐,婢妾得到消息,夫人,夫人她想将五娘带到大同去。” 三娘心想,这崔姨娘是从哪里的到的消息?看样子这些年她的低调不争真的都是做给人看的。 虽是这么想着,三娘面上却笑道:“这是好事啊,听二姐姐说夫人在大同给她请了好几位名师,教她琴棋书画,就连教针线的绣娘都是从京中请来的,听说当年是给皇后娘娘绣过凤袍的。五妹妹若是过去,又有老爷和太太疼爱,与二姐姐也投缘,将来必定是会有个好前途的,姨娘你不是因该高兴么?” 崔姨娘闻言一噎,顿了会儿才哭道:“原本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可是她还小,平日里又不甚懂事,婢妾怕她去了大同会惹夫人生气。到时候婢妾想给她求情请罪都不能。” 三娘沉吟道:“二姐姐脾气一向好,有她护着五妹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的,姨娘你多虑了。” 崔姨娘见鱼儿半天不上钩,也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三娘磨嘴皮子了,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其实婢妾今日来是有事情要提醒三小姐的。明日二小姐会在老夫人面前提出要让您去夫人面前侍疾。”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崔姨娘觑着三娘的脸色接着道:“三小姐,您是知道的,婢妾出身荷风院。当年是因为已故的三夫人怜惜婢妾,婢妾才有今日,这些年来婢妾半刻也不敢忘主恩。因此听到这消息婢妾就赶着来告知三小姐了。” “三小姐,你一个嫡女若是真的去给柳夫人侍疾,那就等于承认柳夫人正妻的地位。之后她就会要求上王家的家谱了。柳夫人在三夫人去世之前就进了府,虽说是平妻,但也就是比婢妾地位高一些的贵妾罢了。这是个圈套,你可千万不能往里跳啊。三夫人就只有您个五少爷这点骨血在世上,怎么能受此侮辱?婢妾一想起来就……就难过得不得了。可是婢妾人小力微,实在是没有办法阻止。” 三娘看向崔姨娘,担忧道:“那依姨娘所见,三娘应该怎么做?” 崔姨娘拿出手巾,揩了揩眼角的泪痕,才道:“奴婢想过了,三小姐要不也称病?可是只是装病的话恐怕大夫一来就会露陷,不如……”崔姨娘眼睛瞟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热茶。 三娘心中摇头,怎么这些女子能想到的逃避方法就只能是自残?四娘这样,崔姨娘也这样。还是崔姨娘觉得不是自己女儿的身子,就能可劲儿折腾? “姨娘是要我烫伤自己?”三娘装作惊讶道:“可是这是夏天,伤口一直不好怎么办?会不会留疤啊?” 崔姨娘见三娘有些害怕,忙道:“三小姐,只是疼一时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府里到时候自然会请最好的大夫来给您医治,不会留疤的。” 三娘装作犹豫不定的样子,崔姨娘见了却又掉起了眼泪:“若是,若是婢妾自己或是婢妾的女儿能替了三小姐去受这罪过,婢妾是半分犹豫也不会有的。夫人在世的时候常说‘士可杀,不可辱’,婢妾实在是不忍见三夫人的骨肉被人作践至此。” 三娘咬牙道:“三娘知道了,姨娘不必说了,到时候三娘照做就是。” 崔姨娘闻言,缓缓收了眼泪,破涕为笑:“婢妾就知道夫人的女儿定然会是有决断的。”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姨娘先回去吧。” 崔姨娘见目的达到,也不想多留。忙向三娘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三娘见她出了房,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这位姨娘的哭功可真好,总算是送走了。不过柳氏与二娘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定是身边无人,或者是身边只有可以信任的人。 而崔姨娘能知道柳氏这么多的事,看来是在柳氏身边布了眼线的。 这个崔娟儿可真是不简单啊! “小姐,您真的打算弄伤自己来逃避给柳夫人侍疾的事?”白英看着三娘担心道。 三娘闻言淡淡道:“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么?崔姨娘口口声声为我母亲不平。可是三娘知道若母亲泉下有知的话,她是会将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我怎么会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那小姐是打算给柳夫人侍疾么?” 三娘闻言一笑,笑容中带着些骄傲和自信,仿佛柳氏和二娘的那些算计在她眼里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她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那也要她有这个本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开始反击 第二日,松龄院打发人来说是今日免了各房的请安,让小姐们在各自的院子里头待着。 三娘一早起来用过早膳,让丫头们将杯盘都撤了下去,只留了白英在屋里伺候。 “等会儿你赶在族里的人来之前去一趟松龄院。”三娘站起身,想在屋子里走走消消食。 白英自昨夜开始就一直在想三娘会用什么办法躲过这一次柳氏的算计,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法子。毕竟若是老夫人点了头,发了话的话,在这后院当中,是没有人能违拗的。想着想着白英竟是一夜未睡,早上起来的时候眼下青黑一片,还让白果那丫头笑话了。 三娘却是睡的很好,晚上连梦也没有做一个,一觉到天明。用早膳的时候还是与往常一样不急不缓,甚至还比平日里多用了小半碗碧梗粥,三片脆皮萝卜。 这会儿白英终于听到三娘发话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道怎么的也燃起了一股浓浓的斗志。 三娘朝着白银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白英忙走到三娘身边,躬身倾听。 三娘细细交代了白英几句,半响之后却没有听到白英回话,不由地皱眉朝白英看去。只见这个往日里很是伶俐的丫头此时正呆愣地看着她,不由得将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 “白英?你听明白了吗?” 白英闻言回过神来,重重点了点头:“奴婢听明白了。” 三娘笑道:“那就好,等会儿你便将这话说给常嬷嬷听。” 白英又是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说着就起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白英从正房出来之后。却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想起刚刚三娘说的话,白英不得不乍舌。三小姐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这种法子她居然也能想到。难怪她能睡得着觉吃得下饭,也难怪她敢说想要她侍疾,柳夫人得有那个本事的话了。 又想起昨夜里崔姨娘给支的那个破招,那样的法子只能让小姐受了伤遭了罪之后还直接与柳夫人和二小姐正面对上,以后荷风院成了柳夫人和二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崔姨娘跟五小姐到是可以躲在一边袖手观战。 白英一边想着一边往荷风院里去了。 三娘吩咐了白英之后又将白果与三七叫了进来,也吩咐了她们一番话,之后。便打发她们去了。 见安排妥当了,三娘便回到书房练起字来。 巳时未到,王家大门前就陆陆续续停了十几辆马车了。 王家嫡枝四房一脉的老夫人连氏的马车也到了,连氏已故的夫君是王宏与王显的堂兄弟,在族中排行第四。在先皇一朝也曾官至一品,是先皇一朝的肱骨之臣,连氏的诰命是一品夫人。她的三个儿子全都在朝为官。虽然官品阶比不上王显,但是也都是五品以上的实职,只小儿子前些年致了仕,在族学中教族中子弟读书。王家嫡系四房这一脉可以说是除了王显与王宏兄弟这一支之外最显赫的一支了。 四房老夫人连氏在族中素有威望。不止是因为她已故的夫君官阶高,更因为她年纪比孙氏等人要大上一圈。且性子刚正端严,在族中行事向来说一不二。 连氏如今虽已经是六十二岁高龄,满头银丝,但是她精神矍铄,步态稳健,眼神也还如年轻时一般锐利。 王家的门房认的这位老夫人的马车,因此见她的车到了不敢让她在门口就停了,而是由仆妇领着直接由角门进了府,往二门去了。 马车在二门前停了,连氏由着丫鬟掺扶下了车。将马车交给王家的仆妇。自己带着丫鬟们进了二门,径直往孙氏的松龄院去了。 王家外院此时人来人往,内院却因各房的人大多还未至而显得安静了许多。 连氏带着人走到抄手游廊的时候突然听见镂空雕花窗那边传来了一阵小声的说话声。连氏本没有在意,可是听着听着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我听外头的一个算命的瞎子说这次中元节失火是祖宗发怒。因而降下的天火。”一个小丫头压低了声音道。 “你作死啊!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小心被嬷嬷知道了卖了你出去。”另一个小丫头吓了一跳,斥责道。 “我只跟你说,别人怎么会知道?”那丫头不以为意,继续道:“诶,我跟你说。这事情你还别不信,那瞎子给人算命灵着呢。” “好端端的祖宗怎么会发怒?胡言乱语。” “祖宗发怒是因为我们府上嫡庶不分。”那丫头的声音又低了一些。 “怎么说?” “那一位这些年跟着老爷去任上,明明只是个妾却总是摆正经的夫人的派头,那边的人夫人小姐们还真的都以为她是我们府上的夫人呢。这也便罢了,又不在祖宗跟前,祖宗也看不见,可是她不该回了府还拜这派头啊。听说前日她逼着嫡出的少爷给她行对嫡母才能行的跪拜大礼,少爷悲愤拒绝,她一气之下拿起茶杯就朝少爷砸了过去。幸好准头不好,没砸中,不然少爷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竟然有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婶婶在芳芷院当差,亲眼所见。春花我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春花天打雷劈。” “这还得了!” “是啊!这些日子,祖宗们都被阎王放差回来了,因此正好看见自己的子孙受此侮辱,你说能不急吗?所以这府里几百号人都没事,偏偏她被烧到了。这就是天谴。”后面两个字说的声音级低。 “这也是你们胡乱猜测吧?做不得准。听说那位昨夜拼了性命从火中抢出了好些祖宗的牌位,还因此被烧伤了手。” “怎么做不得准了。不然你跟我说说,她一个姨娘怎么好端端的晚上去了祠堂那种重地?那里别说是姨娘了,就是府上正经的夫人小姐也是不能去的。你再跟我说说,祠堂里明明每日都安排了看守之人,为何昨日当值的张叔却被发现醉的不醒人事?张叔我认识,他平日里可是滴酒不沾的,更别说轮到他当值的时候了喝酒了。你还跟我说说,那位当时身边定是跟着婆子丫头的吧?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冲进了祠堂里头?” “你是说?” “这冥冥之中,是祖宗在显灵,想保佑子孙呢。” “春花,小菊你们两又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前厅候着,客人等着你们端茶呢,皮紧了是不是?”远处一个丫鬟的声音沉沉斥责道。 镂空雕花窗那边闻声突然静了一静后,两个小丫鬟齐声道:“我们就来了。”接着就是两个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跑远了。 连氏等那边再也听不大声响了,才抬部继续往前走,她脸色沉沉的,鼻翼两侧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更是像刀刻上一般冷硬。 “老夫人,难道真的是祖宗显灵么?”一个跟在连氏身边的婆子小声道。 连氏冷冷一哼:“这些巧合,在无知的小丫头眼里看着是显灵,在我这个老婆子眼里看着却是有人在捣鬼。若是那捣鬼之人真的胆大妄为到连祖宗的祠堂的主意也敢打,就不要怪我们王家的家法严苛不讲情面。”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放火?这不可能吧?烧了祠堂他能得什么好处?”那嬷嬷不解道。 “那就要看她开口要什么了。”连氏冷冷道。 连氏到了孙氏房里的时候,里头已经到了几个王家的晚辈。见她进来了帮起身行礼,孙氏也从炕上站起了身,请了连氏坐下之后自己才又坐下。 “祠堂那边怎么样了?”连氏坐下便问孙氏道。 “四嫂,祠堂里头烧毁得十分严重,只剩下了柳氏最后拼命抢出来的十几个牌位。这孩子也是个好的,牌位救出来了,她却受了伤。”孙氏感叹道,话虽是替柳氏担心,声音里却隐隐有些骄傲。 连氏闻言淡淡道:“火势是怎么起来的,找人查过没有?” 孙氏闻言道:“昨夜只忙着将祠堂里的重要物件清理出来,又因为想着可能是香炉里的香或者蜡烛不小心倒下来烧着了桌子上的桌围所致……” 连氏打断孙氏道:“还是查一下吧,让柏儿从衙门里头找人来查。” 孙氏闻言皱眉:“四嫂的意思是?” 连氏摇头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王家几百年的‘三槐堂’当年没被鞑子的战火烧掉却是被这样莫名其妙的付之一炬了,总是有些无法面对列祖列宗的羞惭。事后认真对待,也就当是列祖列宗的交代,我们心中也好受一些。” 孙氏闻言有些讪讪,毕竟“三槐堂”是在她手中被烧掉的,听连氏这么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了。 “你家三房的那位贵妾现在如何了?” 孙氏见连氏问起柳氏,忙笑道:“双手被烧伤了,至今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也没有什么大碍,大夫说好好养着,会好起来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四章 漂亮的一战 “王家嫡枝就是嫡枝,连一个贵妾都能有这样的孝心。”一个偏房的晚辈趁机恭维道。 “依我看这件事情得要好好传诵一番,说不定以后还能作为一个教导后世的典范,这样的例子以后修族谱的时候记上一笔也是应该的。”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与连氏和孙氏同辈的老夫人趁机道。 连氏闻言朝那位老夫人看过去,见是王家偏房一支的,在族中排行十八的周氏。周氏的夫君与连氏的夫君也是堂兄弟,只是周氏的夫君是偏房庶子,平日里只靠着族中的接济过活,家中也没有出过什么出息的后辈。 周氏平日里只是唯唯诺诺,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见连氏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过来,周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地扯出一个笑脸,道:“我的意思是,族里有人做了这种好事,自然是要好好宣扬一番了。这样的话我们整个一族人都脸上有光。”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 一个族中晚辈见状便笑道:“这话侄媳也赞同,前年齐东县的大族李家出了一个姑娘,因未婚夫病死便绝世殉节了,他们李氏一族恨不得闹得全山东都知道,还特地请族长报了县衙,请求官赐的贞洁牌坊。我娘家三嫂就是出自齐东李家,自那事以后,家中的姑嫂妯娌都要高看她一眼。” “侄儿媳妇说的对,齐东的李家与我们青城的王家一直都并称是山东北三府的两大家族,可是自从他们李家近几年出了几个受到过太后表彰的贞女节妇后,名声倒是比我们王家响了。听说李家的闺女现在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人人都以能娶到李氏女为妻为容。”孙氏笑叹道:“这件事情我要跟我家老大和老二商量商量,说不定又是王家的一段佳话。” 连氏闻言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见孙氏身边伺候的一个嬷嬷墩身给孙氏行了一个礼笑道:“奴婢恭喜老夫人,这都是老夫人平日里教导有方,王家才能出得了柳夫人这样的孝顺子孙。奴婢先给老夫人道个喜,今后家中若能因此事得到皇家的嘉奖,老夫人可别忘了老奴第一个来道喜应得的彩头。” 孙氏嗔怪地看了那嬷嬷一眼。假装责备道:“你这个老货,一把年纪了还跟不懂事的小丫头似得胡乱讨赏。让人说我身边的人没规矩。” 本来主子们说话,奴婢是不能插嘴的。但是这位嬷嬷年纪大,看着像是孙氏身边很得信任的老人了,想必是在王家很是有些脸面,又因为她是凑趣说的吉祥话,因此在座的到没有人觉得她失礼,也知道孙氏并不是真的责备。 于是这些王家族中的老夫人。夫人都笑着凑趣说要做个见证,不能让孙氏以后短了嬷嬷的这份赏赐。逗得孙氏笑声连连。 “诸位老夫人,夫人请放心,当今皇太后和皇上最是重孝道,老奴的这份赏赐到时候定是短不了的,想必我家老夫人也不会抵赖。当年先皇不就赏赐给了王家一副‘珠树家珍,古今侈圣主贤臣之颂;槐堂世相,记载传忠臣孝子之名。’的对联吗?听说还有一位被太宗皇帝称赞是‘天下第一大孝子’的老祖宗,这封表彰的圣旨还被供奉着呢。”那嬷嬷又接着凑趣道。 “嬷嬷说的是曾经官拜中极殿大学士的烈祖公?”一位王家的夫人道。 “我在闺中的时候就听父亲提起过这位烈祖公,说是三朝重臣。最后还被高宗皇帝恩准配享太庙。”另一位刚进王家门的年轻媳妇悄声对身旁的妯娌道。 “我也听闻过这位烈祖公……” “这么些年表彰的圣旨还在吗?” “听说当年战乱的时候,有些御赐之物被族人拼死保下了……” “呀!这封圣旨被供奉在祠堂?可是昨夜祠堂……”那位年轻的新媳妇突然掩口惊叫道。 一瞬间,屋子里鸦雀无声。众人都看向孙氏。 孙氏愣了一愣,忙道:“这些年代久远的圣旨因怕被祠堂的烟火熏坏。是另外有专门的地方收藏的,倒是没有放在祠堂里。” 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连氏却皱眉道:“祠堂昨夜起火只救出了祖宗的牌位?” 孙氏叹气:“可不是!若不是柳氏,恐怕就连这些牌位都被付之一炬了。” “供奉在祠堂里的御赐之物呢?”连氏眉头越皱越紧。 王家的“三槐堂”除了有一对先皇钦赐的挂在门楣上的对联外,还有先皇与当今圣上颁下的圣旨,一根赐给王显和王宏祖母戴氏老太君的拐杖,一对如意壁。 孙氏脸色一僵,心想连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些哪里都能救出来,便勉强笑道:“这些都没有救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必圣上不会降罪。” 连氏闻言淡淡瞥了孙氏一眼:“圣上仁慈,自然是不会为了这些‘没有办法的事情’降罪我们王家。所以,王家人只顾着拼死保护祖宗的牌位,却任凭圣上和先皇的御赐之物烧毁于大火。圣上也只会表彰王家的‘孝道’。” 众人闻言皆是你看我,我看你。 孙氏被连氏这么一说,也回过味儿来了。王家在大火之中只护着自己家祖的牌位,却弃君上赏赐之物于不顾,孝道是顾全了,但是“不忠”的罪名却也逃脱不了了。 “你们都记得配享太庙的烈祖公,可是你们可知道烈祖公是因何得到三代皇帝的敬重的?仅仅是因为‘天下第一大孝子’的名头吗?” 连氏的锐利的双眼环视了在座的王家老夫人,夫人一圈,这些平日里在自己府中说一不二的老夫人,当家太太们都被逼着低下了头。 连氏冷哼一声道:“当年北狄入侵,朝廷被迫南迁,烈祖公也领着族人追随朝廷南下。不想在过淮水的时候遇上了被北狄兵追杀的太宗幼子安王殿下,当时太子刚殁,高宗只有安王这一个嫡皇子。列祖公为了掩护安王殿下,将自己七岁的嫡孙与安王殿下互换,让嫡孙代替安王跟随安王的随从继续南逃,却将安王殿下扮成小厮的模样留在身边。后来北狄将军追上了烈祖公嫡孙假扮的安王殿下,并将之乱箭射死在了淮水南岸。谁知那位北狄将军却接到密报说被射杀的安王殿下乃是假冒,真正的安王殿下藏身与后面的一队商户打扮的人家之中。北狄兵于是回转去拦截了这一队南下的商户,也就是烈祖公与王氏族人。” 连氏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却有些哽咽,她想起了那一段让王氏全族痛苦的往事。百多年过去了,许多族人都忘记了那一段血海深仇。但是有些东西不该随着时光的流失而被遗忘。 “北狄兵将王氏一族十五岁以下的男丁都圈到了一起,要烈祖公交出安王殿下。可是烈祖公宁死也不承认安王殿下藏身在这些孩子当中。族中几百人也无一人开口。于是……” 连氏闭了闭眼接着道:“于是北狄兵便将这些十五岁一下的王家子弟一个一个的将头颅砍下了,三十六条人命……他们当中有王家的嫡枝,也有偏房的孩子,有年仅十岁自小就被赞为神童的,有十二岁就中了举人的……他们当中很多都是被族人寄予厚望的优秀子弟,是王家悉心培养的未来顶柱……他们全被那些北狄兵一个一个地将头砍了下来。”连氏有些激动。 “可是,烈祖公任子孙族人的鲜血溅满了他的头脸,即便是他被当时的情景激得咳了血,他也没有说出安王的下落。而族中那三十六个孩子,即便是人人眼含绝望和恐惧,也没有一人对着那挥过去的大刀低头。” 很长一段时间孙氏房中都鸦雀无声,之后,却有一些年轻的媳妇轻轻啜泣出声。哭声似是会传染的,渐渐的在场之人都红了眼眶,连孙氏也掏出手巾象征性地拭了拭眼角。 连氏看着或真或者哭着的这些人,叹息了一声:“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王家的风光不是凭空得来的。帝王的恩宠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安王殿下,也就是后来的高宗皇帝,因此事对烈祖公很是恩恤,即便是在烈祖公去世之后也蒙荫了王家的子弟。可是我们王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自那以后十年,在朝中再也没有出过优秀的年轻的王氏后辈。” “现在你们还会为了王家一个小妾护住了王家那区区几个祖宗牌位而沾沾自喜么?你们若是将王家这种只孝不忠的行为大肆宣扬,那么你们置皇家于何地?置君上与何地?你们的行为为王家带来的不是殊荣,而是灭顶之灾!”说道最后,连氏的声音冷硬,似是带着金属之音,沉沉地击在了在座之人的心中。 “四嫂教训的是,这件事是我疏忽了,竟是没有想到这上面去。那么依四嫂了意思,柳氏护了祖宗牌坊一事,不仅不能宣扬出去还要将消息隐瞒住不让人知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五璋 图谋被粉碎 经过连氏的一席话,孙氏的正房里的气氛已经不似开始时那般的热闹,反而变得有些沉重。 王家的那一段历史王家的人都是听说过的,但是因年代久远,那些往事在众人心中已经像是话本和戏剧中的故事般,虽是惊心动魄,但是终究是失了真色。 如今连氏这样的一番激扬动情的话语,让王家这些晚辈们突然觉得,那段历史并不是与以前想的一般与自己无关。她们这一族的荣耀与风光是在那一场灾难中族人用血和泪换来的。 孙氏的这一声问,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众人闻言都红着眼圈抬头看向连氏。 连氏鼻翼两侧的那两道深深的如刀刻般的法令纹让她的神情显得更加严厉庄重,只听她沉沉道:“反正我这个老婆子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藏着捂着还来不及!不仅要藏着,就连被救出来的那些牌位也都要原原本本的放回去,就当没有这一回事。这样,说不定皇家还会看在先祖的份上给王家颁恩旨,安慰一番。”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 主死臣殉,对忠臣来说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主上的安危高于一切,即便只是一道最普通不过的圣旨,那也是比祖宗牌位更重要的存在。断然没有危急关头救牌位而弃御赐之物于不顾的。不忠的罪名王家背负不起。 “齐东李家,不过是靠着逢迎权臣四处联姻投机取巧崛起的一族,李家最成功的地方无非是靠着族中的女儿当了几次外戚,可是李家自开国以来可是出过几个拿得出手的人才?一族的荣耀都寄托在家中女人们的身上,在李家生女儿可比生男儿值钱多了。此等阴盛阳衰的家族。跟他们比?你们可真够有出息的!”连氏嗤笑道。 原本说自己娘家三嫂出身齐东李家的那位年轻媳妇羞得满脸通红。 “那就依四嫂所说,这件事便先压下来,不让人四处乱嚼舌根。”孙氏轻咳了一声,说道。 连氏板着个脸没有说话,但是那态度应当是赞成的。 正在此时外头有婆子禀告说,二小姐来向孙氏请安了。 二娘进来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精神也很是不济。给孙氏和诸位长辈们行了礼之后便在一边低眉顺眼地站定了。 “不是让说了今日不用来请安了么?”孙氏皱眉道,她刚刚在连氏那里受到了一番教训,心中正不自在,此时见到二娘来了也没有多少欢喜。 二娘闻言顿了顿。恭谨道:“母亲那边昨晚生生疼了一夜,无法成眠,直到刚刚才睡下。孙女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待母亲睡下了孙女却是睡不着了,因此想着还不如来祖母这里陪祖母说说话。不想祖母房里此时却有这么多的长辈在。” 二娘的目光似是随意地在王家那些年纪稍大一些的老夫人面上扫过,待看到十八叔祖母嘴角上的那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的时候目光顿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 此时二娘心中有些犹疑。之前她已经安排了人在孙氏面前提及要将自己母亲的事迹好好宣扬一番为王家挣脸。孙氏平日里最是好面子,在族中妯娌们面前更是如是。这次祠堂是在她当王氏族长夫人的时候被烧,为了挽回颜面她定然会想办法轻描淡写文过饰非,此时提出宣扬自己母亲的事迹正好中了她的下怀。可是一进屋子她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难道安排的人还没有在孙氏面前提么? 二娘皱了皱眉头。 “能睡下就是好事,等会儿再请大夫来看一看。若是实在难受。就吃几剂止痛的药。你守了一夜,也累了,去歇着吧。嫌回院子远的话就去右稍间的床上躺一躺。”孙氏点点头道。 二娘笑着道:“多谢祖母体恤,只是母亲等会儿怕是要醒来吃药,孙女不放心,还是不睡了。” 孙氏皱眉道:“屋里那么多的丫鬟难道都是摆设不成?非得你在一边守着她们才会干活儿?” 二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丫鬟们虽也能伺候,可是哪有当女儿的知冷知热?”虽是这么说,但是她眼底的疲惫是谁的能瞧出来的。 “二小姐真是孝顺,十二嫂就是有福气。只是二小姐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别累病了。”王家的那位十八老夫周氏人笑道。 二娘对着周氏福了一福道:“多谢叔祖母。二娘会注意的。说到这里二娘倒是还有一事要请求祖母呢。” 周氏笑道:“你们祖母可是第一疼孙儿孙女的,有什么请求她必定是能答应了。” “什么事?”孙氏问道。 二娘犹豫了一下才道:“孙女儿今日到是勉强能支撑,可是就怕晚上会精神不济照顾不来。因此想着能不能请三妹妹来芳芷院住着。也正好帮孙女儿一起照看母亲。孙女想着,三妹妹本就是芳芷院的人……” 孙氏还没说话。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连氏却突然开口道:“你一直与柳氏跟着你父亲在大同?” 二娘见话被人打断,转头看向连氏,发现正是那日当众给她难堪的四叔祖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但是马上就被她用一个更大的笑容掩饰了过去。 她朝着连氏福了福,道:“回四叔祖母,侄孙女儿确实是一直跟着父亲和母亲在任上。” 连氏却是转头对孙氏道:“原来不是在你身边长大,难怪不懂规矩。王家的女儿,即便是个庶出的,将来出了王家的门也是代表了王家的脸面,妾养的女儿终究是上不得台面。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了,这回栋儿去任上你就将她留在身边不要让她跟去了,好好教一教规矩才是正经。” 孙氏闻言皱眉。 二娘却是脸色一百,一双手紧紧握拳,手指甲掐到了肉里都感觉不到疼。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连着两次在人前侮辱她! 二娘自小就在柳氏身边长大,柳氏只得她一个孩子,自让是对她言听计从,又一直跟着王栋在任上,整个大同府身份比她高的官家小姐几乎是找不出来几个的,她又自小就聪慧,无论什么一学就会,在大同府一干官家小姐都以她马首是瞻。 所以,可以说二娘是被捧着长大的。 这种侮辱,她从未尝过,此时感觉到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难受得她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脸上忍不住有些扭曲。但是她像是下意识地知道不能让人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忙低下头掩住了。 “若是懂规矩,怎么会喊自己的姨娘一口一个母亲?若是懂规矩怎么会说出让嫡女到小妾面前伺候的糊涂话?多亏了今日在场的都是自家的长辈,否则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我们整个王氏一族岂不是都成了别家的笑柄?”连氏冷哼道:“十二弟妹,不是我非要管你们家的家务事,而是我们王家各支向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胳膊还连着筋呢,我不能让你们一房某些不知道轻重的人,这么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将我们王氏一族的声誉都给毁了!” 连氏说话向来犀利,不给人留颜面。但是她严正端明,从来是据理才力争,因此族里的人也不敢对她有意见,反而是对她多了敬重。 孙氏此事心中却是气恼起来。虽然王宏的四堂兄去世之后他接任了族长一只,孙氏也顺理成章成了族长夫人,虽然王宏一向是个不着调的,但是族中上下对她却都是尊敬有加。唯有在连氏面前,她始终被压了一头。 可是连氏年纪比她大了一轮,诰命也比她大,连儿子都一个个极是出息,在连氏面前她半分优势也无,因此孙氏也只能忍着,不能发作。 再加上孙氏当年为王栋娶柳氏本就是为了跟陆氏对抗,其中自然是有一笔糊涂账,当年没少被人笑话,孙氏如今是巴不得人人都忘记柳氏是在赵氏之前被娶进门的,只当是做她是王栋的继妻。 而当年孙氏为王栋娉柳氏的时候,连氏正在京中未归,因此来不及阻止,后来木已成舟,柳氏又跟随王栋去了大同,连氏眼不见为净便也只当是王栋纳了一个良妾。她是最重伦理纲常的正派老太太,平妻之说在她眼中就是个笑话。 “二娘你先回院子去吧,我会多派几个仔细的丫鬟去芳芷院伺候。”孙氏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对二娘挥了挥手。 二娘闻言低着头朝孙氏行了一礼,正要退下,却听见孙氏又道:“柳氏这次的行为确实是孝心可嘉,但是族中已经决定要将此事压下来。她的功劳我记下了,以后我自然会另外想法子补偿于她,你让她好好养伤,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二娘闻言身子不稳地晃了晃,她刚听到祖母说什么? 柳氏为此事所受的痛苦与折磨就要因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而被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她这几天费尽心机的图谋也要功亏一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人欢喜有人恨 二娘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却是顿住了脚步。 “是的,祖母,孙女知道了。”半响她听到自己沉静温婉的声音想起。之后便缓缓地稳步走出了孙氏的正房。 门口打帘子的丫鬟掀开了门帘,二娘一出来便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因为阳光有些刺眼。她在孙氏的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让自己适应外头的光线,之后才出了松龄院。 荷风院里,一上午,三娘练了十张字。 眼见得快中午了,白英进了屋子并打发了伺候在一旁的小丫头去厨房拿食盒。 三娘将手中的笔放到了案上的那只青花釉里红鱼纹笔洗里,清水中顺时飘起了水墨飘带。 “怎么样了?”三娘一边淡淡地问道,并专注着手中的动作。 白英脸上红红的,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她重重点了点头,道:“小姐,成了。” 三娘闻言抬头看了白英一眼,浅浅一笑。 “小姐,常嬷嬷按着您说的将话题转到了列祖公老爷和祠堂里的那些御赐之物上头,那位厉害的四老太太果然如您所料想到的当中的厉害关系。听说四老太太当时便将在场的老夫人和夫人们都骂地失声痛哭。” 三娘点了点头,当时她听说祠堂被烧的时候就想起了祠堂里那些御赐之物。回来之后打听过,除了门楣上的那一副先皇御赐下来的对联只是被烧得黑了些之外,祠堂里供奉的圣旨等等小物件都没有救出来。 柳氏以为救了王家几个祖宗的牌位就可以当成自己的挡箭牌,那她就是太无知了。在皇权面前,祖宗的牌位也只能是次要的东西。柳氏当时若是拼死救出的是那几道圣旨和御赐的拐杖,氏璧等物的话,说不定她谋划的就真的能成了。可惜。终究是个闺阁中的女人。平日里再怎么厉害阴狠横行内宅,也还是少了几分政治觉悟。 “之后二小姐便来了。”白英眼睛亮亮的看着三娘,难得地顽皮地卖起了关子:“小姐您猜怎么的?” 平日里白英极是沉稳。三娘很少见她这样像白果一样顽皮,便凑趣地偏头道:“哦?怎么的了?难不成二姐姐也被骂哭了?” 白英捂嘴一笑:“也差不远了。” 三娘挑眉看向白英,假装生气道:“什么时候你也学起了白果那丫头?” 白英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素来沉稳,今日这般忘形是因为觉得这一次自家小姐赢得真的是太漂亮了。在柳夫人使了苦肉计救出了祖宗的牌位。而老夫人又明显的偏心柳夫人和二小姐的情况下,三小姐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就扭转了局势,将危机化为无形。 “在二小姐进去老夫人房里之前,十八老太太提出的要为柳夫人的事迹大肆宣扬以为王家长脸的提议岁让得到了老夫人的赞同,却让四老夫人给骂了回去。最后连我们老夫人也同意了四老太太的建议,要将昨夜柳夫人救了牌位的事情压下来。二小姐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进的老夫人的房间。” “二小姐昨夜一夜未睡,老夫人体恤她让她休息。她却趁着这个机会提出让您去芳芷院柳夫人的院子去侍疾的话。还未等我们老夫人开口,又是那位四老太太,她当场就将二小姐兜头一顿骂。说二小姐将姨娘叫做母亲,还让嫡女给妾侍疾,太不懂规矩,让老夫人这次将二小姐拘在府中好好管教,不要让她跟随老爷去任上……”白英高兴道。 三娘笑着听着,等白英发现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停住了话头,三娘才道:“你说是十八老太太提出的要将柳夫人的事迹大肆宣扬?” 白英点了点头:“当时十八老太太还说要将柳夫人的这件事情记载到族谱当中,以教导后世。” 三娘失笑。这也太异想天开了。柳氏自导自演的这一出火烧祠堂的大戏漏洞百出,即便是最后大家因为不会想到有人会这般大胆做出这种事情而疏忽了调查,但是柳氏一个女人半夜出现在祠堂那种重地,这件事情本身就够诡异的。她若是想对付柳氏又不顾忌王三老爷的颜面。就可以直接给她扣上一顶夜半私会外男的罪名。 可惜了,这样的罪名终究会让王家后院的女子蒙羞,并受到牵连。 想到这位十八老太太,三娘还真的没有太多的映象。虽然见到面可能会认得,但是平日里就连脸都记不起来。可见这位老太太平日里在族中就是一个隐形人。 这样一个隐形人却突然蹿了出来,为柳氏的事情出了头,三娘笑了。 二娘要将柳氏的这件“孝举”闹大,就凭她自己的一己之力恐怕是没有办法实现的,她需要一个能在族中发言的声音。而这个十八叔祖母看来就有嫌疑了。 正这样想着,外头有丫头说话的声音,是白果的声音。 “说起来今日的事情能这么顺利,白果也是功不可没呢。”三娘笑着对白英道。 这时候白果已经端着茶盘进了屋子。 “白英姐姐,你这么打量我做什么?怪渗人的。”白果见白英盯着她瞧,便溜着墙角进了来,将茶盘放到了书案上。 “刚刚小姐表扬你了,我便仔细打量你一下,看看与平日里的那个只会呱噪惹事的小丫头有何不同。”白英转开了眼,点了点头道:“瞧着确实是稳重了一些,看来以后我和白芷要少操些心了。” 白果闻言,确是没有听到白英话中大打趣,反而高兴地凑到三娘面前道:“小姐,奴婢今日做的事情见了效了?”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等会儿我让白英给你奖励。” 白果眼睛一亮:“那就好,也不枉奴婢赌咒发誓了一番。” “赌咒发誓?”白英好奇道。 白果点了头得意道:“我当时说,若是说的话有半句虚的就天打雷劈。” “呀,那要是应了誓了可怎么好?”白英捂着嘴惊道。 古人都是重誓言的。 白果笑得有些狡猾:“我当时是说我要是撒谎,就让春花天打雷劈。嘿嘿,春花是谁?我不认识啊,白英姐姐,难道你认识?” 白英和三娘相视一眼,都摇头失笑。 “出了三七,我还拉上了老夫人院子里的沉香丫头……”白果继续得瑟。 白英却是瞪了白果一眼,道:“去厨房拿食盒的小丫头们就快回来了,你还不叫人去将桌子收拾了出来。” 白果瞬间蔫头蔫脑。 荷风院的主子和丫鬟们皆是心情大好,说说笑笑。 芳芷院里二娘的房间却是一片狼藉,二娘将桌子上的桌布与上头的那一套彩瓷的茶具一股脑儿地扯到了地上。转身又走到了博古架旁,将一个波斯玉镂空香囊拿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玉质的大香囊应声而碎,接着二娘又举起了一个紫檀底座的和田玉马上封侯摆件。 “小姐,那是夫人心爱之物……”房里的小丫头忍不住出声提醒。 三娘闻言顿住了手,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个丫鬟。 那丫鬟一说完就后悔了,此时被二娘盯着,身上的汗毛便一根根地竖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挺挺地就跪了下去。 二娘冷冷盯着那个丫鬟,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摆件,就来那丫鬟浑身发抖地以为二娘会将那重物朝她头山砸来的时候,二娘却将那和田玉的摆件摔在了那丫鬟身前几寸的地上,和田玉和紫檀底座分离,价值不菲的美玉四分五裂。 小丫鬟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二娘见状却冷笑了一声:“即便我砸了它,它也是珍品一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以为我会那它砸你?配吗?” 那丫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半句话也不敢说。 “滚出去,让婆子给你抽五十个嘴巴子再进来。若是到时候我还是没有消气,那就不是掌嘴的事情了,我会让人将你的舌头剪下来。” 二娘声音阴冷道。 那丫头连滚带爬地出了二娘的屋子。 二娘面无表情的看了跪在屋角不敢出声的另一个丫头一眼,又拿起博古架上的一只寿山石猫形摆件。刚要松手砸下,却突然顿了顿。 “府中可是有哪个院子里养了猫?”二娘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没……有”那丫鬟哆哆嗦嗦道。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没有。府中老太爷最是讨厌猫了,下了严令不准养的。一旦发现便会将猫打死,将养猫之人赶出府去。” 二娘闻言,眼中冷光一闪。她也是刚刚看见这只摆件后突然想起来以前听过的,祖父和祖母之间的一件往事,她想起来祖父极是喜欢养鸟的,因此很讨厌猫。而她这么些天,也没有在府里看到过猫。 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两声猫叫,二娘眼神阴沉地盯着手中的寿山石猫形摆件,缓缓将手抬起,重重地往地上砸了去。 很好!别让她查出来是谁!否则,这只猫就是那人的下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七章 栽赃嫁祸 二娘将屋子里的瓷器珍玩乱摔了一通,心中的郁气总算是消去了一些。正要让贴身丫鬟将屋子收拾了,外头却有丫鬟隔着门报说夫人请二小姐过去。 二娘朝跪在一边的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迅速地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收拾起了地上的狼藉,显然是训练有素的。 二娘打开们走了出去,见一个穿着姜黄色比甲的丫鬟正恭恭敬敬地站在离房门稍远一些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而刚刚被自己从房里赶出来领罚的贴身丫鬟正垂了头趴跪在院子当中。 二娘看了那个来传令的姜黄色比甲的丫鬟一眼,缓步走到了院子中间,在那跪着的丫鬟面前停了下来。那丫鬟看到出现在自己眼下的那双熟悉的大红色底金丝线绣宝相花纹的绣鞋身子抖了一抖,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高高肿起并泛着青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 二娘轻叹一声,柔声道:“怎么打的这般重?罢了,以后这种错误就不要再犯了,起身吧。去找嬷嬷要些伤药擦一擦。” 那丫鬟忙朝二娘磕头谢恩。 二娘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姜黄色衣裳的丫鬟,道:“你是母亲房里新进来的一等丫鬟?好像是叫翠儿吧?” 翠儿忙朝着二娘行礼,低声回道:“正是奴婢。” 二娘点了点头,径直往外去了,翠儿忙低头跟上。 二娘进了柳氏的房里,见柳氏正靠在床头神情很是忧虑焦急。而柳氏床前还站着一个中年的嬷嬷。二娘认出那嬷嬷正是这些年柳氏留在芳芷院里的一个管事嬷嬷。 见二娘走了进来,那管事嬷嬷连忙朝这二娘行礼。 “琼儿你来了?刚刚那边传来消息说族里要彻查祠堂起火之事,这么怎么办?”柳氏见了二娘,急忙问道。 二娘走到柳氏的床前坐下,拍了拍柳氏的手,让她不要焦急,转头问向那管事婆子道:“今日祖母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好与我说说。” 那婆子忙开口将上午松龄院的事情对二娘细细说了一遍。 “你是说我让你安排的人,提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原本祖母和各房的老夫人夫人都是赞同的?然后关键的当口,那个什么四叔祖母却跳了出来将此事否决了?”二娘冷冷道。 那管事婆子点头道:“是的。小姐。原本族中各房都以老夫人马首是瞻,可是四老太太她……她说夫人只救了牌位却放任御赐之物让大火烧了,这是只孝不忠的行为,若是让有心人利用并告到了圣驾前,整个王家便会被治罪……” 二娘气得一手拍到了床架子上。发出一声闷响,那管事嬷嬷闭了嘴,不敢再说。 “老不死的。”二娘捏紧了自己发红的手掌。咬牙道。 她当时是因为在孙氏房中受到了侮辱,心中激愤,临时起意匆忙之中设计的此事,只想着要让族里之人受柳氏的恩惠。却忘记了祠堂中除了祖宗的牌位还有御赐之物,以致让人钻了空子。挡了路。 二娘心中恨得牙牙痒,只怪自己受了激,疏忽大意了。若是再来一次,她定是不会如此草率,因为蓄意烧毁御赐物品被查出来的话,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且她们当时行事匆忙,难免会有漏洞之处、 “琼儿,若是被族里查了出来,那可怎么办?”柳氏有些六神无主道。刚刚听管事说起今早上孙氏房里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被吓的心惊肉跳。昨日听闻女儿在人前受了委屈。见她提意烧祠堂,虽是惊诧女儿行事的大胆,但是因正在气头之上便也没有想太多就应了。不想却惹来了大麻烦。 二娘垂着眸子想了良久,突然抬头对柳氏道:“母亲你放心。这件事情女儿会想办法善后的,定然不会让人查出来。” 柳氏见她脸色虽是沉郁,却没有太多的惊慌之色,不由得心情也放松了一些,却仍是担心道:“是什么办法?这次我们可不能在鲁莽行事,让人抓住把柄可就糟了。” 二娘道:“娘你放心,此事既然是抄家灭族的罪,那么族中定然也不希望被人查出来。”但是私下惩处那是肯定的。 “娘你好好养伤,不会有事的。”二娘看着柳氏强调道。 这时候,帘子外头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夫人,奴婢将药端来了。” 二娘朝门口道:“端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姜黄色的纤细身影便进了屋子。 “夫人,奴婢刚刚试过了,药已经不烫口了,是否现在就服用?”那丫鬟端着茶盘走到床前恭声道。 柳氏正觉得伤口有些痒疼,药正好有些止疼的效用,便点了点头让丫鬟端过来。 丫鬟将茶盘放到床前的小几上,端起了那只青白釉刻婴戏牡丹纹的药碗,轻轻走到了柳氏的床前。柳氏正要接过药碗,却听见了一声什么轻轻磕碰到碗沿上的轻响。 柳氏随意朝那丫鬟手腕上扫了一眼,却突的眼色一凝。 那丫鬟的左手上带着一只赤金刻缠枝花纹镶翡翠如意的镯子。 王家的丫鬟与一般人家家里的丫鬟相比自然是多了几分金贵,尤其是在主子们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吃穿用度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的。柳氏自来注重派头,对身边之人的打赏到也还算大方,也乐意看着自己身边的丫鬟们穿金戴银好在别的房的人面前为自己挣面子。 这丫鬟手上的这只镯子虽是赤金,镶嵌的翡翠成色却很是一般,因此带在她手上到也不算出格。可是这只镯子却是让柳氏有些眼熟。 那丫鬟见柳氏眼睛在了自己手腕上,忙抬了抬手肘,将袖子滑下去一些将手腕掩住了。 柳氏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轻轻吹了吹药面,突然开口问道:“这只镯子眼生,哪儿得的?” 那丫鬟抬眼看了柳氏一眼,道:“这次回来的路上一位夫人随手打赏的。”主子身边的大丫鬟,特别是像柳氏这样,跟着有实权的丈夫外任的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这样丰厚的打赏也不奇怪。 柳氏闻言盯着那丫鬟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就在那丫鬟满头大汗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柳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喝起了药。 那丫鬟战战兢兢地等柳氏将药喝完,柳氏却什么也没有说挥手让那丫鬟退下了。 “娘,那丫鬟的镯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二娘一直站在床边,自然是将刚刚那一幕看在了眼中。 柳氏眯了眯眼睛道:“刚刚瞧着那镯子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了几眼倒是让我想起来了,这只镯子我以前在一个人那里看见过。” “母亲在谁那里见到过?”二娘狐疑道。 柳氏冷笑一声:“荷风院赵氏。” 二娘闻言一惊,看向柳氏道:“母亲没有记错?” 柳氏摇了摇头:“不会错的。赵氏死了之后,荷风院乱了一阵,府里的丫鬟婆子趁机偷了一些首饰细软。她身边的嬷嬷便将赵氏剩下的首饰都收到了一处收了,还立了单子。当时老夫人派我去荷风院里主事,我曾经见到过那些首饰,都不是什么太好的货色了。我还借着这个由头遣散了荷风院里赵氏留下的旧人。” “竟然会有这种事!”二娘脸色沉了下来。 “夫人是说荷风院的人收买了我们身边的丫鬟?”管事嬷嬷闻言出了一身冷汗,她是柳氏留在府里的眼线,若是院子里出了奸细,她难逃其咎。 柳氏看向那管事嬷嬷,冷声道:“去给我查!我花大把的银子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一个个不是吃里爬外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婆子低头应了一声,半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三妹妹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五哥更是憨憨傻傻,我到是差点被他们给骗了!”二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咬牙切齿道。 想起了昨夜柳氏房外有人偷听的事情,二娘便将这事与柳氏说了。 柳氏闻言气得直发抖:“荷风院欺人太甚。我还没有全部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了。” “把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淘换一遍,那些与府中有太多关系的都不要了。找那些刚进府不久,根基浅又与外头短了往来的好好调,教了出来。以后琼儿也要用的着的。”想了想,又吩咐那管事的婆子道。 那婆子又躬身应下了,顿了顿还是问道:“翠儿这丫头要怎么处置?” 柳氏正要发话,二娘却道:“先留着,我倒是想要看看,就凭他们兄妹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只是你给我找个能信得过的人好好将她看住了,要是再出了什么岔子……” 二娘没有说完,只拿阴冷的眼神往那管事身上一扫,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婆子心中一阵发凉。 柳氏挥手让她管事退了下去。 “母亲你好好休息,女儿就先下去了。那件事情我会找人处理的,定不会让人查出来,你放心就是。”二娘也站起了身,她的声音沉静而冷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八章 金氏找来了 翠儿提心吊胆地从柳氏的房里出来后便开始魂不守舍。她将手腕上的镯子撸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刚刚柳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眼神实在是让她心惊。 今日本来只是将镯子拿出来试一试的,另一个大丫鬟却突然闹起了肚子,便来找她给柳氏送药。她新提的一等大丫鬟,自然是想多在柳氏面前露一露脸,做些贴身伺候的活儿,因此便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不想走得太急却忘了将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 原本她也是没有太在意的,柳氏身边跟去外任的大丫鬟们,平日里没少接这些金银细软。柳氏一般也从来没有过问。 想到这里,她转身去寻自己的娘老子。翠儿的娘关婆子是在芳芷院里头负责看门的,刚与人换了班如今正在自己的房里歇着。 翠儿摸到了关婆子的住处,见关婆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打着呼噜磨着牙,睡得好不舒服,便上前去将关婆子推醒了。关婆子好梦正酣,被推醒来的时候便有些骂骂咧咧。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见是自己的闺女,不由得骂道:“你明知道你娘老子晚上要守门,一夜不曾睡,怎么还尽挑着个我睡觉的时候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觉!”翠儿皱着眉,瞪了自己的娘一眼,将手中的镯子递到了她眼前道:“那日那一位给你这个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什么怎么说的?”关婆子看了那镯子一眼,打了个哈欠道。 “她是不是说这个镯子是前年过年的时候老夫人让管家给各房的姨娘添置首饰,她自己画的式样打的,一直不曾戴过的?” 关婆子见女儿焦急。便打起了精神,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是这么说的,我也记得府里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之后也并没有在崔姨娘手上见过这个镯子,她很少戴这些东西的。” 翠儿闻言虽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既是这样,那夫人是不可能见过这个镯子的,怎么她会……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关婆子这时候已是睡意全消了。 翠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夫人刚刚见了我手上的这只镯子之后的脸色让我有些担心,便来问一问。我还以为她在崔姨娘那里见到过呢,吓死我了。” 关婆子闻言道:“怎么可能!崔姨娘装扮向来素净。我就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过亮眼的首饰,这府中上下都是知道的。我看你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翠儿虽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也说不上来,便点了点道:“希望是如此。那边你以后也不要去了,若是让人发现了那可就糟了。如今我在夫人房里当大丫鬟。除了每月的月例之外,平日里的赏赐也是不少,尽够咱们花用的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为了那位的赏赐铤而走险。” 关婆子想想也对,便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上回的时候就跟那位说过,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了。” 翠儿放了些心,起身道:“那你休息吧。我回院子里了,免得到时候夫人要叫人伺候寻不到人。” 关婆子又打了个哈欠,一边朝着翠儿摆了摆手,不等她走出屋子便又躺下了。 “别忘了把门带上。” 不到正午的时候,孙氏松龄院里各房来的老夫人,夫人们便都告辞离开了。她们大都都是当着家的,各自府上也是有事情要忙。孙氏见人都走了,便打发个婆子去前院将王柏找来。 见王柏正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孙氏皱眉道:“家里才出了事,你不在家好好带着处理事情这又是要去哪里?” 王柏讨好地笑了笑道:“礼亲王和礼亲王世子到了我们济南府。听说过几日或许会来我们青城。县衙那边派了人来请我商量接待的事宜。” 孙氏不以为然道:“县衙里头没有人了吗!一点事情就来我们府上找人。你管他们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若是别的事情我也就不理了,但是礼亲王来青城可不是小事。到时候以我们王家在青城县的影响,自然是要露脸的。再说了礼亲王这么些年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一直荣宠不衰。能结交一番是好事,不能怠慢了的。” 孙氏闻言便不好说什么了。她也只是随便发一发牢骚。 王柏见孙氏态度软化,忙道:“母亲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孙氏便将今日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你四伯母说要你找官府里的人去祠堂里查证一番,看这失火之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王柏闻言摸了摸下巴道:“今日一直忙着怎么将祠堂里的事物移出来,和讨论怎么修复的问题,到是一下子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去。这么说起来,四伯母说的也有些道理。若是我们家只顾着牌位而不救御赐之物,确实是说不过去,也没有什么好宣扬的。” 孙氏虽是也觉得这样是有道理的,但是到底是对连氏有些不岔,闻言瞪了王柏一眼道:“总是等别人提出来了你才想到,开始干什么去了?你爹是个不着调的,这些事他没本事管,你三弟刚回来有的是事情要忙,你这个闲的每天喜欢管外面闲事的人怎么对自己家里的事情就这么不上心?” 王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叫苦,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话踩到了孙氏的雷。反正这个母亲,自他懂事起就一直有些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虽然他知道孙氏心里也是对他这个儿子好的,但是总是觉得亲近不起来。他倒是觉得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爹还好相处一些。 “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了,若是到时候你给不出个说法……” 王柏忙打断孙氏道:“母亲你放心,儿子定会好好查清楚这件事情的。” 孙氏见他将话说得满,便也不说什么了。 王柏却突然想道:“对了,三弟的那位夫人怎么会正好那会儿在祠堂出现的?” 孙氏皱眉道:“昨夜三儿出门的时候,柳氏见起了风便追着他给他送披风。不想三儿走得急,柳氏便不知不觉追出了偏角门。后来没有追上三儿,倒是正好让她见到祠堂那边的烟雾比别的地方浓,还隐有火光,便过去瞧了。” 西院和东院都各有一道方便男人们去外院的角门。东院的这一道门是从王栋回来之后才开了的,柳氏昨夜就是从偏角门出去的,正好祠堂离那里并不远。 王柏点了点头,道:“那儿子先出门了,正好去衙门里找人来。” “对了,栋儿还未回来吗?昨夜那么晚了他还出门,是去了哪里?虽是知道他刚回来,官场上肯定会有很多推不开的应酬,但是昨夜是中元节他怎么还出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见他回来?”孙氏叫住要出门的王柏道。 王柏闻言顿了顿,有些吞吞吐吐道:“三弟他,他昨夜往历城去了。我正派人去找他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孙氏狐疑道:“好端端的他去历城做什么?” 王柏抓了抓头:“可能是官场上的事情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三弟回来了您问他就是了……那个……儿子与人约好的时辰到了,儿子先走了啊。” 孙氏还想再问,可是眼前哪里还有王柏的影子。 孙氏不由得有些气闷,儿子长大了,一个个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了。 王柏出了孙氏的正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哎,他这个三弟啊,可真是个情圣啊! 女人么……照他爹的话说,熄了灯,上了床,两眼一闭,上谁不是上啊!不过,爹的话也不尽对啊,他摸着金氏就跟摸着自己似得半天硬不起来,摸着春风阁的魁姐儿丽娘,即便只是只小手儿,那滋味……几乎是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往身体的某一处儿地方去了。 于是松龄院满院子的小丫头们,就看着大老爷从孙氏房里出来后,在院子里面对着太阳流了一阵口水,之后便面色古怪地,迈着姿势有些奇怪的步子走出了院子。不由得面面相觑。 到了下午,孙氏因为昨夜几乎一夜没有睡,午睡便多睡了些时辰。才一起身,便听见伺候在一旁的常嬷嬷道,大夫人到了有些时候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孙氏这才想起来自从昨日起她就一直在忙祠堂的事情,倒是忘记了六娘落水的事情了。昨夜她让芳草问了事情的始末,芳草来给她禀报的时候只说了一半便被人打断了。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最近府中真是诸事不顺,难道是犯了太岁了?还是那人一直阴魂不散? “让她进来吧。”孙氏让常嬷嬷服侍着穿好了衣裳,一边往梳妆台那边去一边吩咐道。 不一会儿,金氏便眼睛通红地从外头走了进来,“噗通”一声在孙氏面前跪了。 “娘啊,你可要给我们六娘做主啊!不然我们娘儿俩就没法活了!还不如一起去投了河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狗咬狗 因睡得有些久了,孙氏原本就有些头疼,听见金氏一番哭天抢地的哭诉,她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别哭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孙氏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道。 金氏膝行上前将孙氏的腿一把抱住了,孙氏皱了皱眉,看着她那满脸的鼻涕眼泪有些厌恶,强忍着才没有抬脚将她踹开。 “娘啊,柳氏那个毒妇,生出个女儿来也是心狠恶毒。昨夜她竟然将六娘的裙子解下后推她进了河里。当时周围没有会水的仆妇,竟让个陌生的男子将六娘救了上来。娘,她这是要逼我们娘儿俩去死啊!”金氏说完又嚎啕大哭。 昨夜六娘回去之后就一直昏睡,还连连噩梦,她只得守着。今日才得空找了同样昏睡到午时才醒的四娘问清楚昨夜的的事情,不想却得知了自己的女儿一番委屈竟是拜了二娘所赐。心中不由得气恨万分。本想直接去芳芷院找柳氏母女拼命,却让庶女劝住了,来到孙氏这里请求孙氏主持公道。 孙氏听闻金氏之言一惊,她从昨夜开始一直就没有时间过问这件事情,只听了个大概,细节上却并没有问。 “你说是二娘推了六娘下河?还将她的裙子解了?”孙氏不可置信道。 “是啊娘,她竟然如此恶毒。这种下作的事情,连市井的泼妇都做不出来,她哪里像是我们王家的小姐了?不愧是个妾生的,您再怎么抬举她,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破落户。我的六娘……我的六娘怎么惹了她了,让她下如此的毒手?今日她们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一头撞死在了祖宗的祠堂里头。娘啊——你要给我们娘儿俩做主啊——” “闭嘴!”孙氏一声厉喝。 金氏被吓得一顿,可是想起自己的女儿又忍不住轻声的啜泣起来。 孙氏见状也没有办法,只得对一旁的常嬷嬷道:“找人去各院将小姐们都叫来,我有话要问。” 常嬷嬷三两下麻利的将孙氏的头发简单地挽了起来,用一根碧玉的簪子固定住了。 “是,老夫人。”常嬷嬷朝着孙氏行了礼,退了下去,打发小丫头们去各房找人不提。 三娘也是午睡刚起,接到松龄院小丫头的禀报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院子。才一走到花园便看见穿着一身粉红的五娘正坐在花园游廊的栏杆上,两只小脚来回晃动着。手中还拿着一朵小野花扯着玩。 抬头看见三娘,五娘眼睛一亮,一下子就跳下了栏杆往这边跑了来了。吓地一旁伺候的小丫头尖叫道:“五小姐,小心!” 五娘理也不理,径直跑到了三娘面前:“三姐姐。我等你许久了。” 三娘朝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快走吧,别让祖母久等。”说着就当先往前走去。 “等等,三姐。”五娘却是跑到了三娘身边将她的袖子扯住了。 三娘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又看向五娘,好脾气地道:“五妹妹,可是还有什么事?那便快些说吧,时候不早了。” 五娘看了看四周。才凑到三娘耳边小声道:“三姐姐,听说祖母是找我们去问昨夜的事情。我们要怎么说呀?” 三娘看了五娘一眼。问道:“三妹妹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五娘愣了愣:“天色太暗,我没有……” “看到了什么便说什么,没有看到便说不知道,就这么简单。”三娘淡淡道。 “可是……” “可是什么?”三娘挑眉问道。 “可是二姐姐她……我们……”五娘有些欲言又止。 三娘却装作没有听懂:“对了,你刚在这里等我的时候没有看到二姐姐么?还是她已经去了祖母院子?” “二姐姐他没有在院子里,院子里的嬷嬷已经派人去叫她了。”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五娘没有在院子里也没有在孙氏那里,那她去了哪里? 三娘与五娘到孙氏房间的时候,不仅元娘到了,连四娘也额头上包着纱布一脸虚弱地坐在了椅子上。金氏也做在孙氏左手边的椅子上抹着眼泪。 三娘与五娘上前给孙氏行了礼便与元娘一起站在了孙氏的榻前。 “刚刚元娘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三娘当时不在场,五娘你再跟我说一遍当时的经过。”孙氏看着五娘道。 五娘低头应了声是,便将那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却是略去了开头她追着四娘与六娘的事情,只从二娘找到她们开始讲。 孙氏听完之后道:“这么说你只看到六娘掉下了河。并不曾看清楚有没有人推她?” “五娘你看见了什么尽管说,不要害怕柳氏和二娘那两个毒妇,一切自然有老夫人和大伯母给你做主。”金氏突然开头看着五娘道。 五娘闻言眼神一闪,却是咬了咬唇,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摇头道:“不,五娘什么也没有看见,当时太暗了。” 金氏却是不信:“有老夫人做主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柳氏也不过是个妾而已,你还真当她是你的嫡母了?” 五娘却是低下了头,玩着自己的衣角,再也不肯抬头。 “二娘呢?怎么还没有来?”孙氏问道。 正在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二小姐来了。 二娘满头大汉地进了来,朝着孙氏行了礼道:“今日大夫新给母亲开了个药房,我去库房里帮着找药材了。回了院子才听说祖母您找我。” 才一起身,旁边就有一个人影朝她扑了过来,“啪”地一声,二娘觉得左边脸颊上一阵火辣辣地疼,嘴里还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二娘堪堪地稳住了身形,还未回过神来,右边的脸颊上又是一疼,这一次二娘没有站稳,朝着一边扑到在地。 “大伯母!” “大夫人!” “二妹妹!” 孙氏房里惊呼声此起彼落,看着金氏见二娘倒在了地上还不解气,猛地扑到在了二娘的身上,揪着她又是一阵左右开工。清脆的巴掌声,让在场之人不由地呆愣了。 眼见得二娘嘴角和鼻孔里都留出了血,元娘扑上前去抱住了金氏的胳膊,却让金氏一把甩开了。 这时候孙氏也回过神来,见屋里实在是不像样子,忙对着常嬷嬷和甘松道:“快给我拉住她,拉住她!” 常嬷嬷和甘松忙一人拉住了金氏一边的胳膊,将金氏从二娘的身上拉开。 金氏满眼通红,被拉开了还踢蹬着腿脚要往二娘身上踹,口中喊到:“你这个毒妇生的小杂种!挨千刀的贱人,竟然敢对我的六娘下这种毒手!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二娘被甘草扶了起来,却是疼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甘草将二娘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招呼帘子边候着的小丫鬟道:“快去将冰釜里的冰块拿来。” 四娘看着疯狂的金氏和身旁鼻青眼肿的二娘,悄悄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全身发起了抖。 “你看看你这像是个什么样子!市井的泼妇都比你强一些!竟然在长辈面前动起了手,是谁教的你规矩!”孙氏有些气急败坏。 金氏今日却没有再低眉顺眼,而是哭喊着道:“我女儿都被毁了,我还在乎什么颜面!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去,大家都不要活了。呜——”说着金氏又捂脸哭了起来。 孙氏见状有也头疼,也懒得再骂她了。 小丫头将冰釜里的冰块拿了来,甘草用手巾包了,轻轻地敷在了二娘的脸上,帮她消肿。 二娘渐渐的从头晕目眩中回过了神来,却是一声也没有吭,也没有流泪,只是木着脸仍甘草在她脸上忙活。 半响二娘却是开口说话了,她脸上肿了起来,舌头刚刚不小心被咬破了,说起话来口齿有些不清楚,但是她语调很轻也很缓慢,倒是让在屋里的人都听得清楚:“大伯母,您是二娘的长辈,您虽是无缘无故地对二娘动手,二娘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但是二娘还是要说,你打错了人了!六妹妹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将将才回来,与二妹妹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下这种毒手?倒是她身边的人,因经常受她的气,积怨已久趁机下黑手还有可能。你还是查清楚些才好。” 金氏闻言哭声一顿。 四娘却是浑身一颤,厉声尖叫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推的六妹妹,怎么能赖在我身上!我与六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怎么会下这种手!” 二娘缓缓一笑,因她双颊已经高高肿起,这么一笑,倒是让那笑容多了些诡异:“真的感情极好么?我怎么听说她经常欺负你,做错了事情总是让你帮她背黑锅?难道你真的一点怨艾也没有过?那四妹妹你可真是个圣人了。” 金氏抬头向四娘看过去,四娘吓地牙齿都在打颤。 二娘却不放过她,反而继续道:“而且,我刚刚说的六妹妹身边之人,其实指的是六妹妹身边的两个丫鬟,并非是四妹妹你。你做什么要上杆子赶着来承认!由此可见,你心中定是怨恨极深了。昨夜我走在六妹妹前面,你在她后面,若是论到动手,不应该是你下手比较容易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章 孙氏的处置 四娘今日为了让金氏相信是二娘动手推的六娘,很是下过一番功夫。不想她才松了一口气,就让二娘三言两语挑拨了回来。想起刚刚金氏对待二娘的样子,四娘此时是又急又害怕。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不想却因为害怕而身体发软,一不小心便扑到在了地上,却也不起身,反而是手脚并用快速地爬到金氏面前,将她的双腿抱住了。 “母亲,你相信女儿,女儿怎么会害六妹妹?是二姐姐她为了脱罪才将这罪名推到了我的头上。这些年来,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六妹妹她受什么委屈,女儿恨不能替她受了,这一次,女儿也是恨不得以身相待……” 金氏被她抱住,本是想推开了,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顿了一顿,眼前似乎是闪过一道亮光,她弯腰一把碰住了四娘的脸急切地道:“四丫头,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四娘被金氏那兴奋的目光盯着,原本要吐出嘴的“千真万确”到了唇边却是吞了下去,她自小在金氏身边讨生活,对她是太熟悉了,因此她只是吞了吞口水:“我……我……” “怎么,难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全是骗我的吗?六娘她其实真的是你害的?”金氏见他犹豫,厉声道。 “不,不,不,女儿说的全是真的。”四娘被吓得什么也顾不得,只得立即道。 金氏一喜,放开了四娘。走到孙氏面前说:“娘,你看,四娘她说她愿意替了六娘。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放出话去,昨夜落水的其实是四丫头。不管我家六娘什么事。” 众人闻言一呆。四娘却是如坠冰窖。 “母亲……我……我不……”四娘下意识地想反驳。金氏却是置若罔闻,只盯着孙氏。 孙氏皱了皱眉,看了四娘一眼,见她正祈求地看看过来。 不想这时候二娘却轻叹一声道:“李代桃僵似乎是不行的,昨晚在场的人已经知道落水的是王家六小姐,而非是别的什么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的。” 四娘闻言立即点头如捣蒜:“是的,母亲。不是女儿不愿意替了妹妹。实在是女儿替代不了啊。众人都知道是六小姐落了水。” 三娘看了二娘一眼,轻叹。二娘果然是聪明,昨夜就料到了回来金氏定是不肯善罢甘休。想找人替了五娘受过,所以才点明了是六小姐,不然以金氏的为人她们几人都有可能会遭殃。 不想金氏却道:“四娘与六娘身形相当,昨夜天色暗。谁又能分辨出来?到时候就说是认错了就是。实在不行就将四娘嫁给那救她之人,我王家的千金小姐下嫁他一介布衣难道还不能堵了他的嘴?” 四娘闻言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元娘心中不忍:“大伯母,那人要是已经有了婚配或者是已经娶了妻那可怎么办?” 金氏闻言皱眉道:“有了婚配?能跟我们王家的小姐相比吗?四娘的清白已毁,除了下嫁还能如何?总不能累及了王家其他的待嫁之女的名声吧?” 三娘都要被金氏这神一般的理论逗笑了,明明是六娘被坏了名声,现在她想将六娘落水之事推到四娘身上,事情能不能成还是问题,她却已经开始反过来担心六娘的名声被四娘带累。真是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将无耻当作这么理所当然的。 金氏见孙氏没有说话,似是在闭目养神,忙转头对四娘哄道:“四丫头你放心,母亲是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除了公中给的嫁妆,母亲还补贴你一些,定会让你风风光光。” 王家嫁女,公中给的嫁妆银子是三千两,这银子在普通人家看来自然是天文数字,可是王家的女儿所嫁的人家非富即贵,三千两银子不过是仅仅不太寒酸而已。 所以,一般来说父母亲还会补贴一些甚至是补贴大头,所以嫡女和受宠之女和庶女以及不受宠的女儿所嫁的人家会是有很大的差距了,时人嫁女娶妇,看重的只是门第与嫁妆。 四娘是庶女,以金氏的为人,她出嫁的时候金氏不克扣她的嫁妆就算好了,想要金氏补贴,那无非是痴人说梦。所以今天金氏难得地大方一回,倒是让大家惊讶了一回。 “到时候母亲多补贴你五百两压箱底的银子。”金氏想了想道。 “……”果然,你不能奢望一个铁公鸡像换季的时候一样,自己主动掉毛。 “行了,此事能不能成还难说。”孙氏一向瞧不起金氏的小家子气,不想替她丢人。至于李代桃僵,六娘总是嫡女,自然是比庶女要矜贵一些。 “常嬷嬷,明日你让人备一份礼去给那家人送去。若是他们开口要银子那便最好不过了。”孙氏看了金氏一眼:“既然大夫人愿意解囊,人家开口要多少你便去找她拿。” 金氏下意识道:“娘,她们是王家的女儿,是您的孙女,这银子理当公中出。” 孙氏看都不看金氏一眼,金氏有些讪讪地闭了嘴。 “娘,六娘落水一事还是得查。我们王家怎么能容得了这样狠毒的人?”金氏想起了自己来孙氏房里的初衷,看了二娘一眼道。 孙氏却是耷拉了眼皮子:“查什么?难不成还能查出是王家的女儿们手足相残?我们王家几百年的世家大族,王家子弟们向来是忠孝仁义,兄友弟恭,世人表率,是不会也不能出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丑事的。” 说到这里,孙氏睁开了眼睛,从元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身上一一看过,她的眼神有些锐利:“所以,我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我哪一个孙女能做出来的。” “可是,娘……”金氏有些不甘。 孙氏冷冷道:“你不必再说了。依我看这件事情定是六娘身边的那几个丫鬟,平日里因六娘骄横而觉得受了委屈,才趁着当时天色暗对主子下了毒手。传我的令下去,昨夜跟去的那几个丫鬟每人一百板子,再交由人牙子发卖了。” 孙氏的脾气在场的众人皆是了解了,见她这样说就是一锤定音,不容得人有异议了,因此就连金氏也闭了嘴,不敢表示反对。 三娘几人更是没有表示反对的资格,虽然知道那几个丫头大多是无辜的,但是又能怎样?孙氏已经说明白了,这件事情关系到王家的脸面,手足姐妹相残的丑闻是不能传出去的。即便查出了是她们中的一人推了六娘下水,那也只能藏着掩着,最后还是得让那些丫鬟们代为受罚。她们的命运其实昨夜六娘落水之时就已经定下了。 “至于你们几人,身为姐姐却没有看顾好妹妹,都同样要受罚。回去后你们每人将王家家规抄五十遍,听明白了没有?” 三娘几人皆是恭恭敬敬地行礼应了。 “你们记住了,在家的时候你们是手足,将来出了这道门彼此之间就互为助力。有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王家能有今日,也是族人之间抱成一团,相互帮村的结果。以后若是让我查出来,有谁敢做那对自家人背后下毒手的事情……” 孙氏顿了顿,接着冷冷道:“为了家族颜面我自然是不会将事情暴露与人前,但是为了不让王家将来因那一人而坏了根子,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下狠手清理门户。” 姐们几人皆被孙氏严厉的语气和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吓得手心冒汗,心中发冷。因为她们明白,孙氏这话并不是只说来吓吓她们的,今日孙氏为了维护王家的面子只是给她们一个警告,但是王家这几百年以来族中并不是没有出过败类的,只不过那些人最终不是得了暴病就是死于意外,他们到死也玷污不得家族的名声半分。 “请个大夫来给二娘好好看一看,别让脸上留了疤痕。”孙氏对甘草道:“我记得大夫人那里有一瓶老大从外头得来的极其难得的伤药,听说是杏林圣手蒋太医所制,用了不会留疤的。你等会儿去秋衡院找大夫人拿去,想必她也不会舍不得。” 金氏闻言心中很是肉疼,那药极是难得,听闻市面上是千金也难求,她收得很隐蔽,一般不轻易拿出来用,如今却要便宜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陷害了女儿的小贱人,叫她怎么甘心。她想着,怎么样才能将药换了,最好是换成能让毁了人的脸,且让她伤再也好不了的药。 孙氏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淡淡道:“拿了先送来给我看看,这种药我曾经也是见过的。辨一辨真假再给二娘送去。” 金氏目瞪口呆。 “都出去吧。”孙氏闭目挥了挥手,这两日家中的事情已经够让她头疼了,这些孙女也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 三娘等人便行了礼想要出去,这时候却有个婆子隔着帘子在外头喊道:“老夫人门房的婆子说有要事要求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四娘上钩 常嬷嬷听的外面的禀报,不用孙氏吩咐就往外去了。 三娘几人本也鱼贯着往外走,到了门口却听了那门房婆子满脸大汗,急急对常嬷嬷道:“嬷嬷,大事不好了。刚刚大老爷身边的小厮来报说大老爷不知怎么的突然惊了马,从马上摔下来了。” 常嬷嬷闻言大惊失色,急急道:“你跟我进去回话。” 说着一把拉了那婆子就进了孙氏的正房。 三娘等人本已出了屋子,定到那婆子的话也是惊住了,站立在当场。 “大伯他从惊马上摔了下来?也不知伤势如何?”元娘担忧道。 几人面面相觑,也是目露担忧,四娘却是突然将脸捂住哭了起来。 她哭声虽是压抑,但是其中的伤心绝望却不是装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她哭的是她父亲的受伤,还是她自己未知的命运。 几乎是在同时,孙氏房里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这声音听着像是留在孙氏房里未出来的金氏。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听见一向稳重的常嬷嬷急呼道:“老夫人,老夫人你没事吧?” 几人听到这里更是大惊,元娘当先转身掀了帘子回了孙氏的的屋里,三娘想了想也埋头跟上,五娘紧随其后。 三娘抬脚迈进门槛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朝二娘看去,却见她微低着头,嘴角微勾,那张红肿的脸被这笑容衬的竟是有几分狰狞。三娘心中一冷,装作没有看见速速回头,往孙氏的右次间走去。 三娘走到右次间的时候见孙氏闭着眼睛斜靠在榻上,常嬷嬷正帮她揉着胸口,元娘在榻前焦急地喊着祖母。金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甘松。去叫人请大夫来。”常嬷嬷喊道。 甘松正转身要去。孙氏却已经睁开了眼:“请了大夫直接让他去秋衡院。软椅已经备去了么?去看看人回来了没有,快,快给我更衣,我要去秋衡院看着柏儿。” 说着,孙氏握着常嬷嬷的手起了身,常嬷嬷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敢拦着她。只得迅速交代了小丫头去寻衣服来,一边帮孙氏整理头发。 金氏哭了一阵,听了孙氏的话。也待不住了,拔腿就往外跑。走到门槛那里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孙氏很快就更好了衣服。也不多说,扶了常嬷嬷就往外走,甘草也赶紧跟上。 甘草走了几步,见三娘几人还在屋里站着。便道:“几位小姐还是暂时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吧,秋衡院此时定是十分忙乱,恐怕不能好好招呼几位小姐,不如等大老爷那边安排妥当了你们再过去探望?奴婢等会儿会派人去各院里将大老爷的情况告知各位主子的。” 说完便点了点头,急急走了。 “我们还是回院子去等消息吧。”三娘道:“大伯父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元娘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我们若是这会儿过去恐怕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添乱。” 于是几人便又出了孙氏的屋子,各自往各自的院子去。 四娘原本有些恍惚,这时候似乎才突然回过神来,见孙氏和金氏都已经不在房里了,急着就要回秋衡院,不想却让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四娘回头一看,却是二娘。 元娘,三娘和五娘原本已经走到门口了,见二娘与四娘未跟上便回头看来。 “我有些话要与四妹妹说,你们先走吧。”二娘道。 三娘等人见状,便先出去了。 四娘见大家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和二娘,便挣脱了二娘的手道:“我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父亲受伤了,我要赶紧回秋衡院。” “你即便是回去了又有何用?难道大伯母还能高兴看着你在大伯父面前卖乖尽孝?此时大伯父的病榻之前可有四妹妹你的一席之地?”二娘轻声细语地在四娘耳边道。 四娘闻言心中很是苦涩,认为二娘是故意要拿话埋汰她。可是她现在心烦意乱,实在是没有心情与二娘吵架,便打算不理她,径直走掉。 “平日里我到是小瞧了你了。”二娘突然轻笑出声:“原本以为在大伯母和六妹妹面前你就跟一条听话的小狗似的,给根吃剩了的骨头就能想让你吠你便吠。没想到你还敢下这样的狠手。” 四娘闻言步子一顿,转过头来死死盯着二娘道:“二姐姐说的什么?四娘听不懂。” 二娘置若罔闻,继续道:“你还要在大伯母手下讨生活呢,就敢下手。可见平日里真的是被欺负得狠了,昨日是一时冲动没有管住自己的手吧?做完之后是不是很害怕很后悔?” “是你,明明是你推的六妹妹下水,不是我。”四娘眼睛发红,尖叫道。 “嘘——”二娘示意四娘小声:“你以为你多骗自己几遍,说是我推的六妹妹,就真能将昨日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继续在大伯母面前当一个乖乖听话的庶女?四妹妹你未免也太天真了。昨日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动的手,你怎么能抵赖?” 四娘闻言一抖,却是盯着二娘狠狠道:“说了不是我,你不要再血口喷人。我在六妹妹身后怎么可能扯得下她身上的的裙腰。” 二娘闻言一顿,似是若有所思,随即却诡异地一笑:“推人的是你,扯裙腰的到是有可能真不是你。” 四娘又想辩解,二娘却不想与她做这无意义的争论:“其实既然祖母已经下了定论说是六妹妹那几个婢女下的手,我也不想再多惹事端了。毕竟是姐妹一场,我也不想见你们倒霉的。” 四娘闻言咬了咬唇,也不想再说此事,便转身往外走。 “可惜即便是我不想看你倒霉,你还是被大伯母当成一颗弃子想扔便扔了。四妹妹,难道你真的想就这样随便地嫁给一个平头百姓乡野莽汉?”二娘也不拦她,只是在四娘身后悠悠道。 四娘果然立即又停下了步子。 “王家的小姐,即便是庶出的也能配个普通官家富户的嫡子,或是名门大族的庶子。四妹妹,我可真是为你感到可惜了。昨日救了六妹妹的那人听说只是沿河那条小街上一个普通的小商户的儿子,身上别说是功名了,连认不认的字都难说呢。虽说我朝并不禁止商人之子考科举,但是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生子打地洞,但谁还真能指望那种人家出来的男子金榜题名金殿折桂么?到时候在众姐妹面前你又是要矮人一等……” 二娘叹息了一声:“四妹妹,你被大伯母和六妹妹压制了这么些年,你是不是也有想过有一天能挣脱了这个牢笼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是不是有想过到时候嫁个有本事的如意郎君将众姐妹们都死死地踩在脚下?若是此次如了大伯母的意,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嫁给了一个寒门子弟,你这一辈子恐怕也就毁了吧?” 四娘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她突然转过身,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二娘面前。 二娘吓了一跳正想后退,不想四娘却是扯着二娘的袖子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二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的,我不想被母亲这样随便地嫁掉,我不想这一辈子让她就这么毁了,我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的。” 二娘松了一口气,嘴角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她伸手将四娘轻轻扶起,柔声道:“你先起来了。我说了,我们姐妹一场,我也是不想看你倒霉的。” 二娘拉着四娘的手:“昨夜我就料到大伯母她事后定是要找人代六妹妹受过。我与三妹妹她们是三房的人,大伯母即便是想打我们的主意,只要我们的父亲还在,她也是没有办法成事的,所以这个李代桃僵的人也只有被她捏在手中的你了。” 见四娘抬头殷切地看了过来,二娘又是一笑:“所以我昨日才放出消息,落水被救的是六小姐,我就是想断了大伯母拿你顶缸的念头。只是……不想她还是要一意孤行。” “二姐姐,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四娘急切道。 二娘拍了拍四娘的手:“别着急,我叫住你不就是要给你想法子么?” “什么法子?”四娘眼前一亮,急急问道。 二娘笑着凑到四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四娘眼睛渐渐发亮,连连点头。 “二姐姐这法子真好,我看可行,就连祖母和母亲也定是会答应的。只是这法子二姐姐刚刚怎么不说?”四娘怀疑道。 二娘心中一笑,刚若是说了,又怎么让你上钩? 嘴上却是道:“我刚刚被大伯母教训,心中也是气急,哪里还能想到这么多?这是刚刚才想到的。” 四娘点了点头,二娘又道:“四妹妹你放心,大伯母她或许不会为你的婚事操心,但是我母亲这些年跟着父亲外任,也认识不少官家女眷,到时候我求了母亲为你仔细留意了,定为你寻一户好亲,你不就不用担心自己将来的前程了。” 二娘这话是搔到了四娘的痒处了,因此四娘闻言脸上一红,却没有拒绝,反而朝这二娘又行了一礼。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会承二娘这个情,她也真的需要二娘和柳氏帮她这个忙,否则以金氏的为人,为了省些嫁妆银子而将她随随便便嫁掉那是极有可能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二娘的阴招 四娘从孙氏的松龄院里出来后,急急地赶去秋衡院。她的步子很急,似乎觉着若是稍微慢上一些,自己就会来不及阻止嫡母将自己嫁给一个寒门子弟。 她的急切在旁人眼里看着又有不同,路过所遇见的丫鬟婆子们都点头道,四小姐果然是关心大老爷的伤势的,是个孝顺的女儿。 可惜四娘回到秋衡院之后却并未往正房那边去看望大老爷,而是去了生母夏姨娘的住处。 夏姨娘,又名娇蕊,是金氏的陪嫁丫鬟,听说是自小跟随金氏一起长大的。抬了姨娘之后却仍是在金氏身边伺候,并未单独开院,住的也是金氏正房后面那一排倒罩房中的一间。 四娘偷偷摸到夏姨娘那里的时候,夏姨娘并未在,房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坐在一个临床的小马扎上打络子。 “四小姐?”小丫头看见四娘很是惊讶,因为夏姨娘虽然是四小姐的生母,但是四小姐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找过夏姨娘,即便是在大夫人的院子里遇上了,四小姐也是看都不看自己的姨娘一眼的。 “四小姐您坐,奴婢去给您倒茶。”小丫鬟慌乱地站起了身,有些手足无措,她在姨娘身边伺候,但是从未跟小姐打过交道。曾经听院子里的小丫鬟们悄悄议论,秋衡院里的两位小姐都是不好相与的,伺候的时候要很小心,不然就会有苦头吃。 “不用了,你去把你们家姨娘给我找来。”四娘有些嫌弃地往四处瞄了一眼。掏出手巾捂了捂鼻子,后罩房虽然与正房一样也是面北朝南,但是因前头有正房挡着,终年是不见阳光的,难免有些阴暗潮湿。她这是第一次来这里。果然是下人住的地方。若非迫不得已。她真不想来这里。 那小丫鬟闻言“诶”了一声,将手中还捏着的打了一半的络字放下,就要出门去,却被四娘叫住了:“别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那丫鬟应声去了。 四娘走到那张榉木圆桌前坐下,撇了撇嘴。 据说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们,比她们这些小姐们都要富足得多,看柳夫人身边那几个穿金戴银的大丫鬟就知道。可是夏姨娘跟在金氏身边这么些年,看看这房间里的摆设真是寒酸得可以。用的是一水儿的便宜的榉木家具,还是陈旧不堪的。瞧这张桌子,一边的腿脚下面垫了快削薄了的木头才能让这张桌子勉强不摇摇晃晃。真不知到是夫人太刻薄夏姨娘,还是夏姨娘太节俭将这些年存的银子藏在了暗处。不想让人知道。 不多久,门就又被推开了。当先进来的是一个梳着妇人头,年纪瞧着像是二十七八的女子,她急急打量了一下屋子。看见了坐在桌子旁的四娘,眼睛一亮,里面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婉儿……你今日怎么……”那女子走到四娘面前,竟然与那小丫头一样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夏姨娘,我是主子你是仆,我的闺名岂是你能喊的?按规矩你该叫我四小姐。”四娘闻言眉头一皱,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夏姨娘道。 夏姨娘面上一僵,觉得兜头一盆冷水淋了下来,将她刚刚从小丫鬟那里得知四小姐来她房里找她的那种喜悦浇灭了。她刚还以为终究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血,即便是在夫人面前不好表示亲热,但是心中还是顾念她的。 夏姨娘掩住嘴角的苦涩,收拾好心绪,朝着四娘行礼道:“是的,四小姐。婢妾逾越了。” 四娘点了点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见刚刚那小丫鬟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了:“你刚从正房来?有没有被人发现是我喊你回来的?” 夏姨娘已经平复好了情绪,闻言摇了摇头:“老夫人和夫人都在老爷那里守着,婢妾出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四娘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夏姨娘沉默着站在一边,面上已经是平日里的温和平静。 “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要你去做的。”四娘顿了顿,指着开始那小丫头坐过的那只小马扎道:“你坐下吧。” 夏姨娘平静地谢了四娘一声,将那小马扎拿了来,放在四娘脚边一尺远的地方坐了。 “昨日六妹妹落水,却被一个陌生男子救了上来,名声有损。今日母亲想让我顶替了六妹妹,还打算将我嫁给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寒门子弟。” 夏姨娘愣了愣,看向四娘。 四娘脸色沉沉道:“只因为我是个姨娘生的,便这么不值钱么?我不甘心。” “四小姐要做什么?”夏姨娘皱了皱眉头:“夫人决定了的事情又怎么能改变?夫人她只有六小姐一个嫡女,怎么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闭嘴!”四娘厉声喝止夏姨娘道:“六娘是她的心头肉,我就是随手可仍的赔钱货吗?我也是王家正正经经的小姐,我也是大老爷的骨肉,凭什么让我去替她受过?” 夏姨娘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四娘却鄙夷道:“你就知道在夫人面前唯唯诺诺,一副当丫鬟的命。你看看三叔的那位柳夫人,也是个当妾的,人家却能让人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夫人。让二娘那个庶女也神神气气地骑到了我头上。” 夏姨娘闻言淡淡道:“四小姐教训的是,婢妾本就是个当丫鬟的命,怎么能跟柳夫人比。婢妾在四小姐面前也永远是个奴婢而已,哪能像柳夫人一样让二小姐喊她一声母亲。” 四娘一噎,随即有些恼怒道:“算了,我今日来不是与你说这些的。我有事情让你去办。” “四小姐请吩咐。”夏姨娘恭敬道。 “我不想顶替六娘去受罪,但是母亲也不会让六妹妹去受苦的。那就只能是别人了!”四娘握拳道。 夏姨娘抬头看向四娘,皱眉:“四小姐是想让别的小姐顶替六小姐?可是二小姐,三小姐,五小姐都是三房的人,三老爷那边恐怕……大小姐听说二夫人已经为她找好了一户人家,老夫人像是已经默许了。” “我不是说她们!”四娘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说的是族中十三堂伯的女儿。” 四娘见夏姨娘看着她没有说话,便又道:“十三堂伯的女儿在族中排行第六,正好昨夜人家只道是王家六小姐落了水,我们就说是族中排行第六的小姐也能说的过去,这样比我这个四小姐顶替更能让人信服,于六妹妹就更加有益了,想必母亲也会乐意的。” 当二娘说起这个法子的时候四娘也是眼前一亮,她原本求二娘也是见她似乎是胸有成竹,而自己又走投无路,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不想二娘真的能想出这一条妙计。昨夜人人都知道王家的小姐们几乎都去了河边,这位六堂姐当时也是在场的,要怨就怨她也正好是排行第六,再加上…… “那位六小姐家中难道会同意?” 四娘学着二娘的样子微微一笑:“六堂姐家中,不同意也得同意。十三堂伯早几年去世了,十三堂婶前几年也跟着去了,加上十三堂伯只生了六堂姐和九堂姐两个女儿,家中现在只剩下堂祖母带着两位堂姐过活。平日里我们家对这位堂祖母没少帮村,不然她们那里还能像如今这样还过着奴仆成群的日子?他们家已经是绝户了,房产和田产早就被族里头收了回来。还不是靠着我们家在过日子?” 夏姨娘看着四娘的那张笑脸,脸色很是复杂。 四娘却没有看到夏姨娘的表情,继续得意道:“平日里那位堂祖母对祖母还不是言听计从唯唯诺诺?只要祖母提出来,害怕她不同意么?若是祖母答应陪送六堂姐的嫁妆,她们家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本来十三堂伯去世了,六堂姐若是想要嫁一个好的人家就很难,这一户商户说不定正与她门当户对了。以后嫁过去有我们王家在后面撑腰,又有嫁妆傍身,六堂姐也应该知足了。” “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有?”四娘见夏姨娘垂着头没有说话,皱眉道:“你只要将这个主义在母亲面前提一提就行了,她见对六娘有益定是会同意的。” 夏姨娘叹息一声,抬头看向四娘道:“四小姐怎么自己不去夫人面前说?” 四娘瞪着夏姨娘道:“若是我跑去夫人面前说,夫人定会是以为我不愿意去帮六妹妹顶替。即便是她同意了我这个办法,以后回过味儿来了之后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的。我以后还要在她面前讨生活,怎么能让她知道这是我的主意?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对你自然是比别人多了几分信任的,你去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夏姨娘心中有些悲哀,你只想到你以后要在她手下讨生活,难道就没想到我这一辈子也都是要靠着仰她鼻息过活? 不过心里虽是这么想,夏姨娘却仍然是点了点头,淡淡道:“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与夫人提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来人告密 孙氏此时正在秋衡院的正房中焦急地等着大夫的诊断结果。眼见着大夫摸着那白花花的胡子起了身,孙氏连忙迎了上去。 “大夫,柏儿他伤势如何了?” “大老爷右腿小腿因在地上拖行了一阵,所以伤了皮肉,看上去虽是有些严重,其实并未伤到筋骨,所以无碍的,只要休养些日子等伤口愈合便可了,老夫人请放心。老朽刚刚已经将大老爷的伤清理包扎好了,等下老朽再给大老爷开几副外敷和内服的药。” 孙氏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大夫您赶紧去开药吧,我这就让人去抓了熬来。” 大夫应声去外头拿纸笔,甘草忙跟着出去伺候了。 躺在床上的王柏神志一直是清醒的,见孙氏忧心他的伤,忙安慰道:“母亲,儿子说了是小伤吧!虽然看着腿上有些血肉模糊,其实真没事。我摔下马的时候就注意了的,没有让骨头伤着,怎么说儿子也是练过两下的。” 孙氏走到王柏床边坐下:“你刚被抬进来的时候,吓死我了。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娘怎么办?”孙氏难得在儿子面前露出脆弱的表情。 王柏愣了愣,之后摸了摸头道:“不是还有二弟和三弟嘛!” 孙氏闻言瞪了王柏一眼,王柏便有些讪讪地闭了嘴。 “对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马来?你自小就跟着师傅学骑马从来都没有出过岔子!”孙氏突然皱眉道。 王柏也有些不明所以:“我的马在路上突然就疯了一样,撅着屁股将我撂下来了。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匹马平日里到是很温顺,谁知道会突然发疯,吓了我一跳。” 孙氏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好好去查一查,以免日后再出同样的纰漏。” 王柏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等会儿就派人去查。” 突然又王柏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祠堂的事情我已经差人来查了。衙门里的人检查了祠堂后说是烛火倒下来烧着了供桌上的桌围引起的。正想将那看顾祠堂香烛的婆子拿来询问。却发现那婆子不见了踪影,有个与她同房的婆子说她今日一早就去了她女儿家,至今未归。我因刚从衙门里出来,听到那衙役的禀报,想着正好顺路便跟他一同去那婆子的女儿家中看了看,那婆子的女儿女婿却说已经很多日子没有见过那婆子了,今早也并没有到他们家来。我在路上正想着这件事情了,就突然惊了马。” 孙氏闻言怒道:“这就清楚了!定是那看烛火的婆子昨夜偷懒疏忽,让香烛倒下来引起了大火。她因为怕被府中追究。就逃了出去,也不敢去自己的女儿家,便藏身在他处。这个刁奴!若是被我抓到。定要将她好好打一顿板子再送到官府去!”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不然祠堂那种重地,又有御赐之物,哪里有人胆敢蓄意放火!这次的事情应当是婆子疏忽所导致的意外。”王柏点头赞同道:“我已经派了人去四处搜那婆子出来。她家世世代代都在青城本地,在外头没有什么亲戚,应当是走不远的。” 孙氏点了点头,又与王柏说了几句,见他似乎是有些累了,便让他好好休息,又好好交代了金氏和秋衡院的人好好伺候,然后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松龄院。 ### 三娘从孙氏的院子里出来后一边走一边暗暗思索着二娘的行为。刚刚二娘听闻王柏受伤之后的眼神让她惊心,难道王柏的惊马与她有关么?若是这样的话柳氏母女也太过狠毒了,王柏与她们无冤无仇,她们就敢下这种狠手。想到自己与王璟……三娘心中警铃大作。 三娘与五娘分开之后,便往自己的院子去,可是才走了没有多远,突然从一边的花丛中跳出来了一个人影。 三娘等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来人后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跳出来挡着她们的路的是一个个子小小的还未留头的小丫鬟。 白英呵斥道:“哪里来的小丫鬟,怎么学的规矩?没看到三小姐人吗?怎么突然跳了出来,吓到了主子可怎么办?你是哪个院子的,跟的是哪个嬷嬷?” 那小丫头本就有些拘谨,听到白英这么一说更加不安,觑了三娘一眼,呐呐行礼道:“婢子淮山给三小姐请安。” 三娘朝那丫头脸上看了一眼,“咦”了一声,笑着道:“原来是你呀,你不是老夫人房里头当差的么?怎么到了这里来?” 那丫头见三娘神色温和,也没有责备她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了些羞怯的笑:“婢子原先是在老夫人房中当差的,只是今日常嬷嬷将婢子和松龄院里另两个丫鬟指派去了芳芷院去,说是老夫人让婢子们帮着伺候受了伤的柳夫人。” 三娘闻言眼神一闪,笑道:“原来你如今是到芳芷院中当差了,可是还习惯?跟的是哪一位嬷嬷?” 淮山不好意思地道:“奴婢让芳芷院的管事嬷嬷分派到红绡姐姐手下学规矩,婢子人笨,一去就累得姐姐生气,其他的到也好。” 红绡是柳氏身边的大丫鬟,三娘到是知道的。 “那便好,你好好跟着姐姐们学,等你大些了就会少犯些错误了。”三娘温声安慰淮山道。 淮山红着脸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位三小姐果然是好人,比别的小姐都好相处,想起这位三小姐还救过她一命,她至今未道谢,便朝着三娘深深一福:“婢子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三娘笑道:“我并未做过什么,你当时能脱罪是你自己运气好。只是以后做事情可千万不要毛毛躁躁,若是有什么活儿不太熟练便先找人练一练,等练好了再去当差,就不会出岔子了。要知道,并不是每一次你都能有好运气的。” 原来这位叫淮山的小丫头就是前几日,三老爷回来的那一天,在孙氏房中打翻水盆的那一个,依着孙氏的脾气,在她正心情不好疑神疑鬼的时候吓她一跳的奴才,定是要打上几板子再赶出府去的。 三娘当时见这丫头还小又是帮自己端的水盆,心中有些不忍,便急中生智将两个小丫头救了下来。三娘并不喜欢管闲事,但是若是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随手就能与人方便,这种举手之劳的忙她是愿意帮的。 只是她没想到,常嬷嬷会将淮山指派去芳芷院。 她那日倒是与常嬷嬷提过,让她挑几个人安插到芳芷院去,常嬷嬷却挑中了受了她恩惠的淮山。只是淮山看着年纪还很小,以后若是让她做什么事情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胜任。三娘心中沉吟。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院子去了。”白英轻声提醒道。 三娘点了点头,正要打发小丫头淮山回去,不想淮山却急急道:“等一等,三小姐,婢子有话要说。” 三娘闻言讶异地挑了挑眉,见淮山那双清澈的眼睛正好不退避地看着她,很是认真的样子,三娘垂了垂眸子,随即对淮山笑道:“那你便陪着我去摘几朵花儿吧。” 淮山高兴地应了,三娘吩咐身后的白英等人在周围看着,自己带着淮山往花丛中去了。 “好了,这里没有其它人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三娘对四处打量的淮山笑着道。 淮山往三娘身边又凑近了些,小声道:“三小姐,我今天听到芳芷院里的管事嬷嬷对红绡姐姐提到了您。红绡姐姐吩咐我去给她端茶,我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原地了,我便将茶端到了她的屋子,正巧就听见了管事嬷嬷对她说的话。” 三娘闻言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是平静道:“哦?她说我什么了?” 淮山道:“管事嬷嬷说让红绡姐姐主意那个同在夫人房里当差的翠儿姐姐,说是让她留意翠儿姐姐有没有与您有来往。嬷嬷还提到了翠儿姐姐收了您的一个什么镯子。” 三娘闻言蹙了眉头,小丫鬟的话里透露出了几点消息:柳氏怀疑她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个眼线还是她身边的大丫鬟翠儿,而翠儿身上的一个镯子本是她荷风院所有,现在被当成了她与芳芷院的丫头有来往的证据。 她并没有在柳氏的身边安插人,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才到这边一年,对府里的事情才刚刚不至于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来不及做什么。王璟就更不可能了,而以赵嬷嬷那性子和她平日里的观察应当也没有这么做。那么就是柳氏误会了? 可是柳氏为什么会无端端地误会她?想起崔姨娘安插在柳氏身边的那个眼线,又是近身伺候的,三娘不得不怀疑自己被崔姨娘拿来当了替罪的羔羊。 至于那个叫翠儿的丫鬟手中的那个镯子,三娘冷笑,崔姨娘出身荷风院,若说赵氏身边的东西,她这个当年管着赵氏首饰细软的大丫鬟可以说比赵嬷嬷更加了解。 所真是如她所料,那么崔姨娘真是打得好算盘了。 坐山观虎斗,她藏在暗处捡现成的。 可是这个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四章 王栋的态度 三娘朝淮山点头微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跑来告诉我。” 淮山闻言很是高兴:“能帮到小姐就好了,常嬷嬷教我们做人要知恩图报。三小姐救了淮山的性命,淮山会报答三小姐的。” 三娘愣了愣,摇头失笑:“你年纪还小呢,等你大了再来报答我吧。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少挨些责骂。” 淮山认真地点了点头。 三娘便打发她回去了。 待回到荷风院,三娘将白英打发去松龄院等常嬷嬷回来好探听消息,过了许久,白英回来道:“小姐,大老爷是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就惊了马,刚刚大夫来诊断说只是伤了皮肉,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并无大碍。”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刚刚甘草已经派人去各院将大老爷的情况交代了一遍。荷风院也派了小丫头过来,因此王柏的情况她刚刚就已经知道了。 “可是,大老爷查到祠堂之事却是出了问题。” “哦?出了什么问题?”三娘将手中的书放到榻上,自己也从榻上起了身。 白英忙走上前去掺扶:“原本是查到祠堂失火是由于香烛照看不慎所导致,正要找那祠堂看香烛的婆子问话,不想他婆子却不见了踪影。说是去了她在府外的女儿家,可是找到她女儿家的时候,她女儿却说已经好些日子不曾见过她了。大老爷回府之前就是先去的那婆子的女儿家中。” 三娘闻言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 若是祠堂失火之事与那看香烛的婆子有关,那么那婆子现在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即便是她。也知道这关系到性命的事情是要斩草不留根的,不能将把柄留在世上。 而王柏惊马一事,很是有些蹊跷。 柳氏母女来势汹汹,崔姨娘在一旁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掌握主动权才行。想到这里三娘白英叫到身边道:“我写一封信。你帮我去跑一趟青衣巷。交给宣公子。” 白英昨夜也听到了宣韶的话,因此听闻之后也不惊讶,只是有些踌躇道:“小姐可是想让宣公子帮忙?可是他毕竟是个外人,王家的事情却不宜宣扬出去。小姐,这样好吗?” 虽说小姐曾经帮过那位宣公子的忙,更是救过他的性命,但是王家的这些事情并不可对外人言。若是那位君公子将事情泄漏出去,不仅仅是对王家的声誉会有影响,恐怕小姐的闺誉也会受损。 三娘明白白英的意思。摇头道:“人脉有限,外头的事情我只能请他帮忙。”性命攸关,考虑那些虚的玩意儿也太矫情了。 三娘走到书案前。铺开纸笔,白英想了想还是上前去帮三娘磨墨。三娘提笔的时候略一沉吟,就用了前世的笔体。三娘前一世跟随军人出身的爷爷练字,行笔刚劲有利。字里行间隐隐带着萧杀之气,让人第一眼看到,是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出自一个闺阁女子之手的。 三娘写好信,在等墨迹干透的空隙,找出了一个信封。这里的信封分为官封,民封和女封三种。 “官封”的信封上一般印着或盖着表示写信人级别的标志,若是盖印的话一般不是用的官府的大印,而是写信人官服上代表官职的图案。“民封”是寻常用的信封,比官封的信封稍微小一些,纸张也稍薄。而“女封”是闺阁女子之间传递信笺所用的信封,三娘这里便有几张从外头买回来的,这种信封很是精致,边口用的时候丝绸密针细线缝制而成的,还被熏上了或是花香或是檀香的芳香味,还未拿出来就香飘好几里。 三娘这次用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民用信封,丝毫不打眼。待墨迹干透了之后三娘将信装入,封好交给白英:“速去速回。” 白英接过信之后应声去了。 白英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晚了,三娘见她虽是额头有汗,但是神情镇静,也无慌乱之色,知道这次送信很是顺利,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奴婢到了青衣巷,那里只有一个悬壶医馆。青衣巷里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能打听得到。奴婢找到那家医馆的时候,见那医馆很小也没有什么病人看病,便找到掌柜的说要见宣公子,那掌柜的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我还以为他会说没有这么个人呢,不想他当即就打发一个小厮出去帮我寻人了。只是过了好一会儿奴婢才见到宣公子的人。” 白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她刚刚在等人的时候心中很是有些忐忑,担心那掌柜是故意唬她在那里,其实是找人来府里报信,她一直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就连掌柜的端给她的茶她也不敢喝一口。还好,来的真的是那位宣公子。 “宣公子看完信之后,让我告诉小姐他知道了。”只有一句冷冷轻轻的知道了,却让白英松了好大一口气,有些人,即便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能让人心中的不安消退。 三娘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宣韶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托了宣韶两件事,一件是暗中查探祠堂看香烛的婆子的下落,若是能寻到活的,务必将她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第二是查王柏惊马一事。以宣韶的身份,应当是有门路的,查这些事情也不在话下。而宣韶半分犹豫没有就应下了,也正好证明了三娘的猜测。 当初三娘救宣韶的时候就没有抱着施恩不图报的心态,她是有目的的,而宣韶昨夜很明说了有事情可以去找他,还留下了地址,三娘自然不会将送上门来的助力拒之门外。 了却一桩心事之后,三娘便放下心来。 到了快晚膳的时间,三老爷王栋终于回府了。芳芷院那边又打发人来说请五少爷和三小姐过去吃饭。这顿所谓的“团员饭”拖了这么几日,终于能兑现了。可惜却无一人真正的期盼,即便是王璟,也仅仅是对王三老爷一人有着孺慕之情,但是若柳氏往旁边一坐就立即变了味。 不过等三娘与王璟到得芳芷院的时候,见到还卧病在床的柳氏和闭门谢客的二娘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柳氏母女如今正伤着,可能没有办法与他们吃饭了。 “原本是想等我伤好了之后才让你们过来的,老爷却说拖了这么几日,还是早早吃了这顿饭了事的好,我便只能叫了你们过来了。”柳氏冷冷瞥了三娘和王璟一眼,道。这话说的好像是王栋与她们兄妹吃饭是迫于规矩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一般。 三娘笑了笑有说话,柳氏如今正四气不顺的时候。幸幸苦苦导演出一场大戏,结果伤是受了,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二娘去了一趟松龄院却是肿着脸被抚回来的。可惜柳氏如今行动不便,不然非闹到秋衡院去找金氏算账不可。 正在这时候外头有人说,三老爷来了。 柳氏顿了顿,突然掏出帕子嘤嘤哭了起来,三娘和王璟一愣,还没明白这是唱得那一出呢,就见一个穿着石青色素面杭绸直裰的男子进了屋子。 三娘和王璟看见来人,赶紧上前去行礼。王栋只点了点头,让两人起身。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您若是再不回来,我们娘儿俩不知道要被欺负到什么地步去。呜——”柳氏哭得肝肠寸断。 三娘这才知道,原来柳氏也是刚刚才见到三老爷。刚刚那一说,纯粹的信口开河。 王栋淡淡看了柳氏一眼,站了离床二尺远,等她哭够了悄悄抬起眼来了才道:“我都听说了,你辛苦了,若是需要什么就开口。” 柳氏闻言哭声一顿,下一刻却是哭得更大声:“老爷——妾身受这么点伤又算得了什么,总算是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了。可是我们家琼儿,她那么乖乖巧巧的,平日里最是温柔恭顺,金氏那个泼妇却是说打就打。你是没有看到琼儿那张脸啊,若是此次破了相那可怎生是好?老爷啊——你可得给我们可怜的女儿做主啊!呜呜——” 王栋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大嫂是她的长辈,要对她动手,她受着就是了,哪里有什么委屈。况且她是长嫂,你怎能对她口出恶言,还是当着孩子的面?这次便罢了,若是还有下次便家规处置。” 柳氏目瞪口呆,都忘了哭了。王璟在一旁看了有些憋笑,怎么也忍不住那上勾的嘴角。三娘却是挑了挑眉,她见柳氏和二娘的嚣张样子,还以为这两母女有多受宠呢,却原来在王栋的心里也不过是如此,至少是宠不过祖宗家法纲理伦常。 想到王栋身边这些年只有柳氏,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给别人和柳氏自己这种王栋独宠她一人的错觉。真是应了二娘回来时说的那句话了,山中无老虎,猴子便跳出来充大王。 “你好好养伤。你们跟我出来。”王栋对着柳氏说完,又朝着三娘与王璟兄妹道。 三娘低眉顺眼地跟在王璟身后随出去了,不经意看见柳氏那张哭花了的脸银牙紧咬,面色扭曲。 三娘觉得自己变坏了,因为她此刻感觉自己被愉悦了,身心畅快。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一群扭曲的人斗久了,她也恶劣起来。 回去得好好念几遍清心咒了,三娘暗暗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娘的小动作 王栋看上去是匆匆赶回来的样子,虽然身上的衣裳看上去是刚刚沐浴换过了的,但是下巴上有些冒头的胡渣,看着有些泛青。 凭着良心说王栋有着一副不错的相貌,如今略显得颓废的样子不但没有显得邋遢,反而让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三娘和王栋跟着他去了正厅,王栋在主座上坐了,三娘与王璟站在了他的下手位置。 孙氏身边的大丫鬟翠儿用茶盘端了三碗茶上来,将其中一碗捧给了王栋。三娘多看了翠儿两眼,发现她到了王栋眼前虽是有些紧张,但是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看,递茶的时候也让自己与王栋避免着肢体接触。 看样子,金氏平日里将王栋看得很严,身边的大小丫鬟们也被好好教导过,听说王栋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柳氏亲手打理,身上的衣裳鞋袜都是柳氏带着房里的丫鬟们缝制的。三娘微微转过眼,见到柳氏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红绡掀帘子走了进来,垂手站在了一旁,似是随时听候命令的样子。三娘心中微哂,这是来监视的。 王栋拿着那碗茶,用碗盖轻轻撇着茶叶末子,却并未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的样子。 “父亲,要不要叫五妹妹过来用饭?”三娘突然出声道 王栋闻言回过神来,看了三娘一眼,点了点头:“好。”言简意赅。 “那我去她院子里喊她吧。”三娘笑着道,见王栋没有表示反对。便微微行了一礼,出了厅,往偏院去了。 三娘走到崔姨娘与五娘的院子门口,早有丫鬟进去禀报,三娘笑了笑。径直往院子里去了。对跟在她身后的玉贵道:“是老爷让我来找五妹妹的。你忙你的去吧,不用跟着了。” 玉贵本想拦着的,见三娘抬出了三老爷,只得看着三娘径直往五娘的房间去了。 偏院三间正房,中间一间正厅,崔姨娘与五娘分睡左右次间。 三娘很少到五娘的屋里去,每次来这偏院都会让崔姨娘以各种藉口拦下来。今日,三娘也是才走到正房门口,崔姨娘就接到消息从里头出来了。 “三姐姐。”五娘在崔姨娘身后探头欢叫道。 三娘朝五娘点了点头。笑着对崔姨娘说:“是父亲让我来找五妹妹的,父亲说要考校五哥功课,便让我到偏院来叫上五妹妹等会儿一起去用晚膳。” 崔姨娘闻言不好让三娘站在门口等着。只好亲自打起了帘子将三娘请进去:“三小姐请坐,稍等一会儿,婢妾帮五小姐更完衣就让她随你过去。” 三娘笑着在厅中坐了:“姨娘尽管忙你的,不用管我。也别急。父亲还要跟五哥说会儿话呢,左右离着晚膳的时辰还早着。” 五娘是第一次见三娘进她的屋子,很是高兴,见崔姨娘要拉了她去她住着的右次间换衣裳,忙一扭身就从崔姨娘手下溜了出来,挽住了三娘的胳膊:“三姐,你跟我一起去嘛。去看看姨娘前几日亲手给我做的新衣裳,有一件桃红色的还有一件粉蓝的,姨娘说我穿桃红的好看,可是我喜欢那件粉蓝色上面绣的蝴蝶。你来帮我挑一挑,看穿哪件好啊!” 崔姨娘皱了皱眉,可是还是忍着没有上前将五娘拉开。 三娘却是笑道:“好啊,我也想见识一下姨娘的手艺呢。” 五娘闻言一喜,得意地朝着崔姨娘笑了笑,拉着三娘的手就往自己的房里去了。 五娘的卧房与一般闺阁小姐的卧房不同,别家小姐挂在墙上的匾额不是“芝兰之室”,就是“冰清玉洁”之类的,五娘的房里正对着珠帘挂在墙上的却是一副双猫戏蝶的绣画。整个房间里也没有名贵的摆设,只有一些看上去很有童趣的竹雕,布偶,甚至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大小石头。三娘送给五娘的那一对泥偶被放在了十分显眼的地方。 这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的房间。 三娘心中很是讶异,她有些看不懂五娘是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以前以为她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可是转眼间她就能陷害别人好不手软。前一刻觉得她阴险狡诈,后一瞬她又在你面前乖巧黏人,眼神真诚毫不伪饰。 “三姐姐,你来看啊。”五娘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的衣橱旁,将衣橱门拉开,三娘只看见了里头花花绿绿各色的衣裳。五娘埋头在里面翻了翻,撅嘴对跟了来的崔姨娘道:“我那两件新衣裳呢?怎么找不见了?” 崔姨娘无奈得摇了摇头:“昨日你说领口处有些紧,我便拿着改了,昨日丫鬟拿去浆洗好了之后便到我那屋去了,我亲自收着呢,丢不了。” 五娘立即道:“那你去找了来嘛。” 崔姨娘看了自行坐在榻上淡笑不语的三娘一眼,有些踌躇。 五娘却推着崔姨娘就往外走:“快去,快去,我今天要穿新衣裳去见父亲。” 崔姨娘没有法子,只得往左次间去了,朝着身边的玉竹使了个眼色让她留在这边屋里伺候着。 五娘见崔姨娘走了,高兴地过来与三娘并肩坐了:“三姐,这是你第一次来我这里呢,我很高兴。” 三娘见她眸子亮亮地看过来,不知道怎么反应。顿了顿才淡笑道:“那我以后多来你这里看你。” 五娘闻言却不知道怎么的眸子暗淡了下,随即又扬起笑脸道:“我的新衣裳还在改,不过还有几件以前做的却没有上过身的,三姐姐你要看看么?” 三娘看到五娘的绣架前有个针线篮子,里头除了有些彩色丝线之外还有些花花绿绿的线头,似是在绣手帕或者荷包之类的。 三娘见五娘往那边看,便道:“那边是我的绣架子,姨娘平日里也在我这屋里做绣活,顺便指点我针法。” 三娘闻言笑着起身往那边去了,一边朝五娘道:“让我来看看你最近在绣些什么,不是经常在我面前得意你秀出来的花样比我好看么?我便来学一学。” 五娘也笑嘻嘻地跟了来,得意道:“那便让你看一看吧,我别的或许比不上三姐你,只这绣花一样你是比不上我的。” 五娘正在绣的是一副雨后荷花图,她平日里绣的图案都是构图活泼色彩鲜亮的,这一幅却是十分素淡雅致。 见三娘偏头仔细打量那幅绣图,五娘有些紧张地看着三娘的脸色:“怎么样?好不好看?” 三娘故意装作皱眉思考的样子,见五娘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才笑着点头道:“很好看,与你平日里绣的那些不同。” 五娘松了一口气,随即高兴道:“自然是不一样的,这一幅图是我绣了来送给你的。三姐一向不喜欢太过花俏的事物,我好不容易才挑到了这一幅。这个我已经绣了半月了,还差个几日就能完成了,三姐你喜不喜欢?” 三娘心情有些复杂,伸手摸了摸那副可以用来当枕巾或者小屏风的绣图,垂着眼睛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谢谢你。” 五娘闻言,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走了这一路,才发觉有些渴了。”三娘皱眉道。 “啊,我忘了让人给三姐你上茶了。”五娘睁大眼睛,随即朝着一直守在旁边的玉竹道:“去给三姐端一碗茶来。诶——等等,姨娘之前不是还说要去做百白花冰露的么?” “你先去端碗茶来。三姐,姨娘做的百花冰露很是好喝呢,我让姨娘做了来给你尝一尝好不好?”五娘转头看着三娘献宝道。 三娘还没说话,那边崔姨娘已经拿了两件衣裳走了过来,五娘立即将崔姨娘手中的衣裳接了,对崔姨娘道:“姨娘,你去做百花冰露吧,我来招待三姐姐就成了。你刚刚说了要做的,不会是来了客人了就不做了吧?” 崔姨娘有些尴尬地看了三娘一眼,却让五娘又推着出去了。 “快去快去嘛,记得让人用食盒装了来,别让凉气散了。”五娘一边推着崔姨娘一面交代道。 三娘见五娘与崔姨娘都出了右次间,便起身走到了那绣架旁的绣篮边,朝里面看了几眼…… 等到五娘回来的时候,三娘已经重新在榻上坐好了。 “呼——总算是都走了。”五娘呼出一口气,坐到三娘的身边:“想跟三姐说说话,还有人盯着,真不舒爽。” 三娘愣了愣,看向五娘道:“五妹妹要与我说什么?” 五娘闻言很是随意地道:“随便说什么都好啊,难得你来看我,身边又没有人跟着。听说别家的亲姐妹都是这样相处的。你是我亲姐姐,我也想这样跟你相处。” 三娘闻言又是一阵沉默。她已经分不清五娘说的话的真假,那还是都不要信的好吧。 两人便又说了些闲话,等到崔姨娘端了两碗冰露回来,两人喝了,五娘又换了衣裳,便与三娘一起往芳芷院的正房去了。 见了三老爷,不多久厨房那边就传话说可以开饭了,因王栋回来了,孙氏怕他有时候出门回来晚了又没有用饭,怕他吃不到热的,便索性吩咐了厨房给芳芷院这边开小灶。让王栋什么时候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就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六章 栽赃 一顿饭吃得沉闷异常,连杯盘磕碰的声音也是极低的。 等到王栋放下了筷子,三娘等人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在一旁伺候着的丫鬟们端着茶碗和盂盆上前来伺候王栋和少爷小姐们漱口。可能因为王栋平日里也是严肃而沉默,丫鬟们伺候的时候万分小心,尽然有序。 三娘不着痕迹地朝着王璟使了一个眼色,王璟看了已座在上首喝茶的王栋一眼,摸了摸头走上前去,对着王栋行了一礼道:“父亲,儿子想向您请教几个学问上的问题,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王栋有些讶异的挑眉看向王璟。 王璟平日里从来不主动向王栋询问学业上的事情,首先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在读书上头缺乏悟性因此问无可问,通常是先生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从不提意见。再就是王璟对王栋的父子之情很是有些渴望,他下意识得不想在王栋面前暴露他的短处。因此若非王栋主动提出要问问他的功课,他是从来不主动开口的。 王璟见王栋看过来,很是有一些拘谨,有落荒而逃的冲动,可是想起妹妹的交代,他只能定了定神站在那里,磕磕巴巴道:“下午父亲指导了儿子一些学问,儿子想了想觉得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有些书中的东西儿子又一时捡不起来,因此一顿饭下来疑惑愈深。” 王栋闻言当即点了点头,站起身道:“肯好学上进是好事。你便随我来书房吧。”说着就放下茶碗当先往外走去, 王璟有些意外要求这么快就被王栋接受,他一直以为父亲对他们冷淡是因为不喜欢他们,所以他在王栋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提半点要求。唯恐更加惹得王栋厌烦。 于是他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三娘。 三娘朝他鼓励地笑了笑。朝着门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王栋正在外等着他让他快去。王璟反应过来,便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其实王璟多虑了,王栋再如何不喜欢他们,待他们冷淡,父子的名分总是摆在那里的。王栋不可能真的做到对自己唯一的嫡子不闻不问。责任不是他想逃避就能逃避的,而且据三娘观察,王栋也不是一个喜欢逃避责任的人。 “三姐姐,五哥去书房了。我们去哪里啊?要不你还是去我院子里坐会儿?”五娘将王璟跟着王栋出去了,忙凑到三娘跟前道。 三娘见没人注意这边,便将手轻轻在腹部摸了摸。小声道:“刚刚吃得太多了,有些积食,不如我们在院子里散一散?后面的那个小竹林瞧着挺好,又不是太茂密会有什么危险。咱们去那里走一走,正好等等五哥?” 三娘这话到是真的,吃饭的时候虽然气氛不佳,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三娘的食欲,她心态好,该吃的吃,因此一顿饭上,虽然姿态很是端庄得体,但是进肚子的真不少。估计一桌子人就她的食欲最好。 五娘闻言捂嘴一笑:“三姐姐原来这么贪嘴,刚刚我瞧着那道鱼羹做得极好,也很是合胃口,可是不敢多吃呢,就是怕吃完了晚上积食,身体发福。早知道能散步的,我就不忍着了。” 三娘笑着拉了五娘的手往外走,对自己和五娘的丫鬟道:“虽是在自己家中,但是毕竟是晚上,你们都一起跟着吧,这样走路胆气足一些。” 五娘也道:“那就都跟来吧,只是急着那地方离着父亲的书房近,你们不要说话,免得扰了父亲和五哥读书。” 丫鬟们都轻声应了,鱼贯地跟在了三娘与五娘身后朝着院子后面的小竹林去了。 上回三娘,五娘和二娘去王栋书房的时候就来过这里,现在书房一楼那橙黄的灯光透过窗纸照了出来,将前面的小庭院照得很是亮堂。三娘和五娘朝着书房望了一眼,便朝着那片小竹林去了,谁也没有提及上次书房发生的事情。仿佛那是一个灌了脓结了疤的疥疮,小心翼翼地遮掩住了就当作不存在了,只想等到它自行痊愈的那一天才才去正视它。 书房旁的竹林,说是林,也仅仅是因为不是独木而已。但是三两棵修竹,也是葱葱郁郁的。微缺的月亮与三三两两几只微黄的灯笼一起被挂在了竹枝上头,乍一看去让人分不清哪一只是灯笼哪一个是月亮,又与书房那边的灯光相呼应,一片竹林硬是被衬映出了几分暖色。风吹竹叶响,微风扑面来,那风也是暖的。 三娘与五娘见林中亮堂,便往里头走了些,让丫鬟们远远跟着。这样的夜晚容易让人藏不住话,仿佛说出了什么也是允许的。 “三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五娘伸手在一颗树枝上摸了摸,入手沁凉。 原来有些东西不是你遮住不看它就不存在的,它在某一个你不经意的时候便会疼着痒折跳出来提醒你。 三娘闻言侧头看了一眼五娘,又转过头去:“没有,五妹妹怎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三姐姐待我与以前有些不同了。”五娘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三娘不知道五娘说的以前是指原主还在的时候还是指书房的事情发生之后,不过她也只是淡淡道:“你多想了。” 五娘沉默了一下,没有看三娘,却是突然道:“三姐姐你想不想知道那一晚是谁推的六妹妹下水?” 三娘闻言蹙眉看向五娘。 五娘似是感觉到三娘的目光,回头朝着她一笑:“我看见了。” 三娘点了点头:“你不必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 五娘却是顽皮地眨了眨眼:“是四姐姐。”说完之后还有些得意,似是还是找到了人与她一起分担了秘密一般。这种得意带着一丝孩子气。 三娘皱了皱眉,没有发表意见,就当自己没有听到。 “但是解开她裙腰的却不是四姐姐。”五娘微微低下了头,神色有些晦涩不明。 “你告诉我们这些做什么?”三娘淡淡道。 五娘闻言有些欲言又止:“我,我不想跟姐姐之间有秘密。让姐姐误会我。我心里很难过。以前姐姐不是这样的。我说什么姐姐都信我。站在我身前保护我。” 三娘没有说话,她觉得说这些毫无意义。她不是原来的三娘,不知道这两姐妹以前的相处方式。但是于她而言,她不会让同一个人骗她两次骗成功。骗过一次,无论是什么原因,那便不再相信了。 于是三娘便将话题转移到别处,比如五娘擅长的针线,衣裳,首饰之类的。 王璟今晚在王栋的书房中待得有些久。三娘和五娘站累了,便在竹林里的石凳上用手帕垫着坐着说话。 “三姐姐,我会一直信任你的。”五娘突然开口道。声音极轻。 “什么?”三娘没有听清楚,问了一声。这时候那边书房的们开了,王璟那健硕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看见这边有人,便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 “三妹妹。五妹妹。”王璟喊道。 “五哥,你出来啦?我个三姐等了你好久,坐得腿都麻了。”五娘抱怨道。 王璟歉意地道:“父亲说的很多,我一时记不住,父亲便让我用纸笔先记下来。我要一边听一边写,便耽搁了一些时间。” “父亲呢?还在书房么?”三娘朝着书房那边看了一眼道。 “父亲说他将书整理一下,让我先回去。” 正在这时,几人看见那边有几人提着灯笼匆匆往这边来了。 三娘等人便起身走了过去,待近了,发现当先的一人竟然是崔姨娘。 “姨娘?”五娘喊着,跑了过去。 崔姨娘一见到五娘,便松了一口气:“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去,让我担心。” 五娘道:“我吃了饭积了食,想出来散一散嘛。正好五哥被父亲叫来书房我便一起来了。就在一个院子里,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崔姨娘看了三娘和王璟一眼,走过来行礼。 三娘还了半礼:“既然姨娘已经找来了,那我们便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崔姨娘正又五娘拉到身边好好打量,想给她披一件披风,却突然道:“咦?你头上的那只蝴蝶簪子呢?” 五娘闻言抬手一摸,果然发现头上的那一对翡翠嵌珍珠珊瑚蝴蝶簪如今只剩下了一只在头上振翅颤着。 “呀,我的簪子。”五娘着急道。 “刚刚我们说话的时候还在的。”三娘在五娘头上打量了一圈,皱眉道:“你还拿下来让我看过。”这对簪子的翅膀下安了银弹簧是会活动的,五娘见三娘好奇,便摘下来给她看过。 “呀,定是掉在了竹林里了。”五娘想了起来,对崔姨娘道:“姨娘,我们进去找一找吧,我最喜欢这对簪子了。” 一阵风吹来,三娘抱了抱胳膊:“五妹妹别急,我们刚刚才从那里出来,刚刚又都是自己身边的人在,肯定是丢不了的,一准儿能寻到。” 五娘点了点头,对三娘道:“起风了,三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与姨娘进去找找就成了,你别着了凉。”说着就急匆匆得扯了崔姨娘就往竹林那边去了。 三娘也没有执意要陪了她们进去,只道了句:“草丛里头也仔细找一找,说不定是因为没有戴稳,刚刚起身出来的时候掉了。” 五娘远远地应了一声,三娘看着崔姨娘那被五娘拉着进了竹林的纤弱身影,笑了笑。 “我们回院子吧,不早了。对了,回去之前还要给柳姨那边说一声呢。”三娘当先往正院去了。 到得正院,红绡见三娘与王璟返回便道,柳氏刚已经喝完药睡下了。让三娘和王璟回自己院子就好,不用请安了。 三娘也不勉强,便要告退。 “五小姐回院子了吗?怎么不见与三小姐一起?”红绡道。 “刚刚本来哥哥在书房请教老爷学问的,后来崔姨娘来了……我们便回来了。”三娘闻言顿了顿,话语含糊。 红绡闻言却是眉头紧皱:“现在还未出来?” 三娘道:“五妹妹的簪子掉了,姨娘正帮着寻呢,应该就快出来了。”三娘解释道。 “时候不早了,我与哥哥便先回去了。” 三娘与王璟出了正房。 “哥哥,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了没有?”三娘轻声问王璟道。 王璟点了点头,有些不赞同道:“妹妹,你好端端的让我弄坏父亲的香囊做什么?即便父亲没有责备我,我还是心中不安。” 三娘悄悄将袖中的一一个墨色的物什交给了白英,白英接过之后转身去了。 做完这些,三娘开口安慰王璟道:“一个香囊而已,父亲不会在意的,以后我做几个好的还给他就行了。”当然也就是随口说说。 不想王璟却下意识地接口:“你还是让赵嬷嬷或者身边的丫鬟做吧,你做的怕是带不……”说了一半,王璟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了实话,忙打住了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三娘。 三娘挑眉凉凉地看向王璟:“我做的怕是带不出去是吧?原来如此!哥哥你一直瞧不上我做的东西啊。以后我院子里自己做的小点心,汤汤水水你也别吃了,真委屈你。” 王璟晚上有时候要读书,三娘怕他饿着,便总是让丫鬟用小炉子偷偷给他开小灶。在吃食上头,三娘也算是见多识广,因此很多点心小吃食都是三娘与身边的丫鬟们商讨着做出来的,很受王璟欢迎。 王璟一听这话就懊恼了:“不,不,不,妹妹你的点心还是很好吃的……” “对,就是针线活差了些,做的玩意儿让你拿不出手。” “……” 兄妹两人笑闹着去了,王璟也忘记了刚刚的那点对王栋的内疚。 之后,柳氏听到红绡的禀报,差点将茶碗摔了。 “老爷见着她了?” “奴婢不放心,带人去书房的时候老爷正与崔姨娘和五小姐走出来,像是已经说过话了。但是奴婢见崔姨娘对老爷并没有太过亲近,又有五小姐一直在旁,应当不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七章 怨妇的嫉妒心 “哼,不会就最好了。若是让我发现这只狐狸精趁着我卧病在床,勾引老爷的话,我非要她好看不可。” “老爷人呢?” “崔姨娘带着五小姐回了院子之后,老爷回了芳芷院沐浴更衣,之后便去了外院。” 王栋在外院有专门的院子,有时候应酬的晚了,便宿在外院。在大同的时候王栋因为要忙公务,十天里有六七天不回内院的情况也是常见的,因此柳氏也习以为常了,甚至因为她卧病而王栋并没有去崔姨娘的院子而暗自高兴。 柳氏此时甚至在心中猜测,王栋是因为这些年来习惯了有她在身边服侍,所以对别的女人的服侍不太习惯了。女人的单纯之处在与,不管自己编出来的谎言有多么的离谱,她们也自娱自乐自愿被自己欺骗,也因此显得更为可悲。 崔姨娘带着五娘在别了王栋之后回了自己的偏院,崔姨娘一路上暗中告诫自己,现在时机还不对,而五娘也在旁边,刚刚遇到王栋的情形也过于巧合了,因此不能轻举妄动,以免中了别人的圈套。这么些年她都能等了,再多等几日又有何妨! 刚刚在竹林里,她正在帮五娘寻簪子,王栋却提着灯笼走出了书房。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崔姨娘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好不容易等自己的心情平复了,酸甜苦辣各般滋味又涌上心头。当年她为了生存攀上了他,也为了生存带着女儿避在府中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事先谋划,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为这个男人而动情了。 可是事实证明,身体永远比自己的心要诚实的多。当王栋靠近的时候,她明白了,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身体还是诚实地记住了他的味道。 王栋只是见这边有人走过来看看。见到人之后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要出去院子。五娘却说不要找簪子了,等白日里再喊人来找,于是便跟王栋一起出来了。分别的时候五娘邀请王栋去偏院里坐,王栋却是拒绝了。 看着身边有些失落的女儿,崔姨娘叹了一口气。女儿怎么会明白,那个男人是没有心的,或者他曾经是有心的,只遗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这也是她当年为什么会因为怀了身孕就放弃跟随他去任上。 而王栋,从书房中出来之后先是回去沐浴换衣。送衣裳进来的是一个看着很陌生的小丫头。王栋并没有在意,因身上的香囊在教王栋读书的时候就因为染了墨而解了下来,丫鬟送上来的干净衣裳里头有一只墨色绣粉梅的香囊。到是让他愣了愣,之后穿衣裳的时候他便随手拿起那只新的香囊系在了身上。 这一夜,便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王栋回芳芷院顺便探望了一下柳氏。柳氏见到王栋本是极为高兴的。可是眼角扫到了他腰间的香囊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王栋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她打点的,这也是她这些年来颇引以自豪的一点,可是这个香囊她并没有见到过。 “对了,前几日我亲手绣了一个秋香色的香囊,里面装的除了香料之外还放了几片薄荷叶,夏日里带着还能醒脑提神,且拿来配老爷今日这一身衣裳也正好。红绡,你去拿了来给老爷换上。”柳氏交代红绡道,她不能忍受王栋身上出现不是她准备的东西,这让她感到恐慌,仿佛这么些年来她仅有的这点满足感也让人给剥夺走了。 王栋扫了自己腰间的那只香囊一眼,淡淡道:“不用了,昨日才换上的,就这样戴着吧。” 柳氏闻言狠狠地揪住了手边的褥子,这些年来她也摸透了王栋的一些脾气。王栋对然面上看着不苟言笑,似乎是有些不近人情。其实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是很好说话的。在大同的时候后院的事情就是柳氏一人说了算,王栋从不过问,在钱财上也很是大方。 对吃穿用度方面更是从来就不计较,都是柳氏准备什么他就用什么,说要换什么他也不会有意见。因此今日王栋护着一只荷包的行为让孙氏心中警铃大作。 待王栋交代柳氏好好休息,便出了房间之后,柳氏强装的笑脸耍瞬间冷了下去。 “夫人,昨日老爷的衣物是奴婢亲手准备的,这只荷包奴婢也没有见过。”红绡连忙撇清关系。 “哼!你们自然是不敢,可是有人敢。”柳氏咬牙道。 “夫人说的是……” “哼!除了那只狐狸精,还会有谁。我说昨夜怎么可能见了爷之后没有动作,感情在这给我等着呢。瞧爷这么宝贝这只香囊的模样,要说他们昨日没有过什么,谁会相信!好啊!平日当着我的面装着一付正经的模样,原来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就说既然对爷这么不上心,当初又何苦上赶着背着主子爬上老爷的床。这个贱人!”柳氏想起崔姨娘那依然娇美宛若少女的脸,心中气恨地像是有几双爪子在挠。 “那……夫人打算怎么对付她?老爷若是对她还顾念着,夫人你动手太过的话,恐怕会让老爷不高兴。”红绡看着柳氏的眼神,试探着道。 柳氏在心中已然想出了实际中法子要好好惩治崔姨娘这只狐狸精,可是红绡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柳氏咬了咬牙,狠狠道:“那我就暂时先不动她。不过我不能放任她再在老爷的面前乱晃,你等会儿去偏院传话,就说我嫌你们伺候的不够仔细,想要她到我身边来伺候药食。以后她就暂时住在我院子旁边的耳房。” “夫人此计甚妙。”红绡趁机拍马道:“您早就该给她立一立规矩,让她明白这个后院的女主人是夫人您,让她早些打消那些要不得的念头。” 柳氏冷冷一笑,想要在她面前抢走老爷,做梦去吧。 红绡到崔姨娘院子里传话的时候,崔姨娘只是静静的听完。 “夫人怎么会突然想起婢妾来?可是有什么人在夫人面前提起婢妾?”崔姨娘有些怯怯地问红绡道。 红绡看着崔姨娘那双依然水灵的大眼睛,心中道难怪夫人会忌讳这个女人,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母亲。嘴上却是不满意道:“姨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夫人让你去伺候,这是你的福气,怎么你这话到像是不愿意的样子?” 崔姨娘闻言忙道:“婢妾不是这个意思。婢妾只是想着是谁在夫人面前帮婢妾美言,让夫人想起的婢妾,婢妾以后定是要好好谢她。” 红绡转了转眼珠子,笑道:“那崔姨娘你便去谢谢老爷吧,是老爷说您在后院也无事,不如去夫人面前学一些规矩,也好上得了台面一些。” 崔姨娘听到老爷两字的时候心中一紧,随即又有些怀疑。按理说王栋是不会管后院的这些事情的,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来?难道是也让柳氏的受伤打动了么?还是这么些年只有柳氏一人陪在他身边,让他对她终究是多了几分不同? “姨娘这么犹豫,似乎是不想去?”红绡斜睨了崔姨娘一眼,道。 崔姨娘此时已经镇静下来,无论如何既然柳氏开了这个口,她自然是不能拒绝的,王栋那边的态度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打探。就算是柳氏在他心里多了几分不同,那也没有什么,她总有一天要将柳氏和那个女人都从王栋的心中拔出来。 “怎么会!这是婢妾的福气。请姑娘先回去,容婢妾收拾几件衣裳,交代院子里的丫鬟们几句就去夫人房里当值。”崔姨娘柔柔的声音响起,半分怨尤也没有。 红绡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快一些啊,随便收拾几件就行了。”说着便转身出了偏院回去复命了。 “姨娘,柳夫人怎么能这么对您!她也不过是也妾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夫人了!您何必这么忍她!”玉竹见红绡走远了,忍不住不平道。 崔姨娘正要说话,却见右次间的帘子掀开了,五娘红着眼睛站在了门帘边。 “娘,不要去。” 崔姨娘心中一软,走上前去将五娘抱在怀中,柔声安慰道:“娘没事的。只要玥儿你好好的,娘怎么都是没有关系的。” 五娘趴在崔姨娘,闷闷的道:“你为什么要怕她!她又凭什么指使你。当年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对你。”五娘口中的母亲,是赵氏。 崔姨娘拍着五娘的手顿了顿,继而轻声道:“娘并不是怕她,只是现在形势于她有益,娘不得不暂且先忍着。至于已故的夫人……她是好人……她也就是心太软了,才会那般下场。”崔姨娘抚摸着五娘的头发,声音柔到似叹息般轻不可闻:“所以,玥儿,你要记住了。该狠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心软。” 崔姨娘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其中的萧杀之意让在她怀中的五娘有些冷,不由地想推开崔姨娘往外挪一挪身子。可是崔姨娘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不容她动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没嫁妆的女子像根草 孙氏二十日寿辰,一些远些的亲戚十**日就会赶到。孙氏的娘家今年来的是孙氏的侄儿,她大哥的长子。 孙家是京城人士,孙氏也是自幼在京中长大,见识过京城的繁华,远嫁到山东青城这个小县城,孙氏不是没有过抱怨的,也着实不习惯了好些日子。可是再怎么不习惯,三十几年也过过来了,孙氏也不是当初初进府时那个有些娇气有些任性的孙家大小姐,而是青城王家的族长夫人,华发已生子孙满堂。京城孙家的记忆一年比一年淡退了下去。 “记得当初我嫁来青城的时候元宏才六岁,我进花轿的时候他也钻了进来,怎么劝也劝不下去。”孙氏对着常嬷嬷感叹道。 “是啊,我记得最后是舅老爷亲自来将表少爷抓回去的。老夫人您在家中的时候经常是走到哪儿都带着他,您出嫁了他最是舍不得。”常嬷嬷陪着孙氏怀旧。 这也是常嬷嬷在后院中地位越来越稳固的原因,人年纪大了就会喜欢总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身边若是有那知晓往事的人才会聊得有滋味。现如今孙氏身边能接得上话的也只有常嬷嬷这个孙氏当年的陪嫁丫鬟了。 “元宏今年也三十**了吧?” “四十了,最小的儿子都有六岁了。”常嬷嬷提醒道。 “哦,这次跟他一起来的是小儿子吗?”孙氏是昨日接到信的,可是当时事情太多,根本就没有记住。 “这次跟元宏少爷来的是排行第三的小少爷,今年十一岁了。比我们五少爷还小一些呢。” 孙氏闻言往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的三娘等孙女儿看了一眼:“那倒是与三娘差不多大。”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位宠妾生的庶子?”孙氏皱了皱眉:“听说生下来就被算出命中带煞,是个福薄的。怎么这回带了他来了?”孙氏自上回闹鬼事件之后越发在意这些,听说侄儿在她寿宴的时候带了这么个命不好的儿子,心中便有些不高兴。 常嬷嬷忙道:“这位三少爷只是生下来的时候五行缺金,还命犯七杀。这种命格对旁人倒是没有影响的,就是于他自己本身福薄了一些。” 孙氏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高兴。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大夫人陪着十一老夫人和六小姐过来了。这位六小姐是族中排行第六的那位六小姐,而非指六娘。 孙氏闻言顿了顿:“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金氏就领着那位十一老夫人进来了。她们身后跟着一个与十三四岁的样貌清秀的女孩子。 十一老夫人上前去跟孙氏见礼,又让孙女儿给孙氏磕头请安。 “老夫人,您瞧瞧琪儿,长得这般水灵了。听十一婶说她针线也是做得极好呢。”金氏上前拉着王琪的袖子,啧啧称赞道。王琪很是羞涩地将头低了下去。 今日来孙氏这里请安的只有元娘,三娘和五娘。三娘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金氏平日里对族中之人大多有些逢高踩低。记得以前见到这位十一老太太和六堂姐态度很是冷淡大额,怎么今日会这般热情? 孙氏看了金氏一眼,心中却是亮堂的。今日一早金氏就来她房里找过她,与她说起过让族里的这位姑娘替了六娘。并为了王家所有的未嫁女子的名声着想,将她嫁给那夜救了六娘的男子。 孙氏想了想觉得此法也未尝不可。 六娘和四娘。一个是大房的嫡女,一个也是柏儿的骨血。都是她的的孙女儿,自然是嫁得越好越给她长脸。 她那日让常嬷嬷备谢礼的时候已经打探过那位男子的家世。那位男子今年十七,家中是在临河的青衣巷开酒馆的,还未婚配,家中只有两个兄弟和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大姐,也算是有产业傍身。 而十一房的这未姑娘,父亲原是在族中排行十三的。当年也曾考上过举人,有个六品的官职在身。正当前途无量的时候却是得病死了,所以说这个命啊!有时候你不得不信。 之后不久。王十三的妻子也随他去了,家中如今只剩下两个女儿跟着祖母过日子。平日里多靠着族中接济。 只是当今世家名门,讨亲都要看女方的嫁妆。十一房的这两位姑娘。人才都是顶好的,只是在婚配上头却不好说人家了。门第低了不合适。门第高了又看不上,十一老太太已经在她面前提起过多次,要她帮忙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可以为她两个孙女儿说亲的。可是她事儿忙,这件事情一直就这么拖着,十一老太太也已经许久未提了。 若是能将族中这位刘姑娘说给那男子倒是也不错,十一房如今日子过得本就拮据,两个姑娘出嫁也拿不出像样的嫁妆。若是她帮着两位丫头的嫁妆都出了,十一房的人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十一房若是顺了她的意,她以后再帮那位排行第九的丫头寻一门好亲,又有她给添的嫁妆傍身。那她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位好姑娘。”孙氏将王琪打量了一番,笑着问十一老太太:“不知道说了亲了没有?” 十一老太太忙道:“还没呢。只是前几日她娘舅家的人来过,琪儿的舅母见了琪儿后很是喜欢,又见琪儿与她家老二年纪般配,便有亲上加亲的意思。说是过些日子要找人来将事情定了下来。” 这倒不失为一门好亲,母亲的娘家,未来的婆母又满意,也难怪十一老太太好些日子不曾为孙女的婚事来诉苦了。 王琪听着长辈们说起自己的婚事,早就已经脸色通红地垂下了头,但是那唇角的笑意虽然是带着一丝羞涩,也终究是喜悦的。这么看着她自己心里也是愿意的。 五娘在一边好奇地瞧着,还朝着身边的元娘和三娘挤了挤眼睛。 金氏闻言皱了眉,猛朝着孙氏使眼色。 孙氏当作没有看见,却是沉吟着道:“你媳妇那娘家的侄儿今年多大了?” 十一老太太想了想,回道:“今年十六了。” 孙氏皱眉:“这样倒是与琪儿的年纪近了些。” 十一老太太闻言,脸上也有些迟疑,王琪却是顾不上害羞了,反而是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祖母。 十一老太太看了自己的孙女一眼,笑道:“也是大了一岁的,且我瞧着那孩子人才是极好的,心中也是喜欢。这样的一门好亲若是错过了,倒是可惜了。” 王琪闻言,松了一口气,继续红着脸将头低了。 “那这样的好亲错过了确实是可惜了,不过你家不是还有一个孙女么?我记得比琪儿要小一岁的。” “这……”十一老太太看向孙氏,有些不明白今日孙氏怎么会对自家孙女的婚事这般上心,以前每次跟她提的事后哦她不是总没有放在心上么? 孙氏见王琪在一旁有些紧张地站着,自己的三个孙女虽是坐得端端正正,那两只耳朵却都竖着,想着这样当着晚辈的面提婚姻大事到底是有些不妥的。 “你们陪着你们六堂姐去里头的稍间坐坐,好好招待了。”孙氏对着三个孙女儿交代道。 虽然听不成八卦有些失望,但是三人还是很听话地站起了身。王琪却是有些担忧地看了自己的祖母一眼,才拖着步子跟随着姐妹三人去了孙氏的左稍间。左稍间的屋子算是一个小厅,平日里用来接待亲近的女客用的。 四人进去了之后,王琪坐在了靠近门边的位置,注意着明间里的动静。 三娘想起了这位六堂姐就是十五那日放河灯许愿的女子,看她这个样子似是对那位表哥已经芳心暗许了。想着今日孙氏和金氏奇怪的举动,三娘心中也是有些怀疑,今日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稍间不透风,到是有些闷。去将帘子打起来吧。”三娘吩咐一个来上茶点的小丫鬟道。 那小丫鬟放下手中装着各色点心干果的攒盒,去将稍间的帘子撩开挂在了两边的铜钩上。 王琪见状,以为自己的心思被人堪破了,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对自己婚事的担心,让她也顾不上矜持,还是仔细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帘子开了,外头的声音便清晰了一些。 只听孙氏道:“依我的意见,你媳妇娘家的侄儿还是与九丫头般配一些,还是说给九丫头吧。” 王琪闻言,脸上一白,珍珠似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只是那边相中的是琪儿……”十一老太太赔笑道。 “琪儿我给她另外安排。”孙氏断然道。 见十一老太太没有说话,孙氏又淡淡道:“我记得你那媳妇的娘家在临县也是有些脸面的人家?” “是的,高家在新城也是望族。”十一老太太忙道。 孙氏“唔”了一声,缓缓道:“那么他们家定是不止你媳妇兄弟这一房的人。琪儿她娘舅即便是再心疼这个外甥女,没有一份体面的嫁妆,嫁过去在妯娌面前也抬不起头吧。如此一来日子想必是不好过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来挑老婆的 孙氏的这句话正说到了十一老太太的心坎儿上。 琪儿的舅舅舅母是真心心疼外甥女,高家那个后生也是出类拔萃,与琪儿很是般配。但是媳妇和她胞弟却是高家庶出的子女,虽说当家的老太太为人也算是公正,但是终究是比不上那些嫡出的子女,若是琪儿的嫁妆再寒酸一些,那琪儿的舅舅舅母在家中也抬不起头来。 十一老太太的夫君去的早,这些年都是靠着她的那份嫁妆在支撑,好不容易熬到儿子考上了举人,做了官,它们一支在族中也慢慢地有了些底气,儿子却突然丢下一干老小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差点哭瞎了双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还是得苦苦支撑下去。 孙氏见十一老太太一脸的悲苦,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这一房的艰难我都看在眼里。同出一脉,我们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你放心,六丫头和九丫头的嫁妆就由我来筹办。” “十二弟妹……”十一老太太闻言惊喜地抬头看向孙氏。 孙氏摆了摆手:“什么都不用说了,六丫头和九丫头的嫁妆就参照着我们府中嫡女的例子给。你就放心好了。” “这些年多亏了族中的接济,你们这一房更是时时送来些银钱米面布帛,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的好了……”十一老太太有些哽咽地感激道。 “说了这些不用提了,同是王家人。本就应该守望相助才对。”孙氏见状,眼中带着些满意,口中出来的却又是这样的一套言语。 “就按我说的,九丫头就说给你媳妇娘家的表亲,六丫头的婚事听我的。”孙氏的话不容辩驳。 十一老太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是想起孙氏刚刚提出的要给两个孙女出嫁妆的话。这份犹豫又是那么得微不足道,可是她对孙女终究是心疼的,因此问道:“不知道弟妹要说给琪儿的是哪一户人家?” 孙氏闻言故意皱眉道:“我还能害了六丫头不成?自然是瞧着般配的。那孩子的家中是临河那条街上的商户,虽说是商家,但也是有产业傍身的。最主要的是离着我们近,有族中撑腰六丫头也不会被人欺负,而你老了之后也好有个依靠。” 十一老太太听说是商户出身,有些不愿意,金氏却乘机道:“虽说是商户出身。但是那孩子是个出息的,想走科举的路子。我朝并不限制商户之子参加科举,说不定日后也能金榜题名呢。”这就纯粹是信口开河了。 但是十一老太太性子向来憨厚。有少有主见,因此被金氏和孙氏这么一说,便也没有再反对了。 孙氏见状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过几日我便找媒人说合。”竟是一锤定音。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十一老太太终究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金氏见事情成了,忙高兴地朝孙氏看了一眼,很是自得的样子。孙氏低头喝茶,没有理会。 这边左稍间里,王琪已经是面白如纸。三娘见她眼眶已然是红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那日救人的少年的家中情况三娘是听说过的。 原来这就是金氏和孙氏要打的主义,自己家的孩子舍不得,别人家的孩子就能可劲儿糟蹋么?可惜这个年代,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琪她半点说不的余地也不会有,十一叔祖母看上去也是个软弱好欺的性子,以后又还要仰仗着族里和孙氏过日子,到底是底气不足。 王琪心仪自家表哥,本来已经幸福在望,却突然被孙氏和金氏横插一杠,坏了姻缘。她何其无辜?现在也只能希望那晚救人的那个少年是个好的,不要让王琪的命运更加坎坷。 不过能见义勇为的人,至少因该是心地纯善的吧?三娘心中暗暗祈祷。 王琪失魂落魄地被十一老太太领走了,十一老太太看见孙女那泫然欲泣的眼神时,眼中是内疚的,可是她也只能叹息一声,带着王琪想孙氏告退。 元娘,三娘和五娘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都有些情绪低落。她们虽然是王家的小姐,但是很多时候也都是身不由己的,命运半点由不得自己掌控。不知道日后自己的婚事是不是也是会这样任由人摆布。 可是,容不得她们伤怀太久。她们也是才坐回正厅不久,外头就有人来报说孙氏的侄儿的马车已经进了城了,去城门口接人的家丁,刚已经先一步快马赶了来禀报。 孙氏听闻之后到底是有些喜悦的,自她嫁来青城县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除了那一年,陆氏寿辰的时候娘家哥嫂为了给她撑腰,来了一趟之后她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亲人的面了。 “快再派几个人去接,到了门口的时候来禀报一声。”孙氏对常嬷嬷道。 常嬷嬷高兴地去了,孙氏又问了甘草厨房里有什么食材,若是差了什么赶紧地差人出府去买。 “都是自家人,你们便留在这里见一见你们表舅舅吧。”孙氏难得和颜悦色地对姐妹几人道。 在这个时代,儿孙满堂是一种福气。孙氏娘家来了人,自然是不能让人觉得她屋子里冷清的,孙儿们都在学堂,二娘,四娘,六娘卧病。也就只有让三娘几人充一充门面了。 三娘几人闻言皆是恭敬地应了。 孙氏的侄儿孙元宏进府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随着门外的一声通报,一个四十岁左右高挑瘦削的男子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进了来。 “姑母,侄儿给姑母请安。”那男子快走几步,到了孙氏面前,给孙氏请安,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宏儿。”孙氏也有些激动,伸出手虚扶了侄儿一把,眼眶有些发红:“宏儿,真的是你?来让姑姑好好看看。” 孙元宏笑着又上前了几步,让孙氏好好打量。 孙氏见他虽然是长大了,也老了,但是终究是与小时候经常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侄儿面容有些相似的,几十年的光阴产生的隔阂瞬间就消去了好多。 “金生,快来给姑祖母磕头。”孙元宏一把将正盯着旁边几个小姑娘使劲儿瞅着的儿子揪了过来,让他给孙氏行大礼。 三娘三姐们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跟着孙元宏进来的小公子一进来就凑到了她们身边,挨个儿使劲地打量,吓了她们一跳。 孙金生快速地给孙氏磕了几个头,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立到了孙元宏的身边,眼睛却一直往一旁斜睨着,继续打量着三娘她们。 “这是……你次子?”孙氏皱了皱眉,看了了眼前不老实的侄孙几眼。见他一身富丽堂皇的织金料子,脖子上挂了一个吊着个长命锁的赤金项圈,双耳上还带着赤金的耳圈,连手腕上也是有两个赤金的手镯子,这个孩子全身上下都是金子,可以说是金光闪闪,看得能晃花人的眼睛。 “呵呵,是的姑母,这是我第二个儿子,孙鑫,小名儿金生。平日里就顽皮,您别见怪。”孙元宏看了儿子一眼,口气虽是责备,但是眼中的溺爱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孙鑫”,“金生”,再加上这么一身佛祖金身似得扮相,若不是今早听过孙氏和常嬷嬷说的话,知道他是五行缺金,三娘真要将他当成暴发户的儿子了。 “你们来见过你们的表舅舅。”孙氏点了点头,不再打量孙鑫,朝着三娘她们招了招手。 三娘几人忙上前去给孙元宏行礼,叫了一声表舅舅。 孙元宏笑呵呵地喊她们起身,问孙氏道:“姑母,这就是您的几位孙女?是大表弟家的?” 孙氏道:“大的是老二家的,三娘和五娘是老三家的。” 孙元宏又将三姐妹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出自王家,又有姑母你亲自教养,果然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说着,孙元宏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看上去是他带来的丫鬟上前来,拿出了三个荷包递到了孙元宏面前。 孙元宏接过后,给三娘三姐妹一人递了一个。 “这是你们表舅妈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都收下吧。” 见孙氏没有别的表示,三娘几人便都收下了,朝着孙元宏又福了一福道了谢,又将手中的荷包交给身后的丫鬟。 孙氏招呼孙元宏上前坐了,想问他一些京中娘家的情况。 不想,孙金生却突然开口道:“爹!你是要从她们中挑一个给我做妻子么?儿子瞧着样貌都还可以,不过这个眼睛最大的最合我意。” 这句话像是一声惊雷“轰”地一声炸响在厅中几人的心上,三娘愕然地抬头看向孙氏,元娘皱眉将脸撇向了一边面上难得带了几分怒色,而被孙金生用手指着的五娘霎时满脸通红,张口结舌。 孙氏愣了半天,转头怒瞪向孙元宏道:“这是怎么回事!说的是什么混帐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章 孙家的意思 孙氏的房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 三娘三姐妹在惊讶愠怒之后,各人自有不同的忧心。 孙元宏面对的孙氏的怒容,也有些尴尬,他瞪了孙金生一眼,孙金生却是丝毫也不怕他,反而是朝着他扮了一个鬼脸。 孙元宏朝着孙氏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姑母您不要生气。” “十一岁也不小了吧?再说这话若是你们没有在他面前提,他一个‘小孩子’又知道什么?”孙氏冷冷地看了孙元宏一眼道。 孙元宏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三娘几人,对孙氏请求道:“姑母,侄儿有些话想对您说,可不可以……” 孙氏哼了一声,见孙元宏恳求地看着她,想着这是大哥大嫂的嫡长子,不能让他太没脸,便朝着三娘几人吩咐道:“你们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金生,你也先出去,爹有话要和你姑祖母谈谈。”孙元宏朝着孙金生温声道。 元娘和五娘有些不安地站起了身,三娘低着头跟着站了起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直随侍在孙氏身边的常嬷嬷一眼,几人朝着孙氏和孙元宏行了礼之后便轻轻退出了孙氏的正房。 孙金生也嘻嘻哈哈得跟着出去了。 姐妹三人正要各自回院,孙金生却突然跳了出来,拦在了五娘的面前:“喂,你叫什么名字?” 饶是五娘平日里伶俐开朗,见了孙金生这样不懂礼数的也应付不来。吓得一下子就躲在了三娘的后面,不出来了。 孙金生见状嗤笑一声:“你躲个什么劲儿,少爷就是问问你的名字,又没有要吃了你。” 元娘却是板起了脸站在了三娘和五娘身前,对着孙金生叱道:“孙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女子的闺名岂是随意就能告诉人的?我瞧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这般的不懂礼数?圣人之言你是白读了吗?” 元娘有一点好。她时刻记着自己长姐的身份。即便是自己也很不适应的情况下她也不会让妹妹们站在自己的前面。这也是三娘愿意与她亲近的原因,即便这样的人你会觉得她有些憨傻,但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元娘这句斥责有些重了,若是其他的男子听到这句话定然会羞愧或者恼怒。但是孙金生却是个奇葩,他听了之后反而笑嘻嘻地道:“这你就错了,小爷我从没去过学堂,字也就认识一个孙字,一个金字。至于圣人之言——那是什么玩意儿?多少钱一两?” “你——”元娘平日里接触的男子也就是家中的几个弟弟。可是就连最为顽皮的王玬在元娘面前也是听得进去这个长姐的几句说教的,想孙金生这样没脸没皮的,她是闻所未闻。更别说见过了,因此也只能气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姐姐,祖母让我们各自会自己的院子呢,在这里停留太久了。不好。”三娘轻声提醒元娘,惹不起的人,还是躲着吧。 与无赖讲道理,还得讲赢了,那得喊流氓来。 三娘闻言也想起来这里还是孙氏的院子,而眼前的少年是孙氏的侄孙,若是争执起来不仅仅是她,恐怕妹妹们都要受牵连而被祖母责罚 于是元娘点了点头,对三娘和五娘道:“那我们回院子去吧。”说着带着三娘和五娘就往外走,不再看孙金生一眼。 孙金生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明晃晃的,与他身上的金字一样晃人眼。他也不跟上去再做纠缠,只在一边抱臂站了,很是得意的样子。 “少爷,这里是姑老夫人家,您怎么能招惹王家的小姐。”刚刚在孙氏房里,给三娘几人拿荷包的那个丫鬟咱在了孙金生旁边,不赞同道。 “小爷什么时候招惹她们啦?小爷就是问问那个大眼睛的丫头名字。你别以为姨娘派你来看着小爷,你就能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啊!小心小爷一脚把你踹回去!”孙金生翻了个白眼道。 那丫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下了。 这位少爷是姨娘唯一的儿子,虽是庶子,但是极得老爷的宠爱,就连两个嫡子也越不过他去。因此平日里就很是骄横霸道,高兴的时候往丫鬟们身上扔死老鼠死蛇蛙那是很常见的。 就连她这个姨娘身边的大丫鬟,也被捉弄过几回。可是老爷和姨娘从来都舍不得责备他半句。 这次姨娘虽然是派了她来看住这位小祖宗,但是她若真的回去告状,姨娘这个当娘的也会心中不喜。因为大多数母亲的不会承认是自己儿子的错误,而是怨责身边随侍之人不尽责。 与元娘在松龄院门口分别之后,只剩下了三娘与五娘姐妹两人。五娘一改以往与三娘单独在一处时候的叽叽喳喳,反而是低着头走路,一言不发。三娘也不管她,只想着自己的事情。 “三姐,你说祖母会不会……会不会……”五娘终于抬起头,问道。但是毕竟是后面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三娘闻言安慰道:“你不必担心,祖母她自有分寸。” 五娘却没有因这句话而心情宽松,刚刚目睹了六堂姐的悲伤无奈,她本就对自己的未来多了写惶恐,这时候却正好跳出来一个孙金生。这让她怎么能不担心?祖母对她向来就不亲近,何况她还是个庶出了,刚刚那个无赖也是庶出,可别让祖母觉得他们正合适。 不行!这件事情她得和姨娘商议商议。 正好到了芳芷院和荷风院的分岔路,五娘只急急道了一声“三姐我先走了。”便提着裙角匆匆跑走了。 三娘见她焦急的模样,摇了摇头。 看来孙氏的娘家侄儿这次来拜寿的目的并不单纯,而是想为自己庶出的儿子在王家找一门亲,想必是在京中孙金生那犯七煞又福薄的名声已然传了出去,高门大户的人家看不上这个孙家的庶子,门第太低了孙元宏又怕委屈了他,便想起了孙氏这个远嫁山东的姑母。 个只是不知道这是孙元宏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整个孙家的意思?若是整个孙家的意思,孙氏恐怕还真的不好拒绝。 此时,孙氏房里,孙氏正一言不发地听着孙元宏的请求。 半响,孙氏抬眼道:“你这番来,是想为你那庶子与王家结亲?” 孙元宏赔笑道:“这次来当然主要是为姑母您拜寿的,为金生求亲也是临走的时候突然起意的。金生虽然是庶子,但是您放心,该他的那一份绝不会少,另外我还私下给他留了点产业。绝不会委屈了王家的闺女的。” 孙氏沉着脸道:“是突然起意,还是你那宠妾哭着求着你的?”这个侄儿对一个宠妾百般纵容宠爱,这个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妾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孙元宏闻言脸上更加尴尬,忙道:“不,不。不是她的意思,是侄儿自己的意思,自己的意思。” 孙氏哼了一声,并不相信。 “你一个庶子就当成了宝贝,我王家的孙女就是随便你挑挑拣拣的赔钱货么?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姑母?” 孙元宏忙赌咒发誓:“姑母,天地良心啊。这些年侄儿逢年过节从来么有忘记姑母您,一得了好东西,先是想着父母,然后就是想着您。这个您难道还不知道么?侄儿不就是因为将姑母您当成了自己的娘亲一般敬爱亲近,遇到了难事才不遮不掩地找您帮忙么!侄儿还记得小得时候,姑母您总将侄儿带在身边教养,侄儿的字还是您先教的。” 孙氏闻言有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先前的怒气了。孙元宏这些年到真的没有忘记她这个远嫁的姑母,逢年过节的从来没有缺过礼数,得了新鲜的玩意也会记着给她捎来一份。因此她说话的时候就软化了一些:“王家闺女的婚事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不过我会帮你留意一下别家的闺女有没有合适的,你不要急。” 孙元宏闻言看了孙氏一眼,苦笑道:“姑母,您若是不愿意就直接跟侄儿说,何必说这话来打发侄儿?说不知道,您如今是不仅是王家当家老夫人还是王氏一族的族长夫人,姑父他又是个不管事的,王家的事情还不是您一人说了算?就连母亲都常说,您这一辈如今就数您最是威风了。” 孙氏本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听着后来脸色便好了些,好话谁不愿意听?孙氏向来吃这一套。 “你这次来的意思,你母亲她们知道吗?” 孙元宏忙道:“母亲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想与您亲上加亲呢。当年还一直怨侄儿怎么不是个女儿,不然就能与姑母您当儿女亲家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但是孙氏却迟疑了。 若是孙家的人都已经默认了孙元宏此次的来意,哥哥嫂子也是乐见其成的话,她还真的不能拒绝了。嫁到王家这么些年以来,孙家极少对她提什么要求,反倒是当年陆氏在的时候,哥嫂为了给她撑腰,助了她良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一章 崔柳斗法 孙氏其实也想王家与娘家的关系再紧密一些,但是孙金生却只是一个庶子,还是一个命格不怎么好的庶子。若是要亲上加亲的话,王家的嫡女是不能的,庶女嘛…… 孙氏这么想着,叹了一口气:“若是想要结亲,也不是不行,你让我斟酌斟酌。” 孙元宏见孙氏松了口,忙道:“侄儿就知道姑母还是顾着侄儿的。” 见孙氏的脸色不那么难看了,孙元宏又试探着道:“刚刚那位五侄女,是三表弟家的?是……庶出的?” 孙氏闻言眉头一皱,瞪着孙元宏道:“瞧你这意思,你还想为你的庶子求娶王家的嫡女? 孙元宏赔笑道:“不,不,不,侄儿只是想看看哪一位合适,没有别的意思。” 孙氏闻言更加不乐意了:“难道还要我的孙女儿排上来,随你儿子挑不成?我看你也不是诚心想与王家结亲了,刚才的话就都当没有说过吧。我已经吩咐人给你安排了院子,你去休息吧。” 孙元宏苦笑着想,这位姑母以前不是这么怪的脾气啊,现如今几十年没有见着,怎么这么不好说话了? “侄儿不会说话,姑母您请原谅。姑母您的孙女儿自然是个个都好的,能给我家金生为妻那是他的福气。您看着哪一位合适,侄儿都没有意见的。” 孙氏见孙元宏态度恳切,也不想让他面上太难看,便冷淡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你先下去休息吧。你大表弟昨日受了些伤,不方便接待你,晚上我让栋儿陪你喝上两杯。” 孙元宏忙关心地问:“大表弟怎么会突然受了伤,伤势如何了?我这就去看看他。” 孙氏摇了摇头:“只是些皮肉伤,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过几日就好。也不用去探望了。行了几日路你也行辛苦。歇着去吧,中午随便用一些,晚上再摆宴。” 孙元宏忙道:“侄儿中午还约了人,等晚上再回来吃饭。” 孙氏狐疑道:“你在青城也有熟悉的人?” “并不是青城县的,是今次与侄儿一同从京城来的户部沈尚书的公子,沈惟。他这次是出门访友来的,会在青城县待几日。” 孙氏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原来是沈尚书的公子,那你便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交代一声。” 孙元宏谢了孙氏。便退了出去。 不久,三娘已经让白英从常嬷嬷那里得知了孙氏与孙元宏说的话。 看来孙氏是答应了要与孙家结亲了。只是安排庶女嫁过去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王家的庶女,四娘。五娘,还有……二娘,三娘伸指敲了瞧几面,这下王家又要热闹了。 孙金生。说那句话的时候孙氏屋子里人不少,因此到得中午,他那句话便已经传遍了王府。芳芷院里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这么说老夫人的侄儿,这次来是要与王家结亲的?”柳氏躺在床上听了红绡的话闲闲地问道。 立在她床边给她打着扇子的崔姨娘,手不由地顿了顿,顺势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右手的手腕,又将扇子移到了左手,继续扇着。 柳氏却是注意到了崔姨娘的动作,见她额头上满是细汗,笑着道:“倒是辛苦姨娘了,只是大夫说我这伤口不能捂着,要见一见凉风,她们这些小丫头手脚又不知轻重,都没有你扇得好。” 崔姨娘忙恭谨地道:“婢妾不辛苦,婢妾能伺候夫人是婢妾的福气。” 柳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看她。 红绡回答刚刚柳氏的话道:“听着应该是那个意思,可惜了那位只是个庶子,而且……”红绡看了一眼崔姨娘,将话又咽了下去。 “而且什么?”柳氏也斜睨了崔姨娘一眼:“有什么话就说,这房里就只我们三人,还怕谁将什么话传出去么?”红绡既然能当着崔姨娘的面提起,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柳氏便故意这样道。 崔姨娘低眉顺眼地打着扇子,头也未抬。 红绡故意小声道:“听说那位庶出的少爷,命不好,是个福薄了。因此在京中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所以才打起了我们王家的主意。” “哦?”柳氏皱了皱眉:“那老夫人答应了?” “怎么说也是老夫人的娘家人,老夫人最后说是没有反对。”红绡说着,又笑看了崔姨娘一眼:“说到这里,奴婢到是忘记恭喜姨娘一声了。” 说着还真的躬身朝着崔姨娘福了一福。 崔姨娘抬头不解地看着红绡,柳氏也好奇道:“崔姨娘有什么喜事?我怎么不晓得?” 红绡捂嘴一笑:“奴婢也是刚刚听说的,听说那位少爷一眼就相中了我们府上的五小姐。说她长得水灵呢。想必老夫人也会觉得五小姐与那位少爷最为合适。这是亲上加亲的喜事啊,奴婢当然要恭喜崔姨娘一声。” “啪”地一声,崔姨娘手中的扇子应声落地。 “你是说,老夫人要把五娘许配给那位孙公子?” 柳氏见了却没有怪罪崔姨娘失礼的意思,反而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崔姨娘一番:“五娘倒真的是几姐妹中容貌最好的一个,随了崔姨娘。这可真是喜事一桩啊,看来我得好好帮五娘操劳一番了。” 红绡见柳氏高兴,也凑趣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向尖锐的刺一样刺进了崔姨娘的心间。她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放松了攥紧的拳头,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维持住了一副温顺谦恭的模样。 “啊,对了,奴婢忘了说了。刚刚五小姐好像是差了人来寻姨娘呢,奴婢怕打扰了夫人休息就让那个叫玉竹的丫头在外头侯着。这一等……奴婢就忘记了。夫人,姨娘,你们别怪罪奴婢。”红绡装作才想起来这么件事情的样子,小掩着口,一脸不安。 柳氏怎么会怪她,红绡此举深合她意,但是面上柳氏却故意瞪了红绡一眼,责备道:“你怎么不早些报了来,万一五小姐有急事可怎么好?” 崔姨娘这会儿却是急了,五娘这时候差人来找她定然是因为在孙氏房里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会儿还没见她回去,不知道得多担心。 “夫人……”崔姨娘祈求地看着柳氏道。 柳氏却被她这副无措的表情愉悦了,大发慈悲地摆了摆手:“既然五娘寻你,你便先去吧,午膳的时候再过来伺候。” 崔姨娘见此时离着午膳的时间已经是很近了,便朝着柳氏匆匆福了福,疾步朝外去了。 刚走出正房,就听到屋里头响起了主仆两人愉悦的笑声。 崔姨娘放慢了脚下的步子,回首看了柳氏的方向一眼,嘴角淡淡勾住一抹柔柔的笑意。哪里还有刚刚听闻此事的着急和担忧! 只见她回过头,伸手抚了抚裙裾,缓缓朝外去了。姿态一如既往的弱柳扶风。 笑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并不是不担忧,但是也没有刚刚表现的那么无措而已。 王家的女儿,岂是一个孙家庶子想挑谁就是谁的?老夫人为了面子也不会允许。所以最后这个名头还不知会落到谁的头上呢。 柳氏,你总是忘记,你自己的女儿也不过是个庶出的而已。 真是个蠢货! 崔姨娘赶回偏院的时候五娘已经等了很久了,眼见得崔姨娘进了屋子,她忙奔了过去,拉住了崔姨娘的袖子:“姨娘,怎么办?祖母不会真的要把我许给那个金元宝吧?” 崔姨娘抱着五娘,轻轻拍了拍,柔声安慰道:“不会的,玥儿放心,娘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五娘听了,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般,松了一口气。 可是,想起来刚刚她有事情要找姨娘,却半天找不到人,五娘担心道:“可是姨娘你要到柳夫人房里伺候,万一我被人算计……” 崔姨娘轻轻拍着五娘的背,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不会的,玥儿不用担心,娘自有办法。”她只是不想跟柳氏在这个时候撕破脸而已,可不是怕她。 若是关系到她的玥儿,她是不会手软的。 到了午膳十分,崔姨娘依旧回到柳氏身边伺候。 今日王栋却是没有出门,而是在芳芷院中用膳。柳氏拘着崔姨娘在身边,不让她有机会去外头的厅里有与王栋接触的机会,崔姨娘半句怨言也无,任凭柳氏差遣。 王栋用完膳,进来柳氏房里探望,小坐片刻。 崔姨娘低着头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又端着一碗药进了来。路过王栋的时候一阵清幽的似是梅香的气息合着药味飘入了王栋的鼻间。王栋有些惊愕地抬头朝崔姨娘望去,却只见到一抹袅袅婷婷的纤细背影。 王栋的视线让一直注意着他的柳氏捕捉到了,柳氏心中泛酸,故意咳嗽了一声。 王栋回过神来,皱眉朝着柳氏看了一眼。 崔姨娘双手稳稳捧着药碗,恭敬地呈到柳氏面前低声柔柔道:“夫人,该喝药了。婢妾刚刚已经尝过一口,热度正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二章 螳螂捕蝉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崔姨娘,柳氏暗暗咬牙,. 王栋不喜欢女人使小性子,拈酸吃醋,这一点在赵氏在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刚嫁进府里的时候不清楚王栋的性子,因为赵氏的原因与王栋闹过一回,结果王栋好几个月没有进她的房间。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敢当着王栋的面表现自己的醋意了。 崔姨娘这种小贱人,背后收拾就成了,何必惹得王栋不快。 柳氏伸手去接崔姨娘递上来的药碗,手掌刚一接触,便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疼痛。柳氏下意识的松手,一碗滚烫的药汁就从柳氏手中摔了下来,砸在了床边的地上。药汁溅到了床围上,也溅上了崔姨娘的绣鞋和群角。 崔姨娘脸色一白,上前就跪在了柳氏床前的脚踏上。柳氏想都没想,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贱人,你想烫死我啊!” 崔姨娘眼框一红,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婢妾刚刚已经试过了,并不烫的。婢妾怎么敢故意烫夫人。” 刚刚崔姨娘确实是眉头也没有皱地双手捧着药碗上前的,柳氏这样,在外人眼里看着就很容易理解成柳氏故意找借口教训崔姨娘。 “贱人!你还想狡辩,刚刚那碗药明明……” “好了。”王栋皱眉看着柳氏,喝止道。 柳氏委屈地看着王栋:“老爷,这个贱人故意碰上一碗滚烫的药汁来。是想烫我。” 王栋看向直直跪着的崔姨娘,她的一边脸颊已经微微红肿,刚刚柳氏那一下不轻。崔姨娘却只是低头,强忍着泪水,双手紧紧攥住了裙边微微发抖。只是她虽将头低了。背脊却是挺得很直。带着一丝倔强和骄傲。 这样的柳氏。和这样的崔姨娘很容易让一个对后院斗争并不了解的男人下判断。王栋对着柳氏冷淡道:“王家的家训难道没有教你宽厚仁慈?随意对家中的丫鬟姬妾辱骂责打是当家大妇的做派?你当好好的学一学,才去插手家务,免得给王家丢人。” 柳氏闻言如遭雷击:“老爷……” 王栋却是理也不理,站起了身就往外走。『雅*文*言*情*首*发』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对崔姨娘淡淡道:“她这么有精神,这里用不着你伺候。回你的院子去吧。”说完就抬腿走了。 崔姨娘这才站起了身子,微微往床外头移了移,怯怯道:“婢妾再去给夫人端一碗药来?” 崔氏狠狠地瞪着崔姨娘,忍着想拿起瓷枕往她那张脸上砸去的冲动。咬牙道:“滚出去。” 崔姨娘闻言,朝着柳氏盈盈一礼:“是的,夫人。婢妾这就退下。” 崔姨娘恭敬地低头小退了几步,然后才转身慢慢离开孙氏的房间。礼仪完美,让人挑不出一丝毫的错处。走到外头的时候,崔姨娘还不忘交代院子里教训小丫鬟的红绡。让她进去伺候夫人。 崔姨娘走出正院,微微一笑。 她得先一步动手了。 只是让崔姨娘没有料到的是,她才从柳氏的院子里脱身不久,还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的时候一个留言就在院子里头传开了。 晚上,孙元宏吃完孙氏给他预备的宴席,步伐微微不稳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的悄声议论。 “诶,听说这次孙老爷是来府上为少爷提亲的。” “呀,孙家不是老夫人的娘家吗?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啊。” “是好事。不知道老夫人会让将哪位小姐定给孙少爷?” “我听松龄院当差的表姐说,定的是五小姐。因为五小姐与这位孙少爷投缘,也合了孙老爷的眼缘。”另一个丫鬟兴致勃勃地插嘴道。 “啧,你这已经是老黄历了。现在都说老夫人可能将二小姐嫁过去。” “二小姐?二小姐不是抱恙在身吗?” “是啊。可是二小姐她的命好啊。你们难道不知道,二小姐是十二月初八的佛诞日出身?一生下来身上就占了佛气的。听说这这一日出生的人不仅仅能遇难呈祥,还能给夫君带来运势呢。我在家的时候,就听我姥姥提起过,曾经在济南德平县神楼镇有一位命中犯了煞的男子,算命的都说他是个福薄命短的,活不过三十岁,因此家中虽然是小有资财,却是没有人敢将闺女嫁给他。” “不过什么事情也都不是能铁口直断的。这位男子在二十九岁那一年救下了一位女子,那个女子见他孤苦,为了报恩便嫁了给他,不想自那以后,这位男子好几次死里逃生,经历过几次险事之后就一直平平顺顺了。后来一个寺庙里的老和尚告诉他,这是因为他妻子娶的好!你们猜怎么的?原来他娶的这个妻子正好是佛诞日出身的,而且与这位男子的命格极是相配。” “可是这位孙少爷与二小姐的命格向配么?” “这位少爷不是五行缺金么?我听一个懂算命的嬷嬷说,我们二小姐的命格是那个……金多木旺,四柱天干四金成象,地支木无透干,喜水通金养木……”小丫头一顿天花乱坠的吹嘘。 孙元宏听到这里,酒就已经醒了一大半。 “反正就是与孙少爷的命格极配的。” “这么说,老夫人到是极有可能将二小姐嫁过去。逼近孙少爷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也是再亲不过了。定然是希望孙少爷好的。” “好了,别说了。前面的宴席已经散了,我们赶紧的去厨房看看醒酒汤和热水都好了没有。孙老爷马上就回来了。” 说话的丫鬟们一哄而散,孙元宏这一夜却是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刚刚院子里说的这个消息,到了快熄灯的时候已经在王家的后院里传遍了。崔姨娘听玉竹说起听来的这些话时愣了愣,陷入可沉思。 “姨娘,这可是老天爷长眼啊。让二小姐嫁过去,我们小姐就安全了。今日柳夫人还在您面前得意,这下可有的她苦恼的了吧。” 崔姨娘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件事情并不是她安排人去做的,虽然事情的发展对她有利,但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心中有些不安。 这话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如今府中,最想看柳氏母女倒霉的,恐怕除了她就是大房的人了。当然,荷风院那边也不会喜欢柳氏,但是想起王珂和王璟,崔姨娘摇了摇头。 王珂在几姐妹当中一直就默默无闻,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从来不见她会反抗,而只会一味顺从。她看着她长大的,若是有什么歪巧心思不可能这么些年她还发觉不到,王珂的性子像极了赵氏,甚至还没有赵氏的那一份傲气。上回被柳氏算计,即便是受了她的激,她给出了主意,也不见她有任何的行动,最后若不是连氏的阻止,恐怕此时正在柳氏身边侍疾呢。 王璟就更不可能了,后院之事他根本就不曾开窍。 那会是金氏安排的吗?崔姨娘在屋子里缓缓地来回走着,垂眸思考。 不管是谁做的,在柳氏眼里她定然是逃不脱干系的,她不能坐以待毙。 “老爷这几日都是宿在了外院?”崔姨娘突然出声问道。 玉竹闻言,点了点头。姨娘一直有让她留意王栋的动静,可是也仅仅是留意而已,并不见她有什么行动,今日不知怎么的却突然想起要问来了。但是她还是尽职地解释道:“老爷有时候会外出用饭,不外出应酬的时候就会回芳芷院吃饭。无论是在外头用饭还是在府中,老爷都会在芳芷院沐浴完了,才去外院休息。” 崔姨娘点了点头:“等会儿多准备些我那日说的梅花花瓣和香料,晚上沐浴的时候我要用。” 玉竹忙福身应了。 崔姨娘想起今日在孙氏房里,王栋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时的那一瞬间的失神,笑了。 赵氏嫁进王家的洞房之夜,直到半夜,王栋才喝得醉醺醺回到院子。进院子的时候从王栋的怀里掉出了一个香囊,正好被等在院门口的她捡到了。见他走远了,她本想第二日还给他的,不想第二日他一早起来,发现香囊不见了之后发也来不及束,便急急寻了起来,甚至还想去院子外头寻,直到想起自己衣冠不整才先回了房。 只是穿好衣裳,梳好发之后,他便匆匆离开了。连成亲第二日的敬茶礼都没有出现,是赵氏独身一人去的。 她本想将香囊交上去让他感激她的,可是事到临头却改变了主意。那只香囊年代有些久远,香味几乎已经没有了。她将那香囊拆开了来,发现里面是一些梅花的干花瓣,还有一包不知名的香料包。 香料她不认识,于是便特意跑到了外头的香料铺子里找人辨识,最后记下了那个香料的配方。 这些事情,她是瞒着赵氏做的。所以当年赵氏虽然隐隐察觉出自己的夫君心里有人,可是她并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也天真地以为,总有一天会将夫君心里的那个影子赶出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三老爷的情事 后来柳氏进了门,赵氏便以为王栋心里一直想着的人是柳氏,以为他们在她进府之前就已经有过首尾,而柳氏却认为王栋心里的人是赵氏。『雅*文*言*情*首*发』 她看在眼里,却将这个秘密藏得紧紧的,想着终有一日能用得着。 到了赵氏病倒后,她终于利用那个香囊的秘密趁着王栋醉酒之际爬上了他的床。在他兴奋颤栗的关头,她听到了那个住在他心里的女人的名字:梅心。 她也曾暗中打听过梅心这个人,可是王家居然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她知道王栋曾经在京中求过学,所以她猜测这个女子是京城人士。 这一晚,王栋是在外面用的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 回到芳芷院,沐浴的时候让热水一蒸,酒气便有些上头。王栋的酒量并不好,基本上是三杯就倒。所以在外头用饭的时候,他喝酒也一般也不会超过三杯。现在放假回到家中,被以前的同窗同僚请去喝酒,免不得就要多喝上几杯。每次喝到最后,总是要叫小厮跑进来说府中派人找来了,才能得以脱身。 王栋穿好了丫鬟们开始就备好了的衣裳,拿起一个陌生的秋香色绣着靛蓝兰草花的香囊,一股花香和薄荷叶的味道淡淡散发出来,很是好闻,可是王栋却皱了眉头。那只墨绿色的香囊,他不过戴了一日,第二日一早却不知怎么的突然不见了。 王栋将手中的秋香色香囊扔到了一边,开了浴室门走了出去。见守在门口的是一个小丫鬟。自己这两日的衣裳就是她送来的,王栋顿了顿步子:“今日的香囊是谁准备的?” 小丫头没想到三老爷会和自己说话,有些手足无措道:“是夫人准备的,让红绡姐姐交给婢子的。” “前晚的那只又是哪里来的?”王栋淡淡道。 “前晚?哦,那只是翠儿姐姐交给奴婢的。后来好像又让红绡姐姐拿了回来。” 王栋沉默了一瞬。便转身出去了。 小丫头见他走远了。突然像是脱了力似的软到在地。 “呼——”她呼出一口气。眼睛却是亮亮的。完成了小姐交代的任务,她心中很是高兴。 其实,那只荷包是小姐又让她偷偷地让外院伺候的柱儿表哥换回来了。之后乘着崔姨娘不在偏院的时候,她借口找偏院的玉贵姐姐借针线,从支开的窗缝扔进了房里头。 王栋此时心中是有些不快的。『雅*文*言*情*首*发』她知道柳氏有些霸道专横,在大同的时候对院子里的丫鬟虽是大方,但是只要做错了事情也是非打即骂。有一次一个新买进府里的丫鬟,因为没得柳氏的吩咐,就往他的书房送了一碗汤圆。第二日那个丫鬟就被赶出了府。 他对这些事情本也不在意,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在她做的过分了的时候会提几句。免得府里对待下人严苛的名声会传出去。 只是这次。柳氏不经他同意就拿走了香囊的事情让他心中不快。那只香囊与很久以前梅心送他的那一只很像,可惜梅心送的那一只被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王栋因着些酒气,脑子里有些兴奋。遥远的记忆又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京城的十二月。梅花林里幽香阵阵,红梅似火,似乎能驱散雪后的寒冷。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立在了那一片梅林中,背对着他焦急地等待。 他笑了笑,抬手摘下了微微勾起了他头顶发丝的那一支,冬日里的树枝干燥好摘,清脆的一声响,惹得她回过了头来,琼鼻檀口,杏眼雪肤,王栋感觉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常卿哥哥。”女子见了是他,柔美的面容上满是笑意。 王栋轻笑一声,走上前去,将手中的梅枝递给了女子:“刚刚它勾住了我的发丝。” 女子脸色微红,伸手接过,凑在了鼻下轻轻嗅着,却是羞涩着低头不语。 王栋笑看着她,也不言语。 两人就这样站着,却是谁也没有觉得这样站着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反而心中带着淡淡的满足与喜悦,恨不得就能这样站上一生一世。 见得美人下意识地紧了紧披风,王栋将自己身上的那件厚厚的哆罗尼的黑色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头。只是一触上她的肩膀,王栋就感觉自己的手收不回来了,见得周围没有人,王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渴望战胜了理智,伸手轻轻一带将女子拥在了怀里。清冽的梅花香与一股特殊的甜香钻进了王栋的鼻子里,王栋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样,就不会冷了。”王栋红着脸不敢看怀中之人。 女子呆了呆,吓得忙要推开王栋,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之后,将手停在了他的胸前使不上力气了。 “梅心,我明日就要回山东青城县。”王栋手上紧了紧。 “常卿哥哥,你,你回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女子有些手足无措。 王栋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我不回来了。” “啊?”女子惊讶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栋。 王栋被女子那清澈的眼神盯着,瞬间就投降了,他又是一声轻笑:“骗你的。梅心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女子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被耍了,抡起粉拳就朝这王栋的胸口捶去。 王栋装作吃疼样子,“哎哟”了一声。 女子便立即停住了手,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不再动手了。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让女子脸上的粉色更甚,那份艳丽竟生生将身边的红梅比了下去,王栋不由地看呆了。 “梅心,我这次回去是要跟祖母说我们的事情,我让祖母派人来京去恩师那里提亲。”王栋喃喃道。 女子闻言将头埋得更低,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最后索性扎进了王栋的怀里。 “我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回来,那时候这满院子的梅花还没有谢呢。到时候你可要把你答应给我的香囊给我。”王栋将怀中的人报的更紧了,笑着偏低着头打量她道。 女子闻言挣扎着从王栋的怀里出了来,轻轻解下了腰间用来压裙角的墨色香囊,递给了王栋。 “这个,先给你吧。等你回来了,我再给你做新的。”女子低头轻声道。 王栋将手中的香囊凑在鼻尖闻了闻,是自己熟悉的香味:“这个是什么香?真好闻。” 女子闻言笑道:“里面除了梅花花瓣,还有我照着父亲书房的一本古书上的方子亲自调配的香料……” …… 女子的声音,渐渐模糊,王栋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却是不能了。 这些年这一幕情景,王栋经常会想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女子的面容竟然一年比一年模糊。他不想忘记她,于是将当年给她画的画像拿了出来,反复的看,想要将她的容貌永远刻在心里。还会回忆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并将她的那些影像一张张画画出来。 结果,面容不再模糊的,可是她的声音却又渐渐让他想不起来了。王栋心中有些痛苦。 梅林里的那一次相会,原以为只是一次短暂的离别,以为经过这次小小的离别之后,他们便能一直一直不分开了。可是命运弄人,那一次竟然就是永别。 王栋有些恍惚地走着,试图再想起梅心。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纤弱身影。 王栋摇了摇头,对自己说:不是,不是这样,梅心应该是要高一些的,也没有这么纤细。可 这个身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随着他的走进越来越清晰。 眼见这走进了,那白色的纤弱身影转过身来,却是一张与记忆不相符合的脸。 王栋愣了愣,有些失望,正要转身走开。一股幽冽的香气传了过来,王栋蓦然顿住了脚步。 梅心? 那白衣女子走了过来,轻轻拉住了王栋的衣袖,轻声道:“常卿,你喝醉了么?来喝一碗醒酒汤再走吧。” 王栋听到女子叫出的自己的表字,眼中的迷惘更甚。他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梅心,可是他突然觉得有些累,有些辛苦,有些悲哀。 于是他没有挣开女子的手,而是随着她走了。 女子没有再出声,王栋也闭着眼睛没有再出声。他只专注地闻着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两人似乎是达成了一种什么默契般。 …… 这一夜,王栋夜宿芳芷院崔姨娘的偏院。 还未到第二天早上,这个消息便在府中传遍了。 丫头婆子们津津乐道,一个被冷落了十年的姨娘又突然得了宠,三老爷真是一个长情的人。 芳芷院正院里,柳氏得到消息之后,却是一连砸了好几只茶杯,最后不解恨地又把床上的粉彩菊花纹瓷枕狠狠地砸碎到了地上。 一屋子的丫鬟噤若寒蝉。 二娘闻讯,从自己的屋子出来,到了柳氏的房里。她闭门休息了两日,脸上的伤在用了金氏那里拿来的药膏之后,尽然是丝毫痕迹也看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另眼相看 今日是孙氏生辰的前一日。『雅*文*言*情*首*发』 无论过去的几日,王家各个院里的气氛是怎么样的阴霾,但是到了这一日,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展露笑颜。谁也不敢露出一副哭丧的脸来给孙氏恶心。就连孙氏自己,脾气也好了许多。 三娘去孙氏房里请安的时候,王家的几位姐姐妹妹竟然是全都到了,一个也没有落下。 金氏在在孙氏房里,正跟孙氏报备明日寿宴的准备情况。 “……寿堂媳妇今日就找人搭起来,您看是在您前头的正厅好,还是单独另开了院落来?就怕宾客太多,您的院子里到时候忙乱。” 孙氏道:“还是就搭在在前头的厅里吧,松龄院已经许多年没有办过喜事。趁着这个机会也沾一沾喜庆。” “诶,媳妇知道了。那寿堂就搭在前头的厅堂里头。另外,清明寺的法师们今日午后就能来,媳妇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单独的院子,专门准备法师们素食的小厨房也已经搭起来了。锅碗都是新的,绝不会沾了油腥。” 孙氏点了点头,很是满意:“你想的周到。我虽不是居士,但是我们家中向佛也算是虔诚。你另外给每位法师都准备三件新袍,三件绣三堂花衣。” “这个媳妇早就准备了,绣三堂花衣所用的彩缎还是前一阵子让二叔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另外这次做道场用的法器也是我们自己准备妥当的,等道场做完了就送给寺里头。” “嗯。”孙氏更满意了,老大媳妇只要不是用的她自己的钱,也不会太小气。 “今日事儿多。你先去忙吧。”孙氏对金氏笑着道。 金氏难得看到孙氏这么一副温和的嘴脸,很是喜滋滋地告了退,下去忙活了。 “明日的宾客多,到时候各府的女眷都会到松龄院来。老夫人和夫人们自然有长辈们招待,只是各府的小姐们就得是你们来招待了。”孙氏对三娘几人道。 “是的祖母。孙女知道了。”几人齐声道。 孙氏今年是五十的整寿,也是她的第一次“做寿”。按照规矩,五十岁一下者。不叫“做寿”,而叫过生日。五十岁是一个人一生中第一个大寿,孙氏也很是重视。因此这一次的寿宴办的很是隆重。 “你们既然是应了。『雅*文*言*情*首*发』那我到时候就把偏厅交给你们了。你们记住,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丢了人,那可就是在所有宾客面前丢人。不出半日就能传遍整个济南府甚至山东省。到时候若是被我查出来是你们谁的过失,可别怪我责罚过重。”孙氏厉声道。 姐妹几个互看一样,又是低头应了。 孙氏见状,这才放心。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孙元宏来了。 “你们就先下去吧,今日府里可能会有一番忙乱。你们都好好的待在院子里不要乱跑。明日一早再过来。”孙氏对孙女们交代到。 几人便起身告退。 往外去的时候,孙元宏正走进来。这次来的是他一个人,他的那个金元宝儿子却没有跟在身边。 孙元宏见了王家的几位侄女。很是和蔼。忙又拿出了两个荷包对二娘几人道:“上次在这里只见到了大侄女,三侄女和五侄女。因此给你们备的礼物没有送上。不过却是你们舅母早就已经备好了的。” 说着打量了二娘,四娘,和六娘一眼,却只是将两个荷包分别递给了四娘和六娘。 几人互看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娘原本伸出去的手也有些尴尬。 “哦,这位是二侄女吧?呵呵,来,这个是给你的。”孙元宏忙从身上又掏出了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却是与昨日给三娘几人和今日给四娘,六娘的有些不同。其余姐妹收到的荷包都是一色儿粉红色绣缠枝纹的。二娘的这个却是大红色喜鹊登梅式样,且二娘的这个荷包看上去要小一些。 三娘昨日回去后,丫鬟们打开荷包发现里头是两个金裸子,四五钱重的样子,海棠花图案,这是长辈们给的很常见的见面礼。 二娘虽也是有些不解,但还是笑着接过了,并向孙元宏道了谢。 孙元宏点了点头,笑着进去了。 三娘几个姐妹出来孙氏的正房,才一到院子里,见周围没有旁人,四娘与六娘就将手中的荷包打开了,不出三娘所料,里面果然是与她一模一样的海棠花金裸子。 “二姐,你这个是什么?也拆来看看嘛。”六娘斜睨着二娘道。 二娘本是不想当着众人面拆开了,但是她着实也是好奇,犹豫了一会儿,见也没有别人在场,便还是将手中的荷包打开了。 就连三娘也好奇地看过去,却是一块羊脂玉佩。 “咦?果真与我们的不一样诶。”五娘出声道。 “嘻嘻——”六娘突然捂着嘴笑出来声。 见几人都看过来了,六娘故作神秘地笑道:“看来我听到的传言是真的了。表伯父是来给他那短命的儿子找妻子的,而且还挑中了我们二姐姐。” 六娘自上次的事情之后一直在秋衡院里没有出来,其实她早就没有大碍了。这次金氏让她出来,是因为见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落水被救之事已经与她没有关系。她也便真的当作这件事情与她没有关系了。也不知道是性子简单还是天生凉薄。 虽是已经将那件事情当作了与自己无关,但是该记得的仇她却没有忘。这才一出来就要和二娘掐了。三娘已经觉得六娘虽是小小年纪,但是这性子……真是没救了。 二娘闻言果然脸色一僵,她朝四娘看了一眼。 四娘这次却没有同往常一样帮着六娘来奚落二娘,反而是拉了拉六娘的袖子道:“六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院子里去吧。” 六娘甩开了四娘的手,皱眉:“什么时候不早了,明明还早着嘛。” 说着,六娘又兴致勃勃地对四年道:“四姐姐你看,二姐姐的玉佩上是‘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字样诶。这不是挑媳妇的还能是什么?我听人说了,这位表伯父是为一个短命的庶子来求亲的,嘻嘻——果然是好眼光。” 二娘觉得手中的玉佩有些烫手,她忍了忍,将玉佩又放回了荷包中,交给了跟在身后的丫鬟收着。 “看来六妹妹是真的已经好全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二娘笑着看了六娘一眼,缓缓道:“说起来,那日晚上也真的多亏了那男子也在附近避雨,才能救得了六妹妹你,不然的话,我们几个姐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二娘故意提起这话却是有些诛心了,只是她平日里总是维持着一番温和宽厚的大姐姐模样,今日怎么会突然当着众姐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三娘看了二娘一眼,见她脸上却然是带着笑,眼中的那簇火苗和捏着袖口有些发白的手指却是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 二娘看来也急了。 六娘脸色一白,怒瞪着二娘:“那还不是你害的我,你还敢说——” 二娘冷笑一声:“你说是我害的你,可有证据?” 六娘一愣,随即道:“这还要什么证据?大家都看到了。” “哦?你说的大家是指谁?”二娘朝四娘看了一眼。 “四姐姐,你说说,你是不是看到了,是二姐姐她推的我?”六娘果然转头看向四娘。 四娘咬了咬唇,看了二娘一眼,小声对六娘道:“六妹妹,此事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还是烂在肚子里不要再提的好。二姐姐她没有推你,你也没有掉进河里,你可要记住了。你也不想……” 四娘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让六娘怔了怔,她想起了金氏也是这么交代她的,虽是很不甘心,但还是闭了嘴。 二娘嘲弄地笑了笑。 这时候又是一声轻笑声传来,几人皆是一惊,因为听笑声竟是个男子的声音。 “看你们掐来掐去到也蛮有意思的。”一个身影从游廊那边的柱子下走了出来,阳光照到了他身上,金光闪闪,耀眼非常,不是孙金生还是谁?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还不给我滚出去!”六娘没有见过孙金生,有些害怕地往四娘身后躲,却是厉喝道。 四娘打量了孙金生一眼,却是猜出了他的身份,转身轻轻在六娘耳边说了一句。六娘听完便不像那么害怕了。 “你居然偷听!” 孙金生嗤笑出声:“少爷只是想乘着老头子进去说话的时候好好眯会儿觉,却被你一嗓子豪醒了,这叫偷听?你还要脸不要啊?” 六娘一呆,心中气急,可是想到自己刚刚的样子让外人瞧了去,生气的同时也有些羞,因此半响说不出话来反驳。 孙金生眼睛在二娘身上溜了一眼却是转开了,看向五娘道:“诶,我刚在那边的花园看到了一个蜂窝很是隐蔽,你要不要去看看?” 五娘自他一出现就低头躲在了三娘后面,听了这话只当自己没有听到,二娘却是朝着五娘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一百五十五章 三娘出手 孙金生直直地盯着盯着五娘,盼她回话,五娘却是轻扯三娘的衣袖,低着头小声求道:“三姐姐,我们快回去吧,我害怕。『雅*文*言*情*首*发』” 元娘见状也道:“快走吧,别在这里了。” 六娘却是朝着孙金生不满道:“喂,你为什么只叫五妹妹,不喊我们?” 六娘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院子里最受宠的,容不得自己被忽视,即便是这个人让她很讨厌。但是女孩子有时候心思就是这样,她可以不喜欢你,但是也不乐意见你喜欢她讨厌的那个人。 孙金生斜睨了六娘一眼:“笨的要死又自以为是的女人最是让人讨厌了。” “你——”六娘气得脸都红了,孙金生转过了头再不看她。 五娘却是已经扯着三娘和元娘往院子外头去了。 孙金生自寻了个没趣,撇了撇嘴又往开始他藏身的廊下走去。六娘也被四娘劝走了。松龄院的庭院里又安静了下来。 出了孙氏的院子后,三娘见元娘正在小声安慰五娘,二娘却是一个人走在了前面低着头在想着什么,便故意缓下了脚步落在了后面,趁人不注意在白英的耳边匆匆交代了几句。 白英听完点了点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悄悄又退回了孙氏的院子。 孙氏屋里头,孙元宏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说给了孙氏。 孙氏闻言怒而拍着几,骂道:“昨日已经说了这件事情由我来决定!你还真当我们王家的女儿能任你的庶子挑来拣去了?昨儿那个,今儿这个的?难不成还是我们高攀了你?不要再说了!给我出去!” 说着,孙氏便下了炕。 “来人啊。快帮我送孙老爷出去。” 不一会儿,有人掀起帘子进来了,却是常嬷嬷。 “你来的正好,给我把他送出去!”说着就转身避去了东边待客用的稍间。 常嬷嬷看了走也不是,跟上去又不知要说什么。急的没有办法了的孙元宏,笑了笑,故意大声朝着孙氏待着的那边屋里道:“孙老爷。『雅*文*言*情*首*发』老夫人要休息了,奴婢先送你出去吧。我们老夫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您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 说完却是朝着孙元宏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了自己先出去。 孙元宏心中奇怪。但是这个常嬷嬷他是知道的,好像以前孙氏还未出嫁的时候就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因此他虽是不明白常嬷嬷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不懂声色地跟着常嬷嬷出了孙氏的正房。 “孙老爷,奴婢送您出去。”常嬷嬷一边大声道,一边带着孙元宏往庭院走。 在进去之前庭院中的人就已经让常嬷嬷支派开了,只在孙氏正房门口站了几个打帘子的。孙氏见没有人注意这边,便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表少爷,您还记得奴婢么?” 孙元宏忙也小声道:“记得记得。你是姑母身边的仙草姐,小时候还帮我扎过风筝的。” 常嬷嬷笑着摇了摇头:“表少爷还是喊我常嬷嬷吧。夫人可还好?奴婢有好些年没有见着他了。以前奴婢在孙家的时候,夫人对奴婢很好。奴婢一直记着呢。” 孙元宏想了想才明白常嬷嬷说的夫人是他的母亲:“母亲身体很好,也常跟儿子提起以前姑母还在府中的时候的事情。还说仙……常嬷嬷你是姑母身边最贴心的人。连祖母在的时候也总是夸赞的。” 常嬷嬷闻言一笑,舅老夫人有没有跟孙元宏提以前老夫人在府里的时候的事情她不清楚,但是她自己是很少在舅老夫人面前露面的,舅老夫人会提起她就怪了。 想是这样想着,孙嬷嬷却没有拆穿,反而是一眼的感激道:“没想到舅老夫人还记得奴婢,奴婢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您这次回去一定到替奴婢在舅老夫人面前问个好。” “诶,那是一定的。常嬷嬷,您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要提点的?”孙元宏不相信常嬷嬷是单纯地喊他出来叙旧的,因此见这旧叙的差不多了就忍不住问道。 常嬷嬷想了想,轻声道:“表少爷,奴婢听说过您家小少爷的事情了,奴婢也明白您的苦心。但是,二小姐也是老夫人的心头肉,您别怨怪她。” 孙元宏忙道:“怎么会。做侄儿的怎么会怨怪姑母,我自然是明白她的。” 常嬷嬷欣慰地点了点头。 孙元宏见状试探地问道:“可是,我那儿子……哎……嬷嬷,您可有什么办法?事情若是能成也是一桩亲上加亲的喜事,到时候我和母亲定然也不会忘记您的。” 孙氏听了责备地看了孙元宏一眼:“表少爷这话就是把奴婢当外人了!若说这院子里头谁最希望王家和孙家能亲上加亲的,莫过于我们这些孙家出来的老人了,表少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孙元宏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的。 常嬷嬷又道:“其实,老夫人也不是不想与孙家的关系再紧密一些的。” 孙元宏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是知道,孙氏只是看不起孙金生庶出的身份罢了,可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不管怎么样孙金生总是他的亲骨肉,还捧在掌心里疼了这么些年。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院子外头了,常嬷嬷与孙元宏虽然一直在小声说话,但是都很有默契地看着前面,别人隔得远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交流。 见终于出了孙氏的院子,常嬷嬷看了孙元宏一眼,突然开口道:“其实,依着奴婢看,这事情到也不是不能成的。” 孙元宏闻言眼睛一亮,急切道:“嬷嬷有什么办法能劝服姑母?” 常嬷嬷犹豫了一下,道:“奴婢可没有本事能左右老夫人的决定,这事能不能成还得看表少爷您了,只是不知道您舍得不舍得……” 孙元宏忙道:“有什么不舍得的,需要什么嬷嬷您直说就是。” “这个可说不准了,恐怕这要的是孙家的无价之宝呢。” 孙元宏不明所以地看着常嬷嬷,求她明言指点。 常嬷嬷叹了一口气道:“表少爷,您知道我们老夫人现在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孙元宏愣愣道。 “当然是我们王家的嫡孙了,大老爷的嫡长子至今还未婚配呢。这位嫡孙可是我们老夫人的心头肉,因此对他的婚事未免期望有些高。” “嬷嬷的意思是?”孙元宏不确定地问道。 常嬷嬷叹了一口气:“前一阵子,老夫人还在奴婢面前提起了孙家的大小姐。” 孙元宏一愣,孙家大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嫡出女儿,一直由母亲亲自教养的孙玉兰。 可是…… 孙嬷嬷看了孙元宏一眼,笑道:“奴婢也就只说到这里了,其实奴婢也就是瞎猜猜,并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管用,表……哦,瞧我,叫习惯了还是改不过来,奴婢应该叫你表老爷的。表来也您还是再想一想吧。”表少爷自然是比表老爷的称呼要亲切一些,所以常嬷嬷也是故意在话题结束的时候才换回来。 “奴婢就送您到这里了,奴婢先回去了。”孙常嬷嬷朝孙元宏点了点头,便又回了院子。 …… 孙元宏在孙氏的院子前站了很久,直到他转眼看见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旁的树下面,一边躲阴,一边瞧着他,也不知道到了多久了。 孙元宏眼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又转身回来孙氏的院子。 孙元宏径直进了孙氏刚刚进去的东稍间,一进去不等孙氏发再火就直接对着孙氏行了大礼,赔不是。 “姑母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我这……唉!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金生他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我是他父亲,怎么能任他自生自灭?姑母你就体谅一下侄儿这为人父的心情。” 孙元宏说到后头有些哽咽,他到不是全是装的。孙金生是他与宠妾所生,又是这样的命格,因此自小他就没有少为他操心,对他也比对别的儿子宽容。于婚事上头自然也没有少费心,难得遇到一个合适儿子的人,他即便是丢了这张老脸也定是要为儿子求到的。 孙氏见状虽是火气未消,但是见他的模样也不好责骂。毕竟是侄儿,而不是自己的亲身儿子,打骂都由她。 “你的儿子就是儿子,我的孙女就不值钱了?二丫头是三房的长女,这些年也是当作嫡女养的,岂能……”岂能是你那命薄的庶子想求就能求的?后面半句话,孙氏没有说出来。 孙元宏自然是明白孙氏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侄儿知道这次是让姑母为难了。其实,孙家早就想与王家结亲,与姑母您的能亲上加亲。您看这样好不好,您的嫡长孙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不知道姑母你看不看得上我们家兰儿?” 孙元宏的话让孙氏愣了愣,半响,孙氏才不确定地道:“你是说你的长女孙玉兰?”(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乱了分寸 “正是玉兰。『雅*文*言*情*首*发』”孙元宏点了点头,肯定道。 孙氏沉默了,孙玉兰她是知道了。 她曾经不止一次听大嫂提过,语气也很是骄傲。孙元宏在孙家虽然才干不怎么显,比不上他的嫡亲弟弟孙仲坤,但是他的这个嫡长女却是孙家年轻一辈的女孩子中最为出色的,自小就被她的祖母也就是孙氏的大嫂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这个提议孙氏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当年儿子的婚事不由她做主,这件事情在她心里是一根埋在了肉里十几年的刺。嫡长孙的婚事说什么她也要把关的,只是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 孙家的女儿她也想过,一来是自己的娘家说到知根知底没有比孙家还合适的了,二来以后嫁了进来孙媳妇和她亲,儿子孙子自然也就跟跟她亲了。 可是大嫂对这个嫡长孙女的期望颇高,似乎是有安排的。而孙家的其他几个女儿不是庶出的就是资质平庸,她看不上,因此王玬的亲事她一直都没有头绪。 今日孙元宏主动提起要将长女嫁给玬儿,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但是孙玉兰的婚事孙元宏能做得了主么?想到这里,孙氏故意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道:“哦?你想将玉兰许配给玬儿?只是玉兰的婚事你做得了主么?” 孙元宏犹豫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对女儿的期望很高,但是与女儿相比,儿子在他心里却更加重要一些的,于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会说服母亲的。姑母你也知道。母亲她最疼侄儿了,一定会同意的。即便是母亲他不同意……”孙元宏顿了顿:“即便是母亲她不同意,侄儿也会有办法的。” 孙氏见他眼神肯定,便也相信他了。对大嫂来说,确实是很看重这个嫡长子的。若是由孙元宏提出来。这事说不定真会成。 但是孙氏心中满意,但是脸上却仍然是淡淡的:“兰儿这丫头我曾经听大嫂提起过,虽然我未曾亲眼见过。但是我相信既然是大嫂身边长大的,那必然是个好姑娘,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事情我还得跟大房那边商量商量。” 孙元宏见孙氏面上看不出什么。本是有些失望,但是这话的意思却八成是同意了。王家的情况他是知道了,王老太爷不管事,王家就是他这姑母一人说了算。只要孙氏点了头,那事情就定然是成了的。 其实他提出这个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了,不是他吹嘘,他的那个长女是真的优秀。『雅*文*言*情*首*发』虽然今年只有十一岁。但是长相好,性子好,琴棋书画样样都是拔尖的。最重要的是人孝顺,去年母亲生病。玉兰不眠不休伺候在床前,于是这个孝顺长辈的名声便传了出去。 因此虽是小小年纪,听闻她的名声前来打听的人,就有好几家了。就连沈尚书家的夫人,当今皇后的母亲也来打听过。这次来青城县,因同路的缘故他也见到了沈家的公子,沈尚书的独生子。 沈公子谈吐优雅,进退得度,却是是个好人才。说句良心话,比王家长房的这位嫡长孙是要优秀得多。 本来他还打算等回了京就跟母亲提一提的,若是能与沈家结亲也是好事。可是现在……孙元宏叹息一声,只希望金生真的能够因这次的姻缘改了那命格,也不枉他牺牲了女儿的婚事了。 “那金生的事?”孙元宏又旧事重提,希望能得了孙氏的准信。 孙氏瞪了孙元宏一眼:“二丫头的事情我还要好好合计合计。” 见孙元宏面露失望,孙氏没好气地道:“总要找大师算一算看看是不是真的合适再做打算的吧!” 孙元宏面上一喜:“姑母说的是,是侄儿心急了,呵呵。那就全凭姑母做主了。” 孙氏白了孙元宏一眼:“话到是说的好听,别到时候又变卦了。” 孙元宏忙道:“哪能啊,就这么定下了。侄儿绝对再无二话!” 至此,孙氏与孙元宏顺利达成协议。 据说,因为孙元宏一时高兴说漏了嘴,王家二娘要与孙金生定亲的消息在王家不胫而走。 传到芳芷院的时候,柳氏与二娘都有些不敢置信。 昨日的留言她们是知道了,但是依着孙氏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孙元宏的请求? “休想!”柳氏当即又砸了一个杯子。果然暴力也是能遗传了,母女两人连发泄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明明开始说好的是那个狐狸精的孩子,怎么会变成了我的琼儿。你是不是听错了?”柳氏看向红绡。 二娘也有些怀疑,她今日在院子里的时候明明见那孙家的少爷对五娘另眼相看的。 “奴婢没有听错,这是孙家的老爷自己说的,说是老太太已经同意了。”红绡小心翼翼道,不敢靠柳氏母女二人太近。 二娘倒是想起来了,孙元宏却是在上午的时候找过孙氏。想起孙元宏给她的那个荷包,二娘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今日孙元宏给她的见面礼与给四娘她们的不一样,又加上六娘的那一番话,她也是有些担心的。 但是一路想着,她又安慰自己,这些年在王家她一直是当作嫡女教养的,孙氏待她也与待别的庶出的孙女不同。可以说除了长房的六娘,孙氏是最看重她的,连三娘都没有办法跟她相比。她又一直跟着父亲在任上,见识才能在王家是没有人能比的上的。 她以为这些都将会是她将来说亲的筹码,孙氏怎么会想不到以她的资质若是结一门好的姻缘,对王家的价值会更加的大。而孙金生,二娘厌恶地皱了皱眉,那种什么本事也没有的庶子,还是那样一种命格,祖母怎么会同意将她嫁过去?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二娘在这边想着,柳氏却怎么也淡定不起来了。她只有二娘这么一个女儿,以她的年纪和王栋进她房间的次数,能再怀上的机会已经很少了。若是二娘的这一生就这么被毁了,那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不行,她一定要阻止! 想到这里,柳氏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挣扎着下了床,自己摸索着穿鞋,但是她受伤包着纱布,根本没有办法将鞋跟提起来。 红绡见状忙上前,蹲下身帮柳氏将鞋穿上了。 “给我更衣。”柳氏的声音已经没有前几日的那般嘶哑,只是有些暗沉。 “母亲您这是?”二娘皱眉道。 “琼儿你放心,母亲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短命的庶子的,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松龄院找老夫人。”柳氏张开手,让红绡将一件翠色的织金褙子往她身上套,一边安慰二娘道。 二娘虽是觉得若是孙氏已然决定要将自己定给那个孙金生,柳氏去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但是想着母亲因着祠堂失火之事受了伤,孙氏怎么也会给她几分面子,再加上她实在是不能相信祖母真的能狠心将她许配给那样的一直臭水沟里的老鼠般的人。 于是她也没有阻止柳氏的行为,二娘她自己也有些乱了。 柳氏在红绡的搀扶下,迅速地跑到了松龄院,还没进孙氏的房间她就隔着帘子嚎了起来。她的声音因被烟训坏了,还有些暗沉,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正房里的孙氏吓了个心惊肉跳。 “怎么回事!”孙氏皱眉怒道。 “老夫人,是芳芷院的柳夫人求见。”门口打帘子的小丫鬟被柳氏吓得呆住了,忘了禀报,听见孙氏的声音才急急禀道。 孙氏那面沉默了一瞬,才道:“让她进来。” 柳氏闻言冲进了孙氏的房里,见孙氏正坐在榻上,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哭声却是不停。 孙氏喝到:“闭嘴!你这是想触我的霉头?还不将眼泪擦干净。” 王家后院里的人没有不害怕孙氏的,柳氏自然也不列外。她听闻孙氏发怒,顿了顿,想起明日就是孙氏的生辰,这样在松龄院大哭是不详的,有些后悔刚刚的莽撞。 于是她止住了嚎声,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老夫人,媳妇也不是故意的,媳妇刚刚是没有忍住,您别生气。” 孙氏哼了一声:“你这是做什么?出了什么事情了?” 柳氏看向孙氏,吸了吸鼻子道:“媳妇听外头有人传言,说是老夫人要将我们家琼儿嫁给孙家的那个短……孙家那个庶出的少爷。” 孙氏皱眉:“你听谁说的?” 柳氏看了孙氏一眼:“是孙老爷传出来的。” 孙氏闻言暗恼,难道元宏还怕她会反悔不成?这么早就将消息传了出去。面上却板着脸道:“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在这哭个什么劲儿?即便真有这回事,那也是喜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金氏见孙氏没有否认要将二娘许给孙金生的事情,心中已经是一凉,忙急着道:“那孙金生只是孙家的一个庶子,命格也不好,怎么配得上我家的琼儿。我不同意!”(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结仇的开始 此话一处,看见孙氏那冷若寒冰的眼神,柳氏就后悔了。『雅*文*言*情*首*发』 这些年柳氏跟随王栋外放,几乎已经快忘记“上面有人”的时候了。在大同不仅仅是内院由她一人说了算,即便是在外头,那些官家夫人都以她马首是瞻。 她已经做惯了决策者,伏低做小,平日里装装样子还行,真要她做,她已经忘记了那种姿态。所以说一个人,不单单要认清自己的对手,还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果然,柳氏头顶上传来孙氏冷冷的声音:“你不同意?你以为你是谁?” 见柳氏低着头不说话了,孙氏冷笑一声:“看来这些年是我太惯着你了,在外头你作威作福习惯了,难不成回了王家你还想着要压我一头?你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罢了。” 柳氏闻言如遭雷击,她白着脸抬头看向孙氏,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孙氏厌恶地皱眉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给我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反省,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丢人现眼。若是在栋儿上任之前你还没有反省过来的话,那你就不必跟着去任上了,带着二娘在家里学学规矩。” 后面的这句话让柳氏机会连跪也跪不稳了。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爬到孙氏的脚边磕头道:“老夫人,妾身错了,您就原谅妾身这一回吧。” 孙氏不耐烦:“错了就回去反省,我刚刚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柳氏闻言想到自己女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若是这么被孙氏禁了足,那二娘嫁给孙金生的事情就定是铁板钉钉了。于是顾不得什么急急道:“可是,琼儿她,她不能嫁给那个庶子……” “闭嘴!什么什么庶子不庶子的!长辈做的决定由得你们置喙吗?再说了,二娘怎么就不能嫁给金生!她也不过就是个庶女!” 孙氏今日被孙金生那么一闹本就有些累,中午想要休息一会儿。前厅却因为正在搭寿台的原因有些嘈杂,且进来找他回话的管事也是络绎不绝。金氏虽然管着这些事情,但是她怕有什么做得不好担了罪责。就连桌围子的颜色都事先备了好几种,然后等问过了她之后才敢铺上。孙氏摇了摇头,金氏也不是不能干。只是太过小家子气。. 所以必须要给王玬娶一个合格的媳妇,想到自己家的侄孙女儿,孙氏心中有些欢喜。至于二娘,以前她确实是对她寄予过希望,但是这种希望到了给嫡长孙娶一个合格又合意的媳妇面前便微不足道了。 再说嫁到孙家,二娘也不是不能发挥她的作用。 “来人呀,给我把她送回去!看着就闹心。”孙氏一边想着,一便对帘子外头喊道。 “奴婢送柳夫人回去吧。”常嬷嬷站出来道。 孙氏点了点头。常嬷嬷办事牢靠她是放心的,外头做事情的人多,若是让柳氏乱嚷嚷出了什么来。丢的还是王家的脸。 “那你就亲自走一趟吧,有些宾客已经到了。别给我弄出什么流言来。”孙氏摆了摆手道。 常嬷嬷躬身应了,挥手招了两个开始听了孙氏的传唤本就站在了门帘子旁边的婆子近身。 柳氏本还想挣扎,常嬷嬷立即上前笑着道:“柳夫人,奴婢送您回院子。今日老夫人她已经累了一天了,您何不先回去,等以后机会合适了再来求?你若是在这里惹老夫人生气,三老爷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柳氏闻言停止了挣扎,她确实是不应该再惹老夫人生气了,离了府里这么多年,她竟然忘记了老夫人的脾气。柳氏有些为自己刚刚的话后悔,三老爷……对,琼儿也是老爷的女儿,这件事若是让他来求老夫人的话说不定有转机。 于是在两个婆子搀扶她起身的时候柳氏顺势站了起来。 常嬷嬷见状便挥开了那两个婆子,亲自掺扶着柳氏往外去了。 待出得了松龄院,常嬷嬷看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柳氏一眼,突然有些怜悯地道:“柳夫人也不要太难过了,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呢。您还是等老夫人气消了又有精神的时候再去求。” 柳氏闻言摇了摇头:“老夫人看样子是八成已经做好了决定了,我的琼儿……”柳氏小声啜泣。 常嬷嬷任由她哭了一会儿,才轻声安慰道:“夫人仔细别伤了身子,你的伤还没有全好呢。哎!可惜了二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才,其实本来定的是那一位——”常嬷嬷说道这里,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闭了嘴。 柳氏却是已经听到了话头,急急道:“常嬷嬷,你刚刚是是说……” 常嬷嬷忙笑道:“奴婢哪里有说什么,柳夫人您听错了。” 柳氏左右看了看,见刚刚那两个婆子被常嬷嬷打发掉没有跟过来,此时身边只有自己院子的两个丫头,便悄悄地将手上那对白玉刻蚕纹手镯撸了下来,背着人接着袖子的遮掩塞到了常嬷嬷的手上。 常嬷嬷想推辞,却被柳氏一把按住了手,轻声道:“嬷嬷,这个是感谢您平日里对妾身和二娘的照顾,当不得什么的,推辞的话就是瞧不上妾身这点薄礼了。” 常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收了下来。 柳氏见她肯收,松了一口气:“嬷嬷,妾身平日里对您也是尊敬有加,从不敢怠慢。您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告诉妾身,也免得妾身两眼一抹黑被人算计了去还不知道。妾身保证,您说的话出你您口,进了妾身的耳,便不会再传到第三人的耳中。” 常嬷嬷叹了一口气:“不是老奴不愿意说,而是老奴也是听得传闻并当不得准的。” 柳氏自然是不信,这个如今孙氏身边的第一得意管家嬷嬷会什么也不知情。可是她还是道:“即便是道听途说也还请嬷嬷说与妾身听听,就当是没事的时候聊着天了,妾身自然也不会当真。” 常嬷嬷这才放心的样子,小声道:“听说原先老夫人与孙老爷要定的人是这一位。” 常嬷嬷伸出手比了个五字,接着又道:“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府里突然有传言说二小姐的命格与那位少爷极配,甚至能改了那位少爷的命格。孙老爷正好听说了这件事情,今日一早就来找老夫人说话了,之后府里就传出二小姐与那孙少爷要定亲的传言。” 柳氏听了之后恨意像是滚滚巨浪一般在心中翻滚,横冲直撞想找出口,偏偏不得门路。半响,她咬了咬牙:“嬷嬷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那贱人在背后捣鬼,想用我的琼儿换了她的女儿?”所日五娘要陪给孙金生的话她也听过,还笑话过崔姨娘母女。今日却突然变成了二娘要定给孙金生。她刚刚因为慌乱根本就没有想太多。经常嬷嬷这么一说,柳氏立马就深信不疑。 因为如今这府中有必要这么做的,能这么做了只有崔姨娘。 常嬷嬷停了柳氏的话却忙摇手道:“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没有别的意思,柳夫人你多想了。奴婢只是说了些府里最近的传言,当不得真的。” 柳氏也不逼她,只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已经给柳姨娘定了罪。 常嬷嬷将柳氏送回了芳芷院便离开了,二娘见柳氏回来忙迎了上去,柳氏却是打发了身边的人,才对二娘道:“娘对不起你,琼儿。” 二娘听见这话,心中一惊:“娘你这话怎么说?” 这时候,柳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抱着二娘就大哭了起来:“娘没用,无法劝阻老夫人。她,她想把你嫁到孙家。” 二娘闻言沉默了下来。 柳氏见女儿不说话,以为她是伤心地狠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揩了眼泪,抬起头来想要先安慰女儿一番,却见女儿那黑沉沉的眸子半分情绪也没有地盯着屋子中间的八仙桌,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 “琼儿,你怎么了?”柳氏小心翼翼道。 二娘看向柳氏,摇了摇头:“没事,娘。”见柳氏不信,二娘又道:“女儿真的没有事,你不用担心。现如今祖母也只是有这个打算而已,又没有真的就定下来。我们不可自己先乱了阵脚。” 柳氏见女儿冷静,心里也平静了许多,想起崔姨娘母女的可恶,狠狠道:“崔娟儿那个贱人!都是他背后在捣鬼。若不是她耍阴招,这次嫁去孙家的就是五娘了。” 二娘闻言,想起了自己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也认为是崔姨娘字背后捣鬼。 “她先是爬了老爷的床,现在又来害我的女儿,这个贱人,我非要她好看不可。不对,或许她所做的这些本来就是有预谋的,不然怎么会她才让老爷留宿她的院子,第二日就让你替了五娘?”柳氏惊道。 二娘垂了垂眸子:“她以为我就是这么好算计的么?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二娘的声音冷静异常。(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孙氏的寿宴 孙元宏父子所住的院子其实应当算是外院了。『雅*文*言*情*首*发』因为孙家这次来的没有女眷,住在内院终究是不妥,所以住的是一个离着二门很近的一个院落,也方便孙元宏父子去给孙氏请安。 今日是十九,明日就是孙氏的生辰。傍晚了时候王家为明日寿宴做的准备就已经大致完成了。王家的仆妇随从们也终于能停下来歇一歇,为明日的当差蓄足精力。 孙氏留了孙元宏父子在松龄院吃饭,饭后自然是少不得一番喝茶聊天叙旧。孙金生不耐烦听两个长辈讲古,因此早早的就放下了碗筷,起了身说要回去休息。孙氏对他在不在场可有可无,孙元宏便也允了他,只是交代了他不可乱逛也不可偷偷出府。 孙金生乖乖应了,也乖乖照做了。倒不是他有多听孙元宏这个当老子的话,而是他下午的时候贪嘴吃了半个冰镇的西瓜后还喝了几碗冰镇的甜汤,肚子正闹得厉害,刚刚饭也没仔细吃,只想着还是回院子里头待着更为保险,免得人生地不熟的半路找不着茅房。 快到院子自己暂住这的院子的时候,孙金生放慢了脚步,总算这一路上没有突然想出恭。可是还没等孙金生走到院门口,就突然从旁边走出来个人影。此时天已经黑了,那两人本来是藏身在门边的灯影里头,这样突然的出现让孙金生吓了一跳。 “哪个狗奴才躲在这里吓小爷!”孙金生双手环臂,冲着那两人喊道。 可是那边没有人说话,孙金生挑了挑眉正要放高了声音的时候,那两人终于将脸从灯影后头露了出来。 竟然是两个女子! 前面的那个女子披着暗色的披风。头发和半张脸都藏在了披风中,只露出了一个微尖的下巴和抿紧的嘴唇。后面的那个女子稍微高一些,却是姿态恭谨地站在暗色披风女足的身后,像是随从的样子。 “哟嗬——”孙金生作势往四周环视了一圈:“这宅子不会是闹鬼吧?还是女鬼!喂——你们冤有头债有主,找你们的冤家债主去。少爷我只是借住,跟这家人没关系!”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家老头子也跟这没关系。”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们小姐是有话要跟你说。”后面那个个儿高的忍不住恼怒道。 “小姐?哪门子的小姐这么不守妇道啊!”孙金生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那笼罩在披风下面的人几眼:“还有话要对少爷说?还想来个夜半私语还是怎么的?” “……” 披着披风的女子暗自捏紧了拳头。『雅*文*言*情*首*发』深吸了一口气,才用冷静的声音道:“孙公子,我确实是有事情与你商量才冒险出来这么一趟。我所说的自然也是对你有好处的。” 孙金生挑眉道:“有什么话就快说。有屁也——快放。”说道后一句的时候,孙金生面上有些古怪。 那女子忍了忍气,索性将头上的披风扯了下去,将整张脸都露了出来。若是此时王家任何一个再此都会认出这张脸的主人,竟然是芳芷院的二小姐。 二娘是怎么从内院里避开了人出现在这里暂且不提,只见她看了孙金生一眼,冷冷道:“我们是见过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娶我五妹妹。” 孙金生盯着二娘仔细打量了好几眼,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些眼熟,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这位姐儿你是谁。你五妹妹又是哪根葱?而少爷又为什么要娶她?” 二娘皱了皱:“我五妹妹就是今日在祖母院子里的时候你说要带她去看什么蜂窝的那个。”她明明听说这孙金生对五娘另眼相看,很是满意。怎么今日又突然不认识了。 “哦哦,你说的是那个大眼睛啊。”孙金生点了点头:“原来她是你五妹!那你又是谁?” “我是她三姐。”女子顿了顿,道:“你到底想不想……娶她?”说到后面,二娘的声音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不想孙金生却立即点头道:“我爹说要在你们当中给我找个媳妇回去,我都看过了,也就是那个大眼睛的最合我意了。” 二娘心中气急,心想这个姓孙的果然是个不着调的。 “你只要听我的,我就让你能将她娶回去。” “好,好,你说,我都听。快点!”孙金生有些急切道。 二娘见他突然换了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想与这么个人在这里耗着,便道:“你过来点,我好说话。” “这不好吧?”孙金生犹豫道。 二娘以为他担心什么男女大防,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突然又正常了!但是看着时间已经不早,怕孙元宏这时候回来看见她就糟了,于是二娘主动走上前,对着孙金生交代了几句。 “嗯……嗯……”二娘一边说,孙金生一边点头。 “你听明白了?” “嗯嗯,明白了,明白了。你快走吧!赶紧的。”孙金生急急道。 二娘狐疑地看他一眼:“那我先回去了,明日我会打发人去给你递消息,你……” 二娘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奇怪响声,正狐疑着,一阵臭味却在周围的空气中散发出来。二娘一呆,随即猛地后退两步,用手捂住了鼻子,怒指着孙金生:“你——” 孙金生舒畅地吁出了一口气:“说了靠太近不好,你偏不听!让你赶紧走你还是不听!害的少爷我丢丑!这下你满意了吧!” 二娘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何曾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若是以后真的要嫁给他,那她还不如将头发绞了,做姑子去! “哎哟——”孙金生眉毛眼睛挤到一团,一脸难受样。 二娘这次早已经离了他老远,孙金生急急道:“行了行了,少爷都听明白了。你赶紧走吧,别打扰少爷我出恭的大事了。”说着还用双手捂着后面,转身一溜烟就往院子里去了。 却是一路上都留下了响亮的声音,二娘厌恶地将鼻子掩了。 “小姐,这人他……他能成事么?”二娘身后的丫头怀疑道。 “试试吧,这次若是不成,自然还有别的法子!”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嫁进孙家的,这么个人,真是想想就恶心,三娘心中狠狠道。 今日是王家老夫人孙氏的寿辰,因是大办,又有住的远的亲戚朋友前来祝寿,是早一两日就到了的,所以按着这边的规矩中午与晚上都要摆宴的。 因今日府中上下穿的衣裳是早几日就由公中做好发下来的,三娘与院子里的丫鬟们也不用再琢磨今日穿什么了。三娘今日这一身是粉红色底妃色镶边的,颜色不算出格也看着喜庆。 收拾妥当之后,三娘便带着丫鬟们往孙氏的松龄院去了。 这时候松龄院中的厅堂已经都布置好了, 厅中的北墙上挂着一副足有半面墙大小的“松鹤延年寿星老”的绣图。两旁是一副对联,上联写着“海屋筹添春半百”,下联是“琼池桃熟岁三千”。东西两面墙上头皆是“麻姑献寿”或者“福禄寿”的吉祥画卷。 厅堂正中摆着一张紫檀木长桌是寿案,被一块绣着“龟鹤齐年”的大红桌围围了。一只铜鎏金堑团鹤纹香炉摆放在桌子的正中,铜银鎏金烛钎分立两头,上插大红色寿烛。一份木刻水印的“本命延年寿星君”神码儿和锡箔纸做成的银元宝垂挂在寿案两旁。 另外像是寿桃寿面干果点心之类的都用金银器皿盛了,铺摆在寿案上。 “三小姐,几位小姐都已经到了,正陪着老夫人在房里说话呢。”在厅里头忙着的甘草看见三娘,便走上前来请安道。 “几位姐妹都到了啊,那我也过去了。”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甘草看了跟在三娘身后的白英手上捧着一个红漆盘一眼,红色锦缎的一角露了出来,一看就是一件绣品。 “这是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吧?”甘草顿了顿:“二小姐一早就来了,献上的是一架双面的炕屏,奴婢瞧了一眼,绣工极好,三小姐这件应当也是不差的!” 三娘朝着甘草一笑,知道这丫头是善意地提点她:“三娘绣活做得本就不如二姐她们,这次给祖母的寿礼是一件‘松鹤延年’的炕围。手艺虽然是不精,但总是做孙女的一片孝心,只希望祖母不要嫌弃。”本来她也是要绣炕屏的,但是想着既然二娘也是绣的这个,有做的比她出色,她还是不要送上门去给人当反面教材了,于是就改成了炕围。 甘草笑道:“老夫人定是能体会到小姐您的孝心的,时候不早了,等会儿就要来客了,三小姐还是早些进去吧?” 三娘点了点头,去了孙氏的正房。 这里元娘,二娘,四娘,六娘早已经到了,三娘对着孙氏行了礼说了几句吉祥话,又让身后的丫头们将寿礼呈了上去。正式的拜寿还要等晚上了,这只是走个过场。(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翼而飞 三娘看了一眼还摆在桌上没有撤下去的几件寿礼,一尊儿臂高的黄翡福佛,一套暗红万字不断头镶边金线绣百寿纹的褂子,一双深蓝底福寿三多图案的软底绣鞋,一架两面同时绣着相禄寿喜的双面炕屏,加上三娘的这一件,. 三娘随便那么一扫就看出来了,这么几件寿礼,谁的都比自己的这件精致。 孙氏只随意的扫了一眼,就让身边的丫鬟将三娘的这件也摆到了桌上。 六娘笑嘻嘻地凑过去看:“怎么你们的寿礼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有我的这尊红翡福佛与众不同呢。母亲说这是用一整块红翡翠请名匠雕成的,极是难得,甚至比绿翡翠还要值钱呢。” 若是五娘在的话定会回敬上一句:礼是你母亲寻的,名匠出力雕的,那么六妹妹你做了什么呀?可惜五娘不在,因此几位姐妹并无人回应。 没有了对手的时候是怎样的寂寞如雪!六娘见无人搭话,有些悻悻的。 孙氏突然开口道:“五娘怎么还没有到?” 二娘因与五娘在一个院子,于是道:“孙女来的时候五妹妹那边还没有收拾好,所以孙女就先过来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回话,孙氏也就没有再问。姐妹几人便坐在一起小声说话。 “二伯母今日怎么不在?”三娘问元娘。 “母亲她被大伯母叫到去厨房那边帮忙管事了,今日客人多,大伯母很忙。”元娘小声道。 今日客人多三娘到是知道,因为连王璟都是一大早匆匆来给孙氏请了安。便被王玬几兄弟一起拉出去待客了,只是金氏很忙恐怕是忙着要在众人面前出一出她王家当家夫人的风头,所以将厨房这种又繁琐又露不了脸的活儿交给二夫人。 陆陆续续的,开始各家较为亲近的夫人进来给孙氏拜寿了,孙氏让人都请到了前面的厅里头坐。金氏在那边招呼。 “五妹妹怎么还没有到?”元娘频频朝外头看。 眼见着客人都来了七八拨,连三娘几人都要让孙氏打发去前头的偏厅接待各家来的小客人的时候,五娘进来了。却是两手空空。 六娘眼珠子在五娘身上打量了一番,故意大声道:“咦?五姐姐,你来的这般迟莫非是跑去藏寿礼了?只是。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呀?” 见孙氏的眼睛看了过来。『雅*文*言*情*首*发』五娘没有理会六娘,而是直接到孙氏面前跪下行礼请安。 孙氏皱了皱眉:“怎么这般迟?还有你这身衣裳——” 王家几姐妹的衣裳都是前一阵子府里统一为这一次的寿宴做的,料子花纹都大同小异,只是颜色不同,五娘的那一件衣裳是桃红色的。可是现在五娘身上的这一身虽然也是桃红色,却是与几位姐妹身上的料子款式不同,因此孙氏一眼就看了出来。 五娘咬了咬唇:“孙女刚刚来的时候,在花园里不知被个什么东西绊倒了。将衣裳弄坏了。因此回去换了一身。” “衣裳换了,那你的寿礼呢?我记得你上次还说你是给祖母绣了一幅挂图的。”四娘笑着道。 五娘看了孙氏一眼:“我,我刚摔倒的时候身边的丫鬟将寿礼放到了一边。想来扶起我。谁知道,等我起身将身上的尘土草屑都拍打干净之后再回头看的时候。那间寿礼竟然不翼而飞了。” 五娘此言一出,在座的姐妹没都有些不信地看着她。 六娘更是直接地嗤笑出声:“哪里有这种事情?好好的寿礼怎么会不翼而飞的?你不会是根本就没有准备好给祖母的寿礼,所以故意编了这么个故事来骗我们吧?” 孙氏也狐疑地看向了五娘。 五娘委屈地想哭,却是生生忍住了。她知道孙氏不喜欢大喜的日子有人触她霉头。若是她哭了出来,一定会惹得孙氏厌恶。可是她是真的没有撒谎,这么奇怪又诡异的事情刚刚确实是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刚刚已经带着丫鬟们将那花园仔仔细细的找过一遍了,可是那副挂图真的就这么在几人面前消失不见了。她只有回去找姨娘想办法,姨娘让她换了身衣服赶紧过来,她再带人去花园里头找一找。 原本她还想着能不能换个别的什么寿礼先带来应付一下,可是前一段日子准备寿礼的时候,姐妹几个为了送礼的时候不撞到一块而去,相互之间都打过商量。她要送什么,几人都是知道的,若是临时换了,不知道会惹来什么话呢,姨娘说还不如实话实说。 “我认真地找过了,就是不见了。” 孙氏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好了,也许是被什么人捡去了也不一定,今日来的宾客多,也许有哪家混进来的不懂事的小丫头想要跟你闹着玩。” 今日是孙氏的好日子,她不希望节外生枝。不管是什么事情,她也要等到寿宴完了之后再计较,因此对五娘的迟到和寿礼的突然消失也仅仅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在座之人哪有不明白孙氏的心思的?因此即便是想要对五娘落井下石的六娘也乖乖的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好了,既然你们都到齐了,那就都去前头的偏厅里帮着招待客人吧。我这里等会儿会有各府的老夫人过来,你们在这里听我们讲话也没意思。那我那日跟你们说的话都记住了,不要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孙氏声音淡淡的,但是姐妹几人都恭敬的上前躬身应了。 向孙氏行了礼,几人又鱼贯出了孙氏的正房。 眼见着离了孙氏的屋子远了,六娘终于憋不住道:“五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给祖母的寿礼真的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五娘没好气地看了虽是好奇,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六娘一眼,没有理睬。 “怎么会这样?你周围都仔细找过了?”元娘皱眉道。 五娘点了点头:“我来回找了好几遍,还照着原路返回去找过。” 三娘不着痕迹地看向二娘,见她在一旁听着,眼中还透出出些关心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三娘的错觉,总觉得二娘的眼睛有些暗有些沉。 或许是你觉得一个人不安好心,要做坏事,因此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她有问题吧。三娘直觉觉着这件事情一定与二娘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前面的偏厅里头,已经有一些族里的人和别府的亲戚过来了,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几人也默契地停住了那个话题,分散开来招待客人去了。 三娘也与元娘陪着族里的几个堂姐妹聊了一会儿天,无非就是说一些衣裳,首饰,刺绣,读了什么书之类的。 “诶,听说上次六堂姐她在中元节的时候掉进了河里,然后让……让人救了?”一个族里的姐妹说道。 元娘与三娘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也听说了,六堂姐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听说族里头已经要将帮她说亲了,说的就是那位救人的男子。” “那人是什么样子的呀?” “我哪儿知道!只是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六堂姐都非嫁不可了。”一为姐妹叹道。 “呀,那可别是个麻子脸或者塌鼻子,斗鸡眼的。”那个姑娘不爱俏?以貌取人是这个年龄的姑娘的通病。 “诶!不对呀,中元节那一日我也在的,后来下了雨我们就都坐上马车往家去,我明明看见六堂姐的马车走在了我的马车的前头,她是什么时候掉进河里的?”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见过她的马车诶。” 几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也许是她半路又因为什么原因回去过一次呢?”一人提出道。 于是就这种可能又是一番探讨。 三娘摇了摇头,与元娘悄悄退了出来,相视苦笑。 这时候外头又走进来三人。一人正是刚刚众人口中谈论的六堂姐王琪,她身边有一个样貌跟她有七八分相似却是矮了她半个头的小姑娘。 还有一个虽是与她们一同进来,彼此之间却是没有交流的女孩子。 那边谈论得正起劲的几个姐妹见了来人瞬间便止了声音。 三娘与元娘迎上去与打招呼。 虽只是短短的两日,王琪今日见着却是憔悴了许多,眼下还扑着厚厚的一层粉。她身边与她同来的姑娘要活泼一些,见了三娘和元娘还笑着过来过来见礼。王琪也勉强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这位妹妹是?”元娘问与王琪两姐妹一同进来的那位姑娘道。 “我是陈思敏,父亲是兖州府陈同知。”那位姑娘与三娘几人见礼,笑着道。 几人正在想是哪一位陈同知,这时候一位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冲这位叫做陈思敏的小姑娘行礼道:“小姐,夫人就在隔壁的正厅,您就在这边与这些小姐们喝茶说话,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话,奴婢就在外头的檐下候着。” 陈思敏应了一声知道了,那嬷嬷正要退下,抬头看见三娘却是愣了愣,讶异道:“王三小姐?您的脸……好了?” 三娘笑了笑,点头道:“徐嬷嬷,谢谢你还记挂,也多谢你们夫人送的药。”(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章 五娘求助 .原来这位陈思敏小姐就是这一家的。 “姐姐就是王家的三小姐?”陈思敏闻言惊讶地打量三娘,当然重点是打量她的脸。 现在时过境迁,三娘自然是不怕她们打量的,因此面不红心不跳地站在那里任徐嬷嬷和陈思敏好好打量了一番。 “我上次也听嬷嬷提起过姐姐,当时说是脸上的疹子很是严重,有可能会毁……”陈思敏顿了顿:“不想却是全好了?嬷嬷你看,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徐嬷嬷当初看过三娘的那张脸的模样,记忆深刻,因此今日见到三娘这么一张光滑细致的面孔自然是有些啧啧称奇。 元娘见两人盯着三娘的脸肆无忌惮地打量,有些不高兴,她曾经听三娘和她们轻描淡写地提过在肥城的时候脸上发了毒气的事情,当时因见三娘的脸上并没有痕迹,因此也就觉得或许不太严重。今日听这两位说起,才知道当时三娘的脸定然是十分的触目惊心的。 因此元娘心中对这个堂妹很是怜悯,想着她没了母亲,连着生了大病这样的事情无无人过问,好要被外人探知,她长姐的责任感又出来了。 “这有何奇怪的?夏日里易引发毒气的事物很多,当日三妹妹只是水土不服引起的症状,这种症状来得快去的也快,自然是离了那地儿毒气就散去了。好了,我们在这边也站了许久了。几位姐妹还没坐下来喝口茶呢,别让人责怪我们不懂礼数,三妹妹,我们还是陪姐妹们去那边坐去吧。”元娘不想让三娘再在这里任她们打量,便引着几人往偏厅内走。 徐嬷嬷刚刚也只是惊奇而已。见元娘这么说自然是笑着行了礼退了下去。这段笑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 几人在一旁坐了,元娘招手让小丫鬟们端茶送上来,等不经意地看了厅中一圈突然皱眉道:“咦?五妹妹人呢?” 三娘闻言也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见二娘正在与两位陌生的小客人谈笑风生,四娘和六娘虽然是站在堂姐们当中,但是两人却时不时会咬着耳朵交流几句。还会往这边看上几眼。她们看的是六堂姐王琪。 只有五娘不见人影。 “有没有看见五小姐去了哪里?”元娘问一直在厅里伺候的一个端着茶盘来的丫鬟道。『雅*文*言*情*首*发』 “回大小姐,五小姐刚刚一个人走了出去,就在您跟三小姐招待几位小姐的时候。”那丫鬟回道。 “好端端的她不招待客人,走出去干嘛?”元娘看向三娘,不解道。 “奴婢看见有个丫鬟过来,交给了五小姐一样东西。”那丫鬟偏头想了想:“不过那个丫鬟奴婢瞧着眼生,不像是我们府中的。” 三娘闻言暗自沉吟。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元娘将那丫鬟挥退了,转头对三娘小声道:“我派人去找一找五妹妹,她向来贪玩。别这么紧要的日子还跑出去玩耍,若是让人看见了告到祖母那里去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三娘却笑道:“五妹妹虽然平日里顽皮。但是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大姐姐你怎么对她管得这么紧?我想可能是姨娘派人过来喊她出去的,想必是为着寿礼的事情,大姐姐你就不用担心了。” 元娘闻言摇头失笑:“你说的也是,我这是瞎操心。那便罢了,等会儿她若是还没有回来我再找人去寻吧。” 三娘点了点头,却是认真道:“大姐姐向来关心照顾妹妹们,怎么会是瞎操心?妹妹们心里都是知道姐姐的好意的。” 元娘闻言一笑,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这一次五娘出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在元娘再一次提出要派人出去找的时候三娘没有再阻止。只是元娘身边的丫头出去不到片刻就回来了,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五娘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好像是叫什么丁香的。 那丫鬟跟着元娘的丫鬟过来了,元娘也是见过她的,于是皱眉道:“你家小姐呢?怎么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那小丫鬟看了看元娘有看了看三娘,说道:“刚刚姨娘打发人来叫她去花园了,是为了那寿礼的事情。” 元娘闻言松了一口气:“寿礼找人去寻就是了,让你家小姐快些过来招待客人吧。外面人多,或许还有些与家中相厚的男客。” 小丫鬟闻言犹豫了一会儿,却是看向三娘道:“我们小姐打发我来找三小姐,说是有事情要与三小姐商量。” 元娘闻言看向三娘,三娘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们家小姐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出去,你细细说来。因今日家中宾客多,祖母吩咐了要好好招待,若是我们家的人一个个全都跑了出去的话谁来招待客人?别人会说扫描不懂礼数的。” 三娘隐隐带了些姐姐的派头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似是怀疑五娘只是为了一些不重要的理由要将她叫走,有些责备。 那丫鬟见三娘这么一说,便有些无措,她噗哧噗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具体因由来,这样连一旁的元娘也认为是五娘调皮贪玩还想将三娘也叫了出去陪她一起玩。 于是元娘对三娘无奈道:“我说她是贪玩吧?你偏要为她讲话。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猴儿就是片刻也不得安静下来好好待着。” 说着元娘又板着脸对那小丫头道:“你回去禀了你家小姐,就说我说的不准三小姐去找她。你让她赶紧的回来帮着招呼客人,不然我等会儿就将她偷懒耍滑之事告诉祖母。” 元娘说的自然是玩笑话,但是她板起脸来的时候也自有一番威严,那丫鬟只是个新提上来的小丫鬟,对出了五娘之外的几位小姐的脾气还不是很了解,因此听了这话便当了真,当即急急求道:“大小姐您别告诉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将小姐叫回来。”说着便匆匆行了一个礼,一溜烟地跑走了。 她这样倒是将元娘弄的一愣一愣的,转头对三娘不解地道:“这丫头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还是我平日里太过于严厉,让小丫鬟们见了就害怕的?” 三娘笑道:“五娘定是贪玩去了,她的丫鬟这是心虚呢。大姐姐平日为人最是宽厚,这丫鬟没有与大姐姐你多相处自然是不知道的。想来,五妹妹是将开始跟在身边的大丫鬟们都打发去寻那寿礼去了,所以身边只带了小丫鬟。” 元娘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有些无奈。 姐们两人又陪着几位小姐聊了一会儿天,没多久就见五娘从外头回了来,她在厅中张望了一番,见三娘与元娘在这边,便径直走了过来。 元娘一见她就板着脸将她拉倒一旁低声教训道:“五妹妹,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么?平日里你贪玩也就算了,怎么今日还这么不懂事!” 五娘这次却没有想往日那样笑嘻嘻地应着,背后做鬼脸,而是勉强笑道:“大姐姐你等会儿再教训我,我是来找三姐姐有事情的。” 元娘一愣,皱眉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五娘咬了咬唇:“是寿礼的事情,我想找三姐姐商量一下。”说着五娘请求元娘道:“大姐姐,我知道我若是将三姐姐也叫出去不妥当,您能不能帮我遮掩一下?这件事情真的很急。” 元娘向来宽厚,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的心思。因此见五娘要找三娘商量而不告诉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她只当是五娘以为这是她们三房的事情,不想麻烦她这个二房的大姐姐。 因此见五娘眼中的焦急不是装出来的,便也就信了她。 五娘便又急急将三娘拉了过来:“三姐姐,你跟我出来一下。” 三娘看了周围一眼,见陈思敏和王琪她们都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便皱眉道:“这么多客人在,你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让人看了笑话我们?” 五娘闻言便放下了三娘的衣袖,整了整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 “三姐姐,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元娘见状也道:“五妹妹这么急,三妹妹你便去问问看是什么事情吧,招待客人的事情还有我呢。若是祖母那边差人来了,我会为你们遮掩一番的。” “是呀,是呀,只是一小会儿,也不走远了,就在祖母院子前面。三姐姐,求求你了。”五娘祈求道。 三娘看着五娘和元娘的目光有些无奈,她是知道五娘的性子的,最能死缠烂打,若是今日不跟她出去的话她能一直跟她耗着。而且,三娘看向那边几人间或看来的眼神……还会让人觉得她不近人情,对同胞姐妹太过冷漠。 三娘只有对元娘点了点头,跟着五娘往外去。 走到二娘的身边的时候三娘停住了,无奈地对二娘道:“五妹妹害怕祖母责备,非要拉着我和大姐姐去给她寻寿礼。我们拗不过她,大姐姐又招呼客人,二姐姐你陪我们一起去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金生是傻子么 二娘刚刚见到五娘的丫鬟过来找三娘和元娘说了什么,最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之后五娘又亲自回来找元娘和三娘。『雅*文*言*情*首*发』现在应当是三娘被她缠的没有办法了。 二娘今日没有空陪她们玩姐妹情深的那一套把戏,因此笑道:“你们去吧,我留下来招呼客人。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帮你们遮掩。” 三娘闻言只得无奈道:“那我就陪她出去转一圈,这里就拜托你和大姐姐了。”说着便与五娘出了偏厅,往松龄院外头去了。 松龄院里头都是各府来祝寿的女眷,外面的庭院里也候着各府跟来伺候的嬷嬷丫鬟们。虽是没人大声说话,但是终究是有些喧哗的。 “我们要去哪里?”出了松龄院,三娘问五娘道。 “就在前面。”五娘拉着三娘往二门那边的回廊里走去。男客们大都在外院,女客们也都进了孙氏的松龄院,因此这边的人倒是很少。三娘随着五娘走过回廊,五娘拉着三娘拐了一个弯儿,朝回廊后面的草木茂密处走去。 三娘停住了脚步:“五妹妹,有事情就在这里说吧,夏日里草太深的地方怕是会有蛇的。” 五娘闻言往前迈的脚缩了缩,收了回来,眼睛却是还往里面看。 “嗤——你们女孩子就是胆子小。这里平日里总有人往来,哪条蛇这么笨会在这里等着被抓去剥皮熬汤?”一个人影突然从草丛后面跳了出来。 三娘虽是一直有留意周围的动静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发现这突然跳出来的人是孙氏的侄孙,一身金光闪闪的孙金生。 三娘皱眉看向五娘。 五娘没三娘这么一看脸色一红,忙摆手道:“我。我是被他逼着来的。因为他找人来跟我说他知道我给祖母的寿礼在哪里,还说如果我不来的话他就将我的东西毁了。” 三娘闻言微微垂了垂眸子,片刻转头对孙金生笑道:“孙公子,如果你正好捡到了舍妹给祖母准备的寿礼的话,还请麻烦你还给她吧。免得她被责骂。” 孙金生却是在打量三娘,一边打量一便还拿手在她脸上比划着什么。三娘有些奇怪,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她是你三姐姐?”孙金生打量了半响。. 五娘点了点头。 “昨晚去找少爷的那个女人……是你?”孙金生斜睨着三娘道。 三娘挑了挑眉,还没说话,跟着三娘过来的白英就急道:“孙公子。您不要乱说话坏我家小姐的闺誉。昨日我家小姐很早就歇下了,是奴婢值的夜。” 孙金生却是撇了撇嘴道:“知道了,知道了。一个个的还真当少爷是瞎子了不成!少爷只是懒得记你们这些一,二,三,四,五,六是哪个跟哪个!又不蠢!昨日那女人说她是你三姐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了。不过……嘿嘿……” 孙金生朝着五娘和三娘挤了挤眼睛:“少爷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赏了她一顿好的。” 五娘见他怪模怪样,不原意搭理,只对三娘道:“刚刚他说是三姐姐你昨夜去找他我就不相信。因此叫了三姐你来对峙。” 三娘闻言沉吟道:“你是说昨夜有人冒充我去找你?” 难道孙金生脑门上写着“人傻,好坑!”几个大字不成?世家大族里得宠的庶子。还真能有这么好的人品?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三娘自己是不会信的。 若是昨夜去找孙金生的人是二娘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她是狠劲有余,经验不足。上次火烧祠堂的事情也是一样,太过于莽撞和不计后果。 不过想到这几年二娘跟着柳氏随着王栋在大同,后院就是她们娘儿俩独大,即便再如何聪明,心性再如何冷硬,毕竟年纪尚小,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残酷的后院斗争,经验明显不足。 孙金生抱着臂嘿嘿笑了两声:“少爷只不过是故意装着不认识她,不记得你们而已,她还当了真了。偏偏少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背后下刀子的死女人,所以少爷今日就偏不如她的意了。” 这么说那人是临时其意,抱着能骗过去就骗,骗不过去反正没有什么损失的心思?这还真是时刻怀着要背后下刀子的心思。三娘失笑。 “既然你能肯定那人不是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日来了很多客人,大姐姐她们招呼不过来了。”三娘点了点头。 五娘闻言忙拉住了三娘,祈求道:“三姐姐你先别走,她这么做定是想要害我们。我们还是听完孙公子说的什么再回去吧,也好有个防范。” 孙金生嗤笑一声:“你真没种!人家都算计到你的头上了你还这么事不关己。” 三娘无奈了,这次她明显是被殃及的,二娘现在可不是要集中精力对付她的时候。而且她说要走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孙金生这样的人可不是会管人家愿不愿意听他说话的。 果然。 “你不愿意听我还偏就要告诉你了。”孙金生斜睨了三娘一眼道:“你们听好了,那女人要我今日晚上在寿宴开始之前,用那寿礼在我手上的借口将大眼睛哄骗到你们祖母院子的一个小耳房。” “那你还真把我哄来!你明知道她不安好心!”五娘急道。 孙金生鄙视地看了五娘一眼:“她说的是晚上,你们拜寿之前。少爷是好心才会现在就将你喊来的,为的是让你有个防范!免得到时候你措手不及!你还不领情,真是笨的要死!” 五娘脸上一红。三娘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孙金生一眼。 孙金生发现了三娘的眼神,有些得意道:“怎么样?少爷我聪明吧?” “……” “那他有没有说,让你之后怎么做?”三娘当作没有听到,转而问道。 孙金生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撇了撇嘴,却是回答道:“她说要我跟大眼睛好好表白一番,然后等有人来找大眼睛的时候,让我当着众人的面解释说,我找她过去只是为了将捡到的寿礼还给她。然后她会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寿礼藏在耳房的哪个桌子下面。” “这是何意?”三娘不解道。 孙金生白眼一翻:“你也是个笨的。这样的话大眼睛就会因为少爷我帮她解了围而对少爷我另眼相看了嘛。而那些人因为见我跟大眼睛共处一室,定会认为我们两个情投意合,早有首尾。然后我就能趁机求了我家老头子去你们祖母面前提亲了。”只是五娘的名声也毁了。 可是,就这么简单?三娘觉得这不是二娘的作风。二娘一出手就极狠,何况这一次她还是被逼急了的。 但是三娘没有说什么,她的本意就是看着崔姨娘和柳氏母女两不死不休地斗,好没人来惦记“乖顺无害”的她。肯听孙金生说这些也只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免得糟了池鱼之殃。她没打算参合进这两对母女的斗争中去。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对五娘道:“还好孙公子将这件事情告知了你,这样你也不会掉进那人的圈套里了。” 孙金生有些得意:“还是少爷我聪明吧?少爷也不屑去做那坏人名声的事情。那个什么二的,真是小看了少爷我,嘿嘿。” 姐妹两人都当没有听到孙金生的话。 眼见这时间也不早了,三娘道:“我们先回偏厅去吧,免得等会儿那边来人了寻不见我们着急。孙公子,这次就多谢你仗义相助了。” 孙金生抱着手臂,懒懒地“唔”了一声,到真的装起了高人的样子来。 三娘笑了笑,拉着五娘往厅里去。 刚刚她们在说话的时候,五娘带来的那个小丫鬟站得远了些,一直看着周围有没有人过来。见三娘与五娘往外走,忙又四处看了看才朝着这边点了点头。 三娘和五娘先走回了回廊下,五娘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行,我不放心。这件事我要回去跟姨娘说一声。三姐姐你自己先回去吧。” 三娘觉得这样也好,崔姨娘若是不参与进来那还斗的起来么? 于是三娘点头道:“那你先回去吧,偏厅那边我和大姐姐会帮你遮掩的。” 五娘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丫鬟匆匆去了。 三娘自己回到厅里的时候,元娘朝她望来一眼,点了点头,这是告诉她没有什么事情,一切都好。三娘朝这元娘笑了笑,走到二娘身边的时候,二娘还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道:“怎么就你回来了?五妹妹呢?” 三娘摇了摇头:“找了一圈没找到,外头日头太大,我觉得有些头晕便先回来了。五妹妹说是要回一趟芳芷院,让我们帮着遮掩一下,别人人发现她偷懒,否则她回来要找我们算账的。” 二娘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三娘便笑着往元娘那边去了。元娘正陪着陈思敏和王琪姐妹说话,陈思敏瞧着是个善谈的,正在跟元娘她们说肥城那边的哪几句方言与青城县这边的有不同之处。元娘笑着点头附和,那位九堂姐也听得津津有味,只有六堂姐王琪面色有些木然地在发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谍战 中午并非正式的寿宴,女眷这边还是有十几桌的样子,晚宴的人会更多一些。『雅*文*言*情*首*发』 五娘是赶在午宴之前回来的,可能是因为将事情都告知了崔姨娘,五娘的面上轻松了一些。三娘也没有问她崔姨娘有什么打算。 倒是五娘自己主动在用完午膳众人喝茶的空隙小声告诉三娘道:“姨娘说这件事情先就当作不知道,就先按着她设计的来,不然的话我们躲得了这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躲过下一次了。” 三娘惊讶,难道崔姨娘是打算将计就计倒打一耙么? “我已经打发小丫头去金元宝那里说了,让他晚上的时候先照着二姐说的做。” 五娘吁出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二姐姐这个人面甜心苦,可是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冤仇,同胞姐妹她竟然会算计我至此。三姐姐你这次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了吧?以后离着她要远一些,不然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她算计进去了。” 三娘笑了笑,低头饮茶。 坐着歇了会儿,孙氏那边让甘松来传话说,请诸位夫人小姐移步前面的戏楼里听堂会。夫人小姐们闻言无不称善。 王府的东院那边有一座戏楼,据说是某一个爱看戏的老祖宗建起来的,建了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平日里不到大日子也不常用,但是府中每隔个两三年就会修葺一番,平日里也会派人去打扫,气派还是在的。 “我们带着各府小姐们从东院那边的角门出去吧,戏楼就在角门前头不远。”元娘见夫人们都往二门的方向走。忙对王家的几个姐们道。 大家见这样走的话还近一些,便都没有人反对。于是王家的几个姐们便领着客人们往东院去了。 元娘是一个很合格的主人,一路上都在给各家的小姐介绍东院的各个院子和亭台楼阁,花花草草。她性子温和说话也轻言细语,各家小姐们都喜欢听她说话。于是她身边便围了好些人。 三娘不爱凑热闹,就走得慢一些。五娘还有陈思敏,六堂姐。九堂姐与她一拨走着。到了东院中庭的时候三娘听到从院子里传来了和尚们念经的声音,不由得朝那边看了一眼。 走在前面的元娘正跟各家小姐们解释道:“这是大伯母请了清明寺的法师来给老夫人做道场的,因怕扰了大师们念经。『雅*文*言*情*首*发』且饮食也要与我们的分开。所以便将道场设在了东院这边的后头。” 来的这些闺阁小姐们都是小人精,闻言自然是称赞王家夫人小姐们都是极有孝心的云云,元娘听了满脸的笑意。 六娘见围着自己身边转的人没有元娘面前的多,有些吃味,便故意大声说:“是呀,我母亲为了让和尚们好好念经,特意开了一个厨房,昨日里忙了好些时候呢。当家的夫人就是不好做呀。像二伯母就轻松多了,祖母都不会安排什么事情给她做的,今日也是母亲见她闲着才让她去管了大厨房。让原来管厨房的管事来东院专门管着和尚们的小厨房。” 六娘这话分明是暗指二夫人在家中不管事又不得宠,在这种有外人在咋场合是很有些不合时宜的。 但是她年纪小又是主家因此各家的小姐们互相看了一眼。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笑了笑,不明白的也只是矜持地笑着道了一声世伯母真是辛苦。 元娘顿了顿,没有理会六娘,继续带着各家的小姐们往前走。只是她也注意了不再让自己出风头,反而是将话题引给了二娘和五娘,六娘她们。见气氛又活跃起来了,便自己渐渐落后几步与三娘五娘几个一拨了。 五娘见了很是有些气鼓鼓小声道:“抢风头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真是丢人现眼。” 元娘看了走在一边的陈思敏和六堂姐,九堂姐,冲着五娘摇了摇头。 王家的戏楼是一个工字形结构的院子。前后两座厅堂,中间由穿堂相连接。前面的厅堂面对着庭院,正对着厅堂建有一个大戏台。戏台的石基有小孩的身子高,用砖石砌成,呈方形。周围是红漆雕花木栏杆,四周立有十二根原型大立柱。 戏台子上头还有一个小阁楼,上天花板设有天井,是鬼神戏的时候放置井架辘轳等物用的。 “呀,听说王家的这座戏楼是整个青城县里最大的戏楼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很气派。”一位小姐惊叹道。 “我曾经跟随母亲去京城的外祖家,那些王公大臣们家的戏楼也没有这个气派。”这是明显带着恭维的。 六娘和四娘听着周围的赞叹声很是与有荣焉。笑着对各家的小姐们介绍个不停。 三娘这是第一次进来这个院子,但是也不好跟各家的小姐们一样四处好奇打量,便随着元娘去了厅堂那边。这间厅堂很大,容纳个一两百人完全不是问题,此时管家已经派人来将这里收拾好了,满屋子的大方几上都摆满了了瓜果点心,靠墙每隔几步就立着一个大冰釜,因此外头虽然已经是烈日当头,这座厅堂里却是凉爽宜人的。 不多会儿,孙氏和几位看着辈分大一些的老夫人一起坐着软椅来了。随侍在她们身边的自然是媳妇辈的,金氏也恭谨地跟在了孙氏的软椅旁,因是顶着烈日走过来的,她也走了满脸的汗。有婆婆在的场合,她是没有资格喊苦喊累的,只能跟着走过来,软椅自然是没有年轻一辈的份儿。不知道这一刻她有没有羡慕可以不露面的二夫人。 孙氏与几位老夫人自然是占据了视野最佳的正中的几个位子。三娘等晚辈虽然是先到了,却谁也没有先坐下,都是等长辈们都坐好了才选了较偏僻的位子坐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呈上了戏单子让孙氏和几位老夫人点戏,老夫人们相互承让了一番,最后由孙氏打头几人又商量着点了几出。 三娘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离得主座那边又有一些远,因此没有听听她们点的是什么。倒是旁边桌的小姑娘们相互打探议论着今日的戏。 开场的时候,厅里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戏台,这座戏台不知是怎么建的,坐在厅里头倒是能将戏台上的戏文听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三娘听不懂而已。 才开了两场戏,三娘就看见右边的回廊上有个丫头走来过来最后停在了厅堂右侧的山墙旁,三娘又听了一会儿才起身歉意道:“我去更衣,马上就回来。” 同桌的几个女孩子正听得起劲,陈思敏还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用手在桌上打着拍子,因此引了三娘的话都随口回了一句,并不在意。 三娘起身带着白英出了厅堂,往右去了。原本候在山墙下的丫鬟便也躬身跟在了三娘的后面。 这座院子后面是设有净房的,专供看戏之人方便用的。从此时里面已经焚了檀香,满室的的香味。白英进去检查了一遍并无他人,三娘才进去了。 “小姐,刚刚芳芷院的小丫头老报说她听您的吩咐午后一直有留意崔姨娘那边的动静,就在刚才看守芳芷院院门的关婆子偷偷进了崔姨娘的偏院。”原来刚刚进来的人是白果,她见门一被关上立马就禀道。 “关嬷嬷?”三娘沉吟道。 “小姐,关嬷嬷是柳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翠儿的的娘。”白英轻声道。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对白果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盯着那边,有消息立即过来报我。” 白果领命退下了。 “小姐,崔姨娘这是想要做什么?”白英问道。 三娘知道崔姨娘必定是会有行动了,不想她却重新用起了这个本来已经决定要废掉的棋子。 现在崔姨娘母女自然是最担心,二娘想用那件寿礼做文章。因此想必是想要让翠儿帮忙留意那件寿礼的下落,看来崔姨娘安插在柳氏身边的探子就属这个翠儿最接近柳氏了。 三娘笑了笑:“已经被她抛弃的棋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又让她捡回去用的,好事都让她占尽了不成。” 不知道崔姨娘知不知道她的这步棋已经暴露了呢。当初她将那镯子给红绡的时候也只是想着先埋个伏笔好以后用荷风院的人来给她顶缸,但是她一定没有料到翠儿会在短短两天之内就暴露了。 三娘与白英从净房里出来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原本立在廊下的丫鬟婆子很有些忙乱起来。 “怎么回事?这么急急燥燥的?”白英拉住了一个小丫头问道。 “外头传来话说礼亲王来了,太老爷和老爷们都去接待了,管事让我们这边调几个人过去伺候。”那小丫鬟说完,朝着三娘匆匆行了一个礼就疾步往外走。 礼亲王?三娘顿了顿,上次听宣韶说礼亲王来了济南府,不想今日竟是到了王家来了。 “小姐,礼亲王来了,宣公子会不会也来了?”白英小声道。 三娘想着,这到是极有可能的,上次请求宣韶帮忙查祠堂婆子的事情之后也一直没有过联系,不知道有消息了没有。今日他若是也来了的话定会找机会来给她递消息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寿礼 三娘回到厅中的时候,这边也已经接到了礼亲王要来的消息。『雅*文*言*情*首*发』孙氏脸上带笑,听着周围的夫人们恭维她面子大,生辰宴竟然会请的到礼亲王大驾。 其实孙氏此时心里也极是狐疑,她事先并不知道礼亲王要来的事情,也没有给礼亲王送过请柬。按理说这样的大喜宴,不请自来又没有事先告知主人家一声的客人是极没有礼貌,也是最不受人欢迎的。 但是也仅仅是对一般人而言,若是来的是身份尊贵的人主家只会觉得这是极有面子的事情。瞧瞧现在就知道,满室的艳羡目光。 孙氏笑了笑,摆手道:“礼亲王早几日就已经到了济南府,是说要到青城县来的,只是不知道会正巧赶在今日来,也不知道会来我们府中。不管怎么样,礼亲王既然这么给我们王家脸面,那我们定是要好好接待一番的。只是这也是外头男人们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好好听戏吧。” 厅里议论的声音有渐渐小了下去,外头戏台子上本已经停了下来的优伶们接到里头的示意,又接着唱了起来。各位老夫人,夫人们又倾注了全部了精神力到了戏台上。 戏台子这边热闹非常,芳芷院就清冷的多。院子里的只有一个被孙氏勒令禁足的柳氏,和一个没有出席资格的姨娘。 此时崔姨娘的偏院里,崔姨娘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绣着一个荷包,她身边站着的却是一身冷汗的关嬷嬷。 “姨娘这是何意?”关嬷嬷勉强笑道。 崔姨娘抬头看着关嬷嬷,柔柔一笑,轻声道:“只是找关嬷嬷您来叙旧喝茶而已。”说着又低头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不急不忙的样子。 关婆子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好看多少,她有些心虚地觑了崔姨娘放在针线篮子里的一页小纸一眼:“那姨娘您拿出来这个是什么意思?” 崔姨娘将手中的线头轻轻咬断,将针线又放回了一边的针线篮子里头,也没有看向篮子里的那张纸。只是又拿起剪子细心地将荷包上露出来的几节小线头都剪了去。忙完了这些她才又开口说话:“嬷嬷你不要见怪,都说这世上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和翠儿为我做事情。我是感激的,我自然是不会存了害你们的心思,.” 见关婆子要辩解。崔姨娘摇了摇手:“关嬷嬷不用多说了,当初与你们并不熟悉,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将你这些年从院子里偷偷拿出去的东西记录了下来。免得你们反咬我的时候说不清楚。如今翠儿既然要嫁人不能再帮我办事情了。这个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关婆子闻言略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见崔姨娘说是这么说却没有要将那册子给她的意思便主动道:“姨娘可是还有什么需要奴婢为您效劳的?” 崔姨娘见她上道,笑了:“只是想要翠儿帮一点小忙罢了,可是你说翠儿最近要忙嫁妆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空闲?” 关婆子忙道:“瞧姨娘您说的,什么事情也没有您的事情大呀。你尽管说,我们家翠儿定会为您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说好了以后让翠儿安安心心地嫁人的。这次之后,该你们的东西我便都还给你们。”崔姨娘说着便向关婆子交代了几句。 关婆子听说是要翠儿帮忙去寻一样东西的,放下了心来。她开始见崔姨娘这架势还以为是要她下毒害人呢。 关婆子看了那针线篮子一眼,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寻翠儿。” 崔姨娘点了点头。关婆子赶紧去了。 看着关婆子那急匆匆的背影,崔姨娘又是一笑。这些年关婆子从院中顺手牵羊弄出去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以她的身份能摸到真正值钱的东西的机会也少。崔姨娘之所以会有关婆子这样的一个把柄,是因为关嬷嬷会从芳芷院偷东西出去买,还是她在知晓了关婆子有好赌的毛病之后提醒她做的。她从来就不相信忠诚这两个字,所以若不是拿捏住了关婆子的把柄她又怎么敢用她? 只是这一步棋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会用到了。 寿宴开始的时间是算过吉时的,众位夫人们这戏一听就是一个下午。眼见着吉时就要到了,这里的戏也快接近尾声,坐在那边的二娘开始注意起这边的情况来。三娘自然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五娘也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戏。 就在金氏在孙氏耳边说了几句话,孙氏站起身来准备回到松龄院那边去的时候,五娘的一个原本候在廊下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凑在五娘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三娘朝外头的廊下看去,见到了那日孙元宏和孙金生身边的那个丫鬟。五娘朝着三娘看了一眼,站起了身跟着小丫头出去了。 三娘知道,这是崔姨娘要五娘照着二娘的剧本演下去,以降低她的防备心。 五娘刚刚出去找的借口是去净房,在座的人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都没有多问。只是五娘这一去就是许久,在孙氏的寿宴开始前都一直没有回来。 三娘与元娘她们带着堂姐妹们和各府的小姐们又沿着原路回松龄院去。因为寿宴就要开始了。 等会儿三娘这些孙女辈的要在王栋兄弟以及王璟兄弟们后面向孙氏磕头拜寿,还要再一次亲手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上。 吉时已经快到了,王栋兄弟和王璟兄弟已经到松龄院这边来了,五娘却还是没有回来。 “五姐姐呢?去哪里了?祖母的寿宴就要开始了,怎么还不见她的人?”最关心你的人其实是你的敌人,这句话一点了没有错,所以跳出来的人自然是六娘。 孙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望了过来,二娘见状忙道:“祖母,五妹妹去更衣去了,可能是忘记了时间。离寿宴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孙女出去找一找她吧?只是我刚将丫鬟打发回院子给我取披风了,能否借您院子里的两个丫鬟一用?” 孙氏随手指了指身边的甘松:“你跟她一起去,赶紧把人找回来。今日的吉时是按着人算的,少一个不吉利。” 这时候陈思敏表示要去更衣,二娘笑道:“正好我要去寻五妹妹,便给你带路吧。” 甘松又叫上了两个丫鬟,几人一起出去了。 不想她们才出去没多会儿,五娘却自己回来了。 孙氏皱眉看了五娘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眼见这吉时就要到了二娘与甘松才急急赶了回来,她们后面还跟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孙金生。 只是这时候二娘的脸色有些沉郁,特别是当她一眼看见站在了孙氏身边的五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变了一变。 “让你去找个人,怎么反而差点把自己找丢了?”孙氏皱眉道。 只是这时候常嬷嬷来道说拜寿的仪式要开始了,孙氏赶紧放松了眉头,由金氏搀扶着往寿案那边座去了。 二娘冷冷地看了五娘一眼,又看向孙金生,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地在一边站了。 跟着二娘一起回来的陈思敏和甘松脸上都有些怪异,孙金生却是撇嘴以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这还没进少爷家的们呢,就管东管西起来了。少爷只不过是无聊,与我家小丫鬟说笑玩闹找些乐子,就有人看不惯地推门闯进来了。还有,少爷明明调戏的是我家的丫鬟,有你五妹妹什么事儿?你一副捉奸在床想要坏人名声的架势?连我这么个男子都知道,你们这些千金小姐的名声有多重要,你却把你自己的亲妹妹的名声这般的糟蹋!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这样的,少爷还真不敢要,否则还不家宅不灵啊。” 他年纪不大,却是摇头晃脑地说起了这些,让听见的人无不憋笑。只有二娘以恨不能扒皮拆骨的目光看着她。 这时候,那边喊着小姐们上前行礼了。 五娘捂嘴一笑拉着站在自己旁边一头雾水的元娘先去了,四娘六娘紧随其后,三娘见二娘站在原地没有动,关心地叫了她一声。二娘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怒火,与三娘一起去了。 行完跪拜礼,几人献上自己的寿礼。五娘本来已经临时准备了一份寿礼就是想要在这个时候让面子上过得去的,这种场合孙氏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五娘还没有将礼献上,二娘就笑着对孙氏道:“祖母,孙家表哥顽皮将五妹妹的寿礼藏了起来。刚刚孙女去找五妹妹之所以回来晚了就是因为发现孙家表哥将寿礼藏在了那边的耳房里。” 已经站到孙氏身后的甘松闻言有些讶异地看了过来,二娘笑道:“我其实就是因为听说孙家表哥在与五妹妹闹着玩,所以才过去帮五妹妹解围的。刚刚我与甘松姐姐差一些被表哥的障眼法骗过去了,他其实定是将祖母的寿礼藏在了屋里的某一处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拿脏 二娘的声音并不大,说的话也只有孙氏和拜寿的几人听见了。『雅*文*言*情*首*发』孙氏对小孩子的寿礼本就不十分在意,仅仅是图个吉利罢了。见二娘这时候说起五娘的寿礼便随意地摆了摆手:“金生只是与你们闹着玩,既然知道在什么地方便去拿过来摆上罢。” 五娘见二娘又要挑起这个话题,知道她还有后招,可是她又不能站出来说什么,因此头上有些冒冷汗,最后只能希望崔姨娘已经暗中将麻烦剪除了。 甘松见老夫人发话了,忙站了出来,想了想走到二娘身边轻声道:“二小姐,您随奴婢一起去吧?” 二娘摇头笑道:“我也只是偶然听孙家表哥与他的丫鬟说起这个才知道的,那寿礼藏在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甘松姐姐多带几人去寻一寻就是了。” 甘松见二娘不肯去,只有另外临时点了几个小丫鬟去了。 这时候拜寿的仪式已经差不多了,孙氏笑着招呼各位老夫人,夫人们去就坐用膳。 三娘几姐妹也往自己的那一桌去了。因客人多,姐们六个作为主家便分开坐了,便于招呼客人。 三娘那一桌与二娘的桌子是临着的,刚一坐下三娘便扯了扯二娘的袖子:“二姐姐你看,那个好像是你院子里的翠儿吧?是在寻你么?” 二娘闻言转头看去,却只见到了来来往往端着红漆茶盘往各桌上上拼盘冷菜的丫鬟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翠儿的影子。 二娘狐疑道:“哪里?我怎么没有瞧见?” “就在那……咦?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三娘仔细往自己刚刚指的地方又看了看,最后歉意地朝二娘道:“可能是她没有找到二姐姐你便走开了,又或者是我看差了。” 二娘想起柳氏曾经怀疑荷风院与翠儿之间有来往,便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三娘几眼。三娘却已经转头与坐在她身边的陈思敏说话了,半分异样也没有。二娘皱了皱眉又往三娘刚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边正是耳房的方向。 孙氏的五十寿宴自然是极大的排场,光是开席的冷盘就上了十二道。只是二娘和五娘却都是没有什么心思吃的。菜才刚上了不久,甘松便带着丫鬟们回来了。 .甘松走到了孙氏的身边,躬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孙氏皱了皱眉,点了点头让她退下了。之后却没有其他的什么反应。 二娘见了有些失望,五娘却是松了一口气。拿起了筷子,从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玫瑰炙骨中夹了一块放到嘴里。细细咀嚼起来。还不忘朝着二娘这边眨眼一笑。 二娘脸色一沉。 冷盘被撤了下去。热菜又陆续上了桌。孙氏那一桌正热闹,一桌子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坐了一桌,正互相劝着酒。孙氏这个老寿星自然是也被灌了好几杯,因在一桌坐的都是辈分地位差不多的,所以孙氏也推辞不过。 这时候,刚刚下去监督丫鬟们上菜的常嬷嬷匆匆跑了来,凑到孙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孙氏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接着缓缓放了下来。她脸色有些冷,面上却被酒气熏得有些红,因此到是显得有些怪异。桌上的老夫人们发现了孙氏的异样。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孙氏却是又端起了酒杯。脸上挂起了笑,向着众人劝酒劝菜。等气氛又热烈起来了,孙氏才又转头对着常嬷嬷轻声交代了几句,常嬷嬷忙应声退了下去。 二娘,三娘,五娘一直或明或暗地注意这孙氏那边的动静,见了这情景,二娘和五娘都有些紧张,三娘看着却是端起了一杯甜甜的糯米酒轻轻酌了一口,入口甜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一些住的不远不近的人家便起身向孙氏辞行,要早一些回去。孙氏让金氏待她一一送了出去。到得宴席结束的时候却还有一半的女眷没有离开,有的是因为自己有夫君或者儿子在前院喝酒,有的却是因为住的近或者住的太远,索性留下来等稍后的节目。金氏已经安排人去摆牌桌,让吃完饭不急着走的夫人们打叶子牌。这项活动在夫人们中间是很受欢迎的。 有人邀孙氏一起玩牌,孙氏却是说要回房去更衣,将另一个老夫人推上了牌桌。 孙氏扶了甘草的手起身,刚转过身眼睛里就是一片阴霾。她朝着甘松吩咐了几句便往自己的正房去了。 甘松往四处看了看,见到三娘几个姐们都陪着跟着自家大人还未回去的小姐们喝茶便走了过来。 “几位小姐,老夫人让奴婢来请你们过去。”甘松恭谨地对坐在一处的三娘,元娘和五娘说完又匆匆跑去二娘,四娘和六娘的面前。 于是不到半刻钟,王家的几位小姐都被请到了孙氏的面前。 看着坐在塔山面沉如水的孙氏,姐妹几人都有些心里发怵,有的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惊肉跳,有邪恶则是害怕自己因着什么事情不小心犯了孙氏的忌讳会被责罚。总之,孙氏正房的明间里头落针可闻。 孙氏此时心里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她蹭地站起了身走到垂手立在一片的常嬷嬷身边将她拿在手中的一件团成一团的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甩到了三娘几人的脚下。 “你们给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几人不约而同地往后缩了缩脚,你眼看我眼,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元娘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将那被孙氏扔来的东西捡了起来, 她才以拿起来,五娘就“咦”了一声,看了二娘一眼。 元娘将手中的东西展开来一看,吓得惊叫了一声。手里的东西应声落地。 五娘见状奇怪,因为她已经认出了那东西的料子是她用来绣寿礼的那一块。她朝着地上看去,带看清楚地上之物的时候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脸色耍地一白。 这时候屋子里头想起了姐妹几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地上的东西是元娘的哪一件寿礼没有错,她绣的是一副观音绣像,那观音大士面目慈祥,奇的却是那面容竟与一向严苛的孙氏有几分相似。这也是五娘对自己的寿礼引以为傲的地方。 可是如今那副观音像已经面目全非,因为观音的面容上眼睛,鼻子,耳下,嘴唇都被人用朱砂画了红色的印记,咋一看去竟是七窍流血的样子。 “这是什么?你们是想要咒我死是不是!”孙氏冷声喝道。 姐妹几人闻言都跪了下去。 “别跪我!我当不起你们这一跪,怕折寿。”孙氏的胸口剧烈起伏。 常嬷嬷赶紧上前来将孙氏掺扶到了榻上坐下。 “老夫人您别生气,这件事情奴婢瞧着有些蹊跷,或许与小姐们没有什么关系,老夫人何不先问清楚来再法脾气?” 孙氏对着几人发脾气是因为气得狠了,想发泄而已,这件事情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五娘,你先来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氏瞪向五娘。 五娘咬了咬唇,看了恭恭敬敬地跪着低头看这地板的二娘一眼:“孙女儿的寿礼一早来松林院的路上就丢了,孙女一直派人在找,却是直到刚刚才看见,却不想已经让人弄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孙女儿……不知情。” 孙氏也知道,这件事是五娘自己动手做的可能性很小。于是她只是哼了一声便转头看向二娘。 “二娘,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二娘试探地问道:“这个可是甘松姐姐在耳房中搜出来的?那便是金生表哥藏进去的,别的,别的孙女也不知道。” 不想,孙氏闻言却是冷哼一声:“你不知道?这副像却不是从耳房中搜出来的,而是常嬷嬷见一个丫鬟怀揣着东西鬼鬼祟祟地要出院子,跟了她一段之后将她拦了,结果却发现了这个。你可知道这个丫鬟是谁?” 二娘一脸的懵懂:“孙女不知情。” “哼!是你芳芷院的一个叫翠儿的大丫鬟。”孙氏怒道。 二娘闻言愣了一愣。 常嬷嬷补充道:“是奴婢见她眼生又故意遮遮掩掩,便想跟着她一段看她去哪里再说,不想却见她要进芳芷院。奴婢怕她人进去之后惹出什么事端,便将她拦下了,这才知道她是柳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翠儿是新提的大丫鬟,又一直跟着柳氏在大同,因此松龄院里的人对她不熟悉也说得过去。 二娘此刻心中已经是惊讶万分,她没有想到翠儿竟然会参与进这件事情当中来。依着她母亲的猜测,翠儿是荷风的眼线,可是今日瞧着到更像是崔姨娘那边的人。在开席前三娘就说看到了翠儿,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没有看错,翠儿将她藏起来的画偷拿了出来想要去交还给崔姨娘,却不想让人给抓住了。 看到孙氏愤怒的目光,二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洗清嫌疑。 这时候,外头有丫头报说孙少爷请来了,正在外头候着。(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变脸神技 孙氏坐回了榻上,孙金生走了进来。『雅*文*言*情*首*发』 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先是看了看屋里的姐妹几人,还不忘朝着二娘挤眉弄眼一番才上前去朝着孙氏行礼。 孙氏心里不喜欢他,因此也不与他寒暄,只直接将地上的拿幅挂图指了指:“你可曾认识这个?” 孙金生闻言朝着地上看了一眼,两眼圆睁,一张嘴张成了0形。 “这是什么玩意儿?” 孙氏瞪了他一眼:“你不认识么,你二表姐说是你将五娘的这件寿礼藏起来的。” 孙金生闻言看向二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说是我藏的?你是不是还想说是少爷我将这图毁了的?啧啧——你这人真是世间少有的狠毒!” 孙金生鄙夷地看了二娘一眼,转头对孙氏认真地行了一礼道:“姑祖母,侄孙虽然平日里有些顽皮,但是侄孙也是在祖母的教养下长大的,总算知道轻重为何物。今日是姑祖母您的好日子,家中宾客云集,试问我这么一个来给您祝寿的客人为何要做出这种让主家没脸,自家蒙羞之事?况且父亲对姑祖母您一向尊敬有加,而姑祖母您这两天为了我这侄儿庶子的命格之事伤透了脑筋,侄孙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么会诅咒您老人家?还望姑祖母您明察秋毫,还侄孙一个清白。” 孙金生这一番话唬住了屋子里的几乎所有人,包裹了孙氏。 他一直以一种吊儿郎当的形象示于人前,可是这一番话说起来却是正正经经,条理分明。那姿态俨然一副有教养的世家少爷该有的言行举止。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 孙氏愣了愣。见侄孙这样说反而是不好说什么了。因为孙金生说的也是在理的。 二娘在震惊之后却是差点将银牙咬碎。 好啊!这个孙金生原来一直是在她面前装傻充愣,却其实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这次明显是他与五娘串通将她狠狠地摆了一道。他原本的计划是先骗得孙金生自己当众承认那寿礼在他手中,.这样就算他见了泣血的观音像像再抵赖那也是不行的。 这样的话孙氏定然是会对孙金生厌恶非常,加上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孙金生让她当众出了这么个丑。以孙氏好面子的性子这一次婚事定是结不成的。 孙氏在琢磨了之后将目光投向了二娘,二娘被孙氏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紧,现在是她院子里的丫鬟被人赃并获地抓住了。原本她想要设计的人却突然换了一副聪明面孔,这样角色立即来了一个对调。她这个举报人反而成为了嫌疑最大的。 怎么办?二娘捏了捏拳头。 她不能承认!这件事情若是让孙氏知道是她做的的话,那她将会永远失去孙氏的宠信。这样对她们母女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因为她们母女能以正房嫡系的身份跟着老爷去任上全是因为有了孙氏的承认。上次她母亲为了她的婚事顶撞了老夫人已经被关了禁闭。她绝不能再让祖母对她生了厌恶之心。 二娘定下神后。立即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道:“祖母,孙女确实是不知道为何我芳芷院的丫鬟手上会拿着这张被损坏了的绣像。孙女……孙女只是听孙家的表哥说起五妹妹的寿礼之事才会想着要去那间耳房里找上一找,不想却是这样一番情景。现在想想,孙女当时听到那段对话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了一番,到像是有人故意候在那里等着孙女去似的。” 孙金生闻言先是做出目瞪口呆的样子看了二娘一眼,随即只见他伸手往脸上一抹,就跟变了一张脸似的,立即又是一付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因为刚转过身来看二娘。因此是背对着孙氏的,可是三娘姐妹几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们是真的目瞪口呆,三娘却是忍不住偷偷莞尔。 孙金生眼尖。看见了,还朝着她眨了眨左眼。 “二表姐。不知道你是何时何地听到我说的那一番话的?”孙金生一副有礼貌的乖宝宝的样子。还朝着二娘鞠了一躬。 二娘如今是深恨他这一番做作,但是孙氏正看着这边,她只能以平和的声音道:“今日,看完戏回来的时候我去了一次净房,就在净房外头不远的廊下听到的。” 孙金生点了点头:“照着二表姐的意思是,是我故意在你面前说了一番话,引你带人去耳房目睹我与我的丫鬟……玩闹,然后你让人去找这绣像却空手而归,最后它却无缘无故到了你家丫鬟的手上对不对?那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二娘道:“原本我也不知到你为何会这样做,所以才会受了你装出来的表象蒙蔽真的信你会做这种荒唐的事情只为了捉弄五妹妹。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孙金生挑了挑眉头看向二娘,等她接着往下掰。 二娘却是上前往孙氏面前跪了:“祖母,孙家表哥这么做无疑是因为不想与二娘结亲罢了,所以才会这样处心积虑地想要捉弄孙女。二娘是王家的女儿,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二娘不屑为之。还请祖母收回成命,不要让二娘再惹人讨厌。”二娘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孙金生却是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头:“哦!我还说二表姐你唱的这么一出戏为的是那般,却原来是因为不想听从姑祖母之命嫁到我们孙家来。哎!金生是庶出,又是那样的命格,难怪你会看不上。只是,二表姐你看不起金生直说就是了,为何会为了想推脱掉这门婚事而拿姑祖母的寿礼做文章?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是很不吉利的呀?” 之后,孙金生总是等二娘说完了,又将二娘给他安得罪名又都轻轻巧巧地推了回去。因此这两人在虽是在这里互相指责了好一阵,却还是让在场的人听得一头雾水,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谁又是在说谎了。 眼见着陷入了僵局,而外头又还有宾客未走。孙氏也不耐烦了:“这事情等寿宴结束之后再彻查!二娘留在院子里头,你们几姐妹先回去吧,将宾客招呼好了。” 孙氏看了孙金生一样,还是没有将他也留下来,毕竟是客人。 二娘闻言脸上一白,还想说什么,孙氏却是已经丢下她们自己当先往外走了,因为负责招待外院宾客的管事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了,想是因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孙氏亲自出面。 “甘松你留下伺候二小姐,你们几个都随我出去吧。” 三娘等人看了垂着头的二娘一眼,跟在孙氏后面鱼贯出了正房。 那管事一见孙氏走了出来,便过来朝着她禀报。说是前头礼亲王与老太爷拼酒,两人都醉倒了下来,礼亲王虽是醉着却是死活也不让随从扶他回地方上给他安排的别院,说那里太破旧了,不去,要留在王府里头与太老爷继续喝。 孙氏闻言眉头紧皱。礼亲王这人虽然身份高贵,却也是个任性胡为的主儿,这个世人皆知。没想到他与王宏到真的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儿了。只是礼亲王虽然喝醉了,毕竟是亲王之尊,现在人家明着提出看不上地方官给安排的地方,而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她总不能将人给赶出去。 可是礼亲王带来的随从不少,而王家又有一些远道而来的宾客要留宿,这样院子房间自然是紧了,得赶紧地挪一挪,另外还有赶紧调派些人去外头伺候。 这些都是要重新临时安排的。孙氏一边对那管家嬷嬷交代一边往外去了。 到了前头的厅里,这里已经摆好了许多的牌桌,还未走的女客们便打起了叶子牌。各家的小姐们不是坐在自己的长辈身边帮着看牌,就是在一边的偏厅中聊天说话。 孙金生突然凑到三娘和五娘身边,笑嘻嘻地道:“怎么样?少爷我今日干得不错吧?这个二表姐这么狠毒,这次就让她长一点教训。” 五娘撇了撇嘴:“你自己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呢,高兴个什么劲儿?” 孙金生闻言却是一付“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看向五娘,见五娘鼓起了腮帮子一副气鼓鼓的看回来,孙金生突然笑了,摇头道:“五表妹,你可真是要跟哥哥好好学着些了。我的嫌疑有没有洗清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二姐姐的嫌疑怎么洗也洗不清就成了。哥哥我在这里待不了几日,又不用像你们一样在你们祖母面前讨饭吃。即便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哥哥我做的,也不过是挨我爹一顿板子罢了,姑祖母她是不好对我动手的。而你二姐姐就不一样了,现在你们的祖母怀疑她,以后可就有她受的了。” “你……你是谁哥哥!不要脸!”五娘见他口无遮拦,气骂道。 孙金生“啧”了一声:“少爷说了这么多的金玉良言你一句没有记住,却只记住了‘哥哥’!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哥哥不与你这朽木说了,哥哥自个儿找乐子去了。”说着孙金生就丢下三娘和五娘自己出了厅去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夜会 五娘看着孙金生的背影犹自生气,但是想着今日能避开二娘的陷阱并且予以反击还是多亏了这个人的,这气就又生不下去了。『雅*文*言*情*首*发』 “三姐,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五娘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疑惑道。 三娘淡淡道:“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关键是看心正不正。面上再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心术不正的话,那也会让人避而远之的。” 五娘闻言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三娘暗叹一声,转身走开了。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哪又有那么容易看得清?五娘看不懂孙金生,就如她也一样看不懂五娘。 孙氏过了许久才回到厅中来,与在座的人告罪了一番便被拉上了牌桌。 一位夫人因为要去更衣,所以将元娘拉着去替她打几圈,元娘不太会这个就将五娘也拉了去。三娘不会这个,便与一帮小姐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 才与陈思敏说着话,候在外头的白英却走了进来,附在三娘耳边轻声道:“小姐,院子里有点事情,还请您出来一下。” 三娘闻言顿了顿,便站起身跟几位小姐歉意道:“院子里有点小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几位小姐忙道:“无妨,王三小姐有事情先忙。” 三娘点了点头,带着白英出了偏厅。 松龄院里人多,三娘带着白英一直往外出了院子,见旁边没有人了才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英左右看了看,才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了上去给三娘:“奴婢刚刚去给小姐端茶。一个总角小厮突然将这个放到了奴婢茶盘里面。奴婢吓了一跳,正想问他话呢,他却一溜烟跑了。看他衣裳,应当是外院的小厮。” 三娘将巴掌大的纸条展开,即便是苍劲有力的一行小字。字体有些眼熟:听音阁后角门。 “是宣公子。”三娘惊讶道。 “奴婢是这么猜测的,但是还不敢肯定。真是他奴婢就放心了。”白英松了一口气:“小姐你要去吗?” 听音阁就是今日下午看戏的那个戏楼,宣韶说的后角门应该就是通往东院内院的那一个。『雅*文*言*情*首*发』今日元娘就是待她们从那里出去的。 三娘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你先去安排一下,若是那边问起我来就说我先回荷风院了。荷风院那边也让沉香回去打声招呼。” 白英匆匆去了。三娘等她交代完了回转,才带着她往东院去了。 来祝寿的夫人小姐们还没走的,都聚集在了松龄院。往东院去的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人,三娘和白英一路走来,只见到了几个提着灯的婆子,还让她们远远的就避开了。 快到角门的时候三娘有些为难,这时候外院人多杂乱,按理说角门处是应该派了人把手的。她要怎么样才能不惊动看门的人跑出去?这样想着她到是有些佩服二娘了,她昨日晚上到底是怎么偷偷跑去见孙金生的? 这么想着,三娘的脚步慢了下来。 “小姐?是不是要奴婢去拿一盏灯来?”白英疑惑地看过来道。 她们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提灯笼。因此前面虽然就到角门了,可是这一段路上有些黑。白英以为三娘是没有走惯夜路害怕了。 三娘摇了摇头,她们走的这一条路虽然有些黑,但是还是有月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怕白英看不见,三娘正想说话,却看到角门那边有个人影往这边走来了。 那人走快走近的时候就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了,三娘与白英便不再说话了,只认真地看着那道人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再近一些的时候,月光洒在了那人的半边脸上,俊秀非常,也清冷非常。 来人不是宣韶还是谁。 三娘朝着宣韶无声一福,宣韶点了点头。 三娘有些好奇地朝着角门那边看去一眼。 “我找人暂时将他们打发了,那里没有人。”宣韶似是明白三娘心中所想,淡淡道。 他又微微偏头听了听:“这附近都没有人。” 三娘想到他是练武之人,听力是很好的。虽说本来不是担心这个的,但是能这样说话而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三娘点了点头:“今日听说礼亲王过来了,就想着你会不会也会来呢,不想你真的来了。” 宣韶闻言清冷的眸子看向了三娘,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正想着要怎么将消息传进来给你,王爷他正好来了青城县。” 三娘这时候心情有些放松,便笑道:“王爷怎么突然想到要来王家的?”若说是特意来参加孙氏寿宴的,三娘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孙氏的面子还没有这般大。 宣韶闻言,嘴角微微一勾,轻咳了一声:“王爷他是来找王老太爷的。西南来的那位高僧这次与王爷同行,说是要找王老太爷问一问那一只九色鸟的事情。” 三娘默然,上次老太爷回来的时候将人家的鸟顺走了,那只鸟在半路上却跑了。现在人家鸟的主人找上了门来了。 宣韶怕再提起三娘的长辈会冒犯,便转移话题道:“上次你让我去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三娘闻言一喜:“这么快?” 宣韶见三娘高兴,心中也有些喜悦的情绪,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调查结果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说的原来在你家祠堂当差的那位嬷嬷,我是在郊外的一座破庙里头找到她的。” 三娘闻言立即道:“可还是活着?” 宣韶点了点头:“还活着。只是我找到她之时她已如惊弓之鸟,等她冷静下来我盘问过一番了。说是你们府上三房的柳夫人派人来让她离开王家的,出了府后又来了两个人说是奉了夫人的命令送她回去,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她却不小心听到送她走的两人说要将她扔进河里溺死她,再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 “她当时听了心中害怕,就趁着那两人不备,逃走了,然后也不敢去她女儿那里,只是找了地方躲了起来。”若不是他专门有一套寻人的法子,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那嬷嬷的下落。 三娘闻言却是心中暗惊,难道柳氏母女还有帮手不成? 这次跟着柳氏回来的人她都暗中打探过,除了从府中出去的那些,无非就是一些她在大同那边雇来的丫鬟婆子,都是极为普通的,并没有需要特别注意之人。可是能这样在府外自由行动,还能做这暗下杀手之事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在加上王柏落马的那件事,虽然她直觉这件事与二娘脱不了关系,可是二娘一个闺阁女子即便是再狠辣,她又是有什么神通能做到这一步? 这一切都让三娘有些困扰。也因为有这这些没有解开的疑惑,三娘才一直没有摸透柳氏母女的底子。也更加不敢明面上与柳氏和二娘硬碰硬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柳氏母女的真正实力似乎有些让人琢磨不透。这也是三娘会下决心让宣韶这个外人插手帮忙的原因。因为如果对方的势力已经不仅仅是在内宅里这么简单的话,那么事情就要复杂了。 “你可是问过那两人是什么模样?可是府中之人?”三娘沉吟道。 宣韶点了点头:“她说是两个四五十岁年纪的妇人,说是奉了府上柳夫人的命令去的,但是她在府中却没有见过那两人,所以一路上她才会对那两人才暗中防备。” 果然不是府中之人,三娘蹙眉。 月光下,宣韶看见三娘面上带着些忧容,突然觉得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那一张脸上。这世上的人本就是苦多乐少,可是宣韶却觉得三娘应该面上总是带着或是温和或是调侃的笑意,所以他也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尖。 十五六岁的少年,平日里再怎么坚韧果决,于感情一道上终究是欠缺了经验,尤其是像宣韶这样的没有亲近的姐妹,平日里很少与女子接触,三娘可以说是他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最为亲近的女子了。 所以他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奇怪,却是不能将这种心情剖析开来,只是有了些懵懂的快乐和挂念,仅此而已。 若是时间足够,这种青涩的感情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酵成熟,或是收获酸甜的美满,或是结出苦涩的遗憾。 就看上天肯不肯给机会了。 “那位嬷嬷现在在何处?”三娘抬头道,因为宣韶背着月光站的,所以她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是投注在她的周围,却看不清他看的是什么。 宣韶却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自在:“我将她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去处。” 三娘点了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就暂时麻烦你帮我看好了她了。” 宣韶点了点头:“另外,你大伯父落马受伤的那件事情我也查过了。那只马被随后赶来的差役当场射杀,之后便被抬到了衙门里。我去检查过马尸,发现马背被马鞍遮住的地方被毒蝎子蜇过一下。”(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朦胧的美好 “马背上面怎么会有蝎子?”三娘惊讶道。『雅*文*言*情*首*发』 宣韶道:“后来我发现那蝎子应当是被人藏在了马鞍之下,应当是马奔跑起来的时候将蝎子惊动了,所以才会蜇了马。” 三娘闻言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大伯父说他从那位嬷嬷女儿家出来之后惊的马,这么说那匹马是在那嬷嬷女儿家的门外被人动的手脚?什么人能有这个本事?” 宣韶想了想说道:“那动手之人可能事先就藏身在门外,要么就是你大伯父近身伺候的随从。” “若是事先就藏身在门口,那么就是暗中守在那里等那祠堂嬷嬷回来之人,可是她那一日应当是在去来了松龄院回来之后临时决定动手的,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大伯父的行程?如果是身边随侍之人的话,那……”三娘轻声猜测。 那柳氏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一些,且这些年她一直在大同,怎么会事先在王柏身边安插人?有这个必要吗?三娘很是有些怀疑。 她觉得查过之后,这中间的谜团反而更加让人看不清了。 还有,若是柳氏连王栋身边都有办法不着痕迹地安插人的话,那么她们荷风院里除了明面上被柳氏塞进来的那几个,是不是在暗处还有?还有府中其他地方呢?想到这里三娘出了一身冷汗。 她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让她忽略的,因为这实在不像是以柳氏母女的能力能办到的事情。 “你冷?”宣韶皱眉道。 “啊?”三娘的思绪被打断,有些愣愣地抬头看向宣韶。 宣韶四下打量了一下夜色中的王府,突然抬手指着一处道:“我们去那里吧。那里有避风的地方,看着也没有什么人过去。到是比这边说话还方便一些。” 三娘朝他手指的地方一看,那里是一座小院子的后墙处,离着路边有一些距离,是算是东院比较靠着边围的地方了。 “小姐,那小院子是今日用来给法师们准备膳食的小厨房。法师们讲究作息饮食规律。这个时辰法事早就已经做完了,他们也当是歇下了,小厨房那边这时候应该是没有人的。”白英低声道。 .见这里虽然光线有些暗,但是毕竟是小路的路口处,若是被人撞见了就不好了。所以便也点了点头。 “我先过去。你随后来。”宣韶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 也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也不见他的步子有多么的快,可是竟然是一眨眼就已经走了很远,不过一会儿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姐,宣公子他,他会飞?”白英惊得拉了拉三娘的袖子道。 三娘摇了摇头,这里的武功路数什么的她曾经问过对这个很有兴趣的王璟。好像轻功什么能飞檐走壁的都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上一次在兖州的时候见识过的两位外族的刺客。他们应当是借助了工具才能那样来去自如的。 “应当是某种功夫的步伐,我对这些也不了解。我们赶紧过去吧。”三娘招呼白英一起往宣韶消失的那个方向去了。 其实也并不是很远,似是五十米左右的样子。三娘暗暗算了算。等到了那堵避风的围墙下的时候,三娘却没有见到宣韶的影子。 “宣公子?宣公子?”三娘沿着墙根走着。轻声呼唤道。 “别出声。”宣韶突然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却是朝着三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三娘立即止住了声音,跟宣韶一起靠在了围墙上,也不问为什么。 两人靠得很近,手臂挨着手臂,三娘的头正好靠在了宣韶的肩膀处。 三娘因为一直在集中注意力听周围的声音,所以没有在意。宣韶却是手臂与肩膀的肌肉僵了一僵,好不容易才又慢慢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三娘听到了“吱呀”两声,院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的声音,然后是细碎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三娘本是应该紧张的,因为她夜里私会男子,若是被人发现,那么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身边是宣韶,所以三娘竟是丝毫的紧张感也没有。 她总是忘记,宣韶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她以前的那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刚进入高中的学生罢了,而他们也不过只见了几面而已。 三娘甚至还有心思去分析这人的脚步声,步子小而细碎又带着些匆忙,是个女子。三娘又仔细听了听,因她步子迈得稍微有一些急,所以三娘听到了细微的瓷器碰撞的声音,她手上提着食盒?可是这里不是和尚们用的小厨房么,若是要给哪位主子送点心怎么会来这个厨房? 而且,她还没有点灯笼。王家在待遇上对奴仆并不苛刻,当家的金氏虽然是个精明的,可是用的是公中的钱的时候她也不会太计较,因此王家的奴仆们夜里当差的话是允许提这着灯笼的,刚刚一路上曾经遇到的那几个婆子也都是手里拿着灯笼。 何况今日是孙氏大五十寿宴,再节俭也不会是在今天节俭。 刚刚这一路走来,路上有些黑,这人却是一个人过来拿食物,且提着食盒走路还不拿光照着,怎么说都是有些诡异的。 三娘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么背着人怕人发现只有可能,那就是和她一样正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 若是有人在饮食上动什么手脚,今日又有这么多的宾客,且外院那边还有一位亲王……想起柳氏母女之前做的那几桩不理智的事情,三娘心里便更加往不好的地方想去了。 她对王家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但是这里却是她目前唯一的栖身之所。古代没有了家族庇佑的女子的下场会是如何,她没有见过却也是听说过,也在话本中读过的。她还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家因为一对不理智的母女倒了。 三娘几人是在小厨房的后墙下立着的,那人关了厨房们之后往西走了一段,又沿着墙根往这边转了过来。三娘平静的立着,想着真要是撞见了是先声夺人还是怎么的,那人却没有往后墙这边来,而是径直往北去了。 待她的脚步声远了些,白英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差点站不稳。 三娘却是突然出声问道:“她去的那个方向是?” 白英站直了身子回道:“再往北边走就是百灵阁了。” 百灵阁?就是上次说的闹鬼被封的地方?那一次孙氏也是请过法师来做过法事的。 “你担心那人有问题?”宣韶突然出声道。 三娘也不瞒他,点头道:“这人鬼鬼祟祟的,从厨房中拿了吃食,摸着黑走路却是连个灯笼也不点着。其中可能会有什么猫腻。” “你若担心的话,我去跟去看看就是了。”宣韶说的云淡风轻,跟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她虽然不了解这里的武功路数,不知道宣韶的功夫到底算不算高。但是上一次在兖州太白楼的时候,那个藏身在对面楼里的高个子箭术已经很好了,但是他最后还是说他的功夫远不如眼前这位宣公子。 而宣世子当时只埋伏了那一个人在对面,说明他对那人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从这些方面都可以看出来宣韶的武功应当是很不错的。 三娘刚想点头,却听见宣韶道:“你若是还不放心,我带你一起去也无妨。” 宣韶这话说完他自己就先愣住了,他不知道这句话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只是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可是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宣韶也就很淡定地接受了。出尔反尔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 当然,这个时候的宣韶宣公子还很单纯,他自然是不会明白,男人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的时候,受男性荷尔蒙的驱使会不自觉地干出一些感觉会让那个女孩子开心的事情,只为博得美人一笑,而不会去计较这样做的后果,也不会承认自己当时纯属脑残。 就是因为男人的这种心理,才有了后世的那句男人说完之后就后悔的冲动名言——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帮你摘下来。 三娘在听到宣韶的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接着一种好久没有过的,有些刺激的感觉突然袭来,让她竟然有种想跟着去探探险的冲动。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幼稚,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以后,王家的生活是压抑的,她已经许久没有放松过了,而宣韶也有自信能够护住她。 只是她上一世毕竟是因为身体状况的缘故,本性被禁锢得久了,理智还是占着主导地位的,所以犹豫了一下,正想摇头拒绝。 宣韶却是看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跃跃欲试,知道她其实是想去的,便不等她开口就道:“若是有人的话,我会提前告知你,为你找好掩身之处,不会有危险的。” 三娘看着宣韶认真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竟也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足之症 “小姐……”白英欲言又止地看向三娘,这样不合规矩。『雅*文*言*情*首*发』可是她一向听从命令听从习惯了,反驳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三娘自然知道白英想说什么,但是她还是道:“白英,我跟过去看一看,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早做出防范,你去前面那里等我。”这里有些暗,三娘怕白英一个人待着会害怕,便指了来路的一处有灯光的地方道。 白英虽然不赞同,可是最后还是点头应了。自从她到了荷风院以来,小姐从来就没有让她操过半分心,是个极有主意的,所以她已经养成了绝对服从的习惯,而小姐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即便这一次她觉得小姐做的可能是错的,她也没有办法说出不来。 三娘跟在宣韶后面追踪刚才那女子往东院的北边去了,那女子走的有些急,若是宣韶的话自然是很容易就能追到,可是多了一个三娘那边只能远远地吊在后头了。 东院这个时候很安静,因为无论是主人还是各院子的奴仆们几乎都去了中院帮忙。虽然大多数的院落和道路为了图个吉利都点了灯笼照明,可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子却故意挑着没有光的暗处走,这样让三娘更是怀疑这个女子的行为。 只是三娘这个身体虽然说不上壮硕,但是瞧着也还是健康的,只是平日里缺少运动,难免走个几步就气喘吁吁,竟是比前世的身体好不了多少。 三娘平日里未曾发现,现在想想,以后到是应该适当地做一做运动。不然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健康又要被自己给毁了。 “你以前是不是大病过一场?”宣韶一直慢慢地跟在三娘身边,顺着她的步子,见三娘步子慢了下来,突然出声回道。 三娘闻言苦笑,死过一次算不算是大病过一场? “一年前受过一场风寒。当时……很严重。” 宣韶沉吟了一会儿,道:“手伸来。” 三娘一愣,他们现在不是正在追前头那个女人吗?这是要……? 宣韶见三娘没有动。停下步子,皱了眉头转头看来:“我听你呼吸之间有些滞凝,像是有不足之症。我帮你把一把脉。” 他之前见三娘脸色正常。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刚刚听到她的呼吸声却觉得有些不对,而且她的身体看上去健康却是这么容易就累。『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闻言也很是惊讶,她一向能吃能睡,怎么瞧也不像是有病的啊。而且来这里一年,就连小感冒和很少得。可是见宣韶很坚持,三娘也只能伸出手去。 “你不用担心刚刚那个女人,即便是看不见了我等会儿也能找到她。”宣韶淡淡说道完。便握住了三娘的手。 手心中握着的这只手有些凉,还有些微湿。柔若无骨,似乎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将骨头捏碎。宣韶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因此他顿了顿才将手指放到了三娘的脉门上。 三娘刚刚走的急了些,此时的脉搏跳的有些急。但是宣韶却能不受影响,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将三娘的手放下了,眉头却是没有展开来。 三娘一直静静立着,趁着月光注意着他的表情,正感叹着这人长得真是俊俏。却见他好看的眉形皱成了一团,想起来宣韶正在为她把脉,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了。 三娘也是一惊:“我的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对?” 宣韶见三娘也紧张起来了,忙将眉头放平了,道:“没事,只是有些不足之症。” 三娘知道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但是见宣韶为了安慰她说的肯定,便也点了点头暂时不问了。 “我们先追过去看一看,你的身体之后再说。”宣韶朝着三年点了点头,当先往前走去。 三娘赶紧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早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宣韶却是不急,他刚刚已经注意听那女子的脚步声,这府中很是安静,所以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倒是三娘的病让他有些担心。从脉相上看,三娘的身体似乎是有些先天的不足,一年前的那一场大病却像是中了一种慢性毒,只是这毒种的很浅,所以当时只是导致身体虚弱而引发了风寒。只是这毒素虽然少,却很顽固,所以至今未清。 其实要彻底根治并不是难事,可是想起了三娘拜托他查的那几桩事情,哪一件都是凶险万分,可见在这后院之中也是暗藏着刀光剑影。他又能帮的了她几次? “若是以后我不在青城县,你有急事的话就去那悬壶医馆找那里的掌柜,我会交代他一声。” 宣韶的声音突然从前头传来,淡淡的,却是带暖意。 三娘惊讶地朝他看去,却只看到了他前行的背影,虽然有些意外宣韶会突然说起这个。但是能得到助力是好事,三娘自然是不会将这助力往外推,因此她仅仅是顿了顿便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宣韶不再说话,三娘也努力让自己跟上他。 走了一段路,那女子还是没有看到身影,但是前头的那座院子却让三娘皱了眉头。 立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座并不算大的院落,与府中其他雕梁画栋的建筑比很是暗淡甚至萧条,在这夜色中,那斑驳的大门上的两盏飘荡着的灯笼更是给这院子增添了几分诡异。 这座院子就是前一段时间闹过鬼的百灵阁,当年王老太爷的宠妾董姨娘的院子。 荒废了十几年,一直没有再住过人,因此看着便是少了几分人气,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她进了这一座院子。”宣韶开头道。 “什么?”三娘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宣韶:“这座院子因为曾经闹过鬼,所以一直是封着的,没有住人。” 宣韶淡淡道:“是人是鬼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在刀口下舔过血的人向来是不惧怕鬼神之物的。 三娘自然也是不信那些虚无缥缈之事的,她自来就知道,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 于是两个不惧鬼神的人对视了一眼,便朝着百灵阁走去。待得近了前,三娘发现大门的锁竟然被去掉了,门是虚掩着的。门上的黄符虽然是好端端地一个也没少的样子,但是挨着门缝的那些却是被小心地不着痕迹地揭开了。 宣韶伸手将们推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门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般来说像这种荒废的很久的宅院的大门,因为没有经常上桐油的关系,门轴会生锈,所以推开的时候难免会发出“吱呀,吱呀”让人牙酸的声音。 三娘却是忘记了,以宣韶的身份他可能会经常要干这种事情,熟能生巧,或者他们这样的人自有他们的一套追踪探查的方法。 宣韶只将们推开了能容一人过的缝隙,当先闪身进去了,之后才朝这三娘示意了一下让她也进去。三娘小心地迈过了门槛,跟在了宣韶的身后。 百灵阁只在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院子里头却是漆黑一片,只能借着头顶上朦胧的月色勉强看清院子里的情景。 这个院子上次白天路过的时候,从墙角便伸出来的草三娘猜测里头会是荒草丛生,可是今日一进来在月光下一看却觉得与别的院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或许如果白天来的话会比较破旧,可是在夜色的掩盖下却是看不怎么出来的。 三娘与宣韶朝着正房那边走去,因为那边看着隐隐透露出了一点光亮。因那光亮很是暗淡,连天上的月光都能让它暗淡失色,所以若是在院子外头的话是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院子里是亮着光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在两人快要接近那盏透露出微微光亮的窗户的时候,那一点亮光却突然熄灭了。 宣韶下意识地将三娘拉住,闪身紧紧靠在了墙边,那扇窗只离着两人不到一尺远。 三娘吓了一跳,攀住了宣韶的手臂。可是等了一会儿并没见有人出来。 三娘慢慢平复了心跳,靠着宣韶刚凝聚起精神,却突然听见了这屋子里传来了些奇怪的声音。 是沉重的呼吸声,还是两个人的,似乎一个女人的嘴被什么堵住了,气喘得有一些急。三娘正想着这里头是什么状况,却发现身边的宣韶身子突然僵住了。 三娘有些奇怪,正要回头看他,却听见里头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冤……冤家……你,你轻点,嗯……奴……奴受不住……” 三娘感觉自己瞬间石化了,若是现在她还不明白这里面的两人在做什么,那她那二十二年的现代人也白做了。 这时候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道:“哦?受不住你还这么晚找我来?我看是我昨日不够努力,让你这么快就又饿了。” 这时候不知道那男子做了什么,女人重重地娇喘了一声,这声音带着些痛苦,可是更多的是愉悦。 “冤家……你……你别咬奴家那……那里……咬坏了……怎么办?”(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章 树后有人 被三娘这么一打岔,从百灵阁出来后有些尴尬的气氛终于得到缓解。『雅*文*言*情*首*发』 “你可是知道你是怎么中毒的?”宣韶怕三娘再提起刚刚的话题,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本就想要问问。 三娘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一年多以前正是赵氏去世她穿来的时候。虽是曾经怀疑过这身体前任主人的死因,但是并没有其他的蛛丝马迹显示她是被谋杀的。如果连她也是中过毒的,那么赵氏……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母亲去世,我守灵的时候染上风寒,之后就病倒了。当时人人都以为我熬不过去了,可最后还是醒来了。”三娘摇了摇头,只是醒来的人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个了,原来的三娘还是死了吧。 “我过两日要出发去南边,恐怕来不及找齐药材给你配药了。不过我会捎信回去给蒋太医,请他帮忙配药,这样也更妥当一些。”宣韶沉默了一会儿,道。 三娘听了这话是感激了,她也没有拒绝,虽然宣韶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三娘却在几次的接触中对他产生了亲近之意。 只是听说要去南边不禁皱眉看向宣韶:“可是上次蒋太医所说的南瘴之地?那里是不是会有危险?” 虽然上次宣韶说没有危险,可是她回家来之后查过有介绍南边地理方面的书籍,南瘴之地顾名思义就是南方有瘴气的地方,大多是毒物遍地的未开化之地,人若是进去的话很危险。宣韶虽然是武功不错,可是在大自然面前。再高强的武功也是没有用的。 虽然南瘴之地确实是有些危险,但是宣韶此时的心情却是极好的:“没有危险,你放心。”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会回来的。” 三娘轻叹一声,也不好说什么了。上次是为了请动蒋太医给孙氏治病,宣韶才答应了蒋太医去南边寻药材的。她希望宣韶能回来,还是毫发无伤地回来,不然她真的会愧疚的。 “我开始说了。你若是有事就去青石巷找悬壶医馆的掌柜,他会帮你的。”宣韶将声音放柔,轻声道。 夏夜即便是有风。也是带着暖意的。两人这样走着竟然有散步的感觉。三娘也是难得享受这种自由的时候,不知不觉放慢了步子。 “对了青石巷是不是就是临河的那一条街?”三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嗯,中元节那日我遇见你的那里是青衣巷,.” “你可是知道一位在家中是青衣巷中开酒楼的牛姓男子,十七岁的样子。”三娘突然想打听一下孙氏和金氏硬塞给六堂姐的那位救人的男子,虽然知道宣韶来青城县并不久,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不想宣韶却是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可是那一夜救了王家六小姐的小姐的那一位?” 三娘惊讶地抬头:“你也知道?” 宣韶点了点头:“如今巷子里都传遍了。” 三娘闻言却是“噗哧”一笑,见宣韶挑眉看过来。三娘促狭道:“原来你也喜欢听这些街尾巷传?我院子的嬷嬷和小丫头们也都喜欢呢。” 这话却是在笑宣韶与那些妇人一样八卦了。 宣韶闻言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道:“那附近只有悬壶医馆一家医馆,因此你们去请人给那男子瞧病的时候请的正是医馆里的大夫。” 见三娘惊讶地看过去。宣韶微微一笑:“而且你说的那一家酒楼就是那日你问我对子的那一家,一半卖着雨伞。一半卖着酒。事后,我问过医馆的掌柜那对子出自何人之手,不想却正是你刚刚打听的那一位牛家小儿子。” “竟然会这么巧?”三娘惊呼道。 宣韶点了点头:“听说虽然家中是商户,但也是个读书之人。” 三娘闻言心就放下了一半,并不是说她看好读书人,而是那晚见到的那一对对子,让人觉得写对子的人很是通透,若真的是出自这位牛性少年之手的话,那他的为人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三娘觉得心情又好了一些。 眼见这两人就要走到与白英的约定之处了,却没有见到白英的身影。 三年皱眉。 白英一向稳妥,让她在这里等的话她应当是不会自行走开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三娘心生警觉。 宣韶朝着四周看了看,突然将眼睛盯到了一处。一瞬间他收敛了刚刚的难得的放松与闲适,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往远处的几颗树后头掠去,身轻如燕。 三娘担心白英的安慰,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还没看到宣韶与白英的人影,却是突然听到一声“哎哟”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以狗吃屎的姿态从一棵树后面被扔了出来,摔到了地上,同时一个女子的喘气声响起来。 三娘刚刚听完一出精彩的床戏,此时听到了女子的喘息声难免会有些绮丽的联想。可是这女子的声音却是耳熟到让三娘大吃一惊。因为那分明是白英的声音。 三娘想起刚刚这里还有一个男子,那么刚刚……三娘急急得往被树木遮掩的那地方跑去,宣韶与白英却正好从树后面出来。白英除了额前的发有些微的凌乱加上有些喘气不赢,其余到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三娘将快要跳出来的心有放了回去。 白英没事情就好,她刚刚还以为白英被哪位男客拖到了暗处欲行不轨,若真是这样的话白英这一生也就毁了。是她任性让白英在这里等的,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她难辞其咎。 三娘又转头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人看去,那人也正好抬起头来,将啃了一嘴的草“呸呸呸”地几声吐到了地上,却是朝着三娘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三表妹,我只是开个玩笑,这谁啊?下手这么重。” 月光下,这人身上还是闪着金光。眼睛被这么一晃,三娘也知道这人是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三娘皱眉看向白英。 白英看了地上趴着装死不起来的孙金生一眼,有些生气:“奴婢刚刚站在那边,变少爷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他对着奴婢说了一堆浑话,奴婢……奴婢就到这里来了,想躲开。” 三娘知道白英是怕孙金生看到她和宣韶,故意将孙金生引开的。 “可是,可是表少爷他非得把奴婢拉回来!说要看,看……”白英脸上一红,咬了咬唇将头低了不说话了。 孙金生却是翻了个身子,坐了起来,也不起身,只笑嘻嘻道:“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不就是说要看你会情郎么?” 说着孙金生乌溜溜的眼珠子往宣韶和三娘身上一转:“我说你为什么要将我引来这里呢,见有人过来了还意图将少爷打晕,不过就你那力气……” 孙金生鄙夷地撇了撇嘴,笑得猥琐:“嘿嘿,原来是想替你家小姐掩饰啊。啧啧——花好月圆夜,良辰美景时,果然是个会情郎的好日子啊!” 白英刚刚还通红的脸瞬间就白下去了:“表少爷,你,你不要乱说啊,这位公子是正巧遇上的,与我们小姐不认识的。” 宣韶也皱了皱眉,歉意地看向三娘。 三娘却是一笑,缓缓走到孙金生面前将他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孙金生一愣,却是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诶,诶,你这是买肉呢,还要捡肥的挑怎么的?看得少爷心里发毛!” 三娘却是不理他,反而转身朝宣韶道:“都说这名声啊比命重要,本来我是不信的,也觉得……太残忍了些,不过……” 三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这灭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三娘很是犹豫。 宣韶却是淡淡道:“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交给我就行了。” “喂喂喂——不是吧?”孙金生被宣韶那冷淡的眼神一看,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仅也是冷汗琳琳。 “那个——三表妹,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金生表哥啊!”孙金生迅速爬到了三娘脚下,抬头可怜兮兮地道。 三娘偏了偏头:“我表哥还在松龄院呢。” 孙金生会意,立马狗腿道:“是是是,表哥还在松龄院,什么也没有看到,哈哈。” 三娘笑了笑,不说话。 孙金生立马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那个,我就是跟你们开一开玩笑。再说了,咱同流合污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个,也算是狼狈——呃——兄友妹恭。” 宣韶看向三娘,三娘朝他点了点头。 “若是有不妥,您让人来前院的听涛阁找我。”宣韶说完又淡淡看了孙金生一眼,转身走了。 “听涛阁?他与王爷是什么关系?”孙金生被盯得伸手摸了摸脖子,今日礼亲王就被安排在了听涛阁。 三娘却是没有回答,反而笑道:“表哥你想要我帮你什么?说吧。” 孙金生闻言嘿嘿一乐:“没得那回事。” 三娘却是淡淡道:“表哥,你的命格之说——是假的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一章 浮出水面 孙金生闻言愣住了,转了转眼珠子道:“三表妹你这是何意?.” 三娘也不多说,只笑了笑:“哦,那就是我猜错了。” 孙金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也是一笑:“你与大眼睛是同一个父亲的生的,怎么差别这么大?哦,应该说你们三姐妹是同一个父亲生的,怎么却是这么大的差别。” “时候不早了,表哥你有话就快些吧。出来太久了,终究是不好。” “听说王家三小姐在王家的地位还不如妾生的庶女?”见三娘没有回答,孙金生叹气道:“我们家的嫡子过得也不如我这个庶子啊!可是,这有什么好的?少爷我深受其苦啊!” 这话听起来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不过孙金生说的却是实话。 自小,因为他姨娘受宠,所以他这个庶子还未生下来的时候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不知道废了姨娘多少的心思。 “我真没有什么要你帮我做的,你虽然聪明也做不了不是?好吧,其实我是想能不能不娶你们家二小姐?她那么狠毒的一个死女人,居然要赔上被我祖母捧在手心的嫡姐。少爷感到我压力倍儿大呀。我这回去还有活路嘛我?” 孙金生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本来母亲就不待见我,若是知道要用她的女儿给我换媳妇,她和我的兄长以及弟弟几人的目光都能将我杀死。祖母本来对我还有几分怜惜的,可是若是父亲为了我的事情与她起了争执的话,那她可能也不待见我了。再说我也不想看到他们为了一个这样的死女人而闹得不愉快。太不划算了!” 三娘闻言叹了一口气,她明白孙金生在孙家过得日子肯定也就是表面上看着恩宠无限,真正又怎么样,地位毕竟是摆在那里的。 只是,孙家小姐的婚事却是因她而起的。 “算了。我也就是随便发一发牢骚。诶——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心眼儿这么多啊?我说了不会将你会……呃,的事情说出去的,少爷向来是一言九鼎!你还想法子来威胁少爷!啧啧。你太让少爷伤心了。” 孙金生斜睨了三娘一眼:“好了,时候确实是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仔细些。”说着孙金生真的摆了摆手。『雅*文*言*情*首*发』往角门那边去了。 他走得这么爽快到真的让三娘愣住了。 “小姐。表少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白英皱眉道。 三娘摇了摇头,她原本真以为孙金生是有事情要她帮忙的,不想他真是这么爽快。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我们也回去吧。”三娘朝白英道。 等两人回到松龄院的时候,这里的人又少了一些,想必是有一些做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只是还有写牌瘾大的还在桌子上抹着牌。 三娘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元娘和五娘还是在牌桌上。 陈思敏已经走了,三娘还是走到王琪身边坐了。 王琪朝着三娘点了点头笑笑。三娘也回她一笑。 见王琪身边没有她人,连她妹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三娘本想说几句话安慰一下王琪的。可是她与王琪不熟,有些话不适合她这中尚未婚配的闺阁女子说。三娘也只能暗叹一声作罢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知道从打听过来的消息看来,那个牛姓男子还是个不错的人。 王家的客人有些一直到了很晚才回去,三娘几个姐妹回到院子的时候也是很晚了。今日终究是有些累的,三娘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起来,三娘就问白英松龄院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她问的是二娘的事情,昨日连她都有些累了,孙氏想必也是没有精力再去问二娘的事情了。 果然,白英摇头道,松龄院那边并未有消息传来。 三娘到松龄院的时候,孙氏刚起身不久,精神还不是很好的样子。 “老三一大早就出门了?”孙氏嫌参茶太烫,让小丫头先端到一边去,皱眉问常嬷嬷道。 常嬷嬷忙回道:“前院来人禀报的,说是三老爷一早就出了门了,也没有说去哪里,只带了两个随从,面上还有急色。” 孙氏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一回来就没有消停,哪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 常嬷嬷笑道:“可能三老爷真的有什么要事要去办。昨日,因为大老爷他还伤着,外院的事情几乎都是三老爷一人在忙,想必是因为走不开便先将事情撂下了,今日一早才急急忙忙去处理。” 孙氏听闻是因为自己的寿宴才耽搁了,脸色便好看了一些。 等王璟几人去了学堂的之后,孙氏又道:“既然她父亲不在,那也是没有办法了。还是得我这个祖母来问问。你去让人将二小姐叫来吧。” 孙氏这是想要再过问昨日的寿礼之事了,昨日二娘并没有回自己的芳芷院,而是住在了孙氏院子的一间小厢房。原本孙氏是会给留宿松龄院的孙女住她正房的右稍间的,这次却将二娘打发到了少有人住的厢房中,看来孙氏对二娘毁坏寿礼之事还是有怀疑的。 “你们……”孙氏正要先将三娘几人先打发下去,外头却突然有人来报说连氏来了。 “她这时候来做什么?”孙氏皱眉,脸上有些不满。昨日她寿辰,连氏只让儿媳妇来了,自己却没有露面,甚至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给,只说是有事情去了历城。 孙氏不满是不满,但是总不能真的将连氏打发了出去。 于是连氏来的时候,孙氏还是起身相迎了,只是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连氏也不含糊,一来就对孙氏道歉,她言辞恳切到是让孙氏脸色好看了不少。 “听说四嫂你是有事情去了历城?”孙氏给连氏让了茶,开口问道。 连氏像是匆匆赶来的,喝了一口温茶才道:“嗯,是我家老大打发人捎信回来让我走这一趟的。” “你家老大?”孙氏惊讶道。连氏的三个儿子都争气,除了留在家中的族学里教书的老三,大儿子现任刑部左侍郎,二儿子外放浙江布政使。 连氏点了点头:“是为了当年薛翰林之事。” “薛翰林?”孙氏仔细想了想:“可是建武年间因科举舞弊案而被抄家灭族了的那个薛翰林?” “正是。”连氏看了孙氏一眼:“也是你家老三的授业恩师。” 三娘在一边听着却是在脑中慢慢寻找关于这个薛翰林的线索,她是看过建武朝的一些史书的。虽然因为年代隔得太近,关于建武朝的一些正史并不太多,但是薛翰林的事情她到是听过。 据说当年薛翰林牵扯到一起科举舞弊,贿考案,本来犯事之人并不是他,不想他却纠集了翰林院,太学院的翰林和学子联名上书为犯事之人求情。结果将这件事情闹成了全国学生,运动,南北各个学院的学子纷纷罢学,有的甚至集结到了京城要逼皇帝放了犯事之人。 建武帝本就因为北方的战事忙得有些焦头烂额,对这帮闹事的学子们深恶痛绝,正在这时候却突然查出原来贿考案件这位薛翰林也是涉足其中。 原本以为他是为了同僚和学子们请命,不想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建武帝大怒,当即命人将薛翰林拿下,没有细审就判了个抄家灭族之罪。 孙氏闻言点了点头:“当年三儿在京城的时候就是跟着薛翰林学的笔墨。” 孙氏想起当年之事也是捏了一把汗,老三当时正好回青城县探亲,本是待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城去的,不想陆氏却正好在那个时候生了病,于是便拖住了他的脚步。也幸亏是陆氏生了病,不然的话老三说不定也会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去。 之后薛翰林出了事,老三心急火燎要回京城去为恩师奔走,却让陆氏以死相逼留了下来。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孙氏要感激陆氏的,那么就是当年这件事情,因为陆氏才让老三免了一场无妄之灾。可是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陆氏与老三之间的祖孙情分出现了裂痕,发生这件事情之前,老三对陆氏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几乎是从来就不违背她的意思。 但是那又什么样,孙氏心里是巴不得这祖孙两人越走越远才好。 “前一阵子,当今皇上已经为薛翰林翻案。这件事我家老大和你家老三也出力不少。”陆氏道。 这件事情孙氏自然也是听过的,只是事不关己她便也没有多在意。 “他们都是知恩的还孩子。”孙氏适时感叹道。陆氏的大儿子也是跟着那薛翰林学过几年笔墨的,有一份师生的情谊在里头。 陆氏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是应当的。我这次去历城是因为我家老大打听到了薛翰林幸免于难的一个女儿正在历城。我这次已经去将她接了来了,只是因赶着回来与你致歉,而那女孩子受了些伤不便赶路就落在了后头了。刚刚你家老大接到消息已经赶过去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二章 薛家女 孙氏闻言却是将眉头皱了起来,.而且他一个男子,这么急匆匆地赶去接一位女子,若是让人知道了成何体统。即便那是他守业恩师侄女,也要顾忌一些男女之别吧! 连氏看到了孙氏的脸色,叹了一口气:“不也别不高兴,薛姑娘毕竟是你家老三恩师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了,也难怪他会心急。再说,当年……”连氏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的几位晚辈一眼,将话题停住了。 当年的事情她曾经听大儿子提过,好像薛翰林有意要将自己的嫡女说给王栋。而如今看王栋对薛家之事这么上心,当年可能也并非无意的,只是……连氏不由地叹气。 当年薛翰林唯一的嫡女薛梅心,在京城众位官家小姐当中是极为出众的,曾被人戏称为“京城明珠”,她曾经见过那个孩子,容貌妍丽且知书达理,只可惜造化弄人,真是可惜了。 孙氏见连氏语音不详,也是看了三娘她们一眼,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事情要与你们四叔祖母谈。” 几位晚辈刚刚虽然是规规矩矩地坐着,耳朵却都是听着的,这会儿也是有些好奇。于是见孙氏这会儿打发人,便都有些不甘不愿。可是谁也不敢违拗,于是只有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朝着孙氏和连氏行礼。 孙氏可不管孙女儿们心里怎么想,摆了摆手。 三娘几人只能鱼贯退出来孙氏的正房。 孙氏见人都走了,便道:“现在就我们妯娌俩,说话也方便些。” 连氏本不想再提当年只是。可是见孙氏特意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想了想只能道:“当年薛翰林好像是有意要与你家结亲,这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孙氏闻言却是心中被刺了一刺,她当年只是听闻孙氏对老三的媳妇人选有了主意,却是不知道是谁。因为谁都当她这个亲生的母亲是一个摆设。谁也没有将她的意思放在心上。就连老三自己也没有与她提过半句。 那一次,老三在陆氏床前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尽。只为了求得陆氏同意让他回京,陆氏没有办法只有也绝食相逼,才让老三低了头。 后来她安插在陆氏院子里的人来告诉她。『雅*文*言*情*首*发』说是陆氏与老三谈的是有关他的婚事的话。好像说陆氏对之前定下来的那家的姑娘又不满意了,而王栋却还是想要求娶。陆氏发了脾气,王栋便跪在了房门口求她。 之后,王栋大病了一场,再后来赵氏就进门了。 在陆氏未死之前,孙氏对王栋的事情知之甚少。 因此,此事孙氏闻言脸上便是很僵硬。原来连连氏知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陆氏那个老虔婆!欺人太甚。 连氏却是不知道孙氏此时心中所想的。她只当是孙氏不语是因为有所耳闻的。于是便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若是能成,那也是一桩好姻缘,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孙氏扯了扯嘴角:“这么说。这次老三去接的就是这位姑娘?” 连氏闻言却又是一叹:“当年薛翰林的嫡长女薛梅心,身为罪官家眷被发配西北军营了。” 孙氏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向连氏:“你是说军营?” 连氏目带怜悯地点了点头:“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孙氏也是一叹。发配军营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是听闻过的,无非是沦为军中将士们的玩物。薛家的小姐,自小娇生惯养,不知道能否熬过去。 连氏摇了摇头:“后来我们也不是没有想办法打听过,你家老三这些年来也没有停止过寻找。可是都没有音讯,军中那边曾经有传来消息说薛梅心在被送抵军营的当日就不堪受辱咬舌自尽了。” 孙氏闻言也为这薛家小姐的命运唏嘘了一番。 想起王栋此时的去向,孙氏不由地道:“依你所说,这薛家小姐如今当是连坟都找不到了。那你刚刚说的薛翰林遗留下来的血脉是?” 连氏“哦”了一声,解释道:“我说的这位也是薛翰林的女儿,只是不是嫡女而是一个通房所生的庶女。当年薛夫人是个厉害的,京中之人还都戏称薛翰林娶了个河东狮。因此我们都只当薛翰林只有嫡出的一儿一女。不想在薛家出事前几年却是有个通房怀了身孕,被薛夫人赶到了洗衣房去,最后那个通房生下了一个女儿,外头却是没有人知道。所以说,这都是命啊,这位薛夫人当年的不贤之举却是做了一件好事。这位薛家二小姐倒是因此逃过了一劫。” “竟然会有这种事?”孙氏惊奇道。 连氏点了点头:“薛家二小姐当年同那个通房一起被收没成了官奴,后来又被官家发卖了出去。这是从当年薛夫人身边的一个贴身嬷嬷那里打听到的。因为我当年见过这位薛家小姐,所以我家老大就让我去走一趟看看。我昨儿一看,那薛家二小姐竟然与当年的京城明珠有**成的相像之处,甚至容貌上还要更为出众一些。” “你是说,这位薛家二小姐这些年都是被当成奴才养大的?”孙氏皱了皱眉。 连氏闻言正色道:“这身份之事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薛二小姐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出身翰林薛家,这一点是改不了的。薛翰林当年也是一位文采风流的人物,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那是注定的官家小姐的命,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再说圣上已经为薛家翻案了,薛家二小姐的身分到时候就连皇帝也是承认的。” 孙氏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与连氏争执的,不然最后灰头土脸的一定是她自己。于是便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三老爷回来了,正在在外头求见。 孙氏与连氏对视一眼,连氏奇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没有接到人?” 这么说着,王栋已经掀帘子进了屋子,而他的身后却是跟了一位额头上裹着纱布的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这女子身穿一件青绿色的半袖褙子,通身上下只有头上一根乌银簪子作为装饰,她微微低着头,脂粉未施的脸上脸色有些苍白。只是这样朴素的打扮以及虚弱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丝毫有损她那清丽中带着三分娇媚的容颜。 王栋上前朝着孙氏和连氏行礼,她身后的那位姑娘抬头看了坐在首座上的孙氏与主客座让的连氏一眼,也是上前分别对两人行了大礼。 她姿态端庄,礼仪上让人挑不出半分的差错。 孙氏与连氏又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起身吧,你还伤者呢。”孙氏笑着道。 “好孩子,快起来,走了这一路头还疼不疼?”连氏脸上也满是关怀。 那女子摇了摇头:“多谢两位老夫人,凤姐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连氏闻言却是皱眉道:“怎么会不严重!我昨日看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也是你年纪轻能熬得住。但也得仔细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听说太后之后还会有赏赐下来,你不仔细自己的身子,怎么感念君恩?” 说着连氏转头问王栋道:“不是要马车慢些走吗?怎么还是这么快就到了?” 王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薛凤姐,闻言才回过神来道:“侄儿寻过去的时候梅……薛姑娘的马车已经出了邻县的城门了。她身边的嬷嬷说梅……薛姑娘是怕让长辈们久等,才不顾伤势非要赶路的。刚刚这一路,侄儿已经刻意让马车慢下来了。” 王栋看着薛凤姐的目光很是柔和疼惜。 薛凤姐眼神与王栋的一接触,立即低下了头,不敢抬起来了。 “母亲,可否给薛姑娘安排一个院子让她住下来?她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去了。”王栋朝着孙氏恳求道。 孙氏闻言皱了皱眉。 连氏道:“原还想将你接到我家去住的,正好给老婆子我做做伴。”薛家的事情如今已经得到皇上和太后的重视,薛家却只剩下了薛凤姐一人。她们做为臣子的自当主动为皇家分忧,而且她家老大也写信回来请求他好好照顾这个恩师的女儿。 孙氏见连氏这么说,又想起了王栋很少有事情求她,而宫中如今也重视这件事情,想了想便也笑道:“四嫂说的哪里话,薛姑娘既然已经先进了我家的门,哪里还有再去你那里的道理?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往外赶人呢。这样吧,西院的映雪院还空着的,也正好这次因寿宴还让人彻底打扫过,搬进去就能住。薛姑娘就在映雪院安顿如何?” 映雪院与芳芷院也隔得不院,王栋想起那院子也还宽敞,并不委屈薛凤姐便点了点头:“听母亲的,就安排在映雪院吧,只是薛姑娘如今身边只有一位老嬷嬷,母亲还请多派几个稳妥的丫头去照看才好。”(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来头不小 孙氏连院子都腾出来了,哪里还在乎几个丫鬟下人,自然是好人做到底的爽快道:“这个还用你说?.薛姑娘赶路想必也辛苦了,便先让人带你去院子里休息吧。” 说着,孙氏对着甘草吩咐了几声。 甘草笑着应了,走到薛凤姐身边行了一礼,薛凤姐知道这是孙氏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哪里敢受,忙侧身避了,道:“劳烦姐姐了。”甘草忙笑着说应当应当。 薛凤姐又到孙氏和连氏身边行了一礼,这才乖巧地随着甘草去了。 王栋看着她出去了,才对孙氏道:“儿子也先回去换一身衣裳。” 孙氏见他也是风尘仆仆面有疲色,忙道:“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情先放下或者让下人去做,你忙了两天也是累着了,注意休息。” 王栋谢了孙氏,又向连氏道别,这才转身出了门。 连氏看着王栋的背影却是若有所思,端起茶喝了一口便对孙氏道:“对了,你家老三继妻的人选你定了没有?” 孙氏一愣,不想今日连氏又提起了这茬儿,还想着打马虎眼儿岔过去,连氏却道:“你觉得这薛二小姐怎么样?” 孙氏闻言皱眉,看向连氏道:“怎么想起她了?” 连氏瞪了孙氏一眼:“怎么,你还不满意不成?不是我说你!你当年就是办了一件糊涂事!不然的话以你家老三的人才,要续弦的话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不成?可是如今……哎!恐怕有些家世的好姑娘是不愿意嫁到你们家来了。” 连氏说话一向是不留情面,孙氏这么些年来没有少吃她的落挂。可是这话也着实让孙氏面上不好看,于是孙氏沉了脸道:“四嫂这是什么意思?我家栋儿怎么就不好了?怎么叫做有些家世的好姑娘都不愿意嫁到我们家来?” 连氏才不怕孙氏的冷脸。闻言也将脸一板:“我说的自然不是你家老三不好!而是人家姑娘的父母心疼自己的闺女,不愿意送上门来让你们打脸!我开始只听到一些传言,还是不信。这次遇到一位大同来的夫人,听她说才知道,你们三房这些年竟然是让一个妾当的家!她还自称是夫人?.而不是你们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赵氏!这简直是在丢我们王家的脸!你说说,谁家的父母会把女儿嫁到你们家来丢人现眼?也幸亏赵家是个商户,底子不硬。否则的话……哼哼……你以为你家老三还能平步青云?御史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这件事情上孙氏总归是有些心虚的,可是她性子向来就倔强,也不愿意就这样在连氏面前承认自己的错。只道:“那这薛二小姐又有什么好的?若是薛家还在的话。以薛家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来看,薛家到不失为一门好亲。如今……这位薛家二小姐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又无家族势力支撑的孤女罢了,还要仰仗这我们王家才能过活。” 孙氏心中有气,说起话来自然是半点情面也不留。 连氏却是冷笑一声:“我当你当了这么多的当家老夫人也该是历练出来了,不想还是一个棒槌!” 孙氏闻言不满,正要说话,连氏却是摆手打断了她:“你以为当今圣上这次为何会为薛家翻案?” 孙氏这是真不知道。可是说不知道的话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棒槌了,于是便抿了抿嘴僵着脸不说话了。 连氏瞥了孙氏一眼:“你当先帝的案子是那么好翻的?你见过几个当儿子的去翻自己老子的旧账?遮掩都来不及呢!” 孙氏从连氏的话里头听出些味儿来了,想着连氏年纪本就大了她一轮。被她数落也不算丢人,便也不再生闷气。转过头来听连氏继续往下说。 连氏与她妯娌多年,自然是知道她这臭脾气了,便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只道:“这次虽说咱们家为薛家之事也是出力不少,但是,为人臣子说到底也不过是顺着上头的意思罢了。若是皇上不想翻案,那么即便是全天人之人都知道薛翰林当年是冤枉的,他也还是得背着那结党**,收受贿赂,煽动学子谋反的罪名下去。” 孙氏在政治,问题上头确实是少了几分敏锐的。闻言不由得沉思起来。 “这次明面上是因为太后突然梦到先皇,先皇提起了当年经常招薛翰林进宫下棋之事,还梦到先皇提起了他当太子时候的薛老太傅。太后醒来后觉得这是先皇托梦,想要当今圣上为薛家翻案的意思。” 先帝当太子的时候的太傅是薛翰林的父亲,也是一位宏学的当世名儒。不得不说,薛家接连出了几代饱学之士,很是得读书人的敬仰, 由圣上来翻先帝朝的案或许会冒犯先帝,但是若是先帝自己提出要翻案的话,即便是再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也没有办法说当今圣上的不是了。 “四嫂你说这是明面上的?那上头真正的意思是……”孙氏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年先帝……得罪了不少读书之人。而如今先帝留给圣上的那些肱骨之臣不是年纪大了就是……圣上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听说明天太后千秋还要开设恩科。” 建武帝是一位崇尚武力的皇帝,他不喜欢文人,当然这也与当年的形势有关。 建武帝的功绩自然是彪炳史册,可是穷兵黩武之后也带来了国库空虚。 当今圣上少年登基,先皇给他留下来的自然也是能臣。不说别的,就说当今的户部尚书沈怀中那就是一个能给国库生钱的好手。可以说是他一人之力撑起了建武帝留给国库的烂摊子。 可是,皇帝还年轻,建武帝留下来的那些人却都已经老了。 如今的皇帝不像是建武帝一样排斥文人,据说他曾经借用他人之名参加过一年的会试,最后竟然中了会元。传闻是不是真的另当别论,只是由此可见皇帝的文学素养却是不差的。 只是当年许多文人都对朝廷寒了心,除了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很多的读书人已经不以给朝廷效力为荣了。这么些年过去了,民众的思想有些改变,但是如果皇家能为当年之事给天下的读书人一些安慰的话,那当今圣上自然会更加受到读书人的拥护。 孙氏想了想,自然也琢磨过来了。 连氏看了孙氏一眼:“你嫌弃这薛家二小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可是别人家可不嫌弃。你等着瞧吧,薛二小姐住在你府上,过一段时间你家的门槛儿就要被闻风而来的各家派来的媒人们踩破了。” 见孙氏还有些不信,连氏冷笑道:“因为各家可不是冲着薛家来的,而是冲着皇家来的。太后娘娘已经摆明了态度要管这件事情,所以这薛二小姐即便是没有皇家撑腰,她也有太后撑腰。” 建武帝留下来的老臣众多,而当今圣上却是想要提拔后起之秀,不可能是没有阻力的。可是像王家这样,历代只对皇帝老子表示尽忠的家族不是没有,还有那些新崛起的根基尚浅的家族,这是一个表态的机会。 孙氏这次是彻底明白了。 难怪连氏家的老大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特意让连氏亲自去接一个庶出之女,也难怪连氏这样最重规矩的人也对薛凤姐另眼相待,原来是因为这是圣意。 想起自己的三儿子接到消息之后也是立即就赶去接人,刚刚又百般关照那薛家二小姐,孙氏点了点头,她家的儿子也不是个笨的。 “你若是不愿意让你家老三娶薛二小姐,我自会物色其他合适的族中子弟。这是为皇上效力的机会,你不要有的是人要。”连氏淡淡道。 孙氏闻言有些动心,可是家中还有一堆的烂摊子,加之柳氏之事是她当年一力促成。这要是再为老三另娶,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吗?还会被人说,她当年为儿子娶平妻就是为了跟自己的婆婆打擂台。如今婆婆入了土,她自己都不承认了柳氏的地位。 “你容我再想一想。”孙氏揉了揉揉眉心。 连氏也不逼她,她也是因为想起了王栋与薛家嫡女的那一段夭折的姻缘,又见王栋对这件事情很是上心,加上王栋的正妻已经去世一年了孙氏还没有为他续娶的打算。她才想着正好将薛凤姐说给王栋。不然王家再闹出以妾为妻的丑闻,她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 庶女做续弦,王栋又年轻有为,也不怕委屈了这位薛二小姐。 王栋领了一位貌美的妙龄少女回来,还一路嘘寒问暖的消息,在王栋回府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传遍了王家的各个院子。 三娘因为派了白英去常嬷嬷那边探听,因此将之后连氏与孙氏的对话也知晓了个大概。常嬷嬷对政治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懂,说的便有些含糊,但是三娘是何人?只凭着白英打听回来的那只字片语就将这当中的形势摸透了。 这位薛家庶出的小姐来头不小啊。(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门闹事 柳氏被孙氏下令禁足。『雅*文*言*情*首*发』原本她还想着借着孙氏的寿宴在众位宾客面前露一露脸,好坐实了他王家三夫人的地位,毕竟这次来给孙氏祝寿的人家除了王氏族人,青城县的几家世交还有来自各省的平日里与王家有来往的人家,就连京城也是来了好些户人家。 能在这个时候露脸,自然不是在大同那偏院之地所能比的。她连衣裳和首饰都准备好了,是特地请京中的裁缝和金匠,想着到时候定是能将其他的人都压下去。可是,孙氏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将她禁足了,这一日她在院中还能隐隐能听到中院那边的热闹,这让她心中的郁气更甚。 到了晚上,却又接到了松龄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二娘被孙氏留在了松龄院。她开始还以为是因老夫人看重二娘才将她独独留下的,可是看到传话的婆子的表情觉出了不对。最后才打探到是因为二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老夫人生气,老夫人要发作她。 柳氏吓了一跳,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想要去找自家老爷去老夫人面前求情,却发现王栋已经许久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了。 柳氏又怕又怒,一夜没有睡。 第二日一早,她实在是坐不住了,悄悄谴了人去前院找王栋。可是派去的人回来却是说王栋一早就出了府。柳氏又焦急地等了一个上午,直到有人来报说三老爷回来了,只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回来了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子,更是对那女子百般呵护。 柳氏突然就觉得天昏地转。软倒在了床榻上。 别人不了解王栋,她这些年一直跟在王栋身边,怎么会不了解。王栋从来不曾对女人上过心,即便是她,王栋也从来都是有事情交代的时候才跟她说两句。平日里连面都很少见。她进来王家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王栋对那个女子嘘寒问暖,就连当年赵氏在世的时候也不曾。 柳氏直觉地感受到了危机。 …… 崔姨娘那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好不容易又让王栋进了她的屋子,可是凭空又冒出一个女人来。若是不相干的人到还罢,可是若要是王栋真的是对这女子有那意思。那么她今后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难道是王栋心心念念的那个叫梅心的?可是听人打探来的消息年纪又对不上。 崔姨娘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雅*文*言*情*首*发』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五娘眼见着就要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之前她在柳氏面前伏低做小,在王家足不出院到也罢了。偏偏她才开始自己的谋划,与柳氏也刚刚撕开了脸来。 若是不能看清楚当前的形式,那么以后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玉竹,帮我更衣。”崔姨娘顿住了步子,对玉竹吩咐道。 玉竹听命,忙去将崔姨娘外出的衣裳寻了来。因老夫人才过了寿辰。玉竹不敢给崔姨娘穿白的,便寻了一件蓝色暗绣水波纹的褙子出来给崔姨娘换上了。 “姨娘,您这是要去哪里?”玉竹小心翼翼道。 “我去给夫人请安。”崔姨娘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髻。示意玉竹跟她走。 孙氏虽然给柳氏下了禁足,但是却没有派人来看守。因为孙氏的命令意味这王家的最高指令。没有人敢违抗,所以没有人认为需要看守。崔姨娘顺利地进了正院,并让小丫头进去禀报。 柳氏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头,听小丫头说崔姨娘来了,刚想打发了,话到嘴边却是改变了注意,让小丫头将崔姨娘个领了进来。 “婢妾给夫人请安。”崔姨娘到柳氏身边盈盈行礼道。 “哼,你倒是还有脸到我面前来!”柳氏咬牙道。 崔姨娘二话不说往柳氏面前跪了。 “请夫人责罚,婢妾知错了。” 崔姨娘若是狡辩,柳氏定是会狠狠唾她一口,可是她这么爽快地认罪到是让柳氏愣住了。 崔姨娘苦笑道:“婢妾不过是一个命比纸薄的贱妾罢了,哪里有什么说不的权利?还不是万事都由主子。而且婢妾早已经年华不再,地位也不是能与夫人相比的,夫人您又何必要与婢妾计较呢?” 柳氏冷冷哼了一声。 “少在我面前装相!你设计我家二娘顶替你的五娘,这事情又怎么说?” 崔姨娘闻言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柳氏:“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婢妾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婢妾也没有能力能做到这一点啊。婢妾在王家这么多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能不知道吗?” 柳氏犹是不信:“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事情也就是你的五娘得到了好处。” 崔氏闻言有些欲言又止,见柳氏眼神冷冷地瞪着她,便鼓起勇气道:“夫人,这事情确实不是婢妾做的,婢妾要是真敢这么做也要想一想婢妾自己的下场呀。婢妾敢对您发誓,这件事情若是出自婢妾手笔,就让婢妾不得好死!而且,这事情……夫人您看是不是那一位?”崔氏指了指东面,她暗示的是大房的人。 柳氏见崔姨娘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毒誓却有些犹豫了,她也想过这件事情大房也有可能做,只是…… “夫人明鉴,贱妾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夫人您的提拔,这么些年也一直以您马首是瞻,哪里敢有半分对夫人您不敬过?夫人你可不要被人给骗了呀。这次婢妾来也是因为听说老爷新带了个妹妹回来,想着她可能会先到您这里来磕头敬茶,这才过来与妹妹一起让夫人您立规矩的。毕竟那位妹妹是新来,可能不懂府中的规矩,婢妾可以做个示范。” 柳氏听了崔姨娘这话,却是心中被什么扎了似得:“你说什么?什么妹妹?” 崔姨娘一愣,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柳氏道:“就是老爷今日从外头带进来的姑娘啊,贱妾听闻她是老爷心尖儿上的人,所以才一大早就急急赶去接了回来。现在还给在东院里另占了一个院子,就是映雪院。” 柳氏闻言心中更是难受。 “怎么妹妹她还没有来给夫人您请安么?”崔姨娘疑惑道。 柳氏本来就因为二娘的事情一夜未睡,急上了火,听到这话那火气更是蹭蹭地网上冒。一下子就从床榻上站起了身来。 崔姨娘一付害怕又担忧的样子:“夫人您别生气。她是新人,可能不懂府中的规矩,有因为新的到老爷的宠爱,难免有些不知轻重。您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等到日后她就明白我们三房是夫人您当家了,自然烦是不敢怠慢您的。” 这话却是火上浇油了:“哼!她不明白,那就让我去教一教她规矩!” 柳氏在面对别的事情上可能还有一些理智,可是如果是王栋的事情的话,她的冲动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在大同这些年,一直都是她独占王栋,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想站出来跟她抢。尤其还是个来历不明,却让王栋呵护备至的女子。 女儿前途未明,夫君被人抢去,这里日在府中有多般不顺,与她在大同的时候落差太大,柳氏在崔姨娘来之前就有些抓狂了。 “你跟我去!”柳氏一把拉起了崔姨娘,将她拖出了正房。 这里是柳氏的院子,她平素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这回见她怒火大盛地拉了崔姨娘走了出来,自然是没有人站出来阻拦说什么夫人你被禁足,不能出去什么的。 于是柳氏便叫上了几个丫鬟婆子,拉着犹豫不前的崔姨娘到了映雪院。 薛凤姐身边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连个伺候的丫鬟也还没有。孙氏让甘草挑的人又还没有送过来,因此这时候映雪院里只有几个小丫鬟和粗使的婆子。 这些人是认识柳氏的,因此见了她也不敢阻拦着。于是柳氏气势汹汹长驱直入地进了映雪院。 “什么人?”首先闻声出来的是一个高瘦的年老嬷嬷。 这位嬷嬷身上穿着粗布的深蓝褙子,肤色黝黑,额头上布满了褶子,脸上却很是有些威严,她见了柳氏一行人有些惊讶,又见她的穿着打扮又很是富贵,便有些摸不透她的身份。 人在屋檐下,这位嬷嬷不由得将脸上的怒色收敛了,挂上了三分笑,试探地问道:“不知您是?” “这是我们府上的三夫人。”崔姨娘朝着这位嬷嬷友好地笑了笑,给她解惑。 “三夫人?”这位嬷嬷有些疑惑地又将柳氏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是夫人您是哪一位……三夫人?” 崔姨娘身边的红绡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位嬷嬷的衣着和相貌,忽视那一脸的威严与气势,这位嬷嬷与田间务农的婆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便站出来怒斥道:“我们府上只有一位现任大同巡抚的三老爷,还能是哪一位三夫人?” 这位嬷嬷见对方如此无理却是有些生气了,当即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姑娘莫怪。老奴是因为只听闻王家的三老爷的夫人已经在一年多前过世了,至今尚未续弦,因此不知道这三夫人一说是从哪里来的,唯恐耳背听差了才会有此一问。” “我们三房之前是有两位夫人的,这位是柳夫人。”崔姨娘又好心地小声地解释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王三炸毛 那位嬷嬷闻言却是皱着眉头义正词严道:“你们休要以为老婆子我没有见识就编这些糊涂话来哄我,王家这种世家名门哪里有什么一房两位夫人的!简直是胡言乱语!” 这位嬷嬷板起脸来训斥的时候自有一番威势,像是曾经发号施令教训人惯了的,柳氏带来的丫鬟婆子们都有些被吓到了。『雅*文*言*情*首*发』她们上头的管事嬷嬷也没有这般厉害的。 柳氏却是气得脸色通红,她最恨的就是人家拿她的身份说事,因此在大同的时候是卯足了劲儿四处摆夫人的派头,也收到了些成效。至少这些年来除了孙氏和连氏这两位家中和族中的长辈,没人再敢在她面前提王栋还有一位已经故去的嫡妻的话。 可是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带来的粗使婆子却是敢当着这么些人的面给她难堪!柳氏正想发作,却听到一个有如乳燕晨啼的声音道:“薛嬷嬷,是何人来了?” 接着一个穿着一身绣牡丹鹅黄色亮缎交领褙子的窈窕女子掀了帘子走了出来,众人抬头一看这女子的容貌不由得都呆愣住了。 薛凤姐看见屋子里的一群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刚刚换了一身孙氏身边的嬷嬷给她找来的衣裳,正要让薛嬷嬷也回去换一身再过来,却听见这边薛嬷嬷好像与人有了争执。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来。 柳氏一眼看见薛凤姐,感觉有些目眩,她甚至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半步。被她身后的崔姨娘伸手扶住了,才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子。 两边这样对望了一会儿,红绡是深知柳氏的心思的,该她站出来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让柳氏失望过。于是她走上前,怒指着薛凤姐道:“好你个贱婢,见了夫人也不会行礼!你是哪里学来的规矩!” 薛凤姐闻言下意识地朝着薛嬷嬷靠了靠。 薛嬷嬷眉头一皱:“姑娘说谁是贱婢?这是我们薛家的二小姐。是你们府上请来的客人!” 柳氏刚刚听孙氏院子里的一位拿过她好处的婆子禀报,却没有提起这女子是什么客人一说,那婆子只道王栋大清早就去外头接了一个貌美女子回来。一路上关怀备至,还让人将她送到了别的院子。之后崔姨娘来了说法也是大同小异。 于是柳氏当即冷笑道:“哪里来的什么客人,老爷怎么没有派人来与我说一声的?.别以为你匆匆换上一件我们府里的衣裳就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小姐了。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薛凤姐的衣裳是刚刚换上的。一缕头发还在衣领子里头压着没有整理出来,况且这一身衣裳的料子与这次寿宴府之前给小姐们发的那些有些相似。 她也打听过,这姑娘容貌虽好,可是进府的时候穿着却很是寒碜。 薛凤姐闻言脸上一红,将头微微低了,薛嬷嬷见自家小姐被侮辱却是忍不下这口气:“是不是你们府上请来的贵客,以你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有人告知!不过是个妾罢了,到这里来摆什么威风?你若是有什么怀疑的。自去问你家老爷,休得纠缠!” 柳氏这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当面侮辱,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哪里忍得?当即指着薛凤姐两主仆对着自己带来的婆子和丫鬟吩咐道:“给我将这刁奴的嘴给撕了!将她身后那小贱蹄子给我拉出来!” “放肆!你竟然敢!”薛嬷嬷怒喝道。 “哼!一个贱婢和一个刁奴罢了,你看我敢不敢!你们磨蹭什么?赶紧给我上!”柳氏正在气头上。当即又是一声冷笑道。 柳氏身后的几个婆子丫鬟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听从了柳氏的命令扑上前去。 她们想着,在大同的时候柳夫人也不是没有发作过想接近三老爷的女子。最后三老爷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而且柳夫人怎么也是被三老爷独宠了这么多年,还生有一位小姐。面前的女子颜色再好那也是新人,连妾都还算不上,可况在她们眼中三老爷也不像是贪花好色之人。 薛家两主仆不妨柳氏真的说动手就动手,愣了愣,薛嬷嬷迅速退后抵住墙,一把将薛凤姐抱在怀中,护在了自己的胸口和墙壁之间,用背抵挡着几人的围攻。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可况她双手还要护着薛凤姐,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即便是这样,她也紧紧将薛凤姐严严实实地护住了。 柳氏见状心中很是有些快意。 “给我将那蹄子的脸给废了!”这才是主要的。 “住手!住手!小心你们老爷知道了要你们的小命!”薛嬷嬷见刚刚攻击她的人听了柳氏的话之后都转而攻击她怀中的薛凤姐去了,也慌了神,急的大喊。 柳氏的这些爪牙们听了之后心中也是有些顾忌的,可是柳氏就在身后看着,她们不能不听命令。便对了对眼色,又将拳脚向着薛嬷嬷去了。 映雪院中柳氏的命令声,奴才们的呼喝声,薛嬷嬷的呼疼和怒斥声以及薛凤姐的啜泣声响成一团。 已经乱了。 崔姨娘在一边看着却是皱起了眉头,她敏感的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这位小姐暂且不提,可是这位薛嬷嬷却不像是等闲之辈。面容可以误导人,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怎么也假装不了的。况且听他提起三老爷的时候很是随便,像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一般,并没有一般的奴才对男主子的惧意。 这些都让崔姨娘有些不安,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看着眼前是泥潭还要上赶着往里头跳的人,因此见柳氏只顾着指挥人去抓那姑娘的脸没有没有注意到她,便悄悄往后退了,直到摸到门,立即轻轻退了出去。 她一出房门就往回走,这里的事情迟早会闹大,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正一边思考这下一步的动作,抬头却看见一个身穿皂色直裰的挺拔男子进了映雪院。柳氏一眼看见那人那张威严俊逸的脸孔就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糟糕!” 这人不是王栋还是谁? 王栋刚刚去书房里对着他的那一箱子的画倾诉伤感了一番,告诉薛梅心他找到了她的妹妹,并承诺了会好好照顾薛凤姐之后,又在书房里头呆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来映雪院里看一看与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孔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崔姨娘这时候想要再避开已经来不及了,眼见这王栋抬起了头朝她看来,崔姨娘心念急转,非但不避,反而立即换上了一付焦急忧心的面容朝着王栋迎了上去。 “老爷您来得正好,婢妾正要派人去找您呢。您快进去劝一劝夫人吧,她……她不顾妾身劝阻非要来这映雪院里见见……薛二小姐,见了之后又因为与薛嬷嬷有些误会而吵了起来,如今里头正大打出手。妾身好害怕,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劝解不住……只能出来寻您。” 王栋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连柳氏的话都来不及听完就朝着映雪院奔去。 没错,王栋是用奔的。 崔姨娘看得有些愣忡,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王栋这样的失态。上一次他见王栋这么失态是在他的大婚的第二日清晨,他发也来不及束,衣裳也来不及整理就奔出了他与赵氏的新房。他那一去就是一日一夜,连敬茶宴都错过了。大婚第二个夜晚赵氏趴在赵嬷嬷的怀里哭哑了嗓子。 崔姨娘心里有些刺痛,为什么每一次他的失态都让她撞见了,为的却都是别人? 这样想着,崔姨娘勾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悲哀。 但是她的失态也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跟了上去,却是并不进屋,而是躲在了檐下从开着的窗中悄悄往里面看。 王栋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薛嬷嬷和薛凤姐身边,围着薛家主仆二人的婆子丫鬟们全都倒在了地上。柳氏身边的大丫鬟红绡正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地倒在了一旁,她胸前隐约可见一个男子的靴印。 “梅心,你没事吧?快让我看一看。”王栋焦急地俯身掰起了薛凤姐埋首在薛嬷嬷怀中的脸,薛凤姐发丝凌乱,哭得满脸是泪,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损毁。王栋松了一口气。 屋外的崔姨娘在听到王栋口中喊出的那个名字的时候,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睁圆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还在轻声啜泣着的薛凤姐。 怎么可能?她是梅心?王栋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那位香囊的主人?这……这怎么可能? 屋里的人却是不知道崔姨娘此时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的,王栋心疼地看了薛凤姐一眼,突然抿紧了薄唇,转身朝着自王栋进来之后就呆愣在一旁的柳氏面前。 柳氏下意识地抬头朝着王栋看来,王栋却是不等她将目光定到他的脸上就伸手狠狠的一巴掌朝着柳氏挥了过去。 这一掌很重,王栋是用了全力的,柳氏被那力道带着就往一盘的博古架上撞了去。“稀里哗啦”一片清脆的响声,博古架上因为寿宴的缘故,昨日才从库房里头拿出来的一些精致的摆设全都摔到了地上,摔碎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向要变 屋里众人都没有料到王栋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皆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地跪在了地上,. 王栋捏紧了手中的拳头,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柳氏。 柳氏被打得头晕目眩,半响回不过神来,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却是咸的,还有一粒硬物也一同被吞咽了下去。柳氏被卡得咳嗽了起来。 “这是……”常嬷嬷惊讶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抬头看见王栋闻声朝她看来,常嬷嬷立即上前去向王栋行礼。 王栋看向常嬷嬷身后的几个长相整齐的丫鬟,脸色缓了缓,让常嬷嬷起了身。 常嬷嬷已经将屋子里的情形看了个大概,起身之后立即请罪道:“都是老奴的疏忽,老夫人交代了下来让我们挑选几个伶俐整齐的丫鬟来伺候薛家二小姐,老奴怕下面的人疏忽或者挑的人不仔细就亲自去了。不想却让映雪院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请薛二小姐恕罪。” 王栋知道常嬷嬷是孙氏身边的管家嬷嬷,跟了孙氏很多年了,而且她也是因为想要好好安排映雪院的人手才暂时离开了的,这件事怪不到她头上,便点了点头:“这事情与你无关。” 说着王栋将屋子里的人扫了一遍:“这几个,你叫人带下去,以犯上的罪命处置了。” 常嬷嬷忙感激地领了命,柳氏带来的那些仆从们却是一齐跪下求饶,王栋充耳不闻,红绡本是躺在地上装死。这时候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 王家的规矩,以上犯下的罪名很严重,会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再赶出府去。而这样被赶出去的仆从哪里还有人家敢收?等于就是断了她们的活路了。 “夫人,你救救奴婢,夫人……”红绡连滚带爬地到了柳氏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哀声求道。 柳氏这时候头脑还有些不清醒,闻言有些愣愣地看向红绡。 “夫人。老爷要治奴婢以下犯上之罪,求您救救奴婢吧……”红绡继续哭求。 常嬷嬷看王栋的脸色又冷了下去,.那几个婆子便撸起了袖子进了来。提着柳氏的人就往外走。 红绡见状还要挣扎。王栋淡淡道:“谁再敢多说半句,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这些年你一直身在高位,发号施令起来自然带着一股说一不二的威严气势。被这种气势一吓,屋子里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声音。连红绡也不敢再请柳氏求情,只敢以哀求的目光看着柳氏。 “老爷……你,你要发作我的人?”柳氏这时候也清醒了过来,看向王栋哭泣道。 王栋看都没有看柳氏一眼,只朝着常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将人带出去。 常嬷嬷忙招呼人将那几个满眼惊恐的婆子丫鬟提出了屋子。等出来屋子,常嬷嬷朝着院子东边的廊下看了一眼,之后便吩咐那些粗使婆子将人先压到行刑的地方去。 她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崔姨娘站在廊下。见她来了点了点,打了身招呼便往外头去了。 常嬷嬷听到屋子里传来柳氏的声音:“老爷。您将后院交给妾身管,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妾身的脸,这以后你让妾身怎么让院子里的人心服?” 柳氏的声音有些奇怪,常嬷嬷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当即就听出来柳氏是掉了一颗靠近嘴边的牙齿,不知道是被王栋打掉的,还是刚刚磕在了博古架上头给撞的。不管怎么说,三老爷刚刚是下了狠手的。 这时候,王栋冷淡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管不了就不管了,也不是非你不可。” 王栋的声音不大,甚至也不严厉,却让柳氏脸色刷白地又瘫软了下去。 常嬷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她没有进屋,只带着她带来的那几个小丫鬟垂手在门口边站了。 王栋不管屋子里的人听了她的话是什么反应,只是又走到了薛凤姐和薛嬷嬷的身边。这时候薛凤姐已经止住了泪,垂着头在一边站着。一缕发丝从发髻中脱落了出来,垂在了她的眼角脸侧边,半遮住了她卷翘纤长的眼睫。 王栋心中痒痒的,想伸手去帮她将那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脑后去,刚一微微抬起手就又放了下去。 “薛嬷嬷,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一看。”王栋将手藏在了衣袖下,脸色缓和地对薛嬷嬷道。 薛嬷嬷将揽在自己怀中的薛凤姐放开,先是朝着王栋屈膝行了一礼,接着便扯了扯嘴角道:“多谢王三老爷还记挂着老奴的伤,老奴身份卑贱,这点小伤就寻医问药的话恐怕有大惊小怪浪费银两之嫌,还是罢了吧。” 接着,薛嬷嬷用慈爱的眼神看了身边的薛凤姐一眼,叹息道:“二小姐,如今看来,这里也不是容身之处了。咱们还是收拾收拾离开吧,免得王三老爷为难。王家这次对我们薛家有大恩,我们不能让王家难做,还是早些走的好。” 王栋闻言愣了愣,皱眉道:“薛嬷嬷……你这是何意?我已经处置过这些不长眼的奴才了,以后定是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冒犯你们主仆。再说,如今……你们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薛嬷嬷闻言却是一声冷笑:“难道就是因为我们家二小姐如今没有去处,就连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她头上了?老奴之前一直在薛夫人身前伺候,后来又让夫人指派到了大小姐的院子。老奴只知道,薛家的主子宁愿是饿死冻死,也不受谁的窝囊气。如今老爷夫人,大小姐都不在了,可是二小姐也是姓薛的。” 王栋见她提到了薛夫人和薛梅心,眼色有些暗淡,但是也因此他更加不能让这两主仆离开王家了,只能软语道:“就当是看在你家夫人和梅心的面子上,还请嬷嬷担待一二。我会交代这府里的奴才们一声的,还请你和二小姐安心住下来。我保证今日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薛嬷嬷闻言看了王栋一眼,见他神色挚诚,话语恳切,又看了一直注意着她和王栋谈话的薛凤姐一眼,叹息了一声:“也罢,老奴多年前就跟三老爷打过交道。知道三老爷您是个赤诚的君子,既然您如此保证,那老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老奴在此谢过三老爷对我们薛家的照顾。” 柳氏呆呆地看着这样的王栋,这个低声下气请求一个女子留下来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是那个十几年来一直冷淡漠然的夫君?她一直骗自己说他就是那样一付性子,对谁都是如此的,而他们之间却有些这么多年的情分,她也为他生育了一女,自己总是与别人不同的。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氏突然觉得心如刀绞,而刚刚王栋打她的那一巴掌相较之下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楚了。 门外的常嬷嬷这么听着,心中却也是震惊万分。她在王家这么些年,也算是看着王栋长大的,何曾看到过这样的王栋?连对着一个老嬷嬷也这么的小心翼翼起来了?常嬷嬷皱了皱眉头,微微侧身瞥了那位花容月貌的薛二小姐一眼。 看来这府中真的又要变风向了。她得将这些告知三小姐,也好让她早做准备。 过了一会儿,王栋在里面喊了一声“来人”。 常嬷嬷赶紧收敛了心神躬身走了进去,朝着王栋行了一礼:“三老爷有何吩咐?” 见是常嬷嬷,王栋点了点头道:“劳烦嬷嬷你让人将柳氏送回去,吩咐院子里的人看好了,不要让她出来了。另外……这院子里新来的奴才,你叫进来让二小姐和薛嬷嬷过一过目,若是有不满意的便再换了来。” 常嬷嬷忙应了,又叫来了两个婆子,吩咐她们将柳氏搀回去。之后又将一直候在廊下的婆子丫鬟们叫了进来。 没有人再看地上的柳氏一眼,薛嬷嬷扶了薛凤姐在厅中坐了下来,王栋也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常嬷嬷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柳氏被两个婆子扶了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挣扎着想双开两个婆子,两个婆子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王栋和薛嬷嬷一眼,见他们都没有什么表示,便拼命拉紧了柳氏,将她拽走。 “老爷——”柳氏伸手扒住了门,声音凄厉地喊道。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只要出了这一道门,她就要永远失去王栋了。 可是屋子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往她的方向看上那么一眼,直到柳氏的手被掰开了,人被拉了出去。 “薛二小姐,老夫人吩咐了让奴婢按着大小姐,三小姐和六小姐的份例给安排婆子丫鬟。”王家的大小姐,三小姐和六小姐是嫡出,这是给薛梅心王家嫡女的待遇。 王栋却是皱了皱眉:“薛而二小姐是我恩师之女,按理是要比三娘她们大上一辈的。就再添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七章 薛家主仆 常嬷嬷闻言看了王栋一眼,这是要按着王家夫人的例?她刚想笑着说,要先回去找孙氏报备一下,再去挑人。『雅*文*言*情*首*发』 那边薛嬷嬷却是道:“就按着王家小姐的例吧,三老爷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我们家二小姐还是未嫁之身,不好与府中的夫人同例。”她是当过薛家的管家嬷嬷的,对这些府中内务也很是熟悉。 王栋从来不管内院的事情,刚刚只是想着不能让薛二小姐受委屈,别的倒是没有多想。听薛嬷嬷这样说便也作了罢。 “既然如此,就还是按着常嬷嬷的安排吧。” 常嬷嬷忙笑着应了,就将人都带上来让薛家主仆过目。 “这里是八个丫鬟,六个婆子,还有两个婆子刚刚送柳夫人回芳芷院了,一会儿就回来,到时候再给薛二小姐磕头。” 那几个丫鬟婆子忙跪下来,给薛凤姐磕头。 薛凤姐让她们起了身,薛嬷嬷将目光在这些丫鬟婆子的脸上挨个儿地打探了。见她们神色都甚是恭谨,相貌虽不是十分的出色但也是个个周正,心中就已经是满意了。 常嬷嬷看见了薛嬷嬷的目光,忙笑道:“若是有不满意的,尽管点出来了,奴婢再去挑就是了。” 薛嬷嬷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常嬷嬷是孙氏的人,见她态度亲切,对帮映雪院挑选人的事情也没有阳奉阴违,对她变有了几分好感,因此听了这话忙道:“嬷嬷的眼光真是好,这几个丫鬟婆子都是好的。我们家小姐极为满意。” 常嬷嬷见薛二小姐没有说话,只是在薛嬷嬷说了这话之后点了点头。而薛嬷嬷不问薛二小姐的意思自己就做了决定,眼神一闪,面上却是忙谦虚了几句。 王栋在一边坐着,见这边的人都挑选好了,薛家主仆也满意。便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放柔和了声音对薛凤姐道:“既然这样那我便先回去了。你们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去找……常嬷嬷。她是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自然会帮你们将事情安排妥当的。” 常嬷嬷闻言也笑着应了。 .转身走之前又对薛嬷嬷道:“嬷嬷帮你家小姐再换一身衣裳吧。” 薛凤姐闻得此言脸上一片通红。她现在头发有些乱。衣裳和在刚刚的拉扯中有些皱了,自己却是忘记了这一茬,还在王栋这个男子面前坐了这么久,这个对于一个千金闺秀来说是极为不礼貌的。 而王栋当着众人的面对她说这个也显得过于亲密了一些,这是不妥的。 “这是老奴的疏忽了,小姐,老奴伺候您更衣服。”薛嬷嬷站出来道。 薛凤姐忙往内室去了,见王栋出了屋。常嬷嬷也笑道:“奴婢也先告退了,若是薛二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打发人去松龄院寻我。” 薛嬷嬷见状,忙上前将一个荷包递到了常嬷嬷的手中。 “这……”常嬷嬷掂量了一下荷包。发现虽然不是特别沉但是也有七八钱的样子。她知道薛家主仆身无长物,这银子想必也是她们为数不多的财物了。 常嬷嬷想了想。又不着痕迹地将荷包推回了薛嬷嬷的手中,见薛嬷嬷脸上的神色僵了一僵,知道她是误会了,忙小声道:“嬷嬷别误会,我并非是嫌这银子少。只是眼下你们正是手头不宽松的时候,这个还是暂且先留下应应急。这世上谁都会有日子难过的时候,我……之前也是经历过的,因此这也只是心比心罢了。” 薛嬷嬷见常嬷嬷眼神诚挚,心便放了下来。她刚刚还真的以为常嬷嬷是因为嫌弃她给的银子少了才不收的,却听到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但是也没有冒昧地问她之前的经历,只是对常嬷嬷的好感又增加有几分。 常嬷嬷见薛嬷嬷脸色好看了又接着笑道:“二小姐若是想谢谢奴婢这本是分内的照顾,以后多的是机会。到时候再多的银子,奴婢也不会嫌沉手的。” 薛嬷嬷见她这话说也诚恳,忙也笑道:“既然是如此,那我这次也不勉强了。只是嬷嬷这份情我们小姐记住了,以后自然也不会忘记嬷嬷你的。” 常嬷嬷又与薛嬷嬷寒暄了几句,就告退了出去。 她们两刚刚是在一边可以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在另一边候着的丫鬟婆子们并未听见。薛嬷嬷便进了屋去又取了几只荷包出来,赏给了这些王家的下人们。 内院的事情她心里的门儿清的,虽然有王三老爷的关照,但是若是没有好处,人家也不会对你尽心。 常嬷嬷是因为是孙氏身边的人,也并不缺这点银子,这次做个顺水人情,是为了以后能好来往。只是别的丫头婆子们自然是看重打赏了。 果然,那学丫鬟婆子皆是欢天喜地的接了,又对着内室那边谢恩。 薛嬷嬷吩咐几个人去厨房打些热水来准备给薛凤姐沐浴用,就把她们打发了出去。 做完了这些,薛嬷嬷便进了内室,见薛凤姐已经自己将衣裳换上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 薛嬷嬷眉头一皱,走上前去接过了薛凤姐手上的篦子,板着脸道:“二小姐,老奴说了很多次了。您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你是我们薛家正正经经的二小姐,是名门闺秀!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自己动手,而是要招呼奴婢或者别的奴才来,这样才符合您的身份。” 说着薛嬷嬷便一丝不苟地帮薛凤姐梳起头来。 薛凤姐脸上一红:“我是见嬷嬷您还在忙着,这穿衣梳头的事情是小事,我之前也是做惯了的。” “二小姐”薛嬷嬷喝止薛凤姐:“您记住了,切莫再提及以前怎么样怎么样,您就当那些是一场梦!现在您醒了,自然又回复了你千金小姐的身份。所以,即便是你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你也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别说是穿衣梳头,就算是您渴了,想喝茶,而茶杯就在你两步远的地方,你也要吩咐你的丫鬟给你倒了再捧给你,而不是自己走那两步路去给自己斟茶。听明白了没有?” 薛凤姐低着头,又点了点,表示自己听见了。 薛嬷嬷见状又道:“二小姐,奴婢这是为了您好,您以后就会明白了。大小姐,也就是您的嫡长姐,当年被人称作京师明珠,不仅仅是因为她有一付好的相貌,最重要的是她知书达理,优雅大方,气质矜贵。” 说到这里薛嬷嬷挺直了腰背,带着几分骄傲道:“而老奴,正是大小姐当年的教养嬷嬷。” “我知道嬷嬷您是为了我好,我以后会听你的话的。”薛凤姐看着薛嬷嬷,点头道。 薛嬷嬷满意了,又帮薛凤姐将头发打散了,重新挽起了发髻。 薛凤姐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是有些发愣。 薛嬷嬷说她之前过的那十七年是在梦中,现在才是真正的活在了这个世上。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近几日才是恍若梦中呢?她怕她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就如同镜子一般被砸碎了,四分五裂。然后她又要被少夫人赶到庄子上去,之后又因为何家要精简家中的奴仆,被庄子上的管事卖到厉城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财主做妾。 原本她是打算认命了的,不想才到那财主家中,连纳妾文书都没有立下,那个皮肉干瘪,牙齿都掉了一半的老财主就要与她行,房。这也便罢了,她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就咬着牙闭了眼打算忍过去算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老财主脱了裤子,用手将自己下,身那丑陋干瘪之物搓揉了半天,竟然还是软趴趴地垂在他手掌之中。 那对着她留着口水的老财主见状万分不甘,竟然抓住了她的头发将那肮脏之物往她嘴里塞,她的喉咙眼儿被那东西一戳,鼻间又闻到了腥臭的味道,恶心得当即就将那人推开吐了出来。 即便是这样,那老财主的那玩意儿也没有硬,起来,见她吐得脸色苍白,非但没有一点怜惜反而是突然嘿嘿一笑,又开门出去了。 她以为终于逃过了一劫,便松了一口气。不想不多会儿那老财主又回来了,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矮小肥胖的男子。那男子她之前见过,是这老财主唯一的儿子。 眼见着两人一起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她由不可置信变成了满眼的绝望。看着他们朝着她一步步逼近,她惨笑一声朝着床柱子就撞了去。 她想,如果上天给她安排的是这样的命运,那她还是上去找老天爷评评理吧!但至少是要干干净净地去。 之后她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她躺在床上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起身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没有发现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松完气之后她又悲从中来,因为她不知道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有没有寻死的勇气。 可是就在她醒来不久之后,王家的那位老夫人便带着薛嬷嬷找来了,而她终于脱离了那个魔窟。(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执念 薛嬷嬷帮薛凤姐将头发都打理好了,拉她起来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大小姐的亲姐妹,竟然是这般的像,难怪王三老爷他……” 薛嬷嬷说道这里,便闭了嘴,. 薛凤姐却是听在了心里,那位王三老爷她是今日才见到。可是一见面他就有些失态,一路上更是对她关怀备至。她原本以为是看在已故的薛老爷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可是听嬷嬷这么一说好像并不仅仅是如此。 想到刚刚那位王三老爷看向她的眼神,薛凤姐脸上一红。 看到薛嬷嬷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薛凤姐微微一愣,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嬷嬷,那位王三老爷,他……” 她本来想问这为王三老爷的态度为何会这般奇怪的,与她的嫡姐又有什么关系。可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她对眼前的这位薛嬷嬷是有些害怕的。 薛嬷嬷是昨日与那位王老夫人一起找到她的,可是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嬷嬷。在她很小的时候,还在薛府中的时候她就见过她的。 只是那时候,她还只是洗衣房里的一个小丫头。每天与娘一起没日没夜地干着浆洗的活儿,即便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也是没有一刻的消停。 娘看着她那一双明明还是很稚嫩,却已经被冻疮毁得像是老树皮一样的手,都会难过地流下眼泪。只是娘也没有办法,因为洗衣房的管事嬷嬷时时刻刻都盯着她们母女,若是她不干活儿的话就没有饭吃,说不定还会挨上一顿打骂。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娘才会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一边帮她搓揉着身体保暖,一边压抑着哭声,小声道:“凤姐,我的凤姐。也是一只凤凰呢,可惜投错了娘胎。是娘误了你啊——” 她当时年纪小,还听不懂。可是娘的伤心她能感觉的到。于是便陪着娘一起小声地哭。 第一次见到薛嬷嬷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她与母亲刚刚吃完管事嬷嬷给发下来的一个窝窝头,才歇了一小会儿。就被管事赶去浆洗房。 只是娘才将衣裳泡好。就听到一个女子在外头咒骂的声音。接着,管事就进来说让她们出去一下。娘想了想还是让她先在浆洗房里待着别出去,她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外头的那个女子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她有些害怕,就偷偷趴在门口向外偷看。 娘一个不稳就扑倒在了地上,鼻子和嘴角涌出了鲜血。她吓得尖叫一声,推开门就跑了出去,抱住了娘哭得撕心裂肺。 那个凶巴巴的女子见了她。突然冲了过来,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她吓得愣住了。娘一把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身后。求道:“姑娘,你的衣衫是我不小心洗破的。与二小姐无关,你不要打她。” 那女子却是突然笑出了声:“二小姐?哪里来的二小姐?你说的什么梦话呢!这里只有奴才而已。” 院子里其他的人也都笑出了声,即便她当时年纪很小,也能感觉到她们那些人当时看着她的目光很让人不舒服。 娘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那女子得意地一笑,上前来探手就要将她抓出去。 娘一个没拦住,只能跪在地上哭着哀求。 那女子不为所动,抬起手就要打。她吓得两眼一闭,以为又要痛地两眼发黑了。不想却听到院子门口传来了一声:“住手。” 那声音很好听,很柔和,却是让女子的手瞬间放了下来。 “大小姐。”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蹲身朝着刚进院子的人行了。 她也向院子门口看去,发现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当时她还没有办法分辨一个人的美丑,只是见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想的是,这个人是不应该站在浆洗房这种地方的,因为她看着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娘在后面拉了拉她的衣角,她回头,听见母亲焦急地对她小声道:“快给大小姐行礼。” 她听话地对着那女孩子行了一礼。 那女孩子也一直盯着她看,只是她的目光不像是别人那样带着让她害怕的恶意,只是有些好奇和惊讶。 “嬷嬷,这个小丫头她长得与我小时候很像。只是我的眉间没有这么一颗痣。”那个女孩子笑着对她身后的一个嬷嬷道。 “小姐是千金之躯,她只是一个奴才,怎么能相提并论?以后切莫再说这小孩子说的话了,让人听了笑话。”那个嬷嬷板着脸道,可是她看着那个女孩子的目光却是柔和的,就像是娘看着她的时候一样。 女孩子也不怕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问刚刚要打她的那个女子道:“萍儿,你不在院子里好好待着,跑这里来对着个小丫鬟出什么气?” 那女子脸上再也不是那副凶巴巴的表情,而是陪着笑道:“大小姐,奴婢是以为前日夫人新赏的衫子还没上过身就让她们洗破了,心疼着了,所以来找这帮奴才们评理来了。奴婢是急性子,您别怪罪。” 大小姐闻言却是皱着眉头认真道:“她们定然不是要故意洗破你的衫子的,而且父亲说过,我们这样的人家对待下人首先要宽容。怎么能因为一件死物而惩罚人,甚至连个这么小的丫头也要下手打?这样吧,我再让母亲赏赐你一件衣裳,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那女子面上一喜,忙上前谢恩。 大小姐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低着头跪在地上不吭声的娘,叹了一口气:“嬷嬷。赏她一瓶药膏吧,脸肿的那么厉害,在这夏天是很难受的。” 面容严肃的嬷嬷,忙躬身应了,又道:“这里热,小姐还是先回院子吧。剩下的事情奴婢会处理的。” 大小姐点了点头,却是又看了她一眼,才带着丫鬟们出了浆洗房。 那嬷嬷见大小姐走远了,便转过了身,面向了院子里的众人。 “这里的管事是谁?” “是,是奴婢。”那个总让她和娘害怕的浆洗房管事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扣一个月月例,再去刑房领十个板子。” “薛嬷嬷……这,这不关奴婢的事情啊。洗坏衣裳的是这两个奴才。”浆洗房管事脸上一白。 薛嬷嬷一脸冷硬:“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罚你。再加十个板子” 浆洗房管事抖了抖,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薛嬷嬷又将目光投向打人的女子。 那女子转了转眼珠子,上前赔笑道:“薛嬷嬷,小姐说要赏奴婢衣裳,奴婢就先回院子里去了。” 薛嬷嬷淡淡地点了点头:“小姐说要赏你的自然是不会少,但是该罚的还是要罚。去行房领十个板子,月例扣一个月的。” “嬷嬷,这是为何?奴婢又没有做错。”那女子转头看了看抱在一起的母女一眼,凑到薛嬷嬷面前小声道:“嬷嬷,奴婢做的这些,上头也未必不喜欢。” 薛嬷嬷却是眼皮也不抬:“擅自揣摩上意,罪加一等。二十板子,两个月月例。” 见女子虽然不敢讲话了,眼中还是不服气,薛嬷嬷冷冷道:“这里是薛府,老爷是翰林院掌院,薛家历来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薛府不是市井菜园子!想要媚上,先带着点脑子!别最后给人添了笑料!” 说完,薛嬷嬷又看了她和她娘一眼:“你们也罚一个月的月例。” 之后便转身出了浆洗房。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薛嬷嬷,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薛家大小姐,她的……姐姐。 薛凤姐正在回忆,那边薛嬷嬷却是说话了。 “二小姐,您只要做好您自己就可以了。外头的事情就交给奴婢应付吧。您如今是薛家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老奴定是会好好辅佐您的,定不会让您吃亏。王三老爷……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说是这样说着,薛嬷嬷眼中却突然闪现了一点泪光,她悄悄地偏过了身子,不着痕迹地将眼泪眨了回去。 她脑海中浮现的是十几年前的那一双璧人的身影,当年老爷想将大小姐嫁给王三老爷,王家的太夫人也也是同意了的,两家本已经通了声气,婚事也已经被提上了议程,最后却是出了那种变故。 所以,这一次,若是可能的话,她会帮着老爷和大小姐完成当年的心愿。王三老爷毕竟是老爷夫人和大小姐都满意的薛家女婿。 原配夫人也正好去世了。 薛嬷嬷看了薛凤姐一眼,这两姐妹这么像,看来也是天意了。 薛凤姐觉得薛嬷嬷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她虽然名义上是薛家的二小姐,但是这些年学的都是怎么伺候人,对于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官家小姐,她是一窍不通。这个时候也幸亏她身边还有薛嬷嬷。虽然她对薛嬷嬷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出了薛嬷嬷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依靠谁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事发 映雪院发生的事情,.心中自然是有了一番思量。 待到下午,王璟下学回来的时候,却是没有去他自己的院子,而是先来了三娘这边。 “哥哥,你怎么这会儿来了?”三娘笑着道。 王璟不用人招呼,先自己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畅意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对着屋子里的丫鬟们道:“我有事情要跟你们小姐说,白英留下来伺候就行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见三娘点了点头,屋子里的丫鬟们便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白英。 “哥哥有什么事情?”三娘有些讶异。 王璟见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了,便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信笺来递给了三娘。 这是一封很普通的信笺,没有信封。三娘接过后不忙着打开,而是挑眉望向王璟。 王璟摸了摸头,道:“我刚刚在外院的时候一个小厮偷偷交给我的,说是让我转交给你。” 说到这里,王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怕信有问题,就先拆开看了一下,妹妹,你不会怪我吧?”内院女子和外院之人书信往来是私相授受之罪,他不能冒这个险。但是他也相信自己的妹妹。 三娘自然是明白王璟的一番苦心的,也高兴他能长这个心眼,便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将信笺打开了,三娘看到了上面宣韶的笔迹:人已逃,交给我。 “妹妹,我来回看了好多遍都没有看出名堂。这信里说逃了的那人是谁?还有这送信来的人又是谁?”王璟疑惑道。 三娘看到信里的内容就是一惊。人逃了,说的应该是祠堂里的那位嬷嬷。可是既然说是逃了,而不是被人抓走了,那就是她自己要走的。可是,她好端端的为何要逃。难道不怕有人要她的命了么?还有就是她逃哪里去了,有没有被人抓住? 这样想着,听到王璟的问话。三娘想了想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大概地与他说了。从今天宣韶送信给王璟而不是给她就能知道,她一个闺阁女子要插手外面的事情并不容易。而王璟这个有机会出门的男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与外界联系的人选。 “妹妹你是说,那次祠堂着火只是是柳姨娘母女捣的鬼?她们怎么敢这么做?不行!我要去禀明祖母和父亲!”.第一反应是暴跳如雷。 “等等。哥哥!”三娘叫住了就要往外冲去的王璟,她就知道依着王璟的性子会是这样一番反应。 王璟闻言,收住了脚步,见三娘满脸无奈地看着他,王璟便知道自己这次又激动了,只是…… “妹妹,这次柳姨娘和二娘做的太过分了!作为王家的子孙,我若是明知道此事有问题。还不将这事情告诉长辈们,心里会不安心的。” 三娘点了点头:“哥哥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是我们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拿什么来指证她们?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一有不慎,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反咬一口。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没有证据?祠堂那婆子明显就是知情之人!” “你说的对。”三娘点了点头:“问题是那婆子她跑了。” 王璟闻言有些颓然地坐下了:“妹妹,你就是太心善了。那日你一找到这婆子就应该将她带到祖母和父亲面前,让她将柳姨娘的行径告诉众位长辈们。现在可好,人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被她们给灭了口。” 三娘摇了摇头:“我是昨日祖母寿辰的时候才知道这婆子已经被找到了的,只是昨日却不是将这件事情闹大的好时机。火烧祠堂是大事,柳氏不管如何也算是王家的人,放火烧了有御赐之物的祠堂这是大不敬之罪。昨日院子里头人多,这件事情若是不小心被传扬出去的话,整个王家都会倒霉,我不能冒这个险。” 她可以不在乎王家的安危,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薛梅心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那我们这次就这样饶过她们不成?”王璟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所受的气,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他不甘心。 “当然不是。”三娘见王璟的表情,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王璟的手臂:“哥哥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可是你刚刚说这件事情不能闹大,不然就会拖累整个家族,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办法。”王璟红着眼眶道。 三娘看着王璟一笑:“哥哥,你不知道。这个世上能公之于众的罪名其实是相对较轻的。很多重罪虽然不能暴露于人前,但是不代表犯罪之人不会遭受到惩罚。” “妹妹你是说,即便是不能以族规处置了,祖母她们也不会放过柳姨娘?”王璟想了想道。 三娘点了点头,若是柳氏火烧祠堂的罪名被坐实了。那么王家处理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悄将柳姨娘给问了罪,而且惩罚肯定是不会轻的。 “只是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位嬷嬷,不要让她落到对方的手里,不然的话,一切都白费了。”原本她已经想好了,等孙氏的寿宴结束之后,会不着痕迹地将这件事情揭露出来,再将这功劳算到崔姨娘的头上。 “妹妹,这位宣公子,他为何要帮我们?”王璟突然想到了这个,有些狐疑地看向三娘。 三娘想了想,道:“我之前因缘巧合之下曾经帮过他几个小忙。虽然只是些小事,但是宣公子一直记挂着,加上他本身就有些侠义心肠,所以愿意出手相助我们。” 王璟历来就欣赏那些有侠义之心的人,闻言心中高兴:“这样我就放心了。那宣公子看上去为人冷淡,不想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以后见了他我定是要好好谢谢他的。” 三娘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宣公子既然答应会帮我们出面去寻人,那哥哥你就放心吧。” …… 三娘与王璟这边正说着话,却不想上午才从王家回去了的四老太太连氏这时候又登了门。 连氏一路走来,脸上的神色十分严肃,跟在她身边的婆子丫鬟们低着头,半点声音也不敢发。 连氏一路走到了孙氏的松龄院正房,因知道一早就定是有人进去禀报过,连氏一步也不曾停了,直接掀了帘子进去了。 孙氏这时候正在责问二娘昨日寿礼之事,见连氏就这么板着一张脸进了屋子,很是惊讶:“四嫂?你这是?” 连氏冲着屋里的婆子丫鬟们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情要与你们老夫人商量。” 屋子里的婆子丫鬟们闻言都朝孙氏看去,孙氏心中不悦,皱眉道:“四嫂,你这是干什么?” 连氏的目光停在了跪在孙氏面前的二娘身上,不由地顿了顿:“这个就是你家三房那个妾生的女儿?她犯了什么事?” 孙氏心中恼怒,板着脸道:“四嫂,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连氏一听这话,怒极反笑:“好好好,这是你们家的家务事。你是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连这么点家务事都管不好!十二弟他向来不理事,族中都是知道的,我见你平日里虽然有些固执,但是总算是大家出身,以为你总也是懂些规矩的,不说别的,按着规矩处事总算不会出岔子吧?” 说到这里,连氏突然拔高了声音:“可惜,我还真是高看了你了,你竟然能糊涂至此!我们王家一族人差点就要毁在你这见识浅薄的愚蠢妇人的手中!你嫌我管的宽?那好!开祠堂吧,让各位族老都来,看看这事情是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不然,难道还要等到被抄家灭族的时候才来后悔当初自己瞎了狗眼,让你们这一房当了族长,掌了祠堂?” 孙氏先是被连氏这一连串的怒骂给骂蒙了,随即心中又是一惊。 平日里连氏说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当着别人的面总算是会给她留些颜面的。今日却是当着这么多丫鬟婆子和二娘这个晚辈的面就这么豪不留情面地给了她一顿骂。 “你们先下去吧。”孙氏还是将丫鬟婆子们都挥手打发了。 连氏虽然强硬,但是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今日这般盛怒,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何况,孙氏不想再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而连氏今日显然是不打算为她留颜面的。 丫鬟婆子们都鱼贯退了出去,而跪在孙氏身前的二娘在听到连氏提到祠堂的时候已经是脸色惨白。 “你也先下去。”孙氏对二娘吩咐到。 二娘吸了好几次气才让自己的膝盖不至于软下去,可是在起身的时候还是有些踉跄。 连氏注意到二娘的脸色有些不太对,走到了她的面前,冷冷地盯着她道:“等等。你为何如此惊慌失措?可是知道些什么?” 孙氏也疑惑地看向了二娘。 “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侄孙女只是跪得有些久了,有些站不稳罢了。”二娘双手捏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章 背后的势力 说着二娘便朝着孙氏和连氏各行了一个礼,往外走去。『雅*文*言*情*首*发』 因她还是一个孩子,连氏便也不拦她,任她出了屋子。 二娘一出了孙氏的正房,又是一个踉跄,只是她很快又扶住了门框。 “二小姐,您没事吧?奴婢扶你?”门口的小丫鬟忙伸出手扶住了二娘。 “不用了,我没事,你叫什么名字?”二娘,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尽量正常。 “回二小姐的话,奴婢沉香。” “沉香,可不可以请你帮我走一趟芳芷院。让我院子里的人找到我的大丫鬟红玉,让她帮我把前几日大夫给我配的药丸送过来。”二娘趁人没注意,悄悄将自己早已经摘下来的赤金耳环塞到了沉香扶着她的那一只手上。 沉香一惊,就要将手中的东西推回去,却被二娘将手紧紧握住动弹不得。他人也只以为是她站不稳想要借力。 沉香只得作罢:“是的,二小姐,奴婢这就去。”说着将二娘交给了门口的另一个小丫鬟,又去叫人来替了自己在门口当值,这才匆匆往东院去了。 沉香到了东院,却没有往芳芷院的方向去,而是拐了个弯儿去了荷风院。 三娘刚将王璟送走,就听人报说沉香求见。三娘有些惊讶沉香会这个时候来荷风院找她,但是也立即吩咐让人进来说话。 沉香进来对着三娘行完了礼,笑道:“婢子奉二小姐之命去芳芷院拿药,想着今日常嬷嬷要我给三七姐姐送点薄荷膏便顺路过来了,婢子也借这机会给三小姐请安。” 三娘将小丫头打发去喊三七过来。屋子里只留了白英和白果。 “你的左耳现在如何了?可还会疼?”三娘柔声问道。 沉香愣了愣,她没想到三小姐居然还记着她的伤,不由地感激道:“婢子已经好了许多了,多谢三小姐和白英姐姐的药了。” 三娘摆了摆手,认真道:“若是有什么不适你要仔细说。不要打马虎眼儿。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理应趁着年纪小就治愈了。我最近知道了一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你等会儿将你的情况仔细与白英说了。我让五少爷得空的时候去帮你打听一下。” 沉香闻言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虽说因她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平日里暗地给她好处的很不少。就像刚刚二小姐那样的。但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三等的小丫鬟。平日里也只是做一做打帘子,端茶送水的活儿,老夫人真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交代她去办的,她能打探到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 三小姐或许有拉拢她的意思在里头,但是能这样费心,只为了拉拢她这样一个小丫鬟还是让她很是感激的。 “婢子多谢三小姐。”沉香又朝着三娘深深一福。 想起自己今日的来意,沉香便将刚刚在松龄院的事情说了,最后还将二娘打赏给她的耳环拿了出来。 “这个是二小姐刚刚硬要塞给婢子的。” 那是一对赤金镶嵌红玛瑙的耳坠。看着很是精致,不像是用来打赏小丫头的。 三娘看着那对耳坠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她只说让你去一趟芳芷院叫她的大丫鬟红玉送药。” 沉香点了点头:“按理说。这是婢子们的分内之事,可是二小姐给的打赏太贵重了些。常嬷嬷说让婢子先来一趟荷风院听三小姐怎么说。” 三娘想了想,问一旁的白英道:“你可知道红玉是谁?” 白英皱眉想了想:“看名字不像是咱们府里头的家生子,也不像是府里从外头买来的,想必是这次二小姐从大同带回来的。只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我也是见过几次的,却是没有听说过有一位叫做红玉的。” 三娘点了点头。 连氏这次这么盛怒,竟然连孙氏的面子也不顾了。可见是出了大事,她又提到了家族和祠堂,难道是柳氏那件事情暴露了?可是连氏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柳氏和二娘身边真的后来自外面的势力的话,那么她们必然是要与外头联系的。这个负责与外界联系的人又是谁? 红玉这个人名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是不是与外面联系的人就是她? “三小姐,婢子要去芳芷院为二小姐传信吗?”沉香问道。 三娘闻言笑着对沉香道:“去吧,二小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雅*文*言*情*首*发』你等着这位叫红玉的丫鬟与你一起去松龄院。” 沉香领命,朝着三娘行礼道:“婢子知道了,婢子这就去。” 三娘让白英送沉香出去,顺便让她将沉香耳朵的病症打听好了,待得白英回来,三娘就吩咐白英道:“你找机会去外院,将沉香的情况告诉宣公子,问他能不能治好。再就是要他帮我留意一下等会儿从王家出去的丫鬟,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白英家里有人在外院当差,因此白英行事相对方便。 沉香从荷风院里出来之后就去了芳芷院。这时候柳氏已经被映雪院的人送了回来,王栋还特意吩咐了人看好了她,不让她出来。而柳氏身边比较亲近的婆子丫鬟们都被打了板子赶了出府去,甚至连东西都来不及回来收拾。 此时的芳芷院已经是人心惶惶,留下来的人连说话的声音也比往日小了一些。 她们也敏感地觉出来,三房的后院恐怕要变天了。 二小姐被孙氏责罚,留在了松龄院里至今未归,柳氏被三老爷厌弃,最重要的是柳氏无子,现在连给她们娘儿两说情的人都找不到。擅于把握风向的人自然是嗅到了这当中的厉害关系。所以芳芷院中,即便是平静也是表面上的,暗地里早就已经是暗潮涌动。 王家的家生奴婢还有些门路的此时已经到处去活动开来,想着要给自己寻一个有前途的差事。而不愿意留在芳芷院里头陪着柳氏吊死。 二娘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此时也关了门,悄悄地商议了起来。 “我已经去找我堂婶说过了,她与老夫人房里的常嬷嬷有些交情,等过些日子就想办法把我调到六小姐身边去当差。你呢?想好了没有?” 二娘身边一个叫百合的丫鬟小声对自己的同伴道。见同伴眼底还有犹豫,百合急了。 “我说薄荷你啊!怎么还犯倔呢。你看看咱们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夫人身边的红绡,翠儿等几个大丫鬟全都折了进去了。你赶紧给你姑母捎个话,让她帮你好好留意一下别的院子有没有好差事。晚了都让人给抢走了。” “可是,二小姐她总是府里的小姐,不会怎么样吧?再说我们当奴婢的不能眼见主子有难就各自散了啊。不忠心这是我们做奴婢的最大的忌讳。我想。等以后我们再跟着二小姐去了大同不就好了吗?总不过也就是这么几日了而已。” 百合虽然也是王家的家生子,但是也不过是两代而已,根基尚浅。薄荷却是从曾爷爷那一代开始就已经是王家的奴仆了,对主子忠心的观念更加深一些。 “哎哟,我说你怎么就是个榆木疙瘩呢?忠心是应该的,可是也要分是对谁啊!你瞧瞧你的这张脸,现如今还肿着呢!有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那是因为主子赏识他。可是我们跟了二小姐这么些年除了大大小小的打骂还有什么?别人不近身伺候。都以为咱们走了鸿运,跟了个好主子。可是我们身上有多少伤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种主子你还要为她去死?” “我……”薄荷抚了抚自己脸上的伤,目光有些黯然。 百合叹了一口气。又道:“而且你还想着要跟二小姐去大同?你还是醒醒吧!老爷这次只会带新夫人去上任,柳夫人和小姐恐怕要留在王家本家了。” 薄荷闻言一惊。抬头道:“怎么会这样?” 百合白了薄荷一眼:“你这性子就是太老实了,居然什么消息也不打听。亏你家还比我家有门路呢。上次四老太太来的时候就说了要老夫人将二小姐拘在家中好好管教,这次二小姐又犯了错,老爷今日瞧着也……反正我们夫人这次是要倒霉了。你想想,老爷这次连夫人的颜面都不顾了,瞧着是要把她带到任上去的样子么?夫人都不去了,二小姐还怎么去?老爷这次定是要带这那位新夫人的。” “我……”薄荷正要说话,门却被从外头推开了。 一个与两人差不多年纪,面目普通脸上还长着几个雀斑的丫鬟推门进来了,见到屋里有两个人,那丫鬟也是有些惊讶。 “红玉,你回来啦?”薄荷有些心虚地站起了身,招呼道。 红玉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掠过,淡淡地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只往自己的床铺那边去了。这是一间两人住的下人房,住着薄荷与红玉两人。 百合见了红玉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就撇了撇嘴:“我还当是哪家的小姐呢,原来是红玉姐姐啊。你到是轻松,虽是与我们拿着同样的月例,却是总不见人影,小姐身边有多你一个和少你一个竟然没什么区别,今儿又是从哪里逛了回来了?” 薄荷拉了拉百合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了,百合翻了个白眼,正要再刺红玉几句,外头却是有人敲门小声道:“红玉姐姐在不在?” 红玉又走回门边将门打开了:“什么事?”见门外站着的是院子里新来的小丫鬟,红玉面无表情问道。 那小丫鬟羞怯地笑了笑:“红玉姐姐,松龄院那边派人过来找你。” 红玉闻言目光一闪,然后点了点头:“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过去。”说着就要将门合上。 不想旁边又有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红玉姐姐,奴婢是老夫人院子里的沉香,是奉了二小姐的命令来请你的。” 红玉愣了愣,转头发现还有一个小丫头站在了廊下。她刚刚只将门开了半扇,因此没有发现。 红玉皱眉看向刚刚敲门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更是不好意思了:“沉香姐姐说要亲自来请你,又是奉了二小姐命令的,婢子就只好带她来了。” “红玉姐姐你别怪她,因为二小姐还交代了几句话。婢子怕她年纪小交代不清楚,误了事,就厚着脸皮自己找来了。”沉香笑道。 红玉闻言只得又将门打开了些:“小姐交代了你什么?” 沉香皱了皱眉:“二小姐从老夫人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好像是有什么旧疾犯了。她要婢子赶紧过来寻红玉姐姐您过去,说是要您把前几日大夫给配的什么药给她送去。” 红玉将眼帘垂了垂:“二小姐可还交代了什么?” 沉香摇了摇头:“二小姐说让你过去亲自跟你说,红玉姐姐你赶紧收拾找药去吧。婢子就在这里等你。” 红玉看了沉香一眼。又将门掩上了。 屋子里的百合和薄荷在屋子里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说话。 “真是没想到。关键的时候二小姐想到的还是你。”见红玉去而复返,百合扯了扯嘴角道,话语里带着些酸。 她和薄荷是王家的家生子,跟着小姐也有好几年了,却是没有这个夫人在大同的时候买回来的不知来路的,平日里就会偷懒耍滑的丫头会讨小姐欢心。 红玉虽然不常在小姐身边伺候,但是小姐有什么事情总是会与她两人在屋子里头密谈,而她和薄荷则会被小姐打发出来把门。 而且这么些年。她和薄荷不知道挨了小多少打骂,而这个红玉却是有本事哄了小姐连动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曾。这也是她为什么看不惯红玉的原因。若是红玉和薄荷一样既忠心又任劳任怨的话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偏偏就是一个奸猾狡诈之人。 红玉没有理会百合的冷嘲热讽。只在屋子里待了一小会儿就又开门出去了。 沉香忙迎了上去与她一起往外走,因见她两手空空就要出院子。便好奇道:“红玉姐姐,二小姐的药呢?” 红玉淡淡道:“在我荷包里收着。怎么,你要看?” 沉香忙摆了摆手:“婢子就是怕姐姐你一时心急小姐的病,将药落下了。小姐的药,婢子要看什么,婢子又不懂得分辨。” 红玉淡淡地“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沉香领着红玉往松龄院去,才走到门口就看见常嬷嬷领了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从院子里急急往外走。 沉香与红玉忙避到了一旁让路。 常嬷嬷看到两人却是将步子停了。目光掠过了沉香,将她身边的红玉上下打量了一遍。 “这位是?”常嬷嬷狐疑地问道。 红玉将头低了,轻声道:“奴婢红玉,是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二小姐身子不适,让奴婢来给她送药。” 常嬷嬷闻言顿了顿,才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吧,好好伺候二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让人来找我。” “多谢嬷嬷。”红玉低着头道了谢。 常嬷嬷又是一声叹息,这才又带着那几个婆子急急忙忙去了。去的却是沉香和红玉刚刚来的方向。 等人走远了,红玉才又将头抬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几个嬷嬷的背影看了许久。 “红玉姐姐?”沉香轻声唤道。 红玉这才将眼神收了回来,跟着沉香进了松龄院。 “几位嬷嬷这么急匆匆的是去哪里?”红玉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沉香见红玉肯与她说话了,却是一副高兴的样子:“这个,婢子之前没有听说过院子里头有什么事情,只知道之前四老太太在与我们老夫人说话,将老夫人房里的嬷嬷和丫鬟们都打发了出来,连二小姐也出来了。” 见红玉闻言只是低着头,又不说话了,沉香转了转眼珠子道:“若是红玉姐姐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去找人打探一下的。” 红玉闻言抬头又看了沉香一眼,却是没有表示反对。 沉香有些高兴,正好见一个与她一般大的小丫鬟从身边走过,忙伸手将她拉住了。小声问道:“木莲,你可是知道常嬷嬷她们这么急匆匆的是往哪里去做什么呀?” 那小丫头闻言看了沉香身边的红玉一眼,沉香忙道:“没事的没事的,她不会说出去的,你跟我说说呀。” 木莲也正是活泼的年纪。对与自己一般大平日里也很照顾她的沉香没有什么戒心。闻言连问一问红玉是哪个院子的人都不曾,就神秘兮兮的凑到了沉香耳边小声道:“沉香姐姐你不知道,刚刚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哦?什么大事?”沉香很给面子地做出一副很是惊讶的表情。 木莲有些得意:“别人可能还不知道。我刚刚正好去给常嬷嬷送茶,听到她对那几个婆子说老夫人下命令说要去芳芷院里将三房的柳夫人绑了来问话呢。” “绑?”沉香睁圆了眼睛。 木莲肯定地点了点头:“常嬷嬷向来心善,本还求情说用绳子绑了的话会不会让柳夫人面子上不好看。不想那位四老太太当即就将常嬷嬷骂了一顿。而我们老夫人在一边没有说话。常嬷嬷就只好这么交代下去了。” “那你可是听到了是为了什么事?”沉香小心的看了红玉一眼。见她又将头低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问道。 木莲皱起了那双淡淡的眉毛,苦着脸摇了摇头:“这个到是不曾听说过,刚也有嬷嬷问起了常嬷嬷是怎么回事,常嬷嬷说她也不知道。连常嬷嬷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能知道?有嬷嬷猜测是为着刚刚映雪院里的事情。” 映雪院的事情松龄院里自然是得到了消息的,这个沉香也是知道的。闻言便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不然还能有什么事情呀。好了你去忙你的差事吧,我们走了。” 木莲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沉香见红玉一直没有说话。便小心道:“红玉姐姐,你别担心。老夫人就是在气头上才会如此。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红玉闻言将头抬了起来,面上却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带路吧。” 沉香便也不多说什么,只一路将红玉引到了二娘所在的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二小姐,奴婢沉香,将红玉姐姐请来了。” 不多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婆子探出头来,打量了沉香和红玉一眼道:“二小姐请红玉姑娘进去。”说着自己走出了房,对着红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红玉有些惊讶地看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朝她笑了笑。 “红玉姐姐你赶紧进去,婢子和这位嬷嬷在这里守着,若是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叫一声便是了。”沉香也笑道。 红玉点了点头,进了小厢房。 二娘这时候已经等得有些心焦,见红玉进来了忙迎上去道:“怎么办?好像是祠堂的事情让老夫人知道了。” 红玉见二娘这么沉不住气不由地皱了皱眉:“二小姐,事情尚还没有定论,你别着急。” 二娘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怎么能不着急?这件事情若是真的事发,我和我娘就毁了!当初我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你们不是赞成的吗?还说让我放手去做,需要外面的人手之类的事情你们会帮我解决。现在怎么这么快就让人查了出来?” “当初若不是二小姐你心急,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之前就将计划提前了,怎么会出这么些岔子?我当时就让你再等一等的。”这个二小姐,人聪明也够狠,只是到底是缺少了些历练,经验不足,也沉不住气。那人说了让她长一长教训也是好的,免得太过顺遂反而是毁了一个好苗子,红玉在心中淡淡想。 二娘闻言有些语塞,当初确实是她心急了些,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找红玉帮忙了:“我承认上次是我的过错,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红玉想了想:“昨夜我们将那婆子女儿女婿附近的房子烧了就是为了逼她现身,不想人还没有出来,就出事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问审 “可是,连氏那个老太婆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难不成那婆子正好撞到了她的手里?”. 红玉摇了摇头:“这个还不好说,我要出府一趟,将这件事情告知我的主子。这几日我们一直在找这婆子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主子本来也是猜测有什么人将她藏了起来,不然不可能怎么找都找不到。若是她藏到了这个四老太太那里,到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若真的是四老太太在后面捣鬼的话,为何她今日一早来的时候不说。倒是回去了之后又再找了过来?”二娘怀疑道。 红玉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你说的也对,总之这件事情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后面与我们做对。我先走了,不然等会儿老夫人若是想起来要将芳芷院的人都拿下,我就走不了了。” 二娘闻言只有点头:“那你先去吧,记得要你家主人一定要想办法救一救我和我娘。” 红玉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快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门外的那个小丫头和那个婆子是你的人?” 二娘想了想才明白红玉说的是谁,勾了勾嘴角:“不是我的人,是银子的人。”说着她示意红玉看她的耳垂,又伸出自己的手让红玉看他光着的手腕。 红玉想了想便明白了,二娘昨夜就被孙氏留了下来。因孙氏寿辰,她身上带着的首饰既精且贵,每一样都不是俗物。难怪孙氏院子里的人会给她行这个方便。 她刚刚还觉得领她来的小丫头热心地有些过头了,有些怀疑。如今听二娘这么一说。自然是明白了原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红玉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只是出了松龄院之后她不往芳芷院的方向去,而是径直地往二门去了。 待得出了王府,红玉到两条街外驾轻就熟地用两钱银子租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并坐上马车出了城。 只是她不知道。从她一出了府就被人给跟上了。 这时候,孙氏的松龄院,常嬷嬷也带着人将柳氏绑着双手。堵了嘴送到了孙氏的正房里去了。 “常嬷嬷留下,其他的人都先退下去。『雅*文*言*情*首*发』”孙氏捏了捏眉心,吩咐道。 其他人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闻言半刻也不敢停地鱼贯退了出去。 柳氏自从被王栋派人押送了回去就一直懵懵懂懂的。好不容易想起来要到王栋面前认错请求宽恕。却发现自己的房门口被人把守住了,还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婆子。柳氏正要大发脾气,却又有几个婆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带头的赫然是老夫人院子里的那位常嬷嬷。 常嬷嬷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恭谨,只是那眼中的同情刺得她心在滴血。而其他的婆子们就没有常嬷嬷这么客气了。有的当即就将她揪了起来,将绳子和堵嘴的布帛拿了出来。 她惊恐地看向常嬷嬷。常嬷嬷却是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道:“柳夫人,对不起了。这是老夫人的吩咐,老奴本是想求情的。却是挨了骂。事到如今也只有委屈柳夫人了。夫人到时候说几句软话,有错就诚诚心心地认个错,想必老夫人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有再大的怒气也会宽恕您的。” 说着常嬷嬷便朝着那几个婆子点了点头。几个婆子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将她绑好了,堵上嘴。一路拉了过来。 柳氏这时候跪在孙氏正房的地板上,心中很是屈辱。 她虽然是庶女出身,但是父亲并不是白丁,虽是比不上王家这样的世家名门,但是她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嫡母迫于面子,也想着等她嫁了出去能给她那嫡出的兄弟找些官场上的助力,该给她的也没有少过。 最后被嫡母哄着骗着嫁到了王家做平妻,她一开始也不是没有过怨的。可是在一看到王栋的那一眼开始,她心中的怨愤便少了许多。至少嫡母有一句话是没有错的,她的这个夫君仪表堂堂,而之后也证明了他确实是前途无量,官运亨通。 等到赵氏死了之后,她成了王栋后院里唯一的女主人,当初嫁过来的时候的那一丝不甘心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再也想不起来。 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孙氏朝着常嬷嬷示意了一眼,常嬷嬷走上前将柳氏嘴里的布帛取了下来。 “柳氏,你可知罪?”孙氏瞪着柳氏道。 柳氏脸上的因被王栋扇了一巴掌,红肿未消退。孙氏却是只当作没有看见。 “妾身,妾身不知道自己犯的是何罪。”任谁被这么绑了来也不会心情愉快的,柳氏一向就不是好脾性的人,因此这话回得也有些僵硬。 一旁的连氏却是冷笑着对孙氏道:“原来你儿子的一个小妾也敢对着你甩脸子,十二弟媳,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孙氏闻言有些恼羞成怒,可是事关重大她也不想就这么定了柳氏的罪,只得忍着气道:“你给我说说,那一日祠堂着火之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柳氏闻言如遭雷击,身体也忍不住发抖。看向冷着脸的两个坐在上首的老太太,柳氏颤着嘴唇勉强道:“老,老夫人这是何意?” 连氏见她脸色有异,便是认定了这件事情是有猫腻的,便当即板着脸冷声道:“意思就是七月十五中元节那一日,王氏宗祠三槐堂着火是因为你故意纵火。之后又装作救火的样子冲进了祠堂里,抢救祖先的牌位。这一出苦肉计使得真好,只是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连氏说话一句句掷地有声,柳氏招架不住,早已瘫软在地,但是她嘴上却仍然是不肯承认:“妾身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一日,妾身是巧合之下才发现祠堂着了火,心中着急又一时寻不到救火之人才冲进了祠堂。” 正在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三老爷来了。 柳氏闻言眼中一亮,是老爷来了,老爷定是因为听说她被绑了来所以赶来为她求情的。柳氏原本塌下去的腰身又渐渐地恢复了力气,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了些笑意。 “进来吧。”孙氏冲着外头道。 不多会儿,一身皂色衣裳的王栋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待看到跪在地上目中含泪,正一脸惊喜向他看过来的柳氏不由得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只看了一眼,他便走到孙氏和连氏面前行了礼,随即问道:“娘寻了儿子前来是为了何事?” 孙氏闻言便看向连氏。 连氏淡淡道:“是我让人喊你来的,柳氏是你的妾,这件事情自然是应该让你知道的。免得到时候有人怪我越俎代庖。” 这件事其实应该算是族里的大事,连氏作为王家如今最有影响力的长辈,她出面质问是怎么也算不上是越俎代庖的,她这么说是讽刺刚刚孙氏说她插手她们家的家务事。 这话王栋自然是不好回答的,便只恭谨地站在了一旁听着。 连氏向来对王栋是有些另眼相看的,不然也不会屡次操心他的婚事。这件事是内院里闹出来的,而男子本就不应该插手内院之事,王栋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要怪也要怪他这个脑子被灌了浆糊的母亲。 想到这里连氏便叹了一口气:“你一向是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当年你四伯父还在世的时候也很看好你,可是今日这事……哎!今日我从你们府上回去的时候在路上撞见了一个婆子,这婆子我中元节过来祭祖的那一日正好见她来你母亲院子里回过话,却是先前我门宗祠三槐堂里照看烟火的蔡婆子。我见她一脸惊慌,心中奇怪,便起了疑心。” 原来这蔡婆子本来是被藏得好好的,却是突然听到给她送饭的人无意中提起她女儿家附近的那几栋宅子昨夜里被一场大火给烧了,人虽没有什么伤亡,但是屋主们却是没有了安身之处。她当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才被人追杀,自己的女儿家就出了事情。定是柳夫人想逼她出来才想出这么一招。想着自己的女儿女婿正当壮年,还有一个才将将五岁,长得玉雪可爱的小外孙。蔡婆子便再也藏不住了。 她趁着看守之人不备,偷偷跑了出来。本想去寻了自己的女儿女婿的,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人了。她心里焦急就想要回王家来找柳夫人求情,却是正好撞到了连氏马下。 连氏向来有威严,蔡婆子在她一番逼问之下招架不住,又想着如果王家的人知道了也是能阻止柳夫人救她女儿女婿一命的,便当即给连氏跪了下来。 连氏听完蔡婆子所说的当初中元节柳氏买通了她,带着人放火烧了三槐堂一事,当即便气得浑身发抖。 只是她不能凭着这婆子的一面之词到孙氏这里来问罪,也还有些细节之处需要好好审问,便将蔡婆子带回了自己府上。又让人去寻了这蔡婆子的女儿,女婿来,免得被人抓住了,到时候投鼠忌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二章 对柳氏的处置 连氏说完这些的时候,孙氏正房里面的气氛很是凝重。『雅*文*言*情*首*发』 柳氏这时候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她不知道原来祠堂里的那个蔡婆子已经投奔了连氏,原本她还抱着一些侥幸的,此时却是觉得大难要临头了。 “老爷——”柳氏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在一边沉思未语的王栋。 女人在危机地关头总会不自觉的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男人身上。因为在她们的心里,自己的男人总是无所不能,且总是会在危机的关头站出来保护自己的。 其实与其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还不如说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个爱慕英雄的梦。 可是不是每个女人心目中的英雄都会在她危机的时候站出来的。 王栋听见柳氏的呼唤,淡淡地朝着他看了过去,眼中却是半分感情也没有。若是柳氏今日在映雪院中没有看到王栋对着薛二小姐那怜惜的眼神,或许她还会以为王栋历来就是这样的性子。 而如今柳氏觉得自己像是全身心都被浸泡在了刚刚化开的冰水里头,还嘶嘶地摆着白气。 连氏见柳氏这个关头上还不认错,甚至想去求的爷们儿的庇护,不由得怒斥道:“你还有脸喊你家夫主!你可是知道你的愚蠢将他还有整个王家都置入了怎样的境地!” “我……我没有……”柳氏下意识的辩驳道。 “你是想要我将认证带上来跟你对峙吗?你不禁是个蠢妇,还是个毒妇!为了保守住秘密,连人家一家老小你都不放过,这样的人王家怎么敢留!” 柳氏一惊。连氏这话的意思是要敢她出去?可是她已经嫁到了王家,若是被休弃回娘家,嫡母兄嫂又能么容得下她。 她转而向着孙氏求道:“老夫人,求您救救妾身。妾身嫁到王家这么些年了,从来就恪守本分。还为王家生育了一女。求您看在妾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分上,不要将妾身赶回去啊。” 柳氏是孙氏做主娶回来的,这次柳氏胆大包天做下了这样的错事。.这次听到柳氏还有脸向她求情,当即冷哼了一声。 “不能将柳氏休了回去。”王栋这时候到是开口说话了。 柳氏本已经有些绝望,听到王栋这一声。却是眼睛一亮。她惊喜地看向王栋。原来老爷心里还是有她的,还会在关键时刻想着救她一救,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栋儿,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为她求情!”孙氏不岔道。 王栋对柳氏投过去的含情脉脉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回孙氏道:“母亲,儿子不是为她求情。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万万不可泄漏出去。若此次是因为意外失了火到也便罢了,可是如果是王家人蓄意纵火。烧了祖宗牌位和御赐之物,那恐怕会被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连氏听了赞同地点了点头:“栋儿说的不错,你当为何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没有要求开祠堂按族规处置了这蠢妇?还不是顾着王家那些在朝为官之人?这件事情若是被言官知晓了。恐怕所有王家之人都会受到牵连。而栋儿这个罪魁祸首的夫主,恐怕逃不掉被革职查办了的。王家先祖用抛头颅。洒热血挣出来的这点颜面就要被毁了个干干净净!” 孙氏听了一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去:“那四嫂的意思是?”孙氏这时候已经将一开始对连氏的那点不满彻底消除了,连氏这次没有直接开祠堂,而是一证实了之后就来找她,也是给她留了些颜面的。否则要是真的闹到族中,他们这一房恐怕就再也抬不起头狼人。 王栋这时候才又看向柳氏,见她一脸哀戚地看着自己,王栋皱了皱眉:“先让人将她带下去看好了。” 孙氏也觉得事情既然已经证实,就没有必要再看这柳氏这张让人实在高兴不起来的脸了,便转头吩咐常嬷嬷:“将她的嘴照旧堵好了,先关到……就先关到一边的耳房吧。” 常嬷嬷领命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又带了两个人进来,因柳氏身上的绳子一直就没有解开,进来的婆子只要将常嬷嬷递过去的布帛又塞到柳氏嘴里就可以了。 柳氏这时候心里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若是在这里听到王家对她的发落便罢了。可是瞧着几人的意思竟是要私下里商量,对未知的恐惧让柳氏挣扎了起来,在布帛还未塞到她嘴里的时候就惊叫道:“不,不,让我见一见琼儿,我要见一见琼儿。” 似乎这个时候,柳氏已经意识到,整个府中只有她的女儿是与她一条战线的,下意识就想要寻求同盟。 连氏却是将眉一挑:“琼儿,可是府上的二丫头?难道这件事情她也参与了?” 柳氏闻言一呆,反应过来之后猛然摇头:“不,不,这件事情与琼儿没有关系,她,她什么也不知道。” 连氏还要再问,王栋却是道:“琼儿还小,想必是不知道她这些勾当的,快带下去吧。” 几个婆子听令,迅速地将布帛塞进了柳氏的嘴里,将她拖了出去,常嬷嬷也跟上去打点。 连氏看了王栋一眼,想着王琼是王栋的女儿,他会护着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一个小丫头想必也是做不出什么的,便就当是给这个侄儿面子,没有再纠缠下去了。 孙氏却是想到了昨日的寿礼之事,因柳氏的原因她也厌了二娘,觉得像柳氏这样的娘定然也教不出什么好女儿来,二娘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竟然就这样地也给二娘定了罪,连再过问的心思都歇了。 待得屋子里只剩下了连氏,孙氏和王栋三人。几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孙氏道:“四嫂的意思是,这柳氏要怎么处置?”孙氏这时候知道要问连氏的意见了,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连氏比她多了些阅历。 连氏却是看向王栋:“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栋儿你才是你们家三房的当家之主。栋儿你说说这事情该如何处理吧。” 王栋低头沉吟了片刻,之后却是抬起头淡淡问孙氏道:“若是按照族规该如何处置?” 孙氏愣了愣,正好常嬷嬷进了来,忙道:“去将族里的那本册子拿来给我。”这种事情本就少见,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哪里知道要怎么处置。 连氏冷哼一声:“别忙了。那蠢妇这次犯的是对祖宗不敬,对家族不忠,对长辈不孝的大罪,最重要的是她还让家族陷入了险境,按着族规数罪并罚的话她恐怕是活不了了。” 孙氏有些讪讪地,只是她觉得这是柳氏罪有应得,并不觉得这惩罚重了,竟是默认了。 王栋沉默了好一会儿,见连氏盯着他,似是在等他定夺,便点了点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因种种原因,不能让她在全族人面前领罪,但是祖宗家法摆在了那里,任何人也违背不得的,便按着四伯母说的处置了吧。” 连氏闻言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还好王栋不是妇人之仁。她原本因为听闻王栋这些年将这个妾带在了身边充作正经夫人,还以为这个侄子也犯了宠妾灭妻的浑。如今瞧着,到也不像是糊涂的,还知道以家族为重。 “只是她毕竟是为我王家生育过一女,这些年来因赵氏卧病在床,内院之事也多亏了她一直在打理。希望最后能给她留一些体面,就当是给二娘留体面了。”王栋又道。 连氏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对这个侄儿的印象反而更好了。该做决定的时候豪不推脱,杀戮决断,却又不是无情之人。知道在规矩之外为自己的妾和女儿考虑。 于是连氏带着些笑意道:“你这样想是好的,便依了你的意思去办吧。” 王栋闻言松了一口气。 连氏想了想,与孙氏商量道:“对外就说是患了疾病,要送到庄子上去休养一阵子,之后……就让她体面地去吧,这也是为了你们家二姑娘考虑。” 一般来说要治罪的话总要有罪名的,可是不管是安了什么罪名将来对二娘的声誉都会有影响,有一个这样的生母要说亲的话就会很难了,这也是王栋刚刚为何要为柳氏求这么个体面的原因。 对于儿子,儿女,王栋即便是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他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看不见的时候便罢了,在自己眼前的话,该他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他也不会躲避,他自认是一个严肃严谨的长辈。 柳氏的命运就这么被定下了,柳氏自己却是在孙氏隔壁的耳房之中忐忑着,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丝毫没有所觉。 “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这次要多谢四嫂了。”孙氏对着连氏感激道。 连氏闻言却是不卖账:“不要谢得太早,一码归一码。现在你们家那个妾的事情是解决了,你的账也该要算算了。” 孙氏闻言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连氏:“我的什么帐?”(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谁是谁的克星 连氏板着脸:“这次的事情虽然柳姨娘才是罪魁祸首,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这个当长辈的识人不明在先,放任纵容在后,才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给惯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雅*文*言*情*首*发』这次因为正好让我遇上了,事情没有宣扬出去,才没有招来大祸。可是不是每一次我们王家都能这么幸运的!” 说着连氏看向一旁的王栋:“栋儿你是坐过高位的,你因该能知道决策者失误会给整体带来怎么样的灭顶之灾!” 王栋低着头没有说话。 连氏又冷眼看向一脸震惊的孙氏:“我这次是为了整个王家才没有将这件事情闹到宗祠,可是不代表我还能容忍你这样的人继续坐在族首的位置上对整个王家的决策造成影响。十二弟是个不管事的,那么你们十二房的族长之位就让贤吧!” 孙氏这时候是又惊又怒,忍不住道:“四嫂,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什么叫做你不能容忍我这样的人坐在这个位置?难道你就能够端着架子高高在上地指手画脚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连氏闻言却是没有过于激动的情绪反应,只是她的脸上的那两道法令纹更加的深刻,因此看着很是有些不近人情:“当年婶母在的时候,你为了与她较劲,强行为你家老三纳了一良妾却硬说是平妻。这件事情别家当作笑话,在背后对我们王家指指点点了十几年。只是没有人闹到你的面前来,你就当做没有这回事了。哼!可惜老天在看着!今日之祸就是因为你当年对婆母不孝所造成的!” 孙氏满脸通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不孝之罪是个大罪名,因此在陆氏在世的时候她都不敢明着跟她硬抗。只能耍些手段。连氏今日看着是真的不想给她留颜面了,竟然当着王栋的面就给她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 “你若是只在你家中关起门来折腾,只要不太过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看见了。可是你偏偏将整个王家都折腾了一番,感情你当族中之人全是傻子。王家就是为着你一个人的利益存在的?” “你……你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想让将我门十二房赶下台,好让你的儿子们掌管王家,你其实是私心太重。”孙氏气急道。 连氏闻言却是扯了扯嘴看向孙氏:“我血口喷人?那你说说老十一家的琪儿是怎么回事?” “这……”. 连氏冷笑道:“同时我们王家的孙女。你的孙女是宝,老十一家的就是随便什么的阿猫阿狗?你自己管教不严,让孙女在外头出了丑却是将族人的孙女推了出去当这个替罪羔羊!你好。好得狠!老十一家里没有了儿子就能被你欺负至此了?你这不是让族人寒心吗?” “我。我又没有强逼着她们答应,十一弟媳自己也同意了的。”孙氏强辩道。 连氏摇了摇头:“他们这一房如今连个男丁也没有,平日里也是看着你们脸色过活,你向她们提出要让他家的孙女替了你家的六娘,依着十一弟媳那软弱的性子她能反对?她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连氏皱眉:“只是,这件事情你们瞒着族里就定下了,我想要阻止的时候你已经让人去将琪儿和那小子的庚贴都换上了,木已成舟。” “母亲。四婶说的是?”王栋听到这里不由得皱眉问道。 只是这事到底是上不得台面,孙氏那张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便将脸一沉。面向了一边。 “以后,王家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插手了。我怕到时候一族的人都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被你卖了。所以这次,你们这一房的族长之位不交也得交!即便是显哥儿来了,我也是这么一句话!” 说到这里连氏也不再看孙氏,反正这事情也由不得她反对,便只转头对着王栋严肃道:“你母亲说我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坐这族长的位置才这么不遗余力地要将你们这一房拉下马,虽说清者自清住着自浊,但是四伯母今日将话放这里了。我们四房的人不沾这个位子,改日开祠堂请族中之人另外推选才德兼备之人担任族长!侄儿你向来明白事理,希望你能明白四伯母这一番苦心,不要像你的母亲一样糊涂!” 王栋闻言想了想,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当由长辈们定夺,侄儿没有话说。” 这话就是并不反对自己这一房交出族长之位了,孙氏这时候也忍不住转过头来怒瞪着王栋,果然这个儿子和她是不齐心的。 连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孙氏却是气急败坏道:“我不同意!” 她到不是看重族中的那些公产,可是王家这么些年来就没有出过族长不明不白卸任之事。若是中途换人,人家自然会猜测族长私德有亏。而众人都知道,王老太爷是不管事的,自然是她这个族长夫人犯了错误被赶下了台,这叫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 连氏看向孙氏沉声道:“你若是不同意那就明日开了祠堂,既然是我提出的要你们交出族长的位子那便由我陈述理由。只是到时候你不要怪我让你在族人面前难堪。” 连氏今日看在王显和王栋的面子上已经是很给孙氏留脸面了,否则依着她的性子她该在族里众人面前给她扣上一个不孝不贤的帽子,将她赶下台。 孙氏闻言果然是脸色一白。 连氏虽然不是族长,可是她的夫君在世的时候是担任过族长的,还是一位令族里众人心服口服的族长。以致如今王家的人提起这位去世多年的四老太爷也要竖起拇指叫一声好。而连氏作为王家嫡枝他们这一辈年纪最大诰命最高的老夫人,声望一向极高,在族中是更是有一种超然的地位。 若是她出面当着族人的面给她定罪,那么族里的人有一大半是会信的。到时候恐怕事情就没有这么好容易收场了,而她也就不仅仅是丢不丢面子的问题了。 正在屋子里气氛紧张的时候,突然从门口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族长不当就不当呗,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免得这个老娘们在外头拿着鸡毛当令箭,做了一堆蠢事,到后头黑锅却要老子帮她背!老子才没这么傻呢!四嫂,你赶紧地趁着这坨臭烘烘的族长之位还热和,将它丢给别人吧。” 连氏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脸上一抽,若说这王家有什么人是她也无可奈何,见了也要避着走的,那就是这个现任的族长王宏王老太爷了。 王栋上前去给王栋见礼。 王栋摆了摆手,绕过了王栋“嘿嘿”一声上前给连氏行礼。 “四嫂,好久不见啊!每次看见弟弟你就躲,让弟弟我跟在后头望尘莫及望穿秋水望眼欲穿望洋兴叹的,弟弟好不伤心。想当年你也是有过看见弟弟就欣喜的日子啊!弟弟那里还仔细收着你第一次见面送给弟弟的锦帕呢。” 此话一出,屋里众人皆是脸色古怪。王栋和孙氏甚至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连氏。 连氏一向端庄严肃,听到这话当即满脸通红,气的。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连氏抖着手指着王老太爷厉喝道。 王老太爷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一眼:“怎么了?四嫂当年第一次看到老子的时候老子才四岁!锦帕是给老子揩鼻涕的!老子当年也长得粉团儿似的招人喜欢过!” 王栋和孙氏抽了抽嘴角,将视线转开了。 连氏这时候是想发作也发作不得,彻底没脾气了。 “好了,刚刚你们说的老子都听见了。老子没意见,四嫂说的每一句话老子都没意见。”王老太爷随便寻了一张椅子坐了,翘着一双二郎腿道。 王宏自愿放弃族长一位,本来是好事。让连氏少了很多麻烦,也让王宏王显这一房与四房之间免了尴尬。可是连氏不知道怎么的,听了他这句话就忍不住牙痒痒。 可是她也只能忍着气,对孙氏道:“既然十二弟没有意见,想必弟媳也没有意见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王宏却是嗤笑道:“族长之位是老子的。老子不想当就不想让,想摘下来当球踢也不关这老娘们什么事情。四嫂你尽管去办吧,老子给你当靠山,不用管这老娘们。” 这话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只是这么些年来连氏自然是知道与王宏争论最后只会将自己气得半死。因此也就当没有听到,板着脸跟孙氏和王栋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我会去找族老们商议一个开祠堂的日子。”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王宏坐在椅子上朝着连氏笑嘻嘻喊道:“四嫂你慢走啊,改日弟弟再去您府上拜访。” 连氏步子迈得更快了。 “你们这些娘们啊,就喜欢将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真是连只鸟都比不上,鸟还知道心疼自己的窝呢。”王宏翻了个白眼。(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王璟的坚持 松龄院这边的消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 三娘知道了王家对柳氏的处置结果的时候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也符合像王家这样的大家族的行事风格。 只是柳氏母女这一次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三娘皱了皱眉头。柳氏背后的势力让她有些忌讳。但是这一次也正好是看清的机会。 “哥哥他去了外院了吗?”三娘问白英道。 白英点了点头:“少爷从我们院子里出去之后就往外院去了,说是会在晚膳之前回来。还让赵嬷嬷将他的那一份饭食一起领了来,今日要与小姐一起用饭。” 王璟在白英回来后不久又来过一次,他很惦记着那件事情。正好见白英与三娘在回禀在外院见宣韶的事情。便自告奋勇要在饭前走一趟外院,去宣韶那里打探消息。 三娘想要历练他,觉得让他多接触些人的话有利无害,便同意让他去了。 果然,不多会儿,王璟便从外头回来了。 白英不用人交代,便悄悄将屋子里伺候的小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好让三娘和王璟说话。 “有什么消息?”三娘让王璟坐下慢慢说。 王璟道:“芳芷院的那个叫红玉的丫鬟从松龄院出来之后果然悄悄出了府。” 三娘早有预料,因此闻的此言丝毫也不意外。只点了点头:“宣公子可是派人跟上去了?她去了哪里?与什么人联系?” 王璟有些困惑地道:“宣公子派人跟悄悄跟在红玉的马车后面,却见她在城里绕了两圈之后出了城,最后马车在城外西郊的公关山下停了。红玉将马车打发了之后便上了山去。” “上山?”三娘蹙眉。 王璟点了点头:“山上有一座庵堂,宣公子派去的人看见红玉从一座名叫水月庵的庵堂的偏门里进去了。” 三娘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座水月痷离着清明寺有多远?” 王璟狐疑地看三娘一眼:“妹妹你怎么知道这水月痷离着清明寺近的?” .西郊最大的寺庙就是清明寺了,其他的小庵堂,小庙宇大多是依附它而存在的,离得也不远。 王璟道:“这水月痷与清明寺只相隔了两个山头,是极近的。应当是依附清明寺存在的。” 三娘点了点头,暗自沉吟。 红玉最后去了水月痷到是出乎她的意料了。虽然知道那些方外之人并不是一个个都守着清规戒律,就如同昨日在百灵阁遇见的那个与厨房管事偷。情的悟深和尚。但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庵堂与王家后院的纷争有什么联系。难道红玉这个节骨眼儿往水月痷去是为了给她的主子烧香求平安么?三娘扯了扯嘴角。 “这个水月痷不知道有什么来历,里头的尼姑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三娘轻声道。 王璟坐得离三娘近,却是听到了。忙道:“宣公子说他会帮我们查探仔细的。让我回来等消息。妹妹你不要着急。” 三娘一愣,宣韶这次是真的帮了他大忙了。 虽然她之前对宣韶施恩,就是望他图报的意思,可是宣韶的作为还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而她以后更是少不了会有需要麻烦宣韶的时候。 想到这里,三娘对王璟道:“哥哥,宣公子不会在青城县久待,但是他与青衣巷的悬壶医馆的掌柜有些交情。宣公子交代了,以后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去找悬壶客栈的掌柜。我是一个女子。而白英是我的贴身丫鬟,若是总是出府去也是会惹人闲话的,所以明日你若是有空的话就走一趟悬壶药店。见一见那里的掌柜,也正好混个眼熟。以后若是有事情的话也能找到地方。” 王璟闻言点头如捣蒜:“这个今日宣公子已经与我提过了。他说明日就带我去走一趟,让那里的掌柜见一见我。” 三娘没有想到宣韶能想的这么周到,有些意外。 王璟却是看了三娘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妹妹,宣公子的功夫是不是很是了得?” 三娘闻言想了想,道:“我与宣公子也仅仅是见过几次而已,而对与武功之类的我并不是很了解。应该……是算的上身手不错吧。” 王璟又看了三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三娘讶异地挑了挑眉,看向王璟道:“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王璟嘿嘿一笑:“那个……我今日正好见到宣公子在院子里耍一套剑法,看上去很是了得。” “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三娘笑吟吟地看着王璟道。 王璟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认真对三娘道:“妹妹,我想学武。” 三娘闻言沉默了。 王璟想要学武并没有让她太意外。他自来就欣赏那些有侠义心肠之人,听他院子里的丫鬟说有时候他去外院的时候看见家中的随扈们练拳,会在那里逗留一会儿,悄悄将人家的招式记在了心里,回来之后就关起门来悄悄地练上两拳。 王璟的兴趣所在三娘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可惜他是生在了王家。 王家从来就是以科举取仕,王家的人也都有一个文人都会犯的毛病,那就是重文轻武。即便是在崇尚武力的建武朝,先皇也开设了武举一科,可是王家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族中的子弟走这一条路,他们会觉得考武举辱没了自己王家人的身份。 若不是生在王家,或者不是生在这个时代,三娘是很高兴看到王璟走自己喜欢的路子的。可是…… 王璟见三娘皱眉不语,眼神有些暗淡,但是他还是道:“妹妹,我只是想利用闲暇的时间学一学而已。我知道作为王家的子孙,读书才是正事。我,我不会因为学武而耽误学业的。” 三娘闻言心里有些酸,更多的是对王璟的心疼。 在王璟的心里,三娘是才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与因此他才这么卑微地请求,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归根结底,其实只是不想要三娘失望而已。 三娘微微叹息,面对王璟的时候却是满脸满眼的笑意:“哥哥若是想学武,我自然也是赞成的。” 王璟闻言觉得刚刚那压得他险些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瞬间就变成了一团云雾,不待他伸手去挥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妹妹,你真的这么想?”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宣公子他不会在此地久留,你要找谁学?” 王璟闻言也有些遗憾,不过很快他又高兴地道:“宣公子说可以介绍给我一个武师,说是因伤从战场上下来的,拳脚功夫和骑射都非常了得。宣公子说我这样的骨骼练近身的搏斗和骑射是最好不过的了。” 三娘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按规矩,明年你就要搬到外院去住了。不如你趁着正好父亲在家的时候与他提一提,让家中给你选几个到时候用的着的随扈和书童。至于到时候到你身边去伺候的是什么人,我自然会帮你安排。” 其实按理,王家的男丁从王玬到王璟早就应该去外院了。可是金氏舍不得王玬,孙氏也一直没有提,但是眼见着王玬就要说亲了,这件事情也拖不了太久了。 本来到时候安排人应该是外院管事的事情,但是金氏和孙氏定然是不会不管。所以挑的人还是要后院这边点头的,有常嬷嬷在,要趁机给王璟安排人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三娘早就已经跟常嬷嬷打好招呼了,让她为王璟留意一些合适的孩子到时候给王璟去外院的用。 “这件事情哥哥你不能与别人提起,到时候还要委屈那位武师以随扈的身份在你身边,不过除了府里的月例我还会额外付给他银子的,必不会让他在银钱上委屈。” 王璟这样的出身向来是尊师重道,觉得要老师以这样的身份在他身边有些别扭,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不能声张的,不然他可能什么也学不到了。只得点头同意,同时在心里说,不管在外头如何,回了自己的院子定是要好好尊敬自己的老师。 三娘见这件事情两人达成了共识,王璟眼神也是亮亮的很是精神,笑着摇了摇头。 想了想,三娘又将今日松龄院里连氏,孙氏和王栋对柳氏的处置说了。 王璟听了之后却是沉默了很久。 最后,王璟是留在三娘的院子里和三娘一同用的晚饭。用完之后,王璟又让赵嬷嬷去布置香案,说是要给赵氏烧一炷香。 三娘虽然有些讶异,也还是顺着王璟的意思在香案前给赵氏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头。 而松龄院那边,二娘自红玉走了之后就一直在等她送消息回来。后来她亲耳听见柳氏被人绑着带到了孙氏的面前,更是心急如焚。再后来,看守她的嬷嬷告诉她,柳氏被孙氏绑着身子堵了嘴关进了耳房。 二娘需要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冷静,才忍住没有不顾一切冲出西厢。 可是她等了一夜,都没等到红玉那边送进来的消息。(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好恨 本文内容名门闺杀185章节,如果你喜欢名门闺杀185章节请收藏名门闺杀185章节! 第二日一早,孙氏起来有便有些恹恹的,。她还是在为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一回想起来就头疼欲裂。 早就打发了人下去免了今日的请安,只是才草草地用完了早膳外头就有人求见。孙氏想打发了却是不能。因为来的人是孙元宏和孙金生,他们是来辞行的。 参加寿宴的人在昨日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孙元宏因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多留了一天。 孙氏只得让人进了来,好看的:。 孙元宏带着孙金生给孙氏行完了礼,便提出辞行之事。 孙氏象征性地挽留了一番,便随他去了。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客人了。 临到后头,孙元宏却是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姑母,听闻二侄女被您关了起来了?” 孙氏闻言一愣,想起来她和孙元宏还在口头上定了两家孩子的婚事。只是这次二娘犯了打错,她的生母有那样……孙氏其实也想着将二娘就这样嫁出去也未尝不可。 正要说几句话,孙元宏却是道:“侄儿听说二侄女这次是犯了忤逆诅咒长辈的大罪,这件事情侄儿想着还是要回去禀明母亲再做决定。” 孙氏闻言眉头一皱:“你这是要反悔?” 孙元宏看了自己一旁站着像是事不关己的儿子一样,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道:“不是,不是。侄儿只是想着现在两个孩子年纪还小,姑母你瞧着也是想要好好管教一番二侄女的样子。侄儿想着经过姑母你的教导,她今后定然是不差了。侄儿等几年再上门来将这事定下岂不是更好,呵呵。” 孙元宏昨日听儿子说这个王二娘竟然会因为不满婚事而在孙氏寿诞当日。用鸡血来诅咒自己的亲祖母。他本来有些半信半疑,可是刚刚来院子里头找常嬷嬷打探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真有此事,而王二娘也因此被自己的姑母关了起来。 后来又听说这位二小姐的生母也是在私德上有亏欠,昨日就被姑母差人用绳子绑了来。至今还未放出去,像是犯了大过错的样子。 他本来觉得,出生差一些到是没有什么。他当时见那孩子面上也没有瞧出个什么不妥。可是若是德行上出了差错,那恐怕自己儿子将来的后宅就要不得安宁了。她因为不满自己祖母为她定的婚事连祖母都敢诅咒,焉知到时候会不会诅咒自己的夫君? 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儿子也说了。即便是王家二小姐的命格再怎么好。与她同样命格的人也不是没有,实在是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而且儿子说若是应为他的原因而耽误了自己嫡姐的婚事,他心中会不安的,也会祖母和母亲心里不好受。 孙元宏听完儿子的话差点老泪纵横,他是感动的。觉得自己的儿子总算是懂事了。既然儿子实在是不赞同这门亲事,那就暂且罢了吧。只是他怕孙氏会怪罪,又想着要给儿子留一条退路。因此今日才没有将事情说死。 反正儿子离着成婚的年纪还早,他先为他多寻访些地方就是了。 “那……你家兰儿的婚事……”这个才是孙氏在意的。 孙元宏又是捏了一把汗,面上却是恭谨道:“姑母放心。回到京城我就跟我娘提及这件事情。玬儿那孩子我见了,那人才是没法说的。我心里看着极是喜欢。” 孙氏闻言脸色稍霁,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了,那二娘的婚事就留着以后再说吧。你,我也不多留了,趁着现在日头不大,启程去吧。” 孙元宏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孙金生告辞了。 而三娘那边却是收到了孙金生差人送过去了临别赠礼,一只小巧精制的画着西洋美人图的景泰蓝妆盒,应该是舶来品,到也是难得的。接到礼物三娘有些意外,虽然昨夜她对孙金生这个人很有好感,但是临别了还送礼这似乎不是孙金生一向的作风。 “是就是我有,还是诸位姐妹们都有的?”三娘问白芷道。 白芷笑着说:“表少爷身边的丫鬟说了,从小大小姐到六小姐人人都有礼物,一个都没有落下,其他书友正在看:。就连……就连二小姐的那一份都让人送到芳芷院去了。” 三娘失笑,这还真的是让人意外了。 不多会儿,五娘却是来了三娘的院子,她像是跑得有些急,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 三娘看着五娘这时候跑来有些意外,却还是笑着问道:“听说姨娘病了,可有请过大夫来看看?”昨日崔姨娘回去之后就闭门不出了。 五娘道:“姨娘说是小毛病,躺一躺就好了。我来是因为……”五娘从自己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与刚刚三娘收到的那只大同小异的妆盒。 “这个。” 三娘偏了偏头:“这是孙家表哥送给我们的礼,人人都有的,五妹妹这是?” 五娘撇了撇嘴:“我本来是不想要的,可是见你们都收了。觉得就我不收下的话显得不太礼貌。”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那妹妹就收下吧。” 五娘目光中带着些不屑:“我是只有收下了。只是收了人家的礼,不回礼的话总是不好的,所以……” 五娘朝着自己丫鬟另一只手上提着的食盒努了努嘴:“我把回礼带来了。”说着看向三娘道:“姐姐你准备回些什么?我们差人一起送去吧。” 三娘刚刚因听那丫鬟说孙家父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离开了,便没有想这么多。但是听五娘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只是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前几日从芳芷院的竹林子那边弄来了一截竹子做了几个笔筒,也算是有些野趣,便送一个给表哥吧。” 说着便差了白芷去书房里取了一只来。 “白芷你快一些,好看的:。”五娘眉间隐隐有些焦急。 三娘不由得挑了挑眉,五娘见了忙笑道:“我是说,早点送去我也好早些回去,我还要回去照看姨娘呢。” 三娘也不拆穿她,很快白芷便将那笔筒拿了来,和五娘的丫鬟一起往外院去了。 “你们快一些啊,说是就要走了。”五娘忍不住喊道。 三娘暗自摇头。 而松龄院那边,确实孙元宏前脚刚走,连氏柳派了自己府上的婆子过来了。连氏的婆子进了孙氏的房里,与孙氏请完安,便又出来了。接着连氏又派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婆子与连氏的派来的婆子一起将在耳房里关了一夜的柳氏提了出来。 柳氏是被一个婆子背出来的,之后一群人便匆匆往外院去了。 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老夫人房里的常嬷嬷说了,柳夫人昨日突然患了失心疯,所以才被老夫人绑了来的,本想关她一夜再请了四老太太府上一个会治此症婆子来看看。不想第二日那婆子给柳夫人把完脉,又灌了她一碗药汁,柳夫人的病症还不见好。 最后没有法子,那位嬷嬷只能向老夫人提议说柳夫人这个病受不得刺激,也万万不能惊扰了,不如搬到庄子上去住一阵子,用草药配合着针灸试试能不能治好。 老夫人最后也只能同意了,于是柳夫人被立即得送到了庄子上去了。至于是那一座庄子,就没有人知道了。 二娘在这一日临近黄昏的时候终于被孙氏放了出来,孙氏却是只交代了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审问的事情也不再提起。 二娘只是听看守的婆子说自己的娘被人带去了庄子上,别的却是打听不出来了,好看的:。二娘心急如焚,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红玉身上,即便红玉这时候已经离开王家一天多的时间了。 就在二娘绝望了的时候,红玉却是在晚上的时候悄悄回来了。 “我娘她,她被带去了哪里?”二娘一见红玉就急急拉着她的袖子问道。 她已经许久没有进米水,自然不是孙氏不准她进食,而是实在吃不下去。又连着两日未睡,此时满眼的血丝,一脸的憔悴,瞧着竟然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而像是无路可走的亡命之徒。 红玉有些怜悯地看了二娘一眼:“二小姐,我们尽力了。柳夫人她,她恐怕已经遭到了王家人的毒手。” “你说什么?”二娘不敢置信地看向红玉,仿佛她在说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红玉却是面带悲痛:“我们接到消息想要半途拦下来,不想却是有几个功夫极好的随扈随行,那些人像是您的父亲派过去的,我们的人打不过。我们想着等她们到了目的地再潜进去将夫人偷偷救出来,不想等我们找到夫人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被灌了毒酒,已经……已经没了生息……” 二娘听到这里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实在是站不住了,便软到在了地上。 “娘……你说我娘……她……她死了?”二娘伏在地上,声音暗哑地问道。 红玉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这是王家的决定。” 二娘闭了闭眼睛,泪水从她的腮边滑落,却是没有哭声。 半响,红玉听到她喃喃道:“祖母,父亲,你们好狠,好狠啊……我……我好恨……”(未完待续)拉牛牛超速提供名门闺杀185章节全文字阅读,如果你喜欢名门闺杀185章节请收藏名门闺杀185章节!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六章 收场 红玉的这个消息犹如晴天的一个霹雳,将二娘彻底炸懵了。『雅*文*言*情*首*发』失去亲娘的痛苦让二娘伏在地上起不了身来,虽是极力压抑着哭声,可是轻微的“呜呜”声还是从齿间泄露了出来,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二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因此她没有看到红玉虽然是眼带怜悯的看着她,唇角上却是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今日王璟下学之后比其他兄弟晚了一个时辰回的府,回府之后王璟又是径直来到了三娘的院子。依旧是将屋里众人都屏退了。 “妹妹,昨日红玉去了水月痷之后一夜未出,今日清早才又从痷里头出来,进了城。只是一直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外街上离着我们府上不远的一个茶楼。等到我们府上,祖母命人将柳姨娘送了出去,她才下了楼。只是她没有跟着马车去,而是又回到痷里去了。” 只看到送柳氏出城的马车和婆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似乎对王家的行事风格很熟悉。连王家人可能有的反应都算计好了。 只是她们似乎并没有要救柳氏的打算,仿佛只是在确认。 “水月痷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三娘相信宣韶定然是已经让人查探过了。 王璟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水月痷里有十几个尼姑,是真正的尼姑,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里头。痷里的主持师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尼,是前一任主持的大弟子,几年前前任主持去世之后就由她主持了水月痷,平日里与清明寺里也有往来。这位师太并无不妥之处。”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 “宣公子说他明日就要起程去南边,他走之后会继续帮我们派人盯着水月痷,要我们放心。”王璟又道。 三娘闻言到是将水月痷的事情先放到一边了:“宣公子明日就要走?” 王璟点了点头,眼中也有些不舍:“他接到了蒋太医的信,说是要他赶紧启程。” 三娘心中也很是不舍。宣韶真是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强悍劳力。 等到两人在一起用晚膳的时候,又接到消息说二娘已经让孙氏放了回来。而不久之后,红玉也悄悄从外头回府了。 柳氏的离开并没有在王家掀起多大的浪潮。『雅*文*言*情*首*发』可能是因为她一直跟着王栋在外任,在王家的时间并不多,因此除了那些跟着她从大同回来的人。府中其他的人对柳氏在不在府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而柳氏带回来的那些人不是被王栋打了板子赶了出府。就是之后被孙氏处理了。 二娘从回去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也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因此孙氏也就不怎么管她了。 三娘在一次给孙氏请安的时候见到了薛家的二小姐。她也终于明白为何那一次在王栋的书房的阁楼上看见那一幅画像觉得眼熟了,这位薛家二小姐就是那一次在清明寺给赵氏做道场的时候,何少夫人身边的那个绝色丫鬟。 而五娘在看到薛二小姐的时候也是两只眼睛立马就瞪圆了,随即悄悄地拉了拉三娘的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三娘却是当作没有看见,只当作是第一次见到薛家二小姐。与之见礼。 没过几日,一道圣旨颁到了王家,却是颁给薛翰林家的二小姐薛凤姐的。圣旨将薛家当年被抄没田庄和宅邸归还给了薛凤姐。皇家正式承认了薛凤姐的身份。 再之后,皇太后和皇后娘娘的赏赐也陆续颁发下来。王家的人虽然不是正主儿。但是因为薛凤姐暂住王家,王家也因此门庭若市。 因为上次柳氏的事情而被罢免了族长一职而让孙氏失去的颜面,也在这一道道圣旨和赏赐当中被找了回来,孙氏对薛凤姐也是关心有加。 半个月后,就在王栋快要启程去大同赴任的时候,四老太太连氏再一次驾临王家,这一次却是为了王栋和薛凤姐的婚事而来。 原来,连氏已经将想要王栋和薛凤姐结亲的事情写信告知了自己在京中的大儿子,连氏的大儿子也认为此举甚善。便在一次朝会后向皇帝探了探口风,并且将当年薛翰林想要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做乘龙快婿的事情当作笑话跟皇帝提了。皇帝当即龙颜大悦,说若是能了了薛翰林的这个心愿也是一段佳话。 其实皇帝这时候也正在为薛家的事情发愁,不知道如何安排薛凤姐的去处。按照时人的价值观,嫁入世家豪门才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归宿。像王家这样,既是世家又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的家族自然是最好的,何况王家还有一个在朝的阁老。 只是世家豪门也最是讲究规矩的,皇家再如何抬举薛凤姐她也终究是一个庶女。皇家可以下旨将薛凤姐赐给世家的嫡子为妻,但是如果连皇家也这样嫡庶不分,弃正统于不顾,很容易在以后的皇位之争中被有心人拿出来当作先例利用。 现在王栋娶薛凤姐做续弦,又有之前薛翰林与王家的那一段口头婚姻做底,这一段姻缘就靠谱了。谁也不能站出来说什么。 王栋这几年在大同,各项考评都不错,可以算的上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于是连氏的大儿子一回来就将皇帝的意思写信告知了连氏,让连氏代表王家帮王栋向薛凤姐提亲。 连氏的到来让孙氏冷眼相对,连氏知道孙氏的臭脾气,便也不理她,只让人将王栋和王宏叫来了。 几人一番商议,这一桩婚事就敲定了下来。而孙氏虽是从头到尾冷着一双眼,但她也不是真的不满意这门亲事。便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因着薛凤姐的长辈都已经不在了,连氏便亲自走了一趟映雪院,将这事与薛家的主仆说了。 薛嬷嬷听了之后心中自然是满意的,只是做为女方,薛家又没有什么人了,怕被人轻视,该端着的架子她也没有放下,最后只道要考虑几日再做决定。 只是在薛家主仆还未给王家人答复的时候,太后的懿旨便到了。 太后怜薛凤姐没有长辈做主,下旨赐婚。着王栋与薛凤姐在十五日之内完婚,皇帝也特旨批准王栋可以在完婚之后才启程去大同赴任。 太后在懿旨中说,王薛联姻是好事多磨,天作之合。世人也都道这是一段佳话。 皇家赐婚,这是荣耀。孙氏接到圣旨之后也是高兴非常,原先心里的那一点点因连氏的插手而不愉快的心思迅速烟消云散。孙氏当即下令让府里的人在七日之内将婚事筹备妥当,让王栋和薛凤姐尽快完婚。 于是八月初的吉日,王家张灯结彩,再次赢来了一桩喜事。 只是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秋衡院中,金氏在孙氏的高压下,为王栋的婚事忙地脚不沾地。可是她却没有感到有半分喜悦,因为这都是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原本柳氏那个贵妾都让她下不来台了,如今王家又多了一个皇太后亲自赐婚的媳妇,金氏深深觉得自己在王家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庆幸薛二小姐在完婚后就会随着王栋去大同,不然这个家她连站的位子也没有了。 芳芷院中,二娘的东西已经让孙氏派来的人搬到了后面的小偏院。 二娘一身白衣,站在窗前。透过窗格冷冷地看着那隔着一道墙却犹如隔着一个世界的,被喜庆之物映照得一片红彤彤的夜空。 她这一站就是一日一夜。 荷风院,王璟闷闷不乐地到了三娘的院子。 “妹妹,从今日开始,我们就要喊别人母亲了。”少年抿着唇,一脸不甘。 三娘闻言心中叹息,却是握住了王璟的手柔声道:“母亲是对父亲的妻子的称呼,只要是父亲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女人我们都是这么称呼的。但是娘却是每个人只有一个,我们也只有一个的是不是,哥哥?” 王璟闻言一愣,随即含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栋完婚三日之后,带着新夫人启程去了大同。 在王栋离开之后第二天,许久未曾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二娘却是又与姐妹们一起到了孙氏房里请安。 只是在众人告辞的时候,二娘留了下来,说是有事情要与老夫人谈。 一刻钟之后,二娘从孙氏的正房里出来,在孙氏的院子里对着北房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之后回了自己在芳芷院的偏院,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了没有半刻钟便提着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朴素的小包袱出来了,身后只跟了两个丫鬟。 二娘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去了二门,早已经有孙氏派来的两个婆子在那里等着了,二娘坐上了王家刚刚给她准备好的马车,出了王家的正门,之后又出了城门。 二娘这一次走得很低调,除了马车夫甚至没有惊动府中的任何人。 三娘这边接到消息的时候,二娘已经上了马车了。 “二姐姐去了哪里?”三娘皱眉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七章 噩耗 “听那边传来的话说,二小姐刚刚在老夫人面前哭求要去痷里为老夫人祈福,为自己和柳夫人赎罪。『雅*文*言*情*首*发』”白英小声道。 三娘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可有说过去多久?” 白英摇了摇头:“二小姐说自己和柳夫人罪孽深重,这些日子以来心中很是不安。等她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自己的罪孽被佛祖饶恕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老夫人……准了。” 竟是短期内不回来的打算? 其实如今二娘待在府中也是尴尬,孙氏因为寿礼之事和柳氏的事情已经对她有了成见。她这么主动提出要赎罪到是一着以退为进的办法,可以让孙氏对她的厌恶感减低。 只是,二娘却是选的庵堂,想起了红玉曾经去过的水月痷,三娘是不会相信二娘只是去庵堂中赎罪这么简单的。 只是,二娘她说走就走,即便是认为这当中有猫腻也让人阻止不及。 “她去的是哪一座庵堂?”三娘虽是心中已经肯定了,还是问道。 “说是清明寺附近的水月痷。” 果然。 “我写一封信,你让人带去书院给五少爷。”三娘起身走到书房,摊开之笺。白英不用招呼,便迅速给三娘磨墨。 等白英拿着三娘写好的信匆匆离开了之后,三娘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闭目沉思。 二娘究竟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二娘身后的那一伙人想要做什么? 宣韶虽然是走了,但是他没有失言,水月痷那边一直都有派人盯着。 可是这么些日子以来,那边一点异动也没有。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庵堂。上次为了灭口祠堂的蔡婆子而出现的那两个嬷嬷到是查到了,可是明面上她们只是两个在市井中给人帮闲的婆子,只要是给钱就能请的动,并没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而且从那之后她们便没有同红玉或者水月痷有联系。 仿佛一切线索都显示水月痷与外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红玉上次会去水月痷。二娘这次选择去水月痷都只是一个巧合。 下午,.这几日他几乎是每日都来三娘的院子报道,因此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王璟见屋子里没有闲杂人等了。便道:“这几日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响动,进庵堂里的都是些普通妇人。庵里的尼姑也偶尔出去化个缘,或者去一些富裕的人家的内宅里走动。和别的庵堂一样。青叔说会继续帮我们盯着的。若是有什么异动就立即派人来告诉我,我已经让他们重点盯紧二娘和红玉了,看她们平日里都会与什么人有接触。” 王璟口里的青叔就是悬壶医馆的掌柜。 只是,在二娘去了庵堂的第三天,悬壶医馆的青叔却突然带着两个伙计离开离开的青城县,他虽然走得急,可还是给王璟捎了话说有事情要去一趟南边,因为带走了一批人。所以盯着水月痷的人可能会少了些,有事情等他回来了之后会再做安排。 王璟将这个消息带给三娘的时候,三娘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她并不是怕这段时间二娘那边没有人盯着会出什么乱子。而是担心宣韶那边可能是遇到什么什么麻烦。 想起上次在肥城遇到宣韶的时候他那深可见骨的伤,以及当时四面楚歌的境况。三娘知道宣韶平日里做的事情是很危险的。只是不知道若是再遇见上回那样的险境,还会不会有人帮他。 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像宣韶这样的原意无条件帮她的人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三娘是真心的希望宣韶不要出什么事情的。 又过了近十日,悬壶医馆那边的青叔还是没有回来。 王家却来了一位兖州府滋阳城里来的客人。 “小姐,兖州魏知府夫人派了人来给您送东西,常嬷嬷已经让人往我们院子里来了。”白芷对着正在写字的三娘道。 三娘闻言有些惊讶:“魏夫人?” 她从兖州回来之后和魏云英也通过信件,记得前两日还收到过一封魏云英捎来的信。信中说她与沈月娥相处地很好,两人还一起又去吃了一次托板豆腐。可是她在信中并没有提及魏夫人会派人过来的事情。 三娘这边正想着,明间的帘子已经被撩开了。 “汀兰姐姐,您请,我们小姐正在等你呢。”白英的声音透着书房的帘子传了进来。 汀兰?三娘一愣,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一个身体修长,五官俊俏的姑娘刚从外头进了来。 “奴婢汀兰,见过三小姐。”汀兰的礼仪还是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三娘赶紧伸手将汀兰扶住了,朝着白英使了个眼色,白英便招呼这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出去了,只留了三娘和汀兰两人在了正房当中。 “汀兰姐姐,你这次是随着蒋太医一起来的吗?”三娘笑着拉了汀兰在椅子上坐了,问道。 汀兰闻言却是不语,只是看了三娘一眼,随即将手中一直提着的包袱递给了三娘。 三娘有些惊讶,但还是伸手接过了。 “这是宣公子要我交给你的。” 听说是宣韶,三娘面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也不介意汀兰在场,当着汀兰的面就将那包袱拆开了。她低头打量包袱中的物品,因此忽略了汀兰眼中的那一抹哀恸。 里面有两张隐有墨迹的宣纸,一个与三娘前两次次从宣韶那里得来的差不多的药瓶,只是个头要大上两倍有余,除此之外还有一只匕首。 三娘好奇地将目光投向那只匕首,这只匕首她是见过的,上次在肥城的时候她为宣韶治伤用的就是这一把。刀鞘是一层软皮,手柄上还缠着细藤用来防滑,毫不花俏的外观,三娘却是知道这把匕首可以锋利到吹毛断发。这是宣韶随身带着的防身匕首。 三娘将匕首拿到手中,将刀从刀鞘中轻轻拔出,刀身暗沉的亮光像极了宣韶在月光下格外明亮的眸子。 三娘抬头看向汀兰,不确定道:“汀兰姐姐,这把匕首是……?” 可是三娘这一抬头却是一愣,她看到了汀兰突然将手捂住了口鼻,眼中凝聚的泪水划过她的手背,再滴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几上,三娘似乎还听到了两声碎裂的响声。 眼前的情景让三娘的心极速地跳动了起来,她这几日感觉到的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强烈到让她不敢开口问汀兰出了什么事情。 屋子里只有汀兰压抑不住的抽泣声,三娘盯着手中的匕首发呆。 “三小姐,这里的两张药方,一张是治你的不足之症,另一张是用来治耳鸣的。这一瓶药是蒋太医事先给你配好的成药,每一日睡前服用一粒,等药快要用完了,你便将这个药方交给悬壶医馆的伙计,他们自然会给你把药配好。只是由于药材难得,别的药房可能配不出来,我们每过一段时间会把配药所需要的药材让人给悬壶医馆送去的,你不用担心。”不知道哭了多久,汀兰终于吸了吸鼻子道。 “这药丸药性温和,因此你恐怕要吃上一年半载才能好全了。到时候蒋太医会再来给你把一次脉,以确定毒素彻底被拔除了出来。” 三娘听着汀兰的嘱咐,没有说话。等她拿出手巾擦眼泪的时候,才低头轻声道:“宣公子,他怎么了?” 汀兰拭干了眼泪,将手巾收到了袖袋中:“本来说是等他回来了亲自给你送来的,可是……他恐怕没有办法再来见你了。” 虽说早有预料,可是汀兰的话还是让三娘心里很是难过,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到底出了什么事?” 汀兰闻言,有些怜悯地看了三娘一眼,虽然三娘有些不解汀兰的目光的含义,但是她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只听到汀兰道:“他去了南瘴之地,本来已经平安出来了。可是临着要启程回来的那一日,他却说还要再进去一趟。进去之前他交代了留在外头的人,若是他回不去了,就要蒋太医差人把药给你送过来,还将身上的匕首也一同交给了回来送信之人。” “宣公子这次是为了帮蒋太医采药才去的南瘴之地么?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三娘突然出声问道。 汀兰闻言一愣,随即便想到了三娘已经知道了宣韶平日里做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汀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也不知道。 三娘也是有些奇怪宣韶为什么会在采完药出来之后会再回瘴林里才有此一问的。 “进去瘴林里的人必须要在太阳下山之前出来,可是宣公子他进去三天都没有消息。守在外头的人便把消息传了回来,我们又派了人进去寻,可是这么多天了还是音讯全无。蒋太医说了,里面的毒气那么重,这么久了,即便是找到了也不会是……是活的了。” 三娘想起了那个少年沉静冷淡的面容,还想起了那一日被他捉弄了之后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着包袱里的药方药瓶,想着他明知道可能会遇到危险再也回不来,却还是将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三娘心中更是难过。(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四年后 时光容易把人抛…… 四年之后…… 今日王家相比平日里要热闹一些,. 一大清早二夫人白氏就起了身,她今日一改平日里素淡的装着,穿了一件五彩遍地金妆花对襟大袖褙子,头发用金丝红宝攒珠髻笼了起来,还插着一对赤金团云状的如意垂珠钗。 白氏本就生的端庄秀丽,这么一打扮,那一身的气派俨然就是一付当家主母的样子,大房的当家夫人金氏都要靠边儿站。 “夫人,您早就该这么打扮了。”白氏的大丫鬟莲心忍不住夸赞道。 白氏闻言,对着镜子理髻的手顿了顿,皱眉道:“还是把钗卸了下来吧,太惹眼了。” 莲心有些怪自己多嘴了,二房在王家在老夫人跟前的地位她又不是不知道,二夫人平日里向来循规蹈矩,一步也不敢踏错,在穿着打扮上也向来朴素,唯恐惹了府里人的眼。 可是,今日自然是不同的,二夫人今日即便是打扮得越过了大夫人也是说的过去的,于是莲心劝道:“夫人,今日是大小姐三朝回门的日子,您于情于理也应该打扮得喜庆一些的,就算是给大小姐撑场面也该如此的。您若是今日打扮得太寒酸了,让跟着大小姐回门的姑爷家的仆从们轻视了,在以后大小姐在婆家让人欺负了怎么办?” “渝生那孩子是个好的,家中风起也正,断不会如此的。”白氏摇头道,可是伸到发髻上的手终究是伸了回来。 莲心见白氏终究还是没有将钗卸下。心中高兴,忙拉着白氏起身,笑道:“是是是,奴婢又胡说八道,该打嘴。姑爷是夫人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即便是家中的奴婢也定是不比别家的那样眼皮子浅。” 白氏失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门口可是安排了人去迎?这一路上的大小道上可让人都打扫好了?” 莲心忙道:“奴婢一早就安排了院子里的人去洒扫,连大门外的那一条大街二少爷都喊了铺子里的伙计们去用水又冲刷了一次。” 今日大小姐回门。老夫人院子里那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悄悄地去厨房看过,那边今日也没有特别的安排。本来姑爷都是贵客。按理这种回门的大日子是应该好好重视的。 可是…… 莲心叹了一口气。『雅*文*言*情*首*发』也只有他们二房自己的人派人张罗而已。 “老爷呢?”白氏听到莲心的安排心中稍安,又问道。 “老爷在厅里等着夫人一起去老夫人面前请安呢,二爷和三爷今日也请了一日的假,现在也在厅里候着。”莲心忙道。 白氏点了点头,带着莲心去了前厅。 二老爷王松正坐在上首的位置同两个儿子说话,王璋和王瑞两人恭谨地站在他的身侧听着。王松说话间一抬头,正好看见白氏走了进来,打量了她一身的妆扮之后朝着她微微一笑。 白氏对上王松的眼神。却是有些窘迫地捏了捏袖口:“是不是太隆重了?” 王松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白氏身边,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夫人这样极好。” 白氏闻言看向王松。待见到他眼中发自内心的笑意,忍不住也朝他一笑。 对视间。夫妻两人的和睦情浓展露无疑。 王璋与王瑞两人对白氏行了礼之后,就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那我们就去老夫人哪里请安吧,珮儿和渝生应该还要过会儿才到。”白氏对王松道。 王松向来就不驳斥妻子的意思,闻言自然是点了点头,招呼两个儿子一起往孙氏的松龄院去了。 在路上,见两个儿子都离得远,白氏忍不住对王松小声道:“若是今日老夫人那边不留饭,我们便去惠宾楼叫一桌酒菜进府吧。” 王松看了看眉间隐有愁绪的妻子一眼,有些心疼,便借着宽大的衣袖轻轻捏了捏白氏的手,之后又迅速放开,轻声道:“我自有安排,您放心就是了。” 白氏冷不防王松会当着儿子们的面做这种小动作,面上一红,忍不住朝着王璋和王瑞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两兄弟正在后面说话没有注意到这边,放下心来,瞪了王松一眼。 惹得王松一声轻笑,白氏的脸更红了,只是面上的那一丝愁绪到是消失不见了。 白氏忍不住又朝着身边的自家夫君看去,王家兄弟几人长相都是不错的,尤其是王松,容貌在兄弟三人之中是最出色的,气质又儒雅,脾气也温和。 白氏忍不住脸上又带了笑意,嫁到王家十七年,即便嫁的是一个庶子,得不到婆母的欢心,平日里也需要小心谨慎,但是她从未后悔过。有夫若此,即便是拿一品的诰命来换,她也是不换的。 结缡十七年,两人从未红过脸拌过嘴。王松对她情深意重,从无二心,即便是当年老夫人硬是要往他们房里塞人,王松也没有妥协过,还是她见阮姨娘性情柔顺,而老夫人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才求着王松去阮姨娘那里的。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接受阮姨娘,那也会有张姨娘,李姨娘之类的,还不如挑一个能拿捏得住的。 而自从阮姨娘有孕之后,王松便再也不去姨娘的院子了。 二房一家人就这样到了孙氏的院子里,因白氏装扮上花了些时间又要操心元娘回门的安排,便来得晚了一些,大房和三房的人已经都到了。 白氏和王松进门的时候正听到孙氏在训斥王玬和王璟:“……你们自当是以学业为重!今日又不是什么大日子,用的着你们一个个都留在家中候着么?赶紧去学堂。” 白氏和王松的步子顿了顿。 王玬却是丝毫不惧孙氏的,笑道:“祖母,我们是要留下来见一见大姐夫的。大姐夫前年的乡试取了个青城县第三,我们兄弟几个是该好好向他请教一番的。” 孙氏闻言,脸色更是不好看。 元娘定亲之前,孙氏曾经派人去白家打探过,见白渝生家境只是普通,学问上也并不是很拔尖,她便应了这门亲事,谁知前年乡试这个白渝生不生不息地就考了一个举人回来。还考了个青城县第三。 白家人自然是欣喜非常,想着要是双喜临门就更好了,便差了人来王家求娶,想让元娘早些过门。孙氏本就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见白家来求娶便不冷不热地回道说要多留大孙女几年,将白家人打发了出去。 二房的人见孙氏反悔,心中焦急,可是孙氏不点头谁也没有办法。于是这一桩喜事一拖就是近两年,今年七月,白家又打发人来求娶。 白渝生乡试虽是考了个青城县第三,在第二年开春的会试上却是落了榜。要再参加会试还要再等三年,孙氏以此为由,说是要等白渝生考上了贡士再来娶元娘,这才不会委屈了她的长孙女,又将白家的人赶了出去。 谁知就在白家和二房的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被孙氏打发了出去的白家人正好遇见了遛完鸟回来的王老太爷。 白家人去给老太爷请安,老太爷新近又得了只好鸟,心情正好着,便多问了一句白家人干嘛来了。 白家人便将来由说了。 王老太爷闻言当即拍板,让白家人回去赶紧地准备花轿,第二日就来迎娶元娘。 白家人大喜,可是想着外界传言这位王家老太爷各种不靠谱,便有些迟疑。一个管事大着胆子质疑了一句说:“您的话管用不?老夫人她说了婚事要延期。” 在王老太爷眼里,这话就是**裸的鄙视了!是质疑他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 于是王老太爷当即叉腰吼道:“老子说要嫁孙女,就要嫁孙女!老子是当家还是那老娘们是当家?出嫁从夫她娘家到底有没有教过?她若是敢驳了老子,她就是不守妇道!老子立马把她给休了送回她孙家去!x她爷爷个麻辣隔壁的!” 因当时几人是站在大门口说的话,正好有别的人家的夫人乘车出门就将这话给听了去了。不到一个时辰,王家老太爷要休妻的传言就传遍了青城县。 知道王家情况的一些人家的夫人就在一边悄悄议论说,王老夫人在婆母在的时候不孝,现在还来为难庶子生的孙女,王老太爷看不过去要休了她也说得过去。 流言是怎么疯传出来的,不可追究了,但是孙氏在听了这话之后当即就气昏了过去。 只是王老太爷当众答应白家来迎娶的事情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孙氏醒来之后再是气得恨不得将王老太爷扒皮抽筋也是没有办法再将王老太爷的话给收回来了。若是她还与王老太爷拧着干,不让元娘出嫁的话,那便就坐实了她不孝不贤的传言。 孙氏有苦说不出,只能吃了这个闷亏,答应了白家来求娶元娘。 第二天就出嫁当然是来不及了,婚事便定在了半月后。 元娘大喜的当日,孙氏本想装病,不露面也不接受元娘的跪拜。最后还是被常嬷嬷的一句“人言可畏”给劝住了,忍着气强撑了一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八十九章 良缘 可是这桩婚事,.今日是元娘回门的日子,孙氏就打算将两位新人晾上一晾。 白氏和王松这时候已经领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四人朝着孙氏行了礼就各自落座了。王玬见祖母只是脸色不好看,却没有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便又笑嘻嘻地拉着王璟坐了回去。 王璟如今已经是快要十六岁的少年了,他生得健壮,身子又结实,看着竟是比王玬高上了大半个头了。只是气质上相较四年前沉稳了许多。 王家这几兄弟在三年前就搬到了外院,王璟与外界接触得多了,有跟着武师练了三年的功夫,无论是体魄还是心智都成熟多了。 “刚刚听大哥说起了大姐夫,到是让我想到了六堂姐夫。”王璋笑着将孙氏的关注点从白渝生身上岔开了。 “咦?六堂姐不是还未出嫁么?”王玬接话道。 王璋闻言伸手拍了拍头:“是我说错话了,现在还不应该称那小子六堂姐夫的。” 王玬倒是也想起来了,摆了摆手:“哦,你是说牛岑海那小子啊!嗨,反正也跑不了,喊一声堂姐夫也没错。” 王璋顾忌到姐妹们都在,说这些有些不合适,便笑了笑,只道:“牛兄今年在乡试中考了个山东省魁首,到是比大姐夫这个青城县第三要出众得多了。”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四娘和六娘脸上都是一变。王璋说的这个人,她们都知道,便是四年前的中元节救了六娘的那个商户之子。原本一位只是一个普通商户的少东家。不想却是个有本事的。这次的乡试不仅考了个举人,还是山东省第一。 金氏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有些懊恼,虽说一个举人她还不放在心上,但是听大老爷说起这个牛岑海的时候也是赞誉有加,说他有状元之才。即便是考不了状元。也能种个探花。金氏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她当年随随便便那么一推就将个状元推了出去。 四娘知道之后更是差点气得吐血。王家是最注重读书人的,当初若是她与这牛岑海结了亲。就凭着牛岑海考了个山东省魁首,王家对这个女婿也会格外重视的,帮扶拉扯更是不必说。到时候他就不是个没有背景的商户之子了。 若是以后能中个探花或者状元。『雅*文*言*情*首*发』那么整个王家都会高看她这个状元娘子一眼。 可惜……她终究是太心急了,当初应该先拖上一拖再做决定的。 如今她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金氏只顾着帮六娘相看,却对她的婚事不闻不问,她的年纪比六娘要大呢。有心要请姨娘在金氏面前提醒提醒,姨娘却总是要她不要心急,再等等。 想想四娘心中就气恨,她摊上这么个在主子面前唯唯诺诺。扶不上墙的姨娘,真是倒了霉了! 三娘在一边笑吟吟地听着,四娘和六娘脸上的神色她自然是看见了。心中不由得一笑。 现在才来后悔。当初是谁使那么多的心计将人给推出去了?不过她到也是真心为六堂姐高兴。按着现在时人的价值观,她是说了一门好亲。 五娘从来就是与大房的两个姐妹不对盘。四年的时间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美好景象,当年她也是亲眼看见大伯母亲手将六堂姐和她原来的未婚夫拆散,将当时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牛岑海给推过去的。 五娘今年十三岁,正是对情啊爱啊的充满憧憬的花一般的年纪,因此对当四娘和六娘当年破坏人家姻缘的手段最是不齿。待瞥见了四娘的脸色后,当即笑的眉眼弯弯道:“六堂姐真是好福气呢,也是她平日里性情温柔心肠又好才能有这个好报吧!其他的那些心思恶毒之辈自然是没有这个命的。” 四娘闻言脸色一沉,但是五娘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她,她也不好反驳,只在一边阴着脸坐了。 六娘却是以为五娘在说她,她的心思没有四娘那么多,当即气愤道:“不就是一个破举人么?当谁稀罕呢!就算他以后能当状元,不也是得从一个七品的小官儿做起么?怎么比得上名门世家出身的?” 六娘对这些事情是一知半解,这些话自然是从金氏那明显是自我安慰的话语中听来的。只是金氏没有说,牛岑海若只是一个商户家的儿子便罢了,他可还是王家的女婿呢。有王家人帮衬,加上他自己本身的能力,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尤其是因为他以后即便是中了状元,也离不开岳家的提拔,因此嫁过去的女儿的地位自然是不同的。即便到了婆家,也没有人敢给脸色看。 “好了!你们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些干什么?没规矩!”孙氏冷着脸呵斥道。 五娘和六娘只得互瞪了对方一眼,作罢。 众人又在孙氏的房里坐着聊了一会儿天,到得辰时的时候,终于有婆子进来报说大小姐和大姑爷进门了,这会儿正朝着松龄院来了。 白氏闻言脸上一喜,朝着王松看了一眼,夫妻两人又是对视一笑。孙氏却仍然是不咸不淡的样子,没有说话。 几个小辈们却都很高兴,即便是四娘和六娘,因元娘是王家她们这一辈中第一个嫁出去的女孩子,她们有些好奇,此时也是伸长着脖子盼着。 三娘自来就与元娘交好,这时候也是很想知道她在婆家的情况。 在一屋子人的盼望下,元娘和大姑爷白渝生终于走了进来。 元娘今日回门,打扮得也很是喜庆,上身穿着一件缕金榴穿百子大红对衿袄,下身是一件大暗红色的马面群,翡翠鸳鸯的压裙。头发挽成了喜庆富贵的牡丹头,带着赤金镶红宝花开富贵的挑心,并头莲瓣金分心。 这一身打扮让元娘看着成熟了许多,但是也更显得喜庆端庄。 大姑爷白渝生面容仅是普通,只是肤色较白皙,身量也高,看着到也是仪表堂堂。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色盘领窄袖大袍,走的元娘的身边,精神奕奕。 两人首先上前去给孙氏行了大礼,孙氏淡淡地让两人起身。两人又向一边的二老爷夫妇行礼。 王松和白氏赶紧一人扶了一个,让他们起身了。 白氏趁着元娘起身的当口,朝她询问似地看了一眼,元娘脸上一红,娇羞地点了点头。白氏见状知道夫妻两人过得和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满脸的欢喜,眼中却是不由得有些潮湿了。 “娘——”元娘见白氏要哭,焦急地小声叫道。 一旁的白渝生听见了,忙转头看向元娘,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元娘对上白渝生的眼睛脸上又是一红,白氏见了却是笑了,忙将眼泪收了回去。 那边王玬和王璟不知道说了什么,传来了“噗哧”的笑声。众人朝他们看去,只见到几兄弟站的规规矩矩,只是王玬趁人不备暗中挤眉弄眼。 王松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他们少年人笑什么,也知道他们都没有恶意,便笑着对新婚的女儿女婿道:“快去与兄弟姐妹们见一见礼。” 两人便又挨个儿“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叫了下来。屋里一团喜庆。 好不容易都落了座,白渝生被王家的几个小子拉了过去,王家几兄弟听了王玬的挑唆。说是按照有些地方的规矩,新姑爷进门是要被女方的兄弟们狠揍一顿的,但是他们怕大姐姐心疼,便不揍人了,但是告诫一番是不可少的。免得姑爷以为姐姐家没兄弟撑腰,以后欺负人。 几兄弟听着觉得有理,便将这个新鲜出炉的姐夫拉倒一边调、教去了。就连平日里素来稳重的二郎王璋也没有反对,反而是满脸忍俊不禁地跟了过去。王松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阻止几兄弟的玩闹。 元娘早就被五娘一把拉到了身边坐着,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起来。 三娘刚刚看到了元娘和大姐夫的互动,知道元娘过得不错,很是为她高兴。也笑着和五娘一起凑趣。四娘和六娘也偶尔插上几句话。 孙氏一直坐在上首,从元娘和白渝生进门之后就没有说过话,只顾着低头喝茶。 元娘虽然是与三娘和五娘说着话,眼睛却总是有些担忧得往孙氏看去,见孙氏并不看她,便去看白氏。白氏心中叹气,但孙氏不喜欢二房的人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慰地朝着元娘笑笑。 其实白氏心中也担心孙氏这么冷落会让白渝生心里有想法。 正在这时候,外头有外院的管事嬷嬷求见。 孙氏招了那管事嬷嬷进来,管事嬷嬷行完礼后禀道:“老夫人,是大老爷吩咐奴婢进来说他与老太爷正在前院厅中等着大姑爷。要大姑爷跟长辈们请完安,就让少爷们陪他去前厅。正好让他见一见今日来府中的几位大人。” 白氏闻言心中一喜,这是太老爷和大老爷在为他们二房撑脸面,不由地朝王松看去。王松也听见了这话,朝着白氏点头笑了笑。(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章 闺话(四更求粉红) 孙氏听了却是差点要将手中的茶杯摔了。『雅*文*言*情*首*发』只是她怕她在孙女归宁之日大发脾气的事情又被外人知道了,只得咬着牙将气忍住了。 脸上却是有些皮笑肉不笑:“敢情儿都怕我这个当祖母的欺负姑爷?去吧去吧,我也累了,都别在我这里待着了。” 白氏赶紧道:“他们是晚辈,拜见太老爷和大老爷也是应该的。等拜见完了之后还是来老夫人这里听您教诲。” 孙氏冷笑道:“不用了,老婆子我没什么好教诲的。今日你们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饭吧,常嬷嬷,送客。” 白氏庆幸白渝生已经让王玬几个兄弟给拉到一边了,没有听见孙氏这夹枪带棍的话。见元娘还想说话,便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摇了摇头。只笑着道:“那我们就不打扰老夫人您休息了。” 屋里坐着的几人见状也都起身,往外头去了。 孙氏等人走了,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茶杯给摔到了地上。常嬷嬷知道这事情也没什么好劝的,只是要等老夫人自己想通了,便朝着丫鬟们使了个颜色,悄悄地将地上收拾了,有重新让人沏了茶端上来。 白渝生已经让王松和王玬几兄弟拉着去了外院了。元娘,白氏,三娘等人出了孙氏的院子。 三娘见五娘还要拉着元娘说话,想着元娘和白氏此刻定是有很多体己话想说,便笑道:“二伯母和大姐姐先回院子去吧,我跟五妹妹她们回去换一身衣裳再去洗翠院看望二姐姐。” 五娘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元娘和白氏也明白了过来,忙道:“对对,大姐姐跟二伯母先回去。我们等会儿再过去。” 元娘感激地朝着三娘一笑,她确实是有很多话想要跟自己的母亲说,白氏也笑着点了点头:“那你们等会儿赶紧过来,中午就留在洗翠院里吃饭吧,我已经吩咐了多备一些席面。” 三娘笑着应了。元娘和白氏往先翠院去了。其余的姐妹几人也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五娘还是改不了唧唧喳喳的毛病,一路上都在说笑不停。她如今已经是十三岁少女的样子,长高了许多。容貌也更是出色,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是招人,是个美人胚子。 三娘已经过了十四岁的生日。自两年前来了初、潮之后身体都慢慢发育了起来。如今也已经是婷婷玉立。虽不似五娘的活泼精致,但本就长得白皙娟秀,又自有一股有别与她人的娴静温雅的气质,倒也并不输给五娘。『雅*文*言*情*首*发』 “三姐,大姐姐她看样子是过得不错,这样我们就都放心了。”五娘扯着三娘的袖子说道,却是一付老气横秋的语气。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姨娘这几日身子还好么?上次那个大夫开的药可还管用?” 白氏自王栋大婚之后。便又过期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她当时也想着要跟王栋去任上的,可是王栋到底是没有带着她去。 于是因为薛凤姐的突然出现,崔姨娘当年也被人当作笑料耻笑过一阵。说她想着要梅开二度。可终究是败给了人家梨花压海棠。 五娘听见三娘提起她姨娘,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姨娘是老毛病了。大夫说要多静养少操心。到是没有什么大毛病,姐姐你不用担心。” 三娘自然是知道崔姨娘患的是心病,至于关心……她到是从来不敢小瞧这么个人,关心是应当的。 姐妹俩在路口到了别,约好了一个时辰后再去洗翠院,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洗翠院里,白氏与元娘两娘儿俩回去后便关起了房门说着悄悄话。 白氏先是凑在元娘耳边问了一些洞房之时的事情,元娘臊得脖子都红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白氏见元娘就快要把脑袋埋到地上了,知道她害臊,见该问的都问了,没有什么问题,便笑着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问起了她婆家的情形。 元娘是婆家与白氏的娘家是同族,虽说有她娘家在一边盯着,但总是有些不放心的,便问了元娘公婆姑嫂是不是好相处,家中的人事复杂不复杂。 元娘对自己的公婆印象还不错,有个未嫁的小姑也是温温柔柔没有什么话说的样子,再加上她本就不知道说人的坏话,因此从她嘴里出来的,婆家竟是没有半分不好的。 白氏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 元娘见白氏该问的都问完了,便道:“娘,父亲和母亲说下个月趁着现在河道还未结冰的时候让相公动身去京城,好早些准备来年开春的会试。” 白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元娘话中的父亲和母亲不是指的她和王松,而是元娘的公婆。 沉吟了片刻,白氏道:“那你是不是要留在家中侍奉你的公婆?” 元娘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我是长媳,自然是要侍奉公婆的。” 白氏看了元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见元娘睁着眼睛瞪着她看才道:“我忘记问你了,渝生之前在家中有没有过通房丫头?” 她听她娘家大嫂听过,白渝生家家风严谨,为了让他一门心思读书,并没有让丫鬟近过身,这也是她当初满意这门婚事的原因。只是大嫂毕竟是外人,有些事情也许也不知情,因此白氏才想着要确定一下。 元娘不妨白氏会问起这个,愣了愣才摇了摇头:“不曾有过。” “你能肯定?”白氏又追问了一句。 元娘却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又是一红,很是羞涩地将头低了。 白氏有些奇怪,便追问了两句。 元娘红着脸凑到白氏耳边说了几句,白氏一愣,脸上带了些笑意,轻咳了一声。 元娘以为白氏不信,忙道:“是真的,相公他,他不会……最后还是我……我……”元娘实在说不下去了。 白氏也有些尴尬了,她本意不是要问这个的。 想到自己的本意,白氏收起了笑:“我是说如果姑爷他没有通房丫头,那么他去京里应试,派谁去伺候起居?” 白氏其实是想说,如果白渝生之前没有过通房丫鬟,那么就是才刚刚尝过了鱼、水之欢的滋味,以他的年纪又怎么能忍得住?到时候去京城几个月给弄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丫鬟,那元娘就有的受了。 只是这话,她没法太直白地说出来。 元娘闻言也皱眉沉思起来,她女戒读的很好,也一直是以历朝历代的贤妻作为自己的榜样的,如今她嫁了人也知道了给夫君纳妾,帮助夫君开枝散叶是她的责任。 “娘你觉得银杏和银翘两人谁跟去比较好?”元娘懵懵懂懂地问道。银杏和银翘是她的两个陪嫁丫鬟,白氏开始就交代了的,若是不得已就给其中一个开脸,让姑爷做了房里人。 可是元娘这会儿这句话让白氏目瞪口呆,半响才又苦笑了起来,元娘听了她当初的交代,可是却忘了她说的是“不得已”的时候。这会儿才新婚就想着要给姑爷房里添人了。白氏头很疼,她这会儿才有些后悔将自己的女儿教得这般“贤良淑德”。 “元娘,按着我们世家的规矩,你是不能让通房或者妾在你前头生出孩子的,这样是打我们王家的脸,也是打我和你爹爹的脸。”白氏板着脸严肃道。 她只能换一种法子让元娘打消那个会让她以后后悔的念头。 元娘闻言脸上有些愧疚,忙道:“女儿错了,女儿不该为了这贤良的名声就将王家的脸面,爹娘的脸面弃之不顾的。母亲你放心,女儿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女儿保证。” 白氏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这件事就作罢,给丫鬟开脸的事情暂且不要提了。” 元娘点了点头。 可是白氏心里还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放心。 这边两母女还没有为这事情想出个头绪来,外面守着们的莲心就提高音量禀道:“夫人,小姐,三小姐过来了。” 元娘忙惊喜地站起身道:“快请。” 白氏也暂时将愁绪压下。 三娘笑着进来了,和白氏,元娘见了礼之后就被元娘拉到了一边坐下了。 虽然白氏已经极力让自己的担忧不要表现出来,但还是让三娘捕捉到了。三娘皱了皱眉,难道是元娘婚事有什么不顺?虽说觉得自己不该多事,三娘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姐姐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白氏闻言有些犹豫,而元娘因为与三娘交好,又见屋里没有外人,便不瞒着她,将夫君要去京中参加会试,自己要留在家中伺候公婆的话说了一遍。甚至连白氏担心派了通房去会让通房先她一步生子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白氏见状有些无奈。 其实元娘性子虽直,但也不是真傻,她也是因为信任三娘才会豪不隐瞒,若是在这里的是四娘她们,她也是不会多说的。 三娘仔细想了想便也明白了元娘憨直的性子所给的反应会让白氏多么担心。她也明白,白氏更担心元娘自己转不过弯来。 想了想,三娘摇了摇头道:“三娘认为大姐姐的想法,不对。”(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一章 教训 元娘闻言愕然地看向三娘:“我哪里不对?” 三娘严肃道:“我记得之前的女先生教过我们,为人子女应该为父母排忧解难,万事要想在父母的前头,是不是如此?” 见元娘点头,三娘又道:“大姐姐你如今嫁做了白家妇,那么大姐夫是双亲是不是也是你的双亲?为何你却做不到像侍奉二伯父和二伯母一样侍奉姑舅?” “我……”元娘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虽然嫁到白家只有三日,但是也是做到了事事以姑舅为先,尊敬顺从,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忤逆,. 三娘叹了一口气:“大姐姐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大姐夫的双亲最挂心的是什么?” 元娘闻言蹙眉想了片刻,便点头道:“自然是最挂心……夫君的会试。”因为叫夫君还叫不顺口,元娘有些脸红地顿了顿。 三娘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你为何不想着为姑舅排忧解难,只想着躲在内院躲清闲?你明明是顾忌着自己的那一点名声,想做个面上被人称颂的贤良妻子而已。可是与实惠比起来,你的名声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元娘这下是真的觉得委屈了:“我不是不想为家中排忧解难,可是我一个女子又不能帮着夫君上考场,我能做什么?” 三娘不赞同道:“那大姐姐你知不知道,会试不仅仅是去贡院里考试这么简单的。提前几个月进京是为了结交同年的考生,比试文墨,并靠着家里的关系积累人脉?这也是为何世家子弟去京考试总是要提前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原因。不信你问问二伯母。当初大伯父和我父亲是不是如此。” 元娘看向白氏,白氏想了想点了点头,元娘还想说话却被三娘伸手制止了。 “若是姐夫想要一心只读圣贤书,不想浪费时间与人舞文弄墨以致分了心思,那么更是需要一个人帮她将京城的关系网结起来。大姐姐。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婶婶和你说我没规矩,我问你当为何世人娶妇。除了看重女子的妆奁,最看重的是家世背景?其实说白了就是看重家世后面的那一层人脉而已。” 元娘作为王家的女儿,这些也是浅显地学过一些的。她们不仅仅是孝媳。贤妻和良母,若是丈夫进了官场,她们还得是贤内助。都说后宫是朝廷的一个缩影,其实后院又何尝不是官场的缩影? “那……三妹妹的意思是,要我随同夫君一起进京?”元娘不确定道。『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点了点头:“你可不是陪着去游山玩水的,你是去为大姐夫打点关系的。” 白氏在一旁听了,也是眼前一亮。 “可是我,我并不认得什么人啊?”元娘有些无措。 “大姐姐。你忘了?叔祖母和九姑姑还在京中呢!我记得叔祖母为人最是慈祥,对大姐姐也一直是疼爱有加,这次你出嫁。叔祖父一家虽然没能赶回来,但是叔祖母和九姑姑都是让人送了厚礼回来的。而九姑姑年纪与我们一般大。往年每次回青城县的时候与我们几个侄女最是亲近了。你若是去了京城,叔祖母和九姑姑定是会为你引荐,所以你不用担心认不得人。” 元娘觉得三娘的话很是有些道理,不由地道:“那我回去之后就向父亲和母亲提,这次我陪着相公一起进京?” 三娘沉吟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大姐姐,这件事由你提出来不好。” 虽说是当媳妇的要事姑舅如自己的亲身父母,可是你千万别奢望这对“父母”能同样把你当女儿看待。古今皆同。 她不清楚白家父母的为人,但是才嫁过去,谨慎一些总是不会错的。这次白渝生去参加会试,若是最后能金榜题名那便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话,谁也不知道到时候白家父母会不会将儿子考不上的罪名怪在了媳妇身上。觉得是媳妇让儿子分了心分了精力,才至落榜? 所以这件事情最好由白家人自己提出来。 只是这话三娘不好说出来,便向白氏看去。 白氏也觉得此事可行,最重要的是将元娘的死脑经扭了过来。不然即便是她想法子让元娘跟了去,元娘心中也是会不安。 这会儿见三娘看了过来,白氏也立即明白这事情确实是不能让元娘这个新妇开口。 “这件事情我会找机会与你舅母说的,你回去之后先不要做声,等你婆婆开口提出让你跟着渝生一起去京城的时候你不要答应得太快,要想一想才回答。” 元娘皱了皱眉:“为何要如此?” 白氏白了元娘一眼:“娘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准问为什么!还是你如今有了母亲就忘了娘,我的话不愿意听了?” 元娘忙道:“女儿听命就是了。” 三娘在一旁见了有些忍俊不禁,她不知道白氏还有这样的一面。这个二伯母她一般只有在给孙氏请安的时候才见到,每回见到她都是一副沉默寡言低头观心的样子,三娘曾经怀疑就算是一直苍蝇飞来停在她的鼻尖上她也不会动一下眼的。 三娘轻咳了一声将笑容掩了:“二婶是怕你答应的太快,让白家的伯父伯母觉得你没有一点舍不得他们的意思,所以伤心难过。” 白氏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元娘见白氏转怒为喜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外面有人报说,五小姐来了。元娘这个长姐一直都很疼爱这个活泼的妹妹,笑着去迎。 “你们姐妹好好聊着,我去打发人去前院看一看,是不是要从内院备了酒席送过去。”白氏笑着道。 姐妹三人笑着应了,白氏便出了门去,她要去给自己的娘家大嫂捎信,让她得空过来王家一趟。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将元娘的性子扭转过来了,只能是由她这个当娘的多为她打点一二。她更是庆幸,还好是将元娘嫁到白家去,她也还能管的着她,也幸亏白渝生家里的情形相对简单,没有太多的肮脏之事。若是元娘嫁的是王家这样的大家族,那她恐怕只有空为她担心了。 想到这里,白氏不由地想到了三娘。那孩子到是个机灵剔透的,心肠也好。想到赵氏当年在世的时候对人也是真心实意,对她这个二嫂更是从来就尊敬有加,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白氏这么想着,便见到前面有两人朝着这边走来了。 走在前面的那一个容貌很好,虽是年岁有些大了,脸上也带着些蜡黄,但也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姿。 “婢妾见过夫人。”那女子见了白氏,忙上前快走了几步,恭敬地行礼。 白氏伸手扶了扶,笑着道:“在自己家中不用这么多礼,昨日不是还说身子有些不爽利么?怎么不好好歇着?” 来人是二房的阮姨娘。 “姨娘说要来给大小姐和大姑爷请安。”阮姨娘身后的小丫鬟道。 白氏闻言柔声道:“姑爷让太老爷和大老爷请到前院去了,元娘在与三娘和五娘说话。你便先去见一见大小姐吧,姑爷等他回到内院了再见不迟。” 阮姨娘倒是犹豫了:“那我还是晚些时候再来见大小姐吧,免得扰了几位小姐说话。” 白氏摇了摇头:“说了在自己家中不要这么多礼,你身体不好,能起来也不容易,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怎么好?” 阮姨娘道:“婢妾如今已经好多了,今日精神头尤其好,不碍事的。” 白氏与她相处十几年,知道她的性子,便也由着她去了。 阮姨娘当年是孙氏房里伺候的大丫鬟,与如今的甘草一般得孙氏的信任。孙氏原本指了好几个人过来,都让王松拒了,最后她将最得自己信任的贴身大侍女送到了洗翠院,还让人传话说长者赐,不敢辞,她这个做嫡母的连大丫鬟都舍得给了,王松这个庶子若是还嫌弃,那就是打她的脸。 王松本还是要拒了的,白氏却将王松拦下了。 “瑞儿也同老爷他们一起去外院了,你今日就留在正院用饭吧,等会儿见姑爷的时候也顺便见一见瑞儿。前几次我让瑞儿去看你都让你推了回来,这次真好见一见。” “婢妾前一阵子病的有些重,怕给三少爷过了病气。如今好了才敢出来见人。夫人你不用总让三少爷去探望婢妾了,婢妾很好。这些年也多亏了夫人将他养在膝下,与二少爷一般教导,才让他知书守礼,婢妾很是感念夫人的恩慈。” 白氏叹了一口气,不再劝说了。 白渝生一直让王家的兄弟几人陪着在外院,直到用过晚膳之后才让人给送到了后院来,可是因为连着被灌了两顿酒,已经醉得又有些不省人事。 还好白氏早就让人准备了醒酒汤,让人将白渝生扶去一边歇着,又让元娘去一旁伺候着。白氏瞪了明显没有喝多的两个儿子一眼:“明知道你们大姐夫和大姐姐今日还要赶回去,怎么就灌了他这么多酒?”(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王栋来信 王璋苦笑道:“是祖父拉着我们说,酒品如人品,要将大姐夫灌醉了之后才能看出他人品好不好,.我后来想拦着已经晚了。” “……” 众人闻言皆无语。 王瑞脸红道:“本来我和二哥商量着要暗中拦一拦的,只是我们被大哥劝着喝了好几杯,觉得那酒有些淡,想着大姐夫多喝几杯也没事。可是后来却发现只有大姐夫一人醉倒了,最后才知道我们喝的酒是被惨了水的。” “……”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醉了那就休息一下晚些时候再走。现在还早着呢,你正好多留着元娘说说话。”王松忙笑着安慰白氏。 白氏又瞪了王松一眼,白渝生喝醉了元娘自然要在一旁照顾,母女俩哪里还有机会说话? 王松有些理亏,只得轻咳了一声,到一边喝茶去了。王璋紧随其后。 王瑞看了看两边,也想跟过去,却让白氏叫住了。王瑞瞬时苦了脸。 白氏瞧着有些好笑:“你做什么这么一付表情?我叫住你是因为你姨娘来了,我当她在厢房先歇着,你去看望一下吧。” 王瑞愣了愣,忙向白氏行礼应了一声“是”,然后才出了门去。 四娘和六娘过来用过午膳就回去了,三娘和五娘却让元娘一直留着。刚刚白渝生突然被扶了回来,两人避到了一旁,这才得了机会上前来告辞。 白氏亲自将两人送到了正房门口。 被王家的大小爷们这么一闹,白渝生和元娘等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才回白家。 但是青城这边有这样的规矩,说是女方家的人对女婿越是满意就越是要多灌他一些酒。而女婿是不能拒喝的。只是为了让女儿女婿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家,很少有人家能将女婿灌到今日王家这个地步的。 撇开这个不说,今日元娘回门还算是比较顺利。 只是第二日,三娘去孙氏房里请安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外院送信进来。 “.”外院的婆子恭谨地将信呈给了孙氏。 这个三老爷自然指的是王家的老三王栋。 三娘不得不感叹。王三老爷虽然将家中后院搞的乌烟瘴气,但是官运还是很好的。去年他被皇帝一纸调令,招到了京城升任刑部右侍郎。 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京官了。 孙氏虽然与大儿子王柏更亲近一些。但也不得不承认三儿子王栋是她在王家扬眉吐气的骄傲。听闻是王栋从京中寄来的信,忙从榻上起了身,也不让人念。自己就接过了信拆开读了起来。 屋里本在说笑的几人也停住了声音。安静地等着孙氏将信看完了。 孙氏的眼神还很好,因此看信也不费力,几下就将那三页的纸看完了,随后又将信递给一旁候着的常嬷嬷帮忙折好收起来。 “柏儿来信说在京中为五郎寻了一家官办的官学,让五郎尽快启程去京城。还说若是大房和……同意的话,让玬儿也一起去。” 几人本来以为是王栋写来向孙氏问安的信,却不知原来是要让王璟他们去京城。 三娘更是吃了一惊。 王栋竟然想起来了要履行一个当父亲的义务了么?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让王璟和王玬一起去京城,却独独落下了二房的王璋和王瑞?这并不像是王栋那自认为公平的人的做事风格。想着孙氏刚刚说到大房之后停顿的那一下。三娘敢肯定,王栋信中的原话是要叫大房和二房的几个男孩子一起去的,只是被孙氏将王璟和王瑞拦了下来。 三娘又看了一眼白氏。见她神色果然不似平日一般木然,而是下意识地咬住了唇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京城的官学这是其它的人家想去也去不了的,条件和师资力量不是青城县这个小地方能比的。如今在王家族学里坐馆的那位族叔,学问是很好,只是王家的族人多了,他也不能每一个都能照料得到,只能挑那些拔尖的重点培养。即便是看在同为嫡枝的面上,多照看王玬他们一二,也是精力有限。 京城的官学人也,但是坐馆的先生也多,且听说都是翰林院的人。读书做学问,只听一家之言的话,难免会有局限性。 白氏别的事情或许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关系到儿子的前途,她不能不担心。当年王松在念书上虽是比不上王栋,但是比王柏是要好上许多的,却让孙氏想方设法竭力打压了下去。最后只能留在王家照看田庄和商铺。身份只能算的上是一个大管事。 如今孙氏又想故技重施,将王璋和王瑞也打压了。 三娘觉得孙氏这样做是目光短浅,但是这事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晚辈的来管。 “对了,三娘和五娘以及崔姨娘也过去。”孙氏又淡淡道。 三娘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如果说王栋让王璟进京是因为王栋那一点点为人父的良知未泯的话她可以理解。薛氏嫁进王家四年,至今未曾有孕。王璟是三房唯一的男丁,王栋不想重视也难。可是她和五娘,一个前妻嫡女,一个小妾庶女,进京做什么?且还要崔姨娘也跟去? 薛氏不会觉得心里不舒坦? 等等,薛氏…… 薛氏虽然是皇太后赐婚,可是婚后五年肚子都没有动静。在京城那种地方想要不被人诟病都难。那么将王璟招进京是为了给薛氏打掩护?或者薛氏想拉拢三房这这个唯一的嫡子? 王璟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即便是薛氏她现在生儿子也撼动不了王璟这个嫡长子的地位,其实拉拢到真的比打压要聪明。 至于她,五娘还有崔姨娘为何要进京,三娘想了想便明了了。 薛氏无孕,王栋又算是高位,那么想着要往王栋身边送人的人定是不少。若是王栋身边连个姨娘通房都没有,薛氏又不想让人进府,即便是王栋自己也不想收人,薛氏也都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妒妇的。 听说太皇太后最看重的是贞静贤淑的女子,薛氏若是背上了不贤的妒妇名声,即便是太皇太后那里也够她喝上一壶了。 所以,如果说她和五娘是过去衬托薛氏贤良的形象的话,那么崔姨娘就是过去当挡箭牌的。 薛氏这算盘到是打的好,不过不知道是她的主意还是她身边的那个厉害的嬷嬷的主意。 薛氏住在王家的时间虽然少,但是三娘也与她打过几次交道,薛氏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软和的性子,对当家主母的手段也还没有学到位。难道说四年的时间让她出师了么? 想通了这些,三娘到是将心安了下来。只要薛氏不是和当初的柳氏一样将她们兄妹两人当成是眼中钉的话,她倒是愿意与薛氏合作,毕竟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老三家的为你们姐妹请了一位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当教习,你们去了京中之后要好好跟那位嬷嬷学本事,不要辱没了我们王家小姐的名声。”孙氏象征性地敲打了两句。 三娘和五娘忙恭声应了声是。 “祖母,为什么我和六妹妹不能去?”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四娘这时候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急道。 京城里的那些人家即便不是皇亲国戚也是非富即贵,可不是青城县这么个小地方的人家可以比的。而且凭借着叔祖父和三伯父在京中的官位,她去了定是能结一门好亲。比留在王家等着嫡母想起她来才给她随便指一个什么庶子,土财主之类的要好多了。因此四娘顾不得她这话合不合时宜了。 屋里的人听了四娘的话都愣了愣,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三娘和五娘去京城是因为她们的父亲和继母在京中,那里算的上是她们的家。她这个当侄女的,若是家中父母长辈皆不在世了,他跟着叔父和婶娘到也说的过去。可是如今她祖父母和父母亲俱在,她跟去算是什么事? 五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四姐姐,你难不成要给我们三房做女儿?可那也要先问问大伯父,大伯母和我们三房的人同意不同意呀!” 四娘也发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对,但是她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强笑着对孙氏道:“是孙女也想着要跟那宫中出来的嬷嬷学些本事才有此一言的。再说了,大哥哥不是也跟去了吗?为何我和六妹妹就不能一起去见一见世面?” 六娘觉得四娘这样上赶着巴着三房的行为让她们大房很没脸,虽然她也很想要去京城看一看,但是终究是面子重要,听闻四娘又扯上了她便瞪了四娘一眼。 四娘平日里对六娘言听计从,这一次却视而不见,只巴望着孙氏。 孙氏皱了皱眉:“玬儿他过去是为了去官学念书。你一个女孩子家父母健在,跟着叔父婶娘走成何体统?不要再说了。” 四娘闻言眼神一暗,可是她真的是不甘心。此时她很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生在三房,即便是她曾经鄙视过三姐姐过得还不如她这个庶女。可是到了如今,做三叔的女儿到真的比在待在大房要得的好处多。三叔新娶的那一房妻子,看上去也比她的嫡母要好应付多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京中 京城的地界上可谓是寸土寸金,家底薄一些的小京官儿们只能租赁一些小宅子居住,要买上一间四合院凭着那点俸禄终究是不够的。『雅*文*言*情*首*发』 王栋在大同当了几年的巡抚,虽说算不上的贪、吏,但是在那种环境下总归是积攒了一些家底的。因此到了京城之后便自己掏钱在内城城东买下了一幢三进的宅院。 因王栋只带着薛氏上任,家中人少,因此到是不显得挤。 正房…… 薛氏正坐在临窗的炕上聚精会神地给王栋缝制一件哆罗呢狐皮袄。四年过去了,薛氏看上去丰腴了不少,只是清丽不减反倒是添了几分少妇的妩媚。 因在内室,她身上只着了一件湖绿色绣粉梅窄袖褙子,乌黑浓密的发丝绾成了堕马髻,发髻上只斜斜插了一只碧玉五蝠如意簪。装扮的很随意,只是配上那绝美的容颜竟是让人不敢逼视。 “夫人,您歇一歇吧,都做了一上午了。现如今才刚入了秋,老爷还用不上这么厚的衣裳。”伺候的一旁的身穿一件桃红色背心的丫鬟不由得劝道。 薛氏闻言没有抬头,却是笑道:“等到入了冬再缝,那就来不及了。去年冬天,京里冷的都能呵气成冰了,我们因是初来,不清楚这里的情形,大毛衣裳全都没有带过来。最后只能去成衣铺子里买现成的。只是外头买的那些哪里有自己亲手缝的穿着软和合身?” 那丫鬟似乎也想起了去年冬天的那段日子,忙点头:“是啊,奴婢怕冷,去年在里头套了两件夹袄才熬住呢。”说着还抱着臂膀抖了抖。 薛氏正抬头咬线头。看见了不由失笑。 “今年给你们做厚一些的棉衣,我已经让薛嬷嬷去买今年的新棉花了,保准儿暖和。” 丫鬟闻言大喜,忙行礼道:“夫人仁慈体恤。” 薛氏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目光有些飘忽:“我知道,你们这些做丫鬟的也不容易。能照顾着点,我自会照顾的。” 丫鬟闻言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 薛氏到不是说说就算的。她对家中的婆子丫鬟们是真的好,从来不克扣月钱,四季衣裳和日常吃食都是好的。丫鬟婆子们做错了事情也不动用私刑。『雅*文*言*情*首*发』也多亏了有薛嬷嬷这样冷面铁腕的人在一旁扶持。不然府里的奴才们定当薛氏软和好欺呢。 这时候,外头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个瘦高个肤色微黑的老嬷嬷当先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个红漆茶几的小丫鬟。 “薛嬷嬷。”薛氏身边的丫鬟忙给薛嬷嬷行礼让位。 薛嬷嬷板着脸看了那桃红色背心丫鬟一眼:“不是要你带着人去将库房里头的被褥,靠垫都拿出来清洗一遍的吗?怎么还在这里躲懒?” 那丫鬟忙低头回道:“奴婢已经去过库房了,被褥,靠垫都搬了出来,也已经将面子和里子都拆开了交给了后头洗衣房的婆子。” 薛氏也忙道:“是我想喝茶才叫住她的。后来就留着她在屋子里聊了会儿闲话,嬷嬷你别怪她了。” 薛嬷嬷闻言却是脸色更沉,回头朝着门口道:“刚刚外头是谁在当值?” 几乎是立即的。两个小丫鬟便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屈膝行了一礼小声道:“是。是婢子。” 薛嬷嬷看了那两个小丫鬟一眼,冷冷道:“去廊下跪一个时辰。” “嬷嬷……”薛氏急忙喊道。 薛嬷嬷却不等她开口就打断道:“我安排她们在外头当值就是负责通报和给主子添茶水的。她们失职就要受罚!无规矩不成方圆,夫人你不要太过于心软!” 那两个小丫鬟也不等薛嬷嬷再说一遍,忙退着出去,老老实实在外头的廊下跪了。 薛嬷嬷又环视了屋里一圈:“木莲呢?不是让她留下贴身伺候的吗?” 这次,不等薛氏开口,桃红色背心的丫鬟就道:“回嬷嬷的话,木莲她去给夫人挑绣线去了。奴婢正好闲着,就替了她当值。” 薛嬷嬷闻言脸上的皱纹皱的似乎能夹死苍蝇:“我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各人当好个人的值,做好分内之事。她一个大丫鬟,要拿绣线不会打发外头的小丫头去么?还有你!做完自己的事情回来听令是应该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去顶替别人?既然你这么闲着,那今日就去将前面的东西厢房都打扫一遍。” 那丫鬟闻言苦了脸,却是不敢反驳,只得屈身应了声是。 这时候又有一个圆盘脸的丫鬟掀帘子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个装了几只绣线的藤笸箩。抬头一件薛嬷嬷在房里,她也是吓了一跳, 薛嬷嬷瞪了她一眼:“来的正好,擅离职守,罚你和沉香一起去打扫前一进院子的左右厢房。” 木莲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向一旁的沉香,沉香飞快地朝着她使了个眼色,木莲知道这是要她不要多话,赶紧领命的意思。她也聪明,忙将手中的藤笸箩放下,躬身应了。 沉香和木莲对着薛氏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薛氏脸上有些红,她低着头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却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薛嬷嬷要罚人的时候,她相劝也没有用,显然丫鬟们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夫人,别的我不说,你自己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也不能太放任了!今日佩兰,青黛和沉香因为人手不够都让我安排了些别差事,但是木莲却是留了下来的。你身边片刻也不能离了人,这是规矩,老奴说了很多次了。你若是有事情就打发外头的小丫头去,大丫鬟不能离了身。” 薛氏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了,嬷嬷。只是沉香和木莲是老夫人赐过来的,嬷嬷也不要太过苛责了。” “老夫人赐给夫人的丫鬟也是丫鬟,不是主子。做错了事情也是要罚的。” 薛嬷嬷看了薛氏一眼,摇了摇头,转身从身后的小丫头手中的红漆托盘中端起了那一只青花细瓷碗递到薛氏面前:“夫人你该吃药了,放了这么会子正好冷热合适。” 薛氏看到眼前的药碗,忍不住皱眉。还没有入口,那苦涩的味道似乎就已经滑下了喉咙。只是她不是小孩子了,也吃过苦,自然不会因为药苦就拒绝喝,只能伸手接过了薛嬷嬷递过来的药碗。 只是碗到嘴边,薛氏还是忍不住停下手道:“嬷嬷,这方子我喝了有一年了,还是……是不是没有用啊?” 薛氏将小丫鬟打发了出去,才不紧不慢道:“再喝一阵子吧,不行的话我再去给你寻药方。”说着薛嬷嬷的眼睛在薛氏肚子上瞄了几圈,眼中有些失望。 老爷家只留下了二小姐这一条血脉,若是二小姐能产下麟儿,凭着皇家对薛家的恩恤。说不定还能让这个孩子姓了薛姓。只是二小姐成婚四年都无所出,真是急煞了人了。若说是王家三老爷的问题,可是三老爷毕竟是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的。那么就只能是二小姐的事情了。 无论如何,薛家宗祠的香火都不能断!薛嬷嬷抿紧了唇,目光坚定。 若是二小姐不能生,那就只能……薛嬷嬷下定了决心。 眼见这薛氏仰头将药喝了下去,薛嬷嬷上前接过药碗放到托盘里,又拿出帕子让薛氏插嘴擦手。 “夫人,老奴昨日去寺里添香油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如玉小姐。”薛嬷嬷突然开口道。 薛氏闻言愣了愣:“如玉小姐?那是哪家的小姐?”她认识的闺阁小姐中没有叫做如玉的。 薛嬷嬷看了薛氏一眼:“夫人可能不记得了,如玉小姐是您的堂姐。她的父亲是老爷的堂兄弟,只不过他是个庶子,也没有功名在身。” 薛氏闻言沉默了,她在薛家的时候只是洗衣房里的小丫鬟,哪里认的薛家的什么亲戚?就连她的父亲她也只远远见过几次而已,还是躲在暗处偷偷瞧的。她的亲姐她倒是见过两次,只是那时候身份相差悬殊,每次见面都是她狼狈万分的时候。 薛嬷嬷知道薛氏没有印象,又道:“如玉小姐父亲去得早,只有一个寡母。当年经常往我们府里走动的。她比你小两岁,今年十八了。” 薛如玉和她的寡母当年是依附薛翰林家的,薛家薛翰林这一脉很是单薄。薛翰林没有嫡亲的亲兄弟,血缘最近的一脉就是薛如玉的父亲这一脉了。 也因此,当初薛老爷和薛夫人对薛如玉母女很是照顾,还时不时接了来府中小住。后来薛家被抄了家,薛老爷和薛家少爷被杀头,薛家的女眷都成了官妓。但是因为只是抄家杀头,并未灭族,旁支也没有受牵连,因此薛家母女得以逃脱。 “如玉堂妹她说的是那家的婆家?”薛氏没话找话地问道。 薛嬷嬷叹了一口气:“如玉小姐现如今还云英未嫁,也没有定亲。” 薛氏有些惊讶,十八了还未说亲? 薛嬷嬷想起昨日见到的在大悲寺山门外买些针线和荷包糊口的母女两不由得叹气,她是明白几分的。想是如玉小姐两母女看不上那些寒门小户,而富贵人家又看不上如玉小姐没有嫁妆。才导致如玉小姐的婚事一拖再拖。以至于到了十八岁还没有说亲。(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打算 “如玉小姐和三太太如今的日子过得…….”薛嬷嬷道。 薛氏闻言有些明白了,觉得这位堂婶和堂姐可能是连温饱都顾不上,所以才会将婚事先放下了。 薛嬷嬷也不多解释,而是双膝一弯就在薛氏面前跪下了。 薛氏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嬷嬷,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薛嬷嬷避开了薛氏的手,摇头道:“老奴有一事相求。” 薛氏一愣,忙道:“嬷嬷有话请说,只要能做到的,凤姐定然会做,嬷嬷不必如此的。” 薛嬷嬷身子纹丝不动:“老奴想求夫人将三太太和如玉小姐接到府里来住。” 薛氏闻言惊讶过后有些犹豫:“可是,这件事情我自己做不了主,怕是要问问老爷的意思。” 薛嬷嬷顿了顿:“只要夫人您开口,老爷必定会准的。” 薛氏有些沉默了。 薛嬷嬷抬头看向薛氏:“夫人,薛家的人丁向来单薄。你如今也就只有如玉小姐这么一个姐妹的,夫人和老爷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对三太太和如玉小姐照顾有加,如今老爷夫人不在了,可他们在天之灵也定是希望你能帮三太太和如玉小姐一把的。” 薛氏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会跟老爷商量的,嬷嬷你赶紧起来吧。入了秋了地上凉。要是患了老寒腿就要难受了。” 薛嬷嬷见薛氏应了,便道了一声谢,站了起来。 薛氏又笑着安慰道:“嬷嬷放心,既然她们是我的堂婶和堂妹。来了府上我自当好好照顾的。堂妹今年已经十八了,再拖下去就耽误了。我会寻寻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给她说一门好亲的,嫁妆也由我给她出就是了。” 皇家当初除了送还薛家的宅子产业之外,还送了一些金银之物。这些都是薛氏自己收着的,王家也当是薛氏的嫁妆银子。没有干涉。这几年王栋的俸禄也都是如数交给了薛氏打理,这些年的积蓄也都没有瞒着她,因此薛氏如今手上倒是宽松的。 薛嬷嬷闻言却是看了薛氏一眼。『雅*文*言*情*首*发』没有做声。薛氏只当是薛嬷嬷赞同了自己的意思,便想着等老爷回来的时候与他提一提这件事。 “对了,五少爷和三小姐她们什么时候能过来?现在老夫人那里应该已经收到了老爷的信了吧?”薛氏想起来这件事情了。 她其实心中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这几个继子继女是不是好相处。在王家的时候虽然与两个姑娘打过些交道。知道那位三小姐性子温婉,逢人三分笑,对她也尊敬。二小姐性子活泼开朗,倒也还算乖巧。而那位老爷的嫡子,只是在成亲后来给她请过几次安,每次都是没有什么话说的样子。 看着都像是好相处的样子,可是那时候在王家毕竟是各自有各自的院子,接触的少自然是无法细细分辨的。这回到了同一个屋檐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处得来。 薛嬷嬷抬眼一看薛氏那蹙着的眉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严肃道:“夫人,您是他们的母亲。怎么能在儿女面前露怯?即便是担心,也是该他们担心伺候不好您。” 薛氏闻言勉强笑了笑。到底是少了几分底气。这几年,王栋对她很好,只是她进门四年都无所出。女人没有孩子傍身,终究是缺了立场。 薛嬷嬷见状摇了摇头,二小姐就是太软弱了。这也难怪,丫头肚子里头出来的,怎么能跟嫡出的比? “夫人您放心,有老奴在。王家的少爷小姐们来了,也得老老实实地守好这京城王家的规矩。这里是京城不是山东青城县,您才是这后院的主子,谁来了都得按着您的规矩来。” 薛氏装了张嘴,终究是没有与薛嬷嬷再说起这个问题,只道:“院子都安排好了吗?” 薛嬷嬷道:“几位少爷现在已经大了,主不得内院,就安排在外院的两个小跨院里。两位小姐同住在前面的西厢。那位老姨娘就安排在后罩房。” 薛氏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反正东厢和西厢都空着,就让两位小姐一人住一厢吧,免得两人在一处挤了。” 薛嬷嬷皱了皱眉:“东厢老奴想着要留给三太太和如玉小姐住的。” 薛氏这才想起来她刚刚答应了要接薛家的堂婶和堂妹进府的,想着若是让客人住后罩房到底不像话便作罢了。只是想着薛嬷嬷像是已经早就安排好了的样子,却是刚刚才求到她面前来,像是算准了她会同意似得,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自在。 薛嬷嬷却没有注意薛氏的表情,又道:“外院的两个跨院我已经安排佩兰和青黛两人带着小丫鬟们去收拾了。左右厢房也打发了木莲和沉香两人去。明日再从库房里寻些摆设摆进去,缺什么的话再打发人去外头买。被褥和靠垫都送到后头的浆洗房了,等几日就能铺上去。” 薛氏知道薛嬷嬷在安排内务上是一把好手,当年在她嫡母薛夫人和她嫡姐薛梅心身边的时候就是如此了,倒也不怕会出什么岔子。 薛氏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点头。她是当过丫鬟的,对内宅的事情也不陌生,只是没有指使人的经验。但是想着不能总是这样靠薛嬷嬷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她自己却是当家的本事半点不会,便也留心学了起来。 这还是那个叫沉香的丫鬟提醒她的,说若是什么都依仗着薛嬷嬷的话去做,到底是少了几分当家夫人的威严。到了别人家去做客的话,和夫人们聊起当家的事情她一问三不知,就坏了。 薛氏心里念着的大丫鬟沉香现在正和另一个也是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丫鬟木莲捞起袖子打扫西厢房。 “沉香姐姐,这里是给谁住的呀?”木莲性子活泼,一出了薛嬷嬷的视线范围就改不了叽叽喳喳的毛病。 沉香这几年到是沉稳的许多,闻言笑道:“总归不是三小姐就是五小姐了。” 木莲点了点头:“沉香姐姐,你说为什么夫人这次连崔姨娘也要接过来呀?我以前就听院子里的婆子说过,正头娘子和那些妾们就像是狗和猫,是不能一起待着的,否则就会互掐个你死我活。夫人性子好就算了,还这么大方。” 沉香闻言瞪了木莲一眼:“小心这话被薛嬷嬷听见了,让你吃苦头!提醒你多少遍了,你现在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不是三等的小丫头了。不要跟那些婆子们乱嚼舌根,小心祸从口出。” 木莲吐了吐舌头,她虽然也是老夫人赐给夫人的,却是因为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头突然患了病才从二等丫头提上来不久的,总是少了些当大丫头的自觉。沉香却是一来就当了一等大丫鬟,又会讨夫人欢心,如今早已经不是孙氏院子里那个三等丫鬟了,连后来薛嬷嬷亲自挑选进府的佩兰和青黛两人都要给沉香几分面子。 因常嬷嬷言明了是要罚她们两人,所以她们也没有叫小丫鬟帮忙。其实这幢宅子她们住了一年了,东西厢房虽然一直没有人住,但是薛嬷嬷都是安排了人打扫的,说起来活儿并不重。她们也是从小丫鬟做过来的,这点活儿自然是不在话下。 因此想很快就被打扫完了,两人又收拾好了东西要去东厢。 木莲弯腰端起木盆的时候,被她掖在腰间的一枚小铜钱掉了出来,在地上一路滚到了走在前头的沉香的右侧,沉香看都没看就伸出脚将那枚小铜钱踩住了。 “呀,我的钱!”木莲忙将手中的木盆放下,从沉香的绣花鞋底将自己的钱救了出来,捏在手中吹了吹又收回了小荷包。 沉香愣愣地盯了自己的绣花鞋片刻,才反应过来,接着笑话木莲道:“瞧你这守财奴的德性,真给我们府上丢人。” “一文钱也是钱啊,可以买一块桂花糕呢。”木莲不以为耻,反而是有些得意道。 沉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这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她的左耳看样子如今是全好了。 多亏了三小姐帮她寻的那一张药方子,她按着方子吃了好几年的药。开始是天天吃,近两年每一个月吃一次,没想到真的好了。 而王家山东青城县老宅,自早上孙氏在松龄院说了要将几个孙子和孙女送到京城之后,王家众人就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王玬和王璟两兄弟自从回来之后听到了这个消息差点没高兴地跳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爱玩闹的年纪,也总想着要出门走走看看,如今这大好的机会不期而至,想不高兴都难。 王璟知道三娘会与他一起去之后,更是高兴。不然他虽然也想进京,最后恐怕也会因为不放心自己的妹妹宁愿留下来。 而白氏自从自孙氏院子里头出去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她其实也并不全是因为这一次自己的儿子去不了京城的官学而失望,她是忧心孙氏会像当年对待她的夫君一样对待她的孩子。 父母总是望子成龙的,因此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儿子的前途面前挡着一座大山更让白氏担忧的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五章 风又起 . 因为快用晚膳了,王璋只得亲自去内室请王松和白氏。白氏早就将丫鬟婆子们都打发开去了,王璋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怔,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因为她听到了屋子里白氏带着些压抑的抽泣声,他正有些进退不得的时候,突然听到白氏提高了声音道:“我自己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可是我的孩子不能这么让人打压。璋儿他从小就懂事贴心,就算是……也从来不敢在王家出头,这还不够么?我们又没有想过要去抢谁的风头,为什么她连起码的公平都做不到?” 王松久久没有出声。 王璋回来的时候也听到了三叔来信的消息,虽然他不能去京城官学,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想白氏却是这么重视这件事情,在王璋的记忆里,他的爹娘感情一直都很好,几乎从来没有拌过嘴,红过脸。不想,今日却为了他的事情两人吵了起来,而且白氏的话里头竟有着对自己的婆母不满的意思。 王璋心里有些苦涩,想了想他终究是抬手敲了敲门。 听见敲门声,里面突然静了一静。过了还一会儿,才有脚步身往门边来了。 门被从里头拉开,开门的人是王松。 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是自己的儿子,王松面上带了些罕有的尴尬。但还是让开了身子让王璋进去。 白氏已经擦干了眼泪在一旁坐了,抬头看见是王璋进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屋子里三人都有些沉默,王松走回了白氏的身边。 王璋突然就撩起了衣摆。朝着王松和白氏跪了下来。 “璋儿——”白氏惊呼一声就要上前来扶,却让王松拦住了。 王松静静地看着王璋,等着他说话。 王璋看着王松和白氏道:“儿子不孝,让爹娘操心了。” 白氏忙道:“这不关璋儿你的事。” 王璋摇了摇头:“若是不是因为儿子,爹娘也不会这么为难。『雅*文*言*情*首*发』”说着王璋看向白氏:“娘你放心。您再等等,儿子必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白氏闻言只当儿子是在安慰她,但是她还是高兴的。忙点头道:“璋儿从来就没有让娘失望过,快起来,地上凉。” 白氏说着就上前来将王璋扶了起来。 “璋儿。我和你爹会想办法让你去官学的。” 见王璋还想说话。白氏制止道:“娘知道你自信自己无论在哪里都会有出头的时候,可是娘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比别人幸苦。你也是王家的子孙,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说着白氏还看了王松一眼。 王松有些无奈,可是白氏很少有这么使性子的时候,而这件事情确实是因为他才让儿子受了牵连,他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实在不行我就去找父亲。”王松对白氏道,王老太爷今日一早就又出门去了,说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他总是听人说起哪里有好鸟就急巴巴地赶过去。天南海北都去过,王家人已经习惯了。 白氏闻言终于满意了,虽说白氏也觉得王老太爷各种不靠谱。但是元娘的婚事到是真的亏了他。而王家能驳回孙氏决定的人也只有王老太爷了。 王璋却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是有隔阂的。这么些年。父亲从来没有求过祖父一件事情。而若是因为父亲的请求让祖父又和祖母大闹一场,最后即便是他去了京城,以祖母的性子……留在家中的母亲恐怕更不好过了,祖母会将从祖父那里受到的气加倍出到母亲身上。 因此王璋不赞同父亲为了这件事情去找祖父,可是看到母亲的样子,王璋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泼自己母亲的冷水。 第二日,快晚膳的时候王璟突然从外院来了。 如今王璟和王玬几人都已经搬到了外院去住了,但是孙氏和金氏担心王玬在外院吃不好,还是让他进内院来吃饭。王璟和王璋他们也获得了进内院用膳的资格。只是他们除了初一和十五,或者像昨日那样孙氏有事情要交代的时候,平日里也是很少来内院了。 “哥哥今日要在这里用膳么?”三娘起身相迎,待见到王璟眉间的那道浅浅的眉间纹的时候,便将身边伺候的丫鬟打发出去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三娘见只有自己和王璟外加白英一个丫鬟在了,便出声问道。 王璟点了点头:“今日水月痷进去了一个人。”王璟沉声道。 四年前,在汀兰给三娘送药房和带来宣韶的噩耗之后没有几日悬壶医馆的青叔就回来了。宣韶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青叔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三娘兄妹。水月痷那边也一直派人盯着。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水月痷那边一点不正常的举动也没有。 二娘自从进了庵里之后就一直跟着庵里的师太念经打坐,平日里基本就没有出过她的那间房门。只知道二娘平日里只跟着庵里的一位叫净安的师太做早晚课,这位净安师太是水月痷庵主的师妹,平日里也很少出庵堂。而二娘身边的那个叫红玉的丫鬟,自从进了水月痷里头便也消停了起来,一直陪在二娘的身边,一步不离。 今日突然听王璟说水月痷那边有了动静,三娘不由的觉得有些怪异。就像你看到一个怀胎坏了两年零八个月的妇人,一直没有生产的迹象。你以为她就会这样一直怀下去,不想突然有人告诉你说那妇人,今日要临盆了。只是不知道产下来的是一块石头还是一只妖怪。 三娘收起自己心里这怪异的想法,问道:“那个人是谁?” 王璟看了三娘一眼:“是我们府里打理花坞的那一位花嬷嬷。” 三娘闻言沉默了,这个答案似乎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花嬷嬷在王家一直只守着她那个花坞,与王家其他的人很少有接触。很容易就让人忽视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只是今年,去水月痷的这一次并不是花嬷嬷第一次出府。上一次她出府实在白家来第二次来求娶元娘的时候。 三娘一直有注意她,所以暗中派了小丫头盯着她的动静。那一次花嬷嬷出去了之后,王老太爷就遇上了白家的人,而孙氏不贤不孝的名声在几个时辰的时间里传遍了青城县的大小街巷,若说这是巧合三娘是不信的。 只是因为最后因着元娘的顺利出嫁,王家没有被太大地波及到,而自那以后花嬷嬷又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花坞里没有出来,三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加上上一次的事情,三娘于是肯定了这个花嬷嬷是与二房的人有牵连的。只是这个二房的人却不是王栋,白氏,王璋他们。三娘推敲了很久,最后一个不太可能,有非常有可能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董姨娘,董宛芳。 三娘知道这个猜测有些大胆,但是除了她实在是没有别的人会这么做了。只是董姨娘当初不是被孙氏买到了南边的烟花之地了么?王家的人都说她已经不堪折磨而死。可是这个说法毕竟没有证据。若是董姨娘还活着呢?若是她不仅还活着,还过得不错呢? 三娘知道,有时候仇恨是会支撑着一个人走很远的路的。 虽然没有证据,可是三娘还是将花嬷嬷与董姨娘联系到了一起,而现在花嬷嬷却找上的水月痷,难道水月痷也与董姨娘有关系么?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花嬷嬷找上水月痷的原因是因为王璋去不了京城这件事。 她想起了四年前,她在花坞那里和几个丫头刻意说给花嬷嬷的话,当时她的意思就是让花嬷嬷身后的人消停一下,因为王璋的前途和元娘的婚事还捏在孙氏的手中。 如今元娘出嫁,王璋的前途却是遇到了阻碍。 只是若是水月痷真的是花嬷嬷背后之人的话,那么也说明了这些年她们暗地里的动作一直就没有断过。 三娘不禁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当这个人这么要紧孙氏和王家不放? “妹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王璟问道,他的眉头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三娘苦笑:“哥哥,二哥哥这次不能随你一起进京了。” 王璟不知道为什么三娘会突然提起这个,但是对于王璋不能去他也很是遗憾:“若是二哥哥能一起去就好了。平日里因有他约束,大哥哥和我才不至于犯大错。这次去了京城,我们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要怎么样与那边的人相处。听一个族兄说京城的公子哥儿都眼高于顶,不要相处的。我这些人想要进到他们的圈子里很难。” 三娘闻言到是心中一动,他记得王璋与兵部尚书的儿子苏敏之是有交情的,而且还交情不浅。所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识的,但是王璋认识的人定然不只苏敏之一个的。而且这么些年她冷眼瞧着,王璋这人确实是不错的。若是有他在王璟身边,总是好过王玬这个连自己都管不住的大孩子的好。 “哥哥你想让二哥哥与你一起去京城?”三娘沉吟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 “妹妹你有办法?” 三娘想了想,点了点头。『雅*文*言*情*首*发』 “哥哥你附耳过来。”三娘朝着王璟招了招手,王璟隔着茶几探身过来,三娘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王璟听着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等三娘说完了,王璟疑惑道:“妹妹,这个办法管用么?” 三娘眨了眨眼:“哥哥信不过我?” “当然不是。”王璟忙道。 在他眼里妹妹是最聪明的。小时候他这么认为可能是因为护短,可是这么几年兄妹两人相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妹妹总能想出法子解决。他这个当哥哥的心里不是不骄傲的。 王璟也正是因为发觉自己的妹妹聪慧能干,这才努力让自己也变得不是那么没用,努力学习怎么处理外面的事物。虽然他现在远远称不上练达通透,但是与几年前相比进步还是很大的。 “我只是想,二哥哥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你说的那种……呃……来帮他?”王璟解释道。 “哥哥你尽管去将我刚刚说的话告诉二哥哥,他自然是会有办法的。”三娘笑道。 王璟见三娘说得如此肯定,便点了点头,应了。 等王璟走了,三娘又交代了白英几句,让她跑了一趟孙氏的松龄院。 这一晚,王璟回到外院之后自然是与王璋有了一番交谈,具体情景如何,暂不累述。 王家的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王柏带着王栋,王玬。三娘他们进京。 这个时候出行,都是走的驿道,而水路也是驿道的一种。因王柏能借到官船,所以决定带着人先乘坐马车走陆路经济南府历城到德州,在德州登船到通州。只是由于通州到京城的那一段水路由于河道水量小。淤塞严重,已经多年不通了。因此到了通州之后还得走一段陆路才能到达京城。 出行之日,在查过黄历之后定在了七日之后的八月初十。 这几日。秋衡院与荷风院都很忙,忙着收拾行礼。因这一次去京城是常住,与上次去兖州府不同。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 不说别人,就三娘看着院子里的那一箱箱打包起来的行礼就头疼。这才八月初五,就整出来了十几个箱笼,三娘已经预料到等到出行的那一日肯定还有十几个被赵嬷嬷整理出来。 “嬷嬷,不常用的东西就锁在库房里吧,不用全部带上了。”三娘无奈地对赵嬷嬷道。 赵嬷嬷闻言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小姐诶,这些都是你用的着的。你瞧瞧,有三箱是各季的被褥蚊帐。五箱平日里常用的器皿,四箱玩器摆设。还有你的四季衣裳现在只整理出来了两箱冬天的大衣裳……” 三娘的头已经不是一般的疼了:“嬷嬷,那些器皿和玩器还是留下来吧。还有被褥各季节只带一套就可以了,.” “别人家的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东西用着舒服。再说那些瓷器,玉器都是夫人留下来给您的,你走到哪里就要带到哪里。不然我们不在,不就被有些人东借一次,西借一回借没了?” 赵氏当年的嫁妆丰厚,好运出去的值钱小物件被买了大部分,但是大而笨重的一些还是留了下来。以前金氏总是以各种借口来借过几次,每次都故意忘记还回来。但是赵嬷嬷对赵氏留下来的东西都非常看重,每次金氏用过了之后“忘记”还了,赵嬷嬷就会亲自带着人去秋衡院找金氏要。 金氏若是装傻,赵嬷嬷就会嚷嚷得全府都知道,大夫人贪图已经过世了的弟媳的嫁妆。孙氏看不上这些东西,又一直看不惯金氏的小家子气,怕这事情嚷嚷了出去被人知道了不像话便将金氏叫去敲打了两次,后来有一次还被大老爷王柏知道了,王柏气得当众说要休妻。 那是王柏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金氏被吓到了,便老老实实将东西还了回来。可是王柏还是气得在外头的青楼楚馆住了十天半个月,差点就抬了一个清倌回来。金氏只得低声下气派人去请了好几次。 最后王柏勉为其难地回来了,却是当众让人自己屋子里的几个前朝的古物当作赔礼送到了荷风院。三娘和王璟自然是不会收的,便送了回去,说是误会。金氏原本心疼地要死,见宝贝被还了回来立即喜形于色。 王柏二话不说就将那几个古物当着金氏的面砸在了她的脚边,说他王柏送出去的东西出了他的院门就不是他的了,还说以后金氏再敢胡来他就照着两倍的价钱赔。 只这么一次,金氏就被吓怕了,再也不敢打赵氏嫁妆的主意。 赵嬷嬷这么说就是记恨当初赵氏尸骨还未寒的时候,金氏就来骗赵氏的嫁妆的事情。 三娘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道:“嬷嬷。我听说京城那边只有一个三进的院子。我们这次要去这么多人,住的地方都嫌挤,这些器物要放在哪里?” 赵嬷嬷也愣住了:“三进的院子?” 三娘点了点头,赵嬷嬷一脸苦瓜相。她只想着不能让夫人留下来的东西被人贪了去,却是忘了考虑东西带去要放到哪里。 三娘见赵嬷嬷垂头丧气,便提议道:“嬷嬷你将东西都收在箱子里锁到库房去,然后再留下两个信得过的婆子丫鬟照看。若是还不放心就将钥匙交给祖母身边的常嬷嬷看管。” 在外人眼里,将钥匙交给常嬷嬷就等于是将东西交给了孙氏,这样孙氏面子上有光,别人也不敢打注意。而依着孙氏的性子,她是瞧不上荷风院这点东西的。 赵嬷嬷闻言眼前一亮,当即拍腿道:“这个主意好,还是小姐你聪明。对了,那少爷那边的东西我也叫人一起锁起来。就不带着去了。” 说着赵嬷嬷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几个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老夫人孙氏的院子里在这天下午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侄儿给十二婶请安。”一个穿着深蓝色儒生袍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给孙氏请安。 “不用多礼了,坐吧。”孙氏指了左下首的椅子对来人道。 来人又行了一礼,之后便依言坐了下来,姿态端正。很有学者之风。 “朴哥儿今日怎么来了?你母亲许久未来了,身子可好?”孙氏让自己费力地扯出一个笑脸,道。 王朴拱手道:“多谢十二婶母挂念。母亲她一切安好。” “哦,那就好。”孙氏没话说了。 孙氏自从四年前被连氏将十二房赶下了族长的位子后就一直对连氏不岔,连带着对四房的人也不喜。虽说因着四房如今正得势。孙氏不敢得罪得太过。但是总归是不太热络的。 今日来的这人就是连氏的三儿子,也是在王家族学里坐馆的王朴。 王朴见孙氏只顾着喝茶不说话了,便主动开口道:“侄儿今日来是因为有一件事情要与十二婶商量。” 孙氏突然觉得右眼皮子一阵猛跳。 “是这样的,现居济南府的姚圣手昨日突然找到了我们王家的族学里来了。”王朴眼中亮光闪闪。 “姚圣手?”孙氏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朴点了点头:“就是被先皇封做画圣的那一位姚充姚圣手。” 先皇建武帝尚武轻文,但是奇怪的是这样一个皇帝竟然喜欢画画。也因此他对能画画的文人很是尊崇,姚充当年就是备受先帝推崇的一个画家,而且世人皆知这位姚圣手的本业不是一个画师而是一个儒学大家。 “姚圣手无意间看见了璋儿的一幅送给友人的画作,对璋儿很是欣赏。因此想要收璋儿做他的闭门弟子。婶婶你看如何?”王朴很是兴奋。 “谁?你说谁?”孙氏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姚圣手姚充啊。”王朴答道。 “我是问你他要收谁当关门弟子?”孙氏耐着性子道。 “璋儿,王璋啊。”王朴没注意孙氏的表情,继续高兴道:“姚先生自从当过先帝的老师之后。还当过当今圣上,沈尚书。苏敏之的老师,两位圣上就不必说了,沈尚书和苏公子都是风采风流,能书能画的两代才子。没想到他这次能看上我们家璋儿,婶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众总所周知姚先生他不轻易收弟子,在收过苏敏之后甚至传言说以后再不收徒……” “不去,他不去!”孙氏板着的脸上,可以看出一点点神经质。 “啊?什么不去?”王朴没反应过来。 “王璋他不去给那个什么圣手当徒弟。”孙氏冷声重复道。 “这是为何?”王朴不敢置信道:“虽说姚先生被称为画圣,但是他只是凭借画作挑徒弟而已,他真正教授的还是子经集,看看沈尚书和苏敏之就知道。凡是当过他学生的人无不金榜题名,沈尚书是先帝朝的状元就不说了,苏敏之在上次的殿试中也被圣上钦点为状元郎。虽然有人传言说圣上是因为看苏敏之和他是同门的份上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王朴将后面几个字咽下去了,接着道:“总之,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说他不去就不去。”孙氏脸色越来越黑。 王朴愣一下,突然生气道:“婶婶你这样是在毁璋儿的前程!你若是不说出个理由来,我就将这件事情闹到族里去!” 王朴与他两位哥哥不同,很是有些书生义气,倔强起来谁都敢顶。当年他是考上过探花的,王家的人知道他的这个牛脾气,就想方设法将他安排到了翰林院当了一个整天与学问故纸打交道的清貴京官。 翰林院与各部以及地方上不同,它是带着浓厚的学术色彩的地方。主要负责制诰、史册、文翰之事,加上考议制度,详正文书,备皇帝顾问。王家人以为这下总没有问题了吧? 可是他们还是小看了王朴了,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备皇帝顾问”上。 有一日,皇帝闲来无事想读读书,照例招了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来,正好那一日是王朴当值。皇帝在读到了前朝他老子建武帝的一件南方苗疆之乱的事件的时候感叹了一句:父皇当真是一位雄才伟略的帝王,苗疆之乱平定十几年之后,南边居然还是如此风平浪静,一片祥和。反叛的声音半点也不曾听闻过,朕当真是差他老人家远矣。 若是那一日在御书房里听到顺德帝拍他老子马屁的是别的什么翰林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修撰、编修、检讨之类的,肯定是当即便趁机将先帝和顺德帝的马屁一起拍了,机会难得啊!之后再与顺德帝一起泪眼纵横地怀念先帝一番,说不定第二日就能升官加禄。 可惜,那一日当值的是王朴。 王朴当即起身朝着顺德帝行礼道:“圣上有所不知,南疆之地之所以至今还如此平顺,全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可拿起反刀的人丁。当年先帝亲征,因不小心中了他们的一种苗毒,胳膊差点被废掉,对苗疆人很是厌恶。所以在平定了南疆之乱后,先帝命令大将军将苗疆之地包括幼儿在内的男丁都坑杀了。” 与王朴一起当值的一个侍讲听着不对,又见顺德帝的脸都黑了,忙悄悄地在下面拉王朴的衣袖。可是王朴正说得慷慨激扬哪里管的了这么多,当即大力一挣。 “刺啦”一声,王朴的衣袖从肩膀处被扯开了一条缝。 这时候王朴才反义过来,皱眉看向那侍讲:“你这是做什么?当着圣驾,成何体统?” “……” 顺德帝一向以区别与他父亲的仁慈儒雅形象示人,而且王朴说的这一段是真事,若是因言治罪的话,他好不容易在读书人心中树立起来的好形象就要坍塌了。因此顺德帝虽然是心中恼怒,终究是忍了下来,只是借着王朴袖子断了的事情治了他一个圣架前失仪之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了事。 只是这件事情终究是被王家的人知道了,于是王朴被他两位兄长半哄半骗地忽悠着辞了官。 理由自然很是冠冕堂皇,王家大哥说了,王家的的后辈是家族的希望,需要一个有学问有能力的人去教授和指引。 于是王朴辞官回了青城县。(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事成 这件事情是为了说明,王朴一旦较起真来连皇帝的面子都敢下,何况是孙氏? 孙氏听他一提到族里脸色就是一变,如今王家的族长已经换了嫡支的另一房人,而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她耽误王家子弟的前程可是大罪过。『雅*文*言*情*首*发』 孙氏正是又气又急,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一旁站着的常嬷嬷却突然站了出来,出声道:“九老爷您有所不知,非是我们家老夫人不准二少爷他跟着那位姚先生学学问,而是我们已经接到了我们府里三老爷的信,说是要接几位少爷们一起去京中的官学,老夫人已经答应了,现如今连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初十那一日启程去京中呢。” 王朴闻言半信半疑:“有此事?我怎么听玬哥儿说起只有他个璟哥儿去呢?” 常嬷嬷笑道:“本来二少爷是说因为担心他母亲的身体,想晚一个月再过去的,我们老夫人见他孝顺便同意了。可是二夫人知晓之后却是将二少爷叫去骂了一顿,又求到了老夫人面前说她只是偶感风寒的小毛病,不能因此耽误了二少爷的前程。老夫人见经过这几日的休养二夫人气色已经是好多了,便让二少爷与大少爷和五少爷一起启程。” 孙氏闻言咳嗽一声,依旧是板着脸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虽说姚先生是一位名师,可是毕竟年纪大了,而京中的官学都是皇上派去的翰林院的学士们。加上璋儿和玬儿他们几个自小就亲近,这次还是一起去做个伴儿吧。” 听孙氏这么说,王朴到是有些相信了。他就说嘛,哪有祖母不想要自己的孙子出人投地的?除非是脑子绊坏了。 京城的官学确实是一个好去处。王朴当年在翰林院任过职,知道去官学里讲学的都是一些博学之士。姚先生虽然很有名望,但是毕竟已经是将近八十的老人了,前一段日子听说还有中风的倾向,虽然他爱才。但是到时候有心无力将璋哥儿耽误了到是不好了。 想到这里王朴当即站起身,向孙氏重重行了一礼,惭愧道:“侄儿无状。还请婶婶原谅,侄儿给婶婶赔罪了。” 孙氏轻轻哼了一声,不搭理王朴。心里却想着这四房的母子都是一样让人讨厌!以后再来求见就称病不见。每次来了都给她找不自在。 王朴也有些尴尬,见孙氏已经决定了,便也不好再待下去,只是终究是有些可惜。只得垂头丧气地告辞了。 他一走,孙氏就端起茶碗狠狠喝了几口茶。 “老夫人,这碗茶凉了,.”常嬷嬷忙道。 孙氏一碗凉茶灌了下去,气总算是消了好些。见常嬷嬷来接茶碗,便温声道:“还好你机敏,不然我又要在连氏的儿子手上吃一个闷亏。” 常嬷嬷笑道:“为老夫人解难本就是奴才的本分。” 孙氏很受用地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只是想了想之后又皱眉道:“可是这样只能骗得了他一时。等到玬儿他们启程去京城的时候我难到要将璋儿关起来不让他出门么?” 常嬷嬷闻言忙道:“万万不可。” 孙氏有些不耐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能怎么样?” 常嬷嬷沉吟道:“事到如今只能让二少爷去京城了。” 孙氏闻言。脸色就是一冷:“常嬷嬷,你莫非是老糊涂了!璋儿若是有了出息,我这几十年不就是白打压了二房这么一场么?” 常嬷嬷看了孙氏一眼,试探着道:“老夫人,奴婢觉得您想差了。” 孙氏闻言抬了抬眼皮。 常嬷嬷伺候孙氏多年,自然是明白她的脾气的,见状忙开口道:“老夫人,您想想,每年去京城的官学那么多人,难道每一个都能考上状元探花么?而且,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明白京中那十里繁华远不是青城县可以比的,有句话叫做‘乱花渐欲迷人眼’,二少爷他这个年纪正是容易被……老夫人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京中方伯爵家的那个嫡长子?” 孙氏想了想点了点头:“听说后来让继室的儿子继承了伯爵府,那个原配生的嫡长子是个扶不上台的。” 常嬷嬷闻言一笑:“奴婢到是听说这个伯爵家的嫡长子年幼的时候也是聪慧过人,五岁就能作诗,在京中曾经被捧吹过好一阵子。” “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只是后来怎么就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了。”孙氏来了兴趣。 常嬷嬷摇头笑了笑:“老夫人离京之后就很少关注京里的消息了,老奴到是从京中过来的一些夫人带来婆子那里听过一些传闻。这个方伯爵家的继夫人据说是个厉害的,嫁过来第二年便生了个儿子,之后便将那原配留下来的嫡长子娇惯着养。” 见孙氏挑眉,常嬷嬷接着道:“据说是对那嫡长子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竟是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当时方家的人还说那位新夫人贤惠,殊不知那好好的一个孩子就是这么被她给惯坏了。直到后来他长到十七岁,有一次为了与一个小官员家的公子争抢一个花娘,最后竟是将那小公子从三楼推了下来摔在了门前的拴马石上,当场毙命。” 孙氏自从到了山东青城县,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年会留意京城的一些消息,之后就渐渐没有心情去打听那些闲话了。因此这些话她倒是真不知道,听了不免惊奇。 “竟有这样的事?” 常嬷嬷点了点头:“说是本来皇上要治伯爵府的罪的,伯爵府的太夫人亲自去太后面前负荆请罪,太后念在年轻的时候同太夫人的情分才到皇上面前为伯爵府求情。最后皇上便只判了那位嫡长子一个流放,伯爵府便由那继室所生的儿子继承了。” 孙氏听完之后若有所悟。 常嬷嬷又趁机道:“老夫人若是明着打压二少爷,以后恐怕会被人诟病。还不如让二少爷去京城,那里没有二老爷和二夫人看着,二少爷要学坏还不简单?” 孙氏不由得拍案道:“这个主意好,这次就让璋哥儿去吧,瑞哥儿也去。另外……跟随他去京城的几个随从我得好好挑一挑。” 孙氏对这种事情能举一反三,与其等着王璋自己变坏,还不如她找人加以引导,这样她也放心一些。 常嬷嬷在心中叹息了一声,面上却道:“还是老夫人想的周到。” 孙氏当即就琢磨起来院子里的嬷嬷当中哪些人的儿子是游手好闲,只会吃喝玩乐的。 到了晚上,王璋和王瑞两兄弟就被孙氏招到了松龄院,将自己决定让两兄弟与王玬也王璟一同去京城的话说了。 从孙氏正房里出来的时候,王瑞掩饰不住自己满脸的高兴:“二哥,我们赶紧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她知道之后肯定会高兴的。” 白氏这些天一直情绪不佳,王瑞也看出来了。 王璋却是知道孙氏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因此心中不免苦笑。 “五弟今日回了荷风院用饭,我去找他有些事情,你先回院子里去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和母亲吧。” 王瑞点了点头之后才想起来,有什么事情这么急不能等到了外院之后再找五弟说?还要特地去一趟荷风院。只是这时候王璋已经走远了,王瑞只有自己回洗翠院不提。 王璋到了荷风院的时候三娘正与王璟两人在下棋。 三娘左手撑着脸颊,右手捏起一枚黑子在手间把玩,面上带着些调皮的笑意欣赏着坐在她对面的王璟被她逼得无路可走的样子。 “哥哥,你可想好了要怎么走了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王璟坐如针毡,抬头正好就看见洞开的窗外王璋走了过来。 王璟眼前一亮,当即将手中被捏得起了汗的白子儿放回了棋篓里。 “妹妹你看,二哥来了,我们先不下了啊。” 三娘怎么会不明白王璟的心思,点了点头笑吟吟道:“好,反正这盘棋每一步我都记下了,明日我们接着下就是。” 王璟瞬间就苦了脸。 “五弟你还是改不了这个一看见棋盘就想逃的毛病。”刚刚窗户是开着的,王璋虽是没有听见兄妹两的话,但是两人的表情却是都被他看在了眼里,他与王璟下过棋,自然是明白王璟的,因此一进门就取笑道。 王璟和三娘忙起身与王璋见礼。 之后三人便按着宾主坐了。 “刚刚祖母招我与三弟去了松龄院。”王璋开门见山。 三娘闻言挑了挑眉。 王璋摇头苦笑:“果然让三妹妹说中了,祖母她改了主意,让我与三弟也和大哥,五弟一起上京。” 王璟听了很是高兴,可是看见王璋的表情有些奇怪,便不确定地问:“二哥你莫非是不愿意去京城?” 王璋摇了摇头:“京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有识之士辈出。能去京中求学我自然是高兴的。” “那你为何……?” 王璋摇了摇头不欲多谈。 三娘却是知道的。任谁被自己的祖母这般使尽手段打压,千方百计算计,心里也高兴不起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启程 今日王朴来孙氏房里的事情三娘之后是听说了的。『雅*文*言*情*首*发』 见王璋不想谈论关于孙氏的事情,便笑着打岔道:“五哥那日还担心二哥一时半会儿寻不到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呢,不想二哥竟然有本事能请到圣手姚充先生。” 三娘猜想着,姚充被称为画圣,而王璋的画又画的那么好,还与姚先生的徒弟苏敏之相熟,莫非其实王璋早就已经是姚充的徒弟?只是因为家中情势复杂之故才对外一直隐瞒着? 想到这里,三娘有些好奇道:“二哥哥,你与那姚先生之前就认识?” 王璋见问,也不隐瞒,很爽快地点了点头:“三妹妹已经知道了,我与苏敏之相熟,姚先生是敏之的师父,敏之曾经为我引荐过。” 三娘闻言,沉吟着,想开口问王璋是不是姚充的关门弟子,只是王璋没有主动提起,她若是还穷追不舍到是不好了。 王璋却是七窍玲珑的心思,见三娘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摇头失笑:“我并非姚先生的徒弟,姚先生在收敏之为徒的时候就说了,敏之是他最后一个徒弟。只是我在画画上若是有什么想不透的问题会写信去请教,姚先生每一次都会耐心回信加以指导,因此他虽并非吾师,却胜似吾师。” 王璋说起姚充来,一副崇敬孺慕之情。 原来如此,三娘点了点头,也不再刨根究底。 王璋到是更加欣赏这个三妹妹了,心善聪慧,明事理。知进退。 想起这一次又是有她相助,才让自己的双亲不至于因他之事烦忧,王璋站起身来朝着三娘重重一揖。 三娘不妨他突然有此一礼,生生受了。只得无奈地起身朝着王璋还了一礼。 “二哥哥,你以后万不可如此了。三娘没有准备会被你吓到的。” 王璋闻言不由失笑,道:“这一礼是三妹妹你应该受的,璋是感谢你再施援手。” 这一次三娘还没有说话。王璟便皱眉道:“自家兄妹,二哥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说起来你平日也帮我许多,难不成我每次都得向你行礼道谢?男子汉大丈夫的。也太婆妈了。” 王璟自从跟随武师练武后。越发瞧不起那些书生的做派了,觉得人家太娘没男子气概。 三娘在一旁悠然插嘴道:“是呀,男子汉大丈夫,.” 王璋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璟却是脸红的像是煮熟了的虾子,半响却是有些吃味道:“妹妹,你帮二哥不帮我。” 满脸的委屈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男子汉气概! 王璋的笑声更大了。 王璟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也笑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十,是原本就定好的出发去京城的日子。 一大清早,三娘就起来梳妆打扮。房里的东西在这几日已经让赵嬷嬷指挥着收到了箱笼里,活搬进库房。或带着进京,因此看着空旷了许多。 在三娘的坚持下,带到京城去的箱笼只剩下了七个,赵嬷嬷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想着那边 的情形还不是很清楚,若是小姐在那边受了委屈,说不定还是回到青城县好,便让婆子们将箱笼都抬进了库房锁了起来。 这是三娘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二次出远门,新奇之感已经没有当初那般强烈,但是想起要坐很久的马车,三娘还是有些暗中叫苦。 三娘已经都准备好了,就差与王璟一起去孙氏面前辞行了。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松龄院的常嬷嬷来了。 三娘连忙亲自起身相迎,常嬷嬷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行礼。 “可是祖母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三娘笑着请常嬷嬷坐下说话。 常嬷嬷推辞了半天,终于侧着身子坐了半边。 “是老奴自己想要过来看看的。” 三娘思忖片刻就知道了,常嬷嬷应该是来看三七了。三娘笑道:“我让三七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嬷嬷稍等,我让人叫她过来。说起来这次她跟我进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们姑侄两人想必是有话要说的。” 常嬷嬷感激地道谢,她确实是来看三七的,只是她也有话想与三娘说。 见三娘将人打发出去了,常嬷嬷道:“三七她跟着三小姐,老奴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老奴今日来除了想要交代三七几句话,还有一事想要请求三小姐。” 三娘忙笑道:“嬷嬷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常嬷嬷话到嘴边却是犹豫了。 三娘虽是有些好奇,但是也不催她。 半响常嬷嬷才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件事情我不该求到三小姐您头上来的,毕竟你还……可是老奴知道三小姐您与别个不同,今日这里也没有外人,老奴少不得要厚着颜来相求了。” 常嬷嬷顿了顿,接着道:“三小姐这一去,以后前途就不可估量了,会回到山东青城县来的机会到是少了。老奴想着,等到日后三小姐您……就将三七放出去或者若是有合适的人就……” 常嬷嬷有些话当着三娘这个未出阁的小姐,还是说不出来。她今日也是见人就要走了,以后能不能再见还不一定,觉得这个时候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因此才来的。 只是她说话虽是吞吞吐吐,三娘却是听明白了。 常嬷嬷这是在担心她以后出了嫁,三七的去处。 三七与三娘差不多大,等到三娘出嫁的时候她正好也是适婚之龄,只是高门大户里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一般都要被主子多留几年,等到十七八岁以后才会出嫁。而一些乖巧听话,容貌端正的还会被当做陪嫁丫鬟与小姐一同嫁到夫家。 三娘沉吟片刻便道:“嬷嬷刚刚也说了,这里没有外人,那三娘说话也不藏着捏着了。嬷嬷是想要我以后给三七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常嬷嬷见三娘这么直白到是呆了呆,半响才回过神来道:“三小姐若是觉得为难,到时候打发她回来也成。” 三娘想着,常嬷嬷的意思是不想三七到时候跟她嫁去当通房丫鬟?所以为她找一门亲也好,或者打发回老宅也好? “到时候我会问问三七自己的意思,并捎信回来与嬷嬷商量的,嬷嬷觉得这样可好?” 常嬷嬷闻言忙道:“哪有主子和奴婢商量的,今日本就是老奴僭越了,难得三小姐您不怪罪。”常嬷嬷有些不好意思。 三娘却是笑了:“您是三七的长辈,这些年又助我良多,这对三七来说是一件大事,对三娘却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三娘能买嬷嬷你一个人情正是求之不得的,何来怪罪?” 三娘说的这么直白,常嬷嬷倒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不敢之类的了,只万分感激地对三娘行礼道谢。 这时候三七被小丫鬟叫来了。 三娘善解人意道:“我还有些事情要与白英商量,你们姑侄两人就聊一聊吧。”说着便起身带着白英去了内室。 常嬷嬷细细叮嘱了三七好些话便过来向三娘告退,回了松龄院。 之后不久王璟便来了,与三娘一起也往孙氏的院子去了。 进到正房的时候,孙氏和金氏正搂着一脸尴尬的王玬“心肝儿”,“肉啊”的叫,金氏那高昂的声音听着就跟生离死别似的。 好不容易那边止住了,孙氏又将王璟叫到面前,虽说没有表现地像对王玬那样的激动,但是眼中的不舍到也不是装的。三娘不由得感叹,这就是男女的区别啊,孙氏可是连眼风都没有给她一枚。 之后二房的人和五娘也到了。 再之后,王柏也来了,只是他一来就冲着金氏道:“你这婆娘,赶紧将外头那些个箱子给我般几个回去。玬儿一人就占了二十几个箱笼,你这是想要船沉了?” 金氏闻言急了:“那些都是用的着的,哪里能减?再说出门在外,寄人篱下,哪里比得上在家里,我儿子可不能吃苦。” 王柏皱眉道:“他这是去读书,吃什么苦?而且什么寄人篱下说得这么难听?那是三弟府上还能让他委屈不成?你这么不舍得干脆用裤腰带将他拴了,哪里也不要去了!”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王柏总归是沾了一些王老太爷的痞气的,说话也像。 金氏有些不甘心,马车和船都是他们大房准备的,要减行囊也是二房和三房,凭什么要减他家玬儿的。 “这么多人,让他们一人减几个就是了,我们家玬儿也没多少东西。” 王柏白眼一番:“人家几个人的加起来都没有二十几个箱子,你要人家减什么?别啰嗦了,赶紧去,不然我等下一个都不带,全给撂下了。” 金氏瘪了瘪嘴,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王栋在她身后喊道:“不能超过十个箱笼,不然我全给扔河里去。” 孙氏这时候看不下去了,也朝着金氏喊道:“老大媳妇,你把东西规整规整,整出十五个来。” 金氏见有孙氏撑腰,欢快地隔着帘子应了,速速去了。王柏看了瞪着她的孙氏一眼,不吭声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九十九章 路上的猫腻 等到好不容易出行的时候已经快到辰时了,几人从孙氏的房里出来去到二门座马车。非常文学 三娘出了孙氏房门的时候才看见了站在孙氏廊下的崔姨娘,这几年崔姨娘很少在众人面前路面。王栋不在府里,孙氏不看重孙女,她也没有什么好争的。 今日的她依旧是一身素白的衣裳,身上头上只见一直素银簪子,面容较四年前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却多了一些疲惫。只是今日她应该还是高兴的,眉眼之间的喜悦想掩也掩不住。 这次王家出动的马车三娘从院门口往后头望,只见首不见尾。三娘也懒得去数了,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行进之后,白英将一直四四方方的白瓷小盒拿了出来。 “小姐,您今日的药还没有吃呢。” 三娘转头看向白英手上的那只药盒,不由得有些失神。 两年前,蒋太医因要给圣手姚充治病曾经来过济南府,三娘借口要去清明寺暗中出去让蒋太医把过一次脉。 蒋太医说她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拔除干净了,但是还需要一些温补之物调养身子,便给她又换了一个药方,照样每月去悬壶医馆拿英。 只是她自四年前从汀兰手上接过那只药瓶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与之前宣韶给她的那种有些像小号美人觚的药品,而是这种四四方方的瓷 四年的时间过去了,三娘却没有忘记宣韶这个人。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非亲非故,可是不可否认,宣韶是她来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对她好的外人。 听说派去南边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宣韶的人,活的或者死的都没有。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消失在了南瘴林里。 三娘曾经也想过宣韶是不是其实并没有死,所以这些年总是会让王每隔一段日子去悬壶医馆里打探有没有宣韶的消息。可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三娘接过白英手中的要,张嘴吞了下去微甘有清香,味道倒是与之前宣韶给她的八珍丸很像可能用到的药有相同。 “小姐,吃完这一盒就不用再吃了。正好我们这个时候去京城,不然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拿药呢。”白英小声道。 三娘点了点头闭目养神,她总是一上马车就犯困。 马车在出城之前在路过城中的时候还停了一会儿,大概有半刻钟的样子。三娘听到外头有婆子丫鬟们小声议论的声音。白果转了转眼睛,偷偷溜出去看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却有些红。 因马车停了,三娘反而睡不着了,睁眼看见白果脸色有些古怪便道:“外头可是有什么事?” 白果吞吞吐吐了半天,脸上更红了。最后让白英训斥了才硬着头皮道:“大老爷他他刚刚接了一个女子上了前面一辆空着的马车。” “什么女子?”白英狐疑道。 “是······是······”白果抬眼看了三娘一眼,咬了咬牙道:“据说是个花娘。非常文学” 她刚刚掀帘子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女子脸上蒙着纱巾向马车走去,虽是没有看见脸,但是那女子走路的姿态甚是袅娜,浑身像是软的没有骨头一般,就像······就像是蛇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车里的人闻言都是一阵沉默。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忍不住皱眉道:“三小姐,大老爷他,他怎么能这么……”胡来两字她说不出口。 “明明知道马车里还有小姐们在怎么能把那些脏的臭的往车队里拉?若是让人知道了,您和五小姐都要没脸了。” 三娘也有些头疼。 她的这个大伯,能力虽然一般,但是心肠好,平时对他们这些侄儿侄女也很照顾。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好色。一旦下半、身冲动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了,这种人在现代有一种很好的词语来形容,就是:精虫上脑。 只是王柏毕竟是她的长辈,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马车没有停多久,应该是王柏早就安排了人在那里等着了。 从青城县到德州,行了近两天。因为这次的人多,所以马车行进的速度要慢一些。 这段时间王柏很少露面,而那个女子更是从上车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因两人是同乘一辆马车的,因此跟随的下人们难免有些桃色的幻想,跟在那辆车附近的人更是竖着耳朵听车里的动静,有的人甚至是恨不得趴在马车壁上。 还别说,在抵达德州的那一晚,还真有个憋了两日的随扈不怕死地半夜跑到王栋和那女子的房门口听墙角。 只是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腿一滑摔了一跤,弄出了动静。王柏被惊得开门出来了,所以那随扈被气急败坏的王柏打了一百板子赶了出去。一些随扈一点也不同情那挨板子之人,同时男人,都明白在关键时刻被吓得软了之后,是一件多么悲催的事情。 只是那名随扈在被赶出去的时候对着抬他出门的昔日同僚忍不住嚷嚷了一句:“我是看到大老爷居然好那一口,一惊之下才摔倒的。” 这句话一出来,是个男人都好奇,有人甚至当即怀疑那“女子”其实是男扮女装的。 还是一个与那随扈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一人最终问出来了真相:大老爷和那女子行、房之时是被绑在在床头的,当然姿势还是女、上、男、下。 众人终于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平日里不怎么拘小节的大老爷今日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敢情儿是觉得被下了面子!于是第二日清早去码头乘船的时候,众人看见王柏手腕上那隐隐约约的红痕,都心照不宣的互相使了个心知肚明眼色。 从德州到通州这一路水路还算太平,只是有一日三娘在用完晚膳之后想去船头上走一走,一面腹中积食。可是在路过那女子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王带着自己的小厮蹑手蹑脚地从那女子的窗口离开,面上还带着恶作剧后的顽劣笑容。 三娘想了想便停住了脚步想着自己还是回去船舱中待着',以免节外生枝。这一晚船正好停在了沧州码头·王柏被沧州相熟的地方官请上了岸去喝酒。 只是三娘才转身走到转弯处,那女子的房间里就传来一声尖叫,三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紧接着那间仓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烟霞色长袄,粉色百褶裙的女子走了出来,三娘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的长相就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 借着船廊上的风灯,三娘看清楚了那是一条一尺来长仍是在不断扭动着的蛇。 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冷冷的声音响起:“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瞧你这点出息。”说着将手一扬,水里也一声响,那条蛇被她抛到了河里。 “是的,姑娘·婢子知错了。” 因三娘站在暗处,那女子没有察觉这边有人,便又在船舷便面对着岸上站了片刻,然后才扭身回仓。 只是行走之间,柔媚而风情,一点也不见刚刚空手抓蛇的时候的那种气势。若不是三娘一直注意着她,恐怕还会以为两人不是同一人。 等那女子进了房间关了舱门之后,三娘才带着白英从暗处现身。 三娘制止住了白英,不让她开口说话·两人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仓中。 “小姐······刚刚,那个是……”白英安全了,脸上有些发白道。 三娘在桌边坐下,右手轻轻敲击着桌沿,若有所思。 刚刚那一幕怎么看怎么怪异。甚至劂为那情景太过怪异·她都没有注意看那女子的长相。 女子中,很少有不怕蛇的,即便是不怕也不一定敢捉。刚刚那女子捏着蛇的样子,就像是捏着一根麻绳一般地轻松。 她记得前一世的时候她曾经看过一部悬疑剧,一个大宅子里死了人,侦探经过排查,将凶手锁定在内院的几个女子当中。 死者的女儿,有一个平日里最是温柔心善的女子,最不像是凶手,几乎就要被排除在外了。可是有一日,侦探突然看见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扑了一只蝴蝶,少女扑蝶,这本是很养眼的景色。可是之后出现的一幕让侦探像是活活吞下了一只苍蝇一般。 只见那女子温柔地抚摸着那只蝴蝶片刻后,突然像是扯花瓣一样,将那只蝴蝶的翅膀一只一只地扯下来放在绣花鞋下碾碎了。然后又去扑下一只蝴蝶。 最后侦探发现,这女子就是杀人的凶手。 三娘想起这个的原因,是因为她想到了一句话:反常即为妖。 四年前,王柏惊马的事情三娘至今还记得。现在三娘已经不会认为是二娘想阻止王柏查案才下手这么简单了。王柏其实一直就被人盯着,三娘怀疑的是水月的人。 “去打探一下这个女子的来历。”三娘交代白英道。 白英领命去了。 到了三娘要就寝的时候,白英就将消息打听了回来:“小姐,一个嬷嬷从老爷身边的一个贴身小厮那里打探到这女子名白鹭,出身青城县花楼春风阁。自春风阁的丽娘两个月之前从了良之后,大老爷就梳拢了白鹭。” 白英知道事关重大,便也放下了扭捏,如实道。 三娘点了点头:“你明日去找五少爷,要他安排他身边的邓先生帮我盯住了这个丽娘,尤其是大老爷与她独处的时候。”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有些尴尬道:“那,那熄灯之后呢?也要盯着吗?” 三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尤其是熄灯之后。” 白英脸上抽搐了一下,她想起了刚刚从那个大嘴的婆子那里听来的关于大老爷的荤话。刚刚因为想着要复命,没有想那么多,如今想起来白英脸上忍不住红了。 三娘看到白英的脸色,也有些无奈,她安排人去听自己伯父的墙角确实是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只是这女子来路不明,她只有先盯着看看了。 船行到通州港的时候是一个清晨,通州位于京城东南,属于顺天府管辖,是北运河的终点。此地离京城还有近一百里的路程。原本通州有水道能直接到京城的,可是北方水量少,河道年年被泥沙淤积。先帝在的时候出于战略要素的考量每年都有派人休整以保证南方的粮食能够直接运达京都。 因为在之前战乱的时候,有一次敌人的军队逼到了城下,京城戒严。可是由南方好不容易征集运来的粮食因水道不通被放在了通州的粮仓。当时的皇帝在关城门前曾经下令,让军民将粮食全搬进去,能般多少算多少,谁搬算谁的,可是搬了好几日都没有搬完,最后运不完的就一把火烧了,为了不留给敌人。 这一场仗打得很惨烈,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京城被困了,粮草不足。这全都是河道不通之祸。建武帝吸取前朝的教训,对河道之事很重视。 可是到了顺德帝登基,朝廷财政捉襟见肘,前几年没有多余的钱来疏通河道。 而现在,经过十几年的休整,朝廷已经不是有没有钱修的问题了。 因为陆路运输是一笔很大的费用,从通州运粮到京城的运粮费,每年都能养活一大批的官员。主事的官员自然是不能放弃这到嘴的好处,于是通州到京城的这一段河道便荒废了。 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因为王家的马车队伍太过庞大,而通州到北京这一路上如今正是运粮车来往繁忙的时候。因此便走得慢了一些。 一路舟车劳顿,三娘在弃船登车之后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去好奇京城的景色了。一直睡到了快进内城城门,才被白英唤起来换衣裳,梳 待得将自己都整理好了之后,马车已经抵达王栋在京中的宅子了,三进的宅院毕竟是小,所以只有主子的马车进了巷子,其它的车被王柏安排在了别住寄放着,等明日才搬东西。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两百章 进府 三娘刚一下车,就有一个身穿桃红色背心的丫鬟迎了上来,朝着三娘恭敬一福。『雅*文*言*情*首*发』 “奴婢沉香,给三小姐请安。”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些掩饰不住的激动。 三娘从车上下来有些腿软,正扶着白英手。闻声便朝那丫头看去,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都说越是往北的地方的水,越是养个头。几年不见,你竟是这么高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沉香见三小姐还是如以往般的亲切,心中温暖,冲着三娘一笑,顽皮道:“那是因为奴婢每日都要吃两大海碗的饭,因为有了奴婢,厨房的管事总是抱怨说每个月的米不够用,然后就用面食充数。” 三娘和身边的几位丫头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开了。 北方主要产小麦,北方人日常主粮还是偏重于面食的。只是在王家的时候,老夫人偏爱米饭,又在南边有嫁妆庄子专门生产上好的水稻,所以王家的人的主食倒是米饭居多。 京城的人喜欢面食的不在少数,但是像王栋这样的每年有朝廷禄米家底也不薄的人家,不会连米饭都吃不起的。所以都知道沉香这促狭的丫头是在说笑话。 “你还是这么顽皮!”白英因比沉香年纪大,便板起脸来教训她,只是眼中的笑意也是掩盖不住的。 沉香以前在王家的时候,因为白英总是往松龄院走动,与她是最熟悉不过的,闻言便一脸委屈道:“白英姐姐,你还是喜欢教训人。” 白英见她耍宝。也撑不住“噗哧”一笑。 这时候五娘也让人引着往这边走来了。几人便停住了说笑。 沉香换了一副恭谨又乖巧的面目,轻声道:“请三小姐随奴婢来,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三娘点了点头,又往王璟他们那边的马车看了一眼,沉香见了忙道:“少爷他们也有人引进来的。三小姐不必担心。” 三娘便跟着沉香进了东南边的二门。 这里是整栋宅子的第二进,中间是一个大的露天庭院,两旁摆了十几盆盆栽。因已经入了秋,只剩下了枝叶,三娘看不出是什么花。 当中两颗大槐树接叶檐际。因为已经有些年头了。加上如今正是结果的时期,树梢被荚果重重地压了下来,遮住了半个天空。 三娘曾经听人说槐树因为带了个鬼字,所以阴气重。其实在古代,特别是北方的四合院中,种槐树是很常见的,因为按照庭院风水的说法:槐为禄。『雅*文*言*情*首*发』所以要想事业有成,门前和庭院要种槐树。 庭院中还摆放了一对半人高的蓝地开光粉彩人物大鱼缸。只是瞧着还挺新,里面也还没有养鱼。 院子东西两面分别是东西两厢房,每厢有三间房。 “三小姐。您和五小姐以后就住在西厢。”沉香指着东边的厢房道。 三娘点了点头,随着沉香的手指往西厢看了一眼。红漆的雕花门上的漆还很新,应当是王栋刚搬进来的时候重新刷过了的。 三娘又不经意地往东厢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东厢靠南边的那一间房开了一条缝隙,有人探出个头正往这边偷看,见三娘往那边看过去了,那人迅速地又将头缩了回去。 三娘见状不由地皱眉。 沉香一直注意的三娘的表情,见状也往东厢房看了一眼,之后小声对三娘道:“三小姐,那边东厢现在住着夫人的堂婶和堂妹。她们也是前天才刚住进来的。” 三娘讶异地挑了挑眉,以前只听说过薛家人口单薄,薛翰林一家遭难了之后薛家已经没有人了。甚至一些旁支怕被牵连也都搬离了京城。 沉香又接着小声解释道:“听说这位如玉小姐的父亲是夫人父亲的堂兄弟,早年就已经去世了,留下了这对母女,前段日子薛嬷嬷去寺里添香油钱,正好遇见了她们。因见这位薛三夫人和薛小姐过的不如意,就让夫人将人接过来了。” 三娘偏头认真听着,也不出声。这时候已经快走到正房的廊下了。三娘示意了沉香一眼,沉香机警地停住了话头。提高了些声音道:“少爷小姐们请往这边,老爷和夫人已经等了多时了。”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有劳沉香姑娘了。” 王璟,五娘他们也来了,崔姨娘却是被一个婆子引着穿过耳房边的走廊往后面的后罩房去了。看样子是不想让她今日就见王栋和薛氏。 她与五娘并排走着。 “三姐姐,你和那小丫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五娘突然小声问道。 三娘笑了笑:“我让她给我介绍了一下这院子的布局,免得以后走错了就不好了。” 五娘闻言点了点头:“刚刚那个叫木莲的丫头也跟我介绍了一下这院子,我都记住了,三姐姐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就是了。” 这时候王玬王璋他们已经进了正房的明间,三娘也五娘见状也不说话了,赶紧跟了进去。 王栋和薛氏坐在了主座上。 王栋身穿一件宝蓝色云纹团花深衣,面容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胡须留长了些,看着更有威严了。薛氏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镂金百蝶穿花的大襟通袖褙子,梳了一个高锥髻,插了一对赤金镶宝三翅莺羽簪,一对金丝菊花掩鬓,比起刚见的那会儿成熟贵气了不少,倒是很有一副官家夫人的架势。 三娘与五娘和王璟先上前去给王栋和薛氏行大礼。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王栋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薛氏却是温柔地笑着,亲自伸手将离着自己这边近一些的五娘拉了起来。 “快些起来,地上凉。” 王栋也点了点头,淡淡道:“起来吧。” 三娘几人起来后退到了一边,王玬和王璋,王瑞兄弟上前来给王栋和薛氏行礼。 正房的明间不小,可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人来,也显得有些挤了。 这时候刚刚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王柏也进来了,与王栋和薛氏见了礼之后,王栋问道:“大哥怎么这时候才来,外头的事情交给全福去忙就是了。” 全福是王栋身边的外院总管,负责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一直跟着他的任上。 王柏闻言却是打了个哈哈,转而说起了别的。 一帮的五娘偷偷转过头来照着三娘挤眉弄眼了一番。王柏的那位美人没有进内院,想必刚刚王柏是找地方安顿美人去了。 “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去外院吧。夫人已经叫人在外院准备了一桌席面,你们想必也饿了。先用膳吧。”王栋站起了身,对王柏道。 薛氏也忙跟着站起了身:“妾身已经为大伯和璟哥儿他们安排了外院的住处。” 王栋朝着薛氏柔声道:“我会让全福去张罗的,你辛苦了一日也累了。在这厅里开一席,让三娘和五娘陪着用一些。” 薛氏朝着王栋柔顺地点头笑了笑,将王栋几人送出了正房。 薛氏转身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三娘和五娘在一边站着。刚刚还显得有些拥挤的厅中,空旷了许多。 薛氏比三娘和五娘只大了几岁,平日里没有怎么接触,如今在一处待着,薛氏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话的尴尬。 等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了,才发现三娘和五娘还站着。 “啊,你们坐啊,坐吧,不必拘谨。”薛氏忙道。 三娘见了心中一笑,几年过去了薛氏的青涩依旧啊。这拘谨的是她自己吧。 三娘和五娘道了声谢,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路上可还好?”薛氏想到自己作为长辈是该关心一下自己的两个继女,于是便问了一句。 三娘点了点头,笑道:“多谢母亲挂念,一切都好。一路上顺风顺水。” “那就好。”薛氏点了点头,可是之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好这时候门帘子一掀,一个身穿褐色褙子的高瘦嬷嬷走了进来。 薛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夫人,饭菜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开饭么?”薛嬷嬷问道。 “那就摆饭吧。”薛氏点了点头。 薛嬷嬷转头看见三娘和五娘,转过身朝着她们行礼:“老奴给三小姐,五小姐请安。” 三娘和五娘不敢坐着受礼,便起了身。 三娘和五娘陪着薛氏用了饭,因实在是有些累了,便只略坐了一小会儿,饮了茶水就告退出来了。 还是由沉香领着三娘去了西厢。 刚刚吃饭的那会儿,赵嬷嬷已经指挥着丫头将三娘日常要用的东西搬到了三娘的住房。三娘住的是西厢靠着北面的那一间,五娘住了南面的一间。中间一间留给了两人做厅。 三娘的这间房还算宽敞,一套八成新家具,黄梨木嵌鲸鱼骨望子成龙图梳妆台,黄梨木象骨玻璃画架子床,黄梨木嵌云石方八仙桌,黄梨木底座和框架绣工笔荷花屏风,一张黄梨木雕狮球纹长书案,上面还有成套的文房四宝。 “小姐,家具都是一水儿梨花木的。”白果四处打量了一遍,凑过来道。 白英瞪了白果一眼。 白果看了看沉香,不好意思地道:“都是自己人在,说说有又什么要紧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一章 下马威 沉香抿嘴一乐,帮白果求情道:“白英姐姐你别骂她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眼皮子向来就浅。『雅*文*言*情*首*发』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要紧,出去了姐姐你可就要看牢了,别给三小姐丢人。” 白英闻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白果气极,可是当着三娘的面也不敢放肆,只狠狠瞪了沉香一眼。 沉香装作没看见,走到三娘面前轻声道:“这张书案是夫人听说三小姐喜欢看书之后,命人新添加的,夫人还找了匠人去给三小姐新打个书柜,要过两日才能送来。” 三娘见那一张黄梨木雕狮球纹长书案果然是全新的,而房间的左侧靠墙的一面还空了着没有摆放东西,应当是留下来等着摆放书架的。 “也亏得这一间房宽敞,居然能整出一个小书房来。”白英打量了一番,满意道。 沉香闻言抿嘴一笑:“整个西厢就是这间房最宽敞了,比五小姐那一间大了近一倍呢。” 白英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夫人倒是个懂规矩的,知道嫡庶有别。” “那我们住哪里啊?”白果立马就忘记了刚刚沉香笑话她的事情,拉着沉香的手兴奋道。 “你们几个大丫鬟不当值的时候就住在前面的南房,另外隔壁有一间厢耳房留给了赵嬷嬷和当日当值的丫鬟。我住在后面的倒罩房,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白英见三娘有些累了,便打发了白果她们出去看自己的房间去了,又招呼人抬来了热水给三娘洗澡,早早地伺候三娘睡下了。 赵嬷嬷心细。已经将床上的被褥都换成了三娘在家里的时候用惯了的,三娘也没有了认床的顾虑。 薛氏房里,等三娘个五娘走了之后,薛氏问薛嬷嬷道:“不是还有个姨娘么?怎么没有见到人?” 薛氏淡淡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而已,明早她自然会乖乖地来给夫人你请安。奴婢刚刚安排人带她去后罩房了。” “几年前我倒是见过这个崔姨娘两回。长得蛮标志的,一点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薛氏感叹道。 薛嬷嬷闻言却是觉得薛氏这话是在担心这个崔姨娘会再一次入了王栋的眼,分了她的宠。 她觉得薛氏有些小家子气了。便皱眉道:“夫人您是正室,与那起子妾室争什么宠?” 薛氏见薛嬷嬷误会了自己,忙想解释。『雅*文*言*情*首*发』薛嬷嬷却又道:“不过作为正室。威严到是要先树立起来的。将这些个狐媚子训了个服服帖帖的,她才不敢再你背后捣鬼。” 薛嬷嬷说着看了薛氏一眼,她当年跟着薛夫人,见识过薛夫人对待妾室的厉害手段,薛氏和她生母当年就被薛夫人狠狠整治过。 三娘一夜好睡到天明。 早上起床的时候,三娘感觉到了一身的神清气爽。蒋太医当真是名不虚传,那药真的是有效用的,三娘觉得自己近两年的身体状况好上了许多。 若是换在以前。这么远的路途,又是马车又是船的,三娘定是要无精打采个两三日的。现在却是睡一觉就与平日无异了。看着进来伺候自己起身的白英还是一脸的疲态,三娘很是感激蒋太医。当然还有……宣韶。 “小姐,夫人传话下来说要您收拾好了之后去正房用膳,以后每日的午膳和晚膳也与她一起用。”白英一边给三娘梳头,一边道。 三娘点了点头,见白英将一对珠花给她插好了之后,起身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今日她穿了一身水蓝底绣十锦月季花的袄子,白色的挑线裙子,称得皮肤白皙,眉眼分明。 见身上没有什么不妥,三娘扶着白英的手出了自己的房间,往薛氏的正房去了。 通禀过后,三娘进了屋子。 只是一抬眼,三娘就看见正房明间的正中央跪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三娘对这个背影丝毫也不陌生,不是崔姨娘还能有谁?而薛氏正坐在主位上,见她进来了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薛嬷嬷垂手立在了薛氏的身边,一脸严肃。 三娘只在心中惊讶了一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码,面上却是目不斜视地走到了薛氏面前行礼问安。 薛氏抬手叫她起身,指了指右手边的那一间内室道:“三娘你先去那里面坐一会儿吧,等一会儿就能用早膳了。” 三娘笑着顺从地应了一声是,依旧是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往又边去了。 正房有五间,中间的明间做了厅,右边的这两间靠着中间这间次间是起居室也是丫鬟们值夜的地方,里面的稍间用珠帘隔着,三娘猜测应该是王栋和薛氏的卧室。 三娘没有进到里间的稍间,只在次间的炕上座了。不一会儿一个水红色背心的丫鬟进来了,朝着三娘行了一礼,在门边站了,应当是薛氏派来伺候茶水的。 这丫头三娘看着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一眼,丫头发现了三娘的视线,忙又行了一礼,咧嘴一笑:“奴婢木莲见过三小姐。” 三娘想起来了,这丫头原先是孙氏院子里伺候的,被常嬷嬷与沉香一起指给了薛氏。 三娘朝着她和善地笑了笑,那丫头嘴裂得更开了。她曾经听沉香提起过这位三小姐人很好,也曾经听一个小丫头说起过这位三小姐在老夫人面前救过她的命。所以虽然没有接触过,木莲对三娘却是很有好感。 这时候,明间薛嬷嬷那严厉的声音却隔着帘子传了进来,三娘面上是低着头喝茶,外头的动静却是没有漏掉过。 “崔姨娘,你这是存心给我们夫人添堵心来的吗?” “婢妾,婢妾不敢。”崔姨娘楚楚可怜道,声音中还带着些哭腔。 “哼,不敢?不敢你一大早的穿着一身白的就来给夫人请安?你这不是存心的要咒我们家夫人么?”薛嬷嬷冷哼道。 “这……婢妾在青城县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一身装扮,并不是为了故意触夫人霉头的。”崔姨娘很是委屈。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在老家的时候,老夫人对你的衣着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满,夫人却是在鸡蛋里头挑骨头故意为难你?”薛嬷嬷冷冷道。 三娘在里间听到差点要笑出声了,这个薛嬷嬷还真是找茬的高手。不过她也乐的看崔姨娘吃瘪就是了。 崔姨娘见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只得哀声喊了一声:“夫人,婢妾知错了,求夫人原谅。” 这期间之后薛嬷嬷在说话,薛氏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 薛氏刚想开口大哥圆场,说算了的。门帘子却突然一开,一个烟霞色的身影奔了进来。 “姨娘,你没事吧。” 是五娘进来了。 “五小姐,你虽是个庶女,可是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学过规矩的吧?嫡母在这里坐着,你不知道来行礼,却是先同一个姨娘说话。这就是你学的规矩?”薛嬷嬷的声音严厉非常。 “不不不,五小姐不是有意的。五小姐,还不去给夫人行礼。”这下崔姨娘是真的急了。 五娘含着泪上前去给薛氏行礼,薛氏伸手想拉她起来,不想却让五娘避开了,薛氏有些尴尬。 五娘行完礼之后二话不说就跪下了:“求夫人饶恕姨娘。” 薛氏朝着薛嬷嬷道:“五娘既然求情了就饶了崔姨娘这一次吧?” 薛嬷嬷却是不为所动:“若是每次姨娘犯了错,都让小姐公子来求情,那当嫡母的还有何威严可言?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府上的小姐们认妾做母呢。依老奴看,五小姐如此是非不分,不懂礼仪也当罚。” 薛氏看着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五娘,心中更是尴尬,她心中第一次有些怨怪薛嬷嬷当着庶女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三娘在屋里听着也是挑了挑眉头,这个薛嬷嬷这般强势?薛氏竟是不能违背她的意思么? “夫人明鉴,这些年五小姐她一直跟着没有什么见识的婢妾,是婢妾没有教好五小姐,所以夫人还是惩罚婢妾吧。以后五小姐她跟了夫人,有夫人的教导,自然是不会再犯错了。” 三娘不由得一哂,这崔姨娘还能能打蛇随棍上,还想着让薛氏将五娘养在膝下呢?好事全让她给占了。 薛嬷嬷却不是和好相与的,依旧是板着脸斥责:“五小姐的错是五小姐的,你的是你的,不要混为一谈。” 说着,薛嬷嬷转身对薛氏道:“夫人,崔姨娘她以下犯上就罚她在外头跪上几个时辰吧。五小姐不懂礼数,念在她还年小的份上,罚她闭门思过抄写孝经一百遍。” 薛氏抿了抿唇,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 薛嬷嬷只当薛氏同意了,招手叫来了两个丫鬟:“你们两个将五小姐送回房间去,在她闭门思过的期间就由你们两人伺候了。” “姨娘——”五娘抬头有些担心地看向崔姨娘,崔姨娘朝她点了点头,让她不要违背薛嬷嬷的意思。 五娘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薛嬷嬷看向崔姨娘:“姨娘自己移步去廊下跪着去吧。” 崔姨娘朝着薛氏磕了头,爬起来往外去。 “等等。”薛嬷嬷突然又出声叫住了崔姨娘。(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二章 相处 崔姨娘赶紧止住了步子,回过身来,. 薛嬷嬷将她又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冷冷道:“难怪姨娘总是喜欢穿一身白的,都说女要俏,一身孝。只是我们家是正三品侍郎老爷的府上,不是那起子的寒门小户穿不起绫罗绸缎。崔姨娘你穿着这一身走出去,知道的会说你不懂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夫人刻薄了你。这个人我们府上丢不起!” 薛嬷嬷不给崔姨娘说话的机会,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赶紧的回去换一身衣裳来,颜色浅的统统不准穿!佩兰——” 薛嬷嬷叫道。 “奴婢在。”一个丫鬟站出来恭谨地在一旁听命。 “你带几个人陪着崔姨娘回去,将她那些不合礼制的衣裳全给我收拾了带来。夫人明日就打发裁缝去给她量体裁新衣裳。” “是的,嬷嬷,奴婢醒的了。崔姨娘,请随奴婢来。” 崔姨娘一声不吭地跟着那丫鬟出去了,没有人发现她的手心已经让自己的指甲戳破了皮。 这时候外头又有丫鬟进来说东厢的薛夫人找人来请薛嬷嬷过去一趟。 薛嬷嬷跟薛氏说了一声便出了门去了。 三娘见外头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薛氏,便起身从次间走了出去。正好看见薛氏一脸疲态地坐在主位上,伸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待薛氏听见动静睁眼,正好对上三娘那双沉静清澈的眸子。 薛氏赶紧将手放下,坐正了身子,对着三娘笑了笑:“让你等了这么久。饿了吧?我这就让人传膳。”说着便让跟着三娘从次间出来的木莲去厨房那边招呼一声,将早膳传上来。 饭摆在了东次间的炕桌上,主食有小花卷,银丝面,桂圆莲子粥。银耳燕窝粥,鱼片粥,三鲜粥。水晶蒸饺,蛋卷。佐菜有八个,还有一个什锦拼盘。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烟熏火腿。脆皮鸭胸,玫瑰肉脯等等凉菜。 每一样都用一个小碟装了,那张四四方方的黄花梨草龙纹三弯灵芝腿炕桌竟是摆不下了。.将摆不下的碟子用茶盘码好了,放在了小几上。 好不容易将饭桌摆好了,薛氏招呼三娘盘腿坐在了炕上。 “这么坐着不习惯吧?我记得山东青城县的老家是没有炕的,难怪昨日你们吃的那么少?改明儿我要她们去库房里寻个大圆桌子来摆在房中间,这样吃饭的时候也方便。”薛氏朝着三娘笑道。 三娘闻言回了薛氏一笑:“昨日到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实在是因为有些累了。恨不得坐着就睡着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吃饭,昨日桌上有几道菜我都没数呢。” 说着三娘装模做样地往桌上数了数。摇了摇头:“今日也还是数不清。” 薛氏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这一笑心里就轻松了些。不复当初的拘谨。 见薛氏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三娘又道:“多谢母亲了,只是这么些的菜就我们两人恐怕是吃不完了。” 一旁伺候的青黛闻言笑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平日里我们夫人用饭最是简单不过了,总归不过是那翻来覆去的五六样的。今日是见到小姐们来了,才特意吩咐奴婢去厨房里盯着,让厨娘们将自己拿手的早点每样都做上几样让小姐们尝尝的。以后也好知道小姐们的口味。” 三娘闻言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看向薛氏:“让母亲费心了,以后母亲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就好,我和五妹妹都不挑嘴的。实在是没必要摆这么多的上来,太麻烦了。” 薛氏见自己的好意被心领了,心中高兴,忙道:“不麻烦的,你们喜欢吃什么尽管说就是了。若是嫌多,我以后只叫他们换着花样每日送十几样就好。我们吃不完,赏给丫头们吃就是了。她们也是欢喜的。” 青黛忙机灵地上前来谢恩。 薛氏刚刚拿起一双乌木包银的筷子,突然想起了皱眉什么道:“五娘也还没有用膳吧,青黛你挑几样出来,寻个食盒装了给五小姐送去,别饿着了。” 青黛忙应了,挑了几样主食和佐菜到一旁,正好刚刚厨房送早膳来的食盒还有两个没有撤下,也免了再去寻了,就拿了一个将挑出来的几样装了,当即就送了出去。 三娘等着薛氏先动了筷子才开始用,早有小丫鬟立在身边给她布菜,她只要动一动眼睛就行了。因为昨日吃的少,三娘今日真有些饿了,所以虽然看吃相斯文,其实还真吃了不少。 薛氏一直注意着三娘喜欢吃哪几样,想着以后多做些,因此自己反而没有吃几口。 等到饭毕,当丫鬟们伺候这漱了口,三娘才道:“母亲没有胃口么?怎么吃的这般少?” 薛氏闻言愣了愣,忙道:“我平日里早上就吃不了很多的。” 三娘摇了摇头:“我曾听一个老大夫说起,早膳一定要好好吃的,不然对身体不好。母亲以后还是尽量多吃一些吧,晚上吃的少到是好的。” 薛氏知道这是关心她的话,虽然不指望继子继女像对生母一样对她,但是能平和相处也是她希望的,便笑着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每日会试着多吃一些的。” 薛氏在人际交往上面有些欠缺,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晚辈相处,三娘却是在交际上没有什么困难,于是在三娘不露痕迹地的有意引导下,两人也相谈甚欢。 看在一旁伺候的大丫鬟眼里,就是夫人与三小姐十分投缘,本来没有什么话说的性子,见了三小姐也能聊得这般高兴。 薛氏与三娘渐渐熟悉了,便也不再拘谨了,只是想起刚刚因为薛嬷嬷要惩罚崔姨娘让五娘对她有了防备,心中难免有些不安,只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问三娘,只想着找机会免了五娘的禁足。 不多会儿,王璟便进来向薛氏请安来了。薛氏态度柔和,王璟虽然话不多但是他自小就知礼,因此两人相处也算融洽。薛氏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大半了。 “母亲,妹妹。昨日父亲说要母亲领着我们以及大哥,二哥,三哥去叔祖府上给叔祖父和叔祖母请安。”王璟想起来昨日王栋的吩咐,忙道。 王栋昨日陪着王柏喝酒喝到很晚,便留在了外院休息。 只是以前薛氏未过门的时候,王栋每十日有一日留在后院休息就算不错了,自从薛氏过门之后他倒是在外院歇得少了,在外院的日子与在内院的日子与以前比倒掉了过来。原先一直伺候的老仆们便知道了,如今的这位夫人是当真受宠的。 薛氏闻言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我这就打发人去温家园说一声,在让人准备马车。” 王显现在住的宅子是先帝在的时候御赐的,位于皇城内社稷坛以西。那里的宅子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大都是朝廷赐给为皇室亲王郡王和有功之臣的。王显现在住的那一座院子叫做温家园,听说在前朝的时候是以为与国家社稷有功的姓温的臣子的宅邸,院子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园子的名字却还是温家园。王显搬进去之后只换了门匾,那地方却仍然被叫做温家园子。 “那孩儿先去外院与大哥哥他们招呼一声。”王璟起身道。 薛氏点了点头,让王璟去了。王璟临出门的时候往三娘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被薛氏看见了,想着他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如今分住内院两院,平日吃饭也不在一处,肯定是有些话要说的,她也乐的卖两人这个人情,当即道:“既然要出门,那三娘你就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吧。” 三娘也知道王璟有话要与他说,见薛氏体贴,便感激地朝薛氏笑了笑,起身朝她福了一礼这才跟在王璟后头出了院子。 两人出了正房就在庭院里走着,应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之间又隔了一尺来宽的距离倒也不怕人说闲话。 “妹妹。大伯父他昨日与父亲喝完酒之后还往外头去了,我让邓先生跟着他。今早邓先生回来报说,大伯父进了三条街外板栗斜街的一个二进的宅子。” 说到这里王璟脸上一红,没有再说下去。三娘注意到了王璟的脸色,知道邓先生肯定还向他禀报了一些少而不宜的事情,便也没有再问。只要王柏没有出事就好。 “你让邓先生继续盯着吧,发现不对的时候可以出手。”三娘轻声道。 王璟看了三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他想起了邓先生今早上报告的那些,很是有些面红耳赤,而且盯着自己的长辈这些事情他觉得心中不安。 虽说妹妹说那女子有问题,可是他听邓先生说了,也知道无非是些烟花女子笼络恩客的手段罢了。实在瞧不出有什么不对的。这几年他在外院,听惯了随扈们那些个荤话,王玬也向他说了一些,他已经不是那不知事的毛头小子了。 只是有些话对妹妹却说不出来,算了,妹妹说盯着就盯着吧。反正那些话也不会传到妹妹的耳朵里来。王璟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三章 少爷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三娘和王璟又说了一会儿话,王璟正要与三娘道别往外院去,.薛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三娘和王璟见薛嬷嬷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了,互看了一眼,便停下来脚步等薛嬷嬷走过来。 三娘主动笑吟吟地朝着薛嬷嬷打招呼,薛嬷嬷先是给王璟和三娘道了一个万福,紧接着却是将脸一板对着兄妹两人道:“三小姐,五少爷。男女七岁就不同席,这也是为什么少爷要住在外院,小姐住字内院的原因。所谓礼不可废,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的少爷小姐们更是要守规矩。今日三小姐和五少爷却是连丫鬟和婆子也不跟着就站在庭中私语,老奴觉得有些失礼。” 崔姨娘和五娘之后又要轮到她和王璟了?三娘讶然失笑。这薛嬷嬷还真是…… 王璟见自己好端端地站在庭中与妹妹说话,却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婆子将自己个妹妹给教训了,他到没什么,可是自己的妹妹哪里容得一个奴才指手画脚的?连“私语”都出来了,若是被传了出去,妹妹的名节就毁了。 当今世道虽然讲究男女大防,但是规矩对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妹姐弟却是很宽容的,而且他们还是在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在王璟的眼里,这婆子就是欺负自己兄妹俩初来乍到,是来找茬的。 王璟是三房唯一的男丁,还是嫡长子,这几年王栋在娶了新夫人之后又一直无所出,他又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眼见着就要成年。所以越是近几年王璟在王家的地位越是有些超然,即便是到了外院,王栋身边的幕僚和随从也对这个唯一的嫡出少爷尊敬有加。 王栋也被惯出来了一些少爷脾气,一次听了薛嬷嬷的话当即就沉下了脸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奴才?没见主子在商量事情吗?还不给我滚一边去。” 薛嬷嬷这几年在后院里唯我独尊习惯了,薛凤姐因着幼时的精力对她有些惧怕。王栋又因为她曾经是薛梅心身边的管事嬷嬷而对她敬重万分,因此在王栋的后院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王璟嗓门大,刚刚又正在气头上。没有压低声音,因此已经有很多丫鬟婆子们往这边看了过来。薛嬷嬷当即气得脸色发白,可是王璟毕竟是主子。即便她是薛氏的嬷嬷。但是薛氏毕竟是个继室,与原配的地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而王璟却是原配嫡长子。. 三娘这一次到没有阻止王璟发怒,只在一旁低着头听着,像是再乖巧不过的样子。 王璟如今已经是大人了,也不是几年前养在内院里什么助力也没有的孩子了。以后在京城他们能不能挺起腰杆子做人,就要看王璟了。若是连一个内院的奴才都能对王璟喝来呼去的话,他们还不如现在就收拾行礼老老实实回青城县待着。 气。她能暂时受着,以后再算。 但是王璟不能。 王璟见薛嬷嬷不敢说什么了,便没有再喝骂。只用眼角瞥了她一眼道:“少爷见你年纪大了不消再罚你了,若是别人这么不长眼。少爷当场就提脚踹了。还傻站着做什么?没听见少爷要你滚么?” 一边瞧着的几个丫鬟婆子见了,便窃窃私语起来。 果然嫡出的少爷小姐就是不一样,不但夫人要上赶着巴结着,连薛嬷嬷到了少爷面前都要吃瘪。 有些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打探少爷身边有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了,因为王璟已经到了可以要通房的年纪了。 三娘见王璟立威已经立得差不多了,便抬头朝这王璟道:“哥哥,这位是母亲身边的管事嬷嬷,你可能没有记得。嬷嬷应该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不要生气了,算了吧。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等会儿还要去叔祖府上,你先回去外院吧。” 王璟见三娘这样说,便点了点头,临走还嘀咕了一声:“即便是管事嬷嬷也是个奴才,竟敢管到主子头上了,这又是哪家的规矩?欺负少爷我年纪小不懂事呢,切——” 薛嬷嬷脸上的表情更是好看。 三娘好不容易才别住了笑。 王璟这几年外院也不是白住的,这句话到是说道了症结所在。指出了薛嬷嬷自己不守规矩还敢教训主子不守规矩。 只是看着薛嬷嬷的表情,恐怕以后他们跟这位嬷嬷之间很难善了了。 不过,很多时候自己的体面都靠着不断地踩那些不长眼的人的体面得来了。谁要你给她脸她自己偏偏不要呢?薛嬷嬷再强势,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她若是老老实实当她的管事嬷嬷便罢了,若是……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她。 虽是这样想着,三娘面上却是一副尴尬的样子,朝着薛嬷嬷道:“嬷嬷,请你不要怪哥哥他说话难听。他就是这么一副直性子,半点委屈也受不得的。” 言下之意却是,你既然敢给他委屈受,那这委屈还是你自己受着吧。 薛嬷嬷闻言看了三娘一眼,见她表情诚恳,像是真的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并不像是看热闹的样子。便一言不发,走开了。 三娘见她走开,也施施然地往自己的房里去了。 不多会儿,薛氏那边就知道了刚刚院子里面的动静。 薛氏听完沉香的话,皱眉想道:刚刚是我让他们兄妹两人出去说话的,三娘和璟哥儿不会以为是我故意让薛嬷嬷去教训他们的吧?这样我岂不是枉作小人了?嬷嬷也真是的,她才觉得一双继子继女好相处,就让她给破坏了,也不知道嬷嬷心里在想什么。她至今无所出,王璟又是王栋唯一的嫡子,得罪了人有什么好处? “沉香,三小姐和五少爷会不会觉得我是口蜜腹剑之人?”薛嬷嬷从来都是直接让薛氏做什么,不做什么,很少与她交流。薛氏倒是与自己身边的几个大丫头相处得不错。尤其是沉香,性子既活泼做事又沉稳,平日里还会给她出主意,因此薛氏有些事情也会与她说。 薛氏今天一大早就收拾了崔姨娘和五小姐,接着崔嬷嬷又教训了三小姐和五少爷。虽然都是薛嬷嬷的做的事请,但是在外人眼里肯定觉得她是受了薛氏的指示才会如此的。 沉香想了想,道:“奴婢以前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跟的是老夫人身边的常嬷嬷,常嬷嬷曾经对奴婢说过,三小姐和五少爷是真正的心地淳善之人,即便是对府里的奴仆,只要不是像薛嬷嬷那样,他们也都是和和气气的,从不打骂。奴婢说句实在话,若是别家的哪个嬷嬷敢这样对少爷和小姐这么甩脸子说话,肯定就得挨一顿好打再赶出去了,哪里就是骂几句的事情?” 薛氏也是在大户人家家中待过的,怎么不会明白别家的少爷小姐的脾气,闻言心中也是赞同的。 沉香又接着道:“五少爷和三小姐今日定然也是看在夫人您的面子上才不与薛嬷嬷计较的,您对他们好,他们自然是能感觉的到的,再说了,日久见人心。他们总会明白您的。要不……若是夫人您还是担心的话,等会儿不如找个机会很三小姐挑明了说了?三小姐性子好是出了名的,您向她示好,她绝不会不领情的。” 薛氏想了想自己与三娘的几次往来,到觉得沉香说的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总不能让他们兄妹一来就远了我的。” 接着外头有人来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温家园那边也给了回信过来。本来王柏带着儿子,侄儿侄女来京,王显府上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的,也料到他们今日必定会过去问安。因此薛氏派人过去打招呼也是也礼数而已。温家园那边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薛氏因为要出门,已经换上了一件肉桂色织金带云雁纹滚边的对襟长褙子,白色绣云雁纹的百褶裙只露出一尺来长。头上挽了个倾髻,带了一朵肉桂色的牡丹绢花,插着一只带着珍珠流苏的凤头金钿。雅致又不失贵气,与她十分相称。 “沉香你梳头梳得真好。”薛氏当镜理云髻,称赞道。这也是她当初就很满意沉香的地方。 沉香笑着上前对着薛氏福了福:“多谢夫人夸赞,奴婢这手艺可是跟着老妇人身边的常嬷嬷学的。常嬷嬷给老夫人梳了几十年的头了,最是得老夫人的夸赞,我这个弟子也不能太差不是?” 薛氏闻言失笑。 另一个大丫头佩兰撇了撇嘴:“都知道你是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了,用不用总拿出来说啊?”语气有些酸。 一般来说,从长辈那里赏给晚辈的丫鬟是要比一般的丫鬟身份要高一些的。 沉香闻言笑了笑:“佩兰姐姐你是薛嬷嬷的弟子,我们也都羡慕呢。” 县官不如现管,佩兰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了一些。 这时候外头小丫鬟通报说三小姐过来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四章 有熟人 三娘今日穿了一身品红色浅墨蔓草纹宽边小袄,白底绣浅矍蔓草纹群,墨玉环的压裙,梳的双丫髻上带了一对碎墨玉的珠花。称得更加肤色透亮,眉目如画。 薛氏将三娘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赞叹道:“这样穿很好看。” 待瞥见三娘头上只有一对珠花,便起身从自己的首饰盒子中挑了一对嵌着珍珠的金簪,亲自戴在了三娘的头上。 “这样更好看了。这对簪子是我前一阵子找京城的多宝楼打的,正好送给你戴。”薛氏站远了一些,打量了一番,笑道。 三娘刚刚看见那对簪子上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如今加头上的重量也说明这对簪子是赤金足量的,知道这是好东西。 三娘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朝着薛氏行了一礼,带着恰到好处的欢喜笑容道:“多谢母亲了。” 薛氏见三娘愿意接受,心中很是高兴。 “对了,去把五小姐也请来吧。今日是去她叔祖府里给长辈请安,不能失了礼数。”薛氏总算是灵机一动,想到了怎么样将五娘放出来的办法。 大丫鬟佩兰闻言却是犹豫道:“夫人,薛嬷嬷说了要五小姐闭门思过的。” 沉香看了薛氏一眼,忙笑着对佩兰道:“佩兰姐姐,夫人叫你去你就去吧。不然温家园的太老爷那边见五小姐没有去,还以为是我们不懂礼数呢。” 佩兰知道那位太老爷可是阁老重臣,是比自己家老爷还要大的官儿,闻言只得不说话了。 沉香便吩咐一个小丫头去请五小姐过来。 三娘陪着薛氏喝了一会儿茶,五娘才在丫鬟的带领下来了。 五娘有些蔫蔫儿的,朝着薛氏行了一礼就在一边站了也不说话。 五娘还是穿着今早上的那一身烟霞色绣暗纹的袄裙,头上是一对蝴蝶金簪,到也是能出门的衣裳。薛氏便没有让她再回去换衣裳了。 因想着不能厚此薄彼,薛氏便又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挑出来一队赤金八宝纹手镯·打算送给五娘。 这对手镯做工也很精致,只是没有刚刚给三娘的那一对金簪重,也没有镶嵌珍珠和宝石。薛氏是想着嫡庶有别,所以给五娘的礼要相对轻一些。 不想,薛氏将手镯递给五娘的时候,五娘却将双手往身后一背。 薛氏拿着手镯站在那里有些尴尬,见五娘低着头不看她,她只能道:“这是母亲送给你的,你收下吧。” 五娘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我不要礼物,你只要不要罚我姨娘就行了。”头依旧是低着的。 崔姨娘如今还是跪在后面那一进宅子的廊下。 薛氏闻言更加尴尬,本来罚崔姨娘不是她的意思,可是薛嬷嬷是借着她的名义罚的,她就是解释也没有人会听的。 于是屋子里·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三娘见状,上前一步从薛氏手中将镯子接了过来,笑着道:“这对镯子我替五妹妹收起来吧,等回来再给她,不然依着她丢三落四的性子恐怕会弄丢。” 薛氏见状松了一口气:“那就先让三娘收着吧。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门了。” 五娘咬着唇抬头看了三娘一眼·三娘朝着她摇了摇头,要她不要在这个时候犯倔。 见薛氏走到一边去过问出行的人员安排了,三娘走到五娘身边低声道:“你不想要姨娘再多跪一日吧?” 五娘闻言猛地抬头,三娘当作没有看到她一脸委屈的样子继续道:“不想的话就赶紧将镯子拿过去。否则夫人可就要将气撒在你姨娘那里了。” 五娘咬了咬唇,还是仲手接过了三娘手上的金镯子,并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薛氏虽是在一边说话,其实却是也注意这这边的情况。~虽然是听不见三娘在对五娘说什么·但是看到五娘将三娘递过去的镯子接了,还马上就套在了手腕上·心里也高兴了。 薛氏想,这位三小姐果然是个懂礼又心善的,这次多亏了她自己才帮自己解了围,不至于太丢面子。 于是薛氏又走了过来对三娘和五娘笑着柔声道:“我们这就出门吧。” 这次连五娘也顺从地道了一声“是·母亲。” 薛氏心中更高兴了。 三人带着丫鬟婆子们去二门上了车,王几人已经早在外院等着了。只是几个少爷今日没有坐马车·而是个人骑了一匹马。 先帝在位的时候尚武,京中的男子皆以和妇人一般坐在马车上出行为耻·所以是时京中的贵族子弟都是骑马出行的。 到了当今皇帝登基,十几年来又一直没有大的战争,很多地方都已经忘记了当年那段彪悍的岁月。只是京城毕竟是京城,男子骑马出行之风并未退出流行圈子,依旧是贵族子弟们的时兴作风。 王练了几年的武,他在武学上的天赋果然不是他读书上的天赋可以比的。加上他自己爱这也锕平日里又肯下苦工。所以这几年下来也是有些成果的至少那位叫他的邓先生总是夸他“孺子可教”。 王栋读书的时候只听过“朽木不可雕”的评语,哪曾听过表扬?因此对武学更加上心了。 三娘知道王早已经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因此到是十二分的放心他骑马了。 薛氏带着三娘和五娘坐了一辆马车,只让沉香一个丫鬟在旁伺候。 其余的丫鬟婆子和三娘,五娘的丫鬟婆子们都坐在了后面的几辆马车中。 京城的繁华果然不是别的地方可以比的,三娘虽然不能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但是从透过车围钻进来的那些嘈杂声就可见一斑了。 等到进了皇城之后,嘈杂声就小了下来。皇城是不容许普通百姓入内的,薛氏派嬷嬷递了王栋的牌子给守城才得以放行。皇城西住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但是除了有世袭爵位的亲王郡王等等的府邸能够传给继位着外,像王显这样的官员对于皇帝赏赐的宅子只有使用权而不能将之传给下一代的。 这也是为什么温家园的主人一直在换,而园子名字一直未换的原因。 从西门入城·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慢了下来,听外头的动静应当是进了温家园里了,又慢行了半盏茶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 “夫人,三小姐,五小姐,到二门了。”外头一个跟车的婆子禀道。 薛氏首先在沉香的掺扶下踩着脚踏下了马车,接着三娘和五娘也被婆子扶着下了车。 王几个兄弟也早已经下了马,将手中的缰绳和马鞭交给了上前来的小厮。 薛氏因来过温家园几回,对这里比较熟悉·便跟着来迎接的婆子领着三娘五娘和几个少爷径直往正房去了。 三娘随便打量了几眼,见进了二门之后的内院也依旧是亭台楼阁玲珑精致,池馆水榭清幽秀丽,青松郁郁,古柏参天·假山怪石,点缀其间。不愧是皇家的院子,古朴又大气。 只是三娘想着叔祖父家的主子只有叔祖父,叔祖母和九姑姑三人,每回出门也挺累的。 三娘随着薛氏走了约莫又有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看到领路的婆子口中的正院“凌云居”。 待的走到正房·早有婆子进去禀报了。不多会儿就有小丫头来请夫人和小姐们进去。 薛氏整了整裙摆,领着一群继子女和侄儿们跨进了凌云居的正房。 正中的一张紫檀三围浮雕花鸟纹罗汉床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身穿一件青缎团云文褙子面容慈和的老太太,她旁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鹅蛋脸大眼睛,穿着鹅黄色撒花斜襟袄裙面上带笑的姑娘。 三娘想着这就应该是王显的妻子李氏以及她的庶出的女儿王筝了。 三娘跟着薛氏上前给李氏行礼。接着薛氏又与王筝见礼,三娘等人给王筝行礼,一时间好不热闹。 “好孩子,快来坐。”李氏朝着三娘和五娘招手·三娘和五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让王筝一手牵着一个到了李氏的榻前,将两人按坐在李氏的榻上了。 李氏摸摸三娘和五娘的头·又看着站在前面的王几兄弟笑得合不拢嘴。 王筝捂嘴一笑:“娘看见侄孙侄孙女们来了,都高兴成了什么样儿了。我这个旧人就要被挤到一边儿哭去了。” 李氏闻言哈哈一乐,笑着骂了王筝一句:“你是做长辈的,怎么还这般顽皮。” 王筝眨眼笑了笑·反以为荣的样子。 三娘看得出来这两人虽然是嫡母与庶女,却是真的相处融洽的。她知道这位叔祖母自己没有孩子·对她们这些她眼中的孩子是真心喜欢,并不是装出来的。 “这都是刑部王大人家的孩子?”一个妇人声音说道。 三娘朝着发声处看去·她进门就发现这厅里还坐着三位夫人。 其中一位夫人三娘还是认得的,在兖州府的时候游船宴上曾经见过的那位兵部尚书的夫人,苏敏之和苏成之的母亲高氏。 高氏左边的是一位年纪稍大,个头有些高,体态微胖看上去一脸和气的夫人。右边的那一位大概三十岁左右,颧骨有些高,看着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那骨子里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态是怎么也掩不住,刚刚说话的也是她。 “快去给几位长辈见礼,让她们给见面礼,尤其是说话的这位庄王妃平日里最是大方了。”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屮dn.∞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鞠躬感谢康素艾萝,Ja妲yg,彩虹飞飞,fshfihy几位亲的粉红票~~~羞涩献吻~~~b>迟到的粉红60加更送到b>白天太忙,某继续趁夜努力码字去,好对得起亲们的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五章 高帽子不是随便戴的 庄郡王妃?三娘闻言下意识地朝那妇人看去。『雅*文*言*情*首*发』她是宣韶的婶婶?宣韶母亲的妹妹? 三娘记得,原本庄王府是亲王爵的,只是三年前不知道现任的这位庄亲王因犯了何事被皇帝降为了郡王。原本的庄亲王府降为了郡王府,但是由于老庄亲王妃还在,皇上便还让庄王府的人住原来的亲王府。 原本亲王之子是要降一级承爵的,只是先皇在的时候只剩下了庄亲王和礼亲王这两个兄弟,便开恩让嫡长子无需降袭,直接承袭了亲王爵位。可惜庄亲王府的这个亲王爵位终究是没有保住。 按理说朝廷命妇见了郡王妃是要行礼让出主位的,只是王显是两朝元老又是帝师,太后和皇帝为了表示尊师重道的意思,李氏在太后面前都是免跪的,而这些亲王郡王当年都在王显那里当当过学生,自然是不敢在王显的府上放肆。 李氏在庄郡王妃刚进门的时候让了让座,最后还是让郡王妃扶到了主位上坐了。 “老夫人说的对,这见面礼是要给的。”庄郡王妃看了看这满屋子的人,脸上的笑僵了僵,可还是转头吩咐了身后的丫鬟几句。 李氏轻轻推了三娘和五娘一把,朝着郡王妃那边努了努嘴,鼓励她们上前去敲竹杠。 三娘和五娘便与王璟几人一起上去给三位夫人行礼。 “两个闺女是我三侄儿家的,几个小子是我那三个侄儿家的。” 王筝又上前将几人细细介绍了,接着引着侄儿侄女先给郡王妃行礼。 郡王妃从自己的丫鬟手中接过了几个荷包,分发给了几人。三娘几人忙又道了谢。 只是王瑞的手肘不小心被王玬一幢。拿在手中的荷包就掉了下来,从荷包里掉出来了一个大概两三钱的银裸子。 瞬时,郡王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按理说,平时打赏,银裸子也够了。可是论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尤其还是一个郡王妃给晚辈的见面礼就显得太轻了,何况开始李氏还特意说了郡王妃大方的,现在听来到像是说反话一般。 “郡王妃。这礼是不是轻了些啊?”座在末座的那位长相富态的夫人笑道。 郡王妃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出门急了,没有带太重的礼。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多的晚辈。” 李氏在上头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谁出门都有忘这忘那的时候嘛。” 郡王妃脸上好看了些。不想李氏又道:“可是这礼确实是轻了些,想必王妃你面子上也不好过。要不这样,这几个小子就算了,两位闺女的礼可不能少。那荷包你收回去,你手上的那对镯子看着水头到是不错,就一人给她们一只戴着玩儿吧。” 李氏闻言下意识地将袖子往下拉了拉,见众人都看向她的手腕,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刻意了。便有些讪讪地又将手腕露了出来。 她今日戴了一对极品的翡翠手镯,金银有价玉无价,这对手镯因很是难得。她平日里戴的时候并不多。若是就这么送给两个才见面的乳臭未干的丫头,那她非心疼死不可。 那位胖夫人见她犹豫。又是一笑,抬手就将自己头上的一只碧玉嵌金刚石的凤钗取了下来,又将自己用来压裙的一只扇形玉饰从身上摘下,朝着三娘和五娘招了招手。 “孩子过来,舅祖母给你们好玩的。” 舅祖母?三娘看向王筝。 王筝笑道:“这位是大伯母的娘家大嫂,你们的舅祖母。你们没有见过所以不认识,还不快上去见礼?” 原来是孙氏的大嫂马氏! 三娘和五娘几人忙上去给马氏见礼。 马氏看了看右手上的那只碧玉嵌金刚石的凤钗,又看向三娘和五娘两人。 凤钗玉质剔透丝毫没有比郡王妃的手镯差,难得的是上头那颗硕大的金刚石,切面上的反光能晃花人的眼睛。 饶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三娘也不由得咋舌,这在现代就是那传说中的鸽子蛋。虽然不知道在古代是个什么价位,但是看到在座几位的眼神应该不是凡品。 马氏只打量了三娘和五娘两眼,就将那凤钗递到了三娘的手上:“长幼有序,你是姐姐,这个给你。” 接着又把那扇型玉佩给了五娘。 玉佩较凤钗是差了一些,但那白玉也很是难得了。 “倒是让我先给了见面礼了,郡王妃莫怪。不过您是王妃,压轴也是好的。”马氏笑的一脸和气。 郡王妃见屋子众人的视线又集中到了她哪里,又见马氏出手这么大方,她若是还坚持只给几钱银子的荷包的话,以后传了出去就是个笑话了。因此郡王妃很是肉痛地将自己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递给了三娘和五娘。 三娘和五娘又朝这郡王妃行礼道谢。 之后,几人又给苏夫人高氏见礼。 苏夫人打扮得很朴素,头上只有一根毫不起眼的素银簪。 郡王妃见自己的手镯送都已经送出去了,也乐得看热闹,笑着道:“苏夫人,我与孙夫人都给了还过得去的见面礼,你也不能太寒酸了啊。” 一直笑眯眯地看着的李氏却突然开口道:“众所周知苏大人清正廉洁,苏夫人勤俭朴素,哪里能和你们这些财神相比?反正娃娃们接的礼也也已经够了,苏夫人的那份就算了吧。” 郡王妃见到了苏氏这里就不用给见面礼了,哪里甘心:“那怎么行?哪有见了晚辈不给见面礼的?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苏夫人却一点窘迫也没有地朝着三娘和五娘笑了笑:“我今日还真没有带见面礼,但是该给的一定也不能少。正好我家老爷前几日得了几块上好的松烟古墨正宝贝着呢,等我回去就给你们弄来送到府上。” 世人皆知苏大人虽是兵部尚书却爱好武文弄墨的那一套,最大的爱好是收集墨和砚台。松烟古墨对文人雅士而言是千金难得的宝墨,苏夫人这份礼虽然不是金银珠宝,但是到真是不轻了。 别人到还好,王璋闻言却是两眼放光,让无意间瞥见的三娘不由失笑。 郡王妃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是也不敢说出来让人觉得她粗俗不通文墨。转念又后悔自己刚刚怎么没想到说要回去重新备了礼送来,非得要跟马氏这个大财主较劲,将自己最喜欢的一样首饰送了出去。 “筝儿你带着几个侄儿侄女去外头院子里耍会儿,不要把他们闷坏了。”李氏笑呵呵道。 王筝笑着应了,领着三娘等人出了厅。 一出得厅来,王玬就朝着几位兄弟挤眉弄眼,可是没有人搭理他,于是他只得自己站出来道:“九姑姑,刚刚我们来的路上看到外头的风景正好,我们头一回来京城,能不能……嘿嘿……” 王璟几个虽是没有开口,但是这么大的少年人那个不好玩?因此眼中也有些跃跃欲试。 王筝噗哧一笑,然后白了王玬一眼:“还是你最猴儿!鬼精鬼精的,明明是自己想去,还将弟弟们拉下水。” 王玬知道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姑姑最是好说话,这么说其实一进是答应了,忙道:“哪能啊!他们想去又不好意思说,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站出来为他们说话了。” 王筝又被他逗笑了:“好了好了,就知道你歪理一堆。你们要出去玩可以,但是不可以走远了,还有,千万不能与人发生冲突,即便是受了气也要先忍着!” 王筝说到后面的时候表情极认真。 王玬几人又不笨,自然知道住在皇城里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显贵,他们这些毛头小子是惹不起的,所以不用王筝交代他们也是醒的的,因此都点头应了。 王筝见他们应了,却是转了转眼睛笑了:“先忍着,账以后再算!” “……” 王筝又吩咐他们一个时辰之后要回来,就让他们出去了,另外除了王玬几人的随从,王筝又叫了自己府里的两个人跟上,外头的人看到温家园里的人,怎么也会给王显几分面子的。 “你们是去我院子里还是到前面的院子里玩?”王筝笑吟吟地看着三娘和五娘。 “咦?这个时候还有蝴蝶?”五娘看到一只停在叶间的蝴蝶惊讶道。 这个季节早晚的气温已经有些低了,一般是很难看到蝴蝶的。 王筝笑道:“可能是从那边的暖阁里飞出来的,五娘喜欢蝴蝶?那我们去园子那边的暖阁看看吧,里面养着许多南边才有的花儿呢。” 王筝说着询问地看着三娘,三娘到是无所谓,便点了点头:“那我到要看一看了。” 王筝见两个侄女都没意见,便转头吩咐了自己身后的几个丫头几句。这才引着三娘和五娘往园子里去了。 温家园的暖房又三四间花厅那么大,头顶的是用的透明琉璃做的瓦。在白天,即便是四周都被封严实了,暖房里的光线也依旧明亮。 王筝领着三娘和五娘逛了一圈,三娘果真见到了许多在南方才有的植物,甚至还见到了几颗类似芭蕉树的玩意。不由得对古代的园艺技术啧啧称奇。 待得丫鬟们在暖房中摆好了茶桌,小几,各色糕点,王筝带着三娘坐下休息。只是五娘却还是对暖房中翩翩飞舞的蝴蝶很感兴趣,从这里跑到那里看个不停。(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六章 冲突 “这是玉兰花香片,你尝尝看喜欢不喜欢?”王筝指着丫鬟端上来的那只细白瓷玉兰花茶碗道。『雅*文*言*情*首*发』 香片就是花茶,因为茶香能够吸收别的气味,所以将有香味的鲜花和新茶一起闷,等茶将香味吸收之后,再将已经干掉的花从茶叶里头摘除出来。这样制出来的茶叶有着浓郁的花香味。 三娘端起茶碗,见茶汤色泽明亮均润,细细品了一口,鲜灵浓郁的花香钻入鼻尖,咽下之后唇齿留香。 三娘点了点头:“不错。” 王筝嗔怪地看了三娘一眼:“品茶品茶,除了喝自然还要品评,起码也要当场赋诗一首,说一说好在何处。你倒好,一句不错就完了,真是糟蹋东西了。” 三娘闻言认真想了想,点头道:“九姑姑说的是。”说着端起了茶碗凑到唇边,三两口就让那碗茶见了底。 王筝愕然,随即失笑道:“刚刚只是不解风情,这下好了,牛饮都出来了!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三娘当作没有看见身边伺候着的丫头们忍俊不禁的表情,姿态优雅地将茶碗放下,又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的帕子印了印唇角,这才悠然道:“九姑姑不是要我品评么?我想了想,觉得对一件事物最好的赞扬莫过于捧它的场了,九姑姑向来不是俗人,怎么会被那三言两语的几句好话所蒙蔽?我绞尽脑汁想出了法子来称赞你的茶,你非但不领情还冤枉我粗俗。” 王筝噗哧一笑,好一会儿才道:“你个促狭鬼,几年不见倒是变得刁钻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三娘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拿起小几上的瓷碟里的一粒干果细细剥了起来。 王筝以为她不好意思了,便不再笑话她,又道:“这茶是苏姑娘送给我的。爹爹和娘都不爱喝,爹爹还说了,好好的茶叶非要染上些花香脂粉气。不伦不类,忒俗!” 王筝一脸无奈:“那就只好我这个俗人来喝了,好在现在又多了俗人一个。等会儿你可要带些回去。帮我分担一二。” 三娘点了点头:“有便宜占。自然要占的,谢谢就姑姑了。” 王筝闻言又笑了。不过随即她面色又变得古怪起来,因为她想起了大伯的一句口头禅: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王筝看了三娘一眼,正好与三娘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两人同时咳嗽了一声,低下头剥手上的坚果。 三娘心里有些憋笑,面上却又开始提起话题:“.苏成之?” 王筝有些讶异道:“你认识成之?” 三娘笑了笑:“四年前她随苏夫人去山东探亲,见过一次。” 王筝恍然道:“这就是了,我记得苏夫人的娘家是兖州府的。” “今日来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府里会有客人。会不会耽误九姑姑的事?早知道应该迟一些来的。” 王筝却眨了眨眼:“迟一些来哪里还有那么些好的见面礼?特别是郡王夫人的那一份,那可是顶顶难得的。” 三娘想起了刚刚郡王夫人的脸色。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你们来得正好,我正不想在那里头待了,还好你们来了,让娘有机会让我出来。” 三娘见王筝皱了皱眉,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不过三娘也不好在这里过问。 王筝也没有让不愉快的情绪干扰自己太久,很快她又笑道:“对了,几位夫人今日来其实是为了三日之后赏菊宴的事情。这次的赏菊宴是太后下令让几位夫人合办的,到时候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都会来参加。你们也是要来的,只是到时候你们可要好好打扮打扮,不要让人将我们王家姑娘的风头给压下去了,给我这个姑姑挣一挣面子。” 王筝一边说一边以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三娘好一会儿,直到三娘被她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了,她才展颜一笑:“嗯嗯,不错,胚子好。” 三娘哭笑不得。 她们两人在这里说话,谁也没有注意五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追着一只偷偷从暖房门缝隙间飞出去的宽边赭弄蝶出了暖房。 因暖房里植物太多,遮住了视线,三娘的个头又娇小,所以不止坐在暖房中间聊天的两人,就连一屋子的丫鬟们都没有注意。 五娘追着蝴蝶到了外头的园子里,突然发现蝴蝶由一只变成了两只,相互围绕着翩翩起舞。三娘不由得看得呆住了。 “听说到时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会打发人来暗中注意各府小姐的行止?”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突然送拐角那边传来。 “那是自然的,这次是说是平常的花会,其实……”另一年轻女子的声音顿了顿。 “是什么?哎,惠安姐姐你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嘛。” “是要给我那花名远播的弟弟找一位贤良淑德的高门贵女做世子妃。”惠安的声音不无讽刺。 “宣云要选妃了?” “怎么?不会是连惠兰妹妹你也……你可也是姓宣的,别想了。”惠安挪揄道。 “哎呀!惠安姐姐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人家……”惠兰的声音渐渐递了下去,很是娇羞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其实只看上了苏敏之苏公子?”惠安嘻嘻一笑。 “惠安姐姐,你……”惠兰气得跺脚,她虽然知道没有惠安不敢说的话,可是对于一个闺阁女子,听到这样的话是一件很让人羞窘的事情。 “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听说苏家打算向王家提亲。”惠安同情地看了惠兰一眼。 “什么?王家只有王筝一个庶女而已!她也配得上状元郎?”惠兰愣了愣,之后便气急道。 “虽说是一个庶女,但是不可别忘了,王筝可是王阁老唯一的女儿,还是一直被王夫人当作嫡女养在膝下的。别说已经等同与嫡出,即便是她还是一个庶女,想要娶她的人也多如过江之卿。”按理说十五六岁的女子是避讳说这些的,但是惠安却丝毫顾忌也没有。 惠兰这时候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了,她心中被苏敏之可能要娶王筝这个这个消息惊到了。 “我最看不惯王筝那副装模作样的臭德性了,苏公子若是要娶她,我……我……”惠兰我我了半天,最后才发现,即便是苏敏之真的要娶王筝,她也没有办法。 惠安却是笑了。 “其实你也不必太着急,苏家能不能求到王筝还说不定呢。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还盯着呢。” “此话怎讲?”惠兰顾不上难受,震惊道。 “太后娘娘是想为我们礼亲王府的世子纳妃,皇后娘娘却是为自己的弟弟找继室。没想到王筝到是个香饽饽儿,这么多家盯着呢。” “呸!就知道勾引男人的贱货!”惠兰狠狠道。她却忘了,是太后和皇后看重了王筝,而非王筝非要凑上去的。若是王筝是贱货,那太后和皇后是什么了? 惠安看了惠兰一眼,轻声一笑,却是没有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惠安见惠兰骂完人之后就在一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口问道。 “惠安姐姐,若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无论那一方到最后定下了王筝,那苏家也没有办法了吧?” “那是自然,随敢与皇家抢媳妇?” 那若是想办法让王筝嫁到礼亲王府或者沈家,那孙敏之就不用娶王筝了! 惠兰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没有说出来,她怕惠安又口无遮拦地笑话她,只转移话题道:“沈惟的妻子去世才半年不到,她就要另娶了么?” 惠安闻言却是冷笑:“世间男子皆薄幸,半年算是他有心了。至少这半年,没见那位沈公子府上传出过纳一堆女人进府的肮脏事。”她小小年纪,说起这些来却是一副看透了世事的语气,难免有些怪异。 只是惠兰想起她家中的情景,便心知肚明了。 “说起来也是那位孙家小姐福薄,否则怎么会才一进门就病入膏肓了呢?她位出嫁之前我见过几次,不像是病秧子的模样啊。” 惠安听了这话,唇边带了一丝诡异的笑,却是没有说什么。 “对了……刚刚与我母妃以及苏夫人一起来的那位孙老夫人不就是那位命薄的孙小姐的祖母么?” 五娘本在一边看蝴蝶,却不想听到了两位小姐的悄悄话,不免有无措。正想偷偷绕开,却听到那位叫做惠兰的女子道:“诶,那里有蝴蝶——” 五娘被惠兰一吓,脚下就不小心踩到了一节树枝,发出了一声轻响。 “谁在那里!”惠安警觉道。 眼见着两人朝着这边走了来,五娘更是有些心虚了,想要偷偷跑开却知道这样更加惹人怀疑。 她正不知所措,惠兰和惠安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你是什么人?躲在这里偷听多久了?”惠兰想起自己刚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我……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五娘咬了咬唇。(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七章 毁容 这话一听就是假话,两人在那边说了那么久的话,一直没有听到脚步声,. 惠兰心中恼怒:“哼,死丫头竟敢当着本县主的面狡辩!桂儿,上去给我将这死丫头的嘴打烂了,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惠兰是真的想将五娘的嘴给打烂了,最好是能将她的舌头剪下来,以免她以后出去胡言乱语。她刚刚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她以后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惠兰身后一个长得牛高马大的丫鬟站了出来,冲着五娘就奔了过来,五娘见这个女子一上来就要打人,吓了一跳。 在山东的时候她一直被养在深闺,因为王家在青城县的地位,即便她只是一个庶女,青城县的各家小姐也没有敢对她喝来呼去的,何论打骂?即便是在家中与四娘和六娘偶有冲突,也仅仅是限于舌枪唇战,动辄就动手,她们谁也不敢。 眼见着来人扑了过来,五娘仗着身子灵活,蹲下身子就从那名侍女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钻了出来之后她只想着要逃出去,看也不看就前冲。 五娘的前面正是惠兰和惠安所站的方向。五娘一心想着不能被人抓住了挨打,往前冲的力道便有些大,惠兰不防她突然就冲了过来,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惠安却仗着身子灵活地早就闪到一边去了。 惠兰被五娘撞了个正着。 “哎哟”一声,惠兰一个身子不稳就往一边倒过去。 “县主!”其余侍女见状赶紧上来拉,虽然堪堪将人拉住了,可是惠兰往旁边倒过去的趋势却由于惯性而没有停下来。 旁边正好是一株枸橘。 枸橘的果实有些像橘子。但是这种树的枝条上却是长满了一寸来长的又尖又利的硬刺的。 于是惠兰在一声惨叫之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啊——县主的脸流血了!”一个侍女脸色苍白地喊道。 因惠兰的声音太过凄厉,五娘被吓得停下了脚步,面带惊恐地往惠兰那里看回去。 只见惠兰没有被手捂住的地方有一个半寸来长的血痕,如今正往外头渗着血珠。而被她的手挡住的地方还看不见,但是想想也知道那条伤口不止半寸长。 “快给我抓住她!”惠安刚刚也被惊到了,. “是。郡主!”两位侍女从她身后飞快地闪身出来,很快就到了五娘的面前,将她按倒在了地上。 其实这时候五娘已经吓得动弹不得了。她的腿有些发软。 惠安见罪魁祸首已经被擒住了。便不再管五娘,而是走到了惠兰的身边:“快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惠兰却也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不是像爱护自己的性命一样爱护自己的容貌的,她手掌中的粘腻让她知道自己的脸流血了。这这认知足以让她奔溃。 惠安见自己对她说了半天话,她还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在一边发呆,不由得狠声道:“你再不让我看看就等着留疤以后变丑八怪吧。” “留疤”和“丑八怪”这样的字眼让惠兰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乖,放开手让我看看。你捂着伤口的话手上不干净的东西会钻进伤口里,伤口会烂的。”惠安轻声哄道。她会骑射。自然是受过一些小伤的,所以对这些还有些了解。 这次惠兰终于听进去了,她立马将手放了下来。 可是她的伤口一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周围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惠安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怎。怎么,么,样?”惠兰的牙齿在发抖,因此说话便有些口齿不轻。 惠安盯着她脸上的伤没有说话,这条伤口从她的脸颊一直延伸到了太阳穴的位置,足足有两寸来长。因伤口是从下往上划去的,越是往下伤口越深,流的血也越多。刚刚又被惠兰用手紧紧捂住了,以致弄得她半边脸上全是血。 惠兰见惠安盯着她的脸不说话,心中更是忐忑:“到,到底……” 惠安见她满脸绝望,忙开口安慰道:“不妨事,只是小伤罢了。不会留疤的。” 惠兰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也不想去想这当中的真实性,只是自己安慰自己一般地信了惠安的话,让自己放松了下来。 “快去告诉郡王妃一声,另外赶紧让人去外头请大夫。哦,还是让府里派人去宫中寻御医吧,要说明是外伤。”御医也是各有所长的,所以一般请御医的时候会大致说一下病人的情况。 惠安身后的两个侍女应声去了。 惠兰这时候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心中更加安稳了一些。 转眼一看到五娘还被惠安的侍女紧紧地按在地上,傻傻地瞪着她,不由得脸色扭曲语调凄厉地喊道:“给我将这个贱人的脸划烂了!” 而暖房那边,三娘与王筝两人聊了好久之后才在身边的一个丫鬟的提醒之下知道五娘不见了。 “五丫头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王筝问三娘道。 三娘摇头。 这时候一个婢女道:“五小姐刚刚还在那边追着蝴蝶看呢,可能是出去园子里头了。” 王筝摇头失笑:“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比三娘大不了几个月,比五娘只仅仅长了一两岁而已,却摆起了长辈的派头。 三娘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 王筝闻声瞪了三娘一眼,见三娘还是一脸的笑,有些无奈道:“那我们去园子里寻一寻她吧,寻到了还是去我院子里坐吧。咱们下下棋,抚抚琴也好。对了,前一阵子我得了一架古琴,据说是传说中的‘焦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让你看看。” 王筝一边说着一边亲热地拉着三娘的手出了暖房。 两人在园子里没有寻多久,就听到前面有一个凄厉的女声道:“给我将这个贱人的脸划烂了!” 三娘和王筝俱是一惊,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讶和担忧。 两人也来不及说什么,朝着声音的来源出就奔了过去。 刚刚是惠兰发的命令,按着五娘的两个侍女却是惠安的人,两人朝惠安看去,见她并没有什么表示便没有动,只是还是将人按住了。 惠兰知道自己指使不动惠安的侍女,便朝着桂儿看去,桂儿知道自家县主的脾气,没有等她再发一道命令便举步朝着五娘走去。 五娘这时候已经回过了神来,也感觉到危险在靠近,待看到那拿着银簪一脸阴沉的高大丫鬟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前不由得也尖叫起来:“啊——不要过来——姐姐——姐姐——救我——” 三娘和王筝循声而来,一来就正好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女将自己头上的一只簪尾锋利的银簪拔了下来,想要朝五娘的脸上戳去。眼见着锋利的簪子就要在五娘那张花一般的小脸上留下血痕,王筝厉声喝道: “住手!” 桂儿转头看向急急走来的王筝,有些犹豫,那边的惠兰见了她却是新仇加旧恨一起上来了,冷着脸道:“别理她!给我划花了这贱人的脸。” 桂儿听得此言再无顾忌,手中的簪子高高举了起来正要落下。 “五娘——” “五妹妹——” 王筝和三娘同时惊呼出声道。 正在这时候,一粒石子从桂儿的后头飞了过来,“啪”地一声弹在了桂儿的手上,桂儿吃疼,手中的银簪子控制不住地掉在了地上。 “是谁敢拦着本县主教训人!”眼见就要得手,却半途杀出个好几个陈咬金,惠兰气得牙牙痒。 这时候三娘和王筝已经跑到了五娘身边,王筝抬脚狠狠踹在了按着三娘的两个侍女的的肋骨处,两名侍女吃疼,滚到了一边。 三娘和王筝将五娘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受伤,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五娘见到三娘,“哇”地一声扑到了三娘怀里,再也不肯抬头。 三娘无奈地抱住她,这才有空朝刚刚石子射过来的地方看去。 却见是王璟朝这边急急走了过来。 “妹妹,你没事吧?”王璟跑走到三娘身边好好打量了他一番,见三娘摇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狠毒?”王璟皱眉看向惠兰和惠安道。 惠安冷笑:“你看看我妹妹的脸,到底是谁狠毒了?” 王璟闻言朝惠兰看去,见她满脸的血迹,不由地有些惊讶。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妹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也仅仅是惊讶而已。 王筝见总算是有惊无险,又见有五娘有三娘安慰,便站起了身走到了惠兰和惠安身边,先是裣衽行了一礼:“不管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作为主人,筝先向郡主和县主认个错。” “哼!不用你假惺惺了,将那个贱丫头给我交出来!”惠兰这时候已经让嫉恨将恐惧压下去了,而且她也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此才死死咬住五娘不放。(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八章 善后 “县主,请您慎言!这里除了郡主,县主,筝和筝的三缨儿侄女就只有几个侍女,没有别人了。非常文学”王筝正色道。 “他们三人是你堂兄现任刑部右侍郎的王栋家中的?”惠安闻言挑眉道。 “正是。” “哼!也不过是个三品的侍郎罢了,皇城里面住着的,随便站一个出来都比他的官儿大!他今日放任自己的女儿行刺皇室宗亲,这是以下犯上,难道还想说本县主教训他的女儿教训地错了么?”惠兰不屑道。 王筝见她今日是不想善了了,便也冷了脸:“以下犯上?我倒想要问问我侄女今日是怎么犯到县主的头上的?难不成她一见到县主你就对你动手了?筝向来以为县主你即便不是人见人爱也算是讨喜可亲的,总不至于面目可憎到才一见到您的面就想对您动粗吧?这话说出去谁也不信!” “你——”惠兰闻言怒不可遏。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不合时宜的巴掌声响起。 “经常听人说太傅府上的王大小姐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惠安一边拍手一边道。 王筝不惊不怒地朝着惠安屈膝行了一礼:“郡主过奖了,筝也常听人说起郡主您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惠安今日穿的是一身火红的骑装,这样的装束在当朝的闺阁女子当中算是很出格的了,可是京城的人都已经习惯看到惠安郡主这么一身装扮了。骑装如火,策马扬鞭,这已经成为了惠安郡主的独特标志。 “我今天就要将她的脸给撕烂了,王筝,你要么给我让开,要么不要怪本县主连着你的脸也给一块儿撕烂了。”惠兰县主说到后头,盯着王筝哪张白净的鹅蛋脸·很是有些跃跃欲试。若是将她这张讨人嫌的脸给撕烂了,看她还怎么嫁沈敏之。 王筝冷笑:“我今儿到是要看看,你们庄郡王府是不是真得能这么肆无忌惮地仗势欺人到如此地步。当这整个皇城都是你们庄郡王府的,想要横着走了。你尽管动手,到时候我们王家大不了与你们去圣驾面前分辨分辨。” 惠安郡主闻言皱了皱眉,这王筝的口舌确实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将两个女子之间的意气之争上升到了朝堂之上,这话说的比刚刚惠兰那如同小孩子般的“以下犯上”之言高明多了。// 今日王筝若是真的在温家园里动了手,等这件事情和王筝今日的话传了出去,庄郡王府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而且如今的庄郡王府不比以前·自从老庄亲王和世子去世之后,庄王府不比从前了。 惠安想着,这件事情今日还是不要闹大的。因为如王筝所说,那丫头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冲出来对惠兰动手。若是那丫头最后将自己听到的说了出去,惠兰也不要想要什么闺誉了。 可是惠兰却是被仇恨和嫉妒冲昏了头·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 惠安眼见这惠兰又想指挥着侍女上前,正想着要不要劝阻,却听到一个柔和悦耳的声音道:“我曾听大夫说,花园子这样的地方看着是赏心悦目,可是这里的花花草草种类太过杂乱·花粉草籽儿乱飞,很容易让人身上脸上长疹子,我就曾经长过一次。” 说话的却是那位从刚刚开始一直抱着那闯祸的丫鬟的清秀白皙的女子。 只是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人听着一愣。 那女子却是将一双漆黑清亮的眸子看向了惠兰,目光更是在惠兰脸上的伤处一扫,柔声道:“我的意思是,花园这样的地方因为什么样的植物都有,像是那边的那一丛叫做地肤的草·对皮肤的刺激最大。县主,你现在不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痒么?尤其是你的伤口处?是不是觉得好像有小虫子在爬?” 三娘这是在对惠兰郡主进行心理暗示。 而惠兰原本还未觉得·可是听了三娘的话之后,就真的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痒了起来。她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抓伤处,却让一旁的惠安一把拽住了手腕。 “不想留疤就不要抓。”惠安说着看了一眼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就又低下头垂眸的三娘。 “痒的话就是毒素发作了·劝县主一句,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通风又干净的地方等大夫来吧·现在您的伤最要紧。反正这件事情王家必定是要给郡主一个交代的,您不必担心我们会跑掉。”三娘低着头道·貌似恭谨谦和。 惠兰这时候也很担心自己的伤,她觉得伤口处的瘙痒感越来越严重了。可是偏偏不能伸手去抓。 “她说的也对,你的伤要紧,账可以以后算。”惠安劝道。 惠兰闻言点了点头,急急地转头就走,竟是连话也没有说一句。她身边的丫鬟们赶紧跟上了。 惠安却是没有急着走,她打量了王家姑侄几人几眼,笑了:“难怪你们王家几百年来都荣宠不衰,果然是出人才的地方。” 说完这句,她也不等人答话,转身就朝着惠兰离开的方向去了。 见她们都走了,刚刚挡在三娘等人前头的王筝突然松了一口气。她转过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自己的双手给三娘看:“我其实吓得都出了冷汗了。” 三娘见了她微湿的手掌心,一脸讶异:“我还以为姑姑你天不怕地不怕,母老虎来了也敢打一架呢,原来其实只是你装的好!” “噗哧——”王憋笑不住,笑出了声。 王筝见她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知道她没有被这阵势吓到。想起刚刚惠安的话,虽然她说那话的态度和用意值得思量,但是王筝还是为自己王家的女儿骄傲的。爹爹说了,泰山压顶,也要淡然处之。 这时候三娘已经扶着五娘起身了。 “这件事情看来是不能善了了,现在前头我娘和几位夫人那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先带你们去我院子里待着,然后我去前头将事情始末告知我娘,好想出应对之策。五娘,这一路上你先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越是详细越好。” 五娘这时候已经好多了,王筝见她还需要喘一会儿气想一想,便也不催她。 想到刚刚三娘说的那从什么能让人脸上身上长疹子的草,王芾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什么地肤草在哪里?我这就让人来拔了去。” 三娘摇了摇头:“我随口说了,并没有看到。” 王筝惊讶地看着三娘:“那县主怎么真觉得自己的脸上痒了?” 三娘想了想,道:“因为我一说那话,她就越加注意自己的伤处,原本不痒的伤口因她总想着那里痒痒自然会痒的。”当然,也需要诱因的,比如说真的有伤口,而那人又是真的很紧张。 王筝闻言摇头失笑:“你呀,鬼灵精怪的。” 这么一说话,五娘也能开口了。她便从自己出了暖房开始说,更是将不小心从惠安县主和惠兰郡主那里听来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三娘和王听了之后是一脸惊讶,不由地看向王筝。王筝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实在忍不住啐了一口:“她宁愿倒贴的就当人人都稀罕呢。这事明明是她自己不要脸还乱攀咬人!她要对五娘动手也不过是恼羞成怒,想要灭口罢了。依我说,五娘你那一撞撞的好,这就是报应。让她心肠歹毒!” 三娘知道这是王筝在气头上说的气话,认识谁听到人家在背后这么埋汰人都要冒火的。 王筝将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便匆匆去了李氏的凌云阁。 等到快午时的时候王筝才派人来叫三娘几人过去。 三娘几人到得凌云阁的时候发现几位夫人已经惠安和惠兰两人已经不在了,厅里除了王几个小辈之外,王显,王柏和王栋都来了,气氛到还好,并不是特别严肃。 三人上前去先给王显行礼,王显虽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却是不怎么见老态,看上去反倒比李氏还要年轻一些,他双眼有神却又内敛,三娘一对上他的那双仿若能洞察一切的目光,就觉得这定是一位充满智慧的长者。 “都长这么大了!好!好!好!”王显一连说了三个好,硬是将王栋冷硬的态度压了下去。 五娘也从一见到王栋就紧张起来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刚刚筝儿已经将事情告知我们了,这件事并非你们的错,也不是你们这些孩子能解决的,就交给我们这些长辈吧。”王显笑着安慰道。 五娘听了这话,眼泪当场就哗啦哗啦下来了,她刚刚虽然平静了一些,可是难免提心吊胆。王显的这句话,让她终于安了心。 “哎哟,瞧这一脸委屈的小模样。来来来,到叔祖母这里来,叔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李氏忙将五娘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栋哥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们想办法将县主脸上的伤治好就是了。他们想要什么赔偿我们照陪。你回去之后可不要责备孩子,今日的事情要怪也要怪我和筝儿,听到没有?”李氏对王栋道。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零九章 庄王府 站在旁边的薛氏也道:“这件事应当怪我,.老爷你就不要责备五娘了。” 王栋在年少时在京中念书的时候是住在王显府上的,因此对王显夫妇他一向是敬重有加的,又见薛氏也主动请罪,便低头恭声地应道:“侄儿知道了,婶母。” 李氏满意了,薛氏也松了一口气。 要说刚刚除了五娘之外,最担心的人是谁,那就是薛氏了,她第一次带继女出们就遇上了这种事,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没有做好,还好王家的人没有怨怪她对继子继女们不上心。 这件事情在王显的轻描淡写之下被压了下来,三娘刚刚不在,没有听到他们商量出的办法,但是想想也知道不是这么容易就了结的。若是惠兰县主的脸伤好了便罢,若是不好,那就麻烦了。可是三娘想起来自己看见的惠兰郡主脸上那道深长的伤疤,觉得即便是好了,肯定也会留下淡痕的。 众人是留在王显的府上用的午膳,用完午膳之后便要告退回府。 “三日之后是赏菊宴,已经定在了礼亲王的西郊别院,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小姐都要参加的。三娘和五娘到时候可别忘记跟三嫂一起去。”王筝拉着三娘的手嘱咐道。 “我,我可不可以不去?”五娘今日被惠兰郡主吓怕了。 王筝闻言安慰道:“你尽管来不要怕,那一日惠兰郡主定是不会去了的。”别说惠兰的伤不会这么快就愈合,即便是愈合了,脸上若是有疤痕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出去丢人现眼。 五娘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王筝叹了一口气:“你以后总是要与她们会面的,害怕也是没有用的。若是躲不过,还不如抬头迎上。” 五娘虽是聪慧,但毕竟是从青城县的小地方出来的,她还暂时没有办法适应自己如今的新环境。今日又见识了那所谓的郡主,县主狠毒蛮横的一面,心里害怕也是理所当然。 王筝只得道:“你先回去吧。倒是后若是实在不想去再说好不好?” 五娘点了点头,跟在三娘身边出去了。 待得到了马车上,.五娘。自己以及沉香,便小声问薛氏道:“母亲,这件事情父亲和叔祖父他们是怎么商量的?” 薛氏知道三娘这样问自己是不与自己见外,心中高兴,也不瞒她:“只能想办法先将县主的伤治好了,之后再看庄王府那边有什么条件。可惜不能请蒋太医来,不然县主的伤治愈的机会就要大一些了。” “蒋太医他在京中?”三娘讶异道。 薛氏点了点头:“正好是前几日回的京。” “那以叔祖父或者庄王府的面子都不能请到他么?” 薛氏闻言叹气:“若是治的是别人,以叔父的面子说不定还能请到。可是庄王府就……”说道这里薛氏压低了些声音:“听说蒋太医与庄王府有过节。曾经放过话,说是只要是庄王府出来的,即便是一条狗他也不会医。” 后面的话有些粗俗。薛氏脸红了红,但是这却是蒋太医的原话。 三娘听了却是大吃一惊。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却是知道的,宣韶就出身庄亲王府,而蒋太医却是收了宣韶为徒。且就她所知,这两师徒的关系还很好。就从宣韶不在了,蒋太医还是按着宣韶的嘱托暗中给她调理身体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蒋太医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薛氏虽然有些惊讶三娘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还是耐心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好像就是庄亲王府被降爵前后的事。” 三年前?之前蒋太医去青城县给她把脉的时候她并没有听蒋太医提起过。 只是薛氏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三娘前她还没有随王栋来京。三娘想着这事儿可能是与庄亲王府被降爵的事情有关,只是降爵之因由众说纷纭,也正因为众说纷纭,真相反而被模糊了,以致谁也说不出个确切来,最后只能感叹一句天威难测。 若是蒋太医扬言不为庄亲王府的人治病是事出有因的话,那她也不能强人所难去请求蒋太医了,三娘沉吟着。罢了,这件事应当对王家不会带来太大的麻烦。只是与那两位郡主的梁子,恐怕就要结下了。 等回到了王栋的那所三进宅子,三娘,五娘随着薛氏下了马车要回后院。王璟原本是要跟着王栋他们去外院的,可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三娘了,他上午本来与王玬他们去了温家园附近游玩,可是在路上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熟人。见到这人之时王璟很是震惊,以至于不知不觉跟了他好远却和王玬他们走散了。 只是之后那人却是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王璟还以为大白天里闹了鬼。最后他想回去将事情告诉三娘,却正好遇见了惠兰郡主要命令人要划花五娘的脸。之后的因为担心这件事情会惹出大麻烦,王璟就忘了说出来了。 王璟正想着要不要进内院一趟,却让王玬一把给拉走了。 王璟想着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诡异,而且也许真是自己眼花也说不定,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妹妹了。便将这件事情暂且撂下了。 而此时,庄郡王府上却是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惠兰县主一边哭着,一边将屋子的里摆设全都砸在了地上。 庄郡王宣怀和郡王妃也正眉头紧锁地坐在外厅。 庄郡王实在是受不了女儿撒泼了,对着郡王妃吼道:“赶紧让她消停了,这不还在给她找大夫吗!” 郡王妃闻言眼泪也出来了:“可是刚刚来了三位御医,都说即便是伤口愈合了,伤的深的地方也会留下疤痕。这可怎么办?我们家惠兰还没有说人家呢。” 庄郡王冷哼道:“那就叫王栋家那小子娶了惠兰!” 里屋的哭声先是顿了顿,之后却是哭地更大声了。 庄郡王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庄郡王妃却是知道一二的,闻言她皱了皱眉:“那王栋的儿子连个功名也没有,怎么配得上我家惠兰?我家惠兰好歹是个郡……县主!怎么也能配个状元郎。” 里屋的哭声又小了一些。 庄郡王刚刚听见王妃不小心就叫出了之前的封号,不由得脸上一沉,狠狠瞪向郡王妃:“这些年来你除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外还能做什么!这次让你去王家本是为皇后娘娘的弟弟试探一下王家的意思,你非但没有探出人家的意思,还让惠兰伤了脸。现在在本王面前哭有有何用!” 郡王妃闻言心中委屈,不是她不肯卖力,实在是李氏太过狡猾,只跟她打了半天的机锋,最后还被她狠狠敲了一笔竹杠。 “妾身……妾身这不是在担心女儿嘛!”庄郡王妃知道庄郡王是个暴躁的脾气,不敢与他犟嘴,只能变相服软,又小心试探道:“王爷,那位蒋太医当真不肯来给惠兰医治?” 庄郡王没好气道:“你没看见本王派过去的人全被赶了出来?” 郡王妃气恨道:“不过是个御医,竟然给他脸不要脸!我这就叫人将他绑了来,他不治也给治。” 不想庄郡王闻言却是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叱道:“愚蠢妇人!你少给本王添乱!他虽只是个御医,却是连太后娘娘都要敬他三分。况且如今他人在皇叔府上,谁给你的胆子敢去礼亲王府绑人。” “那我们去求皇叔?怎么说都是宣家的人,惠兰是他的侄孙女,他不能见死不救吧?” 庄郡王有些烦躁地道:“你懂什么!蒋太医虽然被人叫做神医,可是你知道他外号叫什么?活阎王!他若是不想救,皇叔逼着他来也没用。十几年前在蒋太医还没成如此气候的时候就有人不信邪,以官位相逼,结果蒋太医就将那人开膛破肚了,虽然最后又缝了回来,可是被救之人总是说自己的肚子里被蒋太医放了把剪刀进去,最后那人原来的病是好了,却是被自己活活吓疯了。” 郡王妃也听过很多关于这位太医的谣言,这时候听郡王这么一说也被吓了一跳,再也不敢提要绑人的话了。 “不过……”庄郡王突然沉吟道。 “不过什么?”郡王妃忙道。 “也许东院那边有办法能将人请来。”庄郡王皱眉:“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去。” 庄郡王妃闻言脸上一亮,听到郡王后头那句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们王府养了他们母子这么多年,吃的我们的,穿的我们的,别说只是让他们去求人了,就是要他们给我们做牛做马也是应当的!” 庄郡王闻言冷冷瞥了郡王妃一眼:“以后最好不要让我听到这种话,三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听庄郡王此言,郡王妃这次却没有息事宁人,反而反唇相讥道:“妾身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做牛做马,王爷您就心疼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章 无耻与厚脸皮 此话一出口,. 果然,庄郡王那能吃人的眼神朝这王妃扫了过来,王妃打了一个寒噤,急急赔笑道:“王爷您息怒,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 庄郡王阴冷着声音道:“当初若不是太后娘娘,本王早就将你这蠢妇休了回去,哪里容得下你在这府中碍眼。本王没有找你算账你到翻起本王的账来了!好大的胆子!” 王妃与庄郡王做了十几年夫妻,自从那次的事件之后她便对庄郡王有了畏惧,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处,仿佛当初那让她吐了血的一脚如今又抽疼起来。 只是听到庄郡王又说要将自己休弃,郡王妃勉强道:“妾身没有大的过错,你是不能休掉妾身的,太后娘娘也不会允许。” 不想庄郡王闻言却是笑了,那笑意因不曾到达眼底而显得异常阴森:“姜氏,你可以试试看!难不成你以为本王若是想要你消失,还找不到办法?” 郡王妃脸色一白,差点就坐不住。 庄郡王却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庄郡王妃再也忍不住地趴在了桌子上哭了起来。母女两人一个在屋里哭,一个在屋外哭,一时间乱成了一片。 眼见这郡王妃终于哭累了,一她身边的关嬷嬷才上前劝慰了几句,又道:“王妃,现在县主还等着您拿主意呢,你可不要再伤心了。若是您这一伤心病了,要县主指望谁去?” 庄郡王妃这才收了泪。 关嬷嬷又赶紧提醒道:“如今是赶紧为县主请来神医要紧。” “你说的对。惠兰的脸上不能留疤,我这就去关雎院找她。”庄郡王妃起身就打算往外去。 “王妃,您要不要洗衣把脸换一身衣裳再去?”关嬷嬷暗示道。 刚刚郡王妃那不要形象的一哭。脸上的胭脂口脂都被眼泪晕开了,如今她那一张脸上已经惨不忍睹。 郡王妃却是误会了关嬷嬷意思,低头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打量了一番,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一身装扮是太过朴素了些。” .身上穿的是一件秋香色底子花卉刺绣镶领蓝色撒花缎面对襟褙子,五彩刺绣蔽膝马面裙,头上是一套赤金点翠的金头面。这样的打扮已经是华贵的了。 可是关嬷嬷却知道自己家王妃的心病的。因此也不点破,只是帮着郡王妃洗脸净面,重新涂脂抹粉。换衣梳头。 于是等郡王妃从院子里出来往关雎院去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大红色缎面凤凰牡丹刺绣镶边烫金四合如意纹对襟大衫,深蓝色亮缎马面裙。头上的赤金点翠头饰未换,只是又加上了一只镶嵌南珠的金分心。 这一身打扮当真是富丽堂皇,耀眼非常。 走到关雎院门口的时候郡王妃步子顿了顿,对身边的关嬷嬷道:“派人去打探一下,那人在不在院子。” 关嬷嬷知道郡王妃口中的他是谁,忙领命去了,不一会儿转便回来道:“门口的婆子说那人一早就出去了。现在只有姜夫人在。” 关嬷嬷口中的姜夫人是已故庄亲王世子夫人,现任庄郡王夫人的嫡亲姐姐。因世子在去世之前已经被废,所以王府皆称这位前世子夫人为姜夫人。 郡王妃点了点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昂首阔步往关雎院走去。也不要人通报。 待到姜夫人接到身边的丫鬟急急进来禀报的消息时,郡王妃已经到了正房的门口。 关嬷嬷打起了帘子,郡王妃缓步走了进去。 姜氏见到郡王妃突然出现有些讶异,但是也很快地从八仙桌旁站起了身,朝着郡王妃行礼。 郡王妃等着姜夫人将礼行完了之后才伸手抬了抬:“免礼吧。”说着也不用人招呼,直接绕过了姜夫人坐到了厅中的主座上。 姜夫人转身面向着郡王妃,微低着头在八仙桌旁站了,并不走近。 郡王妃不言不语地打量了姜夫人许久,眼中的嫉妒一闪而逝。 姜夫人三十五六的年纪,脸上脂粉未施,却是杨柳眉芙蓉面。仿佛她的天生丽质是不屑用白粉红脂来妆点。 因是寡居,她身上只穿了一身兰草纹镶领莲青色素面被子,头上简单的绾了一个髻,只有一根碧玉簪做头饰。 这一身朴素的打扮,若是穿在了别人的身上,那定然是放到人堆里就会被淹没不见了,可是到了姜夫人身上却是带上了淡淡的雅致。 郡王妃的浓妆艳抹和满身锦绣到了姜夫人面前立马就成了俗不可耐,让郡王妃恨不得立即就将自己头上的那些压得她脖子都疼了的金簪给摘了下来。 她忘了,自己每次在见到姜氏之前都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华丽衣饰一股脑儿地穿上身,将自己的首饰盒子都挂在了身上。可是一但站到了姜夫人的面前却又后悔不迭,无一例外次次如此。 郡王妃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姜夫人那张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抓烂了的脸上移开,投放到了姜夫人身边的那张八仙桌上。 四四方方,方腿直足,內翻马蹄的紫檀木八仙桌上洒了一桌子的红豆,临着姜夫人刚刚坐着的那一张如意云头状搭脑方形背靠檀木椅的一面有一只冰裂纹绿玉方斗,方斗里的红豆堪堪将方斗的底部掩盖。。 “姐姐又在数豆子了?”郡王妃勾了勾嘴角,随口问道。 姜夫人低头抚摸着那只绿玉方斗道:“夫君说,每日将豆子撒开了,再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对身体与头脑有好处。我已经捡了十几年了,还会一直捡下去,直到我再也捡不动了为止。” 在提到自己已故夫君的时候,姜夫人嘴角上扬,带着温柔又愉悦的笑意,脸颊上甚至还带了些红晕。 郡王妃愣了愣,盯着姜夫人那仿佛又艳丽了几分的容颜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难为你夫君他死了十几年,你还记得他的话。” 姜夫人听到这个“死”字,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郡王妃见了,心中终于痛快了,脸上的笑容都带着些快意。 “郡王妃今日来此有何事?”姜夫人不想与郡王妃再提起自己的夫君,低头轻声问道。 郡王妃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来关雎院是有事相求,于是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只是语气依旧是拿腔拿调:“本王妃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去办。” 姜夫人不置可否:“王妃可以说来听听。” 郡王妃见姜夫人不甚热络的样子,心中有些恨,腰背却是挺得更直了:“本王妃知道你与那蒋太医相熟……” “郡王妃请慎言!妾身寡居之人,怎么会与外院的男子相熟!王妃请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姜夫人抬头打断了郡王妃的话,脸上带着羞恼,指着门外就要送客。 郡王妃见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也是气恼,当即拍桌子道:“放肆!本王妃说话怎容你打断!” 她正想说你若是与那蒋太医没有瓜葛,那人当初为何要帮你们母子的时候,看到一旁伺候的关嬷嬷使劲在朝她使眼色,见她看过去了还以口型说了两个字:郡主。 郡王妃立即将自己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见姜夫人还是冷着脸站在那里的时候,轻咳一声道:“刚刚是我语误了,我的意思是知道你们家韶儿与那蒋太医相熟,想请你帮我将蒋太医请进府来为惠兰治伤。” 姜夫人脸上缓和了些:“惠兰怎么了?” 郡王妃忙将自己的女儿被不讲理的王家人欺负了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可怜的惠兰,花一般的容貌竟然被伤了脸,她可还没说婆家呢。你是她姨母又是伯母。怎么能见死不救?” 郡王妃闻言眉头皱了皱:“韶儿未曾在府里。” 郡王妃马上道:“他晚上总会回来的。说起来,听闻他平安归来已经好几日了,我还一直没有见到他呢。当初突然听闻噩耗,我还为他哭了好久,怎么说我也是她的长辈,怎么没有去给我……” 姜夫人闻言朝着郡王妃看去,郡王妃不由得说不下去了。当初宣韶的死讯传到京中的时候,她还刻意来过关雎院,想要刺激一下自己的姐姐。直到姜夫人晕了过去,她才带着人扬长而去。 姜夫人却是没有旧事重提,只道:“等他回来我让他去正院给你们请安就是,你有什么话当面交代他吧。” 郡王妃却是摆了摆手:“不,不用了。这件事我交待你就是了,你是她娘,他没有不听从的。” 姜夫人低头道:“我会与他说的。”却是没有保证能不能将人请来。 郡王妃听了这话很是不满意,又想强迫姜氏将这件事大包大揽下来, 姜夫人身边的一个面容秀美紫衣丫鬟却道:“夫人,你不舒服吗?公子出门前吩咐要您服了药之后休息的,等会儿公子回来又要责备奴婢等人了。” 姜氏愣了愣,看了自己身后的丫鬟一眼,那丫鬟忙向她使眼色。姜氏明白了,用手揉了揉额角:“我头晕。”(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后娘难为 庄郡王昨日拂袖而去之后晚上是歇在小妾的房里的,新纳进来的小妾不仅人长得新鲜,还会一手好的推拿,. 一大早,正院庄郡王妃就派了自己身边的关嬷嬷来请庄郡王回正院去用早膳,庄郡王不置可否,只道:“王妃昨日去了关雎院了?那边怎么说?” 关嬷嬷看了那垂首侍立在旁的小妾一眼,那小妾仿佛额头上也长了眼睛一般,也不抬头,当即朝着庄郡王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毫不拖泥带水。 “昨日王妃去关雎院找姜夫人,姜夫人并未给个确切的说法,只道会将话带给让韶公子。晚些时候却是让身边的丫鬟送来了一盒玉肌膏,说是韶公子说了以蒋太医的脾气谁去劝说都没有用,姜夫人便将自己的那瓶玉肌膏送了来。” 庄郡王闻言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听说玉肌膏治疗外伤有奇效,就让惠兰搽搽看吧。” 关嬷嬷又想趁机劝说几句,让郡王回正院,不想刚刚出去的那小妾又回来了,只是她没有进屋子,只远远站在了帘子边恭谨道:“王爷,外院的婆子进来捎话,说柳先生已经来了,正在书房等您。” 庄郡王便站起了身,径直走了出去,往外院去了。 关嬷嬷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也转身出去了,走到门边的时候,见那小妾还恭谨地站在那里,便冷了脸训斥道:“能照顾王爷是你的福气,但是也别以为自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能在院子里翻起多大的风浪,也要一直牢记这后院的主子是谁。像你这样的女子。每年王妃不知道要为王爷纳多少个进来,而最终能够留下来的,都是聪明识时务的。” 小妾听完后恭谨道:“谢嬷嬷教诲,妾省的了。” 关嬷嬷又看了妾一眼,才回主院去向郡王妃禀报去了。 庄郡王出了王府的内院。去了自己在外院的外书房,他身边的第一幕僚柳居安已经在书房里恭候多时了。 柳居安是一个四十来岁,面貌儒雅的中年书生。 “不是让你在宫中等消息吗?怎么这么一大早回来了?可是宫中有什么事?”庄郡王大刀阔斧地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座。看向自己的幕僚道。 柳居安忙回道:“二殿下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如今几位太医都聚在了坤宁宫,想法子为二皇子的病想出一个完全的医治章程。” 庄郡王叹气:“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得了二皇子。却是生来病弱。如今二皇子才两岁不到却……” 柳居安也道:“皇上子嗣单薄,如今宫中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生母过世之后虽然也被皇后养在身边,却是个心智不全的,若是连二皇子也……” 庄郡王摆了摆手:“皇帝今年也才二十五岁,皇后娘娘也风华正茂。” 柳居安笑着应了,不再说这个,另道:“卑职是听今早府上来人说县主她受了伤。只是这紧要关头别的太医到还好说,这蒋太医恐怕不好请,这几日蒋太医都是随时等候被传召入宫的。” 柳居安自然也是知道庄郡王府与蒋太医的过节的。他略过不提,是不想让庄郡王面上难看罢了。 庄郡王倒是不怎么在意:“弄来了一瓶蒋太医的玉肌膏。抹一抹也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即便是最后留了疤,也不会妨碍她嫁人,无妨的。” 在庄郡王眼中,女儿就是用来铺路联姻的,而惠兰县主嫁人,人家看重的可不是容貌,因此他到不是特别担心。 柳居安看了庄郡王一眼,试探道:“那,王家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庄郡王靠在了椅背上:“王显和王栋倒是派了好几拨人过来赔礼道歉,若是往日,本王是怎么也要与他们算一算账的,偏偏如今宫中的形势……皇后想要拉拢王家。就算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本王也不能与王家死磕。正好现在王家理亏,本王可以再派人去与王显商议他家闺女与沈惟的婚事。” 难怪庄郡王从昨日惠兰受伤回来开始,就一直没有什么举措,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柳居安却是从庄郡王这次的态度看到了他想将庄郡王府与沈家绑在一起的决心,只是柳居安心中还是有些犹疑的,毕竟皇后虽然生了一子,却是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的很,而皇后听说在生二皇子的时候还伤了身子。 皇上又正当年轻。 只是他城府颇深,即便是心中有犹疑还是没有当着庄郡王的面说出来。他自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庄郡王,知道这是一个有些刚愎自用,自己做了决定之后就油盐不进的主子。他能在庄郡王府混到如今的位置也一直归功与他的识时务,从不反驳主子的意思,只一心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庄郡王想要接着这次的事件将王家拉进皇后这一方来,王栋的府上的后院中却是一直风平浪静。 王显说了,这是长辈们的事情,不用他们这些晚辈操心。所以即便是王栋也没有再将那件事情带回到后院来说,三娘等人见外头没有动静,虽说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了结,但也还是暂时将心放下来了。 薛氏这几日正忙着为三娘和五娘准备赏菊宴那一日要穿的新衣裳和新首饰,这是王家的两位姑娘第一次正式在京城官家夫人小姐们面前亮相,薛氏很重视。 好在这赏菊宴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定好了的,半个月以前的那一阵是京城里各个裁缝铺子,首饰铺子生意最好的时候。 每个大宴会前期都是拼爹的时候,因为早别人一步预定好了手艺拔尖的裁缝与金匠,也是一场由后院的夫人小姐们主导的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所以薛氏想为三娘和五娘赶制衣裳和首饰的时候,正是各家店铺闲下来的时候。 “还好从叔父家回来的那一日云想楼那边正好来给我送衣裳,顺便帮你们量好了尺寸,就是不知道赶制出来的衣裳合身不合身。今日我带你们去云想楼试一试,若是不合身的话正好要他们当场改了,以免误了明日的赏菊宴。”三娘在薛氏房里用完了膳之后,薛氏说道。 “听说云想楼是京城里最好的成衣铺子,裁缝也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那做出来的衣裳肯定是合身的。”三娘笑道。 薛氏摇了摇头:“你们是第一次在他们店里做衣裳,这个也说不得准。店大了难免会有欺客的事情,反正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顺便还要帮你们去多宝楼里里挑几样首饰,可惜只能买金铺中现成的,来不及自己挑选式样了。” “我与五妹妹的首饰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另行添置了。”三娘道。 这话到是真的,在王家的时候公中发下来的首饰以为要戴出去,所以并没有人敢克扣,加上赵氏之前为三娘置办了一些,首饰倒是不缺的。 “我昨日已经让青黛去看过你的首饰盒子了,那些……”薛氏犹豫着道:“恐怕不是很合适,等改日得了空我让人帮你把那些首饰重新溶了,照着京中时兴的样子再打一次。” 三娘苦笑,她就说昨日那么晚了,青黛还去自己的房里与几个丫头凑在梳妆台那里聊天,原来是看她首饰盒子去的。薛氏这是说她的首饰材料虽还好,但是已经不是时兴的花样,或者不是京中闺阁中的流行款了。 三娘知道薛氏这么重视她们的第一次露脸,除了想对她们表示善意之外,自然也想在外人面前得一个贤惠的名声,若是她穿戴得不合时宜,到时候丢脸的就是薛氏这个继母了。难怪说后娘难为,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于是三娘便只有应了下来,接受了薛氏的好意。 薛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派去请五娘的丫鬟回来报说:“夫人,五小姐说她不舒服,还是不出去了。” 薛氏有些为难,便看向三娘。 五娘自从从温家园回来之后就主动回自己的房里继续闭门思过,三娘知道她是因为害怕王栋会回来之后与她秋后算账。而这次的赏菊宴,虽然惠兰县主可能无法出席,但是那位惠安郡主却是这次的东道主家的,必定是会在了。五娘是真的不想这么快就在惠安面前露面。 三娘想了想,觉得五娘这时候避一避风头也好,于是在薛氏看过来的时候劝道:“这次五妹妹刺伤县主的事情应该已经传了出去了,她若是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到是不好了,避一避也许是个不错的法子。等到风头过去之后再带她出席这种场合说不定更好。” 这件事情也算是近期发生的大事了,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哪里有那么多的秘密,王筝那里本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了,况且庄郡王府那边请大夫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瞒着人,想要别人不知道也难。 世人总是同情弱者,五年本来在这次的时间当中算是弱势的一方,可是惠兰县主却是因她而伤,人们心中的天平立马就调转过来了。所以这个时候避风头比出风头明智一些。 薛氏闻言觉得三娘说的也有道理,便也作罢了。 正想吩咐备车的时候,外头却有人报说薛三夫人和如玉小姐来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四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三娘闻言看向薛氏道:“若是母亲有事情,.” 薛氏却是摇头道:“堂婶她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是病着的,堂姐便一直伺奉在旁,所以你也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后她们还会在我们府上住着,你还是见一见吧,也好日后往来。” 三娘闻言便又顺从地坐下了。 听到薛氏说她的那位堂婶一直卧病,堂妹侍疾,三娘心中不置可否。她不止一次见到对面的东厢那边有人往西厢这边探头探脑的,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很快就有丫鬟领着两人进来了,三娘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薛家的这两位“亲戚”。 年纪大的那个应该就是薛氏的三堂婶冯氏,按理说应该是三四十岁的年纪,可是这妇人却看着与她叔祖母李氏差不多的年纪,比她祖母孙氏都要显得老态许多,两鬓上已经见斑白。瘦小干瘪的身躯似乎是撑不起那一身枣红色的闪缎褙子,甚至头上还插着一根如意纹金簪,可是总是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打一句比方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这模样到真不像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夫人,三娘又暗暗打量她身后那位看上去十**岁的姑娘。 好在,这位姑娘到还算清秀,也没有不符合年龄的老态。只是三娘不知道是不是薛家的姑娘都会长痣,薛氏的那一颗痣长的极好,正在眉心,是不折不扣的美人痣。薛如玉脸上也长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痣,却是在右嘴角偏上的位置,倒像是一颗媒婆痣。不过她年纪轻。相貌还算清秀,因此到也并不是很难看。只是这位薛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嫌弃自己嘴角上的那一颗痣,所以总是不自觉得拿手中的帕子印自己的嘴角,想挡住那颗痣。 但是三娘看到她那一身穿着不由得微微挑眉,这位薛姑娘今日穿了一身雪青色素面褙子。料子看上去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旧了的原因泛出了微微的黄。她头上绾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纂儿,用一根木头簪子固定住了。其余全身上上没有半点首饰。 三娘记得薛氏前日还送了几件新的衣裳过去,不知道为何这位薛姑娘却还是如此打扮。 薛氏起身笑着喊了一身声三婶,将她迎到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坐了。薛三夫人推辞了几次见薛氏心诚。『雅*文*言*情*首*发』便坐了。薛氏又招呼薛如玉。 三娘早已经在薛氏起身的时候就随着起身了,朝着两人行了晚辈礼,等几人都坐下了,她才又坐下。 三娘觉得薛如玉那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在打量,很是有些失礼。 三娘不知道为什么,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是对这薛如玉有些反感,只是她在外人面前向来不将喜怒形与色。被看得心生不悦反而抬头朝着薛如玉大大方方一笑。 薛如玉便转过了头去打量房中的摆设。 薛氏与冯氏寒暄了几句,薛氏看向薛如玉有些惊讶道:“姐姐今日怎么这么一身装扮?可是我送去的衣裳你不喜欢?” 薛如玉闻言,两眼依旧在打量桌上的那只青花三足双耳狮钮香炉并。没有看薛氏,只是撇了撇嘴道:“多谢夫人慷慨相赠。只是如玉没有穿人旧衣裳的习惯,那些衣裳夫人还是拿回来吧。” 薛氏被这话噎住了,半响才解释道:“姐姐,那些并不是旧衣裳,是我还没有上过身的。”冯氏与薛如玉两人进府的时候,没有一件好衣裳,薛嬷嬷便挑了几件之前薛氏给她做的好料子的给了冯氏。薛氏也从自己的衣箱子里选了几件还没有上身的新衣裳给了薛如玉。 “本想过几日给你们做新的,这几日事忙没有得空,只能委屈婶婶和堂姐先穿将就着穿一穿。”薛氏对冯氏解释道。 冯氏忙笑道:“夫人忙,我们知道,知道。” 薛如玉却是嘴角挂着冷笑,又将眼睛盯在了三娘的身上。心道,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呢,见继子继女来了就又是做新衣裳,打新首饰的,轮到她了就没空了?她可是亲眼看见裁缝进了对面的西厢。 见这个丫鬟生的所谓堂妹还在那里假惺惺地解释,薛如玉正想指着三娘身上那一身刺薛氏一刺。 三娘却是没等她开口便笑着对薛氏道:“母亲,我想您是误会如薛姨妈的意思了。我曾听说薛家向来家风严谨,薛氏一门从高宗皇帝那一朝开始就是天下士林们的榜样,薛家人在朝为官无不是刚正不阿,清正律己,风骨无人能比,堪称天下读书人的典范。” 三娘顿了顿,见冯氏与薛如玉脸上都带着些骄傲,连薛氏闻言也是觉得脸上有光。 三娘微微一笑,接着道:“所以薛姨妈她并不是嫌弃您的衣裳不好,而是由于薛家人的风骨如此,是不愿意接受他人太过贵重的馈赠的。您即便是奉上一箱子的金银珠宝珍珠玛瑙,想必薛夫人和薛姨妈也不会稀罕的,反而当您是侮辱了薛家人的尊严。所以女儿猜想,可能是您送去的衣裳首饰太过精美华丽了,薛姨妈才会不穿的。” 这下轮到薛如玉被噎的目瞪口呆了。 冯氏与薛如玉两母女自一来到府中就基本上没有到薛氏的房里来过,薛氏与她们接触并不多,不是很了解她们的为人,听三娘这么一说也吃不准是不是如此,便看向三娘。 三娘点了点头:“我是听祖母和父亲说曾经说起过薛家人的风骨的,所以认为薛姨妈也必当是如此,定不会错的。” 薛氏见三娘一下子搬出了自己头上两座大山,而她自成亲之后又一直对王栋很是依赖信任,加上她也不能说三娘这话是有什么不对,那是在打薛家的脸,所以她便也点了点头笑道:“既是如此,那改日我让人用简单些的衣料子做几身衣裳给堂姐送去。” 薛如玉见这两母女一唱一和,以为是两人串通了要给自己脸色看,差点将自己的银牙咬碎了。三娘笑了笑,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如今还能让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以后她的日子也不要想好过了。忍让从来就不是结果,只是手段而已。 “今日婶婶与堂姐一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薛氏问冯氏道。 冯氏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见她还将头扭向一边不搭理这边,便暗中朝她使眼色。见薛氏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她也只有赔笑道:“也,也没有什么事情。” “咳咳……”薛如玉捂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 “堂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薛氏看向薛如玉。 薛如玉瞥了自己的娘一眼,见她满脸的为难之色不由得有些气自己的娘在平民之中呆待了竟变得如此的谨小慎微,胆小怕事,连在一个薛家的奴婢面前都不敢说话了。 薛如玉没办法,只有自己开口道:“我在还未进府之前就听闻明日是礼亲王府的赏菊宴,听说我们府上也是有请柬的。”说着就拿一双眼睛觑着薛氏。 薛氏闻言愣了一愣,随即试探着问道:“堂姐的意思是也想去那赏菊宴?” 薛如玉闻的此言,心中冷笑。看吧,听这意思就是根本就没有将她的份算上。 “我记得我与母亲第一天来的时候,夫人曾经说过,让会将我们当家人看待,也让我们母女将这里当自己的家。可是我没有想到,夫人也只不过是做作面子文章而已,原来这府里的好事一件也没有我们的份!既是如此,你假惺惺地接了我们来做什么?” 薛氏又被噎住了,自从薛家这两母女来了之后,无论是吃的穿的用的,她都是挑好的给她们送去。自己有的她们有,有时候什么东西分量少了,她宁可自己不用也没有少了她们母女的份。她不知道薛如玉这话从何而来。 只是她性子自来就软和,又想着这位堂姐自幼就是被当作千金小姐娇养着,所以不想与她争辩,可是她不说话到是显得她好像真的理亏了一样。 薛如玉又是一声冷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想她一个千金小姐,因被嫡枝牵连的缘故不得不藏身市井,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却是要在这个奴婢手下讨生活,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原来在薛家过得连个奴婢都不如的所谓堂妹如今嫁的夫婿是个三品的大官,她在窗后偷偷瞧过他穿着朝服回来的样子,真是个相貌堂堂的好郎君。而薛凤姐能嫁的这么个如意郎君不过是因为她姓薛而已。 薛嬷嬷曾经与她们提过,皇上是因为有愧与薛家才给薛凤姐这么多的体面的,她不由得想,若是没有薛凤姐这么个人或者这么些年她早已经死在了不知道那一个角落里,那么与堂伯父血缘最近的薛家小姐就是她了,这一切的荣华富贵也都是她该享用的。所以,薛凤姐如今所有的,包括她头上的三品诰命都应该是抢了自己的才对。 一个奴婢出身的人竟然抢了身为小姐的自己的前程,她怎么能甘心?(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五章 软硬兼施 薛嬷嬷曾经暗示过,可以让她做王栋的妾,. 在没有遇到薛嬷嬷之前,她也曾想过答应西郊的那个土财主做他的小妾,因为她实在是过不下那种在外头风吹日晒抛头露面讨生活的日子了。可是那是在见到薛凤姐之前。 现在她怎么也不甘心做人的妾,让一个奴婢爬到她的头上的。除非她做大,薛凤姐做小。 昨日厅房里伺候的丫鬟说气赏菊宴的事情,她突然眼前一亮。赏菊宴她早在市井的时候就听寺里烧香的夫人小姐身边去她们的小摊位前买东西的小丫鬟们说起过。今年的赏菊宴是由皇太后提议的,在礼亲王的别院里举行。说是赏菊宴,其实是京中名门小姐公子们的相亲宴。 届时会到场的皇亲国戚,名门贵胄不计其数,若是能再那里寻到如意郎君,那她以后还需要看谁的脸色?薛凤姐还不是得对着她唯唯诺诺? 薛凤姐打了这个主意就决定蛮了薛嬷嬷来找薛凤姐,这么一个小要求她总不能拒绝她吧? 三娘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屋里几人的脸色,薛如玉脸上那时而蹙眉,时而欣喜,时而憧憬,时而势在必得的精彩表情自然是没有逃出过她的眼睛。 三娘微微一笑,原来薛家母女两人来找薛氏是打的这个主意。 “可是,这赏菊宴的请柬是有数的。三娘和五娘的请柬还是前日她们叔祖母那边让人补送来的。”薛氏有些无奈道。 薛如玉闻言不满道:“那为何我没有?还不是夫人你没有帮我求。” “这……”薛氏不知道怎么回答,下意识地看向三娘。 三娘见薛氏看了过来,沉吟片刻之后将手中一直捧着当道具的茶碗放下了,笑道:“姨妈可能有所不知。赏菊宴请帖的发放是礼部那边按着朝廷五品以上官员的嫡妻,儿女发放的。我们府中只有母亲,哥哥,五娘和我有,即便是我堂兄他们也是没有的。若是任谁去求就能够求来的话。想必母亲她也不至于不愿意为了姨妈欠一两个人情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不帮妹妹去求请柬。实在是这个连二叔和婶婶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薛氏忙道。 三娘没有说话。 其实法理不外乎人情,没有请柬是一回事,能不能去又是另一回事了。『雅*文*言*情*首*发』 就像王玬王璋他们。虽然没有请柬。但是若跟了王家的马车一起进去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前来阻拦的。因为这宴会虽是太后提出的,太后皇后她们却不会参加,并没有官兵守卫,所以只要是有些身份的人没有请柬也能参加。 但是没有人问,三娘便装作不知道了。 薛如玉对这些自然是不懂的,所以被三娘这么一说她也懵了。 薛氏以为薛如玉打消了这个念头,正要松一口气另起话题,薛如玉却又开口了:“那就让你的两个继女只去一个好了。另一个名额让给我。” 薛如玉这理直气壮的语气让三娘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差点破功,她想笑。 薛氏更是目瞪口呆:“什……什么?” “我说,你只带一个女儿去就行了。让她们将请柬让一个给我。”薛如玉又重复一遍。 虽然五娘已经打算不去了,可是薛如玉这话也真的是过分了。这次连薛氏也生气了:“堂姐。请柬是礼部发下来的,怎么能说换人就换人?若是我硬将三娘或者五娘的请柬给了你,我以后怎么面对我家老爷?堂姐快不要说这种话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说着薛氏端起茶碗,一付要送客的姿态。 “你……你赶我……”薛如玉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指着薛氏道。 薛氏一听这话又有些犹豫,可是转眼看到三娘朝她投去的信任的目光,薛氏又挺直了腰背:“我与三娘今日还要出门,以后有空了再与三婶和姐姐聊吧。沉香,送客。” “薛老夫人,如玉小姐,请。”沉香笑吟吟地上前行礼道。 薛如玉有些不岔,正想与薛氏再分辨几句,外头帘子一掀,薛嬷嬷走了进来。 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冯氏见了薛嬷嬷更是连手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即便是刚刚还嚣张着的薛如玉见了薛嬷嬷也立马蔫儿了,不敢再多说半句。 薛嬷嬷上前来向各位主子们行了礼,然后转身对着冯氏与薛如玉道:“三夫人,如玉小姐。老奴送你们回去。” “劳烦嬷嬷了。”冯氏忙陪着笑脸说了一句,便上前将薛如玉拉了,扯着她往外去。 薛如玉虽是一千一万个不甘心,也只能被冯氏拉出去了。薛嬷嬷跟在了她们后头也出了正房。 见人都走了,薛氏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想到三娘还在,薛氏又觉得自己刚刚舒气的行为刚刚有些不合适,没有长辈的样子,心里有些尴尬,向三娘看去。却见她低头抿茶,没有注意,便放了心。 “让你看笑话了。”薛氏想了想,觉得刚刚是自己的娘家人失了礼,便朝三娘道。她性子虽软,但是并不蠢笨,刚刚薛如玉的行为是不合时宜的,她自然是知道。 三娘却是惊讶地道:“母亲为何要道歉?母亲与我都是王家的人,外人有什么地方不对与您有何干?再说了,姨妈可能是这些年在外头受了些苦,所以性子有些转不过来,我们做亲戚的包含一下也就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的。” 薛氏闻言一愣,对啊,她是王家人,三娘也是,她们才是一家人。这样想着薛氏心里好受了些,也感激三娘的体贴。 “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出门吧。”薛氏笑着道。 “好。”三娘也笑着附和。 两人相视一笑,感觉又亲近了些。 那边,薛嬷嬷将冯氏与薛如玉送回到了东厢之后便将门关了。 冯氏看着薛嬷嬷那张黑如锅底的脸,有些害怕,忙招呼道:“嬷嬷,您请坐,我这就让人上茶。” “不用了,奴婢不喝茶。”薛嬷嬷淡淡说道,接着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薛如玉。 薛如玉被她看得有些心底发毛,外后退了一步,可又觉得自己这么被一个奴才吓到有些丢面子。便装作在找椅子的样子,待真的坐下了之后才觉得心中踏实了一些。 抬头却发现薛嬷嬷的眼睛还一直盯着没有动。 “嬷嬷你这么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薛如玉深吸一口气,笑道。 “如玉小姐刚刚去找我们家夫人做什么去了?”薛嬷嬷淡声道。 “这……只是一些小事,不用麻烦嬷嬷了。” 薛嬷嬷却是不为所动,皮笑肉不笑道:“如玉小姐是去找我们家夫人要赏菊宴的请柬去了?你们忘记我说的话了?” 后面这一句却是薛嬷嬷盯着冯氏问的。 “没忘,没忘,我们没忘。”冯氏忙道。 薛如玉咬了咬唇,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在一个奴才面前伏低做小很是憋屈。她自小就不是个好性儿的,当年在薛家大小姐薛梅心面前也是薛梅心哄着她这个妹妹,于是她头脑一热便冷了脸道:“你一个奴才,怎么跟主子说话的!” 冯氏一听当即变了脸色,小心地看了薛嬷嬷一眼,咬了咬牙隔着与薛如玉之间的小几伸手过去在薛如玉肩膀上狠狠打了两下:“玉儿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去给薛嬷嬷道歉。” 薛如玉将脸别到一边。 冯氏急了,忙起身走到薛嬷嬷身边,陪着小心道:“薛嬷嬷,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与她计较,我替她跟你赔罪了。” 薛嬷嬷却是转身避过了冯氏的礼,只是道:“我知道如玉小姐是怎么想的,可是您这个梦也该醒醒了。” 薛嬷嬷垂着眼睛道:“若是老爷夫人还在世,如玉小姐想要找一门好的亲事并非难事。可是如今薛家什么都没有了,如玉小姐也没有嫁妆。高门大户谁会娶这样一门亲?” 冯氏这些年在市井中讨生活,对人情事故也是懂的,知道薛嬷嬷说的是真话,值得一声叹息。 薛如玉却是不服气道:“那薛凤姐怎么能嫁进王家?” 薛嬷嬷见她冥顽不明,冷着脸道:“二小姐是老爷的骨血,自然有皇家体恤!只是皇恩再浩大,也不至于连老爷堂兄弟家的女儿也要恩萌。当年抄家砍头发配的时候不也没有你们什么事吗!” 后面一句话,让薛如玉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薛嬷嬷见状也将声音放缓了:“若是能让如玉小姐找个好人家,做正经的嫡妻,老奴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如今……老奴想了想,如今只有让如玉小姐嫁进王家才是最合适的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房如今只有二小姐这一个嫡妻和一个老妾,那老妾就不说了,我们二小姐的性子最是软和。如玉小姐进了王家的门也不会吃亏。” 见冯氏不住的点头,薛如玉虽是没有看这边,两只耳朵却没有闲着,薛嬷嬷笑了笑道:“况且,如今三房只有五少爷这么一个男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打进圈子是个技术活 “若是如玉小姐进了门之后能生下男丁,那就是三房的大臣。”薛嬷嬷看了冯氏母女一眼,暗示道:“王家这位三老爷之前是有过平妻的。” 冯氏闻言眼中一亮:“嬷嬷这话可当真?”薛如玉也看了过来。 薛嬷嬷道:“自然是真的,当初还是这位平妻跟着三老爷去的大同任上,人人都当做是正夫人一般,可惜后来得了重病去世了,不然这嫡妻能不能轮到我们二小姐做还说不定呢。” 冯氏母女对视一眼,脸上有了喜色。 薛嬷嬷却是暗自冷笑:旁支的就是旁支的,竟然连世家的规矩都不懂。还想着要爬到她们薛家嫡枝的头上,真是做的好梦。 三娘与薛氏两人带了丫鬟婆子们乘着马车出了府,两人一路上讨论着衣裳与首饰,气氛融洽。 王栋的宅子,离着京城最大的商业街并不远。所以当两人还在兴致勃勃地猜测今年冬到底会是八宝流云纹的锦缎流行还是月兔纹的布匹比较受欢迎的时候,马车就停了下来。 “夫人,小姐,云想楼到了。”外头跟车婆子禀告道。 薛氏难得遇到人陪她聊这些,而她也是刚刚才发现三娘有似乎是对穿衣打扮很是有一番心得,说起衣裳首饰的搭配来更头头是道。 因此到了要下车的时候薛氏还有些意犹未尽:“等会儿我们挑完了东西继续聊,回去你帮我看看前日新送来的那一身衣裳配什么样的首饰好。” 三娘笑着应了,等婆子服饰着薛氏下了马车,她才也让人扶着下来了。 云想楼号称是京城第一,果然也是有些气派的。三个临街的铺面被打通了,看着很是宽敞。铺子里头的装饰也是雅致非常。 虽说是成衣店裁缝铺子,但是地上干净地连一根线头一片布头都不见。只在靠右墙的那边成列柜台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墙的布匹,光样品的布就有几百上千的样子。 左边的墙上挂着一些成衣的款式也是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 薛氏与三娘才一踏进店面,就有一个女掌柜模样的人笑吟吟地迎了上来:“王夫人,您亲自来了?这可真是稀客!哟——身边这位仙女儿似的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小的有眼无珠,之前竟是没有见过的?” 女掌柜说话之前已经不着痕迹地将三娘打量过了。 三娘今日因要出门,便换了一套在山东的时候新做的浅淡杏黄缎面牡丹折枝刺绣鸡心领对襟袄,下身是一条朱红色绣牡丹花的百褶裙。淡雅与明艳的搭配很是雅致。 三娘是打听过了这几年京中的流行色之后才穿的,她知道她若是穿了今年京中流行的颜色,却不是京中流行的款式难免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所以她索性挑了这几年都没有流行过的颜色。 牡丹花与折枝刺绣又是经典图案,加上她颜色搭配得当,倒是给人不流俗之感。 女掌柜的眼睛是炼出来的火眼晶晶,见三娘身上的衣裳虽然不是出自自家但是料子好,做工也精致,加上看到是跟着刑部右侍郎夫人一起过来的,想着这几日听来的一些传闻便猜到了这位可能是那位侍郎家从山东来的小姐,心想果然是几百年的名门世家出来的小姐气度就是不一样。她虽是猜出来了,嘴上却是一番恭维。 “这是我们家三姑娘。”薛氏有些高兴道。 三娘自然是知道这是店家的恭维话,便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哟,原来是侍郎大人家的小姐,贵客,贵客。这里嘈杂,夫人三小姐两位请跟小的进去里间坐。” 原来外头是铺面,里头还别有洞天。 三娘暗自打量着布置成花厅模样的宽敞内室见这里的布置也是十分的雅致,里面已经坐了几位官家夫人打扮的妇人。 那几位夫人见有人进来了,便朝着这边看了看,待见到薛氏之后几人对视了一眼,只朝着这边笑了笑就又转过头去与伺候她们的女掌柜讨论衣裳的款式。 薛氏刚刚扬起的笑脸有些僵想要走过去的步子也顿住了。 三娘看在眼中,并没有出声只是与薛氏被那女掌柜引着往另一边坐了。 “夫人和小姐稍候,小的去吩咐茶水,再让负责府上衣裳的裁缝将衣裳拿过来。”那女掌柜罢着告了退。 三娘这才不着痕迹地往那边的几位夫人看过去,那几人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年纪,衣裳考究,举止得体,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看得出出身都不错。娘挑了挑眉,朝着自己身后的白英使了一个眼色。白英跟在三娘身边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也长进了不少,见状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三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地与薛氏讨论刚刚小丫头送过来的那一册最近京中时兴的布料子夹片本儿。 之后,裁缝与茶点都来了,薛氏检查了一下那两身衣裳的做工,见都很精致没有瑕疵便交给了三娘身边的三七和白果:“你们伺候小姐去后头将衣服试一试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这次,薛氏给三娘做了一件金色镶边肉粉色撒花缎面圆领小袄,配金色撒花百褶裙,一件鹅黄色交领兰花刺绣长袄,绣兰草边群,雪青色印花披帛。 三娘便带着两个丫鬟跟着店里的小丫鬟去了花厅后面,花厅后有一个天井,对面是一排厢房。三娘跟着那丫鬟进了其中的一间,让三七和白果伺候着更衣。 才将那套肉粉色的换上,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奴婢白英。”白英沉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三娘示意白果去开门,自己就穿着那身肉粉色的衣裳在厢房里的一张榻上坐了。 “刚刚是怎么回事?”屋子里没有外人,三娘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白英凑到三娘耳边道:“小姐,这并不是最近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原来夫人她在京中一直不被别的官员们的原配夫人们接纳,夫人平日里除了往温家园二老夫人那里走动,基本上就足不出户,更别说有聊得来的友人了。” 三娘听了之后沉吟片刻便明白了,想必是那些夫人自恃出身好又是原配嫡妻,便看不上薛氏这个来历不明的继室填房。明着暗着将她隔离在了社交圈子之外。 这种拉帮结派欺生之事从古自今哪里都有,到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薛氏性子软,胆子也小,刚来京城的时候也被公中的太后皇后召见过一次,听王筝说太后当初还说过以后要她多递牌子进宫陪她说话,以示恩宠。但是薛氏自从第一次进过宫之后,除了非不得已的新年朝拜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了。薛氏对上位者还有着一种骨子里的畏惧,对孙氏王栋尚且是如此,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所以太后即便开始想着要抬举她,可是当事人自己不往前凑,皇太后也没有精力总是惦记着薛氏这个人。所以久而久之,薛氏便被皇太后给忘了。 三娘摇了摇头,也难怪那些夫人们要孤立薛氏了。 她开始还有些奇怪,为何薛氏身为三品大员的嫡妻,竟然是前一日才拿到这次赏菊宴穿的衣裳,又见这楼中的掌柜对她们还算热心并没有怠慢的意思。现在想想定是薛氏自己不想讨那个没趣,在人多的时候过来与人抢裁缝,以免更让人不喜欢。 “好了,帮我将衣裳换下来,我们该出去了。”三娘听完白英打听来的消息,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便起身道。 “小姐,这一身还没有试呢。”白果拿着那一套鹅黄色的长袄道。 三娘摇了摇头:“不试了,是一个裁缝做的,这件合身那件必定也是差不离。我们出来的久了,再不回去夫人要担心了。等会儿就说都合身吧。” 三娘穿的这一身新衣裳很是称肤色,丫鬟们看着欣喜,所以想要她再试一试另一身,见三娘说不试了,脸上都有些失望。 三娘看着垂头丧气给自己换衣裳的白果,摇头失笑:“等回去就试一次给你们看。” 白果闻言又高兴起来。 三娘几人回去的时候,薛氏果然还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饮茶,三娘看得出她其实是想过去与那边的几个夫人说话的,无奈人家就是那她当空气,薛氏便不好上赶着凑上去了。 见三娘出来了,薛氏松了一口气:“怎么样?还合身吗?” 三娘点了点头:“很合身。” 薛氏闻言也高兴了,转身对还候着的裁缝道:“那再照我刚刚说的按照这个尺寸再做那桃红,粉蓝以及浅紫的三套,这三套我们不急着要,你们做细致一些,到时候送到我们府上来。” 那裁缝见又有生意了,很是高兴,忙不迭地应了:“夫人请放心,我们云想楼的衣裳错不了。” 薛氏这才笑着对三娘道:“刚刚我又看了几个新到的布料与花样,又想着有几个款式很是称你,便给你又做了三身。”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七章 领薛氏入门 三娘注意到她们这边在说话的时候,. 三娘知道薛氏虽然不被这京城贵妇们的所接受,但是她的行为还是之一一直受到关注的,而这一年多以来京中并有传出关于薛氏不好的流言,也从侧面印证了薛氏平时为人低调并无恶行。 这么想着三娘便心中有数了,薛氏在众人面前并非隐形人,那么想要打进这个圈子也并非什么难事。只是这也是需要时机的,还急不得。 在三娘与薛氏挑完了衣裳准备离开的之前,三娘想了想还是吩咐白英了几句让她暗中去打听了一下,等白英回来之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三娘便拉着薛氏往那几位夫人那边走去。 薛氏有些惊讶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回了她一个安慰的表情,让她不要紧张。 那边的几位夫人将三娘与薛氏走了过去,都有些惊讶,停住了话语。 因为以往只要她们摆出了这种拒绝的姿态,薛氏都是很自觉地避开的,并不会凑上前来自找没趣。 几位夫人又是互看了一眼,不动声色。 “王氏三娘给李夫人,周夫人,谭夫人请安。”三娘朝着几位夫人灿烂一笑,行了晚辈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三娘是王家正经的嫡女,在身份上也让这些注重家世的夫人们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因此那三位夫人也都笑着应了,离着三娘近一些的那位谭夫人还好心托了三娘的手肘一把。 “王三小姐怎么认得我们?”周夫人笑道,说着还看了薛氏一眼。 三娘刚刚一直有注意这边。发现这位周夫人比较严肃,而另夫人都隐隐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 而先前白英出去就是打听这几位夫人的身份去了,三娘知道以薛氏的性子又加上平日里与这些夫人并无往来,薛氏可能还记不住这些夫人哪个是哪个。 三娘笑道:“那日去叔祖母府上,听叔祖母说了京中有几位最是心善的夫人。每年冬天都会发动京中的夫人们捐钱捐物,救助附近遭受雪灾的灾民。” 三娘刚刚打听到这位周夫人是督察员左都御史夫人,三娘进京的时候没少对京中几位有名的贵夫人们的情况做过一番恶补。『雅*文*言*情*首*发』因此知道京官的夫人们这一善举,也知道正是由眼前的这位周夫人牵的头。 要想打进一个圈子,自然要前打听清楚这个圈子里主要成员的情况。否则贸贸然然闯进去是不会合群的。与人交流也需要一个突破口。 交际之前先做功课,这在三娘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三娘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对几位夫人就很是景仰,刚刚又正好听母亲说起了这件事情,才知道原来几位夫人就在眼前,三娘便厚颜让母亲引我过来与几位夫人打招呼了。”三娘有些不好意思道。 交往第一步,说好话总是没有错的,或许有人不会卖账,但是至少没有人会讨厌听好话。 周夫人点了点头:“做善事不说求好报。总算是积德之行,王夫人若是有这个心,今年冬也可以往善堂里捐一些物资。” 薛氏愣了愣。忙道:“夫人说的是,我也该略尽些心力。” 三娘笑道:“母亲刚刚就一直在说想要做善事呢。还怕自己一人力薄。现在好了,众人拾柴火焰高,母亲也不用担心凭自己一人成不了事了。” 周夫人闻言面色又和善了一些,京中的官夫人们虽多,但是愿意捐出大把的银钱的还是少的,毕竟京中开销也大,很多人连自己府上都是入不敷出拆了东墙补西墙,哪里还能捐出银子?去年天冷,京中附近还好,临近的几个郊县可还是冻死过人的。 周夫人便又对薛氏细细说了怎么往善堂捐助物资,最缺的是些什么物资,薛氏都细细地记下了,很是认真。 见薛氏与周夫人交流,三娘又笑着对李夫人与谭夫人道:“刚刚母亲还要三娘向两位夫人府里的姐妹们多学学呢,母亲说两位夫人府上的姐妹这样好那样好,她见了羡慕,所以为我和妹妹请了个教习嬷嬷。三娘实在是忍不住对两位夫人府上的姐们们好奇了,不过也正是拜她们所赐,今后三娘想偷懒怕是不能了。” 三娘说着一副遗憾懊恼的样子,逗得两位夫人当即失笑。 三娘知道这两位夫人家有女儿,是因为刚刚她们都为自己的女儿仔细挑了些布料与衣裳款式,而那位周夫人却没有。而这两位夫人言语温柔,举止也有大家之风,想必对女儿们的教养必定是十分上心的。 交际秘籍,从目标们重视的人寻找突破口,会是比对她本人下手更便捷有效的方式。 这时候周氏与薛氏也已经说完了话,看了过来,那位和善的谭夫人笑着道:“你有空就来我们府里玩,我们家只有颖儿一个闺女,她总是抱怨没有玩伴呢。你们年纪相仿,想必是会谈的来的。” 李夫人也道:“三小姐若是学那些学腻了,也可来我们府上坐坐,我家的两个丫头不比谭夫人家的小姐,她们性子最是调皮,让我很是头疼呢。” 周夫人却是故意冷哼一声:“你这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吧?明知道我府上只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子。” 李夫人和谭夫人都笑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三娘得空了就去夫人们府上拜访,怎么也得去见一见这几位姐姐们,好让自己心服口服的。”三娘也笑道。 “这有何难,明日的赏菊宴你不是也要参加么?到时候就能见到了。”周夫人道。 “夫人提醒的是。”三娘闻言眼前一亮。 几位夫人又是失笑。 三娘见今日搭讪的目的已经打到,便适可而止地提醒薛氏准备告辞。之后两人便拜别了三位夫人出了云想楼,上了马车往下一条街的金铺去了。 在马车上上,薛氏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道:“三娘,你是怎么认识这三位夫人的?我都是只知道那位周御史夫人,其余的两位夫人都是不认识的。” 三娘叹气,她早就料到了。 “母亲,这些人你今后总是会有来往的。最好是记住了她们谁是谁,有些什么爱好。否则,万一她们与你说话,你叫不出她们的称呼,她们心里会不愉快的。”三娘相信,即便是薛氏不认的她们,她们都是认的薛氏的,当年的赐婚也是这些夫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薛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记性不好,一下子没有办法记住太多的人。这些人都只是一些宴会上见过一两面而已,并不曾说过话的。” 三娘安慰薛氏道:“谁也没有办法一下子记住太多的陌生面孔的,这样很正常。” 三娘看了沉香一眼,对薛氏道:“我记得以前在青城县的时候,祖母就经常夸赞沉香记性好,以后母亲你若是出门,就娘沉香带上,让她帮你记住这些个夫人们的特征,回去再细细说与你听。或者等您实在是想不起来的时候,她也可以提醒。” 薛氏闻言看向沉香高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沉香知道这是三娘在给她脸面,对薛氏笑道:“奴婢自当尽力。” 之后三娘跟着薛氏去了多宝楼,因为不是挑样子新做,而是买铺子里原先就打好的,所以到也快。 三娘自己挑了一套镶嵌粉色蜜蜡石的头面,以及耳坠子。薛氏又帮三娘挑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一套金镶多宝的头面。 眼见着快到中午,薛氏与三娘打道回府。 “对了,开始在云想楼的时候周夫人问起了五娘。”马车上薛氏皱眉的道。 开始三娘见薛氏与周夫人搭上了话,便与李夫人和谭夫人说话去了,没有注意那边薛氏与周夫人说了什么。 “是问那日五娘伤了县主一事?”三娘问道。除了这件事三娘想不出五娘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些夫人们想起。 薛氏点了点头:“正是这事,她们只听说是我们府上的姑娘将县主伤了,并不知道是你还是五娘。周夫人见我今日只带了你一人出来就问了一句,我说五娘因为不小心伤了县主心中内疚,正在家中闭门思过。” 三娘想了想,对薛氏认真道:“多谢母亲了。” 薛氏摇头:“应当我谢你才是,之前她们见了我都是不搭理的,这以后想必不至于太过冷淡了。” 三娘笑了笑,薛氏领情就好。帮她也是帮自己,因为薛氏若是被拒绝在圈子之外的话,她以后也无法与那些小姐们相处了,因为她总不能自己出门。身处她们这个地位,交际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工作了。 但是今天仅仅是与三位夫人简单的搭上了话而已,若是想帮薛氏真正地融入这个圈子里去,还是远远不够的,三娘闭目沉思。 在马车行驶到猫儿眼胡同前头的一条街道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叫做炒作 往日王家的马车出行一般走的是东边的一条大街,只是今日因为眼见着就要到中午了,薛氏便吩咐车夫走了近路。『雅*文*言*情*首*发』 这一条小街并不太长,平日里也只能容纳两辆马车并行。街道两边都是一些买书画笔墨的铺子,并不嘈杂,也不算拥挤,所以薛氏才让人从这一条道岔回去。 “车怎么停下了?”薛氏隔着帘子问外头的跟车婆子道。 “回夫人,前面的路被堵住了,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将他们驱散开了?”跟车婆子答道。 “不用,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堵住路的,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让马车掉头,另外找条路回去就是了。”薛氏忙道。 三娘倒是无所谓,便也没有出声。外头的婆子听了便吩咐车夫掉头。 因为这条街宅,王家又是来了好几辆马车,要掉头也不是立马就能掉的,车夫便先将马车往边上靠了,想要让前头转弯的地方宽一些。 “等等。”耽误了这么会儿,外头的声音早已经透过帘子传了进来,三娘听着便直起了身子朝外头道。 外头的婆子又忙吩咐车夫先暂时将车停了,走到了帘子下听候吩咐。 “怎么了?”薛氏疑惑地看了过来。 三娘摇了摇头示意薛氏听外头的动静。 一个中年男子道:“林夫人,你这只砚台与这架瑶琴好到是好,可惜您要价太高了,想必这里是没有人会买的。这样吧,看在你家当家的病了。你一个女子带个孩子也不容易,这两样我都帮你买下了,我给你纹银五十两,现钱,您看如何?” “贾掌柜的。你可真黑,人家夫人要价五百两,你只给五十两。你还真好开这个口。”旁边一个看热闹的老秀才道。 那贾掌柜一听不乐意了:“去去去,五百两银子拿出来啊?我这是小店面,五十两银子买她的东西顶了天了。五百两?呵——这是做梦呢吧!” 旁边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道要价五百两确实是贵了一些。但是掌柜的给的价也太便宜了。 那贾掌柜见自己出的价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咬了咬牙道:“那我再加三十两,一共八十两!就是这个价了,再多也没有了。” 围观的人声音小了一半,有些人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合适了,也有识货的劝那林夫人道:“林夫人,这个价还是低了。『雅*文*言*情*首*发』我看你这砚台是方古砚,还是出自前朝名家之手,到了现在能抵个百儿八十两的不止。这架瑶琴就更别说了。你们林家家传的绿绮琴可是与焦尾琴齐名的古琴,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就是五百两银子也卖亏了。” 那贾掌柜的急了:“我这里只能出这个价了。菩萨大了我这小庙也供不起,夫人你要是不卖就不要将东西摆在我家店门前了。当了我家的生意。” “林夫人,你到是说句话呀。”有人喊道。 这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砚台与瑶琴五百两,少了不卖。” 那贾掌柜有些失望地叹息了一下,其余的人也都觉得林夫人不卖也是应当的,毕竟是传家之宝。 这时候那女子又道:“我只卖五百两,是要立契约的。若是我的儿子有生之年能将这砚台与琴赎回来,卖主不得为难,也不能刻意抬高价格。” 这时候人群中静了一静。 半响才有人道:“夫人你这是将我们这里当当铺呢,还有个活当死当的?你还是收拾东西回去吧,没有人会买的。”却是刚刚那个贾掌柜有些气愤的声音。 眼见着那位林夫人当真收拾了东西要走,这时候外头又有个年纪大的老者站出来道:“林夫人,老夫是前面儒林书店的店主。这砚台与瑶琴老夫不要,不过我听说府上有几本前朝留下来的孤本。老夫原意以两百两一本的价格买下来。” 众人听到这个价格都议论纷纷,虽说孤本珍贵,但两百两一本的话也不算太压价了。毕竟人家书店也都要赚一些的。 于是众人便把目光投向了林夫人。 不想那林夫人却是半分犹豫也没有,摇头道:“林家祖训,穷死饿死不堕志,砸锅卖铁不卖书。家夫重病,不得已才要出卖祖传之物,已经是愧对于林家的列祖列宗了,怎么能将祖宗家法也弃之不顾?” 听了这话,那老者虽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赞叹道:“林家也是书香门第,有这气节也是理所应当,是老夫冒昧了。”说着就作了一揖,离开了。 周围的也都是读书之人,听了这话也都纷纷夸赞林家的好家风。 三娘听到这里若有所思,朝着一旁的白果使了个眼色,让她下车去打探一下,白果平日里最喜欢做的就是这个了,欢欢喜喜地就下了马车。 薛氏听了半天只听出来是个买东西的妇人与掌柜的因价格起了争执,并未听出别的。可是见三娘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好提出要回府,便只当是陪着孩子看热闹了。 不一会儿,白果就回来了。 “小姐,这位林夫人听说是位举人娘子呢,她本是陪着自己家夫君进京考来年的春试的。不想这位林举人却是半路上染了病,进了京之后非但不见好,反倒是更为严重了。这林家原是安徽凤阳府的一个大族,只是现在没落了,也是中了举人之后才凑足了盘缠上京。只是林举人这一病花光了林家所有的银钱,病却还不见好,这位林夫人就只有将自己家的传家宝拿出来卖了。” 白果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林家只有一家三口加一个小丫鬟。现在正租了后街胡同的一个院子的东厢住着,刚刚我就是跟那租给他们院子的一个老婆婆那里打听到的。听说林家现在家徒四壁,但是却有一屋子的书没有动呢。许多人劝他们将书卖了,都被那林举人骂了出来。” 这个时候,书是珍贵的东西,若是有一屋子的书,那也是一笔大的财富了。虽然对三娘这种将性命才看作的头等大事的人来说,这是迂腐的行为。但是这种气节也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白英坐着离车帘子近,透过窗围子的缝隙能看到外头的情景。 “小姐,那位林夫人收拾东西要离开了。” 三娘沉吟了片刻之后,转头对薛氏道:“母亲,你身上有没有带一千辆的银票。” 薛氏有些惊讶,但还是吩咐沉香将自己的小钱箱子拿了出来。 今日因要出来买首饰,所以薛氏备了足够的钱的,只是刚刚为三娘买了些行头,已经花去了许多。 “夫人,还有八百两的银票,三十两的碎银子。”沉香数了数钱箱子里的钱道。 薛氏点了头,看向三娘。 三娘道:“母亲,我们将那林夫人的砚台与瑶琴买下来可好?” 薛氏听了这话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道:“原来你喜欢那架琴,那就买下来吧,听说还是古琴呢,砚台就送给璟哥儿吧。” 三娘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却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听了薛氏的话心中还是温暖的,几百辆银子,对现在的薛氏来说不算是太多,但是也不少了。薛氏却死半分犹豫也没有地愿意拿出来,只是以为她看上了人家的琴。 “小姐,不是五百两银子就够了么?怎么还要一千两?”白果眨着大眼睛不解道。 薛氏也想起来三娘刚刚是问她有没有一千辆票。 三娘却是认真对薛氏道:“母亲,你相信我。” 薛氏虽是不明白三娘为何会有这么一说,但还是点了点头:“若是不够,我叫人回去取。” 三娘眼睛往薛氏头上的那一对赤金点翠的凤钗上一瞧,笑了:“不用,这里有更好的东西。母亲,把你头上的凤钗给我吧。” 薛氏有些无奈,但是还是依言将自己头上的一对凤钗拔了下来递给了三娘。 三娘朝着薛氏一笑,心道,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这样想着,三娘示意白英从沉香手上将那匝子接了过来,三娘又将手中的凤钗放到了匝子里,低声对白英吩咐了几句。 白英点了点头,捧着那匝子就下了车了。 这时候林夫人已经将那架瑶琴用布帛包好,背在了自己的背上,正要离开。刚刚围着的人群也散去了大半。 白英急急走到林夫人身边捧着匝子行了一礼:“夫人请留步。” 林氏有些讶异地看向白英。 白英将手中的香樟木雕漆匝子恭谨地奉于头顶,低头道:“我们家夫人说她在闺中时,老爷就教过她‘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才是读书人应该具备的气节。今日听了夫人您一番话,让她心中感触颇多。这里是我家夫人身上所有的财物,林夫人您的砚台与瑶琴我们夫人买下了。” 说着白英将手中的匝子打开了,里面有一叠银票,几个金银裸子,还有一对赤金点翠的凤钗。 白英的声音并不低,原本已经散去的人群又渐渐围了过来。 待看见那匝子里的东西时都惊住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千钧一发 “小姑娘,林夫人的砚台与瑶琴要卖五百两呢,你家夫人的银子是不是不够才拿金钗来顶替的呀?”一个老婆婆凑上去将白英手中的的匝子里的东西看了看,啧啧称奇道。『雅*文*言*情*首*发』 白英摇了摇头:“这里是八百两银票,三十两碎银子。读书人的气节怎么能用这些银子来衡量?我家夫人说了,请林夫人尽管放心将东西手下,还让奴婢随你去定契约。林家的砚台与瑶琴她只是暂时替林家保管,等林家人渡过了难关之后尽管派人拿银子去换回来,无论何时都行,我们家半文钱也不多要。她以这对金钗为誓。” 围观之人群无不为白英的话动容。 有人道:“姑娘你家夫人真是高义,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夫人?” 白英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夫人。 林夫人盯着那匝子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往三娘的马车这边看过来。想了想,她将自己肩膀上的瑶琴卸了下来。双手捧着,往马车这边来了。 围观的人群忙跟了过来,白英了捧着匝子跟在了林夫人的身后。 林夫人走到马车前,将手中的琴双手递给了马车旁边跟着的跟车婆子。 之后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当即“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青乌了一片。 马车上听到了动静,三娘忙谴了沉香下来扶林夫人起身,林夫人起身后理了理的衣裳后才道:“妾身冯氏多谢夫人慷慨相助,林家不会忘记夫人你的大恩。夫人的银子与凤钗妾身收下了,以后必定加倍偿还。至于契约就不必立了。妾身信得过夫人。” 人群里又是一阵议论。 冯氏又道:“不知夫人府上是?” 沉香闻言上前凑到冯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让冯氏一人听见了。 冯氏听了点了点头:“妾身记住了。” 说着便接过了跟上来的白英手中的匝子,又朝着马车行了一礼,之后便捧着匝子离开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三娘见差不多了。便对薛氏道。 薛氏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虽说她心中很是有些疑问,但是也忍着暂时没有问出口。 人群见马车要走。皆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王家的马车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驶离了。 眼见这马车看不见了,人群中才有人叹道:“这位夫人真是高义,可惜只对林夫人报出了家门。『雅*文*言*情*首*发』并没有让我等听见。也不知是那家府上的。她有如此的见识与胸襟,必定是出身不凡的。”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道:“刚刚为那位夫人赶车的车夫俺认识。” 众人闻言望去,原来是结尾那家宣纸店为东家赶车的车夫。 “哦?那车夫是哪家的?”有人好奇问道。 那车夫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关注,很是高兴:“是猫眼儿胡同那个王大人家的车夫。” “哪个王大人?”一个外地来京的学子道。 “猫眼儿胡同只有一个王大人,是现任刑部右侍郎的王栋王大人。”儒林书店的那位老板摸着胡子道。 “王大人现在的这位夫人……是已故薛翰林家的二小姐。”有对京中八卦比较了解的人马上反应过来道。 “可是四年前被当今圣上洗刷了冤屈的那位薛翰林?” “正是!” “那就难怪了,薛家也是书香门第。曾经出了许多有德行的读书人呢。” “也难怪薛家二小姐有这般的胸襟与气度了。” …… 要问历史上的典故都是哪里来的,三娘会告诉你,都是读书人加油添醋掰出来的。不要小瞧这些人扎堆起来的舆论力量。比起内院妇人丝毫不弱。 之后,白英问三娘为何要特特将那对簪子也奉上去。即便是没有那对簪子,冯氏也会将瑶琴与砚台给她们的。 三娘道:“这只是一个噱头而已。”说是道具也行。 白英当时不懂三娘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件事情第二日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又过了若干年,这件三娘导演的为薛氏炒作的事件被好事之人取了个名字。叫做凤钗之义。再之后这件事还被一些文人付之于笔墨变成了,戏剧的题材。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第二日赏菊宴。 不出三娘所料,五娘还是打定了主意不参加,薛氏也就不逼着她去了。 三娘打扮好了之后到了薛氏的房里,薛氏正在让沉香伺候这戴头饰。 三娘今日穿了昨日在云想楼里试过了的粉色的那一身,配上了之后在多宝楼里买的那一套赤金镶粉色蜜蜡的头面,同款的耳坠。 薛氏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一身装扮,当即眼前一亮:“这头面昨日看着挺不显眼,不想与这一身衣裳到是极为相配。” 三娘笑了笑打量了薛氏一番。 薛氏今日穿的也是新做的衣裳,白色镶边粉蓝底子粉色印花缎面对襟褙子,粉色撒花百褶裙。头上戴的是昨日三娘与她一起挑出来的玉头面,称得薛氏淡雅中不失妩媚,美的如同画中人一般。 薛氏已经装扮完毕,站起了身来。 “你挑出来的这一套头面到真衬这衣裳,昨日没穿在身上还不知,今日戴上才发觉三娘你眼光真是不俗。” 三娘笑答:“那也的母亲你能撑得起这颜色。” 薛氏见自己被继女打趣也不恼,只上前将三娘亲亲热热地挽住了:“我们这就出去吧。刚刚璟哥儿已经来过了,说是要与玬哥儿他们骑马先去,以免我们一起人太多了,到时候到了城外不好走。” 礼亲王的那座别院是在西郊,要出了城门走上几里。 “说是怕路不好走,我看他们是贪玩想趁机去别处玩玩看看。”三娘摇头道。 薛氏笑道:“他们骑马都骑得很好,便由着他们去吧。我们两人一起去就是了。” 两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便往二门外去坐车了。 这次是出席宴会,三娘与薛氏一人上了一辆马车,各自由自己的贴身丫鬟陪了。 三娘已经坐了好几次马车了,如今对马车也不像是刚来的时候的那么不喜了。横竖古代就这么一种路上交通工具,不坐就得走路。 王家的马车渐渐行过了内城,出了西城门,往西郊去了。 城外的路是土路,自然是没有城内的路平坦。三娘今日又是装扮过一番的,连躺下来休息都不能,因此刚刚还觉得自己克服了马车恐惧的三娘又无奈了。 “小姐,您靠着奴婢身上吧。”上前来靠着三娘坐了。 三娘点了点头,倚在了白英身上,终于好过了一些。 三娘才想着要闭目休息片刻,突然一声长长的马嘶声,马车一阵摇晃。后面跟着的婆子丫鬟们的马车那边传来了惊呼之声。 三娘倏地将眼睛睁开了,从坐在车门边的白果掀起的帘子往外看去,这一看就吓了一跳。 走在她前面的薛氏的马车因马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的已经跑到前头去了,而她自己的这两马车刚刚用后面的两条腿支撑着立了起来。 三娘往外看的时候它正好将前腿放下去站稳了,可是三娘正好看见一只细小的箭头从斜后方飞来射到了马屁股上。接着斜前方又射来一箭,也是对着马射的。 马受了惊吓又吃疼,见前后都有危险,右边又是山壁,便不管不顾往左边的一条岔路狂奔了过去。而马车夫在刚刚前面的箭射过来的时候因为害怕,已经跳下了马车。 三娘这架无人驾驶的马车便发了疯一样偏离了正道走了岔路。 “啊——” “小姐——” “夫人,救命啊——” “小心——” 马车里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三娘倒在了白英怀里,伸手扶住了马车车壁。 “别慌,等马跑累了自然就停了,夫人会派人来找我们的。”三娘尽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可是这时候白果却尖叫道:“小姐,前面,前面是断崖。” 三娘听了这话了忍不住了,当即坐直了身子往外看去。这条路是一条羊肠小道,很是平坦,两旁也没有树木,也正因为平坦三娘能看到前头大概三百米处已经没有了路。 “小姐,怎么办?”白英急道。 三娘咬牙道:“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跳车了。” 几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小姐,这马跑得太快了。”白果道。 三娘知道这马跑得太快,若是跳马车的话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是前方是悬崖…… 想到这里三娘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待手中碰触到一柄坚硬之物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竟是安定一些。 三娘挣扎着走到车厢门口,将袖中之物拿了出来,那是一把手柄用藤蔓缠绕住的匕首。很不起眼,但是三娘知道它能削金成泥。 “小姐。”白英惊呼道。 “我试试能不能砍断车辕。”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三娘觉得凭着手中这把匕首的锋利,也许还真能做到。 “不行就跳车,你们尽量往前面跳,将头低到胸口的位置把自己蜷成一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章 黑衣王子 三娘一边说着一边正要探身出去,却突然感觉到前面似乎有一阵风刮过,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就闪身飞扑了过来,三娘下意识地闭眼,等她再睁眼的时候,那人已经背对着她们坐在了前面的车辕上。『雅*文*言*情*首*发』 “啊——” 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上了马车,又想起刚刚有人在暗处放冷箭的事情,车里的丫鬟们都惊声尖叫了起来。 三娘这时候也有些慌了,没有这个人拦路,她们还能跳马车,这个陌生男人却是挡住了她们的生门。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已经褪去了鞘的匕首,三娘咬了咬牙就要朝那男人后背上扎去。 不管能不能刺到,总是要试一试寻到机会让车上的人逃离。 前面的黑衣人正伸手往前去勾马的缰绳,背后却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在三娘的匕首刺下去的时候用另一只手轻轻反手一格挡,三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中的匕首就已经落入了前方之人的手中。 他用的是巧劲儿,所以三娘的手虽然被拦了下来,可是却没有觉得疼痛。 “还给我!”三娘下意识地叫道。 前面之人挑眉,低头往自己手中之物瞥一眼,不由地顿了顿。 “坐稳了,别乱动。”黑衣男子说道,声音虽清冷,但是却是带着温度的。 三娘听见这个声音愣住了,这个声音虽然许久没有听见,也以为再也听不见了,但是。三娘不知道为何却是记了下来,可能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的男子不多的缘故,让她很容易就记住了他的声音。 三娘盯着前面的那个背影。 那人已经将缰绳握在了手中,在他说完之前的那一句话的时候已经用力将缰绳拉紧。 虽然没见他怎么用力,但是马却被他拉得立了起来。三娘离着车门近。只是盯着黑衣人的背影瞧,一时没有注意,身子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去。 前面的黑衣人怕她扑到马车外头便伸出了一只胳膊来拦。三娘下意识地抓住了,身子也由于惯性爬紧紧挨住了那人。 坐在前头的黑衣男子身子僵了一僵。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住了,三娘也回过了神。 她的下巴刚刚撞到了那人的的肩膀上火辣辣地疼。 三娘抬头正好看见那人的侧脸。熟悉又陌生。 “宣……宣韶?”三娘试探地唤道。『雅*文*言*情*首*发』 那人闻言。转过头来,两人离得很近,气息相闻。 三娘眨了眨眼睛,瞪住了前面那张脸。 四年不见,宣韶已经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了,脸上再也寻不到半分青涩的样子。 只是那张脸清俊不减,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三娘呆愣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些狼狈。忙坐直了身子。 “有没有受伤?”宣韶将三娘略略打量了一下,又不好多看。 三娘摇了摇头,突然用背将后面丫鬟们的视线挡住了。悄悄伸手,在宣韶的手臂内侧较为柔软的部位狠狠一掐。 宣韶呆了呆。三娘虽然是的用了全力的,可是那点力道对宣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不妨三娘会来这么一手,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的女子了。 三娘却是皱了皱眉。小声道:“疼不疼?” 宣韶摇了摇头。 三娘一脸失望道:“果然是做梦,宣韶早就死在南疆了,在我眼前的……是妖孽!改明儿我去寺里求一道符,一定要将这妖孽收了。” 宣韶闻言哭笑不得:“我不疼是因为你的力道太小了。” 三娘斜睨了宣韶一眼:“你力道大,你扇自己一巴掌试试!你扇给我看我就信你不是妖孽!” 宣韶被三娘这么斜眼一看,心跳漏了半拍,脸上有些红。等反应过来之后才想到,三娘刚刚并非是不相信他还活着的事情,而是想借机捉弄他。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得三娘生气了。 马车里刚刚也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丫鬟们也都一脸心有余悸地缓过了神来。 “宣公子?”白英一脸惊奇地看向宣韶。 宣韶朝她点了点头。 “等会儿母亲就会派人找来了,将马车收拾一下吧。” “我帮你把车驾回去。”宣韶对三娘道。 “还是先别回去了吧,刚刚我们的马是被人用箭射了才发狂的。”说着白英心有余悸地朝马匹马看去,却发现宣韶不知道对那匹马做了什么,马儿现在竟然一点狂躁的样子也没有,还悠闲地站在了路边吃草。 宣韶听到白英的话目光一沉,他想到了三娘刚刚生他的气的原因。 他之所以会这么碰巧赶来将三娘救下来,是因为他安排的府里的人发现王府里有几个人行为鬼祟,交谈中还提到了王家。 他前几日刚回到了京城,已经听青城县那边传来消息说三娘与她哥哥也已经进了京。还想找个机会见一见三娘,这几日却是接到了许多任务没有忙过来。那日他回府之后听到母亲说起,惠兰被王家的小姐刺伤了脸还为三娘担心过,怕她吃了亏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后来才知道刺伤惠兰的是王家的五小姐。 听到眼线报来的消息,他想着可能是庄王府这边想报复惠兰受伤一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跟了过来。 正好看见三娘的马车被朝着断崖这边来了。 想想刚刚的惊险,宣韶皱了皱眉。 “刚才你拿着匕首想做什么?” 三娘以为宣韶是想要追究她背后伤人的事情,也不怕他,只朝着他灿烂一笑,轻声道:“马车上突然无声无息地来了一个黑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们这里是一车弱女子,没有办法只有先下手为强,哪里知道竟然会是宣公子你回魂了。得罪之处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了。” 宣韶又是一阵无奈,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道:“我是问我上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三娘没有说话,白英却是道:“小姐说她要去将车辕砍断,让马车停下来。” 宣韶皱了皱眉,看着三娘道:“刚刚马车的速度那么快,你若是先砍断一边车辕的话你自己会先掉下马车,然后可能被收不住势的车轮碰伤。” 三娘低头没有说话,她刚刚确实是有些乱了方寸,欠考量了,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见有些这么做的,却忘了这么做的侍疾可操作性。 “以后切不可再这么做了。”宣韶冷着脸叮嘱道。 三娘却是叹气:“刚刚你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你觉得我们这几个弱女子还能有什么办法?而且,宣公子。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每次都有你这样的高手能出手相助?遇到危险自然是先想办法自救了。” 宣韶抿了抿唇,突然道:“对不起。” 三娘抬头看向宣韶。 宣韶道:“刚刚行刺的人……” 宣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三娘打断了:“宣公子,行刺之人没有现身,还是等官家定论吧。” 宣韶盯着三娘没有说话,三娘也看着宣韶。 “你知道?”宣韶淡淡道。 三娘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件明显是针对她来的,或者说是针对她坐着的这辆马车。按照这里一般官宦人家的出行规矩,第一辆车一般是家主或者主母。第二辆车是府中的少爷或者小姐。 所以这次的袭击是针对王栋家中的几位小姐的。 她们来京没有几日,除了那一日五娘意外弄伤了惠兰郡主的脸之外,并没有其他得罪人能让人记恨之处。所以三娘开始有猜测是庄郡王府上的人想报复,她只是不小心当了五娘的替罪羔羊罢了。 可是如今宣韶也是庄王府里的人,若是这件事情传扬了主区的话,三娘怕宣韶会受牵连。刚刚她确实是有些生宣韶的气的,明明活的好好的,这么些年来都不让人捎个信来。她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打发王璟去悬壶医馆打听有没有宣韶的消息,每次王璟都是失望而回。 三娘觉得自己这么几年白白为这个家伙伤心,掉眼泪了。 只是生气归生气,三娘还是知道好歹的,宣韶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她不能不为宣韶考量一二。若是想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不一定要来明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是傻子才做的。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声张,我觉得有些蹊跷。”三娘缓缓道。 宣韶挑了挑眉,看向三娘。 “我听母亲说前日,府上那位找到了我叔祖父,想为我九姑姑说亲。”三娘低声道:“看着不像是要翻脸的样子,所以这件事情……” 宣韶却道:“他或许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王府也不只一个主子。是别人想要动手要你们的命。” 三娘见宣韶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总之,这件事情先不要轻举妄动!”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没说话。 三娘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白英,去看看夫人她们怎么还没有找过来。” 白英点了点头,看了宣韶一眼,下了马车。 宣韶觉得自己的车上待久了,等会儿让人看见了对三娘的闺誉有损,便下了马车,在一旁站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一章 秋天来了春天还远么 刚刚虽是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但是由于马车速度很快,. 三娘刚刚因为有些惊魂未定,又有些生宣韶的气,所以没有仔细打量他。这会儿坐在马车上,车帘子又被挂了拉开了,三娘便朝宣韶看去。 似乎是长高了一些,脸部的线条更加利落,清冷的气质却是依旧,他侧身站在马匹旁边,微微垂眼,紧抿着薄唇,手中不停地转着那把从她手中夺过去的匕首,不知道在想什么。因隔得不远不近,三娘能看到他那纤长浓密却垂直的眼睫投射出的阴影。 宣韶也依旧是那一身毫不起眼的黑衣,小腿上如第一次所见的时候那样绑着绑腿,虽是一身贩夫走卒的打扮,却丝毫掩盖不了他出众的气质。有些人是穿着龙袍都不像太子,但是不能否认也有一些人,即便是蓬头垢发粗衣布袍也是得天独厚鹤立鸡群。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成熟又极有魅力的男子。三娘客观地评价道。 似乎是感觉到三娘的目光,宣韶也转头看了过来。这一次,可能是因为两人的距离离得远了一些,宣韶没有立即就将视线调开。 三娘只感觉宣韶认真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阳光洒在他身上,投射在了他黝黑深沉的眸子里,竟像是洒下了两把碎钻,让人有些目眩。 原本三娘是不怕让人打量的,可是被宣韶这么看着看着,三娘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有些尴尬起来,脸颊上居然有些微烫。三娘愣了愣。严重怀疑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不是还留有意识,不然怎么自己会一副小姑娘发、春了的德性? 怕被宣韶看出什么来,三娘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人去与我……哥哥说一声?哥哥他每次去打听,医馆的人都说你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 宣韶已经听青城悬壶医馆的人说了,这几年三娘与王璟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不相信他已经死在了南疆, 宣韶修长的手指在匕首的利刃上刮过,同时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自己的心中划过。并不是疼。而是酥酥麻麻,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已经不是四年前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明白的少年,他已然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他有些惊讶。这几年对于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子。他非但没有忘记,还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想起。 想起她的笑,她偶尔的捉弄,她沉静的性子背后偶尔的孩子气。『雅*文*言*情*首*发』 眼前的这张脸白皙清丽,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少女特有的抚媚让他有些失神。而这样的感觉他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在别人那里感受到过,宣韶甚至有想要为自己把脉的冲动,看看是不是种了一种他不知道的蛊。 “我之前接了任务,与外界断了联系。也不好暴露身份,医馆的人也是不知情的,并非有意隐瞒。回来之后打听你们的消息。青城县那边说你们已经来京了。而我也是前几日才回的京,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与你联系。”宣韶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些暗哑。让三娘听着有些出神。 这时候,后边却是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宣韶挑眉往马车来的方向看去,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道:“是你们府里的随扈找来了。” 三娘点了点头,看向宣韶,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仿佛刚刚两人之间的沉默已经让她习惯了这种气氛。 宣韶却是靠近了来,又静静看了三娘一会儿,才道:“我先走了。你的马我喂了药了,不会再出问题。” 三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宣韶顿了顿,将手中的那把匕首递了过来。 三娘见宣韶手中的那把匕首是离了鞘的,而那把软鞘还在自己的手中拽着。三娘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将这把锋利的武器藏在自己的袖子中,这样能让她有安全感。 接过匕首,三娘不经意地抬头,这一回她看清楚了,宣韶漆黑的眸子里不是碎钻,而是无月的天际的星光。她似乎……还看见了宣韶那微微上勾的嘴角。 “南门外五里庄斜街也有一家悬壶医馆。” 等三娘回过神来的时候,宣韶已经上了自己的马,往来路去了。 三娘撇了了撇嘴,心中暗骂:死妖孽! 三娘的马车回到正道上去的时候,马车才一停稳,帘子就被掀开了,薛氏急急忙忙往车里探头道:“三娘,你有没有受伤。” 三娘忙道:“我什么事情也没有,母亲你怎么样?” 薛氏在沉香的搀扶下上来了三娘的马车上,白果和白芷下了车,去座后面的马车。 薛氏将三娘仔细打量了片刻,见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才总算是吁出来一口气:“还好是有惊无险,吓死我了。刚刚我的马车停下来了之后,听她们说那边是断崖,我差点没有晕过去。”薛氏心有余悸。 今日三娘与薛氏出门,谁也没有料到天子脚下还会遇到这种惊险之事,所以婆子和丫鬟跟的到是不少,可是会两手的随扈却只有四个。刚刚两个在前头引路,两个在后面押车。刚刚遇袭只是,前面的两个随扈护着薛氏的马车去了,后面的两个却让山壁上落下来的石块惊乱了的后面的马车给挡住了路。 “刚刚幸亏有那位公子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刚想将他留下来好好重谢一番,不想他却急着离开了。” 宣韶是先骑马出来了,自然是先遇上了薛氏这一行人。 三娘想着,宣韶既然已经回了京,以后定是有机会会与薛氏碰上的,因此也没有隐瞒:“那位公子姓宣,是庄郡王府的,现任庄郡王是他叔父。” 薛氏有些惊讶,因为那位公子的打扮很是普通。不过想到他周身的气势与气质,薛氏也就释然了。 “以前在青城县的时候宣公子与哥哥有过几次往来,因此是认的的。”三娘简单的解释道。 薛氏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了,只道:“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回府吧,今日的赏菊宴怕是不能参加了。” 三娘刚刚一阵颠簸,虽然还不到狼狈的地步,但是发丝也有些散乱了。而且她的马虽然不知道被宣韶喂了什么药,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那中了箭的伤处流出来的血已经将马身弄得狼狈不堪了。 而跟来的人甚至包裹薛氏在内都是一副受了惊吓之后恹恹的样子。 三娘点了点头:“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薛氏朝着外头吩咐了一声,又打发了人去别院那边给李氏与王筝报信。 “我与你同乘吧,也好有个照应。”薛氏虽然吩咐了外头的随扈要小心防范,但是她还是怕会再出现什么意外。这也是她不敢再往前走的原因了,以为前头还有一段靠着山壁的路。 三娘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觉得今日是不会遇到危险了。因为宣韶刚刚定是善了后了,不然也不会放心让她们走。 虽然宣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三娘就是知道,宣韶不会让她置身与危险之中。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三娘也不想多想。 薛氏与三娘回到内院的时候,三娘突然发现正房哪里有个陌生的丫鬟在探头探脑,见到薛氏与三娘回来了很是惊讶,之后便慌慌张张地掀帘子进了正房。 三娘有些奇怪,看向薛氏,薛氏也皱紧了眉头。 “三娘,你随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薛氏犹豫了一下,对三娘道。 三娘点了点头,随着薛氏往正房去了。 刚走到正房门口,三娘便听到里头有个男人的声音冷冷道:“出去!不要我在说第二遍。” 三娘与薛氏互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因为这是王栋的声音。 薛氏皱着眉头,拉了三娘的手进了正房。 明间没有人,朝东次间走去。刚刚那个探头探脑又急急走了进来的丫鬟正缩着肩膀站在了帘子边,低头看脚。 三娘想了想放慢了步子。 在薛氏掀起帘子的时候,三娘正好看见里面的情景。 只见王栋半靠在右次间的炕上,右手拿着一本书,一脸冷凝。 而薛如玉却是端了一个青花瓷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地站在了一旁。让三娘惊讶的是,今日薛如玉却没有穿得像昨日那般的寒碜,而是悉心打扮过的。 只是在如今已经有些冷意的秋季,薛如玉却是穿了一身有些贴身的胭脂色纱杉。那纱衫料子极好,却是有些透的,三娘甚至能隐隐看到那衫子低下的葱绿色小衣。 瞥了一眼放在明间榻上的那件女子的披风,三娘揉了揉额角,她想她已经知道这里刚刚上演了一出什么样的戏码了。 这是长辈的房里的事情,三娘不好出面,便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薛氏进去之后见到这副情景却是如遭雷击,呆呆地不知道做何反应。 王栋见薛氏突然出现,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别的什么表情,只点点头道:“你回来了。你堂姐走错了房间,让她出去吧。” 薛氏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咬了咬唇,她有些难堪。(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强买强卖 薛氏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对薛如玉道:“堂姐请先出去吧。『雅*文*言*情*首*发』” 薛如玉咬了咬唇,瞪了薛氏一眼,将手中的碗往小几上一搁,扭身出去了。 薛氏往那碗中看了一眼,见是一碗海参鸽蛋汤,脸上的表情更是有些僵硬。 “不是去赏菊宴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栋见屋里已经没有了别人,便将手中的书放下,伸手将薛氏拉到了炕上一起坐了。 薛氏看了王栋一眼,见他似乎是没想要提刚才的事情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便将自己与三娘在路上遇到埋伏的事情说了。 王栋听完后一脸紧张地将薛氏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你有没有受伤?” 薛氏见她紧张,心中一暖,刚刚的憋闷之感也散去了好多,她摇了摇头:“我没有事情,到是三娘的马车很是危险,想必是受到了惊吓。不过这孩子懂事,她怕我担心,便一直强撑着,我等会儿还是请个大夫给她看一看。” 王栋见薛氏与自己的儿女相处融洽,觉得她贤惠,笑着点了点头:“后院的事情就有劳夫人了。” 薛氏回了王栋一笑,两人就将刚刚的尴尬揭过不提了。 “这件事情我会让人报与顺天府尹去查,这段时间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出门了,一定要出去的话就多带一些人。”王栋又细细叮嘱道。 薛氏都柔声应了。 王栋见她乖巧,又因为刚刚在外头受了惊吓的缘故有些慵懒无力,握着她的手便有些动情。便将薛氏拉了下去,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 “夫君——”薛氏感觉他下、身的异样。不由得惊呼道:“现在,现在还是白日。” 王栋却是不管不顾俯身附上了她的嘴唇,一边将手从她的衣襟便伸了进去。片刻过后薛氏已经被王栋搓揉地气喘吁吁,丢盔弃甲了,只能任由王栋摆弄。 外头候着的丫鬟们听到屋里的动静。脸上皆是一红,互看了一眼便挪着步子往远一些的地方站了。 薛嬷嬷今日却是因有些事情没有在府中,等她回来后听到院子里的婆子将之前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之后。狠狠地往东厢那边瞪了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不得台面的娼妇!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得了!” 想了想,.可是才上了台阶。就看到几个丫鬟脸色绯红地远远站着。她皱了皱眉,走近了一些,待到了帘子外头,微微偏耳贴在了那一丝缝隙上头,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娇喘声,薛嬷嬷自然就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了。 她招来佩兰小声问道:“里面伺候爷的是谁?” 佩兰闻言有些惊讶,但还是恭谨的答道:“是夫人。” 薛嬷嬷点了点头,心中又有些失望。心中不禁又暗骂了一句:衣裳脱了都没得手。蠢货! 想了想,薛氏还是往东厢去了。 东厢里,薛如玉正伏在自己的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薛嬷嬷冷着脸走到了薛如玉面前:“如玉小姐,你自己上赶着送上门去让人打脸。现在又在这哭个什么劲儿?” 薛如玉闻言身子一僵。 薛嬷嬷冷笑道:“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你就给我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看来你是在市井中待得久了,世家里的那套规矩全忘得差不多了。你这样上赶着爬床,即便是得逞了也是个让人轻视的侍妾而已。哪有大户人家的良妾是爬床当上的?” 薛如玉这时候已经忘了哭,抬头一脸呆愣地看着薛嬷嬷。 她几岁的时候就离了薛家的庇佑,这几年母亲忙于生计根本无暇顾她。 她也只是从那些贩夫走卒和街头街尾的那些个碎嘴的婆子口中听到些诸如:东街更夫夜里悄悄爬了卖豆腐的寡妇的床,西巷棺材铺里的小叔子喝醉了之后不小心将自己的嫂子给睡了,南街酱菜铺子的李老板闺女的丫鬟成功地爬上了李员外的床,还怀了娃生了儿子被无子的员外当成了宝,娶做了平妻之类的八卦。 世家的什么规矩,别说她根本还没有什么机会学,即便是学了这么多年估计也被这些市井的八卦流言给带歪了。 薛嬷嬷见她一脸蠢相,心中厌恶。心想只要她能生出薛家的孩子,自己还是忍一忍吧,反正也不指望她做正头夫人。 想到这里,薛嬷嬷让自己的脸上好看了些,缓缓道:“以后你就好好在这屋子里头待着,有空就绣绣花。你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顿了顿,她瞥了薛如玉一眼:“我希望今后再也不要发生如今日这样的事情,你听明白了吗?” 薛如玉这回学聪明了,忙不迭地点头应了。 薛嬷嬷见她一脸鼻涕眼泪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薛嬷嬷再次回到正房门口的时候,见到青黛正好打了一盆水走了进去,便知道里头完事了。 等青黛将污水端出来的时候,薛嬷嬷又稍站了一会儿,才掀了帘子进屋。 王栋这时候命人铺好了笔墨纸砚,正握着薛氏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 薛嬷嬷垂手立了,等王栋教薛氏写了几个字之后抬头向她看去,薛嬷嬷才笑着上前道:“老爷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栋点了点头,吩咐薛氏照着刚刚他教的多练几遍。 薛氏笑道:“今日奴婢出门的时候正好瞧见一个小贩从城外运进来了一筐新鲜的带鱼说是要运到酒楼里去的,奴婢赶紧让人拦住好说歹说买了几条下来。中午的时候给老爷做一个闷带鱼,一个带鱼汤。” 王栋闻言看向薛嬷嬷,面色柔和道:“难得嬷嬷一直记得我的爱好。” 薛嬷嬷笑道:“奴婢当年在薛家的时候,经常听到夫人吩咐我们做这些,说老爷您爱吃,听得多了奴婢自然就记得了。” 王栋闻言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更加柔和了:“夫人在世的时候,对栋……宛若亲子。” 薛嬷嬷提着袖子揩了揩眼角,面上却是笑道:“可不是吗!那时候老爷您在京中,若是有几日没有来家中用饭,夫人和老爷就会派人去请。” 薛嬷嬷与王栋一番感叹。 薛氏在那里虽说是在练字,可是手中的那一撇画了几次都没有划下去。最后却是不小心用力过重,将那一撇写的粗了许多,整个字便不能看了。 薛氏呆了呆,趁着王栋发愣没有看见,悄悄地将上头的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薛嬷嬷却是看到了薛氏的动作,看了过来,脸上带着些是笑非笑。 薛氏心中一抖,将手中的笔放下了。 见王栋也看了过来,薛氏勉强笑道:“刚刚不小心将墨水滴到宣纸上了,我再换一张。”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的思绪也被带离了这里。 薛氏眼眸一暗。 她果然是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姐姐的,甚至是连字也不认得几个。薛嬷嬷刚刚是在笑话她想学会姐姐会的琴棋书画,好取代自己的姐姐在老爷心中的位置,却终究是…… 她是因为不愿意见自己在老爷心目中变得比姐姐还要重要,才安排薛如玉来的吧?薛氏苦笑,她从来没有想过能取代姐姐的地位,因为她一直明白自己的斤两。 可是她如今只是想与自己的夫君好好过日子而已,为什么薛嬷嬷却要如此对她呢?薛氏眼神很是暗淡,这些年她已经很尊重薛嬷嬷的意思了,可是……想到自己的的夫君要被人分去一半,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以前做丫鬟的时候,从来就没想要凭着自己的容貌飞上枝头,即便是这副容貌给她惹了许多的麻烦。她是在内院里长大的,她知道内院里生活的女子没有几人是幸福的,即便她们一身珠翠,无数人簇拥。 她这一生的愿望也不过是想找个老实可靠的人,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 可是她知道,自从她进了王家之后,这个愿望便是她的痴心妄想了。 只是这几年,王栋除了她之外一直就没有别人,所以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在她听了丫鬟的话让老爷将三娘她们接过来之后,她还奢望着,是不是以后这后院就真的可以只有她一个女人了? 薛氏与王栋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薛嬷嬷却是开口对王栋道:“老爷,奴婢有一件事相求。” 王栋闻言看向薛嬷嬷:“何事?” 薛嬷嬷一脸悲戚道:“如玉小姐她自小就是在我们夫人膝下长大,我们夫人一直也将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养,就连大小姐也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如今薛家也只剩下了二小姐与如玉小姐。老奴想着,夫人若是在天有灵定是不愿意看到如玉小姐如今这般连个归宿也没有。” 说着薛嬷嬷看了王栋一眼。 王栋垂眸沉思了片刻,看向薛氏。 薛氏低了头,呆呆看着刚刚王栋写在宣纸上的那两个个字出神:鹣鲽。 王栋没有说话。 薛嬷嬷见状,苦笑道:“若是今日薛家还在的话,老奴也不会让老爷您为难。自然有如玉小姐的伯父伯母操心,可是……” 王栋微微叹息:“那嬷嬷的意思是?”(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三章 薛氏要雄起 薛嬷嬷心中一喜,. “奴婢想着……” “老爷,大老爷来了,说在外院等着您呢。”薛嬷嬷只开了个头,一个丫头的声音便突兀地插了进来。 屋里三人都朝着帘子那头看去,见沉香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隔着帘子脆声禀告道。 薛嬷嬷面上一僵,不悦地瞪向沉香:“你进来不知道通报吗?明明见到老爷在此还这么没有规矩!” 沉香道:“嬷嬷恕罪,是大老爷说他有急事。奴婢怕误了事情,所以才急急进来禀报的。” 薛嬷嬷还想说什么,薛氏却难得地开口打断道:“外院的事情自然是急事,嬷嬷便饶恕这丫头这一回吧。今后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薛嬷嬷皱了皱眉,看了王栋一眼,忍住没有说话了。 王栋对薛氏点了点头往外走:“我先去外院了。” 待走到薛嬷嬷身边的时候,王栋顿了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说着王栋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王栋走了之后,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半响,薛嬷嬷才冷声对着帘子那边道:“你自己去后院找管刑罚的嬷嬷领十个板子。” 薛氏见状又想说话,沉香却是抢先道:“是,奴婢知道了。”说着就利落地行了一礼,往外去了。 薛嬷嬷脸上神色又是一沉。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薛氏与薛嬷嬷的时候,薛嬷嬷看了薛氏一会儿,说道:“二小姐是在怪我?” 薛氏闻言猛地一抬头:“我……没有。” 薛嬷嬷又看了薛氏一会儿,直到薛氏又将头低了才道:“那就好。老奴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薛家。为了二小姐你。” 薛氏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薛嬷嬷淡淡道:“老爷这一脉,.薛家的香火不能断在这里,如玉小姐是与你血脉最近的了。如今已经是四年过去了,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老奴看在眼中怎么不能为您为薛家谋划一二?” 薛嬷嬷走近薛氏。帮薛氏将桌上的宣纸与笔墨拾掇起来,也看到了王栋写在了宣纸上的鹣鲽两字。 “花无百日红,男人皆是贪新鲜好颜色。二小姐你别看着现在什么都好。等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你再看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最靠得住的不是丈夫而是孩子。老奴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了。这一辈子看得比你多。也看得比你透。老奴是不会害你的。等到如玉小姐生了孩子,你是嫡母也是姨母,到时候再想法子将那孩子养在你的名下,就当是你亲生的。” 薛氏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薛嬷嬷将那张写了字的宣纸收了起来,放到了存放纸笺的木盒里。 “你现在心中或许会有些不痛快,但是以后就会知道了,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薛嬷嬷便转身退了出去。 薛氏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呆愣了片刻,才苦笑。 她想不通又能怎么样?还能照着她的意思来吗? 又过了会儿,外头又有了动静。 “沉香姐。你小心,看着点。”木莲带着些哭腔的声音响起。 薛氏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外头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木莲便掺扶着沉香一步一拐地进来了。 看着满头大汗,连站都站不住的沉香,薛氏心中有些苦涩,招呼着木莲先将沉香扶到了小丫鬟值夜的小榻上趴着,又吩咐到:“木莲你去叫门房去请个大夫来。” 待木莲领命去了,薛氏又道:“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活儿都交给木莲她们去干,先将伤养好了再说。” 沉香却是回了薛氏一个灿烂的笑,似乎是丝毫没有将这是个板子放在眼中:“多谢夫人,奴婢皮糙肉厚的,没有事。夫人,奴婢来的是不是很及时?” 薛氏闻言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沉香:“你,你刚刚是……故意的?” 沉香调皮地炸了眨眼:“也不算是故意,外院确实是派人来问老爷了,只是没有这么急而已。奴婢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怎么能看着夫人你被人欺负。” 薛氏有些感动,但还是道:“切莫胡说了,哪有人会欺负我。这话要是让人知道了,你又要挨打了。” 沉香却是收了笑,认真道:“我爹爹当年是伺候过三老爷读书的,因此认得字。他曾经说,当奴才的就要有奴才的样子,即便是自己有了本事,那本事也是接着主子给的脸面得来的,万不可因此就得了意,忘了形,在主子面前,奴才永远是奴才。夫人,您性子好,但是您的性子也太好了。” 薛氏自然是听明白了沉香的话,她顿了顿先去自己的房里翻出了一瓶上好的伤药来。 “我知道你说的,但是……”薛氏将药瓶放到了榻上,自己也在一边坐了,手下意识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沉香是个聪明的,明白了薛氏的顾虑,想了想摇头道:“夫人,你忘了你还有五少爷和三小姐?先三夫人以及不在了,你便是他们正经的嫡母。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是和善之人,也是真正将你当母亲敬着。” 薛氏点了点头,这几日王璟与三娘每日一早就会来请安,对她从来都以礼相待,从来没有因为她年纪轻而有轻视之意。她虽性子软弱,却是知道好歹的。 “而且,夫人您还年轻,以后说不定……奴婢听说过很多女子都是成亲好几年之后才……”到底是没婚配的,沉香有些脸红,不过她贴身伺候薛氏,对男女之事也不是懵懂的,比起一般的同龄丫鬟又大胆了许多。 “奴婢想着,若是你现在急着就将如玉小姐纳了进来,以后若是嫡出的小少爷出生了怎么办?” 薛氏愣了愣,四年没有动静,连她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可是沉香的话却还是让薛氏心中起了波澜。 “若是如玉小姐产子是要养在夫人名下吗?可是如今我们三房明明有了嫡出的五少爷,若是夫人还是这么做的话,五少爷与三小姐会不会认为夫人你是对他们有什么想法而远了你?奴婢知道夫人你绝没有坏心思,可是难保如玉小姐她不会有什么心思……奴婢怕到时候可能会闹出什么不愉快。” “可是五少爷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即便是如玉小姐剩下小少爷,也动摇不了五少爷的地位,还会让您与五少爷母子间产生嫌隙。等到以后若是嫡出的小少爷出生,可是还要仰仗五少爷和三小姐的帮村的。” “可是……若是老爷要纳了堂姐,我也不能阻止。”薛氏一脸惆怅。 沉香撇了撇嘴:“夫人,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您与如玉小姐比那是……根本没法比嘛。老爷也不像是有这意思,不然刚刚也不会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却借着外院有事情就匆匆离开了。老爷定是看在薛大人和薛老夫人的面子上不好拒绝薛嬷嬷,但是心里又不愿意。这个时候不正好是夫人您为老爷排忧解难的机会。” 薛氏闻言眼中一亮,刚刚王栋确实是没有有要纳妾是意思,今日也明摆着是拒绝了薛如玉。刚刚一直是薛嬷嬷在那里言语相逼。薛氏想起来当时老爷还向他看过去了一眼,定是想要她来开口拒绝,因为她也是姓薛的,由她开口王栋才不会为难。可是她却因为害怕薛嬷嬷而躲闪了。 “夫人,别的事情您可以软弱。但是若是连老爷与小少爷的事情您都要顺着一个奴才的意思,奴婢替您不值。” 薛氏眼中的情绪变换不停,最终终于捏紧了拳头,吐了一口气,轻声道:“你说的对,有些事情我不能让。即便是我最终无法改变什么,但是若是连努力都不曾,我也活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趴在榻上的沉香,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薛氏与三娘错过了今日的赏菊宴,但是今日的赏菊宴也并未办成。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璟王玬他们就回来了,听闻了今日薛氏与三娘所遇的险事,王璟一回来就到了内院来请安。薛氏让人叫了三娘过去。 王璟先是询问了薛氏有没有受到惊吓,之后又担心的将三娘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是真的没有受伤,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三娘见他放下心来了便笑着问道:“今日你们怎么也回得这么早?” 王璟接过了薛氏让丫鬟端给他的茶:“今日我们去到礼亲王别院不久,礼亲王妃就传了令下来说是今日的赏菊宴先取消。我们听闻之后很是惊讶,但是当时礼亲王妃并没有说明原因。只是我回来的时候听叔祖母说,是因为宫中那位殿下可能是不好了。” 三娘与薛氏闻言皆是一惊,她们知道王璟口中的殿下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二皇子殿下。这位殿下一出生就差点没有活过来,后来救了回来,也一直是体弱多病,是用珍贵药材吊着才能活到如今,不想还是不行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娘说了这有何难 几人在厅中聊了一会儿,王璟不好在内院久待,便起身告退。『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想了想,对薛氏道:“母亲,我去送送哥哥。” 薛氏自然是点头应了。 三娘略落后王璟半步,兄妹两人又在院子里一面走一边说话。 “哥哥,我今天能有惊无险,是因为宣韶宣公子出手相助。”三娘缓缓道。 王璟闻言满脸震惊地看了过来:“宣公子?他……真的回来了?” 三娘点了点头。 王璟一脸地高兴模样:“这么说,我上次见到的人就是他没有错?” “哥哥你之前见过宣公子?”三娘闻言很是讶异。 “嗯,”王璟点了点头:“那一日去叔祖府上的时候,我与大哥哥他们在温家园附近游玩,我见到一个人很像是宣公子,便撇下哥哥他们追了去,可是最后让我给跟丢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怕说给你听你最后失望又要伤心一回,便没有告诉你了。不想真是他!他竟然没有死,还救了妹妹你这一次。” 三娘见王璟高兴,她心中也是喜悦的。虽然今日遇到了危险,但是却见到了故人,这么想着到也是值得了:“哥哥,宣公子说在南门外五里庄斜街还有一家悬壶医馆。你去与宣公子见一面吧。” 王璟闻言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你不说我也是要去找宣公子的,这些年他虽是不在,但是我们受助于他颇多。这次他又救了你的命,我怎么也该亲自去谢他一谢。” 三娘笑着打趣道:“也正好让他看看你功夫学得如何?” 王璟闻言咧嘴一笑:“嘿嘿。还是妹妹了解我。” 三娘摇了摇头:“那你便趁着早去吧。” “诶,我今日不在府里吃饭了。妹妹,我先走了啊。”说着王璟就一溜烟地跑了,让半点平日里的沉稳也不见了,让三娘失笑良久。 三娘正要转身回去。却发现有人往这边看。三娘望将过去对上了薛嬷嬷那如死水一般沉的的眼睛。她正站在东厢的廊下,往这边看着,. 三娘暗自皱眉。面上却是笑着朝那边点了点头。原本要转回西厢的步子却是一转,又往薛氏的正房去了。 三娘进薛氏房间的时候,发现沉香也来了。只是她因为伤了。只能爬在榻上与薛氏说话。 “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养伤,又跑到夫人这里来了?”三娘笑道,制止了沉香想要爬起来的举动。 沉香也笑道:“这是夫人体恤,夫人说我那屋子不透风,让我到这里来换药,正好陪她说说话。小姐您放心,奴婢这是点小伤,不碍事的。” 沉香这话到是不假。她在去领刑前,白英从西厢出来了,悄悄塞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在领刑前贿赂那个专掌刑法的嬷嬷。有钱能使鬼推磨,加上她们这些在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别人也不敢得罪死了。所以这十个板子,可是掺了不少的水份。 三娘笑了,转头看向薛氏,却见她眉头微锁,目光中隐隐有轻愁。面上虽是在听她们说话,其实并没有听进去。 三娘沉吟道:“母亲可是有什么烦忧之事?” 薛氏闻言回过了神,勉强对三娘笑道:“并没有什么。” 沉香却是开口道:“夫人,咱们想不出办法,不如问问三小姐?听三小姐屋子里的丫鬟们说,三小姐看的书多,什么都懂。她说不定会有法子帮你?” “这……”薛氏有些尴尬。 这是她与王栋房里的事情,三娘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怎么好意思听这些,薛氏嗔怪地看了沉香一眼。 沉香却是道:“夫人,您忘了?今日三小姐开始也是在场了,反正都没有瞒住,还不如一起想想法子。横竖是有些人她自己不要脸,不是我们不给她脸面。” 薛氏有些迟疑,说实话,她比三娘大不了几岁。三娘又一直沉稳冷静,有时候甚至比她这个长辈看着更加成熟一些,这几天的相处,她与三娘很是合得来。与其说她把三娘当作是继女,还不如说是当作了闺中好友。而她除了三娘,也并没有别的亲密的友人了。 薛氏今日虽然在沉香的劝说下,想着要阻止王栋纳了薛如玉。可是之后她自己细细一想,觉得有些有心无力。她要怎么做才能不让王栋将薛如玉纳进门? 她若是明目张胆的拒绝,王栋会不会觉得她不识大体,是嫉妒?而且依着薛嬷嬷伺候过她嫡母与嫡姐的情分,王栋对薛嬷嬷一直是另眼相看,信任有加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在王栋那里有没有薛嬷嬷的话重。 薛氏这么想着,原本有些沸腾的心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可是让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栋纳了薛如玉进门,她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薛氏咬了咬牙,还是轻声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她实在是找不到别人帮她了。 三娘静静听着薛氏的话,没有插话。 若是王栋后院中再来一个女人的话,而且还是像薛如玉那样的女人,恐怕这个小后院又要不得安生了。而薛嬷嬷,因上次的事情,似乎是看她们两兄妹有些膈应了。薛氏若是还与她太近,对之言听计从,以后恐怕会对自己兄妹两人不利。 三娘在心中权衡了一二,她没有将王栋当成自己的父亲,这次又是薛氏主动找她帮忙,她到不觉得自己是恶意插手长辈的房里事。就当作是帮助闺中密友赶小三儿了。 薛氏已经磕磕巴巴说完了,见三娘低头沉吟不语,心中有些失望。 三娘却是开口了:“父亲她要纳薛姨妈进门,恐怕是……不妥。” 薛氏闻言一愣,看向三娘。 三娘眨了眨眼睛,带着些狡黠:“母亲你虽然有心成全,但是恐怕这事情不成。母亲你当年嫁进王家是太后指的婚。皇家对薛家的后人还是看重的。” 薛氏点了点头:“皇恩浩大,我父亲在天有灵必也是感激涕零。” 三娘笑了笑,她无法理解古人的这种愚忠,也不说破,只道:“薛姨妈是薛家的嫡女,薛家现在虽然只剩下了母亲与薛姨妈两姐妹,但是只要皇家还在,薛家就不会落魄。试问,薛家的嫡女凭什么给王家做妾?这不是打皇家的脸?让已故的薛大人蒙羞?若是被御史知道了,父亲难道就不怕被参一个乘火打劫,趁人之危的罪名?所以这个妾恐怕我们王家要不起呢。” 薛氏眼前一亮。 沉香也惊喜道:“三小姐说的对!夫人,奴婢说三小姐肯定有办法的吧?” 薛氏高兴之后,想了想又皱眉:“可是薛嬷嬷那边……她说我母亲……” 三娘叹气,薛嬷嬷与薛老夫人在薛氏心里留下的强势的印象太深了,她性子又软弱。若是不让她漂亮地赢了薛嬷嬷这一次,恐怕以后在薛嬷嬷面前会更加唯唯诺诺。 一个只会对奴才言听计从的后院主母,还能给她和王璟带来什么助力? 三娘淡淡一笑:“薛嬷嬷她没有说错。” 薛氏有些惊讶地看向三娘。 三娘笑道:“薛老夫人若是在世的话,定是会为薛姨妈的婚事担忧。但是……我想她老人家也不会希望自己‘自小疼到大,当作亲身闺女带大’的薛姨妈嫁给人做妾吧?况且妹妹为妻,姐姐做妾,这又是那个世家的规矩?我想薛嬷嬷她一个自大家族出来的老嬷嬷必定不至于会犯了这样一个错误的,所以母亲,你可能是误会薛嬷嬷的意思了——她从头至尾也没有说要父亲纳了薛姨妈,她只是想要你们替薛姨妈找一门好亲事罢了。” 薛氏这时候已经完全想明白过来了,眼中那点忧愁烟消云散。三娘这样一说,她不仅在道义上站住了脚,就连薛嬷嬷也没雨办法拿她嫡母来迫着她就范了。 三娘看着薛氏亮晶晶的眼睛,她单纯的想法与憧憬都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了那双剪水秋眸中。三娘愣了愣,她这个小后妈还真的不适合后院的这些肮脏的手段。可是身在其位,也只有迎难而上了。只希望她的这颗难得珍贵的心,在以后的后院风雨中能一直保持不变。 三娘摇头失笑:“母亲,你明日就可以请媒人来了。” “夫人帮她挑?”沉香高兴道。 三娘想了想,摇头:“母亲年纪轻,哪里能胜任?薛姨妈还有长辈在呢。”婚姻大事可马虎不得,若是以后好了还好,若是不好了,外头不明真相的人可能会将错怪在薛氏头上,这是吃力不讨好的。 “还是要母亲您的婶母亲自来挑才好,不行还有薛嬷嬷在,有她们两人把关,您和父亲也能放心了。” 薛氏与沉香也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好差,不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薛嬷嬷……她……”薛氏有些担心。 三娘笑了笑,有句话说了,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薛氏受宠是众所周知的,可惜她还没有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五章 解决薛如玉 “母亲,这件事情你只要说服父亲就是了。虽说男人不鳄管后院之事,但是这可不仅仅是后院的事情,这还是先人的托付呢,想必父亲他不会拒绝管上这一管的。他今日不是没有拒绝薛嬷嬷的请求么?” 薛氏闻言不住地点头。 “只是,虽说那人选要让薛老夫人与薛嬷嬷挑,不过人选还是要让媒人先拿来让母亲过一过目。”说道这里,三娘面色一整:“母亲,你是这内院的女主人,发生在这后院中的一切事情,你可以当作没有看见,也可以不下手去管,但是你不能让事情脱离了你的掌控!” 薛氏闻言心中一阵复杂,但是听着这话心中又是温暖了,她知道三娘是真心为她好,才在她这个继母面前说这些。 “我记住了,三娘,你放心。”薛氏目光中带了些少有的坚定。 三娘点了点头,她也只能出谋划策了,这一切还是要靠薛氏她自己。否则她想再多的法子了是空的。 三娘这一日与薛氏聊了许久,又陪着薛氏一起吃了中饭之后才回了自己的西厢。 等到晚上,王栋从外院回来之后,夫妻两人用来晚膳,薛氏鼓起勇气与王栋进行了一番长谈,这一夜,正房的灯很晚才熄灭。只是薛氏与王栋谈话的时候屏退了丫鬟与婆子们,所以没有人听讲两人说的是什 第二日,三娘到薛氏房里请安的时候,薛氏面若桃花,神清气爽,看着与往日很是有些不太同。见三娘看过去,薛氏朝着她点了点头,一脸的笑意。 三娘笑了,薛氏成功的说服了王栋。 最重要的是·薛氏经此一事,心中有了自信。 这一日王栋早朝之后,并没有先去外院,而是径直回了内院,他一回来就将薛嬷嬷叫到正房交代了一番。之后薛嬷嬷出来的时候,打帘子的丫鬟发现她满脸的阴沉。~ 王栋半躺在了榻上,薛氏靠坐在床头,给他轻轻按捏着头顶的穴 “等会儿你就让人去请媒人来,这净情宜早不宜迟。”王栋闭着眼睛道。 薛氏看了王栋一眼·见他双目紧闭,不由得露出了些笑:“老爷放心,妾身省得的。” 王栋点了点头,他也是昨日听薛氏说起才想到薛如玉这个未婚姑娘这么不明不白地住在这里有些不妥,想起昨日薛如玉在自己面前的作为·王栋暗自摇头。 还好没有闹出点什么事情,在京中为官,不比在外,那些御史们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各个官员,一有错处就上折子弹劾。他若是在这件事情上头让王家的声誉受损·那他也无颜去面见列祖列宗了。 “你到时候都陪送些嫁妆,让她嫁得风风光光一些,也算是对父亲和母亲有个交代。”王栋又交代了一遍。 薛氏有些不适应王栋口中的这个父亲与母亲是指的那让她十分陌生与惧怕的薛翰林和薛夫人,但是她还是很快就柔声应了:“妾身知道了,老爷请放心。” 王栋惬意地点了点头。 “老爷是不是很累?您昨晚睡得晚今日又上朝这么早,要不要再歇会儿?”薛氏有些担忧道。 王栋闻言却是睁眼,戏谑地看向薛氏:“不歇了·爷怕受不住。” 薛氏愣了愣,等听明白王栋话里的意思之后先是目瞪口呆·之后满脸通红。以前王栋虽然偶尔会在白天里要她,但是从未在白天用言语挑逗,开这种闺房玩笑。她一直以为王栋很是正经严肃。 王栋见她的反应,很是有趣·只是看着看着又有些情动。但是想到,外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也只有收了白日宣淫的心思,轻轻捏了捏薛氏的手有些恋恋不舍地起了身。 “罢了·我还是去外院吧。” 薛氏也忙起身帮王栋整理衣裳,王栋趁机在她耳边道:“等我晚上回来,你可还要像昨日那般伺候。” 薛氏“刷”地一声,脖子根都红了,再也不肯抬头。 王栋哈哈一笑,转身出了门。 薛氏这才抬头,轻轻走到门帘便,将帘子轻轻拉开一条缝隙,看着王栋的背影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头有丫鬟过来的脚步声,她才吓得猛地放下帘子,回到内室坐了。脸上却是忍不住羞怯的笑着。 薛氏没有让王栋失望,媒婆下午就过来了。 薛氏让人将冯氏与薛嬷嬷都请来了,在厅中坐了。 冯氏有些拘谨,还带着些小心翼翼。时而看一眼薛嬷嬷,时而看向薛氏。 薛嬷嬷定定地盯了薛氏好了一会儿,薛氏开始的时候有些躲闪,之后却是暗中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再之后对上薛嬷嬷的时馕就自然多了。薛嬷嬷皱紧了眉头,若有所思。 “郝媒婆,听闻你是京城第一的官媒,我家堂姐的婚事就拜托你了。”薛氏对那笑的一团和气的胖胖的婆子道。 “夫人请放心,老婆子在京城的口碑您可以随便去打听。凡是经老婆子的收说合的婚姻,无一不是和和美美的。” 薛氏笑着点了点头,简单地将薛如玉的情况说了,最后又当着众人的面承诺道:“薛家给如。玉堂姐的嫁妆是三十两。” 众人听到这个数字都愣了愣,冯氏更是有些呆滞地看着薛氏。 薛氏朝冯氏点了点头:“堂婶有什么要求可以对郝媒婆讲,嫁妆的事情你就不要操行了,交给我就好。只是我是晚辈,经验少,人选还是要您给堂姐来挑。薛嬷嬷也可以帮堂婶把一把关。” 冯氏这才明白,薛氏是真的打算拿出三千两来给薛如玉做嫁妆。 一脸惊喜地要道谢。被薛氏制止了。 “我们是一家人,堂婶不必客气。我与老爷已经商量好了,等以后堂姐出嫁了,堂婶若是想跟着侄女过,那就安心在我们府上住下来,侄女自当会奉养您终老。” 冯氏又是一脸的感激,薛嬷嬷却是看着薛氏,眼神有些复杂。 那郝媒婆听了,笑道:“难怪最近外头都在传言夫人您不愧是名门之后,忠孝仁义。今日一见,传闻果然是不虚的。” 屋里之人听了,只当是这媒婆将人说人话,没有多在意。再之后,薛氏就只是在一旁坐着喝茶,并不插嘴,只让冯氏与郝媒婆搭话。郝媒婆提了几户人家,都被冯氏给否了。郝媒婆便笑着答应再回去按着女方的要求再寻访寻访,定给薛如玉找一个好人家。 冯氏见暂时没有合适的人,有些失望,但是听说还有的挑又满意了 郝媒婆告辞,薛氏打发了身边的木莲去送。 木莲将郝媒婆一直送到了二门,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荷包给了郝媒婆:“郝婆婆,这是夫人赏给你的。” 郝媒婆大大方方地接了:“请姑娘待老婆子谢过夫人,老婆子定会给薛姑娘好好挑的。” 木莲道:“夫人说了,薛家不是好高骛远的人家,要你看情况给薛姑娘选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等人选敲定了先来我们正房坐坐,之后再让老夫人挑。”木莲将门当户对两字咬的重了一些。 郝媒婆心中讶异。薛家以前虽然是名门大户,可是这为薛姑娘也不过是偏房的姑娘罢了,若不是王三夫人给出了三千两的嫁妆·这亲还真是不好说呢,而刚刚那位薛老夫人的条件又高了一些她还有些发 不过这位王三夫人似乎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着到是个明白人。有了薛氏这句话,郝媒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姑娘放心,老婆子明白了。” 木莲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最好能在年底之前办好了,到时候我们夫人重重有赏。” 郝婆子一脸欢喜地去了。 解决了薛如玉的事情,薛氏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王栋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二皇子殁了。 只是虽然是皇帝的嫡子,毕竟只有一岁多,又一直是病恹恹的,因此在皇宫以外的地方到也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皇帝今年才二十出头。 这几日,京中除了这个不好的消息,薛氏那一日的义举也被传扬得京中人尽皆知了。 薛氏从沉香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 “夫人,现在京中各处都在称颂您呢。那些贵夫人现在提起您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钦佩。” 薛氏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然后想到那一日郝媒婆的话,终于明白了。媒婆的消息要比别人灵通一些,难怪比她们当事人还早知道市井中关于她的传闻。 果然,在那之后,薛氏开始接到各府的夫人送来的请帖。虽然也只是几户人家,但是也比之前无人问津的尴尬局面要好许多了。 薛氏想起当日三娘那一连串奇怪的举动,又想起她的那句:母亲,请相信我。自然就明白了当时三娘那么做是为了给她铺路,难怪瑶琴和砚台买回来之后三娘要她好好收着,并没有拿出来把玩。 于是自这以后,薛氏对三娘又是多了些感激与亲近。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屮dn.∞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感谢右草衣人和书友121835两位亲的粉红~~~~~b某明天继续三更~~~~咔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怕陪你玩 薛如玉的婚事终于有了些眉目。『雅*文*言*情*首*发』 京中的权贵人家自然是看不上薛如玉,但是有几户家底殷实的商户却是托了郝媒婆来求亲。看中的自然今后有了王栋这个三品京官做连襟好办事。 可是冯氏挑挑拣拣地总是嫌弃商户人家的出身。薛如玉自从知道自己要被嫁出去就一直嚷嚷着不嫁,每天在自己的东厢哭哭啼啼,一听见院中有人进出就大声哭诉堂妹家刻薄她。 薛氏性子再好也不由地恼火了,可是却无计可施。 这一日,薛氏为三娘和五娘请的教养嬷嬷庄嬷嬷要来王家了,薛氏一早就派了人将后院那一进中间最宽敞的那一间屋子收拾了,一应用具也都摆上了好的,以后让庄嬷嬷住。 薛如玉听到外头的动静,以为有客人要来,一大早就又坐在了东厢的窗边哭得惨绝人寰。 三娘正在薛氏的房里与薛氏说话,听到了那边的动静,在心中大大翻了一个白眼。 当即将白英招了进来,轻声吩咐了她两句。 不多会儿,白英便捧了一个小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两腚银子。 薛氏不解地看向三娘。 三娘笑了笑,伸手拿起了托盘右边的一锭。这是一锭五两的宝银,成色极好,是官府督造的,银锭下面还有京城最大银号的标记。托盘中的另一腚,会辨识银钱的人都知道,那并不是足银,而是掺了铜的。 这两腚银子虽然都是五两,但是若是拿出去花用。或者去换铜钱,会有几倍的差价。 “母亲你让人将这个拿去东厢给薛姨妈看,告诉她,即便是三千两银子,也是有差别的。到时候全看母亲你心情了。”三娘将那腚银子又放了回去,笑眯眯地对薛氏道。 薛氏闻言忍不住“噗哧”一笑。 在一旁伺候的沉香也笑出了声:“还是三小姐你有法子,看她还敢不识好歹。以为我们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承诺了三千两。这三千两就铁板钉钉的她的了。还敢给我们夫人脸色看。” 薛氏叹了一口气:“只是总是这么挑着也不是办法,拖过了今年堂姐又要大一岁了。『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摇了摇头,吩咐接过了托盘的沉香道:“你顺便去与薛老夫人说一句。明年银价要跌了。最好是先将事情定下来,且在年末东西涨价之前将一些嫁妆都定下。亲事没定,夫人是不会先备嫁妆的。” 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打蛇就得打七寸。 沉香笑吟吟地应了,叫了两个小丫鬟与她一起去西厢了。 三娘有对薛氏道:“母亲你明日再让郝媒婆来一趟,将那些人家的庚贴收起来几个,就说男方年纪大了。等不了了。以后郝媒婆每来一次,人选至少不多。” 若是这样冯氏还不急,还想着挑挑拣拣。那她就真服了。 薛氏听了便记下了,她现在正学着管家。也一直留意三娘是怎么行事,想要自己学一些手段。 半盏茶时间之后,沉香笑嘻嘻地回来了。 “奴婢幸不辱命,夫人,三小姐,你们是没有看到刚刚如玉小姐脸上的表情。” 三娘与薛氏仔细一听,东厢那边果然消停下来了,不由得相顾莞尔。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庄嬷嬷来了,已经进了内院。 果然不多会儿,薛嬷嬷就领着一个身穿玄色素面褙子,年纪大概在四十左右的嬷嬷走了进来。 三娘打量了这位庄嬷嬷一眼,见她穿着很是朴素,身上半点首饰也没有,唯一的饰物是发间的一根木簪子。面容很是普通,是丢到人群中就能让人忽视的那一种,没有半分特色。脸上带着的笑容是恰到好处,就像是已经对着镜子练了几十年一样。 听说从宫里出来的人,凭着各宫主子们给的赏赐就能衣食无忧了,所以应当都是手头富余的。可是这位嬷嬷却打扮的这么简谱,甚至连府上的三等婆子都比她穿的好。 薛氏见了这个庄嬷嬷,有些失望,觉得可能之前听说她如何如何的都有些言过其实了。三娘到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失望。她知道人不可貌相,看上去华丽的东西不一定实用。而这位嬷嬷,一路行来的动作,对着薛氏行礼的动作与她的笑容一样,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 凭着这一点,三娘就觉得这个庄嬷嬷不简单。 因为庄嬷嬷是来教导三娘的,与三娘除了主仆关系还有一层师生之谊,三娘在她转身过来行礼的时候就站起了身,对她行了个半礼。 “这是我们家三娘,以后就拜托嬷嬷了。”薛氏对庄嬷嬷道。 庄嬷嬷还是带着标准的笑脸:“这是奴婢的分内事,夫人请放心。”庄嬷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三娘几眼,又道:“夫人之前说府中是有两位小姐的?” 薛氏点了点头:“五娘她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过明日应当就能好了,到时候与三娘一起到嬷嬷跟前听训。” 庄嬷嬷垂着双手,微微向前倾斜着身子站了,又是一个标准得找不出一丝瑕疵的站姿:“奴婢从明日开始给两位小姐授课,上午教礼仪进退,下午教琴棋书画等女子才艺。” “听闻张侍郎家的千金在出阁之前就是庄嬷嬷教的,前几日我见过这位张小姐,果然是闺阁女子中的典范。”薛氏想起那一日见到的知书达礼的张家小姐,不由地又对这个庄嬷嬷有了些信心。 三娘却是皱了皱眉头,那位张侍郎家的千金,她几日前陪着薛氏去参加张夫人的寿宴只是曾今见过。那确实是闺阁女子的典范,可是“典范”地太过头了。那位张小姐与庄嬷嬷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像是练了千百次一样,一丝错处也让人寻不出来,张口闭口是女戒妇德。这样的女子是很讨上了年纪的婆婆们的喜欢,但是也当真是无趣极了。 三娘对薛氏的话不置可否,朝庄嬷嬷看去了一眼,却见她在听了薛氏的话之后嘴角不自觉的抿了抿。这个动作很细微,三娘也是无意间才看见的,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三娘对察言观色还算擅长,她觉得庄嬷嬷的这个动作似乎是有些嘲讽的意思。 这到是有趣了,三娘暗自挑眉。 一直站在一旁的薛嬷嬷却是突然开口道:“夫人就请放心吧,庄嬷嬷自宫中出来之后,教导过的名门淑媛那一位不是被人夸赞的?老奴就先带庄嬷嬷下去了,等明日一早再来教导两位小姐。” 薛嬷嬷说着朝庄嬷嬷看了一眼,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庄嬷嬷却依旧是那么一副姿势,头未曾偏过一丝一毫,脸上的笑容也未变过。 三娘却是擦觉到这这两人之间的怪异,不由得在心中拉起了警铃。薛嬷嬷与庄嬷嬷之前是认得的,至少是说过话交流过的。 薛嬷嬷带着庄嬷嬷下去了,三娘却是陷入了沉思。 “母亲是怎么寻到这个庄嬷嬷的?”三娘想了想,问薛氏道。 “是你们没有来京之前,我说要托人请个嬷嬷进府。可是我对京中的事物并不熟悉,也没有人脉,因此正想着要去温家园找婶娘帮忙物色。不想薛嬷嬷却是说她之前在薛家遭难,被买到了别人府上的时候,知道有一个庄嬷嬷很是厉害。之后薛嬷嬷便四处打探,帮我联系上了这位庄嬷嬷。”说道这里薛氏皱了皱眉,看向三娘,小心道:“三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随便这么一问。庄嬷嬷看着像是个守规矩的。” 薛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她请这位庄嬷嬷也花了些心思的求了些人的,若是三娘不喜欢,她难免会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三娘知道薛氏的心思,上前去将她挽住了:“多谢母亲费心了,三娘会好好学的。” 薛氏闻言很是高兴:“这是我该做的,不必道谢。” 从薛氏房里出来之后,三娘吩咐白英道:“等会儿少爷下学回来的时候,你去外院一趟。要他去找宣公子帮我打探一下原先在户部张侍郎府上的那位庄嬷嬷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白英记了下来,犹豫道:“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庄嬷嬷有问题?那你刚刚怎么不在夫人面前说?以夫人现在与小姐的情分要她打发了庄嬷嬷也是可以的。” 三娘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要长期相处,她又是薛嬷嬷介绍进来的,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些情况罢了。” 三娘有些话不好对白英说,在她眼里,这一类人只有可用与不可用之分。庄嬷嬷年纪不小了,却还是去京中各府去给高门大户的小姐们做教导嬷嬷,说明她是有所求的。只要是有所求的人都是能为人所用,只是看她为谁所用而已。 薛嬷嬷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离了王栋的信任与薛氏的忍让她什么也不是,说实话三娘真没将她嬷嬷放在眼里。若是庄嬷嬷能被薛嬷嬷所用的话,没道理不能被她所用。 若是薛嬷嬷真想跟她玩“办公室倾轧”这一套……三娘失笑,那就看谁能玩的过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七章 鬼畜的淑女制造者 第二日一早,三娘给薛氏请完安之后就去了后院,开始了闺学生活。『雅*文*言*情*首*发』五娘今日也出来了,与三娘一起去后院找庄嬷嬷。 五娘经过后院崔姨娘住着的那一间房的时候,停住了,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动静,有些失望地与三娘走开了。 庄嬷嬷现在住的房间是最后那一进宅子除了已经用来做仓库的东西两个后厢房之外最好的一间。是两间房打通了的,相当于卧房带了一个起居室。这也是因为薛氏考虑到三娘与五娘要过来的原因。 庄嬷嬷早就已经在椅子上坐好等着了。 三娘与五娘上前与庄嬷嬷见了师生里。在这个世界,教养嬷嬷的身份是比较高的,在平时的时候,教养嬷嬷要对小姐们行礼,但是一旦到了授课的时候,小姐们就要向教养嬷嬷行师生礼。这也是顺德朝尊师重道的一种表现。 小姐们也不敢对教养嬷嬷无理,因为教养嬷嬷的评价对闺阁小姐来说是很重要的,最后可能关系到小姐们的婚嫁。 庄嬷嬷今日已经收起了昨日脸上一直挂着的那一脸标准的笑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们是大家族出来的小姐,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有一句。知道我的都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就是我要你们做到的,你们一定要按着我的标准做到。若是不能,那就一直练下去,直到合格为止。” 三娘收敛了双目,应了一声是。 五娘却是不在状态,还在那里发呆。 庄嬷嬷走了过来。将刚刚一直背着的右手伸了出来,三娘这才看见她的右手上握着一把竹篾做的戒尺。 庄嬷嬷抬手二话不说照着五娘的胳膊上就是狠狠一抽。 “嘶——”五娘吃疼,回过神来,捂着手臂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庄嬷嬷。 庄嬷嬷还是那么一副表情,不避不闪地队长五娘的眼睛:“我在说教的时候。还请小姐们仔细听了。若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五小姐,刚刚那一下只是教您长记性的,并不重。” 五娘咬了咬唇。悄悄看了三娘一眼。三娘却是微微低头,似是在想什么的样子。 “今日是第一日,.两位小姐仔细看了。我先示范一次。等会儿你们若是做不好,我会让你们一直做到我满意了为止。” 庄嬷嬷开始示范行走坐姿,三娘微笑着认真记下了。庄嬷嬷示范了三遍,接着让三娘与五娘照着她的动作做,一丝偏差也不许有。 三娘模仿能力不错,开始几次庄嬷嬷不满意,三娘一一纠正了过来,如此几次之后。三娘的动作已经与庄嬷嬷的没有分毫二致了,庄嬷嬷即便是想挑剔也挑剔不出来。 可是五娘的性子向来跳脱,要她走路不蹦蹦跳跳就算好了。要将她训练得规行矩步,莲步轻迈。裙带不飘,那是一件相当巨大的工程。 于是第一个上午,三娘就站在一旁看着五娘被庄嬷嬷操练地泪眼旺旺的情况下渡过了。 如果这就是薛嬷嬷要庄嬷嬷调教她们的手段的话,那还真是太儿戏了。这些规矩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己或许不喜欢,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很起作用的,三娘是认真的当作一门课程在学的,并不觉得辛苦。在她看来,礼仪规矩就是在该拿出来气作用的时候拿出来,不该拿出来的时候可以弃之不顾的东西,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对它了如指掌。 “好了,虽然还未达成我希望你能做到的要求,也算是差强人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庄嬷嬷大发慈悲地对五娘道。 五娘忍着没有伸手去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庄嬷嬷却又道:“明日你再接练。” 五娘顿时泄了气。 庄嬷嬷转头看向三娘:“刚刚你做的还不错,但是平日里也要练着,不能松懈。”三娘柔声应了声“是。” 庄嬷嬷抬了抬眼,看了三娘一眼又道:“刚刚我交给你的那本册子,你看会了没有?” 庄嬷嬷说的册子是一本大概是现代a5纸大小的,十几页的一本与女戒差不多内容的一本书。对闺阁女子的要求被一条一条的例了下来,足足有一百七十多条。涉及到礼仪,孝义,忠贞等等各个方面。 三娘不自觉地挑了挑眉,看会?是要全背下来? 庄嬷嬷摸着手中戒尺道:“刚刚怎么说也有两个时辰,三小姐资质不错,想必背下来不是难事。” 五娘听了这话有些怜悯地看了三娘一眼,刚刚她还羡慕三姐学的快的,不想原来在庄嬷嬷这里是能者多劳。 三娘却是不慌不忙对着庄嬷嬷一笑:“多谢嬷嬷夸赞,三娘资质平常,只是不敢忘长者诲而已。这本闺训,三娘刚刚尽了力,也只记下个七七八八而已。” 庄嬷嬷盯着三娘用刻板的声音道:“记了个七七八八那也算是不错了。只是,在师者面前最忌讳的就是妄言。所以,三小姐刚刚说自己记了个七七八八那就背出来个七七八八让我听听吧。这本册子一共是一百七十五条,三小姐若是能背出一百三十条就算是过了关了,否则,妄言欺师,三小姐就得伸出手掌受我十戒尺了。” 五娘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担心地看着三娘,有些着急。 三娘却是垂眸沉思了片刻便开始背,她语调轻柔,不急不缓,竟是从第一条一直背到了第一百七十五条。 虽然这当中有几条的次序被打乱了,与册子的内容也并非一字不差,但是意思却是丝毫偏差也没有。 庄嬷嬷原本刻板的神情也起了些变化,看着三娘的眼睛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五娘更是目瞪口呆,在山东青城县的时候她与三娘一起读过书,那时候三娘没有这么厉害。 三娘背完了最后那一条,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三娘刚刚没有说清楚,三娘说的七七八八是说有些用词三娘没有记住,还有顺序也记差了,所以算起来只急了七七八八。”说着三娘认真保证道:“嬷嬷请再给三娘一些时间,三娘保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庄嬷嬷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明日再背吧。只是你虽然差不多能将这册子背下来了,能不能做到却是有待考证的。从今日开始你便按着这里头的规矩做吧,我以后也不多说了,但是你若是有错的话,就不要怪我们对你动用戒尺了。” 我们?三娘闻言心中一动,面上却是收敛了眉目道:“多谢嬷嬷提点,三娘知晓了。” “今日午后你们就不用来了,先将本册子的内容摸透了罢。五小姐,明日一早你到我这里来背。”庄嬷嬷脸上的刻板表亲像是一层面具一样,纹丝不动道。 五娘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 三娘与五娘朝着庄嬷嬷行礼告退,庄嬷嬷点了点头。 等三娘与五娘迈出了门槛儿,却发现庄嬷嬷走到了门边来目送她们。这一次,她脸上的刻板表情不见了,而是换上了昨日在薛氏房里的时候的标准微笑。 “两位小姐慢走,奴婢不送了。” 五娘没有见过庄嬷嬷这一面,被吓得一抖,拉住了三娘的手。 三娘半点惊讶也没有变现出来,也是笑着朝庄嬷嬷点了点头,这才拉着五娘的手往中院去了。 庄嬷嬷看着三娘的背影,若有所思。 “三姐姐,那个嬷嬷她……她不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吧?”五娘趁着没人的时候,对着三娘指了指头,悄声问道。 三娘淡淡道:“在教我们规矩的时候她是教导嬷嬷,自然要严肃。课程结束之后,我们是主仆关系。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五娘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接着又打量了三娘好一会儿才道:“三姐姐,你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三娘看着路,依着刚刚学的步子走得认真:“自五年前那次病好了之后,记性就好些了,可能是长大了吧。” 五娘虽然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捏着的册子,开始愁眉苦脸起来,心想要不自己又再病一场吧,虽然不可能也将记性变好了,但是逃过这一次也是好的。这一日就连在梦里,庄嬷嬷手中的那根戒尺也一只在她周围飘着。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有亮,三娘就起来了。穿戴好了之后就侯在了薛氏的房门外。王栋要上早朝,半夜就起身离开了。薛氏服侍完王栋之后会再睡一个回笼觉。 屋子外头负责通报的小丫鬟们见到三娘这么早,还与她们一同站在外头有些奇怪。 一个小丫头小声道:“三小姐,您是不是有事情要见夫人?要奴婢进去通报吗?” 三娘垂手站在那里,摇了摇头:“我是来请安的,等母亲醒了我再进去服侍。” 服侍?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夫人什么时候要小姐服侍过了? 三娘对小丫鬟们怪异的神色视而不见,依旧站得笔挺。(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八章 捉奸啊 三娘是算准了时间来的,因此只在外头站了一小会而便听到里屋里有了动静。『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这才让小丫头进去禀报,然后才走了进去。 薛氏还未洗漱,见三娘这么早来了很是惊讶:“三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听小丫头说你一早就来了,怎么不让人叫醒我?” 三娘上前去给薛氏行礼,站起身来的时候眨了眨眼,笑道:“女儿是来伺候母亲起身的,自然要来的早,又怎么能打扰母亲休息?” 薛氏闻言愣了愣,不明所以:“伺候我起身?” 三娘小姐接过了青黛手中的帕子,放到小丫头手里捧着的铜盆里浸湿了,轻轻拧干,之后低着头双手奉给了薛氏:“母亲请净面。” 薛氏忙接过了道:“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有丫鬟们伺候呢。” 三娘抿嘴一笑,之后一本正经道:“还请母亲不要嫌弃女儿愚笨,女儿以后不光要伺候您早晚洗漱,还要伺候您用饭,冬日为你暖被子,夏日为你驱蚊扇凉。女儿已经立志要做我朝第一孝顺守矩的名门闺秀,请母亲成全。” 薛氏有些目瞪口呆,一旁伺候着的青黛,沉香等人也傻了眼。 “咳……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是谁逼你这么做的?你与夫人说所,夫人会给你做主的。”沉香看了薛氏一眼,对三娘道。 薛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忙道:“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的,我房里这么多丫鬟哪里需要你来伺候了。” 三娘摇了摇头:“没有人说什么,是女儿昨日学了《闺训》。里头说为人儿女就要在父母面前恭顺孝敬,女儿已经决定以后将这本《闺训》作为女儿的行为准则,谁也阻止不了。”三娘一脸坚定。 “《闺训》?”薛氏的嘴角抽了抽:“那本书是……是不是很久以前的?” 三娘点了点头,接道:“那本书是前朝的时候一位伟大的女子写的,女儿立志向她学习。” 薛氏看了三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那本书她听说过,但是因为离现在太久远了,时人对女子已经没有那么严格了。所以有很多上面说到的东西,现在的女子已经不会照着做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比如为冬天为长辈暖被窝。 “.”薛氏不知道要怎么劝。 三娘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作为世家出来的女子。三娘决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好不辜负父亲母亲的希望。” 薛氏见她这样说,像是主意已定的样子便只有道:“你也不必太勉强,若是觉得有难度就不要做了。” 以《闺训》作为闺中女儿的行为准则的,近几十年来也并非是没有的。当今太后幼时就学过这本书。而薛氏也曾经听人说过,她的嫡姐也学过《闺训》。虽然并不是一切都按照上头的规矩来,也足够让京城中的人赞誉了。 若是三娘能得到一个好的名声,以后说人家的时候也多了一些筹码,薛氏这样想着便也释然了。 三娘见到薛氏的表情。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低头专心服侍薛氏穿衣,掩住了嘴角那一丝顽皮的笑意。 她自然是听说过当今太后以及当年背成为京师明珠的薛梅心学过这本《闺训》,还是她上次随薛氏参加张侍郎的寿宴时听九姑姑王筝说起那位张小姐的时候听说的。当时王筝的眼里很是有些对那本书的不屑以及对张小姐诸人的同情。 所以昨日见庄嬷嬷拿出那本书出来的时候她虽有些惊讶。但还是因为好奇认真看了几遍。 服侍完了薛氏起居,三娘又服饰薛氏吃饭。薛氏无奈。只有留了几样平日里三娘喜欢的,没有动筷子,免得三娘到时候还要吃她吃剩下的。 三娘将薛氏特意留给她的几样吃了,这时候外头有丫鬟来报说五小姐生病了,今日不去后院上课了。 三娘暗自摇头,五娘定是昨日那本册子没有背下来,又怕挨戒尺才装病的。 薛氏忙又差人去外头为五娘请大夫不提。 之后三娘便一人去了后院,庄嬷嬷听说五娘今日请假不来了的事情,只淡淡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让三娘将昨日教的那些再做一遍,今日三娘那些动作已经做的比昨日更加娴熟了,标准的姿势比之庄嬷嬷本人因为丝毫不差。 庄嬷嬷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之后又教三娘如果去了宫中,言行上有什么需要注意了。三娘照旧听地很认真。因为三娘学得快,庄嬷嬷也教的快。 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庄嬷嬷叫了叫了停。在三娘要离开的时候庄嬷嬷感叹道:“三小姐资质好,学的真快,出身也是好的,今后前途恐怕是不差。” 三娘脚步顿了顿,转头笑道:“多谢嬷嬷吉言,三娘学得再快也要人肯教才行。庄嬷嬷的教导之恩,三娘是不会忘记的。” 庄嬷嬷看了三娘一眼,没有说话,只将三娘送到了门口。 中午,王栋回了内院吃饭。 三娘依旧是去了正房服侍薛氏。 王栋看到三娘有些意外,三娘平时只在王栋不在内院用饭的时候才来陪薛氏用饭的,王栋若是在内院用饭三娘便回去自己的屋子里吃。 薛氏忙道:“三娘最近在学《闺训》,说是要以闺训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 薛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三娘擦拭过后递过来的筷子。 王栋闻言却是好好打量了三年半响,点了点头:“你肯上进是好事,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你母亲提。” 三娘低头敛目应了。 王栋便没有说什么了,与薛氏一起用饭。 三娘一丝不苟地服侍完了薛氏与王栋用饭,之后才回自己的屋子吃饭。出了薛氏正房的时候,三娘看到薛嬷嬷站在了廊下,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很久,在自己走进的时候才行了一礼,便走开了。 三娘微微一笑,回了自己的西厢。 今日开始要上下午课了,课时定在了未时。吃了午饭还有一些时间,三娘便坐在榻上看了会儿书。直到有人来报说五少爷来了。 三娘将书放下了,推门出来了。 果然见到王璟正在厢房前面的廊下等着。 三娘想了想,对王璟道:“哥哥,外头凉,你进来说话吧。” 王璟没有多想,便跟着三娘后头进了来。三娘将王璟领到了摆放书案的那一边,请王璟坐下了,有轻轻吩咐了几个丫头们一番。 王璟虽然有些惊讶三娘的做法,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妹妹,这个是今日我从医馆那边拿来的。”王璟将手中的一个信封递给了白英,白英拿给了三娘。 看到上头熟悉的字迹,三娘没有急着拆开,又把信递给白英先收好了。 “哥哥今日来找我,可还有什么事?” 王璟看了看屋里,见都是几个靠得住的人,便点头道:“宣公子说以后庄王府那边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了,要我们放心。” 三娘闻言有些好奇道:“他做了什么?” 王璟摇了摇头:“他只说,这件事情的祸首已经被庄郡王发到边关去了,以后想回来也回不来。至于其它的人则不足以为惧,而他也会帮我们看着。” 三娘有些好奇,但是见王璟也不清楚这件事情便也没有再问了。想着以后有机会见了宣韶再问出来。想到宣韶,三娘忍不住露出了笑,宣韶办事情果然还是与以前一样靠谱。 王璟又与三娘正在屋里说着话,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三娘顿了顿,没有停住自己的话尾,只当没有听见。 不一会儿,便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三娘站起身来,往外一看,便见到了薛嬷嬷那张冷凝着的脸。 “五少爷,三小姐,奴婢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两位了。不要过于亲近以至于让人说了闲话。两位小主子非但没有听老奴的劝,今日竟然还在室内交谈起来,身边连个长辈也没有跟着,成何体统。听说三小姐这两日礼仪学的不错,老奴不知道这又是什么礼?” 三娘朝门口看去,见庄嬷嬷站在门边没有进来。看来刚刚庄嬷嬷是与薛嬷嬷一起来的,只是庄嬷嬷没有进门。 王璟脸色一板就要骂人,薛嬷嬷却抢先道:“五少爷,老奴也是为三小姐的名声着想。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有多难听呢?到时候三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王璟刚想说,爷自己家里哪个不要命的敢乱嚼舌根,待看到薛嬷嬷的表情他才明白了,薛嬷嬷这是威胁。王璟心中怒极,恨不得将这个讨人厌的婆子拉出去打死了。 三娘却是站起身来,用眼神制止了王璟。她看看薛嬷嬷半响,又看了外头站着的庄嬷嬷一眼,笑了:“嬷嬷您哪里见到我与哥哥不守礼节了?” 薛嬷嬷冷冷道:“三小姐,老奴虽然一把年纪了,眼睛还没有瞎,您与五少爷这不正共处一室么?虽说是兄妹,可是该要避嫌的时候还是得避嫌。三小姐与五少爷还是跟着老奴去夫人那里领罚吧。” 自从上次王璟当中削了薛嬷嬷的面子之后,后院里许多人便开始脱离了薛嬷嬷的掌控了。薛家还未再次在京城站稳脚跟,二小姐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她若是也让王家的孩子给踩下去了,薛家就真的要完了。这是让薛嬷嬷无法忍受的事情。(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刁奴栽了 三娘没有再说话,薛嬷嬷也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雅*文*言*情*首*发』王璟看懂了三娘的眼神,也压抑着怒火在一边站着。 三娘屋里陷入了诡异的僵持状态,不过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果然,外头又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这一次是从正房那边过来的。 果然,不多会儿,一个威严冷凝的男声在门边响起:“这是怎么一回事?” 屋里众人看向屋门口,便看见了冷着一张脸的王栋,以及满脸忧心的薛氏。 三娘与王栋上前给两人请安。 王栋皱着眉头打量着三娘和王璟,三娘低着头没有说话。 “听丫头说,你们两兄妹犯了错?”王栋淡淡道。 三娘还是不语,只淡淡扫了王栋与薛氏身后一眼,见到薛氏身边的大丫头佩兰往另一个大丫头青黛的身后跺了跺,三娘心中便有了数。 “老爷夫人,你们来的正好。为了府里小姐少爷们的名声,你们还是要好好管一管小主子们了。”薛嬷嬷低头端着声音道:“按着我们这种世家里的规矩,男女六岁就不同席,这是为了避嫌。即便是嫡亲的兄弟姐们,该守的规矩也还是要守的。上一次老奴见到三小姐与五少爷在院子当中背着旁人私语,老奴怕这件事情传出去坏了少爷小姐的名声,就好心提醒了几句,不想却是惹得少爷发了怒,说要……” 薛嬷嬷顿了顿,又道:“老奴便不敢说什么了。可是这一次,三小姐与五少爷竟然就这么共处一室,身边连个长辈也没有。只有几个年轻的丫鬟,老奴觉得甚是不妥。老奴这一辈子在薛家的时候一心一意想着薛家的主子,现在在王家自然也是一心向着王家,忠心老天可鉴。虽然知道这样会惹恼两个小主子,可是该说的老奴还是不得不说。” 薛嬷嬷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两眼含泪:“老爷,您知道夫人她性子软,可是若是为了两位小主子好。您还是要说一说两位主子的。” 王栋闻言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薛氏见状忙打圆场:“这是在自己家里,规矩从简,哪里就会有什么流言传出去了。” 薛嬷嬷却是道:“夫人。您年纪轻。经验浅,可能不清楚。这内院你平日就死再整治得跟个铁通一般,也没有不透风的墙的。这些丫头婆子们嘴再紧,也会有偶尔说漏的时候。” 王栋看向三娘与王璟,淡淡道:“你们怎么说。『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原本是低着头的,这会儿听到王栋的声音,有些颤巍巍地将头抬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的晶亮眸子中已经是隐隐含泪:“三娘自幼在祖母面前承训。得她老人家教导。自认是个守规矩的,也从未辱没过王这个姓氏。不想今日却是被一个奴才这般侮辱,这让三娘情何以堪?” “三娘……”薛氏急急唤道。 “妹妹……”王璟心疼地看着三娘。 王栋见三娘提及孙氏。沉吟不语。 “三小姐,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你说这些……你只要认个错就行了,何必哭哭啼啼的?”薛嬷嬷一脸的语重心长。 三娘眨了眨眼,两滴泪珠顺着腮边落了下来,说话的时候却是带了些羞愤:“我熟读闺训,怎么会不懂这些世家小姐都该懂的礼节!薛嬷嬷你这话不但侮辱了我,更是侮辱了我们王家,侮辱了对我教导甚严的祖母!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是见到了我与哥哥共处一室,可是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说话的时候中间隔着屏风吗?” 三娘说着压抑着怒气,指着屋子当中的那架黄梨木底座和框架绣工笔荷花屏风愤愤道。 众人闻言一愣,都朝着屋子中间的那架屏风看去。 三娘拿出帕子,将脸上遗留的泪水擦去,抬头向一只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庄嬷嬷道:“庄嬷嬷,刚才您是与薛嬷嬷一起来的,您是不是看见我与哥哥两人之间是隔着屏风说话的?” 庄嬷嬷闻言,看了薛嬷嬷一眼,暗中叹息一声,却是没有犹豫地低头道:“回三小姐,奴婢看见了,确实是隔着屏风的。”她低头的姿势,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完美。 “可是……” 薛嬷嬷想要说话,却让三娘打断了:“薛嬷嬷,您难道没有读过闺训吗?兄弟姐妹若是要内室相见的话,需要禀明嫡母,得嫡母同意之后,再由嫡母派人在旁看着,说话之时只要中间隔着屏风就算不违礼节!”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这个礼节已经有些久远了,现在基本没有人用到,所以刚才大家看到屏风都没有反应过来。 “庄嬷嬷,您说三娘说的有没有错?”三娘又转头看向庄嬷嬷。 “无错。”庄嬷嬷依旧低头道。 薛嬷嬷看了庄嬷嬷一眼,皱眉。 “三娘见哥哥是事先禀告过母亲,得了母亲同意的。母亲也派了自己身边的沉香过来。” 众人这才发现,薛氏身边的沉香一早就在三娘的房里了。 薛氏也忙对王栋道:“是的,老爷。三娘与璟哥儿两人见面是我同意的。” “好了,都散了吧。”王栋看了薛嬷嬷一眼,冷声道。 薛嬷嬷叹气,上前向三娘与王璟行了一礼:“这次是老奴疏忽了,只是老奴也是为了三小姐和五少爷好,请……” “等等……”三娘皱眉止住薛嬷嬷的话,也拦住了王栋的步子。 三娘看也不看薛嬷嬷一眼,走到了王栋面前跪了下去:“女儿有罪!” “三娘,快起来。”薛氏见状忙伸手来扶:“这件事情不怪你。” 三娘确实苦笑着躲避了过去:“三娘罪在不孝。今日竟然让一个奴婢在自己面前侮辱了自己的祖母,侮辱了王家的家风。三娘记得闺训上说,因女子本身之故让长辈祖宗蒙羞,当以死谢罪。三娘……实在是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世上。” 说着三娘就要拔下头上的簪子,众人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当即惊呼出声。 只是她的手才一接触到发丝,就让王栋伸手拦住了。 “你若是以死谢罪,那为父又当如何?”王栋淡淡道 三娘咬了咬唇,半响才道:“女儿不孝,一时羞愤没有顾忌父亲母亲的心情。”说着三娘当即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王栋叹息一声,伸手将三娘扶了起来,三娘顺势起身。 “三娘的错处以后自当抄写经书,早晚忏悔自省。只是,这个奴才,今日恐怕非罚不可了。”三娘收了泪,挺直了背,一脸的倔强。 “闺训上说,奴是奴,主是主,尊卑要分明。三娘今日想要问一问薛嬷嬷,您口口声声世家的规矩,可是哪个世家的规矩是奴才可以越过男女主人教训小主子的?上次你在庭院之中不分青红皂就指责我与哥哥,我们敬重您是母亲身边的人,没有计较。不想今日你明知道我与哥哥在说话,就连通禀一声都不曾就闯了进来,这是谁给你的权利?什么时候我这个王家嫡出三小姐的闺房是你这个奴才想进来就进来的了?” 众人闻言,静了一静。薛嬷嬷脸上忽红忽白。 “或许您是因为太过忠心的原故,暂时忘记了尊卑。可是国无法不立,家无规不宁。今日你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及了我祖母还能不受罚,别人或许不会说您什么,却是会怪罪我母亲她治家不严,您让我母亲以后在我祖母面前怎么做人?” 说到这里,三娘顿了顿,缓缓道:“薛嬷嬷你治家的经验丰富,定然是知道,即便是内院再如何的如铁桶一般,终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的事情迟早会传出去,甚至传到我祖母那里。薛嬷嬷你向来对我母亲忠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三娘以为,薛嬷嬷应当自请其罪,免得让我母亲为难,也成全您的一片忠心。” 薛嬷嬷面皮抽了抽,大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奴婢有罪,请老爷和夫人降罪。”薛嬷嬷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王栋面前跪下了。 薛氏有些为难,王栋看了三娘一眼,没有说话。 三娘却没有息事宁人:“按照世家里的规矩,犯上之罪重则仗毙,轻则重打八十板子赶出府去永不录用。” 薛嬷嬷一惊,看向王栋:“老爷……” 三娘不等她开口便道:“不过法理也不外乎人情,薛嬷嬷年纪大了,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三娘请求父亲和母亲看在她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这一次只当是正一正府里的风气,让奴才们明白自己的本分!” 三娘一脸的大义凛然的表情。 “打三十板子吧。”王栋淡淡道。 薛嬷嬷脸色发白,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三娘心中暗嘲,孝道,家族声誉加上薛梅心的闺训才让薛嬷嬷受了三十板子,王栋对薛家的旧人还真是照顾有加。不过她本也没想要真打薛嬷嬷八十板子,薛嬷嬷一把年纪,三十板子也够她卧床几个月了。最重要的是,以后这后院可轮不到薛嬷嬷一手遮天了。 “去喊行刑的嬷嬷来。”王栋说完就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了顿,道:“熟读闺训是你上进,但是也不可太过迂腐,该变通的时候还是要变通。” 三娘有些惊讶,这是提点?面上却是一脸恭谨地应了。 王栋没有回头,直接往外院去了,心中却是想着当年她也是熟读闺训,所以等不到他想办法去救她就为保清白自尽而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章 该你的请拿稳了 王栋走后,屋子里又诡异地静了静。『雅*文*言*情*首*发』 丫鬟们是不敢说话,薛氏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薛嬷嬷不知道要说什么。王璟在三娘开始哭的时候有些焦急,到了后面却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佩兰,扶我去后院领罚。”薛嬷嬷终于开口道。 “是。”佩兰就要上前来掺扶薛嬷嬷,却让王璟拿眼一瞪,愣住了。 “你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还是这老婆子的?有没有规矩啊?谁都能使唤的动你?”王璟抱着手臂冷脸道,吓得佩兰就是一个哆嗦。 “老爷刚说喊那行刑嬷嬷来,再等等。”王璟扫了薛嬷嬷一眼。 薛嬷嬷又跪了回去,屋里其他人也不敢再动。 三娘将薛氏扶到了桌边坐了,立在她的身旁。见薛氏投过来的微微不安的眼神,三娘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让她不要说话。薛氏便静静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后院里掌管刑罚的嬷嬷就来了,先是给薛氏,三娘和王璟请了安,之后便立在一旁听候吩咐,只是偶尔瞥向薛嬷嬷的眼神不掩惊讶。 “杨嬷嬷,刚刚老爷吩咐了,薛嬷嬷以下犯上,重打三十大板。”王璟斜睨了薛嬷嬷一眼:“你叫人将她带下去吧。” 杨嬷嬷虽然刚刚听去喊她来的嬷嬷说了,但是此刻听了还是惊讶万分。她是跟着王栋的老人了,自从薛氏嫁进来之后她亲眼目睹了王栋对这个夫人身边的老嬷嬷的信任,不想今日还是为了少爷和小姐说打就打。 杨嬷嬷为人很识时务,薛嬷嬷掌权的时候,她对薛嬷嬷很是恭谨。 听见王璟的话。杨嬷嬷忙叫自己带来的两个婆子来扶了薛嬷嬷出去。杨嬷嬷自己也想告退,却让王璟叫住了。 “我听说,府里有些人总爱以权谋私,对主子的命令也是阴奉阳违,杨嬷嬷你不是这样的吧?”王璟打量了杨嬷嬷半响。悠然道。 杨嬷嬷闻言出了一身冷汗,忙赔笑道:“奴婢不敢,少爷说笑了。” 白英离着王璟近。上前走到王璟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王璟挑了挑眉,扯了扯嘴角,对杨嬷嬷道:“你家当家的是外书房的管成?” .抬头看向王璟。 王璟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管成我知道,干得还不错。前一阵子父亲还说要提他做帐房管事呢。” 杨嬷嬷闻言一喜,朝着王璟行了一礼:“多谢少爷。” 王璟哈哈一笑:“与我何干,是他自己能干。既然你与他是一家人,想必也是个靠谱的。” 杨嬷嬷忙道:“奴婢定当听命行事。” 王璟点了点头了:“我听说这打人板子有真打和假打之分,不过这次是我父亲吩咐要行刑的,想必不会有什么假打的事情发生吧。” “这是自然。老爷的命令,做奴婢的怎么敢违背。”杨嬷嬷恭谨道。 王璟满意了,摆了摆手。让杨嬷嬷下去了。 王璟趁人不注意,朝着三娘眨了眨眼。三娘忍不住抿嘴笑了。 刚刚王栋在的时候没有说话。是因为三娘早就料到了王璟的性子,见她受了委屈定会当场发作的,根本就不会顾忌王栋在场。三娘怕到时候场面难收拾就暗中吩咐了白英看住王璟。王璟刚刚收到了白英的暗示,知道其中有蹊跷,便没有出声。 不过刚刚王璟的表现让三娘很满意。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王璟便向薛氏行礼告退。 等王璟也走了,房里便只剩下了三娘,薛氏已经三娘与薛氏的丫鬟。 “母亲,我们说说话,只留一两个丫鬟伺候吧?”三娘对薛氏道。 薛氏点了点头,只留下了沉香,让别的丫鬟们都出去了。 “母亲,薛嬷嬷等会儿想必是需要人伺候的。”三娘看了往外走的佩兰一眼,笑道:“您身边佩兰看上去是个细心的,又与薛嬷嬷感情好,不如派她去薛嬷嬷那里伺候吧。” 佩兰闻言一惊,转身看向薛氏:“夫人……” 薛氏想起刚刚就是佩兰将她与王栋引了来,又想起了佩兰平日里的言行,心中哪里有不明白的?她叹了一口气:“在嬷嬷没好全之前,佩兰你就去嬷嬷身边伺候吧。” 佩兰脸色一白,她想着夫人平日里最是心软,说不定求一求还有转圜的余地,刚想下跪,可是看到三娘突然朝她看过去的那淡淡的一眼,就突然泄了气。 刚刚这个平日里最是好说话没脾气的三小姐,刚刚的作为还是吓到她了,她不敢再放肆,只得转身去了。 三娘见白芷与白果一边一个在门口站了,便亲自动手为薛氏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了薛氏。 薛氏接过之后,三娘道:“母亲,女儿向您道歉。” 薛氏惊讶地看向三娘:“为何向我道歉?” 三娘见薛氏的表情不似作伪,心中叹息:“母亲,我刚刚执意要父亲罚的是您的嬷嬷。很容易让人觉得我是在打您的脸。” 薛氏看向三娘:“那三娘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三娘摇了摇头。 薛氏一笑:“那不就成了?”薛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拉住了三娘的手,道:“三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今日会这么做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读书人不是有一句话么,士可杀不可辱。薛嬷嬷她……有时候确实是过分了。” 薛氏将头低了,轻声道:“会变成今日这样,这也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你没有怨我纵容奴才欺辱你们兄妹就是你对我的信任了,将心比心,我也是明白你的。” 说到这里,薛氏一笑,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盯着三娘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们才是一家人。她们终究是外人而已。怎么,你说的话自己倒是忘了?”薛氏有些嗔怪地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展颜一笑:“母亲说的对,三娘刚刚说错话了。”扫了桌子当中的茶壶一眼,三娘抬手提起,给自己倒了一杯,对薛氏一本正经道:“三娘自罚三杯。” 说着在薛氏目瞪口呆之下,连喝了三杯温茶水。 薛氏“噗哧”一笑,抬手轻点了三娘的头一下:“你呀,时而精怪,时而顽皮,时而聪慧的。” 母女两人笑了一回。 三娘突然认真对薛氏道:“母亲,这四年来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薛氏脸上的笑意还未收起来:“什么事情?” “母亲,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才是后院之主?” 薛氏愣了愣,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三娘认真道:“在其位就得谋其政,后院其实与朝政大同小异。纵观史册,每当真正的上位者不谋政,而是甩手给一些近身伺候之人去胡作非为,那么乱局就会出现了。母亲,你真的不明白为何薛嬷嬷她一个奴才也敢在我们这些主子们面前如此嚣张么?” 薛氏苦笑一声,有些艰难道:“我知道,是我纵容之故。” 还有王栋的态度。三娘心中暗暗道,但是没有说出来。 “母亲,现如今到了拨乱反正的时候了。”三娘缓缓道:“以前父亲放了外任,天高皇帝远,后院的事情自然不会背放大到朝廷上。但是但在京中为官,还是引人注目的正三品大员。母亲,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府里吗?” 薛氏一惊,这些她丝毫不懂,但是她知道三娘也不是危言耸听之人。 三娘知道薛氏听进去了,继续道:“母亲,你知道前一任的刑部右侍郎是因何被免职的么?因为她夫人冤枉一个侍妾偷了她的手镯,并将那侍妾打死了。可是之后那只手镯却在她的枕头地下背发现了。这本是后院中的一件事情,按理不该牵涉到朝堂,又或者如果这位侍郎只是一个外放的官员,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偏偏这是京城,这里御史遍地,所以理所当然地这件事情被御史们知道了,掺了那侍郎一本,说他治家无方,放任妻室不贤,家有冤案,这样一屋不扫又何以扫天下!” 薛氏认真听着,心中惊天骇浪。这些从来没有人提点过她,她不知道原来后院的事情竟会牵扯到朝堂上的官员任免。 “母亲,您想一想,若是我们府里奴大欺主的事情被御史知道了,父亲会如何?” 薛氏已经是脸色惨白。 三娘又倒了一杯茶,将薛氏手中的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换了下来,却是没有再开口说话,只让薛氏自己好好想清楚了。 “不行,我不能让老爷因我的缘故丢了前途。”薛氏终于握了握拳头抬起了头,看向三娘:“三娘,你帮帮我。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让老爷不被御史们弹劾?” 三娘将那杯刚好可以入口的茶递给了薛氏,薛氏接过后下意识地喝了一口,三娘这才缓缓道:“很简单,你只要将你当家主母的位置坐稳了,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现在薛嬷嬷她受了伤,想必还伤得不轻,肯定是没有办法理事了。所以……母亲,以后这个家可要靠你自己来管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一章 玩情趣也要谨慎 “我……”薛氏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三娘见薛氏真正开窍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做这么多,最终也是要薛氏能将场面撑起来。若是薛氏一点管家的意思也没有,即便是她将薛嬷嬷打趴下无数次,她也能原地满血复活。 三娘便细细告诉了薛氏接下来要怎么做,薛氏也认真听了,这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最后三娘送薛氏出门的时候,往后院那边看了一眼:“母亲,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不妨请教一下庄嬷嬷。” 薛氏闻言有些犹豫:“庄嬷嬷刚刚是与薛嬷嬷一起来的吧?她们是不是……” 三娘笑了笑:“庄嬷嬷是个聪明人,你放心吧。只要你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她没有道理会听一个奴才的,而将正主儿得罪。” 薛氏点了点头,记下了。 三娘又道:“你只问她意见就好,差事还是分派给您熟悉信任的嬷嬷与丫鬟们来做。” 薛氏一一应下,扶着沉香的手回去了。 三娘回到自己的屋里,想起了还有宣韶的一封信没有看,便吩咐白英将信拿出来。 拆开信,依旧是挺拔苍劲的字体,三娘细细读了一遍,里头是关于庄嬷嬷的一些情况,只是在信的末尾,有一行字:明晚三更,有事相商。 三娘有些惊讶,心中暗暗猜测宣韶说的事情是什么,最终还是毫无头绪,也只能放下了。到时候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三更天,宣韶要怎么跟她联系,翻墙进来么?三娘嘴角抽了抽。 下午原本庄嬷嬷是安排了课程的,只是今天发生了薛嬷嬷挨打的事情。下午三娘又与薛氏进行了一番长谈,下午的课程便被落下了。 三娘想起来了之后派人去庄嬷嬷那边说了一声,庄嬷嬷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明日一早再去。 原本以为,这一日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不想。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三娘正睡的香甜,却让外头的嘈杂之声吵醒了。 值夜的是三七,见三娘从床上撑起了身子,三七忙从榻上起身去将桌子上的灯点燃了。 “外头出了什么事情了?”三娘见外头有人提着灯笼进了内院,之后又往正房的方向去了,心中有些惊疑,不由坐直了身子。『雅*文*言*情*首*发』 王家内院中是有门禁的,在三娘的意识中。基本没有半夜开门放人进来的情况。今日却有人进来了,还径直往正房去了,可见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且事情还不小。 进了贼?三年娘暗自猜测,又想到宣韶的那封信。心中一惊!难道是宣韶半夜进来惊动了府里的人?可是外头并没有响起敲锣的声音。 这里的习俗是,哪家的宅子里若是进了贼,就会一边敲锣一边大喊,好给周围的人提醒。再说以宣韶的身手应当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且他约的时间还是明日。 三娘失笑,要自己不要吓唬自己。是什么事情等到天明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之后,三娘听见正房那边的门开了,王栋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出来,还有些着急。再之后,王栋就随着来人出去了。 三娘躺回了床上,正准备叫三七熄灯,外头的门却让人敲响了。 三娘看了三七一眼,三七沉稳地走到了门边,轻声道:“谁在外面?” “是我,白英。” 三七回头,见三娘点头,便将门开了,白英只穿了一身单衣就进来了。 三娘见她冷得抱起了手臂,忙吩咐三七道:“去我箱子里拿一件厚衣裳来给白英披上。”嗔怪得看了白英一眼:“怎么不多穿一件衣裳再来?秋凉时节,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白英却是急急走到三娘床边道:“小姐,是大老爷那边出事了。” 三娘闻言一惊,看向白英。 三七找了一件三娘的湖蓝色碎花镶边厚袄子过来,帮白英披上了,白英匆匆道了一声谢,接着道:“奴婢刚刚听到那两个守门的婆子外头说,是大老爷在外头的宅子里出了事,好像还受了伤。那边才这么晚派人过来找三老爷过去的。小姐,会不是是那个女人?” 三娘摇了摇头:“现在情况不明,我也不甚清楚。到等到明日哥哥从哥哥那里打听了消息才知道了。” “奴婢等会儿天一亮就过去。” 三娘点了点头。 王柏自从送了他们来京城之后,就似乎是在京城扎下了根,有些乐不思蜀了。他以前也是在京中待过的,认识一些人,所以这些日子不是赴这家的宴,就是去那家听戏听曲儿。山东青城那边来了好几封信来催他回去,他都是敷衍地回了信了事。 昨日,终于听说要回去了,王栋还吩咐了薛氏多准备一些礼让王柏带回去。听说明日一早就要启程的,不想今晚却是出了事情。 三娘躺在床上,暗自猜测。难道真的是那个女子动手了?不过她一直有让邓师父盯着王栋与那女子。她应该是没有机会出手才对。 三娘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三娘原本是想继续早起去薛氏房里伺候的,即便是装样子也不能目的一达到就撂挑子不是?不过薛氏有先见之明,一早就派了丫鬟来告诉三娘说她头疼想多睡一会儿,让三娘这个当女儿的体谅一下,不要过去添乱了。 一屋子的丫鬟听见沉香活灵活现地形容薛氏头疼的样子,都憋不住笑了。 三娘便没有坚持去服侍薛氏起床了。三娘问沉香知不知道昨夜的事情,沉香也只是知道是大老爷那边受了伤,将三老爷叫了过去,别的也不清楚,三娘点了点头让沉香去了,只等白英将消息打听回来。 只是,三娘这边一直到中午从后院庄嬷嬷那里回来之后才知道消息。 白英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了,才道:“小姐,果然是那女子动手了!大老爷受了伤,不过还好邓师傅察觉到不对及时出了手,所以大老爷只是受了些轻伤和……惊吓。” 三娘见白英的面上很是有些古怪,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便让她坐下慢慢说。 “小姐,我听人说大老爷是自愿被脱了衣裳绑在床上的。”白英脸上有些红:“他,他还让那女子用鞭子抽他。” “……” 三娘无语半天之后才感叹道,谁说古人纯情了?人家照样玩s/m玩得激情四射。 “最后那那女子将一根绳索套在了大老爷的头上,大老爷开始还不知道反抗,也没有呼救……”白英脸上带着些匪夷所思的表情:“最后还是外头的邓师傅听到大老爷的声音不对才出手的。小姐,大老爷是不是被下了药了?” “……” 对上白英疑惑的眸子,三娘轻咳了一声,含糊道:“可能是吧。对了你这些都是听我哥哥说的?”三娘脸上有些古怪。 白英摇头:“五少爷他说的很简短,只是要我告诉小姐你不要担心。是我不放心又找了个大老爷那边伺候的小丫头打听的。” 难怪…… 三娘已经彻底明白了,王璟那家伙定是懂的,所以说的含糊。王柏定是与之前一样,跟那女子在床上玩花样,不想那女子这次却是藏了杀机的。 还好她派了人去盯着,不然明日京城里就又有耸人听闻的大新闻了。 帝师王阁老的侄儿,刑部右侍郎的哥哥,与青楼女子玩成人、游戏,不小心玩出了人命。 三娘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劲爆的消息被传出来之后会在京城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叔祖父王显和三老爷王栋铁定逃不了御史们的口诛笔伐。这两人的仕途也定然玩完了。 这女子背后的那人真是恶毒。可是她就不怕二房的人也受到牵连么?三娘皱了皱眉。失去了王显和王栋这两颗大树,王璋以后会失去许多的助益。还是她以为王璋已经翅膀硬到不需要王家人的扶助也能出人头地? “那女子现在在何处?”三娘皱眉道。 “那女子会些功夫,发现不对就要逃,然后还真被她逃了出去。” 三娘有些惊讶,以邓师傅的功夫,不应当让那女子逃脱的呀。 果然,白英又低声道:“不过少爷说,是邓师傅故意将人放走到了院外。其实外头还有埋伏呢。那女子一逃出来就被宣公子的人抓到了。” 三娘闻言,沉吟不语。 依着这女子的作为,王家又不好公开她的罪行。若是被王家的人抓住了,估计会被暗地里弄死了。而宣韶这么做是因为这个女子还有他用? 三娘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一晚,那个女子赤手握住那条蛇的情景。 蛇…… 而宣韶四年前失踪之时,去的是南疆。 当年董姨娘也是被卖到了南边。 三娘脑中灵光一现。 难道这一切都是与南疆有关? 三娘这么想着,心里反而安定了一些。宣韶说今日有要事相商是不是与这件事情有关?似乎觉得自己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了,三娘心情愉悦了起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夜探香闺 晚上王栋没有回来吃饭,三娘去与薛氏一起用了晚膳。. “郝媒婆今日来过了。”薛氏与三娘饭毕之后在丫鬟的服侍下漱了口,薛氏拉着三娘坐在炕上闲聊。 三娘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浓郁的花香味扑鼻,是那一回在温家园的时候在王筝那里喝的香片。 “这次终于定下来了,是天津卫那边的一个做海贸起家的商户家的次子。”薛氏也喝了一口茶润口。薛氏喜欢喝这种香片茶,上次三娘从王筝那里带回来的茶叶,大部分都给了薛氏了。 “薛老夫人愿意?”三娘将手中的茶碗放了下来。 薛氏眉头轻蹙:“不愿意也不行,堂姐她年纪大了,加上不知怎么的她在我们府上有些不好的名声传了出去,京中的那几户人家便有些不愿意了。” “哦?”三娘挑了挑眉。° 薛氏叹了一口气:“京中的那几户人家派人来我们这宅子附近打探过,不知道是哪个碎嘴的婆子说堂姐在我们府上总是又哭又闹的,还说她这里有问题。”薛氏用手指指了指头道。 “郝媒婆瞧着不对,就给说了一户远一些的人家。现在三堂婶也怕人家将这名声给传得远了,便急着将人给定了下来。原本她还嫌这一户离京里院,那人又是个次子,继承不了家业,现在看着到是合适了。” 三娘点了点头,薛如玉嫁远一些也好,不然到时候还是薛氏麻烦。 “那边也记着娶亲,与堂婶倒是不谋而合。.两边便将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初八。这一段时间正好备嫁。” “那母亲你也要辛苦了。”三娘笑道。 薛氏摇了摇头苦笑:“我想了想,这事情我还是从头到尾不插手的好。到时候我只给堂婶嫁妆银子,别的什么事情也不管。只是堂婶说要从我们府上发嫁,到时候我也只给`她们指派些人罢了。” 三娘闻言轻笑,薛氏这段日子是被那对母女吓怕了,现在对冯氏与薛如玉是敬而远之。这样也好有些人是不能相交的,能远着就远着吧。 三娘陪着薛氏又说了会儿,直到听见外面报说王栋回来了,正在外院。知道薛氏要忙着给王栋准备洗澡水茶水不得空了,三娘便起身告辞。 回到自己的西厢,三娘让丫鬟们伺候着洗了澡,换了一身起居的衣裳,等都收拾好了之后已经是戌时了。 宣韶说今日三更回来。戌时是一更,子时是三更,离着三更还有整整两个时辰。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早睡早起的平日里三娘一般在一更过后若是不看书的话就会准备要休息了。 拿着本《南疆游记》,三娘坐在床头,亥时未到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小姐,要不要先睡一会儿?等快到子时的时候,奴婢喊您。”白英见三娘上下两个眼皮已经在打架了,轻声提议道。 三娘看了看书桌上的沙漏,无奈道:“那我先休息会儿吧,你记得在子时之前喊我起来。” “奴婢醒的的。”白英接过三娘手中的书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蹲身为三娘将软底绣鞋脱了下来,又扶着三娘躺下了。将油灯拨小了些拿着远离了床边。 三娘到头便睡着了,直到被白英推醒。 “小姐快醒醒,宣公子已经来了。”白英在三娘耳边轻轻道。 三娘睁开了眼睛,白英忙将三娘扶了起来,给她整理衣裳。 “几时了?”三娘小小地打了一个呵欠道。 “子时还差一刻,奴婢刚想叫醒您,不想宣公子他早到了。” 三娘点了点头,见屋子里没有人,知道宣韶没有进来,待白英帮自己将衣裳都收拾好了便对她点了点头。 白英走到门边,伸手敲了敲门板。 三娘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扇门,想看看宣韶是如何也闯女子闺房的,不想那门半天都没有动静。三娘有些奇怪地看向白英,白英也是一脸莫名。 炸了眨眼,三娘往门边走近了几步可是才一靠近门边就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三娘惊了一跳,猛地回头,果然看见宣韶站在自己后面五步远的地方。 “你怎么进来的?”三娘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了看门再看看宣韶。 宣韶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三娘没好气地看了宣韶一眼,对宣韶指了指书房那边,要宣韶跟自己过去。 宣韶眼中笑意一闪,默默地跟在了三娘身后。白英有些紧张,端了和小杌子放在了门边,自己靠着门坐了,似乎这样她心中才能踏实一些。 “坐吧。”三娘看了看,指了书桌后的那张椅子道。这里只有一张椅子,三娘便站在了桌旁。宣韶看了一眼那张梨花木的雕花椅,没有坐,只与三娘一同站在了书案旁。 “抱歉,这么晚来找你。”宣韶看了一眼书案,见上边有一个白瓷笔架,上边挂满了大大小小各色的笔,每一只笔上面都沾染了墨迹,应该都是平常用过的。 三娘回了宣韶一笑:“宣公子,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正好我也有事情需要问你。” 宣韶转过头来看三娘,点了点头。 三娘被他那双如点漆一般的眸子看着,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一声道:“宣公子,昨日行刺我大伯父的女子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捉到了。” 宣韶沉吟了片刻,点头道:“确实是在我手中,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将她交给王家。”宣韶看着三娘的眼神中带着些抱歉。 三娘摆了摆手:“我要她干嘛?我只是想问一问她的来历罢了。” 宣韶闻言又有一些迟疑。 三娘忍不住瞪了宣韶一眼道:“你这么一副表情作甚?若是不能说我不问就是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宣韶听了这话却是皱了眉头,认真道:“并非是我为难,只是这女子身份特殊,也有些来头,我怕你知道了反而会惹上麻烦,倒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三娘听了这话倒是有些顽皮地抿唇一笑,扫了宣韶一眼:“你不说就当我不会知道了?这女子是……南疆人吧?”说着三娘便将一双眼睛将宣韶细细盯了。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三章 红袖添香 ●果然,宣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如何得知的?” 三娘又回了宣韶一笑:“猜的。// 看到宣韶无奈的表情,三娘忍不住轻笑出声。也不逗着宣韶玩了,便将自己曾经看到那女子赤手抓蛇的事情说了:“我记得南疆那边的人,即便是女子,对虫蛇之物也好不避讳。因为她们日常总是接触的,所以才会有此猜想。” 宣韶点了点头:“那女子确实是南疆人,因为还有用处,所以我不能将她交给王家处置了。” “只要她不出来害人,那倒是无所谓了。只是不知道这女子的背后之人……是谁?”三娘试探地问道。 “若是不方便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想了想三娘补充道,她猜到宣韶平日里做的事情可能是极其隐蔽的,若是有什么职业守则之类的,她也不想让宣韶为难。 宣韶认真看了三娘一眼,微微沉吟之后道:“她应当与十几年前被先皇处置了的那位南疆首领有些牵连。” 三娘皱了皱眉,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水月那边是不是也与前南疆首领有牵连? 想了想,三娘道:“你记得我曾经让你帮我注意一下水月那边的动静吧?” 宣韶点了点头:“我回来之后也过问过,那边并不曾有异动。” 三娘闻言眉头却是皱的更紧:“我怀疑水月的人也与南疆有牵涉 宣韶挑眉:“怎么说?” 三娘便将四年前的事情与宣韶说了,又说明了自己的怀疑,宣韶认真地听着,眼中若有所思。 “这几年我没有回来,这条线一直是别人盯着的。你这么一说剿也是有些道理,我会派人进去细查的。” 三娘点了点头,又道:“宣公子今日这么晚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宣韶的手指在书案上敲了敲,三娘下意识地朝他的手看去那双手修长整洁,骨节并不是很突出,非但没有习武之人的粗糙,反而很有美感却给人一种相当有力的感觉。 三娘前世因为弹钢琴的缘故,也有一双纤长秀致的手,她的钢琴老师是一位中年男子,虽已经快年过半百,面上也带了风霜,可是那一双手却还如少年人一般好看。三娘曾经以为那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手了。// “我有事情想找三小姐帮忙。” 三娘将自己的视线从宣韶的手指上转移了开来,有些惊讶:“我能帮宣公子什么?” 宣韶从袖口掏出了一张被卷好的纸大概是两张并放的A4纸的大小。他将那张只摊开,放在了书案上。因为开始是卷起来的,所以在桌上放不平。三娘走过去,拿起书案旁的那只寿山白芙蓉鱼纹镇纸,轻轻地放在那张看上去还挺新的纸上,将它压住了。 三娘垂头看去,那是一张简易的地图,看上去是匆匆画上的上面的线条与那些或详细或简易的标注让三娘想起了四年前宣韶拿给她的那一张地图的草图。 “这是我凭着记忆画的,并不很准确,我想请你帮我画按着上次你给哦的画的那张图画出来。” 宣韶垂头看向三娘,他身量高,从那他的角度能看到三娘的头顶,以及那因为眼睛眨动而在微微摇晃的灯影下不停颤动的纤长卷翘的睫毛,这样的三娘给人一种柔弱无助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身后。宣韶觉得自己心中那奇异的感觉又出来了。 三娘没有注意宣韶,只用手指摁住了没有被镇纸压住的那一边,皱眉细细地看。 “这张图太简略的,若是要画得那般详尽,可能有难度。”三娘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宣韶,不想正装入狼人宣韶那如寒潭一般幽深的眼眸,三娘不由得愣了愣。 宣韶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转回到了那张地图上,淡淡道:“我都记在了脑子里,我说你画。 三娘偏了偏头,不确定道:“你是说你要看着我画?” 宣韶的视线并未从地图上转回:“这份图事关重大我不放心交给不熟悉之人原本我身边是有人能画的,只是······上次的任务他受了重伤。所以只能来麻烦三小姐了。” 三娘转了转眼珠,抿唇一笑:“那到不是问题,何况还有宣公子给递笔磨墨,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宣韶有些愕然地抬头,待看到三娘眼中的那一抹狡黠的时候,宣韶的眼眸中却是带了些笑意,嘴角微扬:“好。” 这回轮到三娘惊愕了,看着宣韶那在烛火中带着奇异魅惑之色的笑容,三娘想着:算了,自己是开玩笑的,难不成还不准这死妖孽也开玩笑! “这张图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并非全部,所以,三小姐恐怕一两日的功夫画不完。” 工程量大,三娘也不再多言了,找出了一张合适大小的纸铺开在了书案上,有翻箱倒柜将自己用来画画的炭笔,颜料,已经画地图所用的工具拿了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宣韶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对于不知道用处的还会出言相问一两句。 三娘刚刚已经睡了一觉,原本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困的,可是到了现在反而觉得越来越精神了。 宣韶站在了三娘身侧,一边看着她打草稿,一边口述,偶尔也会垂眸思考。三娘原本并不习惯这种只凭着别人口述的画图方式,但是宣韶他急的很是详尽,三娘有不懂之处也能及时得到解释,因此半个时辰之后,三娘倒是越画越趁手了。 待得三娘将底稿画完,已经是寅时了。 三娘放下炭笔,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上完色就成了。” 宣韶看了看图,又看向三娘一笑:“我帮你磨墨。”说着便当真做起了书童做的活儿。 三娘眨了眨眼:“宣公子,我只是开玩英的,您还是一边站着吧。” 宣韶却是专注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不置可否。 三娘无奈地有大翻白眼的冲动,不过想想这在闺阁小姐中是十分不雅观的事情,便努力憋住了。 算了,他爱咋的就咋的吧。她也知道,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很多人,面上看着光鲜正紧,但是有怪癖的多了去了。 比如说有喜欢偷穿女子肚兜的,有喜欢玩M的,宣韶只是喜欢扮演小书童而已,三娘不无恶意地想。 两人一个画,一个递笔,到也默契。 白英中途进来看过一回,只是看到书房这边有些诡异的画面,脑海中却浮现了四个字:红袖添香。只是这位红袖······ 白英看了宣韶那在灯影下愈加完美的侧脸一眼,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又退了出去。 天快要亮的时候,终于画完了这一张。 “这是······南疆的巫水一带?”三娘与宣韶一起站在桌前打量两人忙活了一整晚所出来的成果,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道。 宣韶讶异地看向了三娘:“你是如何得知的?” 三娘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揉眼角,笑道:“我有看过一些关于南疆的书,王家的外书房有一幅疆域舆图,南疆那边虽然画得有些笼统模糊,但是主要的大江河流山脉的走向却是大致正确的。你的这一幅虽然是某一处的小地图,但是山脉,河流的走向却是与南疆巫水那一带的吻合了**不离十。” 宣韶赞赏地看着三娘,不过当看到她眼睛中的红血丝时,宣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三娘见那图纸上的墨迹干了,便帮宣韶收了起来,递了过去。 “好走不送,今晚再继续吧。” 宣韶默默接过了三娘手中的图,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了,宣韶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越加明显。三娘也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奇怪,不过她向来能装,面上自然是半分表情也未露。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宣韶看着三娘,声音依旧清冷,但是当中的暖意三娘并没有忽略。 “你不是急着要吗?”三娘虽然是觉得自己是需要休息,但是宣韶这么急着找她来画,定是十分着急着要的,若是但耽误了不知道会不会误事。 宣韶将图纸收好,摇头道:“我只是怕忘记才急着要画出来,不过我可以自己先画草图,到时候你画的时候也简单一些。” 三娘听了觉得这样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便同意了。 宣韶又看了三娘一眼:“你去睡吧。”说着便转身走到了窗边,三娘只觉得面前一花,还未见他如何动作,宣韶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三娘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在没人的时候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妖孽!” 听见脚步声,三娘知道是白英听见动静从屏风那边过来了,便道:“白英,我再睡一会儿,等下到时辰了你再喊我起床。” 白英走进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宣韶已经没有了人影,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忙上前去将书案上的东西收了起来:“小姐你放心睡吧,奴婢看着呢。” 三娘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道:“等会儿你让白芷他们接替你,你白天好好休息,不用伺候了。”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anc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感谢书友1111555,-冰霜-,蝗小虫三位亲的粉红票~~~^^b>感谢海月水母同学的两张粉红票~~~~~~么~b口谢谢右草衣人的平安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四章 私密八卦 三娘只浅眠了一小会儿,天就亮了,. 薛氏今日起得很早,三娘到她房里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正坐在炕上吩咐一个外院来的婆子:“……除了刚刚说的那些,在去库房里将老爷前几日得的几张上好的皮子也一起拿出来,加在礼单上。” 薛氏说着见三娘进来了,忙招手道:“三娘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这分礼单是不是还是轻了?” 三娘接过薛氏不由分说递过来的礼单子,看了一下上面的抬头,发现是送去青城县老家的,不由得讶异道:“母亲这时候就准备年礼?” “不是,只大伯后日就要离开京城回青城县了,老爷吩咐我给家中备礼。” 三娘点了点头,王柏一早就说要离开,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倒是还多留了几日,这下日期终于定了。回去也好,青城那边,即便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是天高皇帝远,以王家在青城县的影响力要摆平并非难事。在京中的话,王柏若是如上次那般被人设计,那么恐怕王家整个家族都要遭殃了。 三娘看了看薛氏准备的礼单,从吃食到衣物应有尽有,家中诸人包括大房二房,人人都有礼,无一人落空。 将礼单递给了薛氏,三娘点了点头:“现下并非年节,这些尽够了的,刚刚母亲说的那些皮子,不如等到年节礼的时候再送去吧。现在正下秋雨,若是路上遇上了雨水,那些上好的皮子倒是糟蹋了,还不如等到再冷些的时候天气干燥了再送去。” 薛氏闻言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等送节礼的时候再送吧。” 三娘其实有些话没有说,薛氏若是现在就将能送的都送了的话,等到送年礼的时候找不到比这次更好的礼,到时候就会让人觉得礼送轻了。 因为人的胃口都是会被养刁的,别人不会因为知道你上次送的礼贵重就觉得你下次可以少送一些。相反,他们会对你下一次的礼有更多的期望。 当然,孙氏可能不会太过看重这些身外之物。但是她心中也会比较的。而底下的那些婆子们,每天正愁没有事情让她们碎嘴呢。 不过这些事情,三娘不好与薛氏明说。毕竟那边是教养了她十几年的祖母。『雅*文*言*情*首*发』所以只能慢慢提点薛氏。 那婆子见薛氏与三娘已经将礼单定好了,便告了退,自去准备不提。 “大伯本想今日就走的,但是明日正好是婶母的生辰,虽说是散生,也不准备宴宾客,可是我们这些自家的晚辈还是要上门去恭贺的。于是老爷就让大伯再多留几日。”薛氏一面吩咐丫鬟们摆饭,一面对三娘说道。 李氏生辰?对了。好像李氏是秋天的生日。三娘因为这些年不在京中,所以不是很清楚,只是依稀有些印象。 “母亲给叔祖母备了什么礼?”三娘笑着问道。 薛氏一听也来了兴致。拉着三娘在自己身边坐了:“我原本是想送一幅前朝的山水画的,听说叔父喜欢。可是老爷说这是婶母的生辰。要我画留到叔父生辰的时候再送去。我便又挑了一件珊瑚树的摆件和一套福禄寿喜四条屏琉璃彩瓷的挂壁,你帮我看看哪一样好。” 说着薛氏便招呼沉香将那两样都拿上来。 三娘见她这么有兴致,也就笑着凑趣了。 不多会儿,沉香便指挥着丫鬟们将两样东西都抬了上来。 三娘见薛氏口中的珊瑚摆件,是一个一尺多高的用珊瑚雕成的观音像,珊瑚红艳欲滴,材质剔透,雕工也很是细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另外一样是琉璃与陶瓷组合成的两尺高近一尺宽的挂件,一组四幅,分别是福禄寿喜。不光寓意好,看材质与雕工因该是舶来品。 “这两样都是极好的,不过若是送给叔祖母寿辰的话,用这几幅挂壁到是更好一些。不光新颖,寓意也好。” 薛氏闻言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这尊珊瑚观音像我就留着以后给阿筝做添箱礼用。” 三娘闻言惊讶地看向薛氏,小声道:“九姑姑她亲事定下了?” 薛氏扫了一眼周围,将丫鬟们都打发开了,只留了沉香和木莲伺候。两人都知道,薛氏当着人与三娘说这些是不好的。 “我昨日听老爷提起,苏夫人找人去提亲了,婶母之前应当与苏家夫人有过些默契。不然苏家不会这么直接就找媒人。婶母将苏公子的庚贴留了下来,对外说要找人合一合八字,不过我看也**不离十了。”薛氏年纪毕竟不大,跟三娘关系又融洽,因此说起这些八卦来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三娘看着薛氏这样不由得有些好笑,不过面上却没有笑出来,她知道薛氏面皮薄,若是她这时候取笑,以后也别想薛氏与她谈这些了。 三娘点了点头:“叔祖父怎么说?” 薛氏笑着弯起了一双凤眼,带着难得的顽皮:“婶母一早就放出过话,阿筝的婚事由她做主,就连叔父也别想乱插手。” 三娘摇头失笑,心中却是知道,李氏这是说给外头那些人听的,想要那些打着政治目的的人打消那王筝用来联姻的念头。李氏虽然不是王筝的亲身母亲,对王筝却真的是心疼的。 “那位苏公子我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次,到正的是个好人才,不但长相好,诗文好,还是和年轻的状元郎。听说,这几年苏家的门槛都要被媒人给踏破了,只是苏公子一直没有成亲的打算,开始还有人怀疑他是……是……那个……”说到这里,薛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三娘再如何沉稳聪慧,终究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些话还是不要与她说的好。 三娘却是眨了眨眼,憋着笑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说苏公子他是个断袖?” “呀——”薛氏惊声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看向三娘:“三娘你是如何得知的?” 三娘被薛氏的样子逗乐了,愉悦地低声道:“忘记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了。” 薛氏小心地将手放了下来,小声道:“不过应当只是传言,两年前还听说苏家想要求娶孙姑娘呢,不过孙姑娘最后却是嫁到了沈家,只是可惜了,还不到一年就……唉……”薛氏叹了一口气。 “母亲说的孙姑娘是祖母娘家的那位孙玉兰表姐?”三娘偏头想了想。 她倒是记得这位孙玉兰。当年孙氏寿辰之时,孙氏的侄儿孙元宏带着孙金生去祝寿。孙元宏被她设计,要为孙金生求娶二娘,最后还是她让常嬷嬷提醒孙元宏用他家的这位据说很是出色的嫡女来换。 孙元宏走的时候还对孙氏道会尽力促成这门婚事,不想没多久京中就传来了孙玉兰与沈惟定亲的消息。孙氏气得与孙家断了两年往来,直到这位孙玉兰嫁去沈家后不久去世。 “可不就是吗,多好的一个姑娘,真是可惜。”薛氏一脸的惋惜。 三娘叹气,所以孙氏之后也不气孙家老夫人了,因为若是这位孙姑娘若是嫁给了她的嫡长孙也这么早就香消玉殒的话,孙氏觉得还不如不要娶进门的好,这样看来她的宝贝孙儿还逃过了一劫。 这时候,早膳早就已经摆好了,薛氏怕饭凉了便招呼三娘先用饭。 待两人用过早膳,薛氏漱完口之后道:“对了,婶母的寿礼我帮你与五娘也准备了。” 三娘闻言惊讶地看向薛氏。 薛氏笑道:“你们才来京城,那里来得及准备寿礼啊,我帮你们一人准备了一样小玩意。你们若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明年的寿礼好好准备就是了。婶母人很好,不会怪罪的。” 三娘闻言心中很是暖和,她确实是没有来得及转杯李氏的礼,刚刚还想着要好好想一想送些什么好呢。虽然是李氏的散生,言明了不收外人的礼。但是她们这些晚辈准备寿礼却是出于孝义。这是规矩,李氏不得不收下。 她没想到,薛氏连这个也为她想到了,不由得拉住了薛氏的手道:“母亲,谢谢你了。” 薛氏笑着拍了拍三娘的手,摇了摇头。 这一日三娘因为昨夜几乎没有睡,在去后院庄嬷嬷那里上课的时候精神很是不佳,好几次跟着庄嬷嬷学习礼仪的时候,差点睡着。只是庄嬷嬷见三娘困虽困,最后却将她教的那些动作做的一丝不差,便也没有说什么了。 倒是三娘不好意思地对庄嬷嬷道歉。 庄嬷嬷却是淡淡道:“三小姐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有些东西学了就是拿来用的,你既然能用的好,奴婢还有什么好说的?” 三娘有些惊讶的看向庄嬷嬷。 庄嬷嬷却是笑了:“奴婢并不蠢笨,自然知道何为因材施教,奴婢也只是托庇与各府才能混一口饭吃,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与小姐做对?小姐将来前途无量,奴才自然是知道什么该教,什么不该教,什么人又该教什么。”(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又遇苏成之 三娘闻言,想起上次宣韶写给她的关于庄嬷嬷的那些情况,.这个庄嬷嬷到真是个趣人。 “难怪不管嬷嬷您教了几个府上的小姐,各府里都是夸赞您的话。果然是您‘因材施教’的好,三娘很高兴能让薛嬷嬷将三娘归类在了向小姐,杨小姐们那一类,而不是张小姐,唐小姐们那一类。”三娘是笑非笑地道。 庄嬷嬷闻言惊骇万分地看向三娘,仿佛眼前的这位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子头上突然长了两只脚一般。 三娘笑着打量了庄嬷嬷好几眼,终于收起了笑,认真道:“三娘知道庄嬷嬷这个年纪了还在各府教导诸位小姐们礼仪规矩各种技能,很是幸苦。三娘也向来是尊师重道的。所以庄嬷嬷你好好教,三娘好好学,我想我们今后应当会相处的很愉快才对。您说是吧?庄嬷嬷。” 庄嬷嬷看着三娘的眼神很是有些复杂,苦笑着点了点头:“三小姐您既然有本事将奴婢的底都摸透了,奴婢哪里还敢不尽心尽力?三小姐小小年纪倒是好手段。” 三娘笑了笑,转身往外去了。 庄嬷嬷依旧如之前的几次那样,恭敬地站在了门口,目送三娘缓缓行出了后院。 这一晚,宣韶没有来,三娘好好睡了一觉。 因为年轻的关系,三娘一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一点疲态也没有了。 今日是温家园李氏的寿辰,三娘换上了上次赏菊宴的时候做的那一身,鹅黄色交领兰花刺绣长袄。绣兰草边襽群,雪青色印花披帛。梳了十字双环髻,戴了一只浅黄紫边的堆纱绢花,一对赤金点珠桃花簪。并不十分华丽,却显得十分俏丽可爱。 薛氏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千瓣菊纹的褙子。深紫色百褶裙。正好与三娘的那一身衣裳色系相似,只是两人的年纪差不了几岁,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却像是一对姐妹花。 薛氏欣赏地打量着三娘的装扮,不住地点头:“还是这一身好看。” 沉香闻言却是捂嘴笑道:“夫人,每次三小姐换一身出来你就会说这句话。到底是那一身好看呀?依着奴婢说还是我们三小姐她长得好。所以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薛氏闻言失笑:“你的嘴到是巧,.” 沉香一脸正经:“奴婢哪里就是一角银子就能收买得了的?没得辱没了夫人身边一等丫头的身份,奴婢……怎么着也要收两角银子!” 薛氏“噗哧”一笑,满屋子的丫头们都笑了起来。 “夫人,五小姐说她还是不舒服。”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 薛氏闻言皱了皱眉:“可是今日是婶母的生辰,若是不去的话……”薛氏看向三娘。 三娘对那小丫头道:“你再去请,就说这是老爷吩咐的,家中的人都要去。若是她一人不去的话不好交代。” 那丫鬟便又去了,这次五娘终于出来了。她上次在温家园里惹了大祸,所以之后的几次三娘与薛氏往温家园去五娘都没有跟去。她对那院子有些恐惧。 五娘今日穿的也是薛氏新给她做的一身,与三娘上回穿的那身肉粉色的衣裳式样有些相似。只是颜色是海棠红的。 见人都来了,薛氏便吩咐外头备马。王璟等人早已经在外头候着了,等三娘几人出了二门,一行人便朝着温家园去了。 这次不是王璟等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了,因此也不像第一次的时候那样东张西望,几个少年人开始比赛来回骑马。一路上到也热热闹闹的。 等快到皇城门的时候,三娘突然听到了外头由远而近的娇叱声:“让开……” 三娘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便小小地揭开了车帘子往外看,就见迎面一个火红色的身影骑着马迎面而来。那女子一身火红的骑装,长鞭高扬,黑发翻飞,一路奔来,周围的人群纷纷让路。只是瞧着人们的眼神,似乎已经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这个女子三娘是认得的,正是那位惠安郡主。 惠安郡主的马行到三娘这一行人旁边的时候拉住了马辔头,往这边看了过来。但是也仅仅是看了一眼而已,很快她就嘴角似笑非笑的地勾了勾嘴角,扬鞭狠狠抽了一记马背,又风驰电掣般地走远了。 王家的马车刚刚往旁边避了避,放慢了速度,却是没有停下。 “嘿嘿,五弟你骑术了得,比起刚刚那红衣女子如何?”帘子外头王玬坏笑着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男不跟女斗!这有何好比的?”王璟不屑道。 “哈哈哈哈……”王玬大笑出声:“我看你是比不过吧,瞧刚刚那女子的凶悍样!啧啧——别说是你,就是哥哥我也有些腿软。” 王璟扫了王玬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王玬却是眼珠子一转:“你让我一息,若是还能追得上我,我就承认你比那女子强,如何?”虽是问句,王玬却是没有等王璟答应就扬起了鞭子,飞奔而去。 王璟看着王玬的背影,一脸无奈。王璋和王瑞在一边笑看着,不参与。 三娘在车子里听着这两人打打闹闹,摇头苦笑,王玬说是大哥,可是这么几年了那跳脱的性子半点收敛也没有。不过还好他虽顽皮,却难得的是一颗赤子之心,因此三娘也没有阻止王璟与他往来。 热热闹闹地到了温家园,三娘等人去到李氏的正院的时候,看到苏夫人竟然是比她们还要先到的,三娘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之前从薛氏那里听来的苏家要与王家结亲的事情,到也觉得理所当然了。 薛氏领着三娘几人上前给李氏请安,祝寿,献上备好的礼物。 李氏笑着让丫鬟们一一收了:“玬儿几个去前院找你们的叔伯与苏公子吧。三娘五娘去你们九姑姑院子里,苏姑娘也在呢,你们年纪相仿应当是谈得来的。凤姐留在这里陪我们说话吧。” 李氏将众人一一安排了。 王玬几个小子拜别了李氏往外院去了,三娘与五娘也从李氏的院子里出来,让丫鬟们领着往王筝的院子里去了。 三娘走进王筝院子的大厅时,正好听见里头王筝道:“你来了就来了,怎么还带了这么些的茶叶?上次给我的还没有喝完呢。” 一个音色清亮,语调却有些刻板的声音道:“这不值当什么,反正家里这种茶太多,我哥哥嫌弃这香片的花香浓郁反而掩盖了茶叶的那份甘醇,觉得这茶有些俗气,所以我们家都没人愿意喝。也幸好你能喝的下去,那就不要浪费了。” “……” 三娘在外头人忍不住“噗哧”一笑。 这声音不是苏成之是谁?这么几年下来,她那一说话就能噎死人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三小姐和五小姐到了。”正好这时候门口打帘子的丫头禀报道。 三娘与五娘进了屋,三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王筝旁边的苏成之。 苏成之也站起了身,她的身量在女子当中算是很高的,容貌依旧鹅蛋脸大眼睛,容色秀美。脸上的表情也依旧是有些木然刻板,但是在看到三娘时,眼中的愉悦也是很显而易见的。 “早听说你来了,不想今日才见到。”苏成之朝着三娘点了点头,淡淡道。光听她的声音,是绝对听不到话中的期盼意味的。 三娘与虽然接触并不多,但是还算是了解的,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早就想去拜访了,一直没有寻到空隙,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空。” “明日我要出门,后日我有空,那就后日吧,到时候我在家中等你。”苏成之毫无障碍地接口道。 “……” “噗哧——”这下轮到王筝笑出声了。 三娘苦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去与两人见了礼,这才在一边坐了。 苏成之打量了五娘两眼,又将视线移开了,依旧与王筝说话:“听说你得了那架焦尾,成之可否一看?” 王筝爽快地点了点头,命丫头将那架传说中的古琴拿了出来,三娘看了一眼,见与自己那日从大街上得来的那架瑶琴不同,这架焦尾明显朴素了许多,并无珠玉装饰。 苏成之招来了丫鬟净了手才坐到了那架琴前,先是细细抚摸,只是那表情与手势让三娘和王筝几人看了不免心中恶寒。 三娘无语地想,你这是在抚摸情人呐! “铮铮铮——”几声古朴浑厚的琴声响起,三娘以前在山东青城的时候曾经跟这之前的那位闺学里的女先生学过几个月,虽说好几年没有碰了,但是最近几日庄嬷嬷又教了起来,到也让她想起了许多,不过三娘依旧也是个半吊子。 但是看着苏成之的手势指法,三娘知道她一定是个内行。 丫鬟们早已经见机地焚起了香,苏成之木无旁人地弹奏了一首,三娘学的曲子有限还尽是些简单的,因此这种高难度的曲子,她听都没有听过。不过基本的艺术审美还是有的,三娘判定苏成之琴艺不错。(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六璋 三娘的婚事 一曲完毕,王筝拍了拍手:“都说你琴弹得极好,京中无能及,我本是有些不服气的,不过今日听了总算是服气了。/非常文学/” 不想苏成之却是有些愣怔地看着这里的放在琴弦上的手,半响没有言语。 “成之?成之?”王筝将手在苏成之的面前晃了晃,喊道。 苏成之终于回过神来,抿了抿嘴:“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其实我的琴,弹得并不是最好的。有人弹得比我好,只是他从来不弹而已。” 王筝惊讶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么?是谁?说来我听听,不然我可不肯服气。” 苏成之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言语了。 王筝见她不肯说,也不会真的逼她,便转头朝三娘与五娘笑道:“听说你们也学过,来弹一首让姑姑听听。” 三娘看着王筝笑眯眯的一双眼睛与那一对酒窝,摇头失笑。 “我弹得不好,还是不献丑了。”五娘摆了摆手,往三娘身后一躲。 苏成之的琴艺高了她们不是一两个级数的,所以明知道是献丑的,自然是没人赶上了。 不过这话也不是绝对的,三娘就看着王筝眨眼一笑:“只见过抛砖引玉的,三娘今日就来抛玉引砖一回吧,反正也只有我们几人,侄女也不怕给九姑姑您老人家丢脸。” 王筝大笑出声。 苏成之将位置让了出来,坐回了自己之前的客位。 三娘仲手拨了拨琴弦,用古琴弹奏现代曲?请恕她还没有那个水平。于是三娘认真地弹了一首,昨日里琴课的时候刚学会的叹花调。 这首曲子很是简单,适合初学着,但是三娘对这个曲子不是很熟练,即使是很简单,也依旧是弹错了两个调。不过她错了就错了,半分迟疑也没有就接着往下弹。 待一曲完毕之后·王筝一脸严肃地看着三娘:“三娘,你说是你弹错了还是我记错了?我明明觉得是你弹错了,可是看了你那一脸的笃定与气定神闲我还真不敢肯定了!” 三娘一本正经道:“应当是我记错了,弹到是没弹错·我就是这么记的。” 王筝看着三娘振振有词,哭笑不得。 苏成之看了三娘一眼:“指法生疏,不甚熟练。 不过你弹得认真,到是还有几分神韵。” 三娘与王筝没料到苏成之也会夸人,都有些惊讶,苏成之却又道:“不过你已经这般年纪,要出成绩的话·很难了。” 苏姑娘,你还是不要夸人了! 三娘嘴角抽了抽,当作没看到王筝眼中的忍俊不禁。 几人在一起说东道西,时间过得到也快。眼见着快到中午了,王筝道:“我们去母亲院中吧,时候已经不早了,等会儿该用午膳了。” 几位都是客,当然是客随主便。三娘几人跟着王筝站起了身·往李氏的院里行去。 王筝性格开朗,又善谈,一路上几人也是笑语不断·相处融洽,三娘也感觉到了难得的放松。 在经过花园的时候,从一旁的岔路上却传来了几个男子的交谈声,三娘几人吃了一惊,忙往一边避了。 岔路那边的几人正好露了面,这几人却都是三娘认的的。 左边的那一位面带微笑的是王璋,中间的那位俊眉星目正转头与王璋说这什么的是曾经在兖州见过一面的苏敏之,而右边微微落后一步嘴里吊儿郎当咬着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草根的人······三娘愣了愣,待看清楚他脖子上的金锁与耳朵上的金耳环的时候,三娘心中毫无疑问地蹦出来了一个名字:孙金生。 那边的三娘听到这里的动静也愣了愣·正说着话的苏敏之收了声往了过来。 王筝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带着三娘几人上前去见礼。 “璋儿,你怎么不带两位公子去外厅,这里是内院,在这里转悠的话怕是不妥。非常文学”王筝虽然是看着王璋的,那话却是对着苏敏之说 王璋苦笑地看了苏敏之一眼·转头对王筝道:“九姑姑,苏公子说他想见一见暖房里的绿牡丹,叔祖母就让我陪他来了,刚好孙家表弟也在,叔祖母说都是自己人不用避嫌。” 王筝咬了咬牙低声道:“金生就算了,可是你哪只眼睛看见全是自己人了!” “……”王璋轻咳了一声,低头不语。 苏敏之却是微微眯着眼睛一笑:“王小姐这是在说我这个外人不该擅闯内宅?” 王筝脸上挂着假笑:“哪里哪里,苏公子您言重了。” 苏敏之轻笑一声,眼睛从王筝的脸上扫过,却是在三娘的脸上顿住了:“王……三小姐?” 三娘不妨会被苏敏之点名,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点头笑道:“苏公子。” 苏敏之眼神有些高深莫测,他看了看三娘又转头看了苏成之一眼慢悠悠道:“虽然苏某知道王家的姑娘一向都是好手段,但是······苏某还是希望你们该留情的时候还是手下留情的好,舍妹她生性单纯···…” 王筝眼中怒火一炙,就想发火,不想王璋却是挡在了她面前,认真看着苏敏之道:“敏之兄不知道舍妹有什么地方得罪于你,但是还请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苏敏之愣了愣,看见王璋眼中的认真,他也只能叹气一声,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王筝冷哼一声:“璋儿你带着这不知所谓的人继续去看花吧,反正也已经是头昏眼花了。三娘我们去母亲的院子。”说着就拉着三娘几人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孙金生刚刚站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中的饶有兴致。见王筝几人说走就走忙道:“表哥,苏公子,你们继续看花,少爷先去了。”说着就拔腿追着三娘几人去了。 待人一走,王璋冷了脸看向苏敏之道:“苏公子,今天你非得把话说清楚了,舍妹是哪里惹到了你,值当你一个男子当着人面这么冷嘲热讽的?” 苏敏之见王璋叫他苏公子知道这人是真生气了,不由得叹气道:“王兄,你在王家的处境你我都知道,何必为了一个不怎么亲的堂妹伤了我们的情分呢?” 王璋依旧是冷着脸:“三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见你辱没她。” 苏敏之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一个个都种了她的毒了似得,我就说这女子不简单。当年那种情况下她都能不慌不忙地救了她的表妹,逼死另一名女子。连你也……难怪那人他······” 王璋见他说的藏头藏尾,心中更是不快:“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哪里是君子作为。” 苏敏之便叹息地将四年前,他与礼亲王世子在太白楼见到三娘的事情说了,王璋听到后面也不由地惊讶万分。 苏敏之看了王璋一眼:“现在你知道你这个妹妹有多不简单了吧?” 王璋想了想摇头道:“那名女子是因名节被毁而自尽,与我妹妹何干?罪魁祸首是那名坏人清白的异族男子,甚至还有见死不救的世子殿下。我三妹妹见亲人性命受到威胁,当年她才一个十一岁不到的孩子,却能站出来与那穷凶极恶之徒斗智斗勇,最后将表妹救出来,依璋看来,你们这些在场的男子都应当羞愤欲死才对。 你这个躲在女子身后的大男人有什么资格说她?” 说到最后王璋甩袖,鄙视地看了苏敏之一眼。 苏敏之:“……” “你哪只眼睛看我躲在女人身后了!”最后苏敏之受不了王璋那红果果的鄙视眼神,低吼道。 王璋整了整衣袖好整以暇:“你说我三妹妹当时将那位陈姑娘逼上前去,与那凶徒交涉。那当时你在哪里?你不就躲在她们身后么?” 苏敏之:“……” 苏敏之很久以后才明白,王家哪里只是女人不好惹!王家就是一窝豺狼虎豹!妯#燠幽 不过那个时候可怜的苏公子已经学乖了很多,再不敢当面捋虎须了,无论男的女的他都不敢。 这边是两个男人为了各自的妹子,做的男人之间的交涉。 那边孙金生已经追上了三娘几人。 “小姑姑,小姑姑······三表妹……五表妹······” 王筝一脸头疼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瞪着孙金生。 孙金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小姑姑,三表妹,五表妹!” 三娘虽然一路上都在为刚刚苏敏之奇怪的态度而暗自皱眉思索这会儿看见孙金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也不由地笑着喊了一声“孙家表哥。” 孙金生嘿嘿一笑,看了三娘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红着脸低头的五娘:“三妹妹和五妹妹都长大了啊,高了不少!” 五娘的头更低了。 “好了,等会儿有的是时间叙旧。我们赶紧去母亲那边吧。”王筝打断了孙金生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那我们边走边说呗。”孙金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众人就见识到了孙金生的滔滔不绝。 等到了李氏的正院的时候,王筝正好看见李氏身边的一个二等从正房里出来了,看见王筝几人忙过来行礼,说道:“小姐,刚刚沈夫人来了,正在里面与夫人说话呢。” 那丫鬟还想说什么,转弯那边一个嬷嬷唤了她一声,很急的样子,那丫鬟便匆匆地向王筝几人又行了一礼就随那嬷嬷去了。 王筝想了想还是带着几人往厅里去了,正院这边的丫鬟见了王筝都没有拦,直到王筝几人站走到了正厅的帘子边,听到里面一个缓和的女声道:“既然你们家筝儿已经与苏家小子定好了,那也是我们家惟儿没有福气。不过我听郡王妃说你侄儿家有一位嫡女,模样气度都是出挑的,不知道婚配与否。” 王筝几人闻言皆看向三娘,三娘一惊,心中一阵急跳。 王筝挥手制止了想要通禀的丫鬟,拉着三娘几人悄悄地在门边站了,屏息静气。似是察觉到了三娘的紧张,王筝伸手握住了三娘的手,朝着她一笑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紧张。 三娘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朝着王筝点了点头。 李氏的正房里李氏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你可就问错了人了别说是我,就连我侄儿媳妇这个当母亲的对三丫头的婚事也做不.鞲主呢。 是吧侄儿媳妇?” 薛氏轻柔的声音响起:“婶母说的对。”只是也不说别的。 “哦?这是为何?”沈夫人问李氏道。 李氏笑了笑:“我这侄孙女自幼是由她祖母养大的,她祖母说了,三丫头的婚事得由她说了算,别人不能插手。你问起这个,我到还得写信去山东问一问她祖母呢。” 沈夫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着这也有可能是那当祖母的不想自己的孙女被儿子新娶的续弦随便嫁了·才会如此,因此到也没有觉得李氏是故意敷衍。 “老人家心疼孙女这也是自然,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哪里不知晓。不过,这女儿家的终究是要出嫁的,留来留去就怕会留成仇啊。”沈夫人玩笑着道:“所以还请王老夫人你帮我去探问探问。” 李氏闻言笑着应了,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去了。 帘弈外头的几人见里面没有再提及三娘的婚事,便又悄悄地退出了李氏的院子。 等到出了正院,几人终于吁出了一口气。 “三娘·你不要担心···…”王筝皱着眉头安慰三娘道,她心里有些内疚,若不是因为她·三娘也不会被人惦记着要去做续弦,她也只是一个养在母亲身边的庶女,可是三娘却是正正经经的嫡出。 三娘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心理准备。或者说她还没有嫁人的心里准备,直到刚刚她才明白,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当王三娘是一个角色在扮演,她刻意忽略了要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年代嫁人的事情。 可是······三娘苦笑。逃避是没有用的,既然没用那就迎难而上吧。其实·也只不过是换一个角色扮演而已,没有什么的。 只是,如果可能的话,三娘想让自己下一个扮演的角色轻松一些。该挑剔的时候还是要挑剔的。矮子里头也能挑出高子吧!沈家·…… “小姐,夫人要你赶紧带着几位小姐进去呢。”一个丫鬟从正院那边跑了过来,待看见王筝几人站在这边·立即跑了过来。 王筝点了点头,示意三娘几人与她一起进去。 那丫头因还有些事情要禀报,王筝便与她走到前头去了,三娘刚想跟上苏成之,不料袖子却让人扯了一扯。 三娘惊讶的回头,看到的是微微低了头,脸色紧绷着的孙金生。 三娘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中孙金生一直都是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三娘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哦,唯一的例外就是那次在孙氏的房里,他与二娘对峙的时候装出来的那一脸正经的样子。 三娘刚要出口相问,孙金生却是摇了摇头,用食指碰了碰唇,示意三娘先不要说话。三娘想了想,见后面跟着自己的几个丫鬟,便故意放慢了一些脚步,与见面的苏成之与五娘拉开了距离。 五娘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但是她立即又转过头去,主动去与苏成之搭话。 “三表妹,沈惟他并非良配,你不能嫁过去。”孙金生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娘吃了一惊,转头朝孙金生看去,却见他依旧是低着头紧抿着唇,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出自他的口似得。 “蚤何如此说?”三娘轻声问道。 她想起来孙金生的嫡姐就是那位沈公子已经故去的结发妻子,孙金生这么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三娘心中也响起了警钟。 孙金生虽然爱胡闹,但是遇到正紧事情他是不会信口开河的,三娘清楚,所以她没有怀疑孙金生的话,只是她想知道孙金生这句话的依据是什么。 不想孙金生却是沉默了,直到快到正房门口了,三娘以为他不会开口了的时候,孙金生却是道:“我姐姐她,死的有些蹊跷。”顿了顿:“有些话我不好对你说,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三娘想了想,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了,只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孙金生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 三娘又快走了几步,跟上了五娘与苏成之,心中却是在盘算:婚姻她自己做不了主,但是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入了龙潭虎穴。孙金生不好告诉她的事情,她可以自己去弄清楚。 想到这里,三娘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俊美非常的清冷面容,三娘心中奇异地安定了下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还有宣韶呢,宣韶···…一定会帮她的。三娘心中笃定。 只是这个时候想起宣韶,三娘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突然有了那么些惆怅之感,淡淡的,苦苦的,还带着一点酸涩。只是这种感觉太淡了,三娘摇了摇头便将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压了下去。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感谢摇摇爱,一日闲,天边的半个月亮,七杀老爷四位亲的粉红票~~~~某今天的更新很给力哦咔咔~b口也谢谢那加雪飞亲的平安符~~~b>昨日所欠的已经加倍还上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三娘的婚事(下) 三娘几人进李氏的正房明间的时候,除了刚刚就在的苏夫人以及薛氏以外,最靠近李氏的位置坐了一位与与苏氏年纪差不多大的夫人。『雅*文*言*情*首*发』 那位夫人长相很是眉清目秀,穿着打扮既不张扬也不朴素,都是刚刚好的样子。此事见到她们进来,一双温和的眼睛将她们都细细打量了一遍,她是以长辈的目光来看的,所以到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三娘知道这位夫人就是前任首辅柯治中的女儿,当今内阁首辅兼任户部尚书的沈怀中的妻子,当今皇后的生母。她的身份在京中的名门贵妇之中算是显赫的了,只是从外表上看起来却是一副很和蔼可亲的样子。 “苏家姑娘我是见过的,这两位就是你那侄儿家的两个姑娘吧?”柯氏将视线定在了三娘与五娘身上。 三娘从一进来就低垂着头,五娘也是与她一般。所以柯氏的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打量了个来回,也没有分辨出来谁是谁。 “呵呵,正是我那两个侄孙女。来,你们都来给沈夫人见一见礼。”李氏笑呵呵地朝着几个小辈招手。 于是王筝便带着三娘几人上前去给柯氏行礼。李氏一直笑眯眯的,却没有提醒柯氏哪一个是三娘是哪一个是五娘。 柯氏却是回身与自己身后的丫鬟说了几句,那丫鬟立即递给了可是两只大红色绣着缠枝花的荷包。 “来,孩子,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柯氏和蔼地对着三娘与五娘招手。 三娘想了想,确实怯生生地抬头看了柯氏一眼。摇了摇头,又将头地下了,手指有些不安地绕着自己压裙上的流苏,一副不安胆小,从小门小户里出来没见过大场面的样子。 五娘见三娘没有动。便也低头站在那里装死人。 柯氏拿着荷包有些错愕地看向李氏。 李氏刚开始眼睛中闪现了一抹讶异,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若无其事,所以当柯氏朝着她看过来的时候。李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笑道:“沈夫人你不要见怪,这两个孩子自小在山东青城县那个小地方长大,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的世面少。您别介意。” 李氏看着三娘与五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眼中还有些怒其不争。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柯氏脸上笑容更加和蔼地对三娘和五娘道:“这只是长辈给你们的见面礼,快收下。『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依旧是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动。 王筝笑着上前将柯氏手中的荷包接了,笑道:“我帮两位侄女收着吧。” 柯氏也一副不介意的样子,将荷包给了王筝。 之后,沈家来了人,说是宫中皇后娘娘急招柯氏进宫。柯氏没有在王家用饭就匆匆走了。 苏夫人与苏成之是在王家用过了午膳才回去的,临走的时候苏成之还不忘走到三娘面前道:“你说后日来我府上做客的。我等着你,你别忘了。”说着便跟着苏夫人告辞了。 “……” 我是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三娘无语问苍天。 苏夫人这么早就离开,其实也是想给王家的人一个在一起说话的机会。沈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想要与王家联姻。王筝定了亲。沈家便把目标放在了三娘的身上。 所以饭后,李氏便将薛氏已经三娘等人都留在了正房喝茶。 “你们听到了刚才我与沈夫人的对话?”李氏的眼睛盯着三娘,看不清喜怒道。 三娘知道,这事瞒不了,也没有必要瞒,便镇静地点了点头。 李氏见了,眼眸中到是露出了笑意:“你们这些小滑头!”虽是骂着,但是语气却是亲昵宠溺的。 三娘想要开口问一问李氏关于沈家的事情,但是她终究是没有开口,李氏不比薛氏,李氏是真真正正的长辈立场,三娘不想让李氏觉得她不守规矩。 只是她不好问,王筝却是皱着眉头开口了:“沈家这是怎么回事?找续弦找上我们家的嫡女了?她们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当我们王家是那个犄角旮旯里的破落户呢!” 李氏瞪了王筝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种冲动的脾气。” 王筝不以为意道:“这不都是自家人嘛,在外人面前我自然不会这样。” 李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责骂,王筝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确实是做的很好的,她并非是刁蛮任性什么也不懂的千金小姐。相反,该聪明的时候,她绝不蠢笨。 “刚刚婶母不是已经拒绝了吗?我们只要说做不了主,想必沈家也不好相逼吧?”薛氏对这些事情还有些懵懂,不会她尽力在学。 三娘皱了皱眉,抚了抚襽群上的兰花边,没有说话。若是以往的话,沈家到还真的不好太过 相逼,毕竟如王筝所说,王家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破落户。 只是,如今…… 果然,李氏也叹了一口气:“原本到是这个理儿,只是……正逢二皇子丧,听说宫中太后与皇上对皇后很是体恤怜悯,若是这当口儿沈家有所求,恐怕……” 薛氏闻言看了三娘一眼,也是愁眉苦脸。 三娘其实到并不在乎是不是续弦,她在乎的是刚刚孙金生的话。 “好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长辈们来操心,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也不知道害臊,筝儿你带着她们一边而玩去,我与你三嫂说说话。” 李氏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谈论婚姻大事,刚刚也是正好让三娘她们偷偷听了,才提了两句的。 王筝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终究还是带着三娘几人避到一边的偏厅去了。 三年几人是在温家园里用过晚膳才回去的,三娘,五娘,薛氏还是同乘一车。等回到了内院,五娘先告退回去歇着了,三娘却是借故多留了一会儿。 薛氏知道三娘是有话想要对自己说,便将丫头们都打发了,只留了沉香在身边。 “母亲,叔祖母是怎么看待沈家的提亲的?”三娘也不拐弯抹角。 薛氏原本以为三娘会不好意思开口相问,正想着自己要怎么想委婉地将意思透露出来,不想三娘却是这么直接就问出了口,薛氏打量了三娘一眼,见她脸上并没有寻常女子谈及自己婚事的时候的羞涩,不禁有些称奇。 见三娘认真地等着她的回答,薛氏便道:“婶母说我们不松口就是了,只要……别碰上上头的旨意。”薛氏指了指宫城方向。 三娘觉得李氏并不像是迂腐之人,应当不是特别在意身份的事情,为何对与沈家结亲这么抗拒?除了沈家的外戚之外,是不是李氏也知道些什么?不然以她之前的听闻,这位沈公子也是一位如兰芝玉树一般的人。 “母亲,沈家的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三娘试探道。 薛氏看了看周围,见只有沉香在门口边坐着,便小声道:“我之前没有听过关于这位沈公子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不过婶母今天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嫌那位沈公子性格有些冷淡。” 三娘有些惊讶,个性冷淡也是挑女婿的忌讳?三娘不由地想到另一位性子清冷的某人。 薛氏摇了摇头:“并非是如此,只是在那位孙小姐刚嫁过去沈家的时候,婶母曾经听孙老夫人说,孙姑娘曾经跟她母亲抱怨过那位沈公子。当时孙夫人以为只是小夫妻之间有些隔阂,便没有多想。可是自那以后,孙姑娘就很少回孙家了,偶尔不得不回去的时候却是整天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孙夫人怎么问她她也不说。再后来,这孙姑娘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没了。” 薛氏说到这里,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孙家的人觉得事情蹊跷,便闹到了沈家,最后还是皇后娘娘出面调停,又给这位孙小姐的嫡亲哥哥求了个好差事,孙家才没有再说什么了。不过之后孙家与沈家的关系还是有些僵,婶母曾经问过孙老夫人这件事情,不想,沈老夫人却是闭口不再提了。婶母觉得事情有蹊跷,所以当知道沈家有意想与王家联姻的时候,先一步将阿筝定给了苏家。” 三娘仔细听着薛氏的话,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难怪都传说沈公子那么好的人品,叔祖母还是不愿意将九姑姑嫁过去。看来今日孙金生说的那些都是可信的,孙玉兰的死确实是有些蹊跷在其中。 三娘与薛氏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自己的西厢。 只是坐在房中的时候,三娘拿着书靠坐在床头,眼睛虽然是盯在书上头,却是许久也没有翻上一页。 “小姐,宣公子今日还会来吧?奴婢等会儿依旧将窗户蒙好了?”白英拿出几张厚厚的牛皮纸问道。 三娘将头从书间抬了起来,点了点头:“还是等到我平日里熄灯的时间再弄,” “奴婢省的的。” 三娘索性将书放下了,往床上一躺。 若是沈家公子真的有问题,而沈家有非要与王家结亲的话,她也只能与王筝一样,先一步将自己的婚事定下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八章 美人计是阳谋 白英见三娘就这么躺下了,以为她困了想要睡,便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帮三娘将在室内穿的软底的绣花鞋小心地脱了下来。『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闭着眼睛没有动。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心事或者遇到为难的事情的时候喜欢睡觉,不过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沉思而已。 可惜这里是古代,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这个闺阁女子连置喙的余地都没有,更不要说提意见了。而她名义上的父亲……三娘摇了摇头,靠他还不如自救。 对婚姻她自然是没有什么期盼的,与其说是嫁人,还不如说是在跳槽选上司。到时候只是换了一个工作环境而已。 三娘冷静地想。 若是要在沈家提亲之前将自己的婚事解决的话,目前看来到真是有些难度的。 首先,除了家中的几个兄弟,她并不认的几个男子。根本就没有人选,哪里来的目标?而且即便知道了几个人选,最终也不过是盲婚哑嫁,那里就能知道未来“上司”的人品如何? 三娘不自觉的扶了抚衣袖,等到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一样硬物的时候,三娘愣了一愣。 那是一柄能削金如泥的匕首。 三娘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宣韶那张总是清冷着的脸,不过三娘知道,宣韶那双寒潭一般的眸子中是藏着暖意的。 说起来,宣韶…… 似乎是她来到这里后,最为熟悉的一个外姓男子了。 本事不错,人品也佳。只是家中关系要复杂了一些…… 庄王府的人她只见过庄郡王妃以及惠兰县主,人品么……三娘将匕首从衣袖中拿了出来,屈指弹了弹刀身,什么声音也没有。 虽然是如此,但是宣韶似乎真的是个不错的“上司”人选。最主要的是。她也实在是找不出别人了。 若是真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就他了? 至于到时候宣韶会不会就范?自己又要怎么为自己谋到这份“差事”……三娘皱着眉头思考了三柱香的时间…… 这次宣韶来的时候,三娘早就已经起来了。 依旧是白英在门口守着,三娘画图。『雅*文*言*情*首*发』宣韶口述。 因为上次已经合作过一次了,所以今日两人的速度快了许多。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已经将今日的图画好了。 只是在三娘最后将图递给宣韶的时候,宣韶皱着眉头没有接。 “宣公子?”三娘看向宣韶不解道。 宣韶这才伸手接过了。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不动声色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三娘闻言抿了抿唇,终究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宣韶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三娘许久,淡淡道:“今日你一直皱着眉头,且一言未发。”往日即便是三娘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如此。宣韶觉得三娘今日与平时很是有些不同。 三娘勉强笑了笑,依旧是没有回答。 宣韶垂了垂眸子,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后日再过来。” “宣公子……”三娘终究是出声喊住了宣韶,只是当宣韶停住步子,回头将一双眸子将她盯着的时候。三娘又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唇。 宣韶想了想,迈步走进了三娘。在她前面一步远的地方停了。 “若是有为难的事情,不妨说说,我总会帮你的。” 听了这话,三娘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涌起了一股悸动。 宣韶说的是,我总会帮你的。而不是,我会试着帮你,或者我会帮你想想办法。“我总会帮你的”这句话似乎带着一往无顾的信任与支撑,似乎什么难事他不会去推脱。 三娘前一世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爱上一个什么人都没有。但是也许是由于刚刚三娘已经将宣韶划为了自己未来“上司”的人选,这个时候三娘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谈恋爱的时候能感受到的那份悸动? 因为一个人的一句什么话,忍不住就想要嘴角上扬。忍不住像是心中霎那间开满了无数的鲜花,连眼睛里都能看到五颜六色的亮彩。 三娘细细体会着这种感觉,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将它们抽丝剥茧地好好分析一般。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宣韶一言不发地站在她的面前,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样无声的等待已经说明了什么,不再需要言语来赘述。 三娘收拾好自己刚刚不小心窥探到的自己的心情,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在这个时代,这个时候,考虑情情爱爱的,是最不理智的事情。 “宣韶,你与沈府的人熟吗?户部尚书沈怀中府上。”三娘依旧是低着头轻声道,眉目间的愁绪并未收敛。 宣韶见她终于肯开口,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待听到她的问题后又忍不住将眉头蹙了起来。 “沈家?” “嗯。”三娘点了点头:“你认不认得沈家的公子沈惟?” 宣韶却是半响没有出声。 三娘有些奇怪地抬头,却撞入宣韶那一双深邃暗沉的眸子里。只是这一次宣韶的眸子里有一抹情绪一闪而逝,让三娘来不及抓住。待三娘再想看的时候,宣韶已经恢复了一脸的清冷。 “你问沈公子有何事?” 三娘微微往后,背靠上了书案。 “我是想打听一下他的人品,以及他前任妻子的真正死因。” 见宣韶没有说话,三娘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今日去叔祖母府上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沈夫人。我……不小心听见……沈夫人她向叔祖母说,说……”三娘吁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宣韶:“沈夫人她向叔祖母打听我有没有婚配。” 宣韶闻言,神色有些莫测,他定定地看着三娘。 三娘也看着宣韶,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奇怪。 还是三娘先开口:“孙家的表哥,他提醒我说姐姐,就是已故的沈公子的夫人,死因可疑。我……”见宣韶还是没有说话,三娘垂眸道:“若是你为难的话……” “好。”宣韶淡淡道。 三娘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宣韶。” “后日我来的时候会给你消息。”宣韶欲转身离开,可是最后又顿住了:“你,愿意吗?” 宣韶因为是在民风彪悍的边境长大,对礼教也不像是一般的男人那么遵从。只是世家公子该知道的该学的他都知道,这时候,却也不计较自己的逾越了。 三娘一愣,继而苦笑:“宣公子,这种事情怎么是我能做主的?我……我与那沈公子素未谋面,哪里来的愿不愿意?而且传闻还那么可怕……我……我躲还来不及吧?” 宣韶眼眸中亮光一闪,突然很想问一句:那若是我呢?你愿意与否? 这句话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宣韶也愣住了。 原来,他是这种心思的么?他对她已经不仅仅是年少时候的那份悸动? 宣韶皱着眉头这么想着,却见三娘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物来,那是一把匕首,一把宣韶曾经无比熟悉,也无数次救过他的命的匕首。见它从三娘的袖间被拿了出来,宣韶心情很是复杂。 那一日在危机关头,他看到三娘手中还握着他当时因为担心自己回不来而遗留下来充作遗物的物品,他心中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而且四年过去了,她竟然还贴身带着,所以最后,仅管这柄匕首对他意义非凡,他还是给了三娘,没有收回。 “宣韶,这柄匕首你是送给我了吗?”三娘看着宣韶的眼睛亮晶晶的。 宣韶对上她的眼睛,似乎是受到了了蛊惑一般地点了点头。 三娘展颜一笑,露出两个梨涡,这个笑容让宣韶有些晃神。 “我会好好收着的。”三娘有些羞涩地低头轻声道。 宣韶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刚刚的那份冲动似乎有破土而出的迹象,他握了握拳头,让自己心情平复了下来。他的性子向来有些清冷,这种强烈的情绪波动是很少见的,但是他却不想控制它的发展了。 宣韶看向被三娘握在手中的匕首,以及刀身上那芊芊玉指,压抑住了自己想伸手碰触的冲动。 “你……等我。” 最后宣韶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暗哑地道。 三娘又朝着宣韶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我等你。” 两人这句对话似乎说的是后日见面,又似乎不是,三娘感觉到她与宣韶之间的气氛有些变了,具体变成了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是按着她希望的方向变的。 三娘松了一口气,她对着镜子整整练了一个时辰总算也没有白费功夫,她在宣韶来之前已经笑的脸都僵了。 至于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人品恶劣,三娘没功夫去考虑。三十六计是兵家都承认的,在她心里那里面的计谋都算阳谋,美人计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在之前,三娘对自己能不能成功没有什么信心,现在也有些不太确定。 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即便是没谈恋爱也不可能对感情的事情一无所知,有句话不是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所以若是说三娘对宣韶对她的那一点情愫一丁点都没有发觉的话,那么三娘也不会打宣韶的主意了。只是以前她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三十九章 皇后的打算 当日,沈夫人从温家园离开之后径直去了皇宫,温家院本就坐落的皇城,. 沈夫人赶到皇后的凤栩宫的时候,皇后沈莺正一脸憔悴地靠在凤榻之上,一个粉衣宫女正在为他喝药,旁边还站着一个满头银丝的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大家都知道,自从二皇子病故了之后,皇后便晕了过去,醒来后也是一病不起,缠绵病榻许久了。 沈夫人虽然是皇后的亲娘,但是在皇权面前,父母伦常也要靠着边儿站。沈夫人看了那位老嬷嬷一眼,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皇后行礼问安。 皇后坐直了身子,想伸手来扶,却让那年老的嬷嬷先一步将沈夫人扶住了,笑吟吟道:“沈夫人昨日没有过来,娘娘刚刚还在念着您呢。” 沈夫人笑着道:“昨日府中有些事情,本是想晚些时候来的,等忙完了却怕到时候宫门下了匙。皇后娘娘这里,劳烦春嬷嬷照看了。” 那春嬷嬷忙道:“夫人折煞老奴了,太后娘娘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每日命老奴来伺候皇后娘娘喝药,这本是老奴的分内之事。” 皇后已经将药喝完了,挥了挥手让那粉衣的宫女退下,春嬷嬷忙上前亲自另一个捧着茶碗上来的宫女手中接过茶碗,伺候皇后漱口。 皇后提袖遮口,轻轻将漱口水吐在了一只由小宫女跪举着的掐丝琺瑯龙凤呈祥纹广口圆身痰盂中,接过锦帕拭了拭嘴:“让母后担心了,是儿臣不孝。劳烦春嬷嬷回去之后帮本宫在母后面前说一声,本宫已经大好了。” 春嬷嬷又扶了皇后躺下。轻手轻脚帮她将被子盖好:“奴婢瞧着皇后娘娘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太后娘娘一向看重娘娘您,恐怕不等您痊愈,无法放心呢。” 皇后叹息了一声,眼中有些忧郁的情绪。 春嬷嬷笑道:“娘娘已经喝完了药。奴婢这就回慈安宫将娘娘的情况禀之太后,沈夫人您陪着娘娘说说话奴婢先退下了。” 皇后点了点头。 春嬷嬷便向皇后与柯氏行了礼,带着刚刚伺候的宫女们都退了下去。 “你们都退下!”. 原本站了两列的宫女们顷刻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了皇后与沈夫人母女二人。 “母亲,你坐过来吧,没有外人了。”沈莺揭开了薄锦被。复又坐了起来。柯氏忙上前去将皇后好好扶住。又从凤榻的里侧找出一个浅黄色四合如意团龙纹的靠垫,放在了沈莺的身后。 沈莺却是摆了摆手,径自下了床榻。 “我还没有那么不中用,母亲别忙了,我没事。” 沈莺脸上已经不见了刚刚在外人面前的憔悴忧郁,她在寝殿中来回走了几步,淡笑着对柯氏道:“躺了这么几日,即便是没病也要成病了。多亏了母亲你每日来看我,让我能得空透透气。” 柯氏闻言却是心中一酸,忍不住泪意:“莺儿。苦了你了。二皇子殿下才刚刚过世,你却还是要打起精神来为家中谋划。” 沈莺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这世上,想要得到什么哪里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沈家就是我的根,我并非单单想要帮父亲,我也是在帮我自己。” 沈莺又走回了凤榻前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榻沿那鎏金的龙凤纹,眼中的痴迷之色丝毫不掩。 坐在这个位置,她就能俯瞰天底下所有的人。这么些年她幸苦吗?自然是辛苦的!可是她觉得值得。 从她接到先皇的圣旨,要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要付出怎么样的带价,又有着怎样的凡人难以企及的荣耀。 “莺儿,那个做母亲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娘知道你心里苦……”柯氏却一直当自己的女儿,还是当年那个小小的,爱笑的,爱腻在她怀中撒娇的小女孩。 皇后闻言抿了抿嘴,眼中却是带着一抹坚硬:“该伤心的,我在孩儿刚出生的时候已经伤心够了,心中再苦这一年多以来我早已经接受了。明知道他是活不下来的,我又何必等到今日才伤心。” “莺儿……”柯氏惊讶地喊道。 皇后面无表情:“母亲是想问,为何我明明知道孩儿他是养不大的,却还要强留他一年,让他留在人世多受了这一年多的药石针扎之苦?” 柯氏愣愣地看着沈莺。 二皇子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喝药,她也亲眼看见过那些太医每日在那小小的身子上扎针,好几次她看的都痛哭失声,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心中也是与她一样心疼那小人儿的,只是实在不忍心见他离世,才非要逼着太医院的大夫们将二皇子的命救下来。 皇后扯了扯嘴角:“蒋太医开始就说过,我的孩儿救不活,他拒绝医治。是我让太医院的现任医正想尽一些秘法将他多留一年的。” “这是为何?”柯氏觉得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夫君越来越像,越来越让她看不懂。 因为在世人眼里,包括她上头的那两人的心中,一个才出生就夭折的连名字也没有的皇子,远远比不上一个会说话,会奶声奶气喊皇祖母,父皇的嫡皇子。子凭母贵,母凭子贵,虽然他的孩儿生下来就注定救不活,但是她和沈家都需要一个能在皇太后和皇帝的心中留下印象的皇儿。 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她也将宫人都赶出去将自己关在寝殿中哭了一天一夜。但是哭过了之后,该要做的还是要做,尤其是在太医告诉她,她的身子已经很难再孕育子嗣的情况下。 荣华富贵,地位荣耀,那样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得来的?这是她早就明白了的。 只是这些却不适合对柯氏说,因为她的母亲不明白她,正如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明白她的夫君自己的父亲。 “母亲,我今日要你进宫是有事相商。”皇后转移了话题。 柯氏忙点头道:“有什么事你说。” 皇后交叉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右膝上:“沈家四房的那个女儿什么时候进京?” 柯氏想了想:“前日我就接到了她们启程的信,算算行程,应当就是这两日了。娘娘你为何要我写信将凤娇接过来?” 皇后手指在膝盖上轻叩,微微合目:“父亲派人来与我说,现在朝堂上劝皇上选绣女充实后宫的褶子,比冬天京城里的雪花儿还多。” 柯氏闻言担忧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似是感觉到柯氏的目光,抬眸笑了笑:“皇上不比寻常男子,自然应当是三宫六院。加上现在皇上膝下单薄,自然有人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皇后无子,以后谁家的女儿能生出皇子就能水涨船高。若是能被立为太子,那就算本宫也要避其锋芒了。”皇后的眼中冷光一闪,又迅速平息了。 柯氏目光中的忧心更甚:“我回去与老爷商议一下,老爷会帮您的。” 皇后摇了摇头:“这件事,谁也没有办法。皇上这妃是纳定了。”皇后无名指上的金甲套在她的刻丝襽群上划出了“刺啦刺啦”的细微声响。皇后很喜欢这种声响,她的手指不停地划拉着。 “所以我非但不能阻止,还要在太后与皇上做出决定之前,先上请罪褶子,劝皇上选秀纳妃。” 皇后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这是她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学来的语调,无论何时,都要不急不缓,不慌不忙,这样才能腾出脑子想问题。 沈怀中虽然不是出身世家,然是他的风姿气度,确实是让人挑不出意思错处的。 “母亲,沈凤娇来了之后你请个嬷嬷好好教一教她礼仪,我到时候会安排她进宫的。” 柯氏已经被皇后这一连串的话惊地有些发愣:“凤娇她虽也是嫡出,但是自幼在老家长大,哪里见过什么市面?虽然听闻容貌也算清秀,但是,终究与这京中的贵女们无法想比,皇后为何……” 皇后摇了摇头:“怎么让她进宠承宠,母亲你不必担心,皇上对我这个结发妻还是有些情分在的,我自有办法。而且,她只要帮我生下皇嗣就可以了,又不是要她宠冠六宫。至于为何会选她,我自然是经过一番思量的,她是最合适的。” 最合适控制。 沈家并非名门世家,虽然在沈怀中出仕以及她当上皇后之后,沈家在当地也算的上是望族了,但是家族底蕴是没有办法与那些百年世家想比的。沈家的人都知道,他们能摆脱那黄土朝面背朝天的生活,是沾的当今皇后的光。 沈凤娇是沈怀中的弟弟生的长女,父亲早逝,只有幼弟幼妹,除了他们这一房别无依靠。 皇后简单地对柯氏解释了几句,柯氏出身不凡,个性虽然敦厚,但是并非不通世事,因此也明白了皇后的心思。 “对了,母亲今日去王家是为了弟弟的亲事?”皇后问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章 姨娘别想蹦跶了 柯氏见皇后这么一问,便点头道:“王筝先前已经与苏敏之定了亲,.你父亲说刑部右侍郎王栋大人家的女儿也是可以的,让我去王夫人面前提一提。只是……” 见柯氏有些犹疑,皇后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柯氏摇了摇头:“也并非是为难,今日我在温家园王府见了王栋的两个女儿了,一个嫡女一个庶女。只是两个姑娘都羞羞怯怯的,见到生人似乎有些害怕。我给她们见面礼她们都不敢接,王夫人说这两个姑娘在小县城长大,没有见过太大的世面才会如此。柯氏这样的姑娘若是娶了回来怎么支撑惟儿的门庭?我正打算与老爷商量商量呢。” 皇后闻言,沉吟了片刻:“父亲,这个时候要与王家结亲,自然不是看重了王家的姑娘如何。而且……我到是觉得,这样的姑娘说不定更适合弟弟。” 柯氏惊讶:“为何?” 皇后看了柯氏一眼,叹息。她这个母亲什么都好,对夫君,对儿女从来就是掏心掏肺,不计较地付出,可是无论是对自己的夫君还是一双儿女,她却是根本就没有了解过。 皇后不想说出让柯氏无法接受的话,只道:“这样的姑娘性子柔顺,与母亲定是合得来的。况且父亲尽然如此安排,自然是有他的用意,我们照他说的做就是了。” 柯氏见皇后搬出沈怀中,只能点头:“娘娘说的是,我应该相信老爷的。只是,惟儿是续弦。那位三姑娘却是嫡女,且听说婚事还要由老家的祖母做主。这位祖母……正好是玉兰娘家的姑奶奶,这事情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成呢。” 皇后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件事母亲不用操心,过几日我‘病’就能好些了,到时候你让弟弟进宫。我带他去见母后。母后自来就喜欢这些小辈们,我再在她面前提一提,这事情没有不成的。只要太后点了头。王家就没有话说了。” 柯氏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是见皇后说的笃定,便也没有再说话了。柯氏是有些骄傲的。这一辈子。她总是别人艳羡的对象。 未出阁的时候是阁老家的小姐,出阁的时候虽然曾被人笑话过嫁了一个布衣。可是她们没有想到,沈怀中这个布衣能一步一步坐到首辅的位置,而他们的女儿最后成了皇后,儿子也是才貌皆佳。『雅*文*言*情*首*发』也没有人比柯氏更清楚,她的一双儿女从小到大是怎么样的聪明,像足了他们的父亲。 三娘昨夜忙了一晚上,今日一早。便起的有些晚了。 洗漱之后,三娘到了薛氏的正房,却看见了一个久未见过的身影。三娘暗自挑了挑眉。上前去给薛氏行礼。 “婢妾给三小姐请安。”待三娘起了身,崔姨娘立即躬身上前来给三娘行礼道。 三娘笑着回了半礼。便在薛氏身边坐了下来。 “姨娘今日怎么过来了?身子好些了么?” 三娘朝崔姨娘身上看了一眼,见她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葫芦双福锦缎褙子,禇色的百褶裙。头上也是插金戴银。料子都是很好的,首饰也是赤金足银,但是这种暗沉的颜色与金银首饰的堆砌,却让她无端端老了好几岁,之前的楚楚可怜的姿态顿时减弱了不少。 三娘知道这衣裳是之前薛嬷嬷送去给崔姨娘的,不由地佩服薛嬷嬷整治人的手腕。她这样不打不骂,还紧着好的给崔姨娘用,却让崔姨娘有苦说不出。 这么些年的相处,三娘知道崔姨娘其实是很在乎自己的容貌,在穿衣打扮上,因为深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所以几十年如一日地一身白衣裳,只戴素净的首饰。 而崔姨娘也是一如既往地不简单啊!三娘看了薛氏一眼,见薛氏对崔姨娘的防备减弱了不少,不由得叹气,薛氏若是与崔姨娘对上,那根本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如同她这个身体的生母。 “奴婢今日前来,是特地来谢谢夫人昨日让五小姐去探望婢妾的病。婢妾卑微之人,却让夫人这般记挂,婢妾……婢妾不知道还如何报答夫人。”崔姨娘的演技一流,眼泪想来就来。 三娘一向觉得任何人的长处都是只得学习与借鉴的,所以崔姨娘的这一着必杀技“想哭就哭”她也学到了两三分,可惜用起来的时候与崔姨娘相比,还是生涩许多。 就如三娘曾经好好研究过,怎么样才能让两只眼眶中的泪珠先滴落一颗,让另一颗欲落不落。可是最终还是不得其法,三娘扼腕叹息了许久。 薛氏见崔姨娘落泪,忙让丫鬟上前扶了:“姨娘不必这么客气,你是五小姐的生母,生病了她去探望也是应当的。” 崔姨娘提袖擦了擦眼泪:“这是夫人您心善,婢妾是领情的。以后婢妾就来夫人身边伺候,给夫人端茶倒水,求夫人不要嫌弃婢妾愚笨。” “这……不用了。我这里有丫鬟伺候,人手尽够了。”薛氏推辞道。 崔姨娘还想说什么,三娘却笑道:“母亲她习惯了沉香几人的伺候,姨娘你若是来的话,恐怕母亲反而会不习惯呢。倒是五妹妹可以与我一样,经常来母亲的房里陪她聊天解闷。” 薛氏的性子不好直接拒绝,但是三娘了解崔姨娘,若是不直接开口拒了,崔姨娘最后总会有办法能让薛氏点头答应。因此她一脸坦诚地帮薛氏拒绝了。 崔姨娘闻言,果然不好再说什么了。薛氏朝着三娘一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崔姨娘暗自咬了咬唇,抬头笑道:“昨日我听说三小姐的亲事似乎是有了眉目了,婢妾在此恭祝三小姐能得一门好姻缘。只是,不知道五小姐……” 三娘闻言却是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沉了脸道:“姨娘,我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提这些事情!若是让人知道了,怕不知会怎么编排我们府上的人不懂礼数不知羞耻呢!再说,您一个姨娘,怎么能谈论小姐们的婚事?成何体统!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这些话,不然,我就将此事上告父亲大人!” 三娘一脸正经的模样下了崔姨娘一跳,她暗自懊恼。 崔姨娘一直觉得三娘是个软性子的人,不想对于礼数之事却是这般看重。难怪五娘说三娘能将那本闺训倒背如流了,崔姨娘提醒自己,以后在有三娘在的时候说话还是要注意,别让她抓到了什么把柄。 崔姨娘氏知道,越是正经的人越是会较真,三娘说要告诉王栋,就一定会真这样做的。 “是,婢妾知道错了,请夫人小姐原谅。”崔姨娘忙跪下认错道。 三娘叹气,转头对薛氏道:“母亲,崔姨娘想必也是无心之失,我们便不计较她今日的逾矩了!不过这也是姨娘对京中的规矩不明白之故,但是她始终是五妹妹的生母,关系到五妹妹的脸面。为了以后不再出现这种会给人留把柄的事情让五妹妹声誉受损,女儿觉得姨娘也需要与女儿和五妹妹一样在庄嬷嬷那里学一学规矩。要知道,在天子脚下,即便是内院的规矩,也需要十分谨慎地遵守啊。” 薛氏听了三娘最后一句,想起三娘说的前任右侍郎被罢职之事,点了点头:“难为三娘你想得周到,崔姨娘,以后你也跟着庄嬷嬷学规矩吧,我身边不用你伺候的,你先将规矩学好了,比什么都好。三小姐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五娘好。只是,庄嬷嬷每日都要教你和五娘,哪里有空闲再教崔姨娘?” 三娘偏了偏头,想了想:“那女儿与五娘学规矩的时候,就让崔姨娘在内室里听着吧,等我们学完了,再让她听庄嬷嬷教诲。” 薛氏一向不反驳三娘的意思,因此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应了。 薛氏咬了咬牙,她之前怎么就没觉得三娘有这么难缠? 三娘低头喝茶,藏住了嘴边的笑意。 崔姨娘这个人,能屈能伸,比王八还能忍,她还真的不敢放着她不管。现在让庄嬷嬷看着最好不过了。 任何人,任何物都是会有天敌的,庄嬷嬷在宫里待了二十几年,之后又如鱼得水地混迹在各府之中,左右逢源,手段不可谓不高。而崔姨娘这种内院里的妇人她见得多了,什么阴谋诡计到了内宫内院里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嬷嬷面前都是白搭。 不过崔姨娘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蹦出来,甚至不惜在众人面前丑化自己的形象也要降低薛氏的防备心,在她面前露脸,三娘想,刚刚崔姨娘的那句话已经给出了答案了。 昨日五娘去看崔姨娘的时候,定是将自己在温家园见到的事情说给了崔姨娘听。崔姨娘见三娘的婚事已经被提上了议程,心中自然是着急的。 为了五娘的婚事,崔姨娘不行动也不行了。 只是,崔姨娘每次一行动,就会有人吃亏倒霉,三娘没打算让自己和薛氏倒霉。 所以,三娘想,崔姨娘你放心,既然你这么不甘寂寞,又想出来蹦跶,我自然会交代庄嬷嬷好好关照你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双管齐下 崔姨娘被打发回了后院. 三娘从薛氏房里出来之后先回了一趟西厢,想了想,吩咐白英道:“等会儿你拿着五十两的银票去找庄嬷嬷,交代她帮我看紧了崔姨娘。『雅*文*言*情*首*发』” “是,奴婢这就去。”白英领命道。 “等等——”三娘将白英叫住,沉吟道:“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你从庄嬷嬷那里出来之后再去夫人哪里找沉香和木莲,我有事情要她们去做。” “是。”白英眼中虽然有疑问,但还是躬身走到三娘身边,等三娘吩咐。 三娘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白英初一听眼中不掩讶异,到了后面便又收敛了情绪:“是的小姐,奴婢记住了,也会一字不差地传给沉香和木莲。” 三娘点了点头:“你去吧。” 白英应声退下了。 三娘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髻。 双管齐下,她就不信崔姨娘能长出三头六臂。 崔姨娘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可是依然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了。她今日在庄嬷嬷那里立了一天的规矩,三娘和五娘在外头学礼仪,她就头上顶着三本书站在了内室的中央,庄嬷嬷说这是让她练沉稳。 这一练就是一个上午。 下午,三娘和五娘学琴,她原本以为自己站了一上午了,庄嬷嬷应当不会在让她站了,不想……庄嬷嬷确实没有让她站了,却是让她两手各端了一只茶碗,端坐在小几上。说这是让她练习仪态。 想到明日还要过来,崔姨娘心中很是烦闷。 这时候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候了,崔姨娘中午因为太累了没有吃上几口饭,这时候已经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正想要回房去打发屋里的丫头去前面的厨房看看,.却突然听见旁边的一间屋里,洞开了一些的窗户中传来了对话声。 崔姨娘想了想,还是悄无生息地往窗户那边挪了挪。因为她记得的这间屋子里住着的是薛氏身边的两大丫鬟,沉香和木莲。 “没有……你即便是再求我一百遍,我还是两个字——没有!”一个姑娘恼怒道。 “沉香姐姐。我求你了。这次我只借一贯钱。等过几日,发月例的时候我就还给你,绝不拖欠。”一个软语相求道。 “哼,这话我已经听了三回了,结果你之前欠我的五两银子有没有还回来?我是看在你之前是与我一同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份上,才对你这般照顾,不想你却将我的好心当作了摇钱树了。” “沉香姐姐,我求你了。我真的只借这一回!这个月……不……下个月。我就能将银子尽数还给你了。沉香姐姐,你知道,我表哥他来了京城。一直找不到差事,他在京中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能不帮他。” 沉香压低声音道:“我与你说过多少回了。你那个表哥不是什么好人,要你离他远一些!他四肢健全,若是能正正经经地找份差事干,比谁能差?年纪轻轻,却偏偏想着要不劳而获,整日在赌场里头厮混!赌场那是什么地方?几百辆银子拿进去,最后也只能光着膀子出来!金山银山也不够他挥霍的。你现在虽然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拿着一两银子的月例,可是毕竟也只是个当奴才的!你听我一句劝,赶紧与那人断了来往,不要再见了。再说了,你个内院的丫鬟,偷偷摸摸出门私会男子,若是被主子们知道了,肯定要赶你出去的。” “沉香姐姐,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表哥说了,他这次买桩是有门路的,稳赢不输。等赢了这一次,他就再也不赌了,老老实实去城南的一个老木匠那里学手艺,然后……然后等我放出去了,一起开一家木匠铺子,卖些小家具。”这个声音带着些羞涩道。 沉香冷哼一声:“这话也就是偏偏你这个傻子罢了!再说了你在夫人身边当差,夫人也待你不薄,你不想着怎么伺候好主子,却是想着要放出去。你以为王家是你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沉香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还不如借给我呢,我又不是不还你,干嘛这么小气!”木莲也有些不耐烦了。 沉香却是冷笑了一声:“我就是小气怎么了?我的银子就算是发了霉,也不会再借给你分毫,你死了这条心!我警告你,以后你最好是好好在夫人身边当差,不然若是出来岔子,让我也受到了牵连,我可不会帮你隐瞒。” 说着沉香转身就往门这边来了。 崔姨娘下了一跳,急急忙忙往一旁的柱子边躲去。还好沉香推开门之后,可能是因为气急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径直往中院那边去了。 崔姨娘松了一口气,再次往窗边靠去,正好听见木莲怨恨着道:“……你整天就会逢迎拍马,不仅夫人喜欢你,连三小姐也对你客客气气。可是你只顾着自己好,有没有为我想过,可曾在主子面前给我说过好话?我即便是留在府里,也不会有你那么好的前途,自然是想着要出府。何况,何况我表哥他……他说会等我的。你这次见死不救,我会记着的,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崔姨娘听着里头丫鬟那怨恨的声音,却是笑了。任是谁的身边,都不会如铁桶一般。当年柳氏是如此,薛氏自然也是如此。 崔姨娘这时候觉得自己的脖子,胳膊也不疼了,理了理云鬓,继续迈着她的莲步离开了,回了自己的屋子。 等到了自己的房间,玉竹已经为崔姨娘准备好了晚膳,虽然有些凉了,但是崔姨娘确实是有些饿了,也不计较那些,匆匆吃完了。 待漱完了口,崔姨娘捧着茶碗道:“玉竹,明日你帮我盯紧了夫人房里那个叫做木莲的丫鬟,看看她有没有与外头的什么人有接触,回来报我知晓。” 玉竹恭声应了。 崔姨娘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虽然她端碗的的手有些不自觉的颤动,但是也没有影响她的心情。虽然刚刚看到的那件事情是一个契机,但是她也不会轻易就动手,总是要确定才好下注的,崔姨娘柔柔一笑。 第二日中午,崔姨娘在庄嬷嬷那里立了一上午的规矩回到自己的房里的时候,玉竹早就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夫人,木莲今日一早就偷偷出了二门,奴婢找了个借口跟了出去,见她出了府是去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最后她将一个荷包给了那男子,不过那男子似乎是嫌里头的钱太少了有些不悦。之后木莲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崔姨娘闻言笑了:“果然是这样。”又转头对玉竹道:“这次你做的很好。你的年纪也大了,过几日我去夫人那里求个恩典,让她为你找一门合适的婚事。” 玉竹有些羞涩地低头:“奴婢愿意一直服侍姨娘。” 崔姨娘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女孩子哪里有不嫁人的?你放心好了,你跟了我这么久,办事情尽心尽力,我会在夫人面前好好为你求的,你的嫁妆我也会多补贴一些。” 玉竹这才红着脸,向崔姨娘磕头道谢。 崔姨娘拉着她起来,眼睛却是盯着虚空中的某点,喃喃道:“希望我的五娘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这样我这一辈子便也没有什么好求的了。” 玉竹一边悄声地将桌子上的碗盘捡到一个红漆的食盒中,一边笑答:“五小姐长得跟仙女儿似得,人又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姨娘你尽管放心,五小姐定是能定一门好亲的。” 崔姨娘笑了笑:“但愿如此了。只是我的傻玥儿,心思太过单纯。就连三小姐平时那么木讷的一个人,都能在夫人面前时常现一现脸,陪夫人说话。现在夫人对三小姐很是受宠,以后她的婚事,夫人定是会好好把关。这次,那个沈家,虽然是续弦,但是那柯氏皇后的娘家啊。不想温家园那边的老夫人以及夫人都觉得是委屈了三小姐的样子。” 说到这里崔姨娘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在她心里,能得到实惠就是好的,那么好的人家,即便是续弦又怎么样?可是,这种好事,怎么就不能轮到她的五娘? 想到这里,崔姨娘暗自吐出了一口气。 “你去把我上个月的月例拿出来,用荷包装好了,给那个叫木莲的丫鬟送过去。” 玉竹闻言有些惊讶,但是她知道崔姨娘做什么事情一向不喜欢跟她这个当丫鬟的解释,因此她也没有多问,只是一如既往地躬身应了,匆匆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去拿银子了。 钱,她还有一些的,大部分是当年赵氏在的时候她存下来的,也有四年前的那次老爷赏给她的,以及她这么多年的积存下来的月例银子。(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宣韶行动 苏家与王家低调结亲,沈家求娶王筝不得转而求娶三娘王珂。这件事情在几个利益相关的人那里自然是引起了一连串的波澜。 王家想要推拒沈家的亲事,沈家想方设法要把王家拉进自己的一方。薛姨娘因此事,担心五娘将来的婚事,开始蠢蠢欲动。三娘因孙金生的话,想要摆脱这门婚事为自己早早筹划,将宣韶拉下了水。 各方人马犹自行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位于皇宫御花园的小御书房勤卷斋内,今年二十五岁的顺德帝坐在书案后的五屏风式椅围背心雕整龙紫檀椅上,微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份奏折模样的文书。 他的面目继承了宣家人的俊俏,只是不知为何整整齐齐束着的发丝中,尽管梳头的太监已经万分小心了,他的鬓边还是参杂了几根隐隐约约的银丝,只是数量并不多。 但是才二十多岁且养尊处优的人,就华发早生的人毕竟是少见。 顺德帝说起来是一个很谦和的人,与他的父亲建武帝相比,在群臣心中那就是菩萨转世了。只是此刻,只穿了一身便袍的顺德帝眉间那平日里极力掩饰的川字形皱纹将他原本温和的脸衬得有些严肃。 缓缓掩卷,顺德帝两肘支撑在书案上,两只手的根部分别压紧左右的太阳穴,并将手指并拢后放在前额上面,平稳地压住。接着分别将前额向上面的发际牵拉,向两眼部位牵拉,然后向两眼部位牵拉。 “蒋太医说,这样每日做上一盏茶的时间。持之以恒,眉间纹就会消退。”顺德帝这样自己反复做了两次,抬头朝着站在案前,面上看不出表情,面容清冷的俊美男子道。 “可是。朕每日连抽出这一盏茶的时间都少,只能任着它们爬上眉间了。”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顺德帝有些苦恼地问道:“宣韶。你帮朕看看,这样看着是不是很严肃?少了几分书卷气?” 这名黑衣的俊美青年正是宣韶。 宣韶闻言,朝着顺德帝看了两眼。摇了摇头淡淡道:“皇上日理万机。只是有些疲倦罢了。” 顺德帝起身,走到宣韶的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地轻声一笑:“宣韶你与你父亲长相上像了八成,性子么……竟然是一成也不相似。此时若是宣信在这里,定会信誓旦旦地向朕保证,朕这张脸依旧是俊美非常,临了还会推荐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秘方。当年朕嫌他烦,整日整日地连个正形也没有。只是临到他不在了才知道,少了这个喜欢插科打诨连朕的父皇都不怕的人,身边却是寂寞了不少。” 话到最后。顺德帝面上很是有些感叹。 宣韶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嘴角不由地扯了扯。 顺德帝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紫檀椅上坐了。指着刚刚放下的那份文书道:“你写的很详尽,看得出这几年在南疆确实是辛苦了。当年废掉你父亲世子之位纯属策略,父皇也承诺过,等你父亲回来之后会给你父亲复爵,虽然宣信他……不过这件事情朕记着呢。” 说到这里,顺德帝沉吟道:“只是神鹰卫的任务向来是保密的,你虽是有功,朕要想将这功劳算在你的头上却是有些难度。这样把,朕先给你个镇国将军的爵位,你年纪还轻,其余的以后再图如何?” 顺德帝看向宣韶,他的容貌虽然比之他的父亲建武帝要儒雅许多,但是在位多年,眼神中的那份属于上位者的深沉之色,在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当中,也渐渐成型,已经具备了帝王的威仪。 宣韶想了想,却是认真道:“臣可否不要这爵位?臣只请求皇上一件事。” 顺德帝见宣韶的神情不似作假,也不像是欲拒还迎,很是有些惊讶地挑高了一边的眉。 宣韶母子在庄郡王府中的尴尬地位他在两年前就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现任的庄郡王空有抱负,却是没有能力,容忍的肚量也不够。顺德帝暂不恢复宣韶的爵位自然是有他的一番思量在其中。不过顺德帝原以为,不归还宣韶应得的爵位宣韶心中会有微词,至少也会有些稍稍的不快的情绪,不想宣韶却是连镇国将军的爵位也推脱了。 顺德帝又推翻了之前认为的宣韶与宣信在性格上已成都没有相似之处的认识。这视爵位为粪土的性子,不久像了个十成十? 顺德帝心中是欣赏这种人的,有抱负,无私心,对权欲的渴望也不是很重,但是身为宣家人的使命感却丝毫没有少。无论合适,只要君上的一句话,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从来就是半句怨言也没有。 当年的宣信世子是如此,宣韶也是如此。 不过,在顺德帝的眼中,宣韶一向是个很少有欲求的人,因此此刻,他不免十分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宣韶在他面前开了这个口?因此顺德帝再看向宣韶的眼神中就有了几分的探究,和兴味:“是何事?你说来听听。” 宣韶依旧是那清冷的面容,帝王的调侃语气他也没有放在身上,只是向着顺德帝行了一礼。他身姿挺拔,气质绝佳,虽然会武功,世家的优雅公子风范即便是粗布的衣裳也无法掩盖。今日因为进宫,他穿了一身正式的红黑相间的袍服,更是衬得他面容如玉。这样不慌不忙地从容行礼,如行云流水,倒是给人带来了视觉的享受。 顺德帝正在感叹宣家人果然都是胚子好,就听到宣韶那一句清清淡淡的:“臣想请求皇上,让臣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 顺德帝眨了眨眼,有些懵:“你刚说什么?” 宣韶抿了抿唇:“臣进宫的时候,太后娘娘身边的春嬷嬷派人来找臣了。听那嬷嬷的意思,太后娘娘想为臣指一门亲事。” 顺德帝的脸上有些古怪,他又打量了宣韶一会儿。他一直以为宣韶性子清冷,对婚姻大事并不会十分看重,如果太后不插手,庄亲王府又是那种情形,宣韶定是会打一辈子光棍了。所以上回,太后给宣云挑选世子妃的时候说会给亲自给宣韶也选一门好亲,他便也笑着同意了。 可是,今日宣韶竟然想要用自己的爵位换一门可心的婚事? 顺德帝不禁暗中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认知,宣韶与他父亲宣信像了个**成! 当年宣信的亲事,就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地在皇太后和他父皇那里求来的。 “咳——”顺德帝轻咳了一声:“你不必担心,太皇太后挑选的人必不会是容貌太差的。”顺德帝想,宣韶定是担心依着太皇太后重德性胜过看重容貌,会给她挑一个容貌不堪的。哪个少年人不爱俏?顺德帝自认对这些晚辈的心思是了解的。 宣韶摇了摇头:“太后娘娘挑的人自然是好的,但是臣父亲在世的时候说过,结发之妻是要共度一生的人,要选合乎心意的。” 若是此刻在顺德帝面前,这样说话的是别人,顺德帝早就将人斥责一番,赶出去了。可是想到宣韶这些年一直不在京中,自然是沾染了边疆的一些开放的风气,加上他的父亲是那样一个肆意妄为的人,所以顺德帝对这个晚辈还是很照顾的,就当是子侄在自己面前说心里话了。 “可是你这么些年在京中的时候少,名门大户的女子又没有机会得见,你连谁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自己选?” 宣韶想了想,却是点了点头:“皇上说的有道理,臣也只是希望在太后娘娘给臣指婚之前,能让臣先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还望皇上成全。” 宣韶自然是不笨的,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当年他父亲仗着自己在先皇与太后面前得宠,提出了求娶只见了一面的姜氏,也就是自己的母亲。虽然最后太后点头同意了,可是之后对他的母亲也一直不待见。而后父亲为了母亲不再纳妾,更是让太后对母亲的成见更深。否则这些年他不在京的时候,母亲也不会过得那般艰难。 他想要娶三娘,却不想让她背上不守规矩的罪名。 顺德帝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到是好办。 “这件事情朕准了,等母后将人选敲定了,朕会告知你。” 宣韶知道不能要求更多了,便谢了顺德帝。 顺德帝难得放松,这时候便笑道:“你这小子,朕平日还以为你清心寡欲,想去当和尚的。不想却是朕看走了眼了。” 宣韶并不辩解。 顺德帝以为宣韶是脸皮薄,便笑着改了话题:“对了,这次你回来后想必短期内也不需要离京了,神鹰卫指挥使要退,这原本就是你父亲的职位,子承父业,今后神鹰卫还是交给你了。” 因这件事顺德帝早就透过口风,宣韶也不意外,躬身领命了。 顺德帝很是欣赏宣韶这直来直往,又不拖泥带水的性子,点了点头又道:“为了便于行事,每一任神鹰卫都是有一个明面上的职务,朕过几日会下旨让你出任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一职。”(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三章 孙小姐的死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是正四品卫指挥使司,得此官职的多是家族萌荫的皇族,世家子弟。 京卫指挥使司其实就是集结全国精锐的皇帝的禁军,负责皇帝安全,因是皇帝身边的近卫,所以京中无人不想将自己家族的子弟往里头塞,可以说是一个肥缺。 不过自先帝朝开始,佥事等职位虽也都是授予皇族或者世家子弟,但是却再也不是只要家里功劳高,后台硬就能进的去了,建武帝开始,这一职位已然是肯定世家子弟能力的标准。 顺德帝授予如今在京中还是名不见经传,如透明人一般的宣韶这一职位,可见对宣韶是很照顾的。 宣韶依旧是波澜不兴地领了命,之后便退下了。 他从皇宫出来之后,先是去了自己平日里处理神鹰卫事物之地。片刻之后,有人敲门,悄无生息地将一份文书送上后便束手站在一处。 宣韶扫了一眼文书上的抬头,眼中一闪,便将那文书拆开了。 不想,他只扫了几眼,却是脸色一冷,清亮的眼眸也变得暗沉无比。认真将文书看完,宣韶便将它放置在桌子上,手指轻敲桌面沉思了良久。 “这是谁负责的?”宣韶清冷又略带磁性的声音想起,却是让送文书上来的人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些微冷凝。 “回公子,是葵乙。”宣韶这些年在神鹰卫虽是负责了大部分的工作,但是却并非指挥使。神鹰卫之人便都称呼他公子,“公子”似乎就成了宣韶的代号,就如“葵乙”。“寅壬”一般。 “让他来见我。”宣韶淡淡道。 那名鹰位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宣韶从鹰卫营中出来,却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去了礼亲王府。 礼亲王府,宣韶到是常往来,因此很是熟门熟路。他走到外院的一处院子,还未进门,就闻到了院子里头的草药味。 “人参一钱二。茯苓,白术,当回。黄精。肉苁蓉,阿胶各两钱,仙鹤草四钱。”蒋太医那沙哑粗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宣韶顿了顿。 阿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宣韶已经冷了半日的眸子里闪现出了笑意。 推门入院,果然看见蒋太医躺在了一张放置在院中葡萄架下的一张摇椅上,眯着眼睛随口报着药名。汀兰在一张矮案钱拿着纸笔,“刷刷刷”行云流水地写着什么。 “这张治血精症的药方给皇城里郑国公府上送去,交给国公本人。”宣韶进来的时候。汀兰正好手笔,她将写好的药方吹也不吹就递给了一旁伺候这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应声接了,这时候汀兰才看到了进来的宣韶。笑着起身行了一礼,喊道:“太医。宣公子来了。” 宣韶刚刚却是在听到“血精症”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僵了僵。 阿胶,果然不是让正常男人吃的。宣韶有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的大男子主义的。 蒋太医睁眼看到宣韶,随意地摆了摆手招呼他坐下,转头对汀兰道:“其他几个达官显贵的药方,你随便写吧。看来看去无非就是那么些龌龊病症,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禁欲,可惜没人愿意听,还眼巴巴地来老夫这里求药,你琢磨着给他们开就是了,吃不死人就行。” 汀兰在蒋太医身边,见识过各种病症,自然不是如一般的闺阁小姐那样会对蒋太医的话题避讳,闻言捂嘴一笑,便又坐下低头挥笔了。 “今日你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蒋太医打了个呵欠,斜睨着宣韶道。 宣韶点了点头,淡声道:“韶有事请求蒋太医帮忙。” 蒋太医笑了两声,他声音粗哑暗涩,这么笑着很是刺耳难听。宣韶与汀兰却是面不改色。 “臭小子长大了,哪里还需要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你这一走就是四年,也没见给老夫报个平安,显然是不把老夫放在心上,老夫为何要帮你?不帮!” 宣韶抿了抿唇,却是上前跪在了蒋太医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徒儿不孝,让师父担心了,请师父原谅。” 蒋太医却是吃了一惊,想出手来扶,但是想着自己刚刚的立场,勉强将手收住了,只是他的动作还是落入了宣韶的眼中,宣韶眼中一暖。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蒋太医,虽然蒋太医性子有些桀骜不驯,但是却极为护短,对自己身边的人向来很是宽容。 这些年蒋太医在宣韶的心目中的地位,亦师亦父,即便是没有事情来求蒋太医帮忙,宣韶也会找机会来给蒋太医磕头认错的。 蒋太医又坐回了自己的摇椅:“行了行了,起身吧,有什么事情就说。能不能帮看老夫的心情。” 宣韶站起了身,整了整衣袍:“是为了韶的婚事。” “什么?”蒋太医惊讶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写字的汀兰也面带讶异地看了过来。 从礼亲王府里出来后,宣韶心情有些莫名的飞扬。 他甚至忍不住又勾起了嘴角。这时候宣韶才发觉,这次回京之后他不自觉的想要笑的时候多了起来。 而每次都或多或少地与一个人有关系。 父亲曾经对年少的他说过,当你遇到一个人,觉得即使是看着她也觉得开心的话,那么就不要放过!觉得即便是看上一辈子也不会腻的话那就更不能放过! 宣韶当时正在练剑,因为有一处地方一直没有参悟透,所以父亲的话他当时只当是父亲喝醉了又来胡言乱语,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然地转身去了外头的院子继续练剑。 不知道为何,原本以为根本没有听进去的话,这个时候却在耳边响起来了。 这一晚,是宣韶与三娘相约的日子。 宣韶依旧是在子时的时候潜进了三娘的房里,这种事情他做得多了,早已经驾轻就熟。当然,以前的那些不是女子的闺房。 三娘这一次正伏案在写字,听见宣韶进来之前可以弄出的轻响,三娘便将手中的笔放下了,起身朝这边看了过来。 那双晶莹透亮的眸子,带着些笑意看将过来,让人不忍移眸,也忍不住想要回她一笑。 宣韶知道三娘每日要帮他画图,很是幸苦,因此也不耽搁,开门见山道:“我已经查过沈惟之妻身死之事,果然有些蹊跷。” 三娘闻言,起身走到了宣韶的身边,面带忧色:“如何蹊跷?” 宣韶见到三娘的表情,皱了皱眉:“沈夫人身边原本伺候的人都让沈惟发卖了,可是出了京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恐怕……” 三娘心中一惊,面上就有些发白,宣韶不忍心见她如此,开口安慰道:“你不用担心。” 三娘勉强笑了笑:“可还查到些别的,孙家小姐的死因可查到了?” 宣韶闻言,面上却是有些犹豫。三娘偏了偏头,看看宣韶一会儿,有些了悟道:“若是因为时日有些久远,查不到也没有关系的。” 宣韶却是摇了摇头:“非是如此。”神鹰卫想要查的事情,即便死者已然入土,也是能挖出来检验尸体的,只是查到的结果却不好与三娘说起。 三娘却是有些好奇了,她转了转眼珠,想了想,斜睨了宣韶一眼:“是我托你去查的,你也已经答应了会告诉我真相,现在你明明查到了结果却不告知,。宣公子,你这算不算言而无信?” 宣韶一愣,但是见她一脸娇俏的模样,虽是笑话他言而无信,但是语调却是糯糯软软,带了不易察觉的娇嗔,宣韶感觉自己心中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见三娘似乎要目录失望,宣韶想了想,还是道:“孙姑娘她,死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此话一出,宣韶脸上很是有些尴尬。但是他面上清冷惯了,便也只装作了若无其事往书案边走去。 上好的雪白的云雁纸,铺陈在了书案上,宣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却是顿住了。 只见云雁纸上,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的洒脱笔迹,写了一句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这笔迹别人见了可能不认识,但是宣韶曾经与三娘有过书信往来,他是认得的。虽然刚开始看到女子的字能写出这种风骨他有些惊讶,但是待接触了三娘久了他也释然了,三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只是现在宣韶没有功夫去品评三娘的字一番,他只是盯着那首诗有些发愣。 但为君故……但为君故…… 宣韶的字就是君仪。 三娘本是为孙家小姐的事情惊讶,转头见宣韶盯着案上的某处发愣,三娘眼神一闪,却是急急上前,将那张写了字的云雁纸一把扯到了自己的手上,脸上有些红,也不抬头,只匆匆将那纸折好了用一旁的一本字帖压住了,却犹不放心,又将几本书案上的书压在了上头。 做完了这些,三娘有些心安地抬头,却正好看见宣韶那深邃幽黑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三娘脸上更红,撇开了视线。 三娘此时心中也是复杂的,她这番作为自然是算计过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刚刚对上宣韶的眸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跳似是漏跳了一拍。(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四章 相争 房里的气氛似乎是凝固住了,但是这种凝固却不是那种紧张的,让人无法呼吸的的尴尬氛围。这种凝固就像是一生当中那几个对你很重要的画面,让你想要捕捉下来,珍藏起来,在无限漫长的生命中偶尔想拿出来晒一晒阳光,想要与当时场景中的那人一起分享,相视一笑。 宣韶一直盯着低着头两手无措地绕着压裙上流苏的三娘,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三娘侧脸上的绯云。 如果三娘这个时候抬头一定能看到宣韶的眼睛中那原本漆黑如夜色的眸子中有了一抹如琉璃般璀璨的光芒,我们可以把它命名为——雀跃。 三娘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面对宣韶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心脏被狠狠撞击的感觉了,如果她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是有些喜欢这个男子的,那她前世也是白活了。 可是三娘的无措并非全是装出来的,她也已经明白为何前世家人会严令禁止她谈恋爱,因为这种心跳的频率让曾经尝过心脏衰竭的她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让三娘下意识地想要压抑住自己的心跳。 于是她在最初的悸动之后,此时其实是在分析自己对宣韶动心的原因。 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做“心里暗示”,三娘觉得自己是因为自己将宣韶与自己的未来绑在了一张床上——不,是船上,所以暗示了自己要爱上他,才会对她动心。她以前曾经听过几次心理学的讲座,听一个德国心理学家曾经说过,在某种情况下,心理暗示会让穿墙也成为可能。所以在病理学上,用意念控制癌细胞的扩散并非没有可能…… 乱七八糟的一通想之后,三娘终于暂时平静了下来,心跳也渐渐平复,于是她抬起头瞪了宣韶一眼。嗔道:“看什么看!画图了!” 宣韶却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三娘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宣韶,见他果然是真的笑开了。他容颜本就俊美逼人,这一笑却是如拨云见月一般。让人不敢正视。 死妖孽!三娘咬牙暗骂。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啊! 怕自己又要心律不齐,三娘忙咳了一声,绕过宣韶走到书案旁。抚起衣袖拿起了炭笔。瞪了宣韶一眼:“赶紧的,开始了。” 宣韶二话不说,走了近来。 两人一番合作,自然更为默契,这一次更是比上回早了半个时辰就完成了。 宣韶默默地将图纸收起:“这是最后一张图了。” 三娘扫了宣韶一眼:“嗯。” 宣韶顿了顿,又道:“过几日我会去京卫指挥使司任指挥佥事一职。” “嗯?”三娘眨了眨眼,又看向宣韶。 宣韶想了想,说道:“因为我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京中。所以圣上给了我这一勋贵子弟的荫萌之职,好便于行事。” 这是报备?三娘有些讶异。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连未婚夫妻都不算,但是想到自己的图谋……这应该算是好像现象吧? 好现象就要用激励政策。以便被鼓励者再接再厉,听说好老公都是这么被养成的。 三娘沉吟着想了两秒钟后。抬头对着宣韶甜甜一笑:“嗯,我知道了。” 宣韶心情又是一阵飞扬,继而认真道:“你不要担心沈家的事情了,一切都交给我。” 三娘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松,看来美人计果然是有用的。 有人说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三娘虽然不反对这句话,但是她也相信任何事情都是有例外的,宣韶就是一个值得相信与托付的人。 三娘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得出来的这个结论,也许是从宣韶在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还不忘惦记自己的病情,也许是他接二连三不计得失无关利益地出手相救。 总之,三娘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宣韶就是一个优绩股。她若是不好好把握住就太傻了。 三娘默默地目送了宣韶离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目光锃亮。 太后的慈安宫里。 太后让自己身边的春嬷嬷扶着了病愈前来请安的皇后娘娘。 “来我身边坐。”看上去五十出头的太后长得眉目慈和,有些富态。她笑着朝皇后招了招手,晓得一脸慈爱。 皇后顺意坐到了太后身边的位置。 “听说你向皇帝上了请罪折子,让皇帝广纳秀女入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后恭敬道:“这本就是儿臣的职责所在,现如今皇上子嗣单薄,儿臣又是个没有用的,自然是要为皇家的血脉多多计较,连普通百姓人家都知道枝繁叶茂家族才能昌盛繁荣,可况是我皇族?”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是她面上的心疼也不是装出来了,她轻轻握住了皇后的手,另一只富态的手掌在皇后纤细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放心,你的委屈哀家都看在眼中,不会让你吃亏的。” 皇后眼神一闪,面上却是恭谨道:“儿臣哪里有什么委屈?这些日子儿臣病了,倒是惹的母后与皇上操心了,这是儿臣的罪过。” 太后便又笑着安慰了皇后几句,这一幕自然是母慈子孝的好画面。 好不容易等寒暄完了,铺垫也打好了,皇后终于步入了正题。 “母后,儿臣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太后慈爱道,又转头吩咐春嬷嬷:“将皇后喜欢的核桃露端一盏来。” 春嬷嬷笑着退下了。 皇后赶紧谢过了太后,见太后的心情似乎是不错,知道这件事情在这会儿提的话定然是**不离十了,便叹息了一声:“我是为了沈惟的婚事来的。” 太后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叹道:“沈惟是个好孩子,可惜了那位孙家的丫头是个福薄的。”太后伤感了一会儿,又道:“你可是看重了哪家的丫头?说来听听。若是个好的,我就做主帮沈惟定下了。”年纪大了的人总是喜欢做些喜庆的事情,比如说做媒,当今太后也不例外。 皇后笑道:“沈维今日正好进宫来了,本想先来给母后您请安的,不想却先被皇上叫了过去。不过这种事也不需要当着他的面说,只要母后您掌过眼的,没有不好的。” 太后闻言乐呵呵地:“别的不敢说,这挑媳妇啊,哀家最在行了。” 皇后红着脸,抿嘴一笑。 虽然其实沈皇后是先皇建武帝给自己的儿子挑的,不过太后这话明显是在夸皇后,因此也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会跳出来指出太后的错误。 “儿臣的母亲前几日去了王阁老的府上。”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太后的神色。 太后闻言疑惑道:“看上了王显的女儿?可是昨日哀家听人说起过,王显唯一的女儿已经定给了苏尚书家的苏敏之了,连庚贴都换过了。”对京中的八卦,太后也一向是关注的,年纪大了的人大都喜欢听这些,所以每日进宫请安的外命妇们都会把外头的消息说给太后听。 皇后忙笑道:“这个儿臣也听闻过了,不过儿臣说的不是王显的女儿,而是王显的侄孙女,刑部右侍郎王栋的女儿。” “哦?”太后来了兴趣,正想再问,就听得有宫女进来传报说蒋太医来了,正在外头候着。 “快请,快请。”太后忙道,又转头对皇后说:“是哀家让蒋太医来给你请平安脉的,蒋太医性子虽然有些孤傲,但是医术却是好的,让他给你把一把脉哀家才放心。” 皇后不敢违拗太后的意思,便只有先暂且收住了话,笑着点了点头。 蒋太医这时候已经走了进来,先是给太后与皇后请了安,之后便领了太后的命令上前去隔着一层绸帕给皇后诊脉。 “如何?”见蒋太医已经诊玩了脉,起身站好了,太后忙问道。 蒋太医用他那依旧沙哑的声音道:“皇后娘娘脉相平和,已经没有大碍了。以后只要注意休息,少些忧思,凤体自然就能安康。” 太后闻言松了一口气。 “臣为太后娘娘也把一把脉吧。”蒋太医道。 皇后原本想早些将蒋太医打发下去,好继续与太后提一提沈家与王家的亲事,然是蒋太医要为太后请平安脉,她却不能拦着,反而是要劝着。 于是蒋太医又细细地为太后把了一回脉,这一次脉把得比为皇后把的还要久。 久的太后与皇后的脸上都有些担忧的神色出现了。 皇后正要出口相问,不想又有宫女进来禀报说,皇上驾临皇后的凤栩宫。 太后想着皇上可能是为了选妃的事情要与皇后商量,忙道:“皇后你先回宫吧,沈惟的婚事等会儿再谈就是了,人总归是跑不掉的。” 皇后点了点头,却是有些犹豫地看了蒋太医一眼:“儿臣还是等母后的脉诊完再回宫吧。” 不想蒋太医这时候却是收了手:“太后娘娘的脉相并无大碍,只是最近可能是吃多了些甜食或者油腻肠胃有些受不住,臣给太后开几剂药服用就没事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五章 蒋太医出马 皇后闻言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太后笑道:“皇后你先回你的凤栩宫吧,得空了再来一趟。” 皇后知道皇上驾临,定是有要事,也不敢耽搁,忙向太后行了礼退下了。 蒋太医恭送了皇后,便坐在了宫女们铺陈好的纸笔旁写药房。 “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话,就少开一些药,是药三分毒,哀家也不愿意当药罐子。”太后见蒋太医刷刷刷地在伏案写字,忙道。 蒋太医写完了一口气写完了一张方子,抬头拱手道:“回娘娘,这次臣开的不是药,而是几副臣细细研究出来的食疗方子。效果却不比药效差,太后记得要按着臣的这几个方子饮食。” 太后听说不是吃药,便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道:“把方子交给春嬷嬷吧,她会安排的。” 春嬷嬷忙上前,接过了蒋太医递来的方子。 蒋太医开完了药房之后却没有急着走,而是道:“臣这次还有一件事,想请求太后娘娘。” 蒋太医在先帝朝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重用,因此在太后这里也算的上是老臣了,太后性子敦厚,对先帝朝的老臣向来是比较优待的,闻言笑道:“有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 蒋太医叹气:“也不是别的,就是为了我那不孝徒儿的婚事。” 太后闻言有些惊讶:“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是来跟哀家谈婚事的?” 春嬷嬷笑道:“难怪今日一早奴婢就听到了喜鹊的叫声,今日自然是好日子。” 太后这个年纪的人当然是喜欢这些好兆头,闻言自然是高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蒋太医:“你说的徒儿……莫非是韶儿?”太后也是少数几个知道宣韶跟着蒋太医学过医术的人。 蒋太医束手立着:“正是宣韶。” 太后沉吟道:“我也正在为韶儿物色人选呢。不想你却是求上门来了。”说着太后叹了一口气:“韶儿也是个可怜的,祖父,父亲相继没了,祖母不管事,母亲又是个……哎。我少不得要给他操一操心的。对了,你既然求上门来了,可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蒋太医也不拐弯抹角:“刑部右侍郎王栋家的嫡女。王三娘。” 太后更是惊讶了:“怎么又是王家的姑娘?” 蒋太医眼神一闪,装作惊讶地问道:“可是还有谁也看上了王家的三娘?” 太后想了想,摇了摇头:“刚刚皇后与我提起了沈惟的亲事。看上的也是王栋家的女儿。不过却没有说是哪一位。” 蒋太医笑答:“那就是了,皇后看上的肯定是王家的另外哪个女儿。要知道王栋只有一个嫡女,就是这个王三娘,沈惟既然是娶的续弦,自然是看上了王家庶出的女儿。” “只是……”太后有些迟疑。 蒋太医轻咳了一声:“韶儿这几年也真是可怜,南疆一去就是几年,几年前传来噩耗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他……哎……当时我还在想,若是他就这么去了。我怎么对得起世子当年的托付?所以这次宣韶一回来,臣就在为他物色人选了。这个王家三娘我曾经在兖州的时候就见过一次,她为了自己外租的病求到了我的面前。是个乖巧孝顺的,与韶儿定是般配。” 太后也被蒋太医的话勾起了几分伤感。想起去世的庄亲王以及早逝的庄亲王世子,她摇了摇头:“你说的也是,韶儿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身边也该要个知冷知热的人了。听你这话的意思,王家的三小姐你是见过的,果真那么好?” 蒋太医眼珠子一转:“太后若是不相信,就招进宫来瞧一瞧不就是了?若是觉得确实是好就给韶儿定下,若是觉得不好……您再给他物色别人。” 太后觉得蒋太医言之有理,点了点头,不想蒋太医又道:“太后娘娘,王家三小姐这事儿可是臣先提起的,是要给我们家韶儿定的……您到时候可别见了人之后觉得好,又偏心将她给了别人……那臣可就要来喊冤的。” 太后闻言气骂道:“哀家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你这个蒋泼皮忒是大胆!”蒋泼皮这个诨号还是当年先帝在的时候先帝给起的。 蒋太医与太后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自然是清楚太后的性子的,也知道她并非真生气,忙赔笑道:“臣就是口无遮拦惯了,臣知罪,还请娘娘息怒。臣只是心疼我那徒儿,如今已经是一把年纪了,也没一门亲事,他平日里要做的事情又着实危险,臣怕他……虽说如今皇上已经打算调他在京中任职,可是以后若是有需要,韶儿定也是会同他父亲那般毫无怨尤地……” 蒋太医说到这里顿住了。 太后却是想到了庄亲王以及世子宣信的牺牲,叹道:“哀家知道了,若是王家的姑娘真是如你说的这般好,我定是会为韶儿做主了,你放心就是了。” 蒋太医得到了太后的保证,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太后却是突然想起了一事,皱眉看向蒋太医:“你这么中意那丫头,宣韶难道也是认识的?之前两人就有过来往?” 蒋太医心中一惊,他知道这个太后虽然是个慈祥的,但是却最见不得女子不守规矩,若是让她知道宣韶认识三娘,两人有过交集,别说是同意这门婚事了,恐怕以后会很不待见王三娘了,就如她从来就不待见宣韶的母亲。 蒋太医心中是这么想,面上却是一脸地不同意:“那怎么可能?别说韶儿他之前一年到头没有时间在一个地儿待着,即便是两人在一地儿也不可能。那位王三小姐最是知礼守规矩,怎么会认识韶儿?” 太后这才满意了,她就怕宣韶犯了跟他父亲一样的毛病。 见已事成,蒋太医暗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告退了。 春嬷嬷亲自松了蒋太医出了慈安宫。 “上次蒋太医给奴婢的药很是好用,奴婢这老寒腿的毛病到了阴雨天也不犯了,真是多亏了蒋太医了。” 蒋太医闻言摆了摆手:“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说这些干嘛?药既然管用,我明日再给你多送几贴过来就是。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春嬷嬷知道蒋太医的性子,忙笑着受了。在宫中当差,最怕的就是生病。因为怕伺候主子的时候将的病气过给主子,所以宫人一有发现病了的就会被关到冷宫旁的一所旧院子里。 若不是什么大病,好了之后就能回去主子身边继续伺候,这还是要那些有头有脸的,因为只有有头有脸的宫人,才能得到好好诊治的机会。一般的宫人,大多数因为得不到吉时的医治被遣送出去了。 在春嬷嬷还只是当今太后当年的皇后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的时候,蒋太医曾经救过她一次。那一次春嬷嬷身上不知怎么的长满了疙瘩,一般像是这种皮肤病,是要被立即遣送出宫的。但是春嬷嬷很幸运,她被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太医的蒋太医救了下来,只一天功夫不到就让她身上的疹子消退了。 作为一个宫人,有相熟的太医照看,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所以说春嬷嬷与蒋太医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宣韶公子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了么?”春嬷嬷与蒋太医闲聊道。 蒋太医摸了摸胡须:“是呀,岁月不饶人,咱们都老了。孩子自然也都长大了。” 春嬷嬷一脸感叹:“宣韶公子也是个可怜的,这些年也多亏了你照看了。” 蒋太医摆了摆手:“受人之托罢了。对了,若是那位王三小姐进宫来,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可要提点她一二,不要让她被人抓住了错处了。” 春嬷嬷很少被蒋太医请托,这次闻言便也有些好奇了:“那位王三小姐当真这么好?” 蒋太医一脸地高深莫测:“到时候你们见了就知道了。”说着就施施然地走远了。 她好不好老夫怎么知道?老夫是为老夫那不孝徒儿的请托来的!好不好他自己知道就行了!蒋太医一边在心中翻白眼,一边摸着胡子迈着八字步走远了。 皇后在与皇帝汇报完了选秀的事情之后又来到了太后的慈安宫,且她这一次是带着沈惟一起来的。 沈惟是首辅沈怀中唯一的儿子,生的身长玉立,面如冠玉,说起话来彬彬有礼,语调温柔,加上背在他身上的首辅嫡子,皇后亲弟的光环,沈惟俨然是不少京中少女们的春闺梦里人。 太后一脸欣喜地看着这个讨喜嘴又甜的后生上前来给她行礼问安:“快起来吧,你也有一阵子没来了,上次您给哀家说的那个东洋传来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沈惟脸上浅浅地笑着:“只要太后娘娘不嫌弃,惟愿意天天来陪太后娘娘说话。” 饶是太后娘娘一把年纪,听了这漂亮后生的恭维话也不禁红光满面。 太后看了在一旁笑着的皇后道:“你姐姐刚开始还在说要哀家给你找一门亲事呢,哀家可得好好帮你挑看挑看。” 沈惟闻言顿了顿,脸上的浅笑却是如同面具一般地挂着,丝毫异样也没有。(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宫中来人 因沈惟本人在场,太后不好当面提及沈惟的婚事,于是提了这一句之后便先放下了。 沈惟经常进宫来,陪太后说话已经是驾轻就熟,他学问学的不错,算得上是能言善辩,因此太后很喜欢听他说故事。 沈惟陪着太后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告退出了慈安宫,皇后却是留下了。 “皇后你刚刚说的哀家已经知道了,明日哀家就招王栋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入宫来。说起来也巧,刚刚蒋太医也跟哀家提及了韶儿的亲事,竟然也是看上了王栋家的姑娘,你说巧是不巧。”太后笑眯眯道。 皇后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面上却是笑道:“那可真是巧了,不知蒋太医提的是王栋的哪一位女儿?” 太后用银钎子挑了一颗特质的低糖蜜饯入口,眯了眯眼睛:“应该与你看重的不是同一个,他看上的是王栋的嫡女,听说王栋家里只有一位嫡出的女儿。” 皇后闻言眉间又是一皱,看向太后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是明白太后的性子的,最是讲究那些伦常身份之类的。所以她今日一开始才会有那么些的铺垫,只想要太后看在她的份上,暂且忽视了沈惟这一次是续弦。 本来这件事情她再费一费心思的话,应当是能成的,可是谁知道半路却杀出了一个蒋太医。 若是来太后面前提及此事的是别人而非蒋太医,或者蒋太医是为另外谁人的亲事来的皇后自然是不怕的,可惜,却偏偏是蒋太医为了宣韶的婚事。 皇后为难了。 首先不说蒋太医与太后是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臣子。就是宣韶…… 皇后非常清楚,太后虽然对沈惟很是另眼相待,但是与宣韶想比,太后绝对是偏心宣韶的。无他,仅仅是因为宣韶姓宣。 太后看着开朗好说话。事实上却是一个十分古板的人。在她心里,皇家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皇家的人她自然也是最看重的。此外,其他的人即便是再得宠也得靠边站了。 想到这里,皇后强笑道:“那到要好好相看相看了。” 第二日。三娘正在后院跟庄嬷嬷学规矩。沉香却是匆匆忙忙跑了来。 “三小姐,五小姐,宫里来人了,夫人让你们前去正房。” 三娘闻言先是一惊,却很快冷静下来,轻声问道:“是哪一宫的人?” 沉香也定了定神:“来的是一位老嬷嬷,说是太后身边的人。” 太后?三娘微微沉吟,知道不能耽搁。便朝着庄嬷嬷点了点头,打算去薛氏的正房,五娘也忙跟上了。 “三小姐。请留步。”庄嬷嬷突然出声道。 三娘闻言,停下步子看向庄嬷嬷。 庄嬷嬷上前。凑在三娘的耳边小声道:“三小姐,太后娘娘她最看重守规矩的小姐。若是她问你可曾读过书,你记得要回答‘别的书没有多看,倒是读过闺训女戒。’” 庄嬷嬷匆匆说完便移开了身子,三娘笑着对庄嬷嬷点了点头:“三娘记下了,多谢嬷嬷。” 庄嬷嬷也不再多说,躬身行了一礼,目送三娘离开了。 而在内室的崔姨娘也听到了动静,心中不由地狂喜,宫中来人,夫人叫的是三小姐和五小姐。可见她的五娘并没有被人遗忘,想到这里崔姨娘不由得双手合什喃喃道:玥儿,这次你可要争气,把握住机会。又有些可惜,刚刚没能上前去提点五娘一二。 庄嬷嬷这时候正好回到内室,见了崔姨娘的样子,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只是很快她又恢复了刻板的面容,冷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刚刚不是交代你在一个时辰之内将那本《妾室守则》背完么?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求神念经,想必已经背完了?” 崔姨娘脸上一僵,回过身来柔声道:“婢妾是替小姐们高兴,竟然能得到太后娘娘派来的人的接见,婢妾……虽然只是一个妾,可这些年在旧宅的时候也是照看五小姐长大了。”说着,崔姨娘看了庄嬷嬷一眼。 不想庄嬷嬷却是不为所动:“崔姨娘,看来你还是没有将那本守则看进去啊。五小姐是主子,你是奴婢,即便是将来有一天五小姐她得了好的前程,她的母亲也是夫人,而与你没有什么想干。” 说着,庄嬷嬷缓缓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了,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吹了吹,却是没有喝下:“后院也正是因为多了那么些看不清自己自己身份,总想着什么事情都要插上一手,捞上一捞,挣上一挣的人……好好的后院里,才会多了那么些的腥风血雨。所以我让姨娘你好好记熟了这本妾室守则,是为你好,说不定某一日你还会感谢这个会救你一命。” 崔姨娘暗自咬了咬牙,却是不敢与庄嬷嬷犟嘴。教养嬷嬷的身份与一般的奴才不同,各家都是要敬着的,她现在没有能力与这个老不死的嬷嬷叫板。 庄嬷嬷闲闲看了崔姨娘一眼,崔姨娘眼中的情绪在她面前自然是无所遁形。庄嬷嬷扯了扯嘴角,低头喝茶。 三娘与五娘来到了薛氏的正房,太后派来的人是低调前来的,并没有大张旗鼓。 即便是如此,薛氏也不敢怠慢,忙奉了那位年纪有些大了的嬷嬷上座喝茶。 三娘进去的时候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自己与五娘之间来回看了看,直到薛氏说出了她与五娘的身份,那道视线便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三娘面上不动声色,照着庄嬷嬷教的礼仪上前去给人行礼。 紧接着,三娘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和缓声音道:“王三夫人是个有福气的,这两个女儿都是好的。” 薛氏忙应了声,又陪着那嬷嬷说了几句。 “我今日来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宣三夫人与两位小姐下午进宫的。本来来宣旨的应该是别人,只是我正好要出宫找蒋太医拿药便自动请缨前来了。” 三娘听到蒋太医的名字心中一动,不着痕迹地朝那嬷嬷的位置看过去,却发现那位老嬷嬷还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三娘被抓了个正着,却没有慌乱,而是微微屈膝,才又将头低下了。 那位嬷嬷眼中带了些笑意,也将目光移开了。 “话已然带到,老奴还有事,便先告辞了。”说着那位嬷嬷便起了身。 薛氏见状也忙陪着起身。 “夫人请留步。”说着,那位嬷嬷走到了三娘与五娘的面前却是停下了,笑着道:“三小姐可否陪着老奴走一段?老奴瞧着与三小姐到是有些投缘呢。” 三娘看了薛氏一眼,见薛氏虽然是满脸的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三娘便低头道:“三娘求之不得。” 那位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往外走去,三娘忙跟了上去。 宫人虽然也是奴才,但是传旨的奴才一般人是怎么也不敢怠慢的。 跟着薛嬷嬷来的几个小宫女慢走了几步,跟在了后面,那位嬷嬷与三娘走在了前头。 “老奴是太后身边伺候的春嬷嬷。”春嬷嬷笑着看了三娘一眼:“等会儿你去宫中见太后娘娘的时候不要紧张,太后娘娘为人最是慈爱。” 三娘躬身应了。 春嬷嬷看了三娘一眼,笑道:“你不必拘谨,老奴与蒋太医是老交情了,是他嘱托了老奴照看你一二。” 三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不解看了春嬷嬷一眼。 春嬷嬷仔细看了看三娘,又是一笑:“三小姐可曾读过书?”却不等三娘回答,春嬷嬷又道:“太后娘娘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想必三小姐是个有德无才的!” 三娘顿了顿,躬身答了一声“是,多谢嬷嬷提点。”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打肿脸,充才女。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眼见着二门就要到了,春嬷嬷收住了脚步,以更低的声音道:“蒋太医为了他徒儿的事情求到了太后娘娘头上,不过我想,三小姐应当是不知道太医的徒儿是谁的。老奴再多说一句,太后娘娘是最看重规矩的。” 三娘听到这里,心中的情绪已经是汹涌翻滚,但是她养气功夫向来是极好了,因此面上却是一点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带着些不解看向了春嬷嬷,眼神是真正的纯洁无垢。 即便这位春嬷嬷是蒋太医派来的,三娘也不打算在人前与这个世界上的人的价值观叫板。她应该做的就是当一个乖乖巧巧,纯洁忠贞的闺阁少女。 否则,即便这位嬷嬷是看在蒋太医的面子上对她提点的,也可以出了这个门就低看她。人情世故,三娘向来是很拎得清的,没有谁有义务没有条件地就信任你,对你好。何况,这位春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谁知道她有没有受到太后的观念的影响? 即便是看在他人的面子上爱屋及乌,那也要你有让人爱屋及乌的美好品质。 果然,春嬷嬷见了三娘这副样子更加满意了,让三娘留了步子,带着自己带来的小宫女们施施然地离开了王家。(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七章 觐见 春嬷嬷走后,薛氏就为进宫之事手忙脚乱地准备起来了。她来京之后只去见过太后一次,之后见太后未宣召便没有刻意往太后面前凑。 太后每年要召见的内外命妇不计其数,即便是之前因为朝廷行事而对薛氏多为关照过,这种关照的持久度也是有限的。 外命妇进宫穿着上是有规定的,薛氏在与王栋成亲之时就被封了诰命,先如今王栋一路高升,薛氏夫贵妻荣已经是正三品淑人。 于是翟冠、圆领通袖大衫、霞帔、金带,一路大装下来很是辛苦。三娘与五娘因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到是简便不少。 三娘穿了一身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内衬白色交领中衣,朱砂百褶裙。她是刻意挑了这种庄重的颜色穿的,头饰,首饰也是规规矩矩,丝毫不跳脱轻浮,只显大气稳重。 五娘穿了一身粉红色四瓣印花对襟褙子,粉色百褶裙,看上去俏丽活泼。两姐妹站在一处,似乎性格差异之处便立即显现在了人前。 虽说太后是下午召见,但是谁也不敢让太后等人。于是薛氏与三娘几人装扮完毕,见午时刚过,就乘坐马车往宫中去了。薛氏还很有先见之明地在马车中准备了一些容易入口的小点心。 “等会儿我们可能要在外面的宫殿里等上许久,你们用一些糕点吧,不然等会儿若是饿了的话就不好了。我听说某一年,曾经有个外省的命妇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因为那一日太后娘娘召见的人多,那位命妇就在外头的殿中等了两个时辰。谁知进去慈安宫刚给太后磕了一个头,肚中就如擂鼓一般地响了起来。太后娘娘仁慈,没有追究她的失仪之罪,可是这位命妇却是被当时在场的夫人们当作笑柄,最后还传扬了出去。这位命妇很是羞愧。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别府的宴会上了。” 薛氏显然也是紧张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转移注意力而说这么多的话。 三娘认真听着,见薛氏说完了。便往她身边移了移,与她靠在一处。三娘能感觉到薛氏紧绷着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一些。 半响,薛氏吁出一口气:“还好这次有你们陪我一起进宫。不然。我还真是有些……”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在晚辈面前说这些有些不妥,薛氏没有再说下去。 三娘却是明白的,薛氏这么些年在高门大户中所培养出来的奴性,以及对掌权之人出自于本能的惧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退的。 马车进了皇宫,薛氏递了牌子,母女三人便被领向了一处偏殿,等候太后的召见。 从下马车,到偏殿自然是有些距离的。只是谁也不敢嫌路长。三娘在路上虽然是低头走着,但也不着痕迹地抬头打量过宫殿。看过之后却是没有太多别的感触,三娘只觉得与前世看过的紫禁城并无太大的区别。因此到是更加淡定了。 只是三人在经过一处回廊的时候,正好有几位宫人因着一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公子从对面过来。 薛氏带着三娘与五娘忙回避在一侧。 这时候,三娘隐隐约约听到一旁的宫女悄悄地交头接耳道:“是沈公子过来了。” 三娘心中一惊,忍不住悄悄抬起了眼帘。 这时候沈惟正好迎面而来,他一面走,一面浅笑着微微偏头听身边的一个老太监说话,看上去很是温和无害,甚至那笑容让他显得神色温柔,并且家教良好。 但是三娘看见他脸上的浅笑却是忍不住心中寒气直冒,因为三娘发现沈惟脸上的笑似乎是一层完美的面具,虽然表情上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绽,但是他的眼眸是冷的。 沈惟眼中的冷与宣韶的那种清冷不同,沈惟的冷是那种似乎带着望不见底的寒洞里冒出的阴冷气息,让你害怕的不是那种冷意,而是担心那片漆黑的不见底的洞口是不是会突然钻出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猛兽。 几乎是出于本能,三娘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也或许是听过了孙家小姐的事情过后,三娘潜意识里对沈惟这个人带了偏见。 沈惟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看了过来,待看到是一位身穿三品外命妇服侍的夫人带着两位未婚女子的时候沈惟还浅笑着朝这边点了点头,眼睛却是在三娘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才移开了目光。 三娘却是在他之前就已经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似乎她刚刚抬眼打量的并非是沈惟这个人,而是他旁边与他檫肩而过的那朵伸进了廊下的白茶花。 直到两方人已经隔了七八步远了,沈惟依旧是浅笑着听那太监说话。 “刚刚那位夫人到是不常在宫中见到,莫非是从外省进京的?”沈惟见那太监已经停住了话题,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老太监闻言微眯着眼睛回身看了一眼,笑道:“哦,那是刑部王侍郎之妻,想必今日是带着王侍郎家的小姐进宫见太后来了。” “王侍郎?”沈惟的目光一闪,脸上的笑容未变:“柯氏……王栋?” “嘿嘿,正是王栋王大人的家眷。”老太监甩了一把浮尘,笑眯眯道。 沈惟眼中那不见底的氤氲黑气似乎是翻滚了几圈,最终归于平静。 三娘跟着薛氏在偏殿中并未等太久,就有慈安宫里来的嬷嬷与宫女来宣召。 薛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有为三娘与五娘整理了一番,这才带着三娘与五娘跟着那位陌生的嬷嬷去了。 这座偏殿平日里就是用来接待等候太后召见的命妇们的,因此离着慈安宫并不是太远。只走了半盏茶的时候不到,既然便来到了慈安宫。 三娘与薛氏老老实实地站在殿外等候,那领她们来的宫人似是进去禀告了一番,过了一会儿便有候在殿外的太监唱喏着道太后娘娘宣三品淑人薛氏以及王家三娘与五娘觐见。 又是几个曲曲折折的回廊,三娘终于进了太后慈安殿的内殿中了。 学着庄嬷嬷的姿势,三娘的头恰到好处地低着,跟在薛氏身后按着公中的规矩给还未见到人的太后行礼。 大概四五米远外的地方传来一个听着很是慈爱的老妇人的声音:“起来吧,都走近来,让我瞧瞧。” 此话刚落,便有几个宫人上前来引着薛氏与三娘五娘上前去。 “薛家的丫头,好久不见你进宫来看哀家了,可是嫌弃陪哀家这个老太婆说话无趣?”太后的声音很近,似乎是随意地调侃了薛氏两句,话语这还带着笑意。 可是薛氏却是被太后这话吓得出了一声冷汗,只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呐呐道:“臣妾不敢。” 太后呵呵一笑,转头对春嬷嬷说:“我原也以为这薛家丫头是木讷,不过却听说前一阵子,她还当街做了一件雅事,这作为到是与当年的薛翰林有几分相似。” 春嬷嬷笑道:“王三夫人想必是生性耿直而非木讷,所以在娘娘您面前才不知道如何邀宠罢。” 太后点了点头,依旧是笑眯眯:“确是如此,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能看清方向这就是好的,也不愧哀家疼她一场了。” “这两个小姑娘便是王栋的女儿?”笑着表扬了薛氏几句,太后便将注意力转向了薛氏身后的三娘与五娘。 薛氏忙让开了身子,让三娘与五娘上前。 三娘恭敬地上前,又给太后行了一礼。 “来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哀家现如今眼神不比当年了,不站近一些,哀家看不清楚。”太后朝着三娘与五娘招了招手。 三娘闻言顺从地上前,在太后的榻前一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依旧是恭敬地站好了,五娘也乖巧地跟在三娘的身后,只是终究是有些紧张的,头低的比三娘要低了几分。 太后打量了三娘几眼,见她眉目间很是顺从,小小年纪举手投足无半分失礼之处,到是很有大家出身的风范,不由地面露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看看皇后忙不忙,若是她宫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就让她过来慈安宫一趟。”太后一边转头吩咐身后的一个宫女,待那宫女应声出殿了,太后又对三娘道:“你是王家的三娘吧?” 三娘正想着太后将皇后叫过来的用意,却听到了太后这么一问,不慌不忙地沉稳应答道:“回太后娘娘,臣女正是王家三娘。” 太后哈哈一笑,道:“春嬷嬷,你将三娘再拉近一些让哀家瞧瞧。” 春嬷嬷闻言笑吟吟地上前轻轻拉着三娘又往前走了一步,这时候三娘的裙摆已经挨上了太后的凤榻。 太后细细地打量了三娘,很是满意的样子:“赐座,搬个绣墩来,让三娘坐近一些。” 太后说的赐座是针对薛氏的,于是薛氏谢过恩之后便被领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而三娘和五娘的身前被宫女们摆上了绣墩。 三娘和五娘也谢过了太后的恩典,才坐下了,三娘因为角度的关系也终于看到了太后的颜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八章 挑选 太后的面目看上去极为普通,圆圆的脸盘有些福态,不过显得她更为慈眉善目。衣裳与头冠都是按着太后的品级装扮,并没有因为头冠太重而换成最近京中很是流行的轻薄的蝉翼冠,由此可见太后真的是一个很讲究规矩的人。 “今年多大了?读过些什么书?”太后拉着三娘的手,笑眯眯地问道,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的样子。 三娘恭敬地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过完年就满十五了。臣女读过闺训,女戒,其余的都是一些打发时间的杂书,做不得数的。” 太后闻言很是感兴趣地问道:“你竟然还读过闺训?”说着转头同春嬷嬷道:“我记得现如今京中的女孩子们都不都闺训了,还有人说那已经是不合时宜了的。依照哀家看呐,这规矩哪有什么不合时宜的?无非是现在的人心浮躁了罢了。” 春嬷嬷笑着附和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只是这不还有与您一样沉得住性子的小辈吗?” 太后闻言亲热地拍了拍三娘的手:“可不是,我就说这王家小丫头一进来我就瞧着甚是投缘。好孩子,你既然是读过闺训的,能否背几段给哀家听听?哀家现如今记性大不如以前,到是忘记得差不多了。” 说着太后便盯着三娘瞧着,眼中虽然是带着笑意,但是不容置疑的神色到也是让人一望便知。 旁边的春嬷嬷见状有些担忧地看了三娘一眼,她怕因为自己今日善意的提醒反而让三娘弄巧成拙。太后娘娘的性子,是最不喜欢浮夸之辈,对说谎话的人也很严厉。 春嬷嬷正想着说点什么来转移太后的注意力。不想三娘却已经微微低着头背了起来。 三娘声音不缓不急,轻柔沉稳,这样一字一句地将闺训背出来,倒是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她所背出来的每一条她都能做到一般。 太后眼中的笑意更甚。一边听着一边拍三娘的手背。 等到三娘一次不差地背完了整本闺训,春嬷嬷与薛氏都大松了一口气,三娘却依旧是低眉顺眼。宠辱不惊的样子。 太后哈哈一笑,又很有兴致地问了三娘几个闺训中提及的典故,三娘具都答了出来。答案堪称完美。 “好!好!好!这丫头是个好的。哀家喜欢!”太后考校过后,很是开心地对左右道:“去拿哀家以前抄写的那本闺训来,赏给三娘。” 太后的墨宝那可非同凡响!因为太后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对看书写字等事并不重视,因此流传出去的墨宝极少。物以稀为贵,可以说当今太后的手迹比皇上和太上皇的都要珍贵。 如今太后赏三娘自己当年亲手抄写的一本书,这份荣耀可不是谁人都能得的。 春嬷嬷看了三娘一眼,笑着去了。 三娘知道这是太后给自己的体面。忙起身拜谢。 这时候,外面的内监又唱喏着禀道:皇后娘娘驾到。 三娘刚刚正好起了身,这时候更不能坐下了。便轻轻退到了一边。等皇后进来向太后行完礼之后,她又与殿中的众人一起给皇后请安。 等着一番礼毕之后。三娘也因为占着地利的优势,将皇后的样貌看清楚了。 皇后的长相与刚刚三娘刚见到的那位沈惟沈公子有些相似,不过却是比沈惟要稍稍逊色一些,因为两人都是薄唇。而显然薄唇长在男子的脸上要比长在女子的脸上要好看一些。 “皇后你来的正好,这就是王栋家的两个丫头,你来瞧瞧。”太后招手让皇后坐到自己身边的位置,笑着着指着三娘与五娘道。 “难怪刚刚儿臣在殿外就听到母后您的笑声了,儿臣还想着今日母后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呢,原来是看到了可心的后辈了。”皇后的声音轻柔舒缓,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太后见三娘还在一旁站着,便又拉了她到近前的绣墩上坐了:“这个是王家三娘,哀家刚才考校了她一番,很让哀家满意呢。” 皇后听了便也朝三娘看了过来,虽然也是笑着,但是皇后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三娘暗暗琢磨了皇后的视线一番,面上依旧是恭敬守礼的样子。 皇后看着三娘却是有些奇怪,之前她听自己的母亲说,王栋家的两个女儿腼腆害羞,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今日一看,这个嫡出的到只是显得太过规矩了一些。而那个庶出的,瞧着到是有些紧张。 皇后打量了三娘与五娘一会儿,心中自然是有了一番衡量。 太后每日也是很忙的,今日召见薛氏,三娘和五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薛氏几人便也是到了告退的时候了。 “薛氏,以后多带着孩子进宫陪哀家说说话,哀家与三娘很是投缘呢。”最后,太后笑眯眯地交代薛氏道。 薛氏忙不迭地应了,带着三娘与五娘出了太后的慈安宫。 而太后的宫中,这时候便只剩下了太后与皇后两人。 “皇后你觉得怎么样?这两个孩子都不错。蒋太医已经为韶儿挑中了三娘,我瞧着到是般配的紧。你觉得五娘如何?可是为沈惟挑中了?”太后依旧是用银钎子挑了一颗特质的蜜饯入口,微微眯着眼睛道。 皇后闻言,知道太后是准备将王栋的嫡女许配给宣韶了,这话的意思是如果自己也看中了王家的女儿,那就要挑那个庶出的了。 皇后心中有些不愿意,但是她清楚这个婆婆的性子。瞧着是好说话,但是一旦她做了决定的事情,那就会固执到底。 皇后笑了笑:“本来儿臣瞧着这个五娘到是好的,可是昨日听说了一个传闻,到是让儿臣有些犹豫了。” “哦?什么传闻?”太后看了小银盘里的蜜饯一眼,想起自己今日已经吃了蒋太医规定了的三颗了,便将手中的钎子放了下来,让人将盘子端到皇后那边。 皇后并不喜欢甜食,但是太后赏给她甜食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推脱。见蜜饯被宫人放到了自己眼前的小几上,便也拿起银钎子插了一个小个儿的蜜枣入口。 并不是特别的甜,味道也很是甘香生津,但是皇后还是勉强忍住了自己的反胃。她从来就不觉得这种甜到腻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吃,以前太后每日能吃两碟。近几年因被太医劝阻,每日只能吃三颗。 皇后囫囵吞枣似得将口中的蜜枣咽了下去,面上却是一副平常的样子:“前一阵子,庄郡王家的惠兰被人刺伤了脸,原来动手的正是这位王家五小姐。” “哦?”太后讶异的看向皇后,不过她又想到自己似乎也听说过这件事情,但是因为之后正逢二皇子的死,所以对这件事情便没有怎么关注,最近也没有人再提及那件事情了,想必是王家与庄郡王府上已经调停清楚了。 “这孩子哀家瞧着虽然没有她姐姐出众,但也是个乖巧的,怎么就会做出这种事情?”太后有些不敢相信地皱了眉头,刚刚那个腼腆害羞的女孩子会做出刺伤县主的事情来。 皇后淡淡笑道:“看人那里就能一眼就看得准了?我们瞧着好的,也许就是面上看着好罢了,转过身是一副什么面孔未必可知呢。” 太后闻言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皇后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是这样那这位五小姐的性子到是要再看一看了。沈惟的亲事也马虎不得,你这个当姐姐的是应该谨慎一些,要不等这一届的绣女进宫我们再好好相看相看?总能挑出合适的人。” 皇后见太后只提了五娘而没有提三娘,知道太后对王栋的嫡女还是满意的,她皱了皱眉。原本以为是王家的嫡女,性子又软弱,嫁进沈家来最好。庶女的话……地位是差了些,而且那位王家五小姐,既然敢刺伤县主,可见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这性子到是有些麻烦了。 皇后心中有些烦闷,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得与父亲商量一下再决定。 皇后走了之后,太后惬意地起身走了走:“这个蒋泼皮瞧人到是瞧得挺准的,王家三丫头我瞧着还真的不多,知进退守规矩。”在太后眼里,女子就是越规矩越好,当然大家风度也必不可少。 太后是以长辈的眼光来挑人的,但是当今世上的男子大都还是不太喜欢太过木讷无趣的女子的,可敬却不可爱,可重却不可亲。 所以几代下来,现如今世家里的夫人们教女儿的时候也不会太过于严格要求女儿不能读书识字,面对男子即便是自己的夫君也要不苟言笑等等……所以太后所倡导的闺训才会被人认为是不合时宜的。 春嬷嬷在太后身边多年,自然是了解太后的心思的,闻言也笑道:“太后娘娘看重的人哪里还会有差的?所以奴婢瞧着,有您这么个长辈把关,宣韶公子到是个有福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成了 三娘,五娘与薛氏出了慈安宫自然有宫人领着她们出宫。 在路过东西宫交界的花园的时候,三娘发现对面的回廊里有一队人来来往往,似乎是在出入西宫中的某一座宫殿。 “昨日皇后娘娘下令重新修葺西宫的撷芳殿。”领着三娘几人出宫的是太后慈安殿里的一位小宫女,见薛氏几人都往那边看了一眼,便小声说道:“撷芳殿是历届绣女住的地方。” 因为见薛氏与三娘今日很得太后的欢心,所以这个小宫女也想结个善缘,所以才会多这么一回嘴,但是她也怕走在前头的老嬷嬷的责备,因此小声说了这一句后便又低头走路,不再说话。 三娘将这话在心中想了一遍,却是明白了这小宫女话中的意思,恐怕近期皇帝要选新人进宫了。 当今皇上二十五六的年纪,虽说还是年轻,但是在普遍早婚古代也一般都儿女遍地了。可惜这位幼年就登基的皇帝现如今只有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庶子,皇后嫡出的二皇子已经夭折。子嗣十分单薄。 这个时候,想必不光是太后,皇帝,就连朝中众臣也急了。皇帝的子嗣问题可不是皇帝一人的家务事,而是关系到社稷的国家大事。所以这个时候,选秀女入宫是势在必行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朝代挑选绣女的标准是什么,三娘皱眉。若是朝中一定品阶的官员家中到了年龄的女子都是入选之人的话,那…… 三娘回到家中之后便去了后院找庄嬷嬷打听。 “三小姐不清楚这些也是理所当然,当今圣上至今还未选过秀女,如今后宫中的嫔妃都是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府里的旧人。而先皇在位几十年也只选过一次秀女而已。那还是先皇刚刚登基不久的建武三年的时候。按照惯例,秀女都是各州府接到朝廷旨意之后,在当地选拔德才兼备的良家女子送到京中,再由太后,皇上和皇后挑选拔尖的充入后宫。其余没被挑选上的良家子则被发还原籍。” 说到这里,庄嬷嬷看了三娘一眼:“除此之外,按照惯例。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的嫡出之女也在入选之例。” 三娘闻言皱眉。 “不过……”庄嬷嬷仔细打量了三娘面上的神色,补充道:“因为五品以上官员这个范围太过广泛,实际上除了皇上下旨特别指出的那些家族。其余朝臣家的女子要不要参选都是出于自愿。” 三娘闻言有些惊讶。原来这个时代选秀还是有些人性化的。 难怪最近几日并未见京中出过什么,为免家中女子被选进宫而全民疯狂抢婿的现象。按理说,若是她都得到消息了,即便是这个消息还未扩散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别的朝着大员或者权贵的府上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得到。现在看来,是因为选秀的灵活性的原因,各府都安然处之了。 三娘打听完自己想要知道了,心中的石头放下了。虽然她隐约知道今日太后召见她定是与宣韶有关。不过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任何事情都是有变数的。 “三小姐,为何会突然问起选秀的事情?”庄嬷嬷见三娘起身要走。忍不住出声问道。 三娘步子顿了顿,回了庄嬷嬷一笑:“只是今日在宫中的时候偶然得到消息。皇上近期要选秀女了,三娘一时好奇才有此一问。” 庄嬷嬷先是一惊,但是她也是在内廷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很快便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想到刚刚三娘的反应,庄嬷嬷有些好奇道:“刚刚奴婢看三小姐的意思,似乎是不愿意进宫?其实以奴婢看,三小姐这样的资质若是……” 三娘淡笑着打断道:“人各有志,三娘志不在此。” 庄嬷嬷了然地点了点头,只是未免觉得有些可惜。 三娘笑了笑,径自离了后院。 而宫中,太后在皇帝傍晚来请安的时候将白日里召见三娘几人的事情与皇帝说了。皇帝见太后为宣韶挑定了媳妇,想起之前答应了宣韶的事情,便让人去将宣韶请进宫。 皇帝在太后的宫中用完了晚膳,依旧在御花园里的勤卷斋召见了连夜进宫来的宣韶。 皇帝一见面就开门见山道:“太后已然为你挑定了刑部右侍郎王栋家的嫡女。这王家也是名门世家,想必王家的姑娘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见宣韶沉吟不语,皇帝又道:“太后挑选之人,或许性子上会拘谨一些……但是娶妻当娶贤,你也不要太过挑剔了。以你的身份,纳几房妾室也是理所应当,这王家女既然是太后挑选的想必是个贤惠的,定不会在这上头与你为难。” 皇帝自以为了解这些晚辈们的想法,暗示宣韶娶一个贤惠妻子的好处。 “既然是太后娘娘仔细挑选出来的人,臣没有意见。”宣韶当作没有听到皇帝的暗示,尽量以平稳的声音说道。 皇帝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成效,满意地点了点头:“即使如此,等明日朕召见了王显与王栋之后,便择日为你们赐婚。对了,明日你就去京卫指挥使司任职吧,朕已经与指挥使打好招呼了。” 宣韶领命退了出来。 勤卷斋外就是御花园,此时秋阳已经落下,御花园中也不复白日里的灿烂景象,但是宣韶眼中的那抹神彩,却是让人错觉他看到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景。 第二日,三娘在午膳前被招进了王栋与薛氏的正房。 王栋与薛氏坐在主位上,三娘上前行完礼之后就束手立在一旁。不经意地看了薛氏一眼,待看到她眼中没有掩饰的喜悦之意的时候,三娘愣了愣。 “昨日你与你母亲进宫,很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欢心。”王栋看着三娘淡淡道。 三娘眼观鼻鼻观心,八风不动的贞静模样。 王栋暗自点了点头:“身为王家女,你没有辜负长辈们的教诲,这一点让为父很欣慰。”说着王栋转向薛氏道:“赐婚的圣旨估计不日就要下来了,能得太后与皇上亲自赐婚这也是王家的荣耀。该准备的你都好好准备,有不懂的就去温家园问问婶母,万不可自作主张。” 薛氏忙欢喜地应了。 三娘心中怦怦急跳。 难道是……事情成了? 王栋自然是看不到三娘心中是怎么样的不安与激动,只转头轻声与薛氏交谈。 “婚期恐怕要在明年了,因是赐婚,三娘的婚事不可马虎。嫁妆除了她母亲留下的那些,以及公中给的三千两,你再去外院找全福支取一万两,到时候入了外院我的账,若是还不够就与我说。” “原本长幼有序,按理应当先忙璟哥儿与二娘的婚事,不过皇命为大,赐婚的话历来是另当别论的。只是,璟哥儿的婚事你也要操一操心了。” 三娘听到王栋提起王璟,不由得收敛了心神打算听一听,不想王栋正好意识到在女儿面前商议这些不好,便对三娘点了点头:“你先回房吧,在圣旨下来之后就不要总是出门了,在家里准备自己的嫁妆。” 三娘愣了愣,这就要赶自己出去了?问题是……三老爷你似乎还没有跟你女儿交代清楚她要嫁的是哪一户人家! 难不成就因为婚姻大事轮不到自己做主,所以在成亲前连知道自己未来夫婿是谁都是没有必要的? 三娘心中暗自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退下了。 等到王栋午睡过后出了内院,三娘便又再去了正房见薛氏。 薛氏一见三娘进来就笑吟吟地盯着她看,三娘被她看得有些无奈了,只能出声道:“母亲,父亲说的赐婚是怎么回事?” 薛氏这才想起来,王栋刚刚将三娘招来的时候,只模棱两可地说了几句,却是没有将关键的说清楚了,不禁有些好笑。 薛氏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了,将三娘拉到身边坐下,笑着道:“今日老爷与叔父被皇上召见了,说是昨日太后见你乖巧端庄心中很是喜欢,便决定将你赐婚给现任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宣韶。我打听过了,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虽然只是一个四品的武职,但是历来都是天子在勋贵中选拔出来的亲信担任。老爷也说这位宣公子将来前途大好呢。” 三娘这时候心中的石头才终于放下了,美人计……成了! 其实这段日子,三娘也是很别扭,她感觉到了自己在感情方面的青涩,若是宣韶不上勾的话,她也是没有办法了。事情能成,三娘想,可能是因为宣韶与她一样也是菜鸟一枚。 薛氏见三娘低着头以为她是害羞,突然想起来一事:“哎?刚刚听到宣韶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耳熟,现在想起来,宣韶不就是上次我们去赏菊宴的路上遇袭之时,救了你一命的那位青年?” 三娘低头不语。 薛氏到是很高兴的样子:“这样看来,你们到是有缘分的。况且我那日见过那位宣公子,当真是一表人才。三娘,太后娘娘这婚指的可真是好。”(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章 跟你爹一样 三娘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看上去就是一脸娇羞的样子。 薛氏怕自己再说下去,三娘会更不好意思,便停住了这个话题,另道:“刚刚老爷与我商量了你的嫁妆的事情,按理说这种事情是不好问你的,不过我知道三娘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盼着你今后的日子能过得好,所以嫁妆的事情还是与你商量一下吧,一是让你能心中有数,二是若你有什么你不满意的地方也可以当即提出来。” 三娘闻言,知道薛氏这是当真与自己推心置腹,心下感激:“母亲,多谢你。” 薛氏笑着摇了摇头:“你对我好,我也是明白的。昨日在太后面前能得太后垂问,也是因为前一阵子你为我谋划。以后我经常带你去太后宫中请安,想必以后在京中与那些夫人们的交往也会顺利一些。” 三娘点了点头:“母亲你能想通就好了,其实在京中,太后娘娘是您最大的依持,万不可疏远了去了。” 薛氏叹息一声:“若是三娘你早些来京城,我也不会那么艰难了……哎,不说这些了,以后定是能好的,何况今后我们都在京中,有事情的话也能好好与你商量。” 薛氏看着三娘,带着一脸信任的笑意。 “对了,老爷说到时候除了你生母给你留下的那些嫁妆以及公中所出三千两,我们再给你陪送一个宅子,一座庄子和一些田地,家具器皿的另外再说。去年进京的时候,外院的管事是先我们一步进京买的这座宅子。当时他定也是看过其他的一些院子的,明日我叫了他媳妇进来回话,看看当时还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好的院子,没有的话我再打发他去问问相熟的牙人。宅子要买内城的,这样也方便。庄子的话听说西郊那边的地很好,年年都有好收成,庄子与地自然是买一块儿了。也方便派人去打理……” 显然,薛氏这些日子的管家本事没有白学,说起宅子。庄子的也头头是道。三娘看着她两眼亮晶晶地为自己筹划嫁妆的事情。不由得会心一笑,便也只是点头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平心而论,王栋这次给她的待遇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虽说是因为沾了皇家赐婚的光,但是一万多两的嫁妆,在京城这种地方虽然算不上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可也算是风风光光,在婆家站得住脚了。 同时说明。王栋能说拿出一万辆就拿出一万辆,眉头都不带皱的,除了他对这门婚事的看重。还说明这些年他放的外任都是肥缺。 三娘从薛氏房里出来的时候,除了觉得天空分外高阔了一些外。忍不住开始对自己的未来生活憧憬起来。无论如何,宣韶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各方面都不差。若是这样起点她都不能将自己将来的日子过好的话,那她也就白活了。 虽说赐婚的圣旨还没有最终下来,但是当事人的府上,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崔姨娘在得知三娘即将被太后赐婚,而五娘却是没有什么消息的时候,心中的急躁可想而知。 王璟在得知消息之后却很是高兴,因为他与宣韶也不是一两次的接触了,他了解宣韶的为人,至少自己的妹妹不用嫁给一个什么根底也不知道的人了。 不过王璟在高兴的同时,心中又有了一些失落。以后妹妹身边最重要的人就不是他了,这让他很是不好受。于是少年王璟,这一晚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失眠了。 庄亲王府 宣韶在当夜回去之后便将太后赐婚的消息告知了自己的母亲。 姜氏正点着灯端坐在那张紫檀木八仙桌旁往自己手边的绿玉方斗中捡红豆,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太后赐婚?” 宣韶点了点头。 姜氏沉默了片刻,摇头笑了笑:“太后赐婚也好,她可能是不放心我这个当母亲的给你挑的媳妇吧。现在由她来给你来挑,想必以后你媳妇能得到她的欢心。我原本还担心……现在到是好了,太后她老人家定是不会害你的。” 宣韶沉默着,没有说话。 姜氏想了想,问道:“可有说是哪家的姑娘?” 宣韶走到桌前,帮姜氏将圆桌上的红豆捡了起来,一粒一粒放到绿玉方斗中:“是刑部右侍郎王栋家的嫡长女,在家中排行第三。” 姜氏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印象,她自从回京之后就没有参加过京中夫人们的交际,连之前认识的人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就别提薛氏和三娘这些才进京不久官员家眷了。 姜氏犹豫着道:“娘明日想办法帮你去打探一下这位姑娘的品行如何,虽说是太后赐婚,但是太后她也老人家想必也不是太清楚这些的。” “不必。”宣韶将最后一颗红豆捡到了方斗之中,再端起那只方斗递给一旁的丫鬟让她拿去收好,口中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姜氏见宣韶虽然没有多说,确实语气坚决,不由得有些狐疑地看向宣韶:“为何不用?莫非你认识这位王三小姐?” 宣韶被姜氏看得有些尴尬,但是他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见过。” 在母亲面前,宣韶不想说谎。 姜氏这下是真的讶异了:“你很少在京中,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别说外省的闺阁小姐,就连京中的你也不见得认的几个,怎么会见过这位王三小姐?” 宣韶垂了垂眸子,修长的手指扣了扣紫檀圆桌的边缘:“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她救过孩儿一命。” 姜氏闻言顿了顿,盯着宣韶看了半响,却突然莞尔一笑。 她容颜美丽,这么一笑顿时让人以不开眼:“好了,娘明白了。” 宣韶闻言皱眉看向姜氏。 姜氏施施然地起身,绕过宣韶往外走去。 直到快要跨过门槛了,宣韶才听到姜氏那无奈的声音:“你呀,本还以为与你爹不同,不想果然也还是一样的。” 宣韶:“……” 一早,三娘刚去给薛氏请完安不久,正想要去后院继续学规矩,不想前院有人来报说王筝来了。 三娘得到消息出来,正好遇见了才进了二门的王筝。 “正好,你赶紧回去换衣裳吧,我先去三嫂那里请个安,等会儿我们一块儿出门。”王筝远远看见三娘,就亲热地招呼道。 三娘迎上去向王筝行了一礼,这才抬头不解道:“九姑姑要去哪里?” 王筝挽着三娘的手:“是苏成之昨日派人过去找我,让我与你一起去苏府品她新得的什么梅蕊茶。还说你答应了要去她府上看她,却迟迟未去,害她这几日都不敢出门,就怕与你错过了。她让我今日去的时候赶紧的将你一起捎上。我原本昨日想要派人来与你说一声的,可是听说了……” 说着王筝笑嘻嘻地看了三娘一眼:“这个以后再说,反正今日你是要与我一起去的。苏成之那脾气,倔的很,你这次若是再不给她面子,估计你以后就不要想得她的好脸了。” 三娘不由地苦笑,这几日实在是事忙,她还真的忘记了与苏成之的相约。原本她也没将苏成之口头上的邀约当真,不想苏成之这个怪人还真的记上了。 知道这次推脱不得,而且王筝都已经亲自来了,长辈的面子不能不给。 “我回去换一身衣服,九姑姑你先去母亲那里说说话吧。”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王筝摆了摆手,径自往正房的方向去了。 三娘换了一身出门的衣裳,这才往薛氏房里去。薛氏与王筝正做在炕上说话。 “我见过那位宣公子,长相就不必说了,听老爷说前途也是好的。我们三娘……”薛氏正与王筝轻声说着,见三娘进来了,便笑着把话咽下了。 王筝性子活泼,为人亲切,因此薛氏与王筝关系向来不错。她又真心高兴三娘能得到好的姻缘,因此王筝一打开话题,薛氏就忍不住与王筝说起来了。 三娘装作没有听到,若无其事地上前见礼。 王筝打量了三娘一眼,点头道:“好了,我们这就出门吧,早去正好早回,免得遇上不相干的人。” 三娘闻言看了王筝一眼,琢磨着这个“不相干”的人是何人。 “那你们就快去吧,我刚已经吩咐人去安排马车了。”薛氏点点头,笑着对三娘道:“趁着这会儿,你多出去走走,以后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王筝闻言忍不住笑了,三娘瞥了王筝一眼,也笑:“是啊,九姑姑想必也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了,难怪这么急,” 王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暗自捏了三娘一把。 薛氏笑着看她们打闹,一脸的高兴,她几乎没有遇到过这样能在一起互相打趣的人,即便是隔了辈分,但是亲密之感还是油然而生。 等外头的婆子来报说,马车已经备好,王筝立即拉着三娘亲亲热热地往二门去了。这一次,她们没有带上五娘,因为苏成之的性子很怪,她没邀请的人,她的态度会很冷淡,王筝便也没有多此一举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一章 苏家 马车上,三娘与王筝坐在一处。 两姑侄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一见如故,很是投缘。三娘也很喜欢王筝开朗的性子。 “听父亲说,那位宣公子是个不错,至少在京中这些王孙公子哥儿当中算是个有出息的,你便放心吧。”见车中只有自己与三娘的心腹丫鬟,王筝与三娘谈起了私密话。 “虽说他们母子现在还住在庄亲王府,但是两边早已经是各过各的了,你不用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若是他们敢太过分了,还有我父亲以及三哥给你撑腰呢。”在无外人的时候,三娘总觉得王筝说话,带着些巾帼女侠的味道或者说是匪气也不为过,三娘不禁失笑。 “诶,傻乐什么呢?”王筝瞪了三娘一眼,不怀好意道:“是不是听说了宣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所以想起来就想笑啊。” 在王筝的心中,闺训女戒里的那一套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因她是王显的独女,李氏也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养大,王筝在与亲近之人相处之时便没有那么多的避讳了。 三娘闻言却是看了王筝一眼,笑得无比淡定:“我是在想,宣韶与苏敏之苏公子相比又如何?” 不想王筝闻言,原本眼中高兴的情绪却是散去了,眉眼之中反而是拢上了一抹轻愁。 三娘愣了愣,随即想到上次在温家园中看到王筝与苏敏之似乎是不合,再想想刚刚王筝口中的“不相干的人”,三娘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九姑姑……”三娘斟酌着开口:“听闻苏公子他才华横溢,更是我朝难得的少年状元。外貌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加上,苏夫人是性子率直之人又对你满意,苏成之与你也合的来……按着旁人的眼光来看,这样的亲事不应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为何你好像很不乐意?” 王筝闻言有些发愣,半响才苦笑着喃喃道:“是啊。人人都说我王筝能嫁给苏敏之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苏公子人品风流,才华横溢,不是是多少京中少女们梦寐以求的良人。我……还有什么好不甘的?” 三娘淡淡地听完。拉着王筝的手道:“世人认为好的,难道我们就要感恩戴德地笑纳?九姑姑你看不上他也没什么。” 王筝闻言愣了愣,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她有些不习惯。下意识道:“我并非是,看不上……”说完这句才发现三娘正一眼认真地看着自己,不禁又有些尴尬。 “只是……或许是他太好了,我有些害怕。”王筝仔细想了想:“他并不中意我。我想,与其与这样一个男子在一起,还不如嫁一个平凡一些的,能看重我的人。” 三娘明白了。 王筝并非是不满意苏敏之这个人,而是苏敏之平日里被人捧得太高了。又喜欢摆出一副谁也瞧不上的讨人厌的面孔,让人觉得很难接近。王筝她平日里看着开朗活泼,但是骨子里其实是带着一些自卑的。 遇上苏敏之。王筝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些伤害,所以只能表现得自己也看不上苏敏之这个人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三娘摇了摇头。 “九姑姑。你们的亲事有转圜的余地吗?” 王筝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已经换过庚贴了,没有办法转圜了。” 三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还自寻烦恼做什么?反正路是要这么走下去了,你现在能决定的就是以后要让自己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姑姑你将来嫁的是一个平常人,焉知就没有这样那样的烦恼?最后还不是要靠自己的头脑与双手将日子过起来?其实,起点是一样的。” 王筝闻言若有所思,三娘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于感情一事上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若是感情能用计谋策略谋来的话,她二话不说献计献策。 马车抵达苏家门前的时候,早有内院之人奉命在外头引了王家的马车从偏门进去,到了二门三娘与王筝下车。抬头便看见苏成之早已经等在内院与二门交接的廊下。 “成之?”王筝见到苏成之愣了愣,随即笑着招了招手,拉着三娘进去。“怎么等在这里?” 苏成之没有说话,她身边的丫鬟却道:“小姐刚刚听说王家的马车来了立即就跑了来。” 王筝看着苏成之一笑:“我们都来了,你还怕我们会半途跑了不成?” 苏成之没有搭理,只朝着三娘点了点头:“我是来看三娘来了没有,若是没有来我正好及时派人去接。” 三娘:“……” 王筝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们先去见苏夫人吧,有话之后再说也不迟。” 苏成之点了点头,引着三娘与王筝往苏夫人的正房去了。 苏夫人见了几人联袂进来,很是高兴,知道自己在一旁几人不好说话,在聊了几句之后就吩咐苏成之将王筝与三娘带去自己的院子。 苏成之的院子离着正院并不是太远,三娘一面走一面打量了一下苏府。苏家的宅子也是朝中赐下来的,因此看着也是很气派。只是没有温家园大,也没有那里的小桥流水,奇观异景。只是简简单单的北方四合院。 苏成之一人独占一个院落,院子当中还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倒是与她这个人表面上的古板不是很相称。 “这些是我哥哥搬过来的,这些花花草草的也都是他在打理。我不太会照看,已经养死了好些珍贵的品种,可是每次扔一盆出去哥哥就会搬一盆新的进来。”看到了三娘眼中的好奇,苏成之刻板着面孔道。 三娘:“……” 虽然对苏成之的话感到有些无语,但是三娘对苏敏之这个人到是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听说喜欢小动物的人都是善良之辈,不知道喜欢种植花花草草的男人会不会也是好人?与苏敏之只见过两次面,而两次的经历都算不上是好的,三娘实在是没有办法判断苏敏之这个人。 不过苏敏之与宣韶似乎也是相熟的,有机会倒是可以让王璟去打探打探。 三娘朝王筝看去,却见她手中抚摸着一朵白茶花,表情有些愣愣的。 三娘看了看周围,不着痕迹地走到王筝身边轻轻拉了她一下,笑着道:“这盆茶花种得真是好,比我上次进宫看到的那几盆也不遑多让。” 王筝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了三娘一眼,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才舒了一口气。 因为三娘是第一次来苏府,苏成之带着三娘与王筝好好观赏了一边自己的院子一番。 “对了,听说你也得了一架好琴,上次在我府上让你弹了我的琴,今日还不快快将你的宝贝拿出来见见人。”王筝很快就恢复了她活泼的性子,对着苏成之笑道。 苏成之点了点头:“我弹琴一般都是在那边的听音阁,我的院子你们也看过了,不如去听音阁里品茶弹琴吧,那边茶具也都是有的。” 王筝正觉着看着满院子带着苏敏之痕迹的花花草草有些气闷,闻言立即附和。 于是苏成之便又带着两人往听音阁去了。 听音阁离着苏家主轴线的院子有些偏院,不过一般听琴弹曲的地方是要选在远离嘈杂之处的,这样更能听清楚“琴音”。 这原本是一个悠闲的秋日上午,三两个闺中好友一边走着,一边笑着交谈,很是惬意。不过这份惬意在看到回廊对面走过来的人的时候,被破坏了。 苏敏之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只是他的目光在看到三娘的时候,那当中懒洋洋的笑意变成了冷意。 王筝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挡在了三娘面前。 不紧不慢地向着苏敏之行了一礼,脸上的笑容像是一层面具:“苏公子。” 苏敏之却只是淡淡扫了王筝一眼,又将视线移向王筝身后与苏成之并肩站着的三娘,忽而冷笑了一声:“王家三小姐今日是来寒舍耀武扬威的?” “哥哥你不是昨日就出门去了吗?”说好了今日不回来的,苏成之有些歉意地看了王筝一眼。王筝是在问明白苏敏之在不在家中,才来的,不想居然正好遇上了,苏成之觉得对好友有些愧疚。 “我不回来难道等着你被人欺负?”苏敏之盯着三娘放。 三娘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抬头正视苏敏之道:“苏公子,三娘不知道何时何地何事开罪了苏公子,三娘再次向苏公子致歉。”说着,三娘朝着苏敏之福了一福。 “不管是因为何事,我想凭着苏家与王家的关系,也可以断定这当中是有误会的。苏公子不妨将这误会摊开来说?” “哼,你不必拿着王家与苏家的关系来做文章,我瞧你不顺眼是我苏某人自己的事情。”苏敏之斜睨着三娘,讽刺地道:“虽然你与宣韶的赐婚圣旨还未下来,但是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你还想隐瞒到何时?之前我听悬壶医馆的人说起的时候还半信半疑,不想竟然真有此事。你与宣韶……”说到这里,苏敏之因为有什么顾虑,而顿住了话。 三娘心中一惊,想说点什么掩盖一下,却正好看到身旁的苏成之正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二章 千万别惹女人 平心而论,苏成之的相貌是极好的,只是由于她性子沉闷表情总是有些刻板,所以一眼看去很容易将她的美貌忽略。 不过此时的苏成之,脸色惨白,表情带着犹如身在梦中的无措脆弱,原本在她身上寻不见的女性的柔美之态尽数显现了出来,倒是给了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可是此刻的三娘已经没有办法欣赏美人了,她看着这样的苏成之,再看一眼敌视地瞪着自己的苏敏之,不用多想就已经明白了。 原来如此…… 苏成之喜欢的人是宣韶么?三娘皱眉。 不过……苏成之失恋导致失态她能够理解,可是苏敏之这副模样又是何道理? 三娘想明白之后,心中无缘由地升腾起一股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横刀夺爱,抢了他苏敏之的相好呢!三娘冷笑。什么时候,宣韶成了他苏家的人了?别人接近就是染指? 她与宣韶男未婚,女未嫁,凭什么被他苏公子当作狗男女似得鄙视埋汰? 王筝朝三娘担忧地看过来,面有焦虑,正想对苏敏之说些什么,三娘却是伸手将王筝拦下了。 三娘朝着苏敏之微微一笑:“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啊!今日三娘总算是见识到了何谓我朝第一大才子的风采,尝到了所谓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明白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是懂得了搬弄是非,长舌聒噪并非只是市井愚妇们的伎俩。苏公子让三娘大开眼界啊。” 三娘柔声细语地一路数了过来,一句脏字也没有。却是让苏敏之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你……你说我是市井愚妇?”苏敏之抖着手指着三娘不敢置信。 三娘闻言皱眉,严肃道:“苏公子,三娘什么时候说您是市井愚妇了?三娘只说您是我朝第一大才子!你可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您这样自污,会让仰慕您风采的人很是为难!。” “噗哧——”王筝笑出了声,闲闲地看了苏敏之一眼。也不劝解。 苏敏之脸色变了变,却是找不出话来反驳,人家确实没有指名道姓地骂他。 见王筝走了过来牵住了自己。一副与自己统一战线的样子,三娘朝王筝笑了笑:“苏公子,您刚说三娘来贵府是耀武扬威来的。请问三娘是向谁来耀武扬威的?耀的是谁的武。扬的又是谁的威?三娘与姑姑今日是受了闺中好友苏小姐的邀约前来的。苏家的帖子还在呢,您要不要查看一番?” 苏敏之语塞,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不妥,若是将苏成之喜欢宣韶之事摆在明面上,那么以自己妹妹的闺誉也就不要想要了,瞪着一脸笑意的三娘,苏敏之心中再次骂了句阴险! 他在外出之时,正好听闻了宣韶与王家三小姐将要被赐婚的事情。因此才赶了回来,不想正好碰见了来他家的三娘,因此才压抑不住火气直接朝三娘开火。 三娘又看了一眼苍白着脸低着头的苏成之。暗叹一口气:“苏公子刚刚说的赐婚之事,三娘一个闺阁女子不好评论。但是我想。苏公子若是有什么不满的话,为何不直接面呈圣上?难不成你对一个女子冷嘲热讽几句就能改变什么?这到真是奇了!”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没有本事改变结果,却跑来对着一个弱女子叫嚣,实在是有失君子风范,让人十分不齿! “至于其它……”三娘气定神闲地看了苏敏之一眼:“苏公子,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就胡乱攀扯,毁人闺誉,这个……就叫做嚼舌根。” 三娘与宣韶接触向来是小心谨慎,三娘不相信苏敏之一个文弱书生能找出什么证据来。人证么……三娘冷笑,他敢找人证,她就敢栽赃。 最可靠的人证,是死人,跟她玩这些,最后黑水还不定会被泼到谁身上呢。 总之,三娘今天是彻底被苏敏之惹怒了。 不过,三娘也知道,依着苏家与王家的关系,在她与宣韶的婚事已经成为定局的情况下,苏敏之只要脑子没有被驴踢,就不会蠢到以自己妹妹的闺誉以及两家的关系为代价,真的把她怎么样。 果然,苏敏之闻言脸色一黑。 他因为与宣韶自小的交情,又因为最近办的差与神鹰卫有些牵扯,所以才能知道悬壶医馆这个暗点。而三娘与宣韶的事情,他也是在宣韶回京之后有一次去找宣韶的时候,不小心得知的。证人?不被宣韶追究就不错了,谁敢出来作证? 于是苏敏之内伤了。 正在这时候,有个两个丫鬟打扮的人从刚刚三娘她们的来路匆匆走来。 等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苏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领着李氏身边的一个丫鬟找来了。 三娘与王筝对视一眼,有些讶异,只能先将苏敏之放在一边。 等来人朝着众人行了礼,王筝疑惑道:“秋霞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有事?” 秋霞恭谨地回道:“回小姐,是夫人让奴婢来告诉小姐一声,山东青城县长房的大小姐与姑爷来了,夫人要小姐早些回府。” 三娘与王筝又是对视一眼,这可真是正要瞌睡就遇见递枕头的。 今天在苏家眼见是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这时候抽身离开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王筝轻咳一声,站出来对苏成之道:“成之,家中有事,我与三娘便先回府了,等下次再约吧。” 苏成之,闻言抬起了头,却是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三娘。 三娘无奈地叹息一声,若是可能的话,她真的不想苏成之受到伤害,毕竟苏成之是她来了这里之后喜欢的少数的几个朋友之一。可是感情的事情……若宣韶与苏成之之前是两情相悦,她真是第三者擦足,那她二话不说想法子推了这门婚事。 可是,三娘不相信宣韶会与苏成之真有什么感情纠葛,苏成之顶多算是单恋。这样的话,她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退出了,而且她也不想退。 什么因为姐妹情深而让男人的戏码,请恕她没有那么矫情。 在她的观念里,不是她的她不屑要,该她的用尽手段也要保住。 于是三娘一脸无愧地朝着苏成之笑着点了点头:“今日就到这里吧,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能听到苏小姐弹琴。” 之后,王筝便与三娘联袂而去苏夫人的正房道别,留下了愣愣地看着三娘的背影发呆的苏成之与一脸担忧又气恼的苏敏之。 从苏家辞别出来之后,三娘与王筝上了马车,终于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苦笑。 “九姑姑,对不起。”三娘想了想,真诚地看着王筝道。 她今日实在是因为气氛而有些冲动了,依着她往日的性子,应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是今日她却没有忍下去,而是当面对着苏敏之一顿的冷嘲热讽。 三娘知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其实才是她的本性,只是被刻意的压抑了很多年,所以连她自己都快当自己是真的柔顺而宽厚了。只是不知到为何,现在自己以前的性子却是有些抬头的迹象。三娘也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忧了。 王筝与苏敏之虽然现在严格的说来还不算是未婚夫妻,但是总所周知两人的婚事已经成为定局了。三娘今日却是当着王筝的面下了苏敏之的面子,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对这两人的夫妻关系有影响。这也是三娘在刚刚的快意之后忍不住有些后悔的地方。 王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却是歪头一笑:“说什么呢!我刚刚心中其实是挺高兴的。亏我一直以为苏大才子在口才上一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无论是谁到了他的面前都要吃亏的。不想今日却是让我见识到了他无言反驳的奇景,你今日可是给我大大地挣回了一次面子。” 说到这里,王筝认真道:“我是说真的。佛家说,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之人,我们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且看他。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若是以德报怨的话那何以报德?若是连人家当面侮辱你,你都不能反驳回去而是要忍受着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做得对,谁敢骂你,你都要不留情面地反击回去。即便是他苏公子,也不能说骂人就骂人,真当我们王家全是好欺负的啊!当然,我们是名门淑女嘛,说话要轻言细语不能口吐恶言,做到这两点就成了,你做得挺好嘛。” 三娘又从王筝的身上看到那她的那股匪气,不由得有些想笑。 “而且……”王筝单手撑着下巴,突然若有所思:“我今日才发现,看苏大才子吃瘪是一件这么快意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是传说中的无法战胜嘛。所以……” 王筝朝着三娘顽皮一笑:“他不是一向自命风流,标榜自己只讲道理不争口舌嘛!我可算找到整治他的法子了。等着瞧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三章 卷土重来 看着两眼放光,自信满满的王筝,三娘眨了眨眼。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发生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吗?她怎么突然为苏大才子以后的生活感到担忧了呢?三娘心情愉悦地为自己与王筝倒了一杯茶。 三娘半路没有下车,而是与王筝一同去了温家园。 远离了苏家之后,开始想元娘的事情了。 原本她们上京的时候,是打算让元娘与白渝生同行的。不想白家那边正好有些事情,元娘与白渝生暂时走不了,孙氏又催促他们上路,于是他们便先元娘两人进京了。 元娘出嫁之后,三娘也只在她回门的那一日见过她一面,因此到是有些想念,又有些担心她最近过的好不好,所以到得后来便把在苏家遇到的不愉快抛到一边了,一心只盼望着早些到温家园见一见这位长姐。 下了马车,王筝与三娘直奔李氏的正房,一进门便看见了坐在了一旁与李氏说话的元娘。 毕竟也才分别月余,元娘外表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改变,只是今日的打扮虽也庄重却没有上次回门的时候那么老成了,这样到是比较适合她。 元娘转头看见三娘眼中一亮,眼中的欣喜情绪让人一眼便知。 三娘先是上前去与李氏请了安,这才与王筝走到元娘身边与她见礼。 “九姑姑,三妹妹。”元娘笑得一脸憨厚。 王筝见到元娘也很是高兴,三人便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笑地眉眼弯弯。 “瞧瞧你们的高兴劲儿。”李氏笑着摇头:“我已经留了元娘在府中住了。以后你们要往来也方便,不用看来看去了。” “那太好了,我好久没有见到元娘了,正有许多的话要与她说呢。”王筝笑着挽起了元娘的手。 “筝儿带元娘与三娘去你院子说话吧,只是元娘刚刚已经陪我说了许久。你可要适可而止。”李氏慈爱地看着三个辈分不同年龄相近,相处融洽的孩子道。 王筝早有此意,立即点头道:“母亲放心。我省的的。”说着拉起元娘与三娘就往外走。 李氏无奈地看着王筝,摇头失笑。 王筝将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后便一叠声地吩咐丫鬟们去准备茶水,糕点。把屋子里的丫鬟打发出去了大半。只留了平日里贴身伺候的亲近之人。 “上次你成亲,我没有办法赶回去,真是可惜。怎么样?元娘你过的还好吗?”王筝见屋里只有信任之人在了,忙问道。眼中的关切之意毫不作伪。 元娘见王筝与三娘皆是一连关心地看着自己,忙点了点头:“我很好,你们放心。爹娘都是性子宽厚之人,相公也对我敬重有加。” 王筝与三娘闻言便放下了心来。 元娘又与两人说了自己这段日子在婆家的近况,反正从她口里出来的就没有不好的。 “对了。你们走了以后二娘回来了。”元娘平平淡淡地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三娘被这个炸弹炸地一惊。 “什么时候?”自她们进京之后,青城县老家那边便很少有消息过来。 “就是你们走了之后没有几日的事情。二娘带着原先跟她去水月痷的两丫鬟回来了,她在祖母面前又跪了一日。之后便日日亲手伺候祖母的起居饮食。祖母见她孝顺乖巧,也对她另眼相待。听说二妹妹现在是住在祖母的院子里呢,就连平日里最为受宠的六妹妹也没有二妹妹如今得祖母的欢心。。” 元娘的语气就是在向三娘陈述一件事实,并没有别的什么别的情绪在里头,说道二娘现在深得孙氏宠信的时候也没有艳羡与不甘。 三娘闻言后却是心中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三娘,你怎么了?”王筝见三娘表情有些不对,有些担忧地出声问道。 三娘渐渐收敛了心神,朝着王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二娘,我到是很少见到,她是个怎么样人?”王筝想了想,问道。 三娘对这话还真不好回答,元娘想了想:“二妹妹平日里待人到是很亲切,只是四年前她做了一件糊涂事,惹恼了祖母。之后柳姨娘又因为犯了错处惹了祖母不喜,柳姨娘病故之后,二妹妹便自请去了庵堂思过。” 元娘的话里没有太多实质性的类容,但是王筝是何人,立即就从当中的只字片语以及柳姨娘的突然病故中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柳姨娘病故,二娘去了庵堂她也曾听说过,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听元娘这么一说自然是想到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这事情王筝也不好说,于是问完了那一句之后就没有再问了。 三娘却是忍不住在心中猜测,二娘这个时候回来的用意为何。 加上,她竟然能在段时间之内让孙氏对她另眼相待,将长房的六娘的风头都给盖过了,二娘究竟是用的什么办法?她背后之人又有什么目的?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三娘叹息一声,不知道将来还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呢。 想到这里,三娘第一次有些鸵鸟地想,若是早些离了王家是不是就不用为这些操心了?可是看着眼前笑的开心的王筝与元娘,又想着哥哥王璟,三娘摇了摇头,即便是她离了王家,这些年来与王家的牵扯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莫说在这古代娘家是出嫁之女的坚实后盾,就是王家的有些人她也是放不下的。 中午,三娘是留在温家园李氏的院子里用饭的,李氏亲切慈爱,王筝与元娘笑语晏晏,一顿放到也吃的其乐融融。 待地李氏午休,姑侄三人便在李氏的偏厅说起了悄悄话。 三人正说得开心,元娘身边的一个丫头求见。 三娘抬头看了那进来回话的丫头一眼,这丫头她之前见过,也是王家的家生子,是元娘准备的陪嫁之一,叫做银翘的。 “夫人,老爷在外院与几位舅爷喝酒喝的有些多了,刚刚还吐了一身,奴婢是来问夫人老爷的衣裳都收在了哪里,奴婢去找了给老爷送到外院去。” 三娘见这丫头长着一张娇俏的芙蓉面,举手投足之间神态有些妖媚,说话之时还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元娘,不禁眉头大皱。 三娘看向王筝,果然见王筝也似有所感地看了过来,还给她递了一个眼色。 元娘却是一脸的无所觉:“老爷的衣裳刚刚已经搬到叔祖母拨给我们住的院子里了,应该是银杏收着的,你去问问她吧。” 银翘闻言捂嘴一笑:“银杏那丫头贪玩,早就不知到去了哪里淘气了。算了,还是奴婢走这一趟吧,老爷前一阵子风寒刚好,受不得凉。”说着银杏朝着元娘行了一礼,就要退下。 “你——等等。”王筝冷冷地出声道。 银杏闻言愣了一愣,看向王筝。 “你叫什么名字?”王筝看也不看银杏,盯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 “奴,奴婢银翘。” “银翘?你是王家的家生奴婢?” “正是,奴婢的母亲是在老夫人院子伺候的二等嬷嬷。”银翘试探地回道,语气中有些骄傲,在山东王家在孙氏的院子里伺候的人走出去摇杆也比一般的奴婢要直。 王筝面色依然冷淡:“既然是王家的家生子,规矩是在哪里学的?你娘老子教的?谁准你这个内院的丫头去外院的?小心我治你个私相授受之罪。” 银翘闻言一惊:“是,是夫人要奴婢去伺候老爷的。” 王筝与三娘看向元娘。 元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爷身边的两个小厮晕船,正病着呢,我见银翘自请要去伺候着便准了她了。” 三娘,王筝:“……” “我不管你以前规矩是怎么学的,到了京城温家园,就给我好好安分地守好了规矩,否则王家一百二十八条家法家规等着你。”王筝瞪了元娘一眼,朝着银翘道。 吓得银翘一抖,低头不说话了。 王筝扬声叫来一个院子里的嬷嬷吩咐道:“安排两个小厮去伺候大姑爷。”顿了顿,又道:“吩咐院子里的婆子们看紧了,别让那些不懂规矩的满院子乱窜。” 那嬷嬷立即应声去了。 王筝冷冷看了银翘一眼:“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去给你夫人收拾屋子去!有没有眼力劲儿啊!” 银翘一身冷汗地去了。 元娘有些无措地看向一脸不高兴的王筝:“九姑姑,对不起,我的丫鬟……” 王筝闻言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瞪向元娘:“你当我吃饱了撑着无缘无故整治你的丫鬟玩呢?你长这么大有没有长脑子啊?什么样的人都敢往你夫君面前送?”说着王筝转头看向三娘:“她在府里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是跟谁学的?” 元娘求助似的看向三娘。 三娘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元娘,她也觉得元娘欠教训。 见三娘不帮自己说话,元娘只有自己开口道:“她是家里给准备的陪嫁丫鬟,又是祖母院子里的人,我想总是信的过得,再说夫君身边也不能短了人伺候。” “你……”王筝被气得差点呛到。(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四章 赐婚 古代女子,标榜贤良淑德的多,但是又有多少人甘愿背上这么个名声?以前三娘是不相信真有人心甘情愿的。但是遇见元娘后,三娘推翻了那个结论。 还是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元娘的贤良淑德,不是做给任何人看只求搏一个名声的,她是个真真正正的从骨子里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即便是在古代也可以当作样板存在。 “大姐姐,你忘记了那一次二婶对你说过的话?”三娘只能以元娘能理解的方式与她交流。 元娘想了想就明白了三娘说说的是上次她回门的时候,在白氏的房里,白氏说不能让丫鬟在自己前头生了孩子来打王家人的脸的事情。 元娘有些惊讶,继而认真道:“母亲的话我自然是没有忘记,我不会让别的什么人在我前头……在我前头生下孩子的。”说到最后,元娘终究是有些不好意思。 王筝原来没有听明白三娘说的是什么,元娘这么一说自然是明白了,不禁有些讶异道:“那若是她真的……呃……你能怎么办?”她是不相信元娘这种心慈手软的人还能效仿别府的当家主母那样,一碗药水将孩子给弄掉了。 元娘闻言皱眉,想了片刻后,却是神情一定:“我让她去伺候夫君,只是让她伺候夫君的起居而已,在我还位诞下嫡子之前不会给她开脸。若是她这个时候有了什么非分之想,那就是背主。祖母曾经说过,背主的奴才是万万不能留的,到时候我只能将她发卖出去了。” 三娘与王筝闻言一愣。三娘心中更是觉得有些怪异。她没有想到能从元娘这个善良到连见到蚂蚁都要绕道走的女子,会说出这种话。 见三娘与王筝都没有说话,元娘又道:“若是她已经做出了那种不要脸皮的事情,我在发卖她之前自然会给她一碗避子汤。” 王筝:“……” 三娘:“……” 三娘已经明白了,善良而守规矩的人并不意味着是好欺负。相反。在她们心里,规矩是最重要的,只要是在规矩以内的事情。什么都好说,可若是触犯了她们的底线,她们也可以比任何人都冷酷。 这与那句“无欲则刚”有异曲同工之意。 三娘心中百感交集。她也不知道元娘这样的性子是福是祸了。并且。三娘也意识到,元娘会主动给自己的夫君安排通房是因为她真的不以为几个女子共侍一夫,是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相反在她的观念里头,这样才是正常的。 而只要在元娘认为是正常的,她就会豪不怀疑地贯彻实施,只要她认为是不正常的有失体统的,她也会好不犹豫地下手拨乱反正。而且她做这一切都是理直气壮。半点内疚也不会有。 三娘与王筝沉默了,三娘就不必说了,王筝在这古代也算的上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叛逆女子。尽管她将自己的叛逆掩藏得很好。 不过在这个世上,在这种世情下。她们还真的不清楚,是元娘这样的比较容易幸福,还是她们这样的“聪慧”女子。 有一句话叫做“难得糊涂”。 所以三娘与王筝也不想再劝说元娘什么了,个人的日子终究是要自己过的,满不满意也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王璟,王璋等人在知道元娘与白渝生到了之后也来了温家院,陪着白渝生喝酒的也是他们。白渝生不知道是酒量不行,还是性子直爽,每次与大舅子们喝酒都是必醉无疑。 三娘有派人去前院打探王璟他们有没有喝醉,回话的人说只有大姑爷一人醉了,少爷们都很好,三娘与王筝也只能无奈了。 原本三娘等晚辈是想等到王显回来之后与他打过招呼才回猫儿眼胡同的,不想一直等到日头快西斜了还未等到人回来。 “选秀的旨意今日已经正式发下来了,父亲接下来都会很忙。”王筝对三娘道。 王显这个内阁大学士还兼任礼部尚书,皇帝选秀之事向来是由礼部负责的,王显的忙碌可想而知了。 三娘几人只有辞别了李氏,回去猫儿眼胡同。元娘与几人约好了第二日会去王栋府上给王栋与薛氏请安。 又是几日匆匆过去了,此时已经是深秋,三娘厢房前头的院子里总是铺满了金黄的槐树叶,有时候一个不察,连庭院中的那对大鱼缸中也会被落叶给铺满了半缸。薛氏早已经让人给那两个鱼缸中放了一对锦鲤,想必鱼缸里的锦鲤整个秋天也在为时不时的乌云密布而烦忧。 落叶满地总是给人一种萧条寂寞的感觉,于是薛氏只有特意谴了两个婆子专门扫院子里的落叶,捡鱼缸中的落叶。有人打理,萧条之意自然是不见了踪影。 忽视了那满地的金黄色,秋天其实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这一日,宫中派了人进了猫儿眼胡同宣读圣旨。 久违了的,三娘与宣韶的赐婚圣旨。 跪在地上听旨,因为裙下有一片来不及扫去的槐树叶,三娘觉得膝盖上有些痒,但是她不敢动,因为一动树叶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个时候三娘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来打断那个尖细着嗓门的太监将这道旨意念完。 这是她的未来,是她自己费尽心思谋来的,她满足的同时自然是不希望会出任何的岔子。 好不容易听完了那道声情并茂的骈四俪六文,起身的时候三娘忍不住低头笑了。 这一日,整个猫儿眼胡同都是热闹非凡,左邻右舍们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地谈论这次的赐婚,从庄亲王府的历史谈到了王家女儿可能的嫁妆。 王栋的府上就更不必说了,因为接旨是喜事,薛氏下令给内院外院的人都发了不菲的红包。热闹喜庆的气氛也是久久不散。 “诶,听说我们的三姑爷不仅人长得俊俏,还很是得皇上的赏识呢,年纪轻轻就已经任了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听外院的总管说这个职位可是圣上的亲信前途无量。”午后,后院的廊下有几个聚在一起婆子还在谈论赐婚之事,管事们见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三小姐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一个小丫鬟喜滋滋道。 “那可不是?我们三小姐那人品,那气度,在这京中也少有人及。难得的是脾性好,为人和气。听说上次太后见了三小姐之后喜欢的不得了,当即就说要给三小姐赐婚呢。”一个婆子与有荣焉地道。 “这可真是天大的福气,跟着三小姐的那些姐姐们可真是好。”小丫鬟艳羡道。 “哎,我听我们当家的说,那些宣旨的公公在外院里透露,等三姑爷与三小姐成亲的时候圣上会给我们三姑爷一等镇国将军的爵位,到时候我们三小姐一出嫁就是镇国将军夫人。”一个婆子说道,她家当家的是外院的一个小管事。 “呀,三小姐真是有福气。”小丫鬟惊呼道,众人也都附和。主子好,她们才会好,她们心中的高兴并不作假。 “好了,赏钱也领了,你们也松乏一整日了,也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不要见主子们性子好,就无法无天起来忘了规矩。”一个嬷嬷出现在廊下,板着脸训斥了一句。 众人一见,是后院里掌管刑罚的嬷嬷,忙做鸟兽状散了。 刑法嬷嬷见人都散了,也不多加追究,又转身走开了。 后院倒罩的一间屋子的们打开了,从一面走出来一个身形纤细的桃红色衣裳的衣妇人。这妇人小脸大眼睛,长相极为秀丽,只是那身料子极好颜色艳丽的褙子并不适合她,倒是让她看着俗气显老了许多。 这妇人看着散去的那些人的背影,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眼珠子黑得吓人。 这妇人不知道在廊下呆立了多久,知道听到一个有些古板严肃的声音在自己身后道:“听说上次进宫,五小姐也是去了的。” 妇人猛地回神,转过头,这时候她眼中的情绪已经瞬间收敛了起来,待看到来人,妇人眼中一闪,随即恭谨地低头行了个半礼,柔声喊道:“薛嬷嬷。” 那嬷嬷看了崔姨娘一眼,鼻孔里淡淡“哼”了一声。 崔姨娘笑容谦卑:“婢妾许久没有见过嬷嬷了,不知道嬷嬷身子好些了没有?婢妾一直想去探望的,又怕嬷嬷嫌弃婢妾地位卑微,不愿见婢妾。” 薛嬷嬷面无表情:“你不必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与我玩这些花招心眼儿,哼!你还嫩了点。” 崔姨娘笑了笑,低头没有说话。 薛嬷嬷转头看向庭院,今日刮南风,中院的几片槐树叶子被风吹到了后院,被风一吹,搔刮着石板地面,发出了连续的轻响,给寂静的后院带了几分诡异。 “两姐妹一同入宫,最后得了好前程的却只有三小姐,五小姐人品相貌并不差人什么却是连娘娘的一句话都没有得到,哼哼,你心中是何感想?”(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五章 孙氏的来信 崔姨娘闻言,瞳孔一宿,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只是,她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谦恭的样子,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薛嬷嬷淡淡看了崔姨娘一眼,冷笑了一声,又转回了头:“你心中是何想法,怎么会瞒得过我。我今日与你说话原本也是好心,不想看五小姐就这么被埋没耽误了而已。” 崔姨娘心中谨慎,可是薛嬷嬷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抬头回应:“嬷嬷的意思是?” 薛嬷嬷心中得意,淡淡一笑:“你想必是不知道,圣上赐婚是无与伦比的荣耀,这种荣耀不是任何人家都能得的,因此也很有讲究。” 崔姨娘心中一动,小心翼翼道:“婢妾愿闻其详。” 薛嬷嬷这才回过身来,又盯着崔姨娘:“圣上的圣旨一旦颁发,因君无戏言,被赐婚的人家无论如何都是要联姻的。若是在赐婚圣旨颁发之后,尚未成亲之前,有一方不幸故去,婚盟也不能解除,自然会由故去那方的兄弟姐妹代替故去之人完成这桩喜事。因为经了圣上金口的,只有喜事。” 崔姨娘闻言,心中的情绪翻滚,她的眸子很亮,亮得让人害怕。 薛嬷嬷从说话开始便一直盯着崔姨娘,此时见到她的表情,薛嬷嬷心中满意极了。 “我们三房除了三小姐,就只有五小姐以及还在山东青城的二小姐了。”薛嬷嬷继续添柴加火:“若是五小姐能得到夫人与老爷的欢心,自然是比那少有露面的二小姐有机会。” “婢妾……要怎么做?”崔姨娘声音因为激动,有些暗哑。 薛嬷嬷势在必得地一笑:“你只要先想办法让夫人远离了那心机深沉的三小姐,我自然有办法让五小姐得到夫人与老爷的欢心。到时候……” 崔姨娘明白了,到时候一个不受宠的三小姐自然是消失了也没有什么人会在意,因为她的亲事自然有别人会接替了……比如,已经受到老爷与夫人喜欢的五娘。 崔姨娘虽然知道薛嬷嬷此计可行,但是她心机深沉。丝毫不相信薛嬷嬷是因为可怜她们母女才会出来献计献策,薛嬷嬷这么做定然是有目的的。 崔姨娘在心中暗自思虑片刻,就明白了薛嬷嬷的目的。自从上次薛嬷嬷在三小姐那里吃了亏。被老爷下令打了板子之后,她在后院的声望就一落千丈。夫人自己亲手接过了后院的内务,凡是不在一一问过薛嬷嬷。 薛嬷嬷这段日子一直在自己的房中养伤。闭门不出。夫人虽然也会谴医送药,但是如今薛嬷嬷眼见着已经大好了,夫人却还是没有要将薛嬷嬷之前的管事之权交回的意思。 崔姨娘也看明白了,夫人在管家与各项事物上头很是生疏,以前有薛嬷嬷在旁,薛氏一遇到问题就会请教薛嬷嬷。但是这些日子,薛氏在处理后院内务的时候虽然也有些生涩,但是遇到事情却没有再问过薛嬷嬷而是总将三小姐叫去正房商量。 崔姨娘不知道两个乳臭未干的女子能商量出什么名堂出来。但是奇怪的是内院只是还真的没有出过岔子。 薛嬷嬷见薛氏迟迟不交给她管家之权,想必是心中着急了,想到薛氏因为有三小姐在旁商量。所以觉得她可有可无,而上次三小姐与五少爷的作为已经将薛嬷嬷得罪了个彻底。 依着薛嬷嬷的性子。想必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虽然是想了这么多,但是也仅仅是崔姨娘心念电转之间而已。 因为想明白了薛嬷嬷这会儿出现的关键,崔姨娘便不急了,反而,她的唇畔露出了一丝不宜察觉的诡异笑容。 薛嬷嬷想要借她之手出去三小姐…… 可是她崔娟儿就这么好被人利用么? 看了一眼势在必得的薛嬷嬷,崔姨娘忍不住将笑容露在了脸上。 薛嬷嬷想必是忘记了,她如今落地这般地步,王栋连正眼也不看她一眼是拜了谁所赐。若是让薛嬷嬷再一次爬到了她的上头,保不准她这颗棋子以后会有什么下场呢。薛嬷嬷想借她之手上位,这是做梦呢吧? 从来就只有她崔娟儿算计别人,利用别人,能算计利用她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呢。 “婢妾知道了,婢妾定然不负嬷嬷所忘。”崔姨娘软软的温柔声音响起,却是让人觉得黏黏腻腻地像是毒蛇在耳边吐着信子。 薛嬷嬷皱了皱眉,忽视了这个声音让她产生了不适感。朝着崔姨娘点了点头:“我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说完这一句,薛嬷嬷便依旧昂首挺胸地走开了,她的背脊依旧笔直,那几十个板子,并未将她的腰骨打趴了。 “呵呵……呵呵……”轻柔诡异的笑声在廊下响起,崔姨娘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笑地她差点弯了腰。 老东西,你还是在这后院好好待着等养老吧。夫人身边即便是还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那个人也不可能是你了。 崔姨娘边笑边想着,十分愉悦。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让给别人?三小姐失了宠的话,自然是她在夫人身边充当那个献计献策的角儿,还有她的五娘。 笑了半响,崔姨娘终于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缓缓地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只是她眼中的愉悦怎么也掩盖不住。机会就在眼前,她自然会好好把握了。也多亏了薛嬷嬷的提醒。 一品镇国将军夫人……这个位置她一定要为她的五娘谋划到。 “玉竹,为我更衣,我要去见夫人。”崔姨娘进了屋之后,便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道。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崔姨娘进了屋子之后,从一个角落里闪出来了一个小身影,左右看了看之后,便往庄嬷嬷房里去了。 “你可是听仔细了?”庄嬷嬷的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婢子听的很清楚,婢子奉了三小姐之命除了伺候嬷嬷的起居就是注意崔姨娘的动静,婢子半分也不敢马虎。”那婢女年纪不大,是三娘派来伺候庄嬷嬷的小丫头。 “庄嬷嬷,现在怎么办?要立即告诉三小姐吗?可是三小姐这会儿刚被夫人叫进正房了。” 庄嬷嬷想了想:“自然是要说的,三小姐从夫人房里出来我便去。” 后院中阴风阵起,中院里三娘正在薛氏的正房。 “这是外院管事刚刚送来的信,是山东青城那边老夫人让人送来的。”薛氏将三娘招到炕上做下,将桌子上那封已经开了封的信笺一只,对三娘道。 三娘看到那信封就是眉头一皱,她认出来了,那信封上面有些狭长的娟秀楷书不是出自孙氏的手笔,而是二娘的字迹。 手指在那封信笺上抚过,屈指轻轻敲了敲,三娘却是没有打开,只问向薛氏道:“祖母的信上说了何事?” 薛氏闻言一笑:“母亲说舅舅的寿辰就快到了,她许多年未曾回京,想借着这次机会回京访亲,顺便来看我们。” 三娘闻言心中一沉,果然,还是要来了么? 想了想,心中总算是又吁出了一口气,还好她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圣旨一下,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更改,即便是孙氏来了也没有办法动她的前程分毫。 薛氏口中的舅舅,自然是孙氏的大哥,孙家的现任家主。三娘正细细想着,就闻薛氏道:“除了母亲回来,这次二娘也会与她一同进京,母亲说二娘的年纪也大了,正好要为她在京中找一户好人家呢。” 三娘在听到孙氏要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二娘会来的心理准备了,毕竟现在孙氏身边可是半刻也离不得二娘这个孝顺的孙女,三娘暗自冷笑。 因此,从薛氏的口中听到二娘也会来的时候,三娘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表情也依旧是挂着淡淡的舒缓的笑意。 “祖母她们什么时候启程?”三娘笑问。 “写信的时候,已经在准备行程了,想必不出十日就能到京吧。三娘,你说到时候母亲与二娘来了住到哪里好啊?”薛氏想到这个问题,有些发愁。 京中寸土寸金,王栋进京的时候因为刚放完外任,不想让自己太扎眼被御史参奏,加上当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多人进京里来,所以只选了这个三进的院子。这宅子若是只夫妻两人带着几个孩子住的话自然是尽够了,可若是想三世同堂,那还真是有些挤了。 “老爷说,若是母亲打算在京中常住的话,就再买一个大一些的院子。可是好的大院子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寻到的?母亲免不得要跟着咱们挤一挤了。” “如玉姨妈的婚期不就在几日之后吗?到时候东厢就空了出来了。”三娘沉吟道。 薛如玉的婆家那边想在年前就将婚事办好了,冯氏怕夜长梦多,薛如玉的名声会传到天津卫那边去,给婚事增添波折,于是两方一拍即合,婚期就定在了五日之后。 冯氏最终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女儿去天津,拒绝了开始薛氏提出的会给她养老的建议。(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六章 帮手(粉红加更) 薛氏闻言点了点头:“若是挤一挤的话,房子到也能住的下,可是母亲她……我安排在哪里好呢?” 这到真是一个问题,想到孙氏那挑剔的性子与掌控欲,三娘有些头疼。 况且这一次孙氏进京,二娘在当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三娘还不清楚,三娘可不会单纯到以为二娘与孙氏进京会是一番和谐的景象。 三娘想了想,薛氏与孙氏硬碰硬那是最不明智的做法,而且也没有必要。 “母亲,不如让出正房来让祖母住吧。”三娘沉吟道。 薛氏闻言却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点头道:“我也有此想法,母亲是长辈,总不能让他住在厢房或者后院。还是我让出正房比较好。” 三娘见薛氏不争,心中也是高兴的。依着孙氏的性子,即便是薛氏不提出要让正房,孙氏也会逼着薛氏让了的。王栋不管人品如何,也总算是个孝子,他也不会与自己的母亲抢住正房。 薛氏主动提出,不但让人觉得她贤惠,也会更加得到王栋的敬重。再说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婆婆面前受到的委屈,自然会在老公那里补偿回来。 吃亏就是占便宜,在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关键是看你聪不聪明,会不会算计。 “母亲今日等父亲回来之后就与他提吧,就说你愿意让出正房给祖母住。”自己先提出来,比到时候别人提出来,自己再不得不让,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薛氏闻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要先与老爷商量的。不过老爷是孝子,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三娘笑了笑:“母亲与父亲搬出正房之后就搬来西厢吧,我与五妹妹搬去后院。” 薛氏闻言却摇头不肯:“怎么能委屈了你,再说你在家中也待不了太长的日子了。”三娘与宣韶的婚期在明年,具体日期还要等之后钦天监给定。但是因为宣韶年纪也不小了,宫中的意思是希望早些完婚,所以怎么也不会拖过明年年末。 “后院的后西厢原本是用来放置杂物的。我让人收拾了出来,都放去后东厢,以后我与老爷就住后院吧。”薛氏想了想道。 这座宅子虽然只有三进。但是却是大三进的的四合院。后院除了有一排后罩房之外还有东西两个后厢房,以前这两个后厢都是用来当作仓库的。 后院的两个厢房将较中院的到也算宽敞,三娘道:“后院的西厢房,不如我与二姐姐,五妹妹各住一间。” 薛氏摆了摆手:“那房子宽敞,倒是比中院的要好不少。你就不要再说了,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三娘想着反正还有些日子,确实是不急着定这个。到时候看王栋的意思就是了。 “母亲明日就打发人将后院收拾了吧,若是……人手不够的话就从前院抽调些人手过来。”三娘提醒薛氏道。 薛氏虽然觉得还早,但是早些将地方收拾出来到也省事:“你说的也是。不过后院的人手也尽数够了的,用不着从前院抽调人手。” 三娘知道薛氏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想了想提示道:“母亲,很多时候好名声不是自己跑来的,有机会挣一挣的时候不要放掉机会。” 薛氏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三娘是要自己接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孝顺的名声宣扬出去,借助外院的人,不过就是借助她们的口,在加之让人觉得她重视婆母,所以兴师动众而已。 薛氏脸红了红:“我,让出正房,不是为了图这个名声。” 三娘见薛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道:“三娘自然是明白母亲只是出于真心孝顺祖母的意思,你本就是好意,也没有什么怕人知道的不是吗?只是如今,有些东西正好是您需要的,能借助又为何要推出去不要?只要你问心无愧就好了。” 其实三娘除了想让薛氏的贤名更显一些之外,也想先打一剂预防针。孙氏性子暴戾,二娘又不可琢磨,谁知道两人来了会搞出什么事情?薛氏到时候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吃了亏了。自古婆媳间的战争,虽然不见硝烟,不见血的,残酷之处也不可为外人道也。 因为婆媳之战说白了也就是抢男人争地盘,与男人南征北战抢女人争地盘没有本质区别。 薛氏要在孙氏来之前就站好了道德的制高点,以后行事就轻松许多。 薛氏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是她知道三娘是为了她好,说的也十分有道理,便也点头应了。 三娘见薛氏不拘泥,自然也高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三娘知道薛氏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忙,便起身告辞了。 待出了薛氏的正房,三娘便瞧见右边的廊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 三娘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刻意在廊下顿了顿,等那身影近前了,三娘笑着点头道:“崔姨娘,今日是来跟母亲请安的么?” 崔姨娘眼睛一闪,却是立即低头小步走了过来,朝着三娘行礼:“三小姐。婢妾还没有机会恭喜三小姐呢。”想到上次她提及三娘的婚事的时候三娘对她义正词严的责骂,崔姨娘也只说了这么一句,不再说别的了,只在一旁恭谨地立着。 三娘打了了崔姨娘一眼,淡淡一笑:“母亲她正忙着呢,崔姨娘今日不用在庄嬷嬷那里学规矩么?” 崔姨娘顿了顿,暗自咬牙,笑容却是没变:“婢妾刚从庄嬷嬷那里出来呢,只是,婢妾有要事要求见夫人,所以便来了正房。” 三娘想了想,她还真没有立场阻止崔姨娘求见薛氏,便也不多做纠缠,只点头道:“那我就不耽误姨娘与母亲谈事情了,姨娘请便。” 说完三娘便笑着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三娘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因听到外头的动静而掀帘子出来探看的沉香。 三娘刚刚回到自己的西厢不久,白英就来报说庄嬷嬷求见。 三娘拿书的手一顿,点头吩咐白英让庄嬷嬷进来说话。 不多会儿,庄嬷嬷就进来了,行礼完毕便开门见山道:“三小姐,刚刚我身边的小丫头听到了崔姨娘与薛嬷嬷说话。” 那小丫头是三娘安排到后院监视崔姨娘的,因此也不觉得经验,只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铺了锦垫的小几道:“嬷嬷坐下说话。” 庄嬷嬷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了,之后便将小丫头听到的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三娘。 三娘在一旁淡淡听着,脸上没有别情绪,仿佛庄嬷嬷说的只是一些茶余饭后的小事情。 庄嬷嬷见三娘小小年纪,养起功夫就做得如此完美,听见了有人要暗中算计自己,且还关系到自己的姻缘与性命,却是纹丝不动,心中不由地有些感叹。她还从未遇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姑娘。 “薛嬷嬷说的,可是实情?”三娘见薛嬷嬷话毕,便淡声问道。 庄嬷嬷闻言点了点头:“薛嬷嬷到是没有说错,这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前朝的时候辅国公家的小姐被指婚给了李将军家立了战功的嫡长子,可是这位国公家的小姐却在出阁前半年的时候不幸重病身亡了。因为是指婚,旨意不可更改,而辅国公家原本只有一个嫡女,便只有将一个妾生的庶女记在国公夫人的名下充作嫡女,嫁去了李家。李家虽然知道这位嫁进来的是庶女,却因为又圣上的旨意在那里,半点不满也不能有。” 三娘点了点头,这也是她要笼络庄嬷嬷的原因。有许多的规矩,已经世家的忌讳她是不知道的,她需要一个像庄嬷嬷这样的人在身边提点。 “听说庄嬷嬷有一个儿子。”三娘突然转移的话题。 庄嬷嬷已经对三娘的神通广大见怪不怪了,听见三娘提起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眼神有些暗淡道:“他身体不好,也就是靠着药吊着性命而已。” 庄嬷嬷在出宫之后,曾经嫁过人,只是丈夫后来去世了,而儿子却是患了重病。这也是庄嬷嬷为何会再这么大的年纪还辗转于各府,当各家小姐们的教养嬷嬷。因为她儿子的病,需要很珍贵的药材吊着性命。而庄嬷嬷那些年在公宫中存下来的体己,以及全数填补了这个无底洞了。 “庄嬷嬷以后可否愿意跟随三娘?”三娘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庄嬷嬷一愣:“三小姐的意思?” 三娘笑了笑:“我以后会负责你儿子每年所有的用药,而你也可以将他接过去一起照应。” 庄嬷嬷闻言一喜,可是冷静下来后却是犹豫道:“三小姐,您可能是不知道,我家宽儿每年用的药材上的话费……” 三娘却是伸手止住了庄嬷嬷的话,淡笑道:“我既然知道你有一个儿子,自然是知道他每年用药要花费一大笔的银子,这些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是有法子应对才敢开这个口。你只要决定要不要跟我就是了。而且,我以后可以想法子让你儿子的病得到更好的医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杀龟大法 庄嬷嬷有些愣愣地看着三娘,她的礼仪向来完美,第一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三娘平静地回望她。 庄嬷嬷终于反应过来,这位三小姐说的并不是开玩笑的,庄嬷嬷心中不由地一阵狂喜。她当教养嬷嬷赚的钱虽然勉强能负担儿子的药钱,可是却不能在儿子身边照看,每每想到他有没有好好吃药,有没有吃饱穿暖,心中就是一片酸楚担忧。 若是今后能与儿子生活在一起,那她…… 还有,三小姐说以后能想法子让宽儿得到更好的医治…… “奴……奴婢愿意……”庄嬷嬷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站起了身,恭恭敬敬地伏跪于地,朝着三娘行了主仆大礼。 三娘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却也没有阻止庄嬷嬷的行礼,只是在她礼毕之后,自己也起身上前亲自扶了庄嬷嬷起身。 “只是现在还要委屈庄嬷嬷了,在王家的时候暂时不便接了您的儿子过来,再等几个月吧。”三娘的再等几个月自然是等她大婚之后。 薛嬷嬷是明白人,那里不懂,只是有些稀奇三小姐在谈及自己的婚事的时候丝毫扭捏羞涩也没有:“奴婢省得,这么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差在这几个月。” 三娘点了点头:“你儿子用药之事,我安排好了之后会让白英去与你细谈。” 庄嬷嬷原想说,还是等三小姐出嫁之后再谈,三娘却是笑着打断:“庄嬷嬷一心为三娘着想,三娘自然也要让您无后顾之忧。不必说了。就这样吧。” 庄嬷嬷自然是感激万分。 将庄嬷嬷送了出去,三娘转身回到榻上坐下。 “上次让哥哥去悬壶医馆问一问药的事情,掌柜的说能弄到药?”三娘缓缓往后靠在了引枕上。 白英忙回道:“是的小姐。掌柜的说了,薛嬷嬷要的那几味药材,之所以那么贵是因为平常的药方用的少。药材又不易得,所以各个药店都少有存货。不过他说他有办法帮我们弄到药材,且价钱也要便宜许多。照着薛嬷嬷儿子的用药来算。一年也就是四十两银子不到。” 三娘闻言挑了挑眉,差价这么大?什么时候卖药材也是一个暴利的行当了? 她在接到宣韶的信之后,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去暗中安排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她自然是要先确定庄嬷嬷这个人是不是她收买的起的才行动。 如她刚才所言,要想让人死心塌地地帮你卖命,你要先让人无后顾之忧。 “从这月开始,要掌柜的每月送药材过来,你等会儿去与庄嬷嬷说清楚了此事。”三娘缓缓闭目。 “是,奴婢知道了。”白英应答完毕,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小姐。崔姨娘那边……我们不管吗?不知道她会在夫人面前搬弄什么是非。” 三娘扯了扯嘴角:“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后台,没有人脉。又没有儿子的失宠姨娘,若是这样我都能让她扳倒的话。我也不用想着继续在后院里生存了,直接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三娘的声音里难得的带了些浓浓的不屑。 三娘虽然也关注重视崔姨娘的动向,只是出于谨慎防范于未然而已,并不代表她真当崔姨娘是什么了不得的对手。悬殊的身份摆在那里,三娘可不是赵氏。 “她肯跳出了也好,我这些年正发愁她太过老实了呢。”崔姨娘确实是能忍,三娘有时候忍不住想给她起个外号叫做“忍者神龟”。 滑不溜手,又循规蹈矩,这样的人要如何对付? “你见过杀乌龟么?”三娘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睁眼朝着白英戏谑地说道。 白英一脸莫名。 三娘慢条斯理地拿手比了比:“听说,杀乌龟要先将乌龟的头引出来,然后眼明手快一刀剁下去。不然它若是总是将头藏在龟壳里,你怎么下手?” “……” 正房里。 崔姨娘恭敬地想薛氏行完了礼,束手立于一侧。 薛氏和颜悦色地问道:“崔姨娘今日来所为何事?” 崔姨娘闻言,抬头看了薛氏身边的几个侍女,面露犹豫。 薛氏想了想,便吩咐了几个丫鬟退下,却是将沉香留了下来。 “崔姨娘有话就说吧,这个是我的心腹丫鬟,不碍事的。” 崔姨娘看了沉香一眼,虽然她想与薛氏单独说话,可是知道薛氏定然是不会愿意的,便也只能作罢。 “婢妾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禀告夫人。” 薛氏有些讶异地看向崔姨娘。 崔姨娘却是有些怜悯地看着薛氏道:“夫人与老爷成亲四载,是否从未传出过喜讯?” 薛氏一愣,继而脸色通红。 沉香沉脸叱道:“崔姨娘,你怎么能这么对夫人说话。” 崔姨娘不为所动,两眼却是迅速凝结了泪水,“噗通”一声跪下了:“夫人,非是婢妾有意冒犯,实在是婢妾不忍心见夫人被蒙在鼓里。” 薛氏被她吓了一跳,示意沉香去将人扶起来。 沉香上前将崔姨娘扶了,崔姨娘也顺势起身,在一旁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姨娘刚刚那话是何意?”薛氏皱眉道。 崔姨娘哭了一会儿,定了定神,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夫人,您之所以至今还未传出消息,是因为……因为老爷被人下了药了,所以不仅仅是您,这些年来我与柳姨娘也是一直没有身孕。这不是上天不慈……而是……而是**呀。” 崔姨娘的话像是一声惊雷,惊地在场的薛氏与沉香一阵心境肉跳,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薛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人是谁?” 崔姨娘,一脸的痛楚悲切,又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薛氏又喊了她一声,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似得,伸手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了擦,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婢妾原本还在犹豫应不应该站出来揭露此事,可是婢妾实在是不忍心见夫人您一直求医问药却是无甚收获,婢妾一定要将实情告知与您。” 崔姨娘上前了一步:“是先三夫人,先三夫人赵氏,她对老爷下了药。” 薛氏闻言却是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子,怔怔了半响,无语。 沉香看了薛氏一眼,又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崔姨娘,暗自皱眉。 “先夫人,为何要对老爷下药?”薛氏吞咽了一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崔姨娘扯了扯嘴角:“为何?自然是为了她的一双子女五少爷和三小姐。先夫人她自知时日无多,不想老爷在她去世之后还有子嗣来威胁五少爷的地位,便暗自对老爷下了手,所以这么些年来,我们三房的后院再也没有过少爷小姐降生。” 薛氏闻言沉默了。 虽然不知道崔姨娘说的话是否是属实的,但是有一点崔姨娘并没有说错,那就是自从赵氏去世之后,三房再也没有过孩子降生。五少爷,二小姐,三小姐和五小姐都是在赵氏去世之前出生的。 崔姨娘暗中瞥了薛氏一眼,心中暗自一笑,果然,子嗣是所有女子的死穴。薛氏也开始怀疑了。 “你这么说,可是有证据?”薛氏声音有些不稳。 崔姨娘想了想,摇头:“这种要命的事情,又过了这么些年,以先夫人的谨慎又怎么会留下证据?只是婢妾之前是在先夫人身边伺候的,才发现了一些端倪。可惜婢妾也苦于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这么些年也只有将这个秘密埋于心底。” 见薛氏皱眉,崔姨娘一脸的悲戚:“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婢妾,婢妾绝对没有妄言。婢妾在先夫人身边伺候多年,最是清楚她的性子。表面上和和气气,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可是背地里却是……”崔姨娘咬了咬唇:“就与如今的三……三小姐……如出一撤。” 沉香闻言心中一沉。 崔姨娘虽然说的是赵氏,却最后还要将三小姐攀扯进来。 沉香又看了薛氏一眼,见薛氏眉头紧皱,心中有些着急。 薛氏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叹息了一声:“你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崔姨娘先回去吧。” 崔姨娘小心地看了薛氏一眼,却是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由得有些不确定。薛氏这样是相信了她的话还是没有相信她的话。 崔姨娘想了想,还想再说一些什么,薛氏却是对沉香道:“我累了,你送崔姨娘出去吧。”说着便起身往内室去了,不再发一言。 崔姨娘见状,皱了皱眉。 “姨娘,请回。”沉香已经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崔姨娘身边,淡淡道。 崔姨娘无法,看了内室内室一眼,却只看到里间炕上垂下来的一角藕荷色撒花裙摆。 沉香挡住了崔姨娘,崔姨娘只能退了出去。 看着崔姨娘消失在廊下的背影,沉香想了想便回了正房,径直去了薛氏的内室。 “她走了?”薛氏斜卧与炕上,微微垂着眼帘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八章 信任 “走了,夫人。”沉香走到薛氏的炕前,回道。 薛氏缓缓坐起了身子,又怔怔地出神。 “崔姨娘刚刚说的话,你怎么看?”半响,薛氏问沉香道。 沉香仔细看了薛氏一眼,见她似乎是随口问问,并没有真的想要听沉香回答的样子,沉香想了想,试探道:“奴婢被崔姨娘刚刚的话吓懵了,还没有仔细想,夫人您是怎么看的?” 薛氏叹了一口气:“我……我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沉香闻言,惊讶地看向薛氏。 薛氏笑了笑:“三娘她待我心诚,这一点我若是都感觉不出来的话,那就白活了。有三娘与璟哥儿这样的孩子,我想先夫人必定不是个心肠狠毒之辈。” 沉香闻言也笑了。 薛氏皱了皱眉:“最让我怀疑的却是这个崔姨娘。” “夫人怀疑崔姨娘什么?”沉香好奇道,她觉得崔姨娘做戏已经做得很好了,若不是她与三小姐有往来,连她都要被崔姨娘蒙蔽了。 薛氏摇了摇头:“她说她之前是在先夫人房里的服侍的,那么她作为一个丫鬟,先夫人给她开了脸让她去服侍老爷,这是对他莫大的恩惠。先夫人是她的主子,还是有恩与她的主子,她却在先夫人去世多年后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先不论先夫人有没有做过她说的那种事情,即便是做了,依她的身份也是不应该背主弃义的。” 沉香愣了愣,继而点了点头笑了:“夫人说的有道理,难怪刚刚我听着崔姨娘的话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却是没有细想,听夫人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这个崔姨娘连自己的恩主都能出卖,可见人品卑劣之极,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又有什么值得信任的!” 薛氏面容有些担忧:“从前就见识过后院之中也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原本我还以为我们府中人口简单。是断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不想还是有些要生出是非来。” 沉香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道:“夫人。那崔姨娘刚刚说的话,您难道一点怀疑也没有?”沉香虽然很高薪薛氏没有轻信崔姨娘,可是刚才崔姨娘的怀疑实在是让人很难驳回去。沉香想要知道薛氏心中的真实想法。 薛氏闻言偏头想了想:“我不知道崔姨娘与柳姨娘为何会在生过一女之后一直无孕。在之前薛嬷嬷已经偷偷为我找过好几个大夫。却是都说我是因为早年受的寒气积聚不散,导致了宫寒之症,所以子嗣上才会如此艰难。” 薛嬷嬷以前为薛氏找大夫都是背着人的,因此沉香这是第一次听到薛氏患有宫寒之症,不想薛氏却是对沉香毫无隐瞒,这到让沉香有些不好意思了。 “夫人不要担心,您心肠这么好,老天会保佑您得小少爷的。”沉香劝道。 薛氏笑了笑。没有答话,只道:“你去将三小姐请过来吧,我有事情要与她谈。” 沉香知道薛氏是想要与三小姐商量刚刚崔姨娘来的事情。也不敢耽搁,忙领命出了正房往西厢去了。 沉香求见三娘。并将刚刚崔姨娘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三娘知道,而且也将薛氏的态度也说了。 三娘闻言半响心中很是复杂,崔姨娘的阴招她因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听了之后便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薛氏的信任让三娘很是感触。 她对薛氏好,事事为她谋划,其实是基于利益的考量多一些,说到底还是为了她自己与王璟。她没有想到薛氏会是如此信任她,即便是涉及到女子最在乎的子嗣问题。 “三小姐……”沉香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三娘。 三娘笑了笑:“何事?但说无妨。” 沉香朝着三娘认真行了一礼:“三小姐,奴婢知道您本领通天,您可不可以帮一帮夫人?她……她患有宫寒之症,看了好些大夫都没有办法。夫人若是一直没有子嗣的话,恐怕……” 沉香说到最后很是不好意思,当初三小姐为她的病寻医问药,她知道定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如今她因为看着夫人可怜,却是求到了三小姐这里。 她知道站在三小姐与五少爷的立场,夫人生不出子嗣才是最好的。可是她觉得三小姐不是这样的人,而夫人心地也很善良。三小姐和夫人都是好人,沉香希望好人都能得到好报。 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说出了这个请求是逾越,也可能惹得三小姐不高兴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三娘闻言,却是没有介意,点了点头笑道:“我若是能帮夫人,自然是会帮的。” 沉香闻言很是高兴,知道三娘还要整理装容,便先正房去了。 白英伺候三娘整理了一下发髻,见三娘没有别的表示,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沉香她对夫人如此关心,以后会不会……”会不会背叛我们,投向夫人那一方。 白英没有将话说完,三娘却是明白白英的未尽之言。 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三娘淡淡道:“这也是我当初看好沉香的地方,若是她在夫人身边这么久,夫人如此对她她还无动于衷,这种人才是值得防备的。” 沉香知恩图报,这是她的优点。她的知恩图报源于她性格中的那份赤子之心,这份赤子之心并不是专门为了她王珂准备的。 这样的人,重情义,但是最终也为情义所累。 沉香这种人,即便是以后她与薛氏因为利益之争而反目,沉香也不会为了薛氏的利益来害她。 三娘草草收拾了一番,就与白英去了薛氏房里。 见了礼,两人在炕上坐下,却是都沉默了很久。 最后薛氏看向三娘,三娘朝她一笑,两人便相视一笑。 “三娘,崔姨娘她为何会过来与我说这么一番话?”薛氏已经习惯了与三娘说话不拐弯抹角。 三娘叹息:“无非是贪欲二字罢了。”见薛氏不解,三娘继续道:“她想要五娘代替我嫁给宣韶。” 薛氏闻言膛目结舌。 “薛嬷嬷跟她说,因为我的婚事是赐婚,所以即便是我不幸在成亲之前去世,王家也会安排人代替我嫁给宣韶。”三娘简单地将薛嬷嬷与崔姨娘的谈话与薛氏说了。 “你一直有暗中注意她?”薛氏惊讶道。 三娘点了点头,苦笑:“我母亲当年在她手上吃了大亏,我不得不防。” 薛氏一听便明白了,不禁有些唏嘘。 “可是薛嬷嬷她为何要如此?” 三娘摇了摇头,给薛氏分析了一番,最后总结道:“权和欲是很奇特的东西,会让人头脑发热,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许多的借口,只为了站在那个位置不倒。薛嬷嬷当年在薛夫人手上的时候威风凛凛,之后因为薛家遭难她被充为官奴,想必在那几年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之后因为你的缘故,她又再有机会接触权柄,你的性子又太过柔顺,这让她还怎么甘心再放下手中的权利沦落到一般仆妇的地步?” 三娘想着,也该让薛氏知道薛嬷嬷的真实面目了,不然依着薛氏的性子,薛嬷嬷若是再使什么手段,难保薛氏不轻信了薛嬷嬷,再让她染指后院的事物。 “薛嬷嬷她一直以为自己所做所为是为了薛家。”三娘笑了笑:“可是,她忘了,没有哪个忠仆会将自己凌驾在主子的头上。她所留恋的并非是薛家当日的辉煌,而不过是她在后院呼风唤雨的那段岁月罢了。” 或许薛嬷嬷对薛家还真有那么一些真心在,但是三娘不打算为她说好话了。薛嬷嬷既然已经让她三振出局,就不要在妄想能入局再对薛氏指手画脚。 薛氏愣愣地听着,这些她很少去想,也下意识地不想去想。不过,今日三娘这么一说,她倒是犹如醍醐灌顶。 “难怪她之前逼我做那些的时候,我心中总是觉得怪异。原来是这样……”薛氏目中流露出几分难过。 三娘笑了笑,也不再多说薛嬷嬷了。 “母亲,你以前看大夫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过处方?”三娘突然转移了话题。 薛氏怔了怔,点了点头:“有的,因为请了好些的大夫,所以处方有好几个。” 三娘沉吟道:“母亲可否将处方交给我?” 薛氏惊讶地看向三娘:“可是那处方有问题?” 三娘闻言知道薛氏已经被自己弄得草木皆兵了,不由地好笑:“不是,我认得一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你将药方给我,我让他帮你看看。” 请蒋太医进府,目前还不现实,不过这个时代的大夫在给达官显贵们写处方的时候会写诊脉的结果,相当与脉案,以备以后查证。三娘想着,先将几个大夫的处方送去让蒋太医帮忙看一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怕就怕最后问题不是出在薛氏的身上,而是如崔姨娘所料,出在了王栋身上。 与三娘讨论这个薛氏有些难为情,但是她知道三娘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心中暖暖的,因此也不好拒绝三娘的好意,只吩咐沉香去她的的梳妆盒子底层去取了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五十九章 罪有应得 薛氏手中有四五张药方子,三娘大致看了一遍。但是她不懂医术,也只大概得出了一个薛氏有宫寒之症的结论。 “这方子我先收下了,待我让人看过之后再做打算。”三娘将手中的几张方子交给了白英。 薛氏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心性纯良,又信任三娘,因此连三娘要将自己的方子给谁看都没有过问。 三娘也没有多做解释,拿了方子就告辞回去了。 据说暴风雨之前都是宁静的,之后的几日猫儿眼胡同的王家也没有经过什么大的风浪。 当然这几日还发生了两件喜事,那就是薛如玉出嫁,以及三娘的婚期已经被定下了。 薛如玉出嫁还算热闹,但是王家也仅仅是充作喜宅,仅做婚轿停顿之地而已。除了薛氏派出了一些仆从帮忙,这件事情与王家以及三娘并无太大的干系,就连薛氏也是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而三娘的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五月,不得不说皇家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了。 自此,薛氏为了三娘的陪嫁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而三娘也被拘在了家中绣嫁妆。 “小姐,你每日应该再多花一些时间在你的嫁妆上,不然的话哪里绣得完?”赵嬷嬷将三娘手中的书拿开,板着脸道。 赵嬷嬷年纪大了,自山东来京城后一路颠簸,小病了一场,三娘怕她劳累会让病情家就严令她在房里好好歇着,将手中的一切事物都放下来。赵嬷嬷见三娘与王璟在京城里比在山东过得要如鱼得水地多,三娘身边的几个丫鬟也能干,便也顺着三娘的意好好休养。 加上因为她是已故赵氏身边的老嬷嬷。又在三娘身边照顾多年,薛氏对她很是尊敬,王家上下也对她敬重有加,赵嬷嬷更是放下了心,觉得自己家小姐与少爷终于真的站稳了脚跟。 心情轻松。赵嬷嬷病好的也快,这次三娘被赐婚,赵嬷嬷便再也闲不住了。薛氏请她为三娘的嫁妆做参谋。这正合了赵嬷嬷的意,二话不说接过了这一份差事,同时也肩负起了督促三娘绣嫁妆的大业。 三娘有些头疼。听说新嫁娘的嫁衣。盖头,被褥枕帐都要自己动手绣,这在她来说基本上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每日赵嬷嬷一来她就头疼。 “嬷嬷,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就我那两下子……到时候您就不怕我丢人现眼?”三娘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嬷嬷。 面对三娘的眼神,赵嬷嬷虽然知道这是三娘故意装出来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软。可是这件事情她不能由着三娘去,只能无奈道:“小姐诶,那些繁复的花样老奴可以帮你。可是你自己也要动动手啊,这可是一件大事。比你看书写字要重要多了。” 三娘心中一喜,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说不动手,我肯定要自己动手的。” 赵嬷嬷怀疑地看了三娘一眼,见她一脸的认真,也只能叹气了。 “嬷嬷,夫人派人来找您去商量瓷器花样的事。”白果过来禀告道。 “呀,差点忘了这件事了,这杯碗碟盘也是小姐的脸面,可马虎不得。”赵嬷嬷拍头道:“小姐,你好好在房里绣嫁妆,老奴去夫人房里回话,等会儿就过来。” 三娘忙道:“您去,您去,您尽管去。我会好好在屋里绣花儿的。” 赵嬷嬷看了三娘一眼,转身吩咐三七等人道:“你们好好伺候小姐绣嫁妆,别让我发现你们偷懒,不然我可不轻饶。” 几个丫鬟忙躬身应了,赵嬷嬷这才急急从三娘这里出去了。 三娘揉了揉额角,一阵头疼。 这时候,又有一人从外头进来,三娘抬头见是白英,想了想便将身边的丫鬟叫到一边让她们帮自己绣那床繁复的所谓的子孙被。这个她是真的没辙。 三娘自己领了白英往书房那一边去了。 “结果如何?”三娘往书案后的椅子上一座,轻声问道。 白英凑近了一些:“蒋太医看过了小姐送过去的药方,说是看那脉案,夫人确实是有轻微的宫寒之症,但是也仅仅是不易受孕而已,并不至于绝育。太医说了,若是四年还是无消息,就要从别的方面找原因了。” 三娘闻言皱了眉头,若有所思。 白英咬了咬下唇:“蒋太医还说,照我们府上的情形看,最有可能的是问题出在了……老爷身上。” 三娘叹息一声,果然,还是王栋的问题么。 这就难办了!在这个社会,即便是问题出在了王栋的身上,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让王栋去寻医问药。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古代男人尤是。他们宁愿将责任都推给了女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无能。 而且若是让王栋去看大夫,总要有个说法,就是他为何会这些年生不出孩子。偏偏她和王璟,二娘,五娘的存在说明了王栋并不是天生就有病的。那么势必得要找出一个始作俑者。 赵氏与柳氏已经不在人氏,当年的那几人唯一在生的是崔姨娘,可是如今崔姨娘却是一口咬定给王栋下药的人是赵氏。 而且,崔姨娘给赵氏找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王璟这个唯一的嫡子。 连三娘也要相信赵氏的动机了,何况是王栋? 所以,在找出人来替赵氏担下这份罪责之前,三娘不打算提醒王栋去寻医问药。 三娘以手支颊,随意玩弄着桌上的镇纸。 白英知道三娘这是在思索对策,因此也不打扰,只悄悄退了出去给三娘倒了一杯热茶来,又轻轻放在了三娘的手边,垂手立了。 三娘玩弄镇纸的手一顿,突然出声道:“白英,你说如果崔姨娘因我之故出了什么事情,五娘她会不会恨我?” 白英闻言心中惊讶,却是认真想了想,摇头道:“奴婢觉得,三小姐您若是出手,那定是那人罪有应得。连佛家都言: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任何恶人即便是下场凄惨,那也是罪有应得,五小姐她并没有恨您的立场。” 三娘放下手,端起了桌上的热茶,却没有急着喝,而是微微垂眸。 “你说的对,若是她不是罪有应得,我也算计不上她。所以她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我也没有义务为她遮掩开脱。” 白英见三娘声音没有什么别的情绪,知道其实三小姐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而三小姐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白英这样想着,就听三娘缓缓道:“你去让哥哥在跑一趟悬壶医馆,帮我找蒋太医要一样药来。” 白英闻言一惊,不由得出声道:“什么药?”三小姐不会想要对崔姨娘下药吧? 三娘见白英紧张,却是笑了:“放心,害人性命的事情我不做的,因为还没人配让我弄脏这双手。” 白英松了一口气。 三娘对白英交代了几句,白英闻言更是惊愕。 “小姐……你这是要?” 三娘安抚地一笑:“去吧,我自有用处。”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终究是咬了咬牙去了,她信任她家小姐不会做害人之事,除非那人是罪有应得。 三娘揭开茶碗,小小地抿了一口茶水,茶的温度刚刚好,让人忍不住想要叹息。 她相信王栋的病不是没有缘由的,而崔姨娘既然一口咬定赵氏下药,那么她很有可能是知情的。就是不知道她在这个事件里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若是此事真的与她脱不了干系的话,那么就怪不得她了,如白英所说,对于罪有应得之人她实在是没有必要怜悯。 崔姨娘这几日也是焦虑万分的,三娘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而夫人那边自从她向夫人透露了那件事情之后,夫人并没有动静。 崔姨娘正想着要不要再另想它法,这一日傍晚,玉竹来报说夫人房里的木莲求见。 崔姨娘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让玉竹领了木莲进来。 木莲以来就对着崔姨娘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崔姨娘亲自扶了她起身。 “你上回说要求了夫人出府,这事情如何了?”崔姨娘柔声问道。 木莲支吾着:“这个还不急,我……我今日是来求姨娘一件事情的。” 崔姨娘见了木莲的表情,心中一笑:“何事?你但说无妨。若是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帮的。” 木莲不好意思地看了崔姨娘一眼:“姨娘,可否再借我十两银子。” “什么?你前几次借的还未归还呢,零零碎碎起码有二十几两了,这次一开口就是十两,你当我们姨娘这里是钱庄啊?”崔姨娘还未开口,玉竹便低声叫了起来,一脸不岔。 木莲脸上一红,伸出一指,赔笑道:“就这一次,我就借这一次,表哥说……说这一次一定能将之前输掉的全赢了回来。” 崔姨娘面上一直只笑着的,听了这话也不恼,只转头吩咐玉竹:“去取十两银子来。” 玉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瞪了木莲一眼,转身去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章 乌龟出壳 崔姨娘接过玉竹手中的素色荷包,却不急着递给木莲,只拿在手中轻轻抚弄那素色的绸面。 木莲盯着崔姨娘手中的荷包,面有急色。 崔姨娘柔柔一笑:“我想祝福木莲姑娘你得偿所愿,不过……我最近却是遇上了一件难事。” 木莲看了那荷包一眼,忙道:“姨娘有何难事?不妨说来听听,看看木莲能否帮上忙。” 崔姨娘闻言又是一笑:“前几日,我去了夫人房中找夫人说事。” 木莲想了想,点头:“那次夫人将我们都赶了出去,只留了沉香一人。” “没想到夫人这么看重沉香那丫头,你各方面并不比沉香差,夫人却是事事瞒着你。”崔姨娘摇了摇头,一脸可惜。 木莲闻言脸上带了一丝不服气:“夫人也并非是事事都对我隐瞒的,这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崔姨娘目光一闪,看向木莲:“哦?你知道什么?” “这……”木莲有些犹豫。 崔姨娘也不追问,只是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荷包。 木莲见状,咬了咬牙:“我听到夫人与沉香说话了,知道夫人为何会对姨娘您的话无动于衷。” 崔姨娘手中一顿,脸上的笑容更为温柔,她拉住了木莲的手,将自己手中的荷包放在了木莲的手上:“这个你拿去吧。” 木莲脸上一喜,忙将那荷包贴身收好了。抬头见崔姨娘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木莲想了想,说道:“我听见夫人说了,她并非不信任姨娘您。只是……只是以她的身份若是无凭无据的话,她不好在老爷面前说话,怕人说她蓄意污蔑先夫人。她是续弦,这件事情若是宣扬出去的话,她可是大罪。” 薛氏是续弦。赵氏是原配,虽说都是嫡妻,但是在礼法上薛氏的身份要差上一截。无凭无据污蔑已故原配。这是以下犯上。 “无凭无据?”崔姨娘皱眉,轻声念道。 木莲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夫人她不敢担这个罪责。所以只能当作不知道了。而且……” 崔姨娘闻言抬头看向木莲:“而且什么?” “而且。夫人说了,即便先夫人做了这件事情,先夫人也已经故去了,此事与三小姐与五少爷没有关系,闹出来反而会让她这个继母得罪了三小姐和五少爷,这事情她做不得。” 崔姨娘眉头皱的更紧。 木莲看着崔姨娘,犹豫道:“姨娘,这件事情夫人她确实是不好办。而且我听沉香对夫人说……那是什么药这么厉害?怎么这么些年了还有效用?会不会其实这件事与先夫人无关,而是别人下的手?而且这么些年那下药之人一直也没有停手。” 崔姨娘闻言心中一惊,难道是怀疑到她头上了? “姨娘?”木莲见崔姨娘半响不说话。试探地喊了一声。 崔姨娘收敛了心神,冲着木莲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点。你先回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你总是到我这里来,免得给你惹上麻烦。” 木莲感激道:“姨娘您真是好人,那奴婢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奴婢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就是了。” 崔姨娘笑着点了点头,让玉竹松了木莲出门。 人一走,崔姨娘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她还是心急了些,欠了考量。 崔姨娘起身,在自己的房中缓缓地来回踱着步子。 只是,三娘的婚期眼见着就要到了,她能利用的时间不多了,由不得她不急。三娘的嫁妆她也听说了,因为是赐婚,王栋好面子,暗中补贴了好多银子,听说宅子,庄子,田地都有。薛氏还是什么都照着好了买。她估摸着怎么也会有上万两。 若是这些……若是这些都是她的五娘的……那她还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好为五娘担忧的了。 玉竹已经将木莲松了出去,走进来见崔姨娘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便在一旁站好了。 崔姨娘渐渐停住了步子,转身往自己的床边去了,玉竹有些好奇地看向崔姨娘,见她在自己床上的褥子下摸了摸,摸了许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摸出了一只玉色的荷包。 玉竹心中一惊,她直觉这只荷包是崔姨娘的一个秘密。因为崔姨娘的床铺一直是她在收拾的,可是她在崔姨娘身边多年一直没有见过这个荷包,更不知道姨娘是将这只荷包藏在何处。 崔姨娘转身见玉竹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朝着她柔柔一笑。 玉竹却是被崔姨娘这个笑容惊出了一声冷汗。 崔姨娘无暇顾忌玉竹的表情,将那只有些旧了的荷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折好了的有些泛黄的纸片。 “姨娘……”玉竹小声喊道。 崔姨娘似是没有听见玉竹的喊声,只是将手中的纸片缓缓的小心地拆开了,玉竹能看到那侵透纸背的墨色痕迹。 “她说的对,万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夫人既然已经去世了,自然是有人继续做这件事情了。”崔姨娘眼中亮光闪闪。 玉竹看着,心中七上八下。 崔姨娘将手中的纸又折好了,装回了荷包之中。 她一定要让五娘替了三娘,夫人当年斗不过她,如今她的女儿也要为她的五娘让路。 “夫人,你在天之灵不要怪我。你也是当母亲的,应该明白切妾身也是逼不得已的。你的女儿是嫡出的,即便是错过了这一次,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可是我的玥儿她没有。所以妾身只能委屈三小姐当这个替罪羔羊了。”崔姨娘低声喃喃道:“谁让老爷无子,得益最大的就是五少爷呢?其实你应该谢谢我替你保守了这么些年的秘密,也为你做了这么些。” “玉竹。”崔姨娘突然提高了声音喊到。 玉竹刚刚尽管已经很留心了,但是还是没有听清楚崔姨娘说的话,这会儿见崔姨娘突然扬声叫她,吓得一个激灵。 她不敢迟疑,忙走了过去:“姨娘,有何吩咐?” 崔姨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玉竹一番,玉竹被她看得有些紧张,崔姨娘却是柔柔一笑:“玉竹你跟了我多久了?” 玉竹想了想:“奴婢从七岁开始就跟在姨娘身边伺候,到如今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啊……那真是不短了。”崔姨娘点了点头。 “是啊,奴婢是个有福气的,姨娘您脾气好,从来没有对奴婢打骂过。”玉竹有些羞怯道。 崔姨娘闻言笑了:“你跟着我,也是我们的缘法。我来京的时候,玉贵她们都留在了山东老宅,也只有您跟了来,你是个忠心的好丫头。” 玉竹忙道:“奴婢愿意跟在姨娘身边一辈子。” 崔姨娘看了玉竹一眼,见她说的认真,又是一笑:“傻丫头,你总是要嫁人的,哪里能跟在我身边一辈子的?你放心,我已经找后院的婆子打听好了,前院外书房伺候的一个叫侍书的后生,听说是外院管事的侄儿,不仅相貌堂堂,还能识文断字,很得老爷的看重。我已经打发人去问了,过几日就有消息来,到时候我去求了夫人将你配给他。” 玉竹闻言脸上一红,眼中却是有些喜意。侍书她当然是知道的,后院的小丫头有好几个都倾心与他,她也偷偷看过几次,长相很是俊朗。 崔姨娘看见玉竹的表情,心中自然是明了这丫头的心思。她拉着玉竹的手,轻声道:“如今,我身边得用的也就只有一个你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能交给你去办。” 玉竹从自己粉红色的梦境中被拉了出来,见崔姨娘说的郑重,她忙点头道:“姨娘有事情,但请吩咐,奴婢一定能帮您办到的。” 崔姨娘很是满意,拍了拍玉竹的手。 她将手中的荷包拿了出来,想了想,还是交到了玉竹的手中。 玉竹接过荷包,打量了几眼,除了觉得那荷包有些旧了,并看不出什么端倪。 “姨娘,这个是?” 崔姨娘没有回答玉竹的话,其实她也有些犹豫。依着她的性子,这种关乎性命的重要事情,她是不愿意交给别人去做的,即便玉竹是她最为信任的丫鬟。她不习惯将自己的把柄放到别人的手上。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而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这个内宅的,她也只能靠了玉竹去帮她完成此事。 “这里头是一个药方,我要你去帮我抓一剂药进来。”崔姨娘轻声道:“只是这几味药你不要在一个药铺里抓,在城中的各个药铺分散着买。记得,要药店的伙计将你买的药都磨成粉末再带回来。” 玉竹直觉有些害怕:“姨娘,这是什么药?” 崔姨娘安抚地对玉竹一笑:“不要担心,不是什么毒药,不会吃死人的,我自有用处。你只管去帮我买了来就是了。” 玉竹见崔姨娘说的笃定,只能点了点头,应下了。 崔姨娘伸手摸了摸玉竹的脸,柔声道:“好丫头,你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情,我不会亏待你的,许你的前程也定不食言。”(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一章 崔姨娘事发 正房里那一刻,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每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崔姨娘的身上。 五娘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年纪了,庄嬷嬷的那一句话她也能听明白,只是她的眼神是疑惑的,不愿意相信的。 薛氏回过神来之后,知道大家都在等着她发号施令,她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发话,三娘扯了扯她的衣袖,见她望过来之后便凑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薛氏点了点头,她已经镇静了许多:“杨嬷嬷你带人去问审那个叫玉竹的丫鬟。” 杨嬷嬷领命去了,薛氏对压着崔姨娘的那个婆子吩咐道:“将姨娘口中的帕子解了,我有话要问崔姨娘。” 那婆子闻言,迅速上前将崔姨娘口中用来堵嘴的棉布扯了出来,崔姨娘的嘴唇犹豫刚刚一直被迫大张着,这会儿便有些青乌发皱。口中获得了自由,崔姨娘却没有大喊大叫再说自己冤枉,她甚至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拿一双眼睛看着坐在炕上的三娘。 “崔姨娘,你从外头弄来这药是作何用的?”薛氏皱眉问道。 不想崔姨娘却是没有出声,薛氏又问了一遍,崔姨娘过了好久才答道:“我要见老爷。”她的声音有些暗哑,却是镇静了下来。 薛氏正要说话,崔姨娘却是坚决地打断了,强调:“我要见老爷,在见到老爷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她没有再自称婢妾。 薛氏无可奈何,看向三娘。 三娘知道崔姨娘一直在看她,却是半分没有放在心上,仿佛崔姨娘在她的眼里同地上的某一只蚂蚁一样的无足轻重,不值得她关注。 三娘笑了笑:“按理说这是后院的事情,怎么也不应该让男子插手,想必崔姨娘这些日子学规矩还没有学到那里,所以不明白。不过,崔姨娘怎么说也算是父亲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了,她想要这个特权……到真的不好驳了。母亲还是派人去门口等着吧,父亲一回来就将这事情告知他。” 这是在说崔姨娘仗着自己伺候老爷的日子长,不将薛氏这个继室放在眼里。此话一出,屋里众人看向崔姨娘的眼神又是不同,但是鄙夷居多。 崔姨娘咬了咬牙,却是没有说话,将气忍了下来。 薛氏有些讶异地看了三娘一眼,在她心里三娘的性子向来是温和的,即便是生气也不会朝着人恶语相向,可是今日薛氏却觉得三娘对崔姨娘的态度很是不同。 薛氏打发了人去门口候着等王栋,按照以往,王栋若是下午在外头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这时候也差不多快回府了。 又过了一会儿,杨嬷嬷求见。 “回禀夫人,玉竹那丫头说崔姨娘只是给了她一个药方,派她出府去抓药,并且每一味药都不要在同一个铺子里抓,其余的她便不知道了。奴婢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去抓的是什么药,玉竹说崔姨娘只说不是要人性命的,其余的她也不知道。奴婢在她身上搜出来了一个药方,上面所列出的药材正是这个包袱里所装之物,玉竹也承认了那方子是崔姨娘交给她的。” 杨嬷嬷刚刚在审问玉竹的时候并没有说那包袱里头的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毒药,吃不死人。加上杨嬷嬷问审的时候态度还算和蔼,玉竹以为不是什么太大的罪过,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薛氏看向崔姨娘,只见她闭了眼睛在哪里,仿佛外头发生的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情。 屋里众人的等待也没有太久,派出去的婆子来报,王栋回来了。 王栋听听了薛氏派去的人的禀报,没有去外院,径自回了正房。 崔姨娘一见到王栋,面色就变了,只见她泪盈于睫,一双大眼极度哀怨地朝着王栋看了过去。 “老爷,救救婢妾。”声音哀婉带怯,仿佛刚刚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只是她今日穿了一身暗绿色遍地金葫芦双喜纹褙子,头上珠翠琳琅,加上发丝在刚刚的挣扎中已经凌乱,脸色与唇色皆不再鲜嫩,早失了往日的楚楚动人。被炕上正当佳龄,花容月貌的薛氏一比,高下立见。 王栋皱眉看了她一眼,便往炕边去了。 三娘早已经在听到通报的时候下了炕,在一旁立了,正好看见崔姨娘的这一番做作,若非场合不对,她真的想笑出声来。 不由得有些感叹,女人啊,不服老还真的不行。年轻的时候再是怎么样的如花美眷,也不堪迟暮。 只是,这是必然的自然现象,谁也逃不过,因此也没有什么好哀怨的。所以在年轻的时候以美色侍人之人,最好好些找到自己别的优点,或发扬或培养。不然等到美貌早已经是昨日黄花,却还想着要以此为依持,只能让人轻视,自己掉价。 王栋的眼睛在炕桌上一扫,问薛氏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氏忙低声将事情对王栋说了,王栋听完了之后已经是面如锅底,任是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有好脸色的,这可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 “崔姨娘,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栋看向崔姨娘的脸色很冷。 崔姨娘已经从刚刚王栋对她视而不见的失落中走了出来,如今已经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想必依她的聪明和见风使舵已经明白了在薛氏这里,她不要想着再以自己的容色取胜了。 “婢妾……婢妾是被冤枉了,还请老爷还婢妾一个清白。”崔姨娘摇了摇头,泪如雨下。 她的哭功向来一流,这时候看着仿佛自己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王栋眉头紧皱,冷声道:“谁冤枉了你?难不成这东西不是从你那里搜到了?你并没有派丫鬟去买这些东西?” 崔姨娘顿了顿,抬头怯怯地看了三娘与薛氏一眼,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只是她并没有否认东西是从她那里来的,只道:“东西确实是从婢妾那里搜到的,但是,但是婢妾却不知道这些是害人之物。” 三娘不禁要问为崔姨娘叫一声好了,人赃并获,这个包袱是从她那里搜到的,玉竹抓药也是有认证,她想要抵赖也抵赖不了,所以这个她认了下来,却是转口就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崔姨娘这样的,出身市井,没有读过什么书,经历也是有限,自学成才却是能做到这一步,可以说她算得上是一个天才了。 “父亲,崔姨娘怎么说也是五妹妹的生母,是不是应该给她留些脸面?”三娘突然朝着王栋行了一礼,恭谨道。 王栋看了看屋内众人,点了点头淡声道:“你们先都退下吧,杨嬷嬷留下。” 崔姨娘看着三娘,眼中的情绪变换莫测,见三娘也要随着众人退下,她突然出声道:“请老爷让三小姐留下,这件事情也与她有关。” 王栋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看了三娘一眼,见三娘满脸的惊讶与不解,便淡淡道:“既然是如此,三娘你便留下吧。” 三娘带着满脸地不解躬身应了一声是,依旧是好好的在一旁站了,十分低调的模样。 只是在崔姨娘狠狠看向她的时候,三娘回了她淡淡一笑。 她一开始没有清退旁人就是怕崔姨娘会反咬一口,说她们栽赃嫁祸,不过现在王栋已经在了,加上三娘已经猜到崔姨娘想要将污水泼到别人的头上,以免以后崔姨娘的话在府里造成不好的影响,三娘才要求清退不相干之人的。 至于她留不留无关紧要了。 “父亲,我也要留下来。”五娘一边抹泪一边道。 王栋看了五娘一眼,没有多说,只冷声道了两个字:“出去!” 五娘抖了抖,终究是扛不过对王栋的惧怕,一步三回头得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王栋,薛氏,三娘,崔姨娘以及杨嬷嬷。 “说吧,这药方你是从哪里来的?” 崔姨娘闻言,眼睛在屋里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盯在了三娘的脸上,她语气中甚至是带着一些快意道:“这方子是先夫人给奴婢的。” 三娘闻言,脸上带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崔姨娘紧紧盯着三娘:“先夫人将方子给奴婢的时候,没有说这是能让男子不孕的药,只说是能让人舒缓精神,有益无害。” 此言一出,屋内寂静。 半响,三娘开口了,声音平缓:“姨娘你说你不知道这药房是用来害人的?” 崔姨娘扯了扯嘴角:“自然是如此,不然我要用它来害谁?我又能得了什么好处?” 她说到好处的时候,王栋脸色一变。总所周知,如今王栋只有王璟一个儿子,还是嫡子,王璟在王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所以王栋没有儿子,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的是王璟。 王栋朝三娘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莫测。 三娘叹息,果然…… 不过她依旧是不缓不慢地开口道:“姨娘想必的贵人多忘事。您前几日还在母亲面前搬弄口舌说……是我生母对父亲下了药,才导致我们三房子嗣单薄。母亲说您无凭无据,没有轻信,又念在你是五妹妹的生母,没有降罪于你,有没有此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三堂会审 正房里那一刻,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每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崔姨娘的身上。 五娘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年纪了,庄嬷嬷的那一句话她也能听明白,只是她的眼神是疑惑的,不愿意相信的。 薛氏回过神来之后,知道大家都在等着她发号施令,她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发话,三娘扯了扯她的衣袖,见她望过来之后便凑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薛氏点了点头,她已经镇静了许多:“杨嬷嬷你带人去问审那个叫玉竹的丫鬟。” 杨嬷嬷领命去了,薛氏对压着崔姨娘的那个婆子吩咐道:“将姨娘口中的帕子解了,我有话要问崔姨娘。” 那婆子闻言,迅速上前将崔姨娘口中用来堵嘴的棉布扯了出来,崔姨娘的嘴唇犹豫刚刚一直被迫大张着,这会儿便有些青乌发皱。口中获得了自由,崔姨娘却没有大喊大叫再说自己冤枉,她甚至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拿一双眼睛看着坐在炕上的三娘。 “崔姨娘,你从外头弄来这药是作何用的?”薛氏皱眉问道。 不想崔姨娘却是没有出声,薛氏又问了一遍,崔姨娘过了好久才答道:“我要见老爷。”她的声音有些暗哑,却是镇静了下来。 薛氏正要说话,崔姨娘却是坚决地打断了,强调:“我要见老爷,在见到老爷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她没有再自称婢妾。 薛氏无可奈何,看向三娘。 三娘知道崔姨娘一直在看她,却是半分没有放在心上,仿佛崔姨娘在她的眼里同地上的某一只蚂蚁一样的无足轻重。不值得她关注。 三娘笑了笑:“按理说这是后院的事情,怎么也不应该让男子插手,想必崔姨娘这些日子学规矩还没有学到那里,所以不明白。不过,崔姨娘怎么说也算是父亲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了。她想要这个特权……到真的不好驳了。母亲还是派人去门口等着吧,父亲一回来就将这事情告知他。” 这是在说崔姨娘仗着自己伺候老爷的日子长,不将薛氏这个继室放在眼里。此话一出。屋里众人看向崔姨娘的眼神又是不同,但是鄙夷居多。 崔姨娘咬了咬牙,却是没有说话。将气忍了下来。 薛氏有些讶异地看了三娘一眼。在她心里三娘的性子向来是温和的,即便是生气也不会朝着人恶语相向,可是今日薛氏却觉得三娘对崔姨娘的态度很是不同。 薛氏打发了人去门口候着等王栋,按照以往,王栋若是下午在外头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这时候也差不多快回府了。 又过了一会儿,杨嬷嬷求见。 “回禀夫人,玉竹那丫头说崔姨娘只是给了她一个药方。派她出府去抓药,并且每一味药都不要在同一个铺子里抓,其余的她便不知道了。奴婢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去抓的是什么药。玉竹说崔姨娘只说不是要人性命的,其余的她也不知道。奴婢在她身上搜出来了一个药方。上面所列出的药材正是这个包袱里所装之物,玉竹也承认了那方子是崔姨娘交给她的。” 杨嬷嬷刚刚在审问玉竹的时候并没有说那包袱里头的药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毒药,吃不死人。加上杨嬷嬷问审的时候态度还算和蔼,玉竹以为不是什么太大的罪过,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薛氏看向崔姨娘,只见她闭了眼睛在哪里,仿佛外头发生的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情。 屋里众人的等待也没有太久,派出去的婆子来报,王栋回来了。 王栋听听了薛氏派去的人的禀报,没有去外院,径自回了正房。 崔姨娘一见到王栋,面色就变了,只见她泪盈于睫,一双大眼极度哀怨地朝着王栋看了过去。 “老爷,救救婢妾。”声音哀婉带怯,仿佛刚刚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只是她今日穿了一身暗绿色遍地金葫芦双喜纹褙子,头上珠翠琳琅,加上发丝在刚刚的挣扎中已经凌乱,脸色与唇色皆不再鲜嫩,早失了往日的楚楚动人。被炕上正当佳龄,花容月貌的薛氏一比,高下立见。 王栋皱眉看了她一眼,便往炕边去了。 三娘早已经在听到通报的时候下了炕,在一旁立了,正好看见崔姨娘的这一番做作,若非场合不对,她真的想笑出声来。 不由得有些感叹,女人啊,不服老还真的不行。年轻的时候再是怎么样的如花美眷,也不堪迟暮。 只是,这是必然的自然现象,谁也逃不过,因此也没有什么好哀怨的。所以在年轻的时候以美色侍人之人,最好好些找到自己别的优点,或发扬或培养。不然等到美貌早已经是昨日黄花,却还想着要以此为依持,只能让人轻视,自己掉价。 王栋的眼睛在炕桌上一扫,问薛氏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氏忙低声将事情对王栋说了,王栋听完了之后已经是面如锅底,任是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有好脸色的,这可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 “崔姨娘,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栋看向崔姨娘的脸色很冷。 崔姨娘已经从刚刚王栋对她视而不见的失落中走了出来,如今已经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想必依她的聪明和见风使舵已经明白了在薛氏这里,她不要想着再以自己的容色取胜了。 “婢妾……婢妾是被冤枉了,还请老爷还婢妾一个清白。”崔姨娘摇了摇头,泪如雨下。 她的哭功向来一流,这时候看着仿佛自己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王栋眉头紧皱,冷声道:“谁冤枉了你?难不成这东西不是从你那里搜到了?你并没有派丫鬟去买这些东西?” 崔姨娘顿了顿,抬头怯怯地看了三娘与薛氏一眼,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只是她并没有否认东西是从她那里来的,只道:“东西确实是从婢妾那里搜到的,但是,但是婢妾却不知道这些是害人之物。” 三娘不禁要问为崔姨娘叫一声好了,人赃并获,这个包袱是从她那里搜到的,玉竹抓药也是有认证,她想要抵赖也抵赖不了,所以这个她认了下来,却是转口就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崔姨娘这样的,出身市井,没有读过什么书,经历也是有限,自学成才却是能做到这一步,可以说她算得上是一个天才了。 “父亲,崔姨娘怎么说也是五妹妹的生母,是不是应该给她留些脸面?”三娘突然朝着王栋行了一礼,恭谨道。 王栋看了看屋内众人,点了点头淡声道:“你们先都退下吧,杨嬷嬷留下。” 崔姨娘看着三娘,眼中的情绪变换莫测,见三娘也要随着众人退下,她突然出声道:“请老爷让三小姐留下,这件事情也与她有关。” 王栋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看了三娘一眼,见三娘满脸的惊讶与不解,便淡淡道:“既然是如此,三娘你便留下吧。” 三娘带着满脸地不解躬身应了一声是,依旧是好好的在一旁站了,十分低调的模样。 只是在崔姨娘狠狠看向她的时候,三娘回了她淡淡一笑。 她一开始没有清退旁人就是怕崔姨娘会反咬一口,说她们栽赃嫁祸,不过现在王栋已经在了,加上三娘已经猜到崔姨娘想要将污水泼到别人的头上,以免以后崔姨娘的话在府里造成不好的影响,三娘才要求清退不相干之人的。 至于她留不留无关紧要了。 “父亲,我也要留下来。”五娘一边抹泪一边道。 王栋看了五娘一眼,没有多说,只冷声道了两个字:“出去!” 五娘抖了抖,终究是扛不过对王栋的惧怕,一步三回头得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王栋,薛氏,三娘,崔姨娘以及杨嬷嬷。 “说吧,这药方你是从哪里来的?” 崔姨娘闻言,眼睛在屋里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盯在了三娘的脸上,她语气中甚至是带着一些快意道:“这方子是先夫人给奴婢的。” 三娘闻言,脸上带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崔姨娘紧紧盯着三娘:“先夫人将方子给奴婢的时候,没有说这是能让男子不孕的药,只说是能让人舒缓精神,有益无害。” 此言一出,屋内寂静。 半响,三娘开口了,声音平缓:“姨娘你说你不知道这药房是用来害人的?” 崔姨娘扯了扯嘴角:“自然是如此,不然我要用它来害谁?我又能得了什么好处?” 她说到好处的时候,王栋脸色一变。总所周知,如今王栋只有王璟一个儿子,还是嫡子,王璟在王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所以王栋没有儿子,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的是王璟。 王栋朝三娘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莫测。 三娘叹息,果然…… 不过她依旧是不缓不慢地开口道:“姨娘想必的贵人多忘事。您前几日还在母亲面前搬弄口舌说……是我生母对父亲下了药,才导致我们三房子嗣单薄。母亲说您无凭无据,没有轻信,又念在你是五妹妹的生母,没有降罪于你,有没有此事?”(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三章 并非不要脸就能无敌 崔姨娘闻言脸色一变。 王栋也冷眼看了过来。 “那是……”崔姨娘张口就想辩解。 三娘却不给她机会:“既然你不知道这药的功用,又怎么知道我生母用这个来害人?崔姨娘,那天的话与今天的话那一次才是你的真话?又或者直接两次都是你的信口开河?你真把这满府的主子都当傻子耍吗?”三娘说到最后,声音带了些恼怒与凌厉。 三娘直接给崔姨娘定了性,欺骗,奸猾。 这话一时还真不好回答。 “父亲,崔姨娘当年是我生母身边的奴婢,我生母看重她才让她在您身边伺候,不想她不知道感恩,竟然还在我母亲逝去五年之后往她身上泼脏水,这是哪个忠心的奴婢能做的出来的?不说别的,其险恶用心心就当诛!”不忠是个大罪名,崔姨娘无论,如何开口状告赵氏,她本身就是不对的,王栋这种人最看重这些。 果然,王栋看着崔姨娘的眼神更冷了。 崔姨娘辩解道:“老爷,您相信婢妾,婢妾真的没有做过,婢妾是冤枉的。”崔姨娘事到如今只有一口咬定自己的清白堪比豆腐。 王栋有些厌烦,他自认是君子,不屑这些后院之事,于是他看了杨嬷嬷一眼:“你是掌管后院刑罚的,这事当如何?” 杨嬷嬷想了想,回道:“虽说是人赃并获,可是崔姨娘却坚持说自己是清白的。奴婢想着但凡作恶之人,不可能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老爷何不派人再在姨娘的房中搜一搜?这药是今日才买回来的。之前说不定房中还有,若是不查出来以后也会生事端。” 王栋摆了摆手:“你带人去搜吧。” 杨嬷嬷看了崔姨娘一眼,躬身退下了。 崔姨娘原本是可有可无的,她做事情谨慎,向来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让人抓把柄。可是在杨嬷嬷除了房门之后。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立即朝薛氏与三娘看去。 薛氏做在王栋的身边,虽然是认真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却也没有别的什么表情,三娘也依旧是一副恼怒的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崔姨娘面上带了狐疑之色。 王栋刚刚从外头回来。就被拦了会内院。这么久了连茶都没有合上几口,心中很是不快。薛氏一直注意着他,几年相处下来对他也有些了解,见状忙反应过来了,扬声叫候在外头的丫鬟上茶。 果然,王栋脸上好看了些,三娘见薛氏如此,心中一笑。 薛氏也并非什么也不懂的。至少这事儿,她得向薛氏好好学学。 杨嬷嬷很快就回来了,她不是空手回来的。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婆子手中还捧着一个小包袱。 “老爷,夫人。这个包袱是从崔姨娘房里搜到了,奴婢不认得是何物,还请老爷与夫人过目。”杨嬷嬷示意身后的婆子将东西放在了炕上,又让那婆子出去了。 崔姨娘抬头看见那包袱,脸色一变,脸上的镇静全没有,朝着杨嬷嬷尖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不是我的。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杨嬷嬷一哂:“奴婢就知道姨娘会有这么一说的,所以辛亏奴婢不是自己进去的。刚才正好五小姐与丫鬟在正房门口不肯走,见奴婢要去姨娘房里便也不放心地跟了去,所以这包袱是五小姐亲眼看见奴婢从您的床下搜出来的。奴婢当时还找五小姐身边的丫鬟认了这个包袱所用的布料,正是五小姐的一件冬衣所剩的余料,现在五小姐那身冬衣也都还在呢。” 王栋已经将那包袱拆开来,里头是一些瓶瓶罐罐,像是药瓶,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王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伸手去拿那些药瓶。只吩咐杨嬷嬷道:“找个人去外头药铺请个掌柜的来。” 杨嬷嬷应声去了。 崔姨娘看着那包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可是屋子里几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她喃喃道:“这个包袱不是我的,你们谁想要做什么?” 却是没有人再搭理她了。 猫儿眼胡同外头,一条街外的大街上就有一家药铺,因此那药店的掌柜的很快就被请了来了,王栋没有让人进二门,只让杨嬷嬷拿了那包袱出去给那掌柜的验看。 半响,杨嬷嬷回来了,禀报道:“回禀老爷,夫人。那药店的掌柜查看过后,断定这些药物是毒。只是并不是性子烈能让人一下子就毙命的毒。人若是长期服用了这些药物,便会病上好几年,缠绵病榻,体虚并且咳血。让人查不出病由,只当是体虚或者……产后伤了身。” 此言一处,别人还没有什么反应,三娘却是踉跄了一下,作势要晕。 她站得离薛氏的榻很近,薛氏见她不对忙起身扶住,急声喊:“三娘,三娘你怎么了?” 杨嬷嬷早已经上前帮薛氏将三娘扶到了炕上坐了,见三娘双目紧闭,便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三娘转醒,看了看周围,待见到跪在地上的崔姨娘,三娘悲从中来,指着崔姨娘道:“你,你……你这恶婢……我母亲……”说到这里她也说不出话来,只伏在了薛氏怀中哀声哭泣。 别人或许没有明白,王栋却是明白了。 刚刚杨嬷嬷说的那些症状,正是赵氏当年病着的时候的症状,难怪怎么延请良医都无法找到病根,原来病因是在这里。 这件事已经不是普通的内院纠纷了,王栋坐直了身子,朝着崔姨娘冷冷道:“贱婢,你竟敢谋害主母,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崔姨娘再如何狡诈聪明,这时候也呆立在了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 崔姨娘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眼中带了些恐惧,这药是怎么出现的? 王栋眼中已经满含厌恶之色,也不愿意再听她狡辩了,崔姨娘也没有什么狡辩的了。这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在场之人,薛氏当初根本就没进府,杨嬷嬷当时也不在山东王家,这两人与崔姨娘也没有什么纠葛与利益纠纷。而三娘当时还是婴孩,如今也不过是十四五岁,她一个闺阁女子也找不到这种药。若这是一个局,那在柳氏已经死了的情况下,能设这个局的人除了他也就只剩下已经死了的赵氏了。 王栋知道这不可能,于是崔姨娘想要狡辩也是不能了。 崔姨娘尽管是不信鬼神,也不由得心中发怵。赵氏中毒之事,不可能还有人知道。而今王栋本只是追究那不能生子之药的事情,却莫名其妙扯上了好些年的谋杀。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赵氏暗中显了灵了。 这时候三娘也已经哭了累了,她从薛氏的怀中起来,揩了揩眼泪,止住了哭,起身到炕前端端正正地跪了,磕了三个头,声音中带了些倔强和强撑的坚强:“父亲,请您为我已故的母亲,主持公道。杀人偿命,即便是王孙公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可况是奴婢弑主?这简直是天理难容!跟可恨的是,我母亲已经糟了毒手,却有人欺她在已黄泉,无法开口为自己辩驳,而将脏水往她身上泼,是可忍,孰不可忍!生为人子,三娘心中悲愤已不可言语,还请父亲还我可怜的母亲一个公道。” 说着三娘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滴了下来,掉落于地,三娘表情却是没有变,也没有再去拭泪。此情此景,让在场之人也不由得心酸。薛氏见了更是忍不住也掉下了泪来,她不由得带着哭音道:“老爷,这件事情妾身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想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险恶之人,真是闻所未闻。还请老爷将此人发落了,好让姐姐在天之灵安息。” 王栋此时看着三娘与薛氏伤心也有些动容,想了想冷着声音对杨嬷嬷道:“找人绑了这毒妇,拿了我的帖子送到顺天府尹那里。” 说到这里,王栋顿了顿:“就说是她要谋害主子性命,将这证物也带上。”王栋指了桌上的包袱。 王栋如今是三品的京官,因有前车之鉴他不好动用私刑惹了御史参奏,只能将人交给官家发落。而且也不好说是妾室害了原配的性命,这样会让人说他治家无方,所以也只能将崔姨娘定位为谋杀未遂。 不过谋害主子的罪名不小,崔姨娘没有任何的根基,进了大牢也是有去无回了。 “老爷……不要啊……老爷……婢妾是冤枉的……婢妾没有做过……”崔姨娘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立即出声求饶。王栋却是连一眼也懒得赏她了。 杨嬷嬷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拿了开始堵着她嘴的那个棉布依旧将她的嘴堵了,又叫了几个粗使婆子来压了她去了。 五娘一直在门外守着,见崔姨娘被人绑了出来,大惊失色,追着薛姨娘边喊便跑,却是没有人搭理她。 直到到了二门,五娘在杨嬷嬷的示意之下被人拦了下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王璟的手段 随着崔姨娘被架出了院子,正房里原本的热闹也随之散去,安静了下来。三娘伏在薛氏的怀中也渐渐收敛了泪意,只是眉梢眼角的悲伤却凝聚未散。 王栋叹息了一声,难得地温和着语调道:“既然人已经送去了顺天府衙,我会派人看着,府尹与我还有几分交情,必会秉公执法,你且安心吧。” 三娘起身,盈盈一福,没有说什么,看上去就像是悲伤得无法言语的样子。 薛氏见状,对王栋道:“老爷,不想姐姐病逝却是又这般的缘由,真是令人心寒。想必这也是姐姐显灵,才会让崔姨娘这么个蛇蝎女子露了脚。明日我们派人去一趟寺里,好好为姐姐做一场法事才好。” 王栋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你去安排吧,明日让璟哥儿也跟着去一趟,赵氏是他生母,他去也是应当。”王栋看向三娘,略一犹豫:“三娘就在家中吧,有璟哥儿去也就够了。” 薛氏与三娘具都应了下来,三娘见这里没有她的什么事情了,便起身告辞。 出了薛氏与王栋的正房,三娘一眼就看见了鬓发散乱的五娘被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劝着往内院中拉。五娘目光有些呆滞,脸上全是泪痕。 她下意识地甩开了丫鬟拉着她的手,不经意看见三娘,眼中一亮,极速地朝着三娘奔了过来。几个婆子丫鬟见她是往内院的方向跑,便也就随她了,没有再拉着她不放。 三娘看着五娘朝着自己奔来神色不动,白英微微上前将三娘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眼神中带着些戒备。 “三姐姐,你帮帮我,帮我救救我姨娘。你一向在夫人面前说的上话,夫人一定肯听你的,你让夫人在父亲的面前劝一劝父亲。父亲那么喜欢夫人,定会答应的。” 五娘一急,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都出了口。 而三娘看着五娘希冀的眼神。突然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为何五娘笃定自己会帮她这个忙?她们之间的感情有好到这个地步?还是自己平日里对崔姨娘的厌恶情绪掩饰得太好了? 三娘还未说话,便听见一阵男子的硬底鞋踏在青石板庭院中发出的声音由远而近。三娘抬头。王璟那已经与成年男子无异的挺拔身躯映入眼帘。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冷冷地比往日显得低沉的声音:“五妹妹,你不觉得你的请求过分了吗?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与三妹妹没有在你面前亲自手刃那贱婢,你就应该烧高香了。你居然请求三妹妹去救那贱婢?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王璟的声音里带着压制不住的蚀骨恨意:“我们王家连尸骨都不会为她收的。” 五娘从未听见王璟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往日里王璟虽然待她比三姐姐冷淡许多,但是也不曾冷眼冷语过。 “五哥……”五娘喃喃道。 “闭嘴,不要喊我五哥。”王璟看向五娘的眼神是浓浓的厌恶。 五娘呆愣在了当场。 王璟却是在也不肯看她。只转向三娘道:“妹妹你回屋去吧,我进屋与父亲商量点事情。”他对三娘说话的时候,情绪虽然还未收敛。但是语气却是温和了很多。 三娘点了点头,王璟便朝正房的方向去了。 三娘看着王璟的背影。心中也不意外王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消息,在外院这么久,王璟也并非当年那个什么世事也不懂的小孩子了。 “三姐姐,五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杀母仇人?”五娘不笨,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惨白惨白地看着三娘,嘴唇颤抖。 三娘内心轻叹,她没有讨厌过五娘,即便她也有心眼会些小算计,但是对她却总有一分比别人不同的亲密与信任,只是从今日开始,亲密与信任都不可能存在在她们之间了。如王璟所说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与她是如此,与五娘亦是如此。 “我不会去为崔姨娘说情的,至于原因为何,五妹妹你有眼睛有耳朵也有心,想必会明白的。”说完了这句,三娘便转身离开了,再也不看五娘一眼。 三娘进了自己的西厢,让丫鬟们将门关了,有王璟在,之后的事情不需要她出面处理。 五娘在自己房间的榻上缓缓坐下,抬头看见白英有些不安的眼神,想到她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中有负担,便安慰地朝她笑了:“别担心,又不是你下的手。” 白英咽了咽口水,声音也还算镇定:“可是,是奴婢亲手将那包袱交给庄嬷嬷的。” 三娘收敛了表情,看着白英认真道:“你若是因为自己是陷害了某人而良心不安,那大可不必。因为崔姨娘她并非含冤入狱,她是罪有应得。我母亲,当年确实是被她所害,当年我总为母亲尝药,不小心也种了毒。只是我入口少,中的不深罢了,也幸亏遇到了宣公子和蒋太医,才将体内的毒素拔除,不然也不知道那一日就会发作呢。” 白英一惊:“小姐你的病也是崔姨娘下的手?” 三娘苦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不惜用这种嫁祸的手段,也要使他伏罪?自然是她罪有应得,且罪无可恕。” 白英恍然地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散去,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她也算是替天行道。 “好了,你去外头守着,等哥哥出来了之后就去将今日的事情与他说清楚了,不要隐瞒。另外让他盯着顺天府那边,有情况就立即报了回来。”王璟即便是知道了崔姨娘是当年谋害赵氏的凶手,应当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王璟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三娘不会再瞒着他。 男人,你越是将他保护得好了,他越会懦弱,,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躲在妇人的裙下。相反,肩膀上有担子,他才会长大,才会有变得有责任感。这些三娘也是后来才明白的。 白英领命出去了,不想王璟之后却是随着白英来了。 “小姐,要准备屏风么?”白英有些犹豫地问道,她想起来了上次薛嬷嬷气势汹汹赶来的那一次,依然心有余悸。 王璟却是挥了挥手,不耐道:“要什么屏风!我就不信,时至今日还有那不长眼的奴才敢站出来指手画脚,当心爷这次杀一儆百!”王璟今日的话语声中隐隐含煞,眼中带着习武之人才有的坚韧与杀意,竟是让白英下意识地低了头再不敢言。 三娘见了心中却是有些复杂,虽然她更高兴看到这样的王璟,但是王璟这样的性子却与王家更加地格格不入了。 这样想着,王璟已经走了过来,看着三娘的眼神复杂甚至带着些怨:“妹妹,这样的事情比为何不告诉我?”王璟的双手紧握成拳,他似乎是从外头骑马回来,身上还穿着便于行动的箭袖,整只手都露在了外头,三娘甚至能看到上头的青筋。 三娘轻叹,她以前确实是做得不对,她正想着要怎么跟王璟说,王璟却是先开了口:“算了,哥哥不该怪你的。哥哥性子向来冲动,若是知道母亲的死与那贱婢有关,我……我早就……”王璟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三娘上前拉住了王璟紧握成拳的手,王璟回过神来,松开了拳头,用另一只手掌摸了摸三娘的头顶,目光语气无不怜惜:“这些年,苦了妹妹了,都是我没用,这些原本应该由我来做的。”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 王璟突然伸臂将三娘抱在了怀中,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王璟虽然才十六岁不到,下巴上的胡茬却是很硬了,隔着厚厚的发丝,三娘也觉得痒痒地疼,却是没有阻止他,只笑着也回手抱了王璟。 若是薛嬷嬷在场,看到这个情景不知当如何反应,三娘莞尔。 王璟身体健壮,深秋的季节也只着了一件单衣,却是身躯温热,触手之下,肌肉结实。三娘下意识地伸指在他腰间戳了戳,王璟脸色怪异,一把将三娘推开了。 三娘看了王璟一眼,笑容狡黠:“哥哥,原来你怕痒。” 王璟瞬间哭笑不得,只不过刚刚的阴鸷与痛苦的表情也烟消云散了。 三娘笑看着王璟,她还是喜欢看到王璟开朗坦荡的模样。那样的阴郁,不适合他,而且有着那样的表情的人也不会快乐。 崔姨娘已经被送官,这段仇恨也应该过去,而不该影响王璟的人生。 王璟在外头还有事情要忙,在内院也不好久待,便与三娘说了几句就告辞。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少年挺拔的背影在逆着光的门口顿了顿,低沉着声音道:“顺天府那边,我会安排人看着的。进了那个地方,她就不要想轻轻松松的就等着安稳上路。母亲当年受的苦,我要她加倍还回来。” 看着王璟明显成熟许多的样子,三娘压下了出口的话。或许,仇恨也并不是只能带来负面的影响,若是它能促使人成长和成熟,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放手少管一些? 三娘还在犹豫,王璟已经走入了夕阳之中,金色的光线刺眼,少年步伐沉稳,似乎无所畏惧。三娘轻叹一声,嘴角却是含笑,她还是承认吧,王璟是真的长大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五章 轮到薛嬷嬷了 五娘在庭院中跪了一夜,薛氏怎么找人劝也劝不回去,正想找人将她强制拉回去,王栋却是发话了:让她跪着,等她学会了明辨是非再说其他。 于是在也没有人管直挺挺跪在庭院中的五娘。 最后五娘有没有明辨是非,没有人知道,因为她一早就昏厥在了庭院中。薛氏只有让人将她抱回房间去,找人看护,又请医问药。 崔姨娘的离开似乎没有给王家带来丝毫的涟漪,因为王栋发了话了,乱嚼舌根者仗打一百棍,赶出府去,永不录用。 日子便这么看似平静地过了几日,三娘也没有再刻意打定崔姨娘那边的情形,一来她觉得该做的她也都做了,她也并非一定要崔姨娘的命不可,再就是她相信王璟。 白英却是总去外院打探消息,于是三娘便也知道了,崔姨娘因为拒不认罪,因人证物证确凿,她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对付女子的那些刑罚,崔姨娘在牢中一一尝试了个遍。 在第三日的时候,崔姨娘终于在认罪状上画了押,只等着处决,只是她也早已经是体无完肤了。 三娘便往白英也不要再去打听了。 这一日,三娘依旧是陪着薛氏在闲话。 “老爷昨日说,老夫人一行人后日就应该到了,我已经收拾好了地方,也与老爷商量好了,明日我们就搬去后院的后西厢。” 因这是王栋的决定,三娘便也没有说什么了,她也看过后西厢,比中院的西厢要宽敞许多。且三间都是打通了的,重新布置上的家具用具都是极好的,这么一来到是比她那西厢要大气许多。 三娘正要回话,外头却有小丫鬟来报说老爷回来了,三娘正要起身等王栋来了就告退。不想等了许久也未见王栋进门。一般来说,这院子也不是很大,等外头的人报到正房来的时候。基本上王栋也就到了。 三娘有些差异,去处端茶的沉香却是进来了,她将茶盘往桌上一放。脸色有些不好看。 “出了什么事?”三娘皱眉道。一般来说沉香都是笑脸对人,很少给人脸色,跟别说在主子面前了。 沉香走了过来,轻声对三娘与薛氏道:“老爷一进二门,薛嬷嬷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生生将老爷拦下了。老爷也不知道怎么的,竟也就站在廊下与薛嬷嬷说气话来。刚刚奴婢远远看着,薛嬷嬷又是抹泪又是悲切的样子。心中很是……她不会是在老爷面前说夫人和小姐的坏话吧?” 薛氏闻言一愣,看向三娘,三娘挑了挑眉尖。想了想却是笑了。 见薛氏也有些担忧,三娘笑道:“老爷是一家之主。没有错。但是母亲,你要记得了,这内院啊,永远是女人的天下,任凭他男子在外头有通天的本事,这后院的事情他也是插不上手的……除非是内院的女子需要他插上某一回的手。”说到这里,三娘的表情有些揶揄:“薛嬷嬷这回看来是真的急了,否则以她在后院呼风唤雨了大半辈子的经验,怎么会忘记了这一点?” 薛氏目光灼灼地看向三娘,这些日子,她从三娘这里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听她这言论,薛氏知道三娘定是又有什么好的法子,她现在正是求知若渴的时候。 三娘对上薛氏的眼神,不由得噗哧一笑。 她凑上前去,对着薛氏一番耳语,薛氏不住地点头,眼中的崇拜毫不掩饰。 薛氏自那一次受到三娘的提点之后,静下心来想一想,结合薛嬷嬷自一见面以来对她的态度,薛氏知道,三娘说的话并非是无的放矢。于是便对薛嬷嬷产生了警惕。 沉香在一旁虽然也是惊讶,但是看着这母女两人相处也不由得好笑,薛氏与三娘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角色似乎被调转过来了,三娘成了经验丰富的长辈,薛氏反而成了好学的晚辈。 好在两人都是心性通达之人,谁也没有将这当成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我还一直没有好意思跟你说呢,这府中虽然大部分人都还算是听话,但是也有几个是薛嬷嬷一手提拔起来的,比方厨房的管事,帐房的媳妇子,还有负责采购的两个嬷嬷。虽然对我的命令也还算听,可是却不如薛嬷嬷使的顺手,听说……这几人以前与薛家也有些关系,所以老爷对她们也是不别人高看几眼。” 三娘笑了笑,这些薛氏不说她却是知道的,薛嬷嬷治家好几年,即便是在她手上吃了大亏,多年的积威也不是说散就散的,总还有几个顽固分子会卖她的账,加上王栋的态度暧昧,并未说要削了薛嬷嬷的权,所以蠢蠢欲动之人也还有几个,且全都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只是这些人在内院厮混多年,明白形势,所以平日里也没有出现罢工不干的情况。 但是在三娘心中,要么就不要出手,一出手就要将敌人的后路全都掐断,这样也给那些观望之人一个警醒。后院虽小,却也是一山不容二主。 这些人她早就想要帮薛氏剪除了,最近却是很忙,也没有寻到好的机会,不过,这次……机会终于来了。 薛嬷嬷还想着要名正言顺地当这后院之主,三娘失笑,这也太天真了。 “我先回去了,事情能不能成就看母亲你了。”三娘笑着眨了眨眼睛,一脸顽皮。 薛氏掩嘴一笑:“你放心,定会幸不辱命的。” 两人对视一笑,三娘行礼离开了正房。 三娘一出来,就看见靠近垂花门的廊下,王栋与薛嬷嬷站在那里,两人脸上的表情,三娘快走到自己的西厢的时候才看清楚,皆是一脸的伤感。 三娘心中嗤笑,果然,薛嬷嬷又用这招了。 王栋与薛嬷嬷也似乎正好说完了话,三娘见王栋朝着这边来了,便停了步子,恭谨地在一旁立了,等王栋路过的时候,三娘行了一礼,端庄沉稳,礼仪上让人挑不出半分的错处。 王栋脚步一顿,朝着三娘点了点头,声音柔和道:“刚刚又陪你母亲聊天么?” 自那一日崔姨娘被送去顺天府衙门之后,王栋对三娘的态度柔和了很多,可能是终于觉得自己对赵氏有亏欠。三娘感觉到了,却依旧是恭敬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恃宠而骄的姿态,她也明白无太多的宠可恃,谁知道王栋这点良心发现可以维持多久? “在针线上有些不懂的地方,便去请教母亲。”三娘淡淡笑着道。 王栋面上更加柔和了几分:“你母亲针线是极好的,你们母女相处也相得,这很好。” 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妻妾成群,庶子庶女一堆,他也会做着自己后院一片和谐,妻妾亲如姐妹,儿女皆可爱又相亲的美梦。这也是为何后世的网络中,种马文当道的原因,市场太大了。 所以,王栋见自己的继妻与儿女相处融洽,心中也是十分自得的。 王栋说了这句,便就往正房去了,三娘笑着躬身等王栋走远了才直起了身子。抬头,却发现刚刚走在王栋身后的薛嬷嬷还站在那里,一双阴霾的眼睛将她看着。若是别人,猛然对上这么一双眼睛,怎么也会惊出一身冷汗,可是三娘却是当作对面之人是笑的一脸春风的模样,只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往自己的西厢去了,一点也没有将薛嬷嬷来不及收回去的阴鸷面孔放在心上。 薛嬷嬷咬了咬牙,猝然转头看向正房的方向,喃喃道:“老爷,奴婢知道你是个念旧情的……” 也没有辜负薛嬷嬷的念叨,王栋确实是个念旧情的。 一回到正房,换上了屋里穿的常服,手上接过薛氏双手递上来的冷热合适的茶水,惬意地抿了一口,还未等薛氏也坐下,王栋就不在意地道:“薛嬷嬷的伤已经好了,这后院的事情你也没有太多的经验,就还是让她来帮你吧。她是薛家的旧人,没有谁比她更与你贴心了。” 薛氏闻言面上一喜:“薛嬷嬷真的好了吗?”随即又有些怀疑道:“我昨日还听我派去伺候她的佩兰说薛嬷嬷夜里总是在睡梦中呼痛呢。老爷,薛嬷嬷不会是因为担心我处理不好内院的事情而逞强吧?您知道她的性子的,总是喜欢操心。” 薛氏走到王栋身边靠着他坐下:“虽说妾身现在处理内院的事情熟稔了起来,加上有庄嬷嬷和赵嬷嬷的帮村很少出岔子了,但是妾身与薛嬷嬷感情非同一般,自然是希望她尽快好起来回来帮妾身的忙。可是……薛嬷嬷年纪毕竟是大了,妾身还真是……真是不忍心呢。她这个年纪,若不是妾身实在是愚钝不堪的话,早就应该将他供奉起来好好地孝敬了。” 薛氏表情很是自责。 王栋见她如此,有些不舍,见丫鬟们都退了下去,便将她轻轻揽了,笑着安慰:“谁说你愚钝了,你刚不是还说自己最近处理后院之事很少出岔子么?你也算是能干的了。只是,薛嬷嬷她操心惯了的人,一下子闲下来怕是不适应,你便捡些请便的事情让她管着吧。比方说这府中的钱物之类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六章 猝不及防 薛氏闻言略路一顿,见王栋看过来了,忙笑颜如花:“妾身知道了,只是老爷你不心疼薛嬷嬷,妾身却是心疼的呢,明日,我先去找个大夫来给薛嬷嬷看看,若是真的无事,我便让她继续管着后院,这样我心中的内疚也少一些。” 王栋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笑着在她脸上抚了抚:“你这么紧张她的身体,那就依了你吧。反正这后院也是你这主母的事情,爷也不过是提一提建议。” 薛氏羞怯地一笑,却是从王栋的怀里起了身,轻轻地横了她一眼,轻巧地走开吩咐小丫鬟去厨房看一看,晚膳好了没有。 王栋哈哈一笑,也不纠缠,往次间去了。 薛氏待他离开,偷偷地往后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吐了吐舌头,顽皮一笑。 第二日,一早,薛氏正与三娘商量搬院子的事情,外院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跑了来,报说老夫人来了,马车已经进了城门,正往府里方向来。 薛氏与三娘具都是一惊。 “不是说明日才到吗?”薛氏惊讶地从炕上坐直了身子,问那外院的婆子。 三娘轻咳了一声,薛氏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会让人怀疑不欢迎老夫人前来,忙缓了语调道:“我知道了,你打发了人去宫门前候着,老爷一出来就与他说老夫人已经到了。另外派人去学馆里跟少爷们也说一声。” 那婆子赶紧去了,薛氏这才急急对三娘道:“三娘,这下怎么办?老爷与我说明日或者后日老夫人才会到,让我今日才搬院子。因为后厢房的梳妆台是不久前才重新上过漆的,老爷说有气味,让一次迟搬了也来得及,不想母亲却是正好今日来了。早知如此,我应当将那梳妆台先搬出去晾着的。” 三娘见薛氏是真的慌了。也理解她是因为一与王栋成亲就跟着放了外任,基本上是没有与孙氏这个婆婆相处过,这才紧张。三娘安慰她道:“没事的,不要自己乱了阵脚。母亲你还是乘着这个时候换一身衣裳吧,头就不要重新梳了。只再多加几样稳妥的首饰上去。” 薛氏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素色褙子。头上也是再简单不过的发式,好在也不是不能见人,不然若是重新梳妆打扮,就真的来不及了。 薛氏惊得立即吩咐丫鬟们上来更衣,补妆。 三娘见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帮助,想着自己也该回房去换一身孙氏喜欢的颜色的衣裳出来,便对薛氏道了别。 等到三娘迅速地换了一身银红色百花穿蝶刻丝小袄,鹅黄色百褶裙出来的时候。薛氏也已经换了一身色彩庄重的暗紫色刻丝对襟褙子,头上也插了一根金步摇。与刚刚那闲散慵懒的形象相比,自然是庄重多了。 薛氏自己动手揉了一些胭脂点在了唇上。剩下的一点余彩便拍在了双颊。 见三娘进来,忙站起身转了一圈。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我这一身还可以吗?” 三娘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了,这样很好。” 薛氏松了一口气,冲着外头道:“快派人去街口守着,一件到老夫人的马车就来禀报。” 一个丫鬟应了声,匆匆朝着正门跑去,走到二门的时候却与跑进来的一个婆子相撞,两人同时“哎哟”了一声,那婆子抬头见是薛氏房里的,将相撞之事放在一边,只急急道:“快去通知夫人,老夫人的马车快到巷口了。”说完又匆匆跑了出去。” 那丫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立即回转头又跑去了正房,到了门口就急急喊道:“夫人,老夫人已经要到巷子口了。” 三娘在屋子里一听,抚额哀叹。主子一急,底下的人全乱了,看来这些她以后还要请庄嬷嬷好好教一教薛氏才行。这才多大一点事情,就忙乱成了这副样子,也多亏了现在三房的人口简单,不然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字。 想到薛氏才接过管家的大任不久,三娘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薛氏上前拉了三娘道:“快,我们去二门迎接老夫人。” 三娘想着这也是应该的,便点了点头,应了。想了想又对薛氏道:“祖母来了,母亲你要不要去五妹妹房里说一声?她若是能起了身子来的话,还是迎一迎的好。” 薛氏这才记得还有个五娘,忙一边拉着三娘出了正房,一边吩咐青黛道:“去五小姐房里说一声,就说老夫人来了。” 五娘自从那日跪了一夜之后就生病了,这次是真的病了。 三娘与薛氏刚在二门旁的廊下站定了,青黛就回来了:“夫人,五小姐还病着呢。刚刚奴婢进去瞧了,正睡着,她身边的丫鬟说五小姐昨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直没有睡好,快天亮的时候才闭的眼。” 薛氏轻叹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请了几个大夫来,都说只是些笑风寒,不是大毛病。薛氏想着,五娘主要应该还是心病。 崔姨娘自己坐了孽,却是连着五娘也一起带累了。 才这么想着,薛氏就看见大门那边一群人簇拥着几人朝着这边行来了,薛氏握着三娘的手一紧。 三娘捏了捏薛氏,朝她鼓励地笑了笑,便放开了她的手,朝着薛氏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微微低着头,一脸恭谨地在一旁站了。 孙氏很快就过来了,三娘与薛氏躬身行礼。 孙氏从鼻间轻轻地“唔”了一声,三娘抬头,却见似乎是因为旅途劳累之故,孙氏看着有些疲惫,甚至比她在家中的时候要消瘦一些。 三娘轻轻地不着痕迹的碰了碰身边的薛氏,薛氏会过意,上前与将孙氏扶了。 扶着孙氏右手便的那名女子笑着让出了位子,让薛氏的手握住了孙氏的。 “母亲,你扶着祖母吧。”那女子盈盈一笑,朝着薛氏行了一礼,很是温柔恬静。 三娘面色不变,上前去与那女子见礼,淡淡笑着喊了一声“二姐姐”。 二娘依旧是含那亲切的笑容,将三娘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几年不见,三妹妹长高了,也更好看了。”一副温柔的长姐派头。 三娘装作羞涩地低了头。 孙氏却是出声朝这边道:“琼儿,你扶了我这一边的手,琬儿你站到一边去,换你二姐姐过来。” 扶着孙氏左手的那名女子这才将孙氏的手放了,朝着二娘道:“二姐姐,祖母一刻也离不得你呢,你来扶着祖母吧。”语气恭谨,一丝不满意也没有。 三娘这才发现,扶着孙氏另一只手的竟然是四娘王婉。 二娘朝着三娘点头笑了笑,走到孙氏身边将孙氏小心扶了。四娘这才走了来,先是朝着薛氏见礼,之后才走到三娘的身边将三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扯出了一个笑脸:“这么短的日子不见,三姐姐倒是脱胎换骨一样。” 四娘的眼神**裸的,很是让人不舒服,看她刚刚的表现还以为她长进了,不想还是这么不知所谓。三娘心中厌恶,面上却是淡笑着点了点头:“四妹妹也不遑多让。” 四娘的眼睛从三娘头上的珠钗上移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薛氏与二娘已经扶着孙氏往正房的方向去了,三娘等人也忙跟了上去。 三娘在后头走着,却是一直打量这走在前头的几人,见孙氏虽然被两人扶着,却是只转过头去与二娘小声说着什么,二娘脸上的笑容温和,不住地点头。好一副祖孙融洽的画面,三娘却是忍不住眉头轻皱。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孙氏对二娘偏好到了这个地步。刚刚见了她与薛氏,竟然除了行礼的那时候,就再没搭理过了。而薛氏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了孙氏的厌烦,正提心掉胆着。 耳边传了一声轻笑,三娘偏头,对上了四娘有些倨傲的目光:“三姐姐,如今二姐姐可是祖母面前的第一得意人儿,你可要好好巴结着哦。不然,,你若是不小心惹了二姐姐生气,那……祖母可就不会轻饶了你。” 三娘闻言,点头淡淡道:“多谢四妹妹提醒了。” 四娘轻哼一声,转过了脸,不再与三娘说话,而是快走几步到了二娘的手边,与她一同走着。 薛氏扶了孙氏到正房主座上,又正式给孙氏行了礼,三娘也上前去与孙氏见礼。 四娘将眼睛在人群中一扫,轻笑道:“怎么不见五妹妹?难不成连祖母来了她都要摆架子不见么?都说京城的规矩大,我瞧着,怎么变得越来越没没有规矩了。” 薛氏闻言有些尴尬,这不是在说她管教方吗? 怕孙氏不喜,薛氏忙解释道:“母亲,五娘她生病了,并不是故意不来迎接的。” 四娘还想说什么,二娘却是笑着道:“五妹妹自来就身子弱,祖母是知道的,母亲不必担心。” 四娘闻言看了二娘一眼,立即不再说话了,只转头打量这屋子的摆设。 “这里是给祖母住的么?瞧着没有老家的宽敞。”(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七章 暗查 薛氏闻言只能赔笑道:“宅子小,让母亲委屈了。这正房有五间,已经是府中最宽敞的了。” 四娘往次间的炕上看了一眼,捂嘴一笑:“三婶,还是说你这最宽敞的上方其实不是留给祖母住的?我怎么瞧着褥子垫子都像是你用旧了的?” 孙氏闻言朝薛氏看去。 薛氏满脸尴尬:“接到信说,母亲明日才会到,所以……我马上派人来收拾。” 孙氏皱眉,面色有些不满:“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薛氏低头出去吩咐了,孙氏闭了双目假寐:“这主母是怎么当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二娘上前,为孙氏揉捏这肩膀,轻声细语地道:“母亲掌家也甚是辛劳,难免有顾虑不周之处,主母您不要生气。” 孙氏面色稍霁,伸手拍了拍二娘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了。 三娘趁着这会儿,仔细打量了孙氏一番,见她精神是真的不好,坐下来这么会儿了就已经打了三个呵欠,因为瘦了一些,让她的颧骨有些突出。二娘坐在她一旁给她按捏着肩膀,间或轻言细语地与她说几句话,无论二娘说什么,孙氏都是一脸的和蔼,有时还会扯起嘴角,面上带笑。 三娘看了一眼孙氏这次带来随侍的几个人,不见甘草和甘松这些老面孔,却是她不认识的新丫头。三娘垂眸,若有所思。 “三姐姐,我与二姐姐住哪里啊?”四娘参观了正房一番。踱到了三娘面前问道。 三娘浅浅一笑:“母亲为二姐姐和四妹妹安排了东厢的房间,四妹妹若是得空,我这便让人领着你去看。” 四娘眼珠子一转,看向二娘:“二姐姐,我们要去看房间么?姐姐若是有不满意的。也早些叫二婶重新安排。” 这口气还真大,三娘依旧是垂着眸子,面色纹丝不动。 二娘还未发话。孙氏就开了口:“要去你自己去,二娘与我一起住正房,东厢你自己住去。” 四娘看了看二娘。又看向孙氏。笑着道:“要不,孙女也陪祖母住来?孙女一人住东厢,怕是冷清了些。” 孙氏淡淡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冷清?身边的丫鬟也不少,会冷清到哪里去?这正房也就这么几间屋子,若是谁都挤进来住,我还要不要清净了?” 四娘面色一僵,强笑道:“祖母说的是。那就孙女自己去看看屋子了。” 孙氏淡淡“唔”了一声,便不在搭理了。 三娘招来一个小丫鬟,让她陪着四娘去看看她住的东厢。 “对了。祖母与二姐姐,四妹妹的行李是谁在看着的?要不要现在派了人去将东西整理出来?”三娘似是不经意地道。一般来说。安排行李的人,是后院的管事嬷嬷。 “常嬷嬷已经在整理了,你让几个人去助了她将东西搬进来就是了。”孙氏不在意地道。 三娘暗自松了一口气,常嬷嬷还在就好,她离开后王家发生的事情她还得要好好问问。 这么想着,孙氏又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想歇会儿觉,有二娘和我的丫鬟们在就成了。三娘你带着人都出去吧,收拾房间的事情等我睡醒了再来。” 孙氏说完就起身往次间去了,也不管一屋子里的人的反应。 三娘没有掩饰自己面上的惊讶,有些错愕地看着孙氏的背影。 二娘走了来,笑着对三娘道:“祖母她坐不惯船,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路上吃的也不好,所以才会这么没有精神。三妹妹你要母亲今日中午的午膳准备一些粥和好克化的清淡饮食吧,我怕祖母吃不了太油腻的。” 温温婉婉,体贴又周全。 三娘一付恍然的样子,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去与母亲说去,那祖母这里就劳烦二姐姐了。” “怎么还没出去?二娘!二娘!”孙氏在里间喊道。 二娘闻言朝着三娘无奈地一笑,点了点头,便朝孙氏休息的里间去了。 三娘看了守在里间帘子旁的四个陌生的丫鬟一眼,面色不变,缓步退了出去。 一出门正好遇见了薛氏,三娘便将孙氏的话告诉了薛氏,薛氏有些无措:“母亲可是生我的气了,那房间还未收拾,怎么能让母亲就这么歇了?” 三娘摇了摇头:“祖母就是这性子,她没有生您的气,您不要担心。既然这边不用母亲伺候,那母亲就先去收拾后厢房吧,不然等下父亲回来也没有歇息之处。这边派个人在这里候着就成了,等祖母歇息毕了起身,再收拾也不迟。” 薛氏见三娘这么一说,便点头应了。 三娘又将二娘刚刚的嘱咐与薛氏说了,让薛氏去厨房那边打一声招呼。 “可是,若是太清淡了,母亲会不会……”薛氏犹豫道。 三娘点了点头,随意道:“之前准备的菜单子也都上了,在加一样清淡的粥品就成,祖母不吃,还有二姐姐,四妹妹呢。” 薛氏点了点头,转身又去安排了。 三娘等离了正房远了,面上渐渐显出了一丝端凝,等到了自己的西厢,三娘将三七招到了面前,吩咐道:“你姑母这会儿正在外院忙行李的事情,你这个当侄女的该去见一见的,正好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三七躬身应了一声是,三娘又道:“这么许久不见,想必你们有许多话要聊,我便多放你一些假。你们尽管好好说话,不急着回来当差。” 三七抬头看了三娘一眼,心领神会,应声去了。 三娘又吩咐白英道:“让哥哥去一趟宣公子那里,将这边的事情告知他,二娘这次来京,水月痷那边不可能没有动静,背后之人也许就快要浮出水面了。” 白英应声要去,却被三娘叫住了。三娘坐在榻上,屋里门窗皆闭,今日是阴天,又没有电灯,三娘的表情看不清楚,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却让熟悉三娘的白英觉得自己家小姐的语气有些难得的凝重:“问一问,有没有什么药物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依赖或者言听计从。被下药着食欲不好,面容消受,精神不济。” 白英一惊,看向三娘,却只看见一双在昏暗的光线中依旧明亮而睿智的眸子。 白英心中一定,转身出了门。 之后,王栋从朝上回来了,直奔内院,王玬王璟几人也都从官学中回来了,却是出人意料地皆被孙氏守在门外的丫鬟们拦在了外头。 孙氏发了话了,她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个任何人,包括了儿子王栋以及她最宠爱的嫡长孙王玬。 孙氏这一觉睡到了正午还未醒过来,三娘派出去的三七却是回来了。 孙氏没有起身,薛氏不好开饭,只得往各房都送了一些糕点,让诸位等着孙氏召见的少爷小姐们充一充饥。 三娘拈起一块翠玉豆糕,小小地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这是薛氏让人在京城的德丰斋买回来的,味道很是不错。三娘最爱这种翠玉豆糕和糯米凉糕,薛氏每次都记得买这两样。 三七站在三娘身边小声回话:“……姑母现在除了给老夫人梳头外也不得近身伺候,甘草和甘松两位姐姐在进京前被老夫人配了人,已经不管老夫人院子里的事情了。现在老夫人身边的价格丫鬟,都是二小姐为老夫人挑选的,我姑母插不上手。” 三娘将口中的点心咽了下去,这才问道:“老夫人在二姐姐回去之后是不是病过一场?” 三七一愣,点头道:“老夫人是病了一场,说是头疼,后来二小姐为老夫人寻了个什么药方,老夫人病就好了。” 三娘的声音不急不缓:“是不是从那以后,祖母就开始对二姐姐看重起来了?万事都要她在一旁伺候?别的人不能近身,即便是常嬷嬷和甘草这样身边伺候惯了的。” 三七皱眉想了想,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三娘垂了垂眼眸:“现在二姐姐身边伺候的丫鬟,可还是当时陪着她去水月痷的那两个?这次进京也跟了来么?” 三七眨了眨眼:“二小姐身边的人一直没有换,刚回来那会儿姑母说要给她再多派几个丫鬟去伺候,被她拒绝了。” 三娘点了点头,指着小几上的两盘糕点温声道:“你们想必也饿了,这两盘点心拿去与她们分吃了吧,我吃不下了。” 三七谢了恩,端了点心下去了,三娘远远地就听到外头白果的一声欢呼,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想着王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三娘嘴角的那点笑意也变成了苦笑了。 二娘这次强势回归,若是孙氏已经被她控制了,那么这次进京就是二娘的意思,或者说是二娘背后之人的意思了。 孙氏一直睡到午时三刻才醒,王栋王玬这些子子孙孙都涌进了正房向孙氏请安。三娘冷眼看着,孙氏也只是在见到王玬的时候面上带了些淡淡笑意,其余的时候皆是精神不济,面色冷淡。(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宣韶与奥特曼 白英回来之后道,王璟说明日会将消息递进来,并让三娘小心防备,不要着了道。 三娘以为四娘去东厢看了之后会挑剔一番,让薛氏一番忙碌,却不想四娘看了东厢之后一句话也没有就搬了进去。 三娘明白了,四娘说蠢也不蠢,她只是甘愿当二娘冲锋陷阵的棋子而已,若是二娘与她一起住东厢,定会一番挑剔,可是她自己住的话,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三娘也懒得管她了,只要她不犯浑到底,便好吃好住招待着吧,总归不是三房的人。 三娘以为这一日定是在这忙忙乱乱中就过去了,不想到了晚上熄灯之后,却是有人来了。 三娘好不容易起身,穿戴好了衣裳,看着五步开外那张清冷的俊颜一阵无语。 敢情儿某人是夜探香闺上瘾了?如今府中这么多的人他也敢来! 似乎是察觉了三娘面上隐藏的不快,宣韶淡声道:“有些事情不好让王璟转达,我便自己来了。” 这是两人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三娘盯着宣韶看了好一会儿。 屋子里没有点灯,因为这宣韶不是来找三娘画地图的,又是突然前来,白英来不及将窗户蒙起来。 宣韶依旧是一身夜行衣一般的黑色衣裳,背着月光站着,只能隐隐看见宣韶的轮廓,即便是只是轮廓,也能让人在心中描画出一副绝世的俊颜。 三娘不由得笑了,长相好,性子冷一些也好。而且随传随到,不传也到……这是一颗好苗子! 虽然没有电灯。但是对宣韶来说,能看清的他都能看清,所以三娘突然展颜一笑虽然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总算自己的唐突没有让三娘生气,宣韶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自然也是欢喜。 三娘正想开口说话,却见宣韶走上前了几步,将一个包袱递了过来。 三娘有些讶异地伸手接过。包袱里一阵瓶瓶罐罐的声响。 “这是?” 宣韶看着三娘,漆黑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似有星光闪烁:“一些药。”想了想,宣韶解释道:“有解毒的。有防毒的。还有八珍丸和一些补身的。” 三娘:“……” 半夜约会……礼物,有送这个的? 三娘心中觉得怪异,不过这总算是宣韶的一番好意。对于男友付出的关心与好意,即便是不喜欢也要装作是喜欢,何况仅仅是怪异?送的东西不合心意,可以慢慢引导他了解自己的喜好,若是第一次就打击了人家的积极性,以后可就不要想收到礼物了。 于是三娘立即回了宣韶一个甜甜的笑:“谢谢。我正需要。” 宣韶看着三娘,不自觉了弯了嘴角。 “南疆之人,擅于用毒。你还是防备一些的好。”宣韶也是听了三娘让王璟问他,那种能控制人心的药。才不放心要亲自来这一趟的。 三娘点了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你今日的问那种药……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种。”宣韶想到这里,好看的眉峰皱了起来:“听说苗疆有各种各样的蛊,其中就有这样能控制人心的。不过终究只是听闻罢了,我从未见过。” 三娘知道,很多事情就是传来传去,越传越玄乎,真实性还待考证。若是苗疆人这么厉害,能以他们那里满地的虫蠹都当作武器随意攻击人的话,当年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建武皇帝给灭了全族? “药的话,我到是知道一种。”宣韶沉吟道。 “哦?是什么?”三娘晶亮的眸子盯着宣韶。 “罂子粟。” “罂子粟?”三娘轻声重复,随即一惊:“罂粟?鸦片?” 宣韶闻言皱眉:“这两个名字到是没有听过。不过罂子粟的蒴果汁液,食用过多就会无食欲,精神不济,容易成瘾。前朝的时候有些地方的上位者用它来控制下属,不过后来发现,这些人用过罂子粟制成的药物之后,也与废人无异了,之后便被朝廷禁止使用。” 三娘皱眉不语。 宣韶又淡淡道:“我只所以单单提出这种药,是因为在水月痷的后山一处隐蔽的山谷发现了一大片的罂子粟花,看样子并非是野生的,还有人打理。” 三娘揉了揉揉额角:“我祖母被下了药了。” 宣韶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很少有别的表情,表达一些负面的情绪也都仅仅是皱眉而已。 见三娘似乎是有些疲惫的样子,宣韶心中有些不舍,不由地道:“你放心,万事有我在。” 三娘一愣,认真看向宣韶,却见他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那双眼睛深邃坚定,仿佛无所畏惧。三娘忍不住弯了嘴角,刚刚涌上心间的那一点点疲态奇迹般地烟消云散。 忍不住点了点头,三娘眉眼弯弯:“好,我不怕。” 两人眼神一对,难言的默契流淌。 “不过严格地说起来,这罂子粟并不算是毒,在朝廷下禁用令之前,有许多人都食用过。只是若是成了瘾便不好戒了。”宣韶皱眉:“我去问问我师父,有没有什么便宜的法子能解。” 三娘知道,戒这种毒,只能靠自己的意念,孙氏那样的人,沾上了想要戒掉,那是很难的。且孙氏完全是自找的。 “既然无性命之忧,便不急了。反正我祖母她也不用建功立业,若是解的过程太过疼苦……便由她去吧。”三娘的的话,难得的不掩冷漠。 在孙氏眼中,她若是强逼着她戒毒,恐怕就是大恶人了,她没兴趣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来当这个恶人。她本也不是什么善良过头的人,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好了。 宣韶愣了愣,却也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是你也要小心。” 三娘自然是应了,沉吟片刻,三娘有些犹豫道:“二姐姐竟然与南疆人有牵连,这次还控制了祖母,我们甚至不知道她们目的为何。此事事关重大,我要不要禀明叔祖父和父亲?好让他们有所防范?” 三娘看着宣韶的眼睛,满是信任:“他们针对王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上次大伯父的事情,还有柳姨娘的事情……这显然已经不是我这个女子能操心的范围了。” 三娘是真的犹豫,她之前在山东的时候,身边不怀好意之人无数,且当时王家做主之人是孙氏,所以即便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没有将这些说出去,因为她不想将自己暴露与人前,当成各方的靶子。 对王家,她并没有什么感情,最多是将之当成栖身之所,让她为了栖身之所损害自己的利益,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不过现在在京中早已是往日可比,京城王家做主之人是温家园中的王显,三娘这些日子观察下来,王显这个叔祖父不是糊涂之人。而之前的那些个威胁们都一个个被剪除了,三娘与王璟再也不是当年那两个可以任谁都能欺负的弱者。 只是三娘还是不想将自己暴露,若是让人知道她一直对隐身在背处算计王家的人有所了解,却是没有告诉长辈,那么想必即便是如王显那样通达之人也会对她有意见吧。 宣韶与三娘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这些年来三娘的处境他都看在眼中,三娘的顾虑他也是明白的,想了想,宣韶淡声道:“这件事情,你与王璟还是装作不知就好。若是事情不可控,我会对王阁老说明的,你不必为此事烦心。” 三娘看着宣韶笑了:“怎么说的你就像是万能的?什么都能交给你?” 三娘这一笑,带着些调侃与娇俏,宣韶也忍不住笑了:“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三娘挑眉:“什么叫做你应该做的?什么又是你应该做的?”竟是不依不饶了起来。 宣韶一愣,却是无言以对,只能无奈了。 三娘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心情还是愉悦的。 因为尽管宣韶刚刚的话带着些大男子注意的傲娇,却让她想起了前世听到的另一句话:他不是奥特曼,没有办法为了我与全世界为敌。 三娘安慰自己,就当自己挑选了一个奥特曼为夫好了。谁叫人家是主动自觉的上赶着为了妻子与全世界为敌的。 第二日,温家园李氏带着王筝与元娘夫妇来了。 李氏尽管是阁老之妻,但是孙氏却是她大嫂,于是是李氏来拜访孙氏。 孙氏与李氏在正房聊天。 王筝与王家几个姐妹在次间的待客厅里说话。 王筝因上次与元娘几人的话,这次暗中细细留意了二娘,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由的朝着三娘示目,三娘摇了摇头。 几人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婚事上头,四娘听闻正与王筝议婚的是传闻中的苏敏之,不由地一脸艳羡地旁敲侧击。 王筝明显地不耐烦。 三娘正想将话题引开了,二娘却是笑着道:“昨日听说三妹妹竟然被圣上赐婚了?我还未恭喜过三妹妹呢。” 圣旨下来的时候,二娘与孙氏正在出发上路,因此是到了京中之后才知道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六十九章 露出端倪 “赐婚?”二娘的话音刚落,一个尖锐的声音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众人讶异地朝失态惊呼的四娘看了过去,但见她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地看着三娘,眼中的情绪莫辨。 王筝刚刚就对四娘有些厌烦,这会儿瞧见她这态度也是猜到了几分,心中对这个侄女更是不喜,便淡淡道:“三娘聪慧娴静,又有大家风范,自然是得人喜爱。上回她岁三嫂进宫,便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缘,所以是太后为我们家三娘做的媒。” 四娘闻言,眼中的嫉妒怎么也藏不住了。 太后娘娘…… 三姐姐竟然能见到太后娘娘,还能得了她的青睐,竟是有这般的好境遇。 四娘朝着三娘看去,却见她波澜不兴,面上没有骄傲的情绪,也没有喜意和娇羞,仿佛大家谈论的不是她一般, 四娘心思一转,试探地道:“三姐姐怎么像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难不成……太后娘娘是给三姐姐指了一门寒户人家?或者那男子奇丑无比?仰或是……哪位年纪大了的官员的续弦?”她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希冀,竟是一句好话也没有。 三娘闻言啼笑皆非,这人竟是一点也不盼着她好。 旁边听着的几人也是听出了不对,王筝仗着是长辈,更是立即就冷了脸,教训道:“四娘,你怎么如此不知道分寸?这些年学的规矩都进了狗肚子里吗?太后娘娘一片慈心,怎么会给三娘指一门不堪的婚姻,你这是背地里腹诽尊上,你可知这话要是传扬了出去。你该当何罪!” 王筝做了这么些年的阁老千金,在家中因李氏疼爱如鱼得水,出门在外各府千金也是巴结她的多,因此这么冷着面孔说话,自有一番威严。将众人说得皆是一愣。 四娘闻言总算是清醒了一些,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勉强笑道:“九姑姑别恼。四娘也就是随口说说,并非真是这么想的。” 王筝半点面子也不给她留,眼风威严地瞪着她:“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这种话即便是想也是不能想的。你还敢说出来!这里是京城。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可不要丢了我们王家的脸面,无端得惹了人耻笑。下次,若是再让我听见此类不知轻重的言论,我立即让伯娘将你送回山东。” 见王筝发火,几个晚辈都不敢说话,而王筝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严肃认真,众人相信她并非是吓唬四娘随便说说而已,她是真的会这么做。 四娘咬了咬唇。只犹豫了一瞬,便低眉顺眼地朝着王筝行了一礼,怯怯道:“四娘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如此说话了,四娘多谢九姑姑教诲。” 她这次能跟随孙氏前来京城。是因为二娘的帮衬,否则孙氏怎么会想到要带她这个大房的庶女来?若是得罪了王筝,她在叔祖母面前甚是得宠,到时候她在叔祖母面前告她一状,叔祖母又与祖母说要送她回山东,孙氏可不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庶出的孙女与叔祖母唱反调。 四娘这些年在嫡母金氏的手下讨生活,见风使舵的本领练得并不差,识时务也是她的一处优点。 王筝见她认错,便也只淡淡“哼”了一声,不在为难她了。 二娘笑着为四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早就知道三妹妹是个有福气的,果然是如此。四妹妹不知道,我却是听闻过,太后娘娘为三妹妹指的是青年才俊呢。年纪轻轻就任了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正四品的的官职还是天子近臣。” 三娘低头不语,在外人看来就是有些羞怯的模样。 三娘此时却是在想,二娘竟然对京中的官制也是了若指掌,看来这些年她倒是长进不少。只是不知这些是谁交给她的,教她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微微抬头看了二娘一眼,只见她笑容和煦,一脸真诚,像是真心为她这个妹妹感到高兴一般。看来二娘这几年长进的地方不少。 四娘终究是被心中的嫉妒烧的不能平静,见王筝在与元娘说话没有注意她,便小声嘀咕道:“也不过是个四品的小京官罢了,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来头呢。” 四娘这话就有些托大了,有些人即便是做了一辈子的官,也爬不上四品的位置。即便实在京城这种地方,四品也不算是小官。何况二娘自己的生父,大老爷王柏,开始的时候只是捐了一个六品的官,前年花了好些银子还托了王家的门路才最终坐到了五品的位置。 而且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这一职位还与别的四品官有些不同,只是四娘不是二娘和三娘,对这些是不懂的。 二娘确是听到了四娘的这句话,她笑着看了三娘一眼:“年纪轻轻,看重的自然不是如今官位的高低。且未来三妹夫出身庄亲王府,又得太后与皇上欢心,听说到时候会有镇国将军的爵位,三妹妹一出嫁就是将军夫人。” 三娘这下是讶异了,且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讶异地看了二娘一眼。二娘竟然连这个都打听到了?可是二娘的脸上出了和煦的笑意还是和煦的笑意,看着三娘的眼神却是有些意味深长。 四娘呆呆地愣住了,半响才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将头低了。 二娘眼风扫过四娘,嘴角扬起的笑意更深了些。 这边次间,姑侄姐妹几人突然安静了许多,二娘悠闲喝茶,四娘低头愣愣无语,三娘坐在一边听王筝与元娘低声说着话。 正在这个间隙,却是听到正房明间里传来了李氏讶异的声音:“大嫂的意思……想要二娘进宫?” 此话一出,连正对着元娘小声说着什么的王筝也停住了声,次间里这一瞬间,落针可闻。 那边孙氏的声音又隔着帘子传了过来:“二娘她孝顺恭谨,聪慧灵敏,容貌也是上佳,若是能进宫定然能谋到一个好的前程。二娘她得了好的前程,她的父兄在政途上也会走得更顺当一些。” 那边李氏似乎是顿了顿,才道:“大嫂,我们王家虽是世家,可却是一向走的清貴士族的路子。王家这两百多年间,圣宠不衰,可是即便是最得君上欢心的时候,也没有当过外戚。那个身份……对我们这样的人家非但不是官场上助力,反而会在某些时候成为拖累。” 王家花了好几辈人的心血,牺牲了那么多,终于在士族之中站在了一个比较超然的位置。因为王家祖祖辈辈的努力,只为了给历代君王们留下一个印象,那就是王家不会涉及皇子们对皇位的争夺,王家的人只忠于最终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个。 正是由于王家的这种坚持,才能让王家无论在怎么样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环境中,都能屹立不倒,在世家士林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 三娘在听闻皇帝选秀的时候,曾经也担心过王家的女子也要参选,后来皇帝选秀并非是强迫所有的官员都参选,才又想到了这一点,心中便安了。因为她也留意过,历朝的皇帝从来没有主动钦点过王家的女子进宫为妃,为后。王家也没有送过女子进宫。 皇家也需要王家这种一直能够置身事外的家族。 孙氏对政治一直是缺乏觉悟的,她并不懂得这些,也因为她的夫君王老太爷,虽然是嫡长子却不是官场之人,而孙氏自成亲后一直居于山东,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政治风雨。 所以听了李氏暗示的话,孙氏并不以为然:“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当今圣上子嗣单薄,若是能……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李氏不言。 三娘抬头不小心与王筝的眼神对上,两人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无奈。 李氏与孙氏说这些,就等同与对牛弹琴。 “你这么说是不想帮忙吧?”孙氏的声音里带着些不高兴:“二弟在礼部任职,选秀之事要经他之手,我只不过是要拜托他帮我照看二娘一二,让她的当选能顺当一些罢了,多大点的事儿?你就给我脸色看!你如今虽然是阁老夫人,我总归还是你的大嫂。” 李氏有些无奈:“大嫂,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孙氏“哼”了一声:“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李氏只得道:“我回去会将此事与老爷说的。” 孙氏有些不满意:“你不是敷衍之词吧?你若是不想帮忙就直说,我再托了别的路子去。” 想必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见惯了孙氏的蛮横,李氏到是没有生气,只温声道:“嫂子您也知道,这种事情我们妇道人家是做不得主的,所以我也只能将这事情交由我们家老爷定夺。这件事情若是好的,对王家有利的,我们老爷也不会往外推您说是吧?” 李氏这样四两拨千斤倒是让孙氏不好说什么了。 之后,温家园那边有人来报李氏说府中有几位夫人登门,是有要事要见李氏,李氏便顺势起身告辞,并没有留下来吃午饭。(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章 长进 三娘知道,一般京中要拜访李氏这样丈夫身居高位的夫人的话,是一定会先提前递帖子的,不会这么匆匆忙忙来拜访,见主人家不在还非打发人去别处请,这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 想到刚刚王筝刚刚从外头更衣回来,三娘朝她看了一眼,王筝面上虽然是一本正经,却是乘人不注意朝着三娘迅速地眨了眨眼睛,三娘顿悟,继而莞尔。 李氏带着王筝告辞,元娘因为自己家夫君还在外院,便留了下来,晚些时候再回去。王筝携了三娘的手,让她送自己出门。三娘自然是不无从命。 两人落后了前面赶来送客的薛氏与李氏几步,说起了悄悄话。 “你那个四妹妹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是姐姐,又是这里的主人,下次她再这么没规矩你就教训回去。她如今在你们府上住着,还敢这么放肆无礼,这姑娘也该教训教训了。不然以后到了人家家里也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看她如何在别人家中立足。”王筝祝福三娘道,她教训四娘到也是怀着些好意的。 三娘笑着应了。 王筝又沉吟着道:“你那个二姐姐……瞧着到是个不简单的。我以前很少见到她,也一直没有深交,倒是不知道我们王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三娘见王筝目光这么敏锐,不由地有些惊讶。 王筝看着三娘到是坦然一笑:“我是听了你们上次的话,心中对她存了一丝警惕才会对她这么留心的。因为太过注意,自然能发现一丝半点的问题了。总之啊,你们府上看样子要热闹了。” 三娘见王筝这么直接。只能无奈地一笑。 王筝伸肘轻轻碰了碰三娘:“你要是呆不下去,就给我带个信儿,我找人来接你去我府中住上一段时日。”虽是笑着说的,声音里却是透着认真。 三娘心中一暖,笑着握了王筝的手:“好。我记住了。不过我想也不至于呆不下去吧。” 王筝看了三娘一眼,笑着揭过不提。 “对了,你说进宫是你祖母的意思。还是你二姐姐的意思?”二门在望,走在前头的薛氏与李氏缓了步子也说着话。王筝小声问道。 三娘想了想,摇头:“这个我到是不清楚。祖母才来。也没听她对我们露过口风。” 王筝也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伯母到真是糊涂了,这事情我们王家做了可是吃力不讨好。” 三娘了然地点了点头,两人眼神一对上,王筝就笑了,她伸手亲昵地捏了捏三娘的脸,打趣道:“你这个鬼灵精到是个明白人,连这些都清楚。” 三娘故意不满道:“九姑姑您自己冰雪聪明。七窍玲珑的心肝儿,侄女儿就得愚笨不堪么?什么道理!” 王筝“噗哧”一笑。 那边李氏与薛氏已经走到了垂花门,李氏回头冲着王筝无奈道:“筝儿。你又欺负侄女儿了,还不快过来。我们回府了。” 王筝又借机拍了拍三娘的笑脸儿,才跑向李氏。 三娘一阵无奈,李氏自然又是小声地训斥了王筝一番。 最后母女两人亲亲热热地相携着去了。 薛氏朝着三娘一笑,走了过来。孙氏来了之后薛氏很是忙碌了一番,母女两人因此也少有机会交流,这会儿趁着往回走,两人也说上了话。 “母亲要送二娘进宫?”薛氏轻声问道,刚刚她是听闻李氏要走才匆匆赶来相送的,刚刚并未在正房,所以没有听见孙氏要送二娘进宫的话。 三娘知道定是刚刚李氏与薛氏说的。 果然,薛氏有些犹豫道:“刚刚婶娘让我与相公说,最好不要送二娘进宫去。”薛氏很是有些为难,孙氏是她的正经婆婆,与婆婆唱反调,她从来没有想过。 三娘想着,王栋能做到如今的这个位置应当不是个短视的人,不过有些事情也说不准了。薛氏也该知道一些官场上的事情了,否则成了孙氏那样的毫无政治觉悟,以她对王栋的影响力,恐怕会很不妙。 这么想着,三娘并没有急着回去正房,而是示意薛氏去了薛氏现在住着的后厢房。三间宽敞的后箱被打通了,中间一间待客,北边的一间做了卧室,南边的那间是王栋暂时的书房。家具也都是好的,看着倒也大气。 薛氏知道三娘有话要说,便将丫鬟们赶了出去守着门,与三娘两人坐在了客厅里喝茶说话。三娘缓缓地将王家与皇家的关系对薛氏说了,也简单说了一下王家的历史,以及发家史。 刚刚李氏与薛氏只简短地说了几句,但是以为时间不多,也没有深谈,这会儿薛氏听了三娘的话才恍然大悟,自己琢磨了半天,看着三娘道:“三娘你懂的可真多,要不是你提醒,我到是不知道这当中有这么些弯弯绕绕呢。” 三娘笑了笑:“在老家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王家的家谱,和一些先人写的笔记,所以才会知道这么些。” 薛氏闻言顿悟,又有些发愁:“这些想必老爷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毕竟是母亲的儿子,若是母亲主义已定,迫于孝道老爷也是不好回绝母亲的意思。” 三娘看着薛氏认真道:“若是父亲到时候为难,母亲你就劝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家国大义,小家小义就只能先抛开了。父亲一向对国对君忠心不二,定是会听的。” 这顶帽子是高了些,奈何王栋这样的人还就吃这一套。孝义在王栋这样的人眼中,还真的比不上对君上的忠诚。 薛氏领悟了三娘的意思,忙点头应了。 三娘却是想到了,孙氏今日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肯定是与二娘甚至二娘背后之人脱不了干系的。由此可见,此次二娘进京所图甚大。有可能王家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漩涡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这些内宅女子别的都不能做,但是将内宅都掌控在手,到是势在必行之事。二娘她们再厉害,也是不能离了这内宅的。 “母亲,我上次与你说的那件事情你可以去做了。”三娘突然出声道。 薛氏愣了愣,想起来了三娘说的是哪一件。 “母亲一来,我到是忙忘了。”薛氏有些不好意思:“薛嬷嬷今日早晨还来过,不过我因为忙着为母亲换房里的摆设,没有时间见她。” 三娘笑着道:“下午你就去祖母那里说吧。”想了想,三娘又道:“就在她午睡起来的时候,那时候她应当会唤人梳头。” 薛氏应了,三娘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后院,三娘往正院的正房里去了,孙氏在此,她即便要回自己的西厢休息也要与孙氏说一声的。 三娘去了孙氏的正房,见明间里已经没有人了,一个丫鬟告诉三娘道孙氏已经歇下了,二小姐与四小姐在稍间说话。 三娘想了想,没有进稍间,退了出去往自己的西厢去了。她可没有兴趣去听四娘的冷嘲热讽,也没有兴趣与二娘去打机锋,没事还是躲着些好了。 稍间里,二娘与四娘在听见外头的动静的时候就停住了话头,却见三娘只是问了几句便退了出去,并没有往这边找她们来。 四娘冷笑了一声,挑拨道:“三姐姐如今也出息了,竟然这般忽视我们。我便罢了,二姐姐您可是她的姐姐,她也不来与你说说话。对了,我刚刚出去更衣的时候刻意打听了一下,原来三姐姐一来就巴结上了三婶婶,这两人现在可好了,不知道的还当是母女两呢。” 说着四娘又看了二娘一眼:“听说三姐姐的嫁妆足足花了几万两的银子呢,三婶婶还怕委屈了她似得,一应物事都说要好的。我就奇怪了,您是姐姐,嫁妆都还准备,她一个当妹妹的却是抢在了您的前头,这又是什么道理。” 二娘看了四娘一眼,淡淡一笑:“她得了好的前程,又是上头赐婚,父亲母亲看重一些又有什么奇怪的。”二娘说这话的时候,一丝嫉妒的神色也没有,温温婉婉的,表面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四娘偷偷打量了她许久,都为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四娘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这个二姐姐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的不同。 二娘自然是注意到了四娘的眼神,她心中一哂,她可不是四娘这样小家子气的短视女子,这点挑拨之言也敢拿来她面前显摆。当她这几年学的本事都是白学的么? 二娘收敛了笑意,静静看了四娘一眼,没有笑意的那双眼睛黑洞洞的,让人新生寒意,四娘见了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 “我助你来京不是看你如跳梁小丑一般上窜下跳的,也不是要你有事没事挑拨生事的。你可是还记得你当初答应我的话?”二娘带着些冷意的声音响起。 四娘一惊,忙赔笑:“我自然是记得的,二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内宅之主 二娘盯着四娘看了许久,终究是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四娘觑着二娘的神色,却是眼珠子一转,试探道:“二姐姐向来待妹妹不薄,妹妹记在心中不敢忘记。妹妹也想一直留在二姐姐的身边帮衬二姐姐,只是却害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二娘不动神色:“哦?何出此言?” 四娘回了一个羞怯的笑:“祖母说要送二姐姐入宫,以二姐姐的人品相貌,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只是以后二姐姐进了宫,妹妹一年也难得见上二姐姐一回,想要报答二姐姐更是有心无力。” 见二娘不置可否,四娘又靠近了二娘一些:“不过,我想了想到是想出了一个法子,可以一直为二姐姐效劳。” 二娘盯着四娘,笑了,依旧是没有说话。 四娘就当二娘是默许她继续说下去:“妹妹想着,不如二姐姐去求求祖母,让妹妹与二姐姐一道进宫去。”见二娘似笑非笑,四娘立即诅咒发誓:“二姐姐你放心,进了宫妹妹也会以姐姐您马首是瞻,只会做您手中的一把利刃,不会想着要……要与姐姐争宠。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我是姐妹,而宫中凶险万分,若是我们姐妹能齐心,还有什么好怕的?总好过二姐姐你在宫中孤立无援的好。” 二娘这次拿眼睛盯了四娘许久,看着看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四娘见二娘如此很是摸不着头脑,只能希冀地看着她赔笑。 二娘看够了,点了点头。笑容很是欢喜的样子,让四娘眼中一亮,不想,二娘却是道:“四妹妹,这几年不见。你到是也长进了不少,这舌绽莲花的本事……连我都差点被你说动了。” “二姐姐……”四娘听着不对,想要解释。 二娘却是伸手打断了。脸上却是淡了,只见她起身,伸手轻轻地在四娘的头上拍了一拍。像是在拍一只家养的小狗一般:“你能长进自然是好事。只是你记得了,不要妄想在我面前耍心机。否则……” 说到后头,二娘的声音放轻放柔,半分煞气不见却是让四娘生生大了一个冷颤。 二娘见四娘被自己吓住了,满意地收了手,语气一转,淡淡道:“你想要为我做事,有的是机会。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如愿了。至于你所求的……我也会为你谋到,定不会亏待了你。只是一点……你要听话。我最讨厌人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了,你可要给我记好了。” 四娘虽然因二娘没有答应带她进宫而有些失望。但是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没有胆量违拗二娘的话,只愣愣地应了。 二娘笑了笑。转身出去了,只留了四娘在次间。 孙氏午睡起来,照旧是招了常嬷嬷为她梳头。 自前一阵子二娘回来之后,常嬷嬷也很少在孙氏身边伺候了,只是由于她是孙氏身边的老人了,若是连她也被换了出去定会让人怀疑,于是二娘并没有将常嬷嬷赶出松龄院,而孙氏有许多的事情也确实是离不开常嬷嬷的,于是便只让常嬷嬷继续当着松龄院的管事嬷嬷,并让她依旧为孙氏梳头,日常起居却是二娘亲自带着几个丫鬟伺候。 常嬷嬷轻轻问孙氏对今日的法式满不满意,孙氏对镜自招,点了点头。她的一头乌黑的青丝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向来宝贝地紧,对为她梳头之人也是要求极为严格,如今也只有常嬷嬷能梳出另她满意的头型。 二娘坐在一边喝着茶,没有说话。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薛氏求见。 孙氏刚刚休息完毕,精神尚好,心情也好了许多,便点头吩咐让薛氏进来。 薛氏抬头看了看屋里的人,上前去恭谨地对孙氏行了礼。 “母亲睡得可好?我昨日听人说母亲房里的灯半夜突然亮了许久,可是床铺睡的不舒服?”薛氏有些担心道。 二娘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孙氏闻言却是不耐道:“咱们家又不缺那点蜡烛灯油钱,你还管我半夜亮灯了!” 薛氏的好意被曲解了,脸上一红,急急辩道:“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有什么地方不舒坦,想要问问而已。” 孙氏似是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她最近脾气越发不好了,动不动就想发火,见薛氏一脸的委屈焦急,便道:“好了,我只是半夜起来更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用你大惊小怪的。你今日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 薛氏虽然是奇怪孙氏起来上夜要那么久,可是她怕问出来孙氏又会说她是舍不得家中那点蜡烛灯油钱,便机警地闭了嘴,只道:“媳妇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情要请母亲帮忙。” 孙氏淡淡“哼”了一声,自己从首饰盒子里挑出了一根点翠金簪递给常嬷嬷。 薛氏小心看着孙氏的脸色,明白这是让她说的意思,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母亲未来之前是媳妇当着家,如今母亲来了,这家自当是由母亲掌着的。媳妇资历赏钱,想在母亲面前多学学本事。” 屋里之人闻言都愕然,一般而言,主母掌了权都是不愿意再将手中的权利交出去的,即便是婆媳之间因为这种事情而产生冲突之事也不少。薛氏却是主动提出要将掌家权交出来给孙氏。 二娘闻言也是眼中一闪。 孙氏仔细打量了薛氏一番,见她目光真诚坦荡,并不是虚言,面上便和煦了几分,面上带着满意朝着薛氏道:“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不过我年纪大了,也不耐烦管这些琐碎事情,在山东的时候,内院的事情也都是交给你大嫂去忙的。而且你如今当着我栋儿的家,即便是觉得自己资历浅,就更是要多学一学了。” 孙氏喜欢掌控,但是她不喜欢琐碎。薛氏这样相当于投诚,儿媳妇这么上道她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地将她的掌家权收回去,反正也是他嫡亲的儿媳妇,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薛氏见孙氏果然如三娘所说了并不会真的将管家权收回去,心中有了更大的勇气,她看着孙氏道:“母亲说的是,媳妇不该不顾着母亲的身体,将这些琐事推给母亲。只是,儿媳是真的想要多听听母亲的教诲,夫君经常对媳妇说,母亲在管理内院上头很是有经验,这些年王家也是因为有母亲您在管着,才能如此和睦。” 孙氏被这么一个马屁拍地脸上带了些笑容,而且听说这话是从自己那清冷严肃的三儿子口中说出来了,这喜悦又扩大了几分。 薛氏这时候已经胆大了许多,继续道:“母亲,媳妇有个不情之请。媳妇自然是不好总是打扰母亲,但是媳妇想着母亲身边的老嬷嬷们跟在母亲身边这么多年,定也是学到了母亲的以两分本事。即便是一两分本事,也够媳妇学的了,所以,媳妇能不能请母亲派一个老嬷嬷来帮着媳妇管家?” 孙氏听着薛氏这请求合情合理,且这话说得她脸上很是有光,便点了点头:“即使如此,我便派个人去帮帮你吧。你也正好趁着这机会学些本事。” 薛氏感激得忙上前道谢。 孙氏想了想,看见常嬷嬷正在身边,便随口吩咐道:“常嬷嬷你是我身边资历最老的了,以后就由你指点三夫人吧。她年轻,你好好教一教。” 常嬷嬷忙领命。 薛氏低了头,藏住了眼眸中的亮光,与唇边的笑意。 三娘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被她猜得一丝不错。连人选都是她算计好了的。 薛氏又赶紧地谢了孙氏,这才退了出去。 二娘在一旁听着,她原本想着要插上一手的,可是她身边的人全是新进府的丫鬟,资历尚浅,根本就没有能压得住人的嬷嬷,只能作罢。且这个常嬷嬷一直以来也是听话的,对她也一直是尊敬着,她瞧着也算是半个她的人,所以孙氏指了常嬷嬷她到也方便行事。 薛氏除了孙氏的房间,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气。 只是这事情还只成了一半呢,想着刚刚的顺利,薛氏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是信心十足了。 薛氏回到房里,算着时辰,见天色差不多了,便打发了木莲去外院守着。 自己招了厨房的管事,帐房的管事,以及采买的管事那几个依旧是薛嬷嬷的人过来回话。 那几个管事来了之后,薛氏和颜悦色地与她们说了一会儿话,问了几句差事上的事情,那几个嬷嬷在下头互相使着眼色,不知薛氏的用意为何。 薛氏见差不多了,这才道:“几位嬷嬷这些年幸苦了,不过接下来你们到是可以松乏一些时候了。” 那几位嬷嬷互看一眼,惊诧莫名。 薛氏笑着道:“你们想必也知道的,老夫人从山东来了。老人家在家中掌家是掌惯了的,进了京,见了我的这内院,却是将我叫去好好责备了一番。说我经验浅不会管家。” 薛氏看了几个嬷嬷一眼,微微叹息:“刚刚母亲已经派了几个嬷嬷下来,助我管理家事。几位现在管着的地方都是老夫人提出来要重新整顿之处,所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二章 借力打力 见几个嬷嬷哗然色变,薛氏噙着笑意缓缓道:“不过你们放心,几位跟了我这么些年,一些还是我薛家跟来的老人,一直是忠心耿耿,差事上头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会给你们安排更好的去处的。以后等这边老夫人回了山东,我依旧将你们招回府。” 招回府?这是要将她们赶出宅子? 几位嬷嬷开始只是色变的话,听了这一句之后已经是面若死灰。 薛氏一口气说了这么些,并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最后又加了一句:“对了,各位的账本与钥匙,等会儿老夫人身边的常嬷嬷会派人去你们那里拿的。” 这一句话,彻底毁了几人的侥幸。若是只是薛氏想要收回她们的手中的差事的话,薛嬷嬷还可以在老爷面前为她们周旋,可是若是老夫人亲自派人前来的话,即便是老爷也是没有法子的。 薛氏将几位嬷嬷送出去之后,又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松开由于紧张而攥紧的拳头,发现手心已经是湿漉漉的了,不过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 她成功了,即便只是一半,也让她心中欢喜。在她的心中,薛嬷嬷一直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她觉得凭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战胜。可是今日,她却在三娘的指点下与薛嬷嬷和自己的婆婆斗智斗勇。 “夫人,那几位嬷嬷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去找了薛嬷嬷,说了几句话之后薛嬷嬷面色很是不好看,正朝夫人这边来了。” 派出去盯着那几个嬷嬷的丫鬟出声禀报,将发了一会儿呆的薛氏惊醒了。 薛氏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对那丫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守着吧。” 果然,话音刚落多没有多久,薛嬷嬷那特有的严肃嗓音在外头响起:“老奴求见夫人。” 薛氏定了定神。轻声道:“进来吧。” 薛嬷嬷进来了之后,向着薛氏行了礼,站在了离薛氏三步远的地方。看了她良久。最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二小姐,奴婢听桂嫂她们说你要将内院交出去给老夫人?”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薛氏没有移开。 不知道为何,薛嬷嬷这个眼神让薛氏无法忍受。她以前一直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薛嬷嬷似乎一直都喜欢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可是哪里有奴婢用这种眼神看主子?除非她没有将你当主子。 想到这里,薛氏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老夫人说我内院管理得乱七八糟,她看不下去了,所以想要教一教我。”薛氏声音柔和,似是一直就是薛嬷嬷眼中那个柔弱单纯的薛二小姐,一直未变。 薛嬷嬷瞪向薛氏:“夫人,为何内院会乌烟瘴气?若是老奴在的话又何至于此?依老奴看,你还是在老夫人面前请求她宽限你一段日子。等老奴帮你将这内院重新整顿了,老夫人自然就不会有话说了。” 薛氏正正想着要敷衍几句,拖延一下时间。却见背着薛嬷嬷的方向,门帘子被轻轻一掀。刚刚被派去外院的木莲探进了一个头,见薛嬷嬷正在与薛氏说话,也没有进屋,只朝着薛氏点了点头,又缩回了脑袋。 木莲与薛氏主仆二人的互动,并没有惊动正在教训薛氏的薛嬷嬷。 薛氏突然叹息着打断薛嬷嬷道:“嬷嬷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说为了我好,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夫人是我婆婆,我不能违背她。” 薛嬷嬷恨铁不成钢:“夫人这话,老奴不爱听!你才是这里的当家主母,后院之事怎么能交给别人?老夫人即便是你的婆婆,她也只是在京中暂住而已。二小姐,不是老奴说你!你的性子也太软和好欺了,老夫人让你交出内院你就交出内院,这会让她觉得你好拿捏。” 薛氏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门帘的防线,微微敛眸不语。 薛嬷嬷以为自己向以往一样,快要说动薛氏了,接着道:“二小姐,老爷他一向是看重你的,这便是你的优势!即便是老夫人看咱老爷的面子上也会对你忍让一二,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将手中的管家权叫上去。” 不想薛氏却是突然抬头,严肃这打断了薛嬷嬷的话:“嬷嬷这话我不爱听!薛二在王家为人媳为人妻,自当是要孝顺公婆,敬重夫君。怎么能因为贪恋这小小的内院权利而违背婆婆的意思,让夫君难做?薛二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家和万事兴。且老夫人她要指点我家世,我应当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抵触?嬷嬷这话好没道理。” 薛嬷嬷一愣,她看向薛氏,薛氏从来没有这么对她说话。 只是,薛嬷嬷今日已经让厨房的桂嫂那几个管事被免职的事情乱了方寸,那可是她翻身的底牌。于是薛嬷嬷只是顿了一顿,便又教训薛氏道:“二小姐,您糊涂了!老夫人她虽然是你的婆婆,可是毕竟不是您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事事为您着想?你比知道自古婆媳之间就少有和睦的么?那家不是为了这后院的这些容身之地,斗得你死我活?您还是经验浅,不知厉害。” “我孝顺公婆,敬重夫君,怎么不知道厉害了?”薛氏气急反驳道。 薛嬷嬷音量更大了些:“老奴说你糊涂你还不服气!如今你没有子嗣傍身,老夫人和老爷再看重你,你也是没有底气的。如今连这当家权也拱手想让,以后怎么在这后院立足。” 薛氏有些难堪:“我怎么没有子嗣了?五少爷,三小姐他们是老爷的骨血,且叫我一声母亲,人也孝顺,他们就是我的子嗣。” 薛嬷嬷冷笑:“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会与你贴心?说到这个,老奴就更有话要说了。你对着先夫人留下的少爷小姐再热络又能如何?当初老奴费尽心机为你谋划如玉小姐那件事情……便也罢了,依老奴所见,夫人还是赶紧地为老爷纳一房妾室,将来生了子嗣,就抱到身边养着,到时候那生了孩子的贱妾还不是任你处置?老爷现在宠信你,也不过是贪恋你的颜色而已,等到五年,十年以后,你用何傍身?” 薛氏闻言,索性什么也不说,嘤嘤哭了起来。 薛嬷嬷正想再添一把火,却突然听到一个没有太多情绪流露的严肃声音淡淡道:“嬷嬷你费心了。” 薛嬷嬷一惊,回过头去,便看见穿了一身皂色的外出服的王栋正站在门口,也不是站了多久了。 薛嬷嬷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打了一个冷颤,小心地觑着王栋的脸色,却见他依旧是板着那付面孔,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薛嬷嬷赔笑着上前道:“老爷,您回来了?来人啊,还不快伺候老爷更衣。” 薛氏拭干了脸上的泪,勉强这上前来给王栋行礼。 王栋拉了她,在椅子上坐了,看都没有看薛嬷嬷一眼。 只吩咐听了薛嬷嬷的喊进来的丫鬟道:“打盆水来,伺候夫人净脸。其余人都先出去吧。” 薛嬷嬷小心地看了王栋一眼,又看了看眼睛红红的薛氏,想要出口的话终究是憋了回去。咬了咬牙,道了一声“老奴告退。”便走了出去。 待到了门口,看见了两个守在那里打帘子的丫鬟,薛嬷嬷面色一沉,小声训斥道:“老爷来也,怎么也不知通报?” 那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低头不语。 薛嬷嬷气急,正想拎到一边去好好教训了,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嗓音,刻意压低了声音笑着道:“嬷嬷不要生气,她们原本是想要通报了,却是让老爷制止住了。嬷嬷若是有什么不满,便与老爷说去吧。” 语气虽然是恭谨,话里的意思却是挑衅的。 薛嬷嬷看向朝着她笑吟吟的木莲,面色阴沉,正想教训却见那丫头一脸笃定地看着她笑。 薛嬷嬷惊醒,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帘子,终究是将气忍了下来。冷着脸走了。 木莲得意地一笑,朝着门口的小丫鬟比了一个“做得好”的手势,这才晃悠着离开了。 屋里,王栋见薛氏被伺候着洗了脸,擦了手,又恢复了清爽,便挥手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 “老爷,妾身失态了,还请老爷原谅。”薛氏有些脸红。 王栋走到她身边,见她还是一脸的委屈,叹息一声,小心地将她搂进了怀中:“你我是夫妻,你不必对我道歉。我知道你是好的,极好的。” 薛氏娇羞地将头埋在了王栋的怀中。 两人温存了半响。 王栋突然问道:“薛嬷嬷,一直是这样与你说话的吗?” 薛氏抬头看了王栋一眼:“她是我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我待她比旁人都要敬重。”也不说薛嬷嬷不好。 王栋若有所思:“母亲说要你将内院交给她管?” 薛氏闻言忙摇头:“是薛嬷嬷误会了,老夫人是看重我,想要教我一些本事,便让身边的婆子助我一把。”说到这里薛氏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还是我厚颜求来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处决 王栋以为薛氏是因为不想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母亲的不是,所以才这么一说的,到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觉得自己的妻子乖巧又善良,心中又爱怜了几分。 薛氏拉了拉王栋的袖子,见他对自己笑,便也笑道:“老爷,我想送薛嬷嬷回薛家祖籍。” 薛家祖籍安徽,离京城很远。 王栋挑了挑眉,有些犹豫,薛氏见了,又道:“昨日请了大夫来给薛嬷嬷看病,那大夫说,薛嬷嬷身子骨并不好,只是她性子太好强便一直撑着不说。可是,若是长此以往,恐怕会于身体无益。您知道,她又是爱操心的性子。” 王栋沉吟了片刻:“她毕竟是你母亲身边的老人了……” 薛氏笑了笑:“是呀,所以前一阵子薛嬷嬷也对妾身说了呢,她说若是我以后不用她操心了她就想要回祖籍照看薛家的祠堂。您知道,薛嬷嬷对薛家向来是忠心的,她勉强留在我身边,也只是怕我年纪轻,经不得事情而已,其实她早就想去照看薛家的祠堂,继续伺候我的母亲父亲了。不过现在母亲愿意提携我,薛嬷嬷又不能再操劳了,还是早学送她离开吧。” 薛氏将伸出纤纤玉指,似是无意地在王栋的胸前画着圈:“她跟在妾身身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妾身自然不会委屈她的。到时候我给她派一个丫鬟伺候,在派两三个婆子去助她管事,定是让她的晚年过得舒舒服服的。” 王栋抬头按住了薛氏捣乱的手指,眼睛深邃却是暗含火焰,嘴角噙着笑意:“既然夫人已经安排好了。那便按着夫人的意思吧。薛嬷嬷的性子,也许真的是回祖籍才合适。” 薛氏抬头看了王栋一眼,有些羞怯:“那我明日就让人安排。老爷,你饿不饿?妾身去吩咐厨房准备饭食,今日买了好几条新鲜的海鱼呢。” 王栋却是拉住了起身要走的薛氏。将她抱紧了,在她耳朵旁轻声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 薛氏的脸瞬间通红,王栋却是心情颇佳地忙碌起来了…… 片刻。房间里只闻细微的娇|喘之声。 薛氏的办事效率很不错。 第二日一早,王栋一离开内院,薛嬷嬷以及薛氏送她的丫鬟佩兰以及那三个管事嬷嬷便被几个婆子请出了内宅。 薛嬷嬷有些不敢置信。喊着要见老爷与夫人。最终却是让掌管刑罚的杨嬷嬷以不能扰了老夫人清净之名,被堵了嘴绑了出去。 这点动静就像是一粒小石子掉进了池塘中,“噗通”一声响,荡漾了几圈小波纹之后,便沉寂了下去,在也没有动静。 薛氏自始自终连面也没有露过。 正房里孙氏听到了一点小动静,随口问了问正在给她梳头的常嬷嬷。 常嬷嬷笑着道:“昨日帮三夫人查账,差到了几个不老实的管事嬷嬷。今早让人绑了出去了。” 孙氏点了点头:“她年轻,还是镇不住啊。你帮她多看着点。” 常嬷嬷笑着应了,孙氏便不再提起这个茬。只是又抬手掩唇,打了一个哈欠。常嬷嬷正想说点什么让孙氏提一提神。孙氏却是突然脸色一白,发起抖来。 常嬷嬷一惊:“老夫人,你怎么了?头疼又犯了?老奴帮你去请大夫。”常嬷嬷正要扶了孙氏去床上躺着,一双纤细的,指甲上染了浅色凤仙花汁的手便将孙氏从她手中接了过去。 “嬷嬷先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我会伺候祖母喝药的。”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 常嬷嬷抬头便看见二娘带着两个丫鬟急急走了过来,将孙氏扶着去了内室的床上。 常嬷嬷抬脚想要跟过去,不料在内室的门口就让含着淡淡笑意的二娘堵住了:“祖母吩咐了,这里有我伺候就行了,常嬷嬷还是出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常嬷嬷由此额不放心地往内室看去,二娘眼神一厉:“常嬷嬷,祖母的吩咐你不听吗?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我伺候了祖母吃了药就好了。” 这时候,内室传来了孙氏有些颤抖又急切的声音:“二娘,快,给我药。常嬷嬷你出去。” 二娘没有动,只拿一双眼睛盯着常嬷嬷。 常嬷嬷最终还是垂眸,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二娘见她离了正房,这才抿了抿唇进了内室。 等二娘好不容易将孙氏安抚住了,便让人去将红玉叫了来。 红玉是二娘身边的大丫鬟,却是很少在她身边贴身伺候。她年纪比一般的丫鬟要大一些,看着似乎是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了,面容普通,脸上的那几个雀斑似乎比四年前的时候更加显眼了。 “怎么回事?怎么今日又提前发作了?”二娘问红玉道。 红玉波澜不惊,躬身回道:“听说那药用久了用多了,每隔一阵子用量便要酌加。小姐加大些用量就没事了。” 二娘松了一口气:“怎么不早提醒我,还我差点露出马脚让人发现。” 红玉不以为然:“有人发现了便打发出去就是了,且如今老夫人这里大都是我们自己的人,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二娘瞥了红玉一眼,语气嘲讽:“这内院之事你又懂多少?这里是京城,当家的是我那新进门的母亲,你以为还像在老宅那么随便么?” 红玉顿了顿:“这些我都不管,只是那件事情进行的如何了?老夫人是否是安排你进宫?” 二娘转身回了桌前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以为进宫就那么容易?即便是老夫人同意了,也要我父亲甚至是那个所谓的叔祖父点头才行。” 红玉盯着二娘:“不是让你给你父亲也下药吗?若是连王侍郎大人也控制了,还愁什么事情不成?祖母与父亲都同意送你进宫,你那叔祖父也没有办法阻止。” 二娘闻言将茶杯递到唇边的的手顿了顿。 红玉一眼瞥见了,却是笑了:“怎么?现在想反悔了?当初是谁说想要报仇的?你可是忘记你娘是怎么死的了?” 二娘捏着茶杯的手一用力气,杯中的水晃了晃,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敛了眸子:“你何必激我?自他任由人杀死了我娘,又任我自生自灭之后,我便没有父亲了。他们欠我的,我总会想办法要一一他们还回来。” 红玉眸光一闪,微微低头:“二小姐明白就好。” 已经是深秋了,近几日又总是下着细雨。虽然一直下不大,地面却总是湿漉漉的,空气中也是阴冷的味道。 一大早起来,三娘因为怕冷,便加了一层夹袄,这样看着到是臃肿了很多。只是又不用出门,三娘便也没有为温度与风度之事太过纠结,不亏待自己就好。 因孙氏来了,三娘便也不去薛氏房里用早膳了,依旧是按着在山东旧宅的时候的规矩,各房自己去厨房领吃食。 三娘喝了两小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吃了一个画卷和一些小菜,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宅子小有宅子小的好处,比如,到了冷天从厨房里领回来的吃食还是热的,正好可以入口。 “小姐,五小姐刚刚往老夫人正房里去了,奴婢瞧着她身子似乎还没有好,是被两个丫鬟扶着去的。”三娘一下小碗,白果就忙上前来禀报。 三娘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道了一声:“知道了。” 漱口净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与发髻,三娘便带着丫鬟们出们,去给孙氏以及薛氏请安。 地面上还是湿的,三娘走的厢房前的游廊。撇头看了一眼庭院,今日天色依旧是暗的,没有下雨,却是下起了雾。只是小雾,十几步之内还是能看得清的。 这种天气,冷意是会使劲往衣袖与衣领里钻的,附骨入髓。 “离冬至还有多久?”三娘随口问身后的丫鬟。 “回小姐,还有一个月呢。”白英答道。 三娘点了点头,不在问了。 走到正房的檐下,三娘还未进屋,就听见五娘那泣不成声的声音:“……祖母,求求您救救我姨娘。孙女听说过几日就是秋决之日,顺天府大牢里的刑犯们是不会在牢里拖过冬至的。呜……我姨娘,她就要死了。” 孙氏没有说话,另一个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却是道:“五妹妹,你姨娘是因为犯了罪才会被顺天府判了死罪的,你求祖母又有何用?祖母又不是坐堂的老爷。你与其在这里做这无用功,还不如去求求三叔呢。不过,听说崔姨娘就是因为要下毒害三叔和三婶才会被送去顺天府,想必你去求了也没有用。算了,我看你还是想一想怎么想法子为你家姨娘收尸吧,听说这些刑犯的的尸体都是要被乱扔到山里的,那里可是有许多的野兽。” 五娘的哭声更大了。 “好了,闭嘴!你们还要不要我清净了?一大早就在这里吵!”孙氏不耐烦道。 三娘示意打帘子的丫鬟将帘子打开了,缓缓走了进去。上前给孙氏请安。(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四章 药 孙氏见三娘进来了,只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睛。 原先薛氏住这间正房的时候,明间的主座是一个檀木的四方几和东西各一把檀木椅子,孙氏不习惯坐**的椅子,也坐不惯次间的炕,薛氏便在明间安置了一架与山东老家的松龄院差不多大小的梨花木雕花罗汉床。 五娘的眼睛已经红肿了,看样子不只是在孙氏的房里哭了这么小会儿。五娘一直卧病在床,只在孙氏来的那一日,在晚间强撑着来正房见了孙氏一次。三娘这还是在崔姨娘被拉出去之后,第一次见到她。 五娘如今已经是瘦了一圈,原本就是巴掌大的小脸,如今却像是只剩下了那双大眼睛。脸上竟是连一点肉也没有了,看着很是让人怜惜。三娘却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见三娘进来,她抬头看了过了来,见三娘脸上淡淡的,她脸色更是暗淡,只是向孙氏求情的话却像是卡在了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你们不要再挤在我房里了,五娘已经许久没有给你母亲请安了吧?与你三姐姐一同去吧。”孙氏躺在罗汉床上哈欠连天。 三娘不经意地将视线在坐在孙氏罗汉床侧的二娘身上一扫,干净利落地朝着孙氏行了一礼,便退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得这间正房,自孙氏住了进来之后就弥漫了腐朽的气息。她其实也不愿意在那里久待的,无端得觉得压抑。 三娘一出来,就深深吸了一口外头的新鲜空气。庭院里中间宽阔的十字路是铺了青石板的,四个角却依旧是泥土铺盖着。种了一些植物。在这潮湿的深秋的早晨,能闻到泥土的芬芳,让人精神一振。 身后响起了帘子被揭开又放下的微微破风声,那细碎的脚步声响,三娘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所以便真的没有回头。只带头往通往后院的小角门那边走去。 “三姐——”后面想起了五娘有些嘶哑的声音。 三娘停住了步子,等五娘跟上来,五娘却是走到离着三娘一步远的地方停了。 “三姐——我并不知道。母亲她的死是……可是,姨娘她是生我之人,这么些年也是她一直在照顾我。我没有办法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五娘口中的母亲。是三娘的生母赵氏。 三娘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要寻谁帮忙与我无关,我也不会阻止。” “三姐,你和五哥是不是讨厌我了?”五娘轻声问道。 可是像是怕听到三娘的回答一般,五娘不等三娘说话便抢先道:“在我心里,你,五哥还有姨娘是我最亲的人,我已经没有了姨娘。我不想连你和五哥也没有了……姐姐,你曾经说过会一辈子把我当妹妹疼的。”五娘哽咽道。 三娘愣了愣,她没有说过这句话。说这句话的人大概是这个身体的前身吧。可是因为崔姨娘的缘故,三娘没有办法将五娘当单纯的妹妹来看待。有爱屋及乌。那么厌恶也会牵连吧? 何况,即便是这个身体的原身还在,若是知道赵氏的死与崔姨娘脱不了干系,她更加没有办法以平常的心态面对五娘吧?而五娘若是知道,崔姨娘落到这个下场是她设计的,是否还能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 可是,这些她不想说出来,她只是没有办法对五娘太亲近而已,要说讨厌却是还说不上。 “冤有头债有主,崔姨娘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而且她也得到了她应得的惩罚。我……并没有讨厌你。”三娘最终淡淡道。 “真的吗?姐姐?”五娘小心翼翼道。 三娘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母亲那里吧。” 五娘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眨了眨眼睛,刚刚哭了许久,脸上有些湿。出来被风一吹,脸上便有些紧绷之感,很是不舒服。掏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认真擦了一遍,五娘赶紧地走了几步,跟上了三娘。 薛氏正在自己的房里给院子里的管事们分派差事,常嬷嬷站在她身后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只在薛氏问她的时候,她在开口提出自己的意见。 三娘与五娘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两人上前去给薛氏请安,薛氏看见五娘来了有些惊讶:“五娘你身体好些了没?我瞧着你精神很不好的样子,怎么起来了?” 五娘没有抬头看薛氏,只抿了抿唇,嗓音带着病中的暗哑:“我好多了,今日是起来给祖母请安的。” 薛氏闻言有些尴尬。 五娘自从上回崔姨娘被薛嬷嬷罚了跪之后,对薛氏总是有一分戒备之心,一直没有办法与薛氏亲近。在她的印象里,嫡母赵氏在的时候,也一直是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说过她姨娘一句重话,更别说是打骂了。她认定了薛氏这温和的面孔是装出来的。自她们来了京中之后,姨娘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最后还要丢了性命。 她没有办法喜欢薛氏。 见场面尴尬,薛氏又朝她求助,三娘便轻咳了一声道:“五妹妹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好利索。母亲便让她回去躺着吧,这秋寒料峭的,容易发病,” 薛氏闻言忙道:“是啊,五娘你继续回去躺着吧。我等会儿再喊个大夫来给你看一看。” 五娘也不坚持,朝着薛氏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薛氏见她走了,松了一口气:“你们也都下去吧,就照刚刚我安排下来的办。” 那几个管事嬷嬷退了下去,常嬷嬷却是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移步,只抬头看了三娘一眼。 薛氏见了,便看出来她是有话要与三娘说,见别的嬷嬷都退了下去,也将自己身边的丫鬟摒退了,对三娘道:“我去里屋看一下账本。”要让三娘与常嬷嬷单独说话。 常嬷嬷见了很是讶异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想了想阻止了薛氏:“母亲你不用离开。”又对常嬷嬷道:“嬷嬷有事情就说吧,母亲她也不是外人。” 常嬷嬷仔细看了三娘一眼,见她眼神认真,便知道她并不是随便说说,想起三娘这么帮着薛氏管理内院,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 “三小姐,奴婢是为老夫人的事情,有些担忧。”常嬷嬷想通了,便也不遮遮掩掩。 “母亲她怎么了?”薛氏一惊,忍不住道。 三娘面色平静,示意薛氏不要担心紧张。 “老夫人最近总是动不动就头疼,还是无端就发了病。我已经撞见过两次了,可是每次老夫人都把我赶了出来不让我近身,只留了二小姐一人在身边伺候。说来也怪,也不知道二小姐给老夫人吃的什么药,老夫人发病后休息一阵便就没有事情了。可是老夫人与二小姐从未请过大夫进府,奴婢是想着,就算那药再是有效用也要请大夫来看看才稳妥啊。” 说到这里常嬷嬷面上的忧虑怎么也掩饰不住:“可是奴婢在老夫人面前一提这个,老夫人就大发雷霆将奴婢赶了出来,奴婢现在也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提这个事了。” 三娘沉吟未语,在一旁听着的薛氏却是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了内室,不多会儿就见她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的药盒出来。 “嬷嬷你来看一看,老夫人用的药可是这一种?”薛氏将药盒递给了常嬷嬷。 见三娘皱眉看了过来,薛氏便对三娘解释道:“昨日二娘来给我请安的时候,给了我这么一盒药,说是……说是可以她在痷中的时候,一个游方的道姑给她的,能治百病解百毒。听她的意思……似乎那种毒也能解。”薛氏有些尴尬,她说的“那种毒”自然是崔姨娘给王栋下的那种毒。 崔姨娘事发之后,王栋也偷偷找人看过那个药方,只是好几个大夫都说那毒很是不好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得了的,还要耗费好一些功夫。王栋虽然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但是薛氏也知道,王栋自己对这件事情还是看重的。 这时候常嬷嬷已经看过了盒子里的“药”了:“不错,应该就是这种。我虽然没有见过药,但是老夫人总是服用,有几次她用了药之后我进屋子服侍,闻到了药的气味,就是这种没有错。” 常嬷嬷将药盒递还给了薛氏。 三娘皱了眉:“母亲,这药父亲可是用过?” 薛氏闻言摇头:“未曾,我记得你说过若是二娘有什么言行奇怪之处要告诉你知的,我……我知道你不会轻易说这话的,便有些不放心,便将药收在一边。本想昨日就给你看的,可是昨日一忙就忘记了。” 三娘从来没有在背后说过人的坏话,可是前几日老夫人与二娘来了之后,三娘却认真的嘱咐了她这么一件事情,薛氏便对二娘多了一份戒心。 三娘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怎么待见王栋,但是现在不能让王栋出事情。(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治家手段 “这药交给我,我会查清楚的。” 薛氏没有丝毫犹豫地便把药盒递给了三娘。常嬷嬷在一旁看了不由得称奇。 三娘又对常嬷嬷道:“嬷嬷以后再遇见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以免她不喜。” 常嬷嬷见三娘接下了这件事情,忙点头:“奴婢知道了。” 因怕孙氏那边还有事情,常嬷嬷便退了下去。 三娘又对薛氏道:“母亲也不用为父亲中的毒担忧,不妨让父亲将那方子给蒋太医看一看,蒋太医这会儿正在京中呢。” 薛氏一惊:“蒋太医?这人怕是不好请。” 三娘笑了笑,有些顽皮:“你让父亲去就是了,各人有个人的缘法,说不定蒋太医瞧着父亲顺眼呢。” 薛氏自然是不信这话的,只是想起之前三娘说自己认得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莫非就是那蒋太医?薛氏有些狐疑地看想三娘。 三娘也不再隐瞒了,只半真半假地简单道:“有一次我兖州府的祖母生了病,因缘巧合之下我哥哥求到了正在兖州府的蒋太医那里,没有想到那一回太医呃心情好,竟然真的把太医请动了。太医身边有个得他看重的婢女叫做汀兰的,也算是太医的半个徒儿,汀兰与我有几分交情,我上次也是托了她才能请到太医帮你看那几个药方。前几日我又写信去求到了汀兰姐姐那里,她已经答应了为我在太医面前说几句好话。” 她要给王栋恩惠,自然不是白给的,做好事不留名的事情她一向是不做的。说她熟悉的只是太医身边的一个婢女而非蒋太医本人。是为了给自己留退路,免得让王栋以为他请到蒋太医是那么随便的事情。太容易了,就不值钱了,人家还会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求到她面前,她也不好推。 薛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喜道:“那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药方子也是蒋太医给的?”虽然问题已经确定主要是出在了王栋身上,但是薛氏的宫寒之症也是一个问题。所以三娘又为薛氏要来了药方子。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三娘,你真是太好了……”薛氏拉着三娘的手。很是感动。 三娘抱了抱薛氏:“我们是一家人嘛,而且母亲对我与哥哥也很好,我自然是希望你好的。” 薛氏眼中有泪光在闪耀。 她嫁给了王栋四年。却是在三娘来了之后才渐渐有了当家主母的尊严。薛嬷嬷说是为了她。最终却还是为了她自己还有并为让她留恋过的薛家。这么些年来,真正真心为她打算的竟然是这个只小她几岁的继女。 她也不笨,自然是知道若是她有了子嗣,或多或少会损了王璟的利益,可是三娘并没有因此而希望她从此不育,反而是为了她辛苦奔波,因为三娘知道她们这种门庭,一个孩子对与女子的重要性。 她让青黛拿着那药方去抓药的时候。青黛多了一个心眼,去了以前给她诊过脉的大夫坐堂的药铺,给大夫看过了才抓的药。青黛回来说,那大夫看了药方很是惊奇。说是很对她的病症,还向她打听药方子的由来。 她从来也没有不信任过三娘,因此还因此事第一次对青黛冷了脸。 薛氏暗暗告诉自己,受人恩惠不能忘本,以后即便她生了孩子,也要将王璟这个嫡长子看得比自己的儿子重。 三娘自然是感觉到了薛氏的鼻息有点重,心中微叹,也没有揭穿,怕薛氏尴尬。母女两人这样抱了一会儿,等三娘觉得薛氏的情绪好了一些了,才将薛氏放开。 到是薛氏自己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薛氏已经处理完了院子里的事情,三娘已经给孙氏请过了安了,想着没有什么事情,便陪着薛氏好好聊了一会儿天,自孙氏来了之后,两人也很少有机会能坐在一起聊天了。 “……我听了你的话,因我也找不到别的可用的人,那几个管事嬷嬷,都是老爷身边的几个得用的管事的家眷,这几日看来到是好用的很。”薛氏与三娘说起了家事。 薛氏将薛嬷嬷的势力赶出了内院之后,她自己却是没有得用的能管事的嬷嬷。 三娘便让她从王栋的人里挑几个看着老实可靠的出来。 夫妻是一体,这句话并没有说错,薛氏并非没有人可用,只是她不会用而已。 薛氏现在最能依靠的人是王栋,王栋对薛氏的宠爱与看重,也没有会比一直跟在王栋身边的老人们更清楚了。王栋的人,薛氏自然是用得顺手。 而重用王栋手下人的媳妇,王栋的手下那些管事见了薛氏,也要多给几分面子,这样连外院的事情,薛氏也不至于是睁眼瞎了。 且三娘让薛氏用王栋的人做管事嬷嬷,也是有其他的好处的。 薛氏现在借着孙氏的势,将内院的权利都收拢了回来。若她用的是自己的人的话,将来哪一天孙氏被二娘灌了迷汤,要将管家权收回去那便是轻而易举的。可是现在薛氏用的是王栋的人,孙氏以后想动手夺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孙氏能得罪媳妇,却是不能得罪儿子。 “您身边的那几个丫鬟,您挑几个得用的好好培养。等将来做了媳妇娘子,这些嬷嬷退了下来,她们便可以慢慢接了这些管事嬷嬷的班了。” 王栋身边的人,再得用,也是因为王栋的面子而已,现在用着也是权宜之计,等薛氏站稳了,主要还是要用自己的人才稳妥。但是,这些要慢慢来,急不得。以王栋对薛氏的热乎劲儿来看,王栋的人,还是能用到薛氏培养好她们的接班人的。 三娘对薛氏说这些的时候,薛氏听得很认真。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三娘每次交给她的办法都十分管用,且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她想多学一学三娘的本事。 三娘自然是明白薛氏的,因此她教得也很用心,耐心得为她梳理这内院这些人的关系,让她以后行事更为便利。 母女两这样聊着,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直到外头有人来报说,薛老夫人来了。 三娘与薛氏一愣,两人这才想起来薛老夫人是已经随着薛如玉去了天津的冯氏。 薛氏让人去领了冯氏进来,因孙氏在,便让婆子先领了冯氏去见孙氏。不想孙氏却是说要休息谁也不见,冯氏便被带到了薛氏的面前。 “二小姐,您与姑爷可要救一救我们家如玉。”冯氏一来就声俱泪下。 三娘与薛氏闻言很是吃惊地看向冯氏。 冯氏那一身衣裳,以前未曾见过,应当是新做的,料子很好,比之之前薛是给她的那些也是不差的。头上一套三根的福禄寿赤金簪,成色上佳,分量也是沉甸甸的。耳坠,手镯都是新做的。只是她像是匆匆赶了很远的路,面上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衣裳也有些皱了。 “表姐出了何事?婶婶你坐下来慢慢说。”薛氏吩咐丫鬟去给冯氏上茶,却突然听闻了几声奇怪的声响, 薛氏一愣,下意识朝着冯氏的腹部看去,冯氏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胃:“我匆匆赶路,已经两顿未曾进食了。” 薛氏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吃食。 趁着丫鬟们去厨房的当口,冯氏向薛氏诉苦:“……我们如玉嫁到他们家后才知道,这位姑爷身边之前有过两个通房,只是因为要成亲了,老夫人便做主将那两个通房打发了出去。这也没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谁家的少爷没有通房丫头啊,而且又被打发掉了,我们便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后来有一日,我们院子里的丫鬟与大夫人,就是姑爷的母亲院子里的丫鬟闲聊的时候,那丫头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姑爷的其中一个通房在要被卖出去的那一日被查出已经怀了身子了,大夫人便瞒着人偷偷将那通房接了回来在附近的一座别院里养着。” “那丫鬟自幼就在姑爷身边伺候,姑爷与她也有些情分,得知了此事之后便三天两头的去别院看那丫鬟。如玉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此事……你们也知道如玉那脾气,是最吃不得亏的,便偷偷带了几个人找去别院里大闹了一场。那丫鬟……那丫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摔了一跤,当场就见了红。” 冯氏在说到那丫鬟摔跤的时候含含糊糊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薛如玉要是没有动手,谁也不会相信的。 “这时候姑爷听到消息赶了来,正好见那丫鬟倒在了地上,忙让人去叫大夫。如玉便与他有了争执,还……还对姑爷动了手。”冯氏有些讪讪的道:“最终还是让姑爷去叫了大夫来,那丫鬟和那孩子却是命大,见了血了还保住了。” “这件事情最后闹到了老夫人那里,因……因如玉与姑爷动了手,拉扯当中不……不小心抓伤了姑爷的脸,老夫人与夫人都生了气。”(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六章 薛氏的成长 冯氏说到这里,派去厨房的丫鬟正好提了食盒进来。 薛氏便道:“婶婶还是先用些吃食吧,吃完了慢慢说。” 冯氏折腾了两日,也确实是饿得受不住了,丫鬟将食盒揭开,她便闻到了食物特有的香味,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夫人,厨房里这会儿现成的吃食只有一些白粥和花卷,厨娘说若是需要别的,她立即生火做上。”厨房里的管事如今也是薛氏的人,厨房众人对薛氏很是恭谨。 “不用,不用,有这些就很好了,不用再麻烦了。”冯氏忙道。 薛氏知道若是饿久了,也不宜吃得太过油腻,有清粥是最好不过的了,便顺了冯氏的意思,让丫鬟下去了。 薛氏让冯氏在花厅用饭,她携了三娘去了隔壁的书房。 “三娘,你瞧婶婶这回来是为何事?”薛氏皱了皱眉,见冯氏背对着这边吃得香甜,便小声问三娘道。 三娘想起刚刚冯氏的话,有些无奈,薛如玉那性子到了哪里都是麻烦。原本以为她嫁到天津,薛氏这边要清净一些,现在想想天津离着京城还是太近了些。 “听薛老夫人那话……应当是出了什么事情,要想寻了母亲为如玉姨妈做主的。” “这……陈家姑爷虽然先让那通房有了孕,在成亲之前陈家却是真将那两个通房打发了的,想必也不是故意要落了表姐的面子。表姐那性子……听婶婶那意思,好像与姑爷动起了手来了,还将姑爷伤了。这……若是表姐实在是做得过分,我还明着帮她,这也让薛家没脸吧?可若是我不管不顾,也是说不过去的。”薛氏很是有些为难。 三娘沉吟了片刻,也轻声道:“瞧瞧薛老夫人怎么说吧。若是要求提得过分,母亲大可用如今是祖母当家的借口搪塞过去。” 两人这边轻声说着话,面上到都是自然的样子。 那边冯氏已经用完了饭。她饿的狠了,又惦记着自己的女儿,因此这一顿饭吃得很快。一大碗皱。两个花卷和几碟小菜被吃得精光。 薛氏见她吃好了,便又领着三娘回到了厅中。 冯氏连口也来不及漱了,就又拉着薛氏诉起苦来了。 “如玉的性子被我惯坏了,不知怎么的竟然一言不合与夫人吵了起来,把夫人气得当场晕了过去。姑爷见状,就说……就说要休妻。”冯氏说道后来,自己也不好意思,任谁见了都会说是薛如玉不对。妒忌,顶撞婆婆,这些都是大罪名。 薛氏与三娘对视一眼。很是有些头疼。 “二小姐,我们如玉不能被休弃呀。不然她这一辈子就完了。夫人,老爷是正三品的大官,陈家怎么也要给老爷面子的,你让老爷派人去吓唬一下姑爷,姑爷定就不敢休了我们如玉了。”冯氏希冀的看着薛氏道。 “婶婶,你冷静一些。我想姑爷说要休了堂姐,兴许只是说说而已的。再说长辈还没有发话,他说的话又能做什么数?”薛氏安慰冯氏道。 冯氏闻言急了:“夫人,您是没有看到姑爷当时的表情。他,他还让人将如玉关了起来,说是不让她出来害人。夫人醒了之后一直嚷嚷着胸口疼,说她不管这事情了,她这意思不就是也赞同姑爷休了如玉么。” 薛氏想了想,问道:“如今姑爷一家是谁当家?” 冯氏立即道:“外头的事情,是姑爷的父亲,内院的事情一向是大夫人做主,只是大事情还是要听老夫人的。” “那老夫人对这件事请又是什么态度?” “发生这事的时候,老夫人正在佛堂里。我没有见到老夫人……”冯氏苦了一张脸:“老夫人平日里对我与如玉都很好的,若是她在的话,姑爷也不敢说出那一番话。” 这时候,又有人进来报说天津陈家派人来了。 几人一愣,冯氏回过神来,惊呼:“是姑爷家派人来了……这……这可怎么办?不会是来与我们谈休妻的事情的吧?” 冯氏才到这么一会儿,陈家就来人了,想必对此事也是重视的,休妻应是不会。 薛氏问那丫鬟:“可问了是陈家的哪一位主子派来的?” “说是奉了陈家老夫人的命令来接薛老夫人回府,还带了礼物来给夫人。” 冯氏听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是笑了:“原来是老夫人,听这意思似乎是要讲和?夫人,你还是在陈家人面前为我们如玉撑一撑脸面吧。让她们家知道我们薛家的厉害,以后再也不敢再提休妻的话,这样我如玉在陈家的腰杆也直了。” 敢打自己的夫君,连婆婆也能被她气晕了,这腰杆还不够直了?那岂不是要上房揭瓦? 三娘见薛氏敛目思索,便没有开口。这是薛家的家务事,她这会儿不好插嘴,而且她也想看看薛氏要怎么处理。 薛氏抬头,见三娘望着她鼓励的笑,明白了三娘的意思,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之后便吩咐那丫鬟去将来人请了进来。 冯氏见了,便以为薛氏要为她们撑腰,脸上掩不住的喜色。 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婆子,首先给薛氏请了安,又去给冯氏请安,冯氏却是端着架子,将头撇开了没有理会,那婆子面上有些尴尬,却立即又收敛了表情,一脸恭谨地立了,与薛氏说话。 “老奴是陈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老夫人原本没有在家中,听闻家中出了这事便匆匆赶了回来,却得知少夫人被少爷关了起来,亲家太太也被我们少爷气走了。老夫人大发雷霆,已经狠狠地罚了我们少爷,并让人将少夫人请了出来,又立即命老奴前来接了亲家太太回去。” 说着这嬷嬷冲着冯氏赔笑道:“还请亲家太太看在我们老夫人的面子上原谅少爷这一回,与老奴回去,老夫人说她当面与您赔罪。” 冯氏心头有些松动,她也不是真的想要离了陈家。只是想着要给自己的女儿挣一些颜面,又仗着薛氏在此,便端着脸没有理会。 薛氏看地清楚,叹息一声,和颜悦色地请了那嬷嬷坐下说话。 那老嬷嬷有些诧异,不敢坐下,冯氏皱眉有些不满,但是她也不敢明着佛了薛氏的面子。她原本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这次是因为想着有薛氏与王三老爷撑腰,又想为自己的女儿挣一些脸面,便故意端了架子。 薛氏笑着对那嬷嬷道:“你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夫人是长辈。你这次来又是代表老夫人来的,坐下回话是应该的。”说着指了指丫鬟搬上来的锦杌子。 那嬷嬷见薛氏笑容温婉真诚,推脱不过,便侧着身子坐下了。 薛氏见她坐了,温声问道:“大夫人她身子可好些了?” 那嬷嬷一愣,随即忙道:“好多了,好多了,吃了一剂药,已经能下地了。” 薛氏点了点头,叹气:“那就好。这次原本就是我表姐不对,你回去后还请待我向老夫人和夫人致歉。” “二小姐——”薛氏话一落下,冯氏就急道。 那嬷嬷忙道:“夫人严重了,老夫人与夫人没有怪罪少夫人的意思。” 薛氏却是没有看向冯氏,只与那嬷嬷道:“我们薛家,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要认错,无理取闹的事情是不会做的。若是有人借了薛家的势蛮横不讲理——”薛氏顿了顿,语气难得的严肃:“那就不是我们薛家的子孙。” 冯氏在一旁听着面色一白。 那嬷嬷愣了一瞬,呐呐地喊了一声夫人,却是再无言语。 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自然是明白这次老夫人派了她来请冯氏回去也是权宜之计,陈家是商户人家,得罪不起向王栋这样的三品京官。所以,即便是大夫人被少夫人气地卧病在床,老夫人为了顾全大局,也只有先骂了少爷一顿。 “我表姐既然嫁入了你们陈家,出嫁从夫,她就是陈家的人。老夫人与夫人是她的长辈,她理当尊敬,若是有错,教训也是应当的。这一点,任是谁也不会有怨言。即便是我父亲在世,若是我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做错了事情,也是不会妨碍夫家的长辈们管教的。毕竟若是薛家的女儿有错,丢的也是薛家的颜面。” 那嬷嬷听了此言,看着薛氏的眼神更加恭敬。她还以为薛家落魄了,所以清貴之家的女儿才会落地如同二少夫人那般,不想是她误解了。这位王夫人才是真正的名门大族出来的闺秀。有这般的气度。 “只是,一码归一码。我想知道,陈家对那怀有身孕的妾有何说法?”薛氏认真问道。 那嬷嬷一惊,可是见薛氏的表情似乎就是问一问这一件事情,并没有太苛责的意思,心中略松:“我们老夫人说了,这件事情是我们陈家不对,陈家会给二少夫人一个说法。只是那孩子……毕竟是陈家的骨血,若是照着二少夫人的话处置,恐怕有违天和。”说着,那嬷嬷看了薛氏一眼。(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七章 邀贴 薛氏看了站在一旁,面色灰白的冯氏一眼,问道:“你们二少夫人是什么意思。” 那嬷嬷吞了吞口水,小心地看了薛氏一眼:“二少夫人说要将那丫鬟打一百板子,将孩子打下来,之后卖出去。夫人,这一百板子下去,别说是孕妇了,就是普通人也没有命在了。我们老夫人和夫人都是吃斋念佛之人……” 薛氏皱了皱眉:“这样做确实是有伤天和。”而且这么做了,不光薛如玉在自己的婆婆面前失了欢心,背上了刻薄恶毒的罪名,与自己的夫君也再无修好的可能了。 那嬷嬷松了一口气。 “这是陈家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不好置喙。我表姐她性子执拗,有心高气傲,她也并非真的这般恶毒,还请老夫人与夫人不要放在心上。不管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薛氏摇头道。 那嬷嬷大喜,她没想到这位王三夫人这么通情达理,忙不迭地道:“多谢夫人宽宏。” 薛氏转头对着冯氏温声道:“至于婶婶,您若是愿意回天津跟着堂姐我便送你走,若是想跟着我这侄女过,那便留下来也可,劝看婶婶你自己的意思了。” 冯氏本来是来王家找薛氏撑腰的,却见薛氏非但没有帮她与薛如玉撑腰,还暗地里惹了一顿说教,她自然是不想再留在这里的,便恹恹地道:“我还是回天津吧,我不放心如玉。” 薛氏笑容温和的点了点头:“那我叫人打点些礼物让你带回去。” 那嬷嬷忙道:“奴婢来的时候,老夫人让奴婢带了些海货来,说是要送给夫人与几位小姐的。若是夫人与小姐看着那些布料,首饰和香料喜欢的话就捎个信到我们府上,我们再给夫人送来。” 薛氏笑着点了点头:“老夫人费心了。”说着走到一边,吩咐沉香去拿库房找一些上好的药材,还有宫缎布匹包好了。给带去陈家,也算是回礼。 “想必老夫人正等着嬷嬷回去回话,我也不多留你了。”见那嬷嬷说要现在就走。薛氏点头道。 冯氏灰溜溜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薛氏也起身相送,到了门口的时候。薛氏却是缓缓开口道:“我瞧着陈家老夫人与夫人都是通情达理之辈。对婶婶与堂姐也是极好的,定不至于欺我薛家无人。所以若是以后薛家人借着薛家的由头,搅事胡来,目无尊长的话……便不要怪我不任这门亲了,因为我们薛家出的从来就是忠臣节妇,没有忤逆不孝之人。” 薛氏的声音很轻,也依旧是柔婉的,却是柔中带刚。冯氏与那位嬷嬷听着心中一凛。她们都相信薛氏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薛氏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不是陈家刻意欺负薛如玉,而是薛如玉故意挑事的话,她这个堂妹也是不站在薛如玉这一边的。 薛氏目送冯氏离开了。才转身会屋,却看见三娘在屋子中站着。朝着她笑。 薛氏脸上一红,刚刚的气势与主母风范立即荡然无存:“我……我是不是做的不好?”只剩下学生在老师面前的不安。 三娘立即摇头:“母亲,你做的很好,即便是我也不能比你做的更好了。”三娘给薛氏打气。 薛氏面上还是红着,心中却是高兴的,能得到三娘的肯定她很是满足。刚刚在说话应对的时候,她就想着,若是坐在她的位置的是三娘,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三娘是真心为薛氏高兴,虽然她还不算是成熟,但是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薛氏的进步,这些日子她也一直看在眼中,薛氏并不蠢笨,相反她算是聪明的,所以内宅之事,她渐渐开始得心应手,三娘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不需要自己在一边指点了。 也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在薛氏身边指点,所以刚刚她一直低眉顺目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说那些对表姐太不照顾了?”薛氏想了想,还是问道。 三娘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对她太照顾了。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她与婆家有转圜的余地,那些话也是为了拘了她的性子,让她以后不敢再与长辈们对上。而且,这件事情反正已经成了定局,陈家只要不是丧心病狂,就不会真的让自己家的骨肉无端惨死,你让如玉姨妈退一步让她在陈家人面前即便是没了面子也赚足了里子,以后就算她有什么做地不对,陈家想起这件事对她的亏欠也会忍让她几分。” 薛氏见三娘明白了自己的心思,笑得两眼亮晶晶的:“还是你明白我,婶婶恐怕是要恨上我了。” “问心无愧就好,反正母亲这么做也没想到要从薛老夫人与如玉姨妈那里得到什么回报。”三娘挽着薛氏的手臂,笑着道。 薛氏闻言,新中国熨贴,她真的觉得,这个世上没有比三娘还要体贴和善解人意的女子了。这样的人让人打从心底里喜欢。 这一上午,就这么忙忙碌碌热热闹闹地过去了。 还未到中午,薛氏却是接到了门房送来的帖子,是苏家邀请薛氏与三娘两人去做客。 薛氏告诉了三娘,让三娘很是讶异。 自从上回在苏家与苏敏之兄妹不欢而散了之后,她就在也没有听到过苏家的消息。这次却是正儿八经地递了帖子来,要邀请她们母女前去。帖子上写的理由很简单,是苏夫人邀请了几位夫人打牌,想让薛氏也去凑个热闹。 这就更怪了,苏夫人不爱打牌,家中从来没有支过牌桌。 可是帖子已经送来了,即便是有些仓卒,薛氏也是不敢怠慢的。苏夫人以后是王筝的婆婆,算起来是薛氏的长辈,长辈的邀请,不敢推辞。 薛氏于是带了三娘孙氏房里与孙氏交代了一声。 孙氏以前也是京中出身了,听了薛氏的话也没有在意,只是吩咐了要她早去早回。 一旁的四娘却是转了眼珠子,朝孙氏道:“祖母,让孙女也随了三婶一起去吧。来京中这么久了,祖母身子一直不好,孙女还没有出过门呢。” 孙氏皱眉:“你这是怨我病得不是时候?”孙氏如今变得更加喜怒无常,除了面对二娘的时候,总是不知道那一句话就谁惹了她不高兴。 四娘见了心中暗暗叫苦,可惜二娘这会儿正好不在,她没有人帮衬,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了孙氏。 薛氏看了孙氏一眼,笑着道:“四娘若是想出门,还是等下一次吧。这帖子写了邀请人的名讳的,不好带着你去的,怕失了礼数。” 孙氏看也不看四娘,只道:“你刚不说说要替你二姐姐伺候我吗?来给我捏一捏腿。老三媳妇既然要出门就出去吧。” 四娘一噎,却是不敢违拗孙氏,只得咬了咬唇,跪坐在孙氏的身边,为她轻轻拿捏这腿。一双眼睛却是觑了薛氏与三娘。 三娘装作没有看见,薛氏也只是笑了笑,便带着三娘出门了。 两人穿戴了外出的衣裳,出了二门上了马车。 可是马车才一行出巷子,便被人拦下了。沉香掀开帘子一看,忙道:“夫人,是温家园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说着沉香探出身子,听那嬷嬷在自己耳边说了几句,继而一脸惊异。 “怎么回事?”薛氏微微皱眉道。 沉香忙轻声回道:“老夫人让她在这里等着,说是见了我们的马车出来了就让她拦下,让我们径直去温家园。” 薛氏惊异地与三娘对视一眼,见三娘也是一头雾水,便问道:“那嬷嬷可是还说了什么没有?” 沉香摇了摇头:“老夫人只是让她告诉夫人与小姐去温家园,并没有火别的。” 薛氏沉默了片刻,便吩咐车夫按那嬷嬷说的,往温家园去。 “三娘,难道说刚刚这帖子不是苏夫人发的?可是若是婶婶找我们又事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来找?而是要用这种方法。像是……像是要……掩人耳目一样……”薛氏不确定道。 掩人耳目?掩谁的耳目? 三娘听着薛氏的话,心中却是暗自沉思。 她接了苏家的帖子就有些奇怪,不想却是这般。 “到了温家园里见了叔祖母就知道了。”三娘朝着薛氏笑了笑,波澜不惊的样子。 薛氏于是也学了三娘的样子,放缓了面上的情绪。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总是下意识地在学着三娘为为人处事,连三娘那总是淡淡微笑的表情,薛氏也是学了个三四分。 马车到了温家园,三娘与薛氏直接到了李氏的正房,见只有李氏与王筝在那里。 见了礼,李氏笑着问道:“你婆婆与二娘她们呢?” 薛氏忙道:“婆婆身子不爽了,留了四娘伺候,二娘刚刚说去更衣便一直没有回来。” 李氏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三娘,好好打量了一番,朝着她招了招手:“好孩子,你过来,让叔祖母好好看看。” 三娘微微一顿,看了李氏一眼,见她笑容慈祥,便笑着走了过去,任由李氏牵了她的手。(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八章 温家园 李氏拍着三娘的手,好一会儿却是叹息了一声:“都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我原本对这话还是不怎么赞同的……不想……”李氏的目光有些怅然。 三娘微微敛了眸子,朝着做在一旁的王筝看去一眼,王筝却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婶婶,可是有什么事?”薛氏有些忐忑道,今日李氏的举动太奇怪了。借着苏家的名头让她们出了府,却是半路拦了她们到了温家园。 李氏让三娘坐在自己的身边,指了一边的椅子让薛氏也坐下了,这才沉吟地问道:“昨日二娘给了你一瓶子药是不是?” 薛氏闻言一惊,看向三娘。 三娘也是狐疑地抬头看向李氏。 李氏叹息地拍了拍三娘的手:“今日宣韶来过了。” 薛氏愕然地看向三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三娘闻言心中惊讶,她今日一从薛氏那里拿到了药之后就赶紧让人给王璟送了去,让他拿去给宣韶,不想宣韶却是将药拿到了温家园里。看来宣韶应当是将这件事情告知王显了。 想到这里,三娘装作不知情地道:“是我让哥哥将药拿去药铺给相熟的掌柜看的。我听说是药三分毒,想着若要是给父亲服用的话,还是要看看对不对症的,可是怎么会到了宣公子的手上?还让他送到了叔祖父这里?” 李氏闻言也不做她想,笑着对三娘道:“好孩子,你做的对,这药确实是乱吃不得的。”李氏眼中神色复杂。竟是有些怔忡。 见薛氏与三娘正看着她,才又道:“至于为何会到了宣公子手上,那是因为王璟去的那家药铺与宣韶有些渊源,正要让宣韶看见了。” 薛氏与三娘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 薛氏看了一眼李氏的眼色,试探道:“婶婶。那药……可是有什么不妥?”薛氏有些紧张。 李氏沉默了一会儿,却是道:“那药……的来头有些蹊跷。” “呀——可是母亲她如今正用着呢。这若是……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母亲……”薛氏一脸的焦急担忧。并不是装的。 李氏见她关心孙氏,心中暗自点头,这个侄媳妇心地向来是好的。也很是善良宽厚。 “你放心。你母亲的身体,暂时出不了大的问题。”李氏安慰薛氏,可是她眼中的忧虑却是让靠着她坐着的三娘看了个正着。 即便是在现代,有了毒瘾的人也是很难戒掉的,何况是现在?宣韶定是将那药的作用与副作用都与王显和李氏说了。只是她不知道,宣韶的动作竟然是这般快。 “三娘,我问你,如今你祖母身边的人是不是都被换了?”李氏突然问道。 三娘也不隐瞒:“除了一个管事嬷嬷。其余贴身伺候的丫鬟们都换了。那管事嬷嬷虽然没有换,但是也不让她近身伺候了。我之所以想到要让哥哥将那药拿去药铺看一看,正是因为那嬷嬷说她总是见二姐姐给祖母喂药。却没有请过大夫,而祖母的病情也不见好转。” 李氏闻言。表情很是严肃,一向慈祥温和的眸子里有利光闪过。 三娘说了这些后也不再多言,只安安静静地坐好了。 半响李氏拍了拍三娘的手,道:“好孩子,你与你姑姑去外头的院子里转转,我有些话要交代你的母亲。” 三娘闻言顺从地点了头起身,王筝收起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起身拉着三娘的手往外头走了。 王筝交代了身边的丫鬟落后些,自己与三娘走在前头悄声说话。 “我告诉你,你不要声张,二娘给你父亲的那一瓶药不是什么好玩意。那能让人上瘾,继而被人所控。” 三娘装作一副惊诧的样子看向王筝。 王筝苦笑:“你不层想到吧?亲生的骨肉,竟然能这般的狠心,使出了这等的手段。” 三娘低头不语。 “这次真的多亏了那位宣公子,没有他,我们王家恐怕要大祸临头了。”王筝伸出手肘轻轻碰了碰三娘的胳膊,声音更加低了。 三娘疑惑地看向王筝,王筝也不隐瞒:“宣公子前一阵子正好奉命调查南疆之事,你知道么?二娘竟然与南疆有牵扯。他原本还不敢肯定,以为只是巧合,不想却正好遇见璟儿拿药去找掌柜的验看。拿药的原料他曾经在调查南疆人的时候见过。现在这件事情就复杂了,上次你祖母不是说要将二娘送进宫里么?这若是二娘的意思或者是南疆人的意思的话……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一不小心我们整个王家就要被赔进去了。” 三娘表情也严肃起来:“竟然是这样。” 王筝点了点头:“我听说了二娘生母柳姨娘的事情,看样子,她们母女很早以前应该就已经与南疆有染了。没想到,南疆人这般恨我们王家。” 三娘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九姑姑,南疆人为何会将目光投向我们王家?照理说,比我们家尊贵显赫的多了去了,为何偏偏是我们家?” 王筝闻言顿了顿,见三娘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终于是叹息了一声:“因为当初,南疆被灭了族,与我的祖母你的太祖母的娘家有关系。祖母出生安国公陆家,而安国公正是带兵攻打南疆的将领,而安国公只有祖母这么一个女儿。” 三娘恍然,那一段历史,因为太过血腥,又因为建武帝太过强势,很少有人敢提。后来安国公府遭逢大难,关于安国公的罪名外头众说纷纭,却还是没有人敢公开说。而王家因为孙氏的缘故,没有人敢提起太夫人陆氏,安国公府就更是没有人敢提起了。 “安国公当年是奉了先皇之命暗中行事的,因为本身就不怎么光彩,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人猜测后来安国公获罪也与南疆之事脱不了干系,皇家也是讳莫如深,所以就更没有敢提了。可是这对南疆人来说可是血海深仇,她们想必是没有忘记的。”王筝说着这话的时候,眸子中带着些怜悯。灭族之恨,确实是不共戴天的。 “这件事请,叔祖父打算如何处理?”三娘问道。 王筝拉着三娘往一个视野良好的亭子里走,亭子里四野开阔,也不怕人听见她们说话。 只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很凉,两人又是突然前来,亭子里没有事先派人过来安排,依旧是光溜溜的石桌石凳。 “小姐,奴婢带人去拿坐垫来。”王筝身边的丫鬟,机灵道。 王筝摆了摆手:“你们去一边候着,我与三娘只在这站着看看风景,不坐就是了。” 三娘也不是弱不禁风之人,站着吹吹风也没有什么不好,因此也不反对。 于是两人便依着亭子的栏杆,轻声闲聊着。 “我父亲已经将三哥也叫进了府中,甚至玬儿,璟儿他们也来了,正在前院呢。”王筝拾起栏杆下的石台上的一片树叶。虽然是深秋,这片落叶不知怎么却绿色的,叶面也是光滑水亮。十分难得。 王筝放在嘴边吹了吹,竟是吹出了几个音符。只是音色有些暗哑。 “看着水嫩,里头还是干枯可,吹不出叶笛的韵味。”王筝面露遗憾,将手中的落叶随手抛开了。 三娘确实觉得,这古代的女子,尤其是高门大院中的女子,当真是多才多艺的。一片树叶儿在她们手中也能吹出动人的音调来。 “叔祖父会怎么做?”三娘也随手拾起了一片还带着些绿意的叶子,用衣袖擦了擦,却没有放到唇边,只是抚着上头的脉络,语气轻柔。 “不知道。”王筝无奈地看向三娘:“我是女子,父亲再开明也不会与我讨论这些的。我么有告诉你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全是我偷听来的么?” 王筝无辜的眼神看向三娘,三娘不由得“噗哧”一笑。 刚刚还有些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王筝也笑,还是一付得意的表情:“父亲和母亲不知道,我总是喜欢躲在父亲书房的桌子下头看书,你还别说,这习惯让我知道了许多秘密呢。” 说着王筝伸肘拐了拐三娘:“你可别将我的这个秘密说出去啊,不然我就要被我爹灭口了。” 三娘苦着一张脸看向王筝:“姑姑,你不会是故意将这些告诉我的吧?这样叔祖父要灭口的话,你就能拉扯上我了。姑姑,你——真阴险!”三娘指控道。 王筝一愣,继而不顾形象哈哈大笑。 好一会儿才收了声,带着笑意拍了拍三娘的肩膀:“你真对我的胃口,要是你能早些来京中就好了,咱们也能多些相处的时候。” 三娘笑道:“现在也不晚啊,以后见面的时候多了,就怕姑姑你会烦了我。” 王筝想想也对,三娘与她将来都是嫁到京中的人家的,不由得失笑。 李氏与薛氏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聊了许久,三娘与王筝在亭子里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两人因吹了风,手心都凉了,丫鬟来劝才去了王筝的院子,却是一直待到了傍晚十分,李氏才打发人来叫她们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娘没有见到王显,王栋那些人。傍晚的时候就与薛氏乘车离了温家园。 马车上,薛氏一改平日里的柔和面目,端端正正坐着,背挺得很直,嘴唇也是紧紧地抿着,眼神却是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三娘看在个薛氏这样,也没有贸然去打搅她,只是亲自倒了一杯温茶放到了她的手边。 橙黄的茶水从细长的小巧精致的的粉彩仕女婴戏纹茶壶的细长壶口倾倒出来,注入了只收可握的同款茶杯当中,发出了清泠的声响,让薛氏回过了神来。 看着被三娘放到了自己手边的矮几上的茶杯,薛氏的眼睛盯在了那随着马车的行进微微荡起了波纹的的水面,此事正当秋阳落下,橙色却不见暖意的微光乘着车帘的间隙照到了薛氏的眼眸中,让她那双莹莹凤眼也似荡起了波纹。 “薛氏被抄家的时候……我只有六岁。”薛氏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干涩。 三娘抬眸,看着薛氏,眼神平静柔和,表示她在倾听。 薛氏似乎是想要掩饰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茶入喉,让她的嗓音也顺畅了许多。 “当时我在内院,和我娘洗那似乎永远也洗不完的衣裳,因为不小心洗破了夫人身边一个大丫鬟的裙子,我和娘被洗衣房的管事嬷嬷罚一天不准吃饭。我那时候小不懂事,饿的狠了就对着我娘哭,可是我也只敢小声的哭,一看见管事嬷嬷走近了,我就收了声。当我闻到院子里吃着饭的其他丫鬟碗里的饭菜香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肚子很疼很疼,像是要死了一般。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像是鬼上了我的身一般,我发了我这辈子最狠毒的一个心愿。” 薛氏半垂着眸子。没有看三娘,但是她感觉到了但娘投注在她身上善意的目光。 咽了咽口水,薛氏声音有些低沉:“我当时想。要是薛府里夫人,嬷嬷,和洗衣房的管事都消失那该多好。最好是永远永远也回不来了。这样我和娘就能吃饱饭了。这么想着,我还对着西边天磕了三个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磕头,平日里我也没有拜过菩萨,我娘很惊讶地看着我,我只是告诉她,我求菩萨给我饭吃,我娘她就抱着我哭了。” 薛氏这么说着。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一暖,隔着小几,三娘将手放到了薛氏的手背上。轻轻握了握,并没有再放开。 薛氏朝着三娘笑了笑。可是这个笑容是苦涩的:“嬷嬷听到我们娘儿俩的哭声走了过来,她拿起她手中的那根晾衣杆就要打下来,可是……她永远也没有机会再打到我身上了。外头传来了仆妇们哭天抢地的声音,接着我们那个偏僻的洗衣房也被官兵们围住了。” 微微敛眸,薛氏反手握住了三娘的手,像是在汲取力量一般:“当听到连夫人的院子也没有幸免的时候,我永远记得我当时的反应,我笑了。三娘,你能想想得到才六岁的我的恶毒么?我竟然是笑了,我想我终于能吃饱饭了,也不用再挨打了。我当时觉得是我拜的菩萨县了灵,她听到了我的心愿。” “之后,我们和娘没收为官奴,之后又被卖了出去。再之后不久我娘就染了病过世了。主家只用一床草席子包了,不知道扔到了哪里。而后,我被辗辗转转买到了很多个地方,我终于能吃饱饭了,可是日子却是一天一天更加的不堪。后来我想,这是报应,报应我当初那个恶毒的心愿。” 薛氏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脸色有些发白。 “母亲?”三娘轻声唤她,不想让她沉浸在不好的回忆中。 薛氏勉强朝着三娘笑了笑:“你看,我这辈子唯一的恶毒,便遭到了这样的报应。所以我对自己说,做人一定要怀有一颗善心,因为人在做天在看。现在我过的很好,有老爷,有你们,我觉得很知足,我想可能是老天爷见惩罚我够了,便给了我以前想象不到的福气。也因为如此,我每日过得其实有些战战兢兢的,怕老太爷将我的福气又收回去。” “怎么会?听说体会到先苦后甜的人才会是最幸福的人,因为她会懂得珍惜,也不会轻易再失去。母亲,你是个有福气的。” 薛氏眼中有泪花闪烁:“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今日婶婶的话让我害怕。当初薛家被抄家的情景我这些年来没有一日忘记过。我怕……” 三娘明白了为何薛氏突然这般的患得患失起来,她是怕王家因为这件事情被皇帝迁怒,最后落得个与当初的薛家一样的下场。 没有吃过那种苦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无依无靠,朝不保夕的滋味。薛氏在嫁到王家之前却是一直过的是那种日子。 三娘移过去与薛氏并排坐着,让她靠着自己,她淡淡笑道:“母亲你多虑了,王氏家族屹立两百多年不曾倒下,在最绝望的时候也挺了过来,今日这事根本就不算什么。若是王家连这点风雨都经不住的话,凭什么自诩自己世家贵族中的不倒翁?” 薛氏见三娘说的轻描淡写,忍不住抬头看过去,见三娘眼波柔和却是波澜不兴,她愣了一会儿,突然破涕为笑:“你说的对,我今日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应该我安慰你的,婶婶也是这么交代的,最后却还是得你来安慰我。” 薛氏突然认真道:“我其实是信的,王家有你这样的姑娘,又怎么会名不副实?” 三娘笑了笑,见薛氏情绪已经好了许多,便又引着她说了一些话。 “婶婶让我不要在母亲和二娘面前露了口风,暂时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若是母亲与二娘那边有什么动静要报与她知晓。”薛氏叹气。 三娘沉吟,王显他们不打算处置了二娘?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族中晚辈与异族反叛分子有牵扯,要么就得先一步清理门户,未免族中被牵扯,将人给暗中处置了。若是这般小心翼翼的话……三娘想了想不由得笑了。 王显果然是历经两朝,在官场中打滚多年的老油条了,他总是懂得权衡利弊,化不利为有利,只是也够狠绝。 虽是要背一些风险,但是王显竟然敢这么做,应当是心中有底的。对宣家忠诚了两百多年的王家,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主子摒弃的。 二娘她……恐怕如今想抽身也不能了。毕竟比起她一个不孝儿孙,王家一族要重要得多了。 两人回到了猫儿眼胡同,先回到了孙氏的房里给孙氏请安。 孙氏懒懒地看了薛氏与三娘一眼,随手指了自己右边的椅子,让两人坐下。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 “回来的到是早,输赢如何?”孙氏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日苏家的帖子上是说让薛氏去打牌的。 薛氏这会儿见了孙氏,总是有些不自在,况且二娘也在旁边,她定了定神:“没有输,也没有赢。媳妇牌技不行。” 孙氏点了点头:“没有输也算是不错了,牌桌上哪里有常胜的将军?” 薛氏赔笑说是。 孙氏又看向三娘:“你的婚期定在了来年五月,日子也近了。不要整日想着东跑西跑的闹腾了,让你婆家知道了也不好,以后就好好在家绣绣嫁妆,跟嬷嬷学些管家的本事,不准轻易出门了。” 三娘笑着应了一声是,再是乖巧不过的样子。 孙氏的印象中,这个孙女向来就是老实本分的,不由地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薛氏道:“以后你多带着二娘出门见见人,她跟我从山东老家来,这京中的人一个也不认识,总是不好。” 薛氏看了二娘一眼,见她只是坐在孙氏的身边,朝着她温婉地笑着。不知道为何,这个笑容却没有让薛氏感觉到丝毫的暖意,反而让她心中有些发冷。 孙氏见薛氏没有答话,皱眉了过来,想了想,却是道:“我到是忘记了,这京中的那些个夫人小姐们,对出身那一套看得重,二娘一个庶女即便是跟了你出门应酬也会让人轻视。这样吧,你就将她养在身边当做嫡女吧,二娘一直是跟着我的,做了你的嫡女也不会委屈了你。” 薛氏一惊,开头看向孙氏,却见孙氏一直看着她,那目光竟是不容她拒绝的样子。 “这……”薛氏一时之间之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孙氏又等着她答话,不由得手心冒汗。朝二娘看去一眼,见她虽也是温婉地笑着,眼睛却也是盯在了自己的身上,薛氏心中更是不自在。 三娘在一旁看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正想着想个什么办法,将这件事先圆了过去,外头就有婆子报说王栋回来了。 薛氏明显松了一口气,竟是灵机一动,低垂着眉目道:“母亲,这是好事啊,媳妇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也还要与老爷知会一声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章秋杀 孙氏闻言便淡淡“唔”了一声,二娘是王栋的女儿,过问王栋的意思也无可厚非。且王栋一向对孙氏都敬重的,向来是鲜有不从,孙氏觉得此事定是十拿九稳。 二娘虽然是微微垂了头,眸子却是晶亮异常,她甚至有些激动。 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一个人心中的执念,便很难再一平常心待之,成为嫡女,曾经是二娘心心念念的事情,为此她的娘也丢了性命。今日却是这么容易就要达成了,二娘心中的复杂,别人无法理解。 三娘却是趁人不注意,对着薛氏轻轻眨了眨眼,嘴角含笑。 薛氏渐渐平静了下来,再也不似刚刚那么紧张了。 王栋很快就进了来,他回来一般都是要先到孙氏这里请安的,这次也没有例外。 王栋一丝不苟地朝着孙氏行礼,面容一如既往的严肃文中,三娘特意看了王栋一眼,从面上确实是看不出来别的什么情绪。只是站起身时,王栋的目光朝着孙氏身边的二娘扫了过去,虽是淡淡的,那一闪而逝的锋利却是正好让离着近的三娘捕捉了。 只可惜,二娘朝着王栋行了礼之后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没有注意。 “你来的正好,我刚刚还在同你媳妇商量事情,她说要让你同意了。”孙氏让王栋也坐下,便开口道。 王栋闻言挑眉朝着薛氏望去,却见自己的妻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恭顺温柔的模样。 “哦?母亲有何事?”王栋又转头看孙氏,语气无波无澜。 孙氏指了二娘道:“我想要薛氏以后将二娘带在身边当作嫡女养。她自幼就在你膝下长大。你对她理因比别的子女要亲近,前些日子我病了,也是她衣不解带地伺候我汤药,孝心可嘉。二娘是我最喜欢的孙女,我自然是想多为她打算的。” 当着三娘这个嫡亲的孙女的面。孙氏公开说二娘是她最喜欢的孙女,不可谓不偏心,只是三娘心中却是好不在意的。她从未真正将孙氏当作自己的祖母看。于是三娘依旧是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眼眸清澈,纹丝不动。 王栋不知为何。朝三娘看了一眼。确实心中暗叹。同是他的女儿,为何会差别这么大呢?也难怪世家娶妇,皆要娶嫡女。庶出的与嫡出的,差的不仅仅是名分而已。 想到这里,王栋又朝二娘看去,见她虽然也是低眉顺眼,看上去并不在意刚刚自己祖母的话,可是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出卖了她。她连呼吸也重了一些。 “母亲说的是,二娘她养在我身边十几年,我待她理应比别的子女更亲近也更了解。她一确实是个……孝顺的。”王栋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但是他自成年之后说话也一直是这样。旁人也没有觉得怎么。 孙氏闻言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也这样认为那是更好了。二娘的十五岁生辰,因是在痷中过的,没有大办。那是女子一生中的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委屈了她?我想为她补办及笄礼,到时候老三媳妇发帖子将京中有脸面的夫人小姐们都请了来,老三媳妇也就在当天当着众位夫人的面认了二娘做嫡女。” 说着,孙氏便对薛氏商量起了要邀请的人家。还吩咐她去将之前各府来往的礼单拿出来。 孙氏正说的高兴,二娘也是一脸笑意的在一旁安静听着,王栋却突然开口了:“母亲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这件事情恐怕得要缓一缓了。” 王栋的话一出口,屋子里就静了一静。 孙氏有些莫名地看向王栋,似是没有想到王栋竟然会出口拒绝。二娘却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想要再端起笑脸的时候,却是有些吃力。 三娘自始至终都是站在薛氏的身边,笑着不言语,只安静听着。薛氏也是低头乖巧地听孙氏的嘱咐,除了点头应“是”,没有发表过意见。 “老三,你这话是何意?”孙氏有些不高兴了。 王栋面色不变,淡淡道:“皇后嫡出的二皇子离世不到三个月,朝中上下皆是哀恸非常。虽说不是国孝,可是皇上皇后尚且还在悲痛中,作为臣下怎么能大肆宴请宾客面有欢容?我若是为了一个庶女的及笄宴,大宴宾客,恐怕这三品的刑部右侍郎的位子也不必坐了。” 孙氏闻言皱眉,她对这些一直就不了解,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听王栋这话,到也有些道理。孙氏看向二娘,见她有些委屈,便不死心地对王栋道:“那过几个月再办总是可以的吧?” 王栋一脸严肃,皱了眉头:“母亲,嫡庶之别是世家大族最讲究的规矩,您也是出身京中的大户,应当是知道,将庶子庶女当作嫡子嫡女养,一般是在庶子庶女年幼之时就将她们带在嫡母身边教导的,因是被嫡母教养长大的,气度举止自然是与庶出的不同。可是如今二娘已经及笄,放眼整个京中也没有这样的例子。若是我执意如此的话,到是会给那几位整天闲着没事的御史添了事。” “这……”一说到官位这些,孙氏就没话了。 王栋看着孙氏,又道:“儿子知道您心疼二娘,但是如今是在京中。我们这样的人家做事情最是要讲究一个章程。” 二娘咬了咬唇,突然抬头对孙氏道:“祖母,孙女知道您心疼孙女,不过这件事情若是会让父亲的前途受到影响的话,那……那孙女还是宁愿不要了。这也是,也是孙女命薄,怨不得谁。” 孙氏赶紧将二娘搂进了怀中,轻声哄她,又看向王栋:“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王栋盯了趴在孙氏怀中的二娘许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祖母说你懂事孝顺又识大体,果然是如此。难得你小小年纪就知道顾全大局,为父很是欣慰。很好,父亲以后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孙氏见王栋承诺以后不会亏待二娘,想到可能以后王栋还会想办法为此事周旋,原本的不快也淡去了几分,伸手拍了二娘的背:“好了,你看你父亲都说了,以后不会亏待你,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快别哭了。” 王栋收起了笑,顺势起身道:“儿子外院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不陪母亲说话了。”说着王栋转向薛氏:“你在这里陪着母亲,也该传饭了,不用等我,我在外院用。” 薛氏低眉顺眼地应了,王栋施施然走了出去,身姿一如既往地挺拔。 “好了,你们也不用在我房里伺候了,都回去吧,二娘陪着我用饭就成了。”孙氏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送客。 三娘与薛氏也不想在孙氏的房里待着,闻言便起身告退。 除了孙氏的正房,薛氏不由地大大地吁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薛氏也不多言,只对三娘道:“老爷在外院用饭,你去我房里陪我一起用吧。” 王栋没有回来的时候,三娘陪薛氏用饭也是习惯了的,便点头随了薛氏去了。 母女两人在炕上安静用饭,三娘胃口极好,该是怎么吃照旧是怎么吃,原本薛氏还有些吃不下去,被她这么一带动,也是满满用完了一碗米饭。 两人喝茶的时候,薛氏叹道:“真不知道二娘想要做什么,今日多亏了老爷及时回赶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了。母亲的话,我……总是得听的。” 三娘捧着茶杯,蜷在了炕上,深秋的晚上已经很是有些凉意了,但是还没有到烧炕的时候,薛氏便让丫鬟拿了薄毯子来让三娘搭在了膝盖上。 “母亲不用担心,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照旧推到父亲身上去就是了。父亲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他心中是清楚的。”事到如今,孙氏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若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王显与王栋也会将账算在二娘的头上,认为是二娘在背后捣鬼。如今的孙氏,已经是一直被拔了毛的老虎。 三娘心中松乏了许多,毕竟在这个社会,孙氏做为她的祖母,说又掌控她生死的权利也不为过。内院之中,孙氏就是法令。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去了几日,有人担忧浮躁,有人心平气和,有人暗自谋划。 一日普通的下午,三娘被逼着在自己的房间里绣她那个繁复异常的红盖头。外头下着雨,屋子里要点了灯才能看得分明,三娘坐在床边,闻着外头有些湿漉漉的空气,暗自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看书的时候,看上一天也不会觉得眼睛酸痛,可是绣花,只绣了一小会儿,三娘就觉得眼睛有酸又胀。看来是心里作用,三娘苦笑,想着赵嬷嬷一会儿就要来检查进程,三娘表示自己的头很疼。 赵嬷嬷说别的她帮着绣都没有什么,可是新嫁娘的红盖头还是要新娘子自己绣出来,这样才会吉利。三娘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规矩,但是赵嬷嬷在这件事情上异常的固执,三娘实在是没有办法。 正想着要起身走一走,让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会儿,外头白果却是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边走进来编道:“小姐,五少爷来了,奴婢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生气。”(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一章 突发 三娘闻言不由得皱眉,有什么事情能让王璟气急败坏? 这么想着,王璟已经走到了三娘的门前,不过他总算是还记得克制住自己,站在门口等着小丫鬟的禀报。 三娘对白果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王璟就被白果领进了屋子。 看着面色隐隐发黑的王璟,三娘问道:“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王璟也不等坐下,就沉声道:“妹妹,崔姨娘那边出事了。” 三娘听到是崔姨娘反而不急了,只要不是王璟出事就好。三娘拉着王璟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哥哥,喝一口水慢慢说,横竖已经出了事情了,没有什么好急的了。”三娘笑着将茶放在了王璟的面前。 王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崔姨娘重刑之后被判了充军,昨日就应该上路了。因为衙门里都打点好了,那边有人帮我盯着,今日有人来报我说这次被压赴北地寒地充军的那一批人里,有几个是前一阵子在北省闹得沸沸扬扬杀人越货的强盗头子,这几人刚一出京就被劫走了,押解官兵全部被杀,崔姨娘不知所踪。” 三娘闻言沉吟道:“才一出京就被劫了,离着京中应当不算远。这边应该是立即就派出了追兵了吧?那一批逃走的匪徒中间,可是有女子的踪迹?” 王璟闻言一惊:“妹妹是说崔姨娘与那伙盗贼一起逃的?” “才一天不到的路程,应当还是京城的势力范围,崔姨娘一个弱女子竟是能逃脱追兵的追捕?想必是有人助她吧。” “可是,崔姨娘与那些人非亲非故。那些人又急着逃亡,为何要带上崔姨娘?”王璟不解道。 三娘摇了摇头,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可恨!竟然让她逃了!”王璟怒而拍桌。 三娘斜睨了王璟一眼:“哥哥最近是越发长进了,功夫大进啊。只是……我这桌子可没惹你。” 王璟闻言尴尬地收回了手,摸着头:“我也是一时气急。”转瞬又正色道:“不行。我还是得找人去盯着这件事情。万一她藏身在某一处呢?这女人罪大恶极,我不能让她跑了。” 三娘知道王璟很重视这件事情,也不劝他。只看着他又大步跑了出去。 只是,三娘在屋子里听着,王璟才一出了三娘的门。就被人拦下了。 三娘听到外头。一个年轻的丫鬟的声音在道:“五少爷,老夫人听见您来了,要奴婢叫你过去。” 王璟顿了顿,才道:“我本也是想要去给祖母请安的,这就去吧。”一副守礼的公子哥儿派头,刚刚的急迫焦躁半丝不见。 三娘在屋里头不禁莞尔,不过想着孙氏如今的情形,三娘有些不放心孙氏为何会将王璟叫过去。想了想。三娘还是整理了一下装容,跟了出去,出门就见正房的帘子一掀。王璟已经进去了。 三娘赶紧快走了过去,正房门口守着的丫鬟帮着三娘打起了帘子。三娘一进屋就看见孙氏,二娘和四娘皆在那儿,王璟已经给孙氏请了安,恭谨地站在了一旁。 三娘也上前去与孙氏行了礼,孙氏看了三娘一眼,让她起了,便不再看三娘一眼。 四娘看着王璟与三娘却是“嘻嘻”一笑:“五哥哥进了内院却是先去了三姐姐那里,莫非祖母与婶婶都没有三姐姐大?且五哥到了祖母这里请安,三姐姐特跟着来了,难不成还怕五哥哥吃亏不成?” 三娘面色不变:“祖母吩咐了不想人打扰,哥哥刚本想先来给祖母请安的,却不敢贸然扰了祖母的清净。且都是自家骨肉的,哪里有什么吃亏不吃亏?四妹妹多虑了。” 王璟却是看了四娘一眼,皱眉不客气道:“四妹妹今年也有十四了吧?怎么说话还是这么不知所谓?这里是京城,不比你在家中,说话做事情要多注意,不要丢了祖母的面子也让我王家在京中没有脸面。若是你有不懂的,我便让母亲给你安排个教养嬷嬷来,让你好好学着些。” 王璟说话一副主人的派头,四娘却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王璟冷冷看了她一眼,便转头不理了。 二娘笑着打圆场:“好了,在祖母面前你们都少说一句,同是兄弟姐们,怎么一见面就吵架?”这话说得好像就她通情达理。 王璟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孙氏却是强撑着精神点头:“你们一人少说一句,要是你们都像二娘一样乖巧懂事就好了。” “孙儿原本是想来给祖母请安的,不想正好祖母去叫了孙儿来,祖母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王璟站孙氏的下手,恭敬地问道。 孙氏闻言似乎是想起来了正事,堪堪将身子坐正了些:“璟哥儿今年十六了吧?” 三娘一听到这个开头就心中警铃大作,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二娘一眼,见她在一旁安静地坐着,嘴边挂着安静恬然的笑容,很是又一番大家小姐的风范。 王璟低头应了一声是。 孙氏点了点头,随口道:“你也大了,身边也该有个贴心的人照顾。我身边有几个丫鬟,都是乖巧懂事的,便送一个与你在身边贴身伺候吧。” 这话原本孙氏是应该避着三娘这些未出阁的孙女们说的,可是二娘似乎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孙氏也不好单单将三娘与四娘赶出去。 三娘听了这话,面上忍不住皱了眉头,忍耐了好一会儿才将面色放平了,深吸了一口气。 孙氏这是想往王璟的房里塞人了,这人是用来做什么的,三娘自然是明白的。王璟这个年纪,已经到了收通房丫鬟的时候了,世家里都是这个规矩,为的是让男丁们通晓人事,以后好开枝散叶。也为了让他们明白男女之间就是那么一回事,让他们不要被外间的野花晃花了眼睛。 十六七岁,最是受不得诱惑的年纪。 三娘原本也是想过这个问题的,她没有想过要干涉这些,人人都遵守的规矩,她没有想过要让王璟违背。王璟是古代男子,三娘不想他当异类。她即便自己不认同,也不至于会反对。 可是,孙氏说她要将自己身边的价格丫鬟挑出来一个给王璟,这就有问题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家有男初长成 三娘已经知道了,孙氏身边原本的那些丫鬟都让他打发了,这些都是二娘来了之后新进的院子,没有几个是府中的家生丫鬟,来路不明。 孙氏竟然能糊涂到要将来路不明的丫鬟给自己的孙儿当通房的地步。 三娘即便是再平和,此时也不由得暗恨了。 刚想说些什么,王璟却是朝着三娘这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孙氏恭敬道:“长者赐,不敢辞。孙儿多谢祖母赏赐。”竟是丝毫扭捏也没有就将孙氏给她的丫鬟收了下来。 三娘在接到王璟的眼风的时候就按捺了下来,没有动,听到王璟的话之后也只是暗地里皱了皱眉头就松了下来。她自然相信王璟不是真的想要一个房里人,才答应了孙氏。 孙氏开了这个口,王璟不好推拒,她更不好插嘴。也罢,先收下了将孙氏稳住,之后再想办法替王璟收拾了也不算难。 孙氏对王璟的顺从很是满意,朝着外头喊了一声:“甘草你进来。” 甘草?三娘惊愕回头。 却见一个十四五岁,长相十分娇俏的丫鬟走了进来,三娘认得这是最近在孙氏身边伺候一个容貌最好的丫鬟。 “祖母身边原本的甘草放了出去配人了,这丫鬟原本不是叫这个名儿的,但是因祖母舍不得甘草,又是叫惯了的名儿,便将她的名字改了。除了这个甘草,还有甘松呢。”二娘见三娘与王璟都是一脸的惊讶,笑着解释道。 若真是舍不得,怎么会就这么草草地配了人?孙氏之前可是说过要将甘草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以后当管事娘子的。甘草跟了孙氏十年,即便是只小猫小狗也该有感情了,哪有说打发了就打发了?真是让人齿冷心寒! 三娘又仔细瞧了那丫鬟一眼,见她小小年纪,眉梢眼角却是带了风情。走进来的时候还朝着王璟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三娘不禁要冷笑了,还好这里是京城,孙氏与二娘没有办法一手遮天。否则她们王家就要沦为笑柄,子孙后辈的前途全都不要要了。 “甘草,以后你就跟在五少爷身边伺候。要尽心尽力。就如同伺候我一般,听明白没有?”孙氏随口对这甘草教训了几句。 甘草盈盈地行了一个礼,娇声应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你去帮我看看外头的马车备好了没有?”孙氏对身边另一个小丫鬟吩咐道。 那丫鬟应声去了。 三娘心中一动,问孙氏道:“祖母,这么晚了你要出门吗?外头刚刚还下着雨呢。” 连着几日都是阴天,今日甚至下起了细雨,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是不宜出门的天气。 孙氏淡淡“唔”了一声,顿了顿难得有心情解释道:“我带着二娘去孙家一趟,前段日子一直是病着的。一直没有得闲,孙家已经差人送了好几封信来了。过几日就是你舅祖父生辰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回孙家?三娘若有所思。 这几日孙氏一直催促薛氏带了二娘出门应酬,薛氏索性称了病避了,哪里也不去,孙氏也没有办法。二娘急着要打入京中女眷们的交际圈,这是想要另辟蹊径? “祖母,孙女也想去给舅祖父舅祖母请安,孙女来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舅祖父家中的人呢。”四娘在一旁听了,忙撒娇请求道。 二娘看了四娘一眼,笑吟吟对孙氏道:“四妹妹既然也想要去,祖母也带着她吧?也是她一片孝心呢。” 如今二娘在孙氏面前说的话很是管用,孙氏闻言一丝犹豫也没有:“那四娘也一起去吧。” 四娘闻言一喜,瞥了三娘一眼,娇笑着对孙氏道:“三姐姐就不用去了吧?她还要留在家中绣嫁妆呢。而且她来了京中这么久,应当早就见过舅祖家的人了。” 三娘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到没想要跟着孙氏去凑这个热闹,跟着孙氏,又有二娘和四娘,真让人快乐不起来。 孙氏点了点头,朝三娘道:“原本该带着你一起去的,不过你要备嫁,不宜总是出门露面,便留在家中吧。” 三娘躬身应了,四娘得意地看了三娘一眼。 见孙氏起身要丫鬟给她更衣,王璟与三娘借机退了下去。 两人出了正房,却看见那个叫甘草的丫鬟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两人身后。王璟眉头一皱,回身毫不客气地教训道:“没看见爷与三小姐有话要说?你跟着干嘛?没个眼力劲儿。” 甘草一愣,继而有些委屈地看着王璟道:“可是,是……是老夫人嘱咐奴婢,好好……” 王璟不等她说完就打断:“老夫人嘱咐你好好服侍爷,没让你一步不离紧跟着爷。你不听话让爷心中不爽利,那就是没有服侍好。还不赶紧的滚。” 那丫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想去很是温和儒雅的少爷会如此粗暴地对她,不由地也有些懵了。 三娘朝她道:“你先回自己的房里收拾一下吧,晚些再去外院。” 甘草看了王璟一眼,见他依旧看着自己横眉竖目,不敢违拗,只得应声下去了。 王璟见她远去了,这才舒了一口气。转眼却见三娘正一脸打趣地看着自己。 王璟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妹妹……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是不想你出声顶撞祖母才应下的。” 三娘笑着摇头,一脸的戏谑:“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只是觉得哥哥你现在……少爷派头到是十足了。” 王璟更是尴尬:“妹妹,你别笑了。你知道,咱们这种人家,有些人就是喜欢看碟子下菜,我若是软弱半分他们就敢欺到头上来。”顿了顿,“我到是没有什么,可是我身后还有你呢。” 这些年,王璟明白了一件事情,只要他在王家地位不变,后院的人要欺负他妹妹就地掂量着点,以前赵氏与赵嬷嬷也对他灌输过这个思想,所以督促他好好念书。以前他懵懵懂懂,并不太明白,在外院这么些年,见识的东西多了,又有良师益友的影响,自然是懂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东西。 于是温和的他,学会了强势。 三娘闻言也沉默了,心中却是暖暖的感动。 “哥哥打算怎么安置那丫头?”三娘不放心地问道。 王璟撇了撇嘴:“不过是个丫头而已,即便是仗了祖母的势,难道还想骑到主子头上?要打要杀,照样是一句话的事情。” 三娘知道王璟说的没有错,也没有空在这会儿纠结什么人权问题,在这里那就是扯淡。 点了点头,三娘还是不放心道:“即便是这样,哥哥你还是……远着那丫头一些。这些来路不明的,就怕有什么邪乎。” 三娘是怕王璟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万一抵不住诱惑让那丫鬟得了手。男人在某种时候,理智什么的都是远离了的。看那丫鬟的神态,似乎在之前就被人好好在情|事上头调教过的,王璟经历毕竟少,这个时代男人对这种事情又少有约束。 王璟自然是听明白了三娘的话,脸上不由得通红一片。可是他不禁又想到了上次自己的大伯父王柏,就是因为着了女子的道,差点就要被害死在床上,不由得也是心中升起了警惕。 祖母赐给他的这个丫鬟,说不定与大伯父身边的按个女子的来历是一样的,放在身边终究是不安全,还是要早些想办法打发了的好。 王璟已经十六了,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自然是懂的,王玬身边早就已经收了两个通房,都是他母亲金氏挑选了送到京中来的,孙氏毕竟是心疼这个长孙的,见他身边已经有了人了,怕他不知道节制伤了身子便也没有再往他身边塞人。 王玬没少与他们兄弟谈论这点房中|事。说他不好奇自然是不可能的,有好几次他与王玬以及学中几个同窗瞒着家中长辈去了烟花之地,有一次喝醉了,做东的同窗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楼里的红牌姑娘。 在房里,那姑娘脱光了朝他依偎了过来,原本他也是热血|沸腾的激动万分,差点不能自制。可是闻到那女子身上浓郁的脂粉香气,想着那双抚在他胸前的手不知道在多少男人身上施展过功夫,他便兴趣缺缺了。一双玉臂千人枕,他是不愿意与这种女子有肌肤之亲的。 以后,他要找一个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妻子,与她琴瑟和谐,相敬如宾。他一定不会如他的父亲对母亲那般,找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到自己家后院,让妻子伤心流泪,让儿女受到欺凌。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再去烟花场所的时候便没有开始来的时候的那几次那么战战兢兢,羞涩紧张了。连王玬也笑话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妹妹你放心吧,我明白的。我将她交给朱砂看着,我那丫头你也知道,是个顶厉害的。”王璟安抚三娘道。 三娘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了,怎么说这也是哥哥的房里的事情,她还真不好插手。(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三章 痴心 三娘目送王璟出了内院。 少年比同龄人更加高挑挺拔的身姿显得那么气宇轩昂,自信阳光。即便是阴雨的天气,三娘也能感受到从王璟周身散发出来的朝气,似乎能将连日来的阴霾驱散了。 这么看着,三娘竟然有了一种长辈见自己的子孙们,长大了成才了的感叹。 “哥哥最近学业怎么样?”三娘轻声问白英道,外院的事情一向是白英在联系的。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几位少爷的功课,就属二少爷的最为出色。五少爷……五少爷有很大的进步,平日里也很是刻苦。” 三娘轻叹,看来王璟还真的不是读书的材料啊,即便是换了一个环境,换了名师,终日刻苦用功,也不过是中下游水平而已。 “小姐,这里是京城,官学里学生大多都是各州府选拔出来的,五少爷算是很不错了的。”白英见三娘不说话,开口宽慰道。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白英在三娘身边多年,自然是明白三娘的担心的。 进了屋,白英见屋里就剩下了自己人便又开口道:“不过,听邓师傅说少爷不光功夫学的好,骑射也是很出色的。邓师傅有时候与少爷讨论一些战例,少爷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三娘闻言顿了顿,白英小心地看了三娘一眼:“邓师傅说,若是少爷能去考武举的话,定是能中的。” 三娘坐在榻上,没有说话。 白英便也没有再开口。 三娘心中也是在苦笑,若是这个家是由她做主的。她自然是赞成王璟去考武举。可是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即便是在先帝朝,先帝那么重武轻文的时候,王家的人也从来是以族中多文人清貴而自傲。 几百年下来的家族规定谁能违背?祖宗规定了王家子孙皆科举取士,不准走斜径。即便是没有考上,捐个官也比走武人的路子强。因为在王家人眼中,武举也算是斜径。 那边,白果听到三娘与白英在这边小声说话。她隐隐听到是说的五少爷的事情,便凑了过来:“白英姐姐,你是在跟小姐说五少爷房里朱砂的事情么?” 看着白果那亮晶晶的眸子。白英训斥道:“在小姐面前你还是这么没有规矩。若是让赵嬷嬷看见了,你又要挨罚了。” 白英与白果虽然同是一等的丫鬟,但是在三娘的房里,几位丫鬟还都是以白英马首是瞻的,白果也是被白英训惯了的。 白果吐了吐舌头,立即在一旁低眉顺目地站了:“奴婢逾矩了,请小姐责罚。” 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问白英:“她说的朱砂的事情。是什么事?” 白英皱了皱眉,又瞪了白果一眼,这才对三娘道:“小姐。这丫头平日里就口无遮拦的,听见风就是雨。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的。” 白果不服气地嘟囔道:“我哪里有胡说八道了,外院的丫鬟们都这么说,连大少爷身边的绿萼都这么说,她还说是朱砂自己亲口承认的。”绿萼是金氏给王玬的通房丫头,如今在王玬身边很是得宠。 三娘见她们越说越奇怪,连王玬的通房丫头都扯了进来,不由得问白英道:“白果说的是何事?” 白英想了想,怕三娘怪自己知情不报,只道:“小姐,这只是外头几个碎嘴的丫头在传的,没根没据的当不得准,奴婢怕说了出来对别人的声誉有损。” 三娘点头道:“你的顾虑是对的,你说说看吧,是不是真事我会判断的,不会冤枉了谁。” 白英想着自己家小姐的性子确实不像是能被流言左右的,便凑在三娘的耳边小声道:“小姐,外院的丫鬟都在说五少爷身边的朱砂对五少爷有……有想法。上次夫人给外院的几个少爷都派了几个小丫鬟去服侍,可是分到五少爷院子里的那两个却被朱砂拦着不让近少爷的身,至今仍是只能做些针线活或者别的杂事。有人说,五少爷对朱砂也很是宽容,将自己院子的事情都交给了她,是因为五少爷也想要收了朱砂进房里。” 薛氏给外院的王璟等人派丫鬟的事情她到是知道,薛氏还拉着她一起给挑的。送到王璟身边的那两个相貌平整,不是特别出挑,行事到是规规矩矩的。虽然她与薛氏都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这样的丫鬟到确实像是长辈们喜欢给儿孙们挑的房里人。 王璟又正是到了这个年纪,外人会误会也是正常。 三娘沉吟不语。 朱砂原本是柳氏指到王璟身边的人,不过三娘这些年观察下来到是没有发现朱砂与柳氏和二娘有什么牵扯,想必当初也并非是刻意安排过来的。 朱砂与当归跟了王璟多年,两人都是由赵嬷嬷亲自调教的,为人做事都很让人放心,王璟这些年来也习惯了两人的伺候,对这些自小就服侍的难免会比对别人亲近一些。 想起朱砂那张娇媚的脸,三娘不知道王璟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小姐,您不必担心朱砂的。她虽然是当年柳姨娘指派了来伺候少爷的,可是朱砂这些年都没有与那边有牵扯,而且柳姨娘都已经去世了,奴婢听奴婢的娘老子说朱砂的爹妈都是在王家的庄子上做事,与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牵扯,为人也是老实的。若是……小姐只需要将她叫到身边敲打敲打,她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以后少奶奶进门了,她也不敢想自己不该想的。” 白英见三娘沉默,以为她是在担心朱砂不好掌控。不过朱砂在王璟身边多年,要是被王璟收了房,在她们看来也是合情合理。 三娘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傍晚的时候,王璟随着邓师傅在外头练武,还未回来。王家在京城的院子小,王璟怕引人注目没有在自己的院子里练武。在宣韶回京之后,因为知道王家的情况,便给王璟在外头找了一个地方,那里不单有演武厅,还有一个小型的跑马场,平日里那里的人也很少,王璟很喜欢那个地方。 外院,王璟住着的小跨院里,当归正在细声吩咐两个丫鬟晚膳的事情。却见门口一个提着容貌娇俏,比之朱砂也不差的丫鬟提着个包袱走了进来,边走还一边四下里探看,很是没有规矩的样子。 当归没有皱了皱,但是她性子向来寡言少语,便先没有搭理,只对两个小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五少爷也快要回来了,厨房的膳食也快好了,你们在之前就先将桌子摆好了。” 那两个小丫鬟应声退下了,走之前还不忘朝那个进来的丫鬟瞥去了一眼,很是有些好奇。 当归想了想,正想要上前去,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回身一看,却是朱砂。 “你回屋子里去吧,这里交给我。”朱砂面色冷清,声音有些紧绷。 当归向来循规蹈矩,也不愿意参合这些事情,只是朱砂与她共事多年,两人的感情向来是不错的,因此当归还是小声提醒了朱砂一句:“她是老夫人派过来的,指明了要给少爷当屋里人的,已经过了明路的,你不要与她冲突,否则吃亏的还是你。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只要少爷一天没有松口,您就一天要守着丫鬟的本份,不能逾越了。” 朱砂面上一僵,脸上有些苦涩的味道,喃喃道:“我在他身边伺候了多年,即便是当年最艰难的时候柳姨娘以我爹妈的生计相威胁,我也没有想过要背叛他。我要的也不多,只是想要在他身边有个站的地方而已,以后也好好伺候他和少奶奶,绝不有二心。可是,他为什么不懂我呢?” 当归往屋子里去的脚步一顿,叹息了一声。她容貌比不上朱砂,人也没有朱砂机灵,因此她从来没有往那个方面奢望过,即便那是丫鬟们以为的最好的出路。 但是朱砂对五少爷的感情她这些年一直看在眼里,只是五少爷虽然对她们这些伺候了多年丫头比别人要亲近和宽容,却没有别的心思。 前几日,轮到朱砂值夜的一个晚上,半夜的时候朱砂哭着跑了回来。当归起身点灯来看,待见到朱砂衣襟的纽扣乱了的时候心中大惊,正要问她怎么一回事,一想到这一夜正是朱砂当值便立即噤了声。她以为是五少爷收了朱砂。 可是朱砂哭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便对她道要她不要将昨夜的事情说出去,还说五少爷没有要她,五少爷说不想给自己以后的妻子心中添堵。 “朱砂,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们这些当奴婢的,怎么能左右主子们的心思?五少爷既然……那也是你没有福分。我们在少爷身边伺候这么久,有少爷和三小姐在,以后想要求个好的前程也是轻而易举的,你不要与自己过不去了。”当归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朱砂却是咬了咬唇,面上露出了倔强的神色。 当归自然是熟悉她的,见了只能摇了摇头,转身去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男人天生的优势 朱砂与当归在这边说话,进来院子里的甘草自然是看见了的。见两个丫鬟走了一个便走了过来。 “这位姐姐,这里是五少爷的院子吗?我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甘草,今日被老夫人指派来了……伺候五少爷。”甘草脸上带着些羞涩。 只是她的欲语还休刺痛了朱砂的眼睛,朱砂没有理她,只朝着廊下的一个小丫鬟喊道:“木棉,将她带到你们住的地方,我记得你们的房间还有一个铺位。” 那小丫鬟听了立即跑了过来,朝着朱砂应了一声是。 甘草却是皱了眉头:“我……我不是……诶,五少爷在何处?我要见少爷。” 朱砂这时候终于将视线放到了甘草的脸上,冷冷道:“放肆,你一个丫鬟到是想要指名见少爷?有没有规矩?下次再让我听见这种话,我就把你交到刑房去。” 说着朱砂对一旁的小丫鬟道:“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将她带下去。” 小丫鬟回过神来,轻轻拉着甘草的袖子,要带她下去。甘草哪里肯依,张嘴就要骂了回去。转了眸子却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进了院子,脸上的不快立即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的表情。 “这位姐姐,我只是想问问少爷是怎么安排的,你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 甘草自然也是见到了进了院子来的王璟,见甘草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很是不齿。但是她在王璟身边多年,王璟向来对她很是宽容,除了上次拒绝她的时候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重话,因此也不惧。 且她也想要试探一下王璟对这新来的丫鬟的态度。于是当即将脸一板:“这院子向来是我主事,你是新来的,我安排你的住处,那里就不讲道理了?你到是说说我将你安排到哪里去才算是讲道理?” 甘草一愣,转了转眼珠子正想这要怎么给前面的丫鬟一个教训。王璟已经走了过来。 几人这时候也不能装作没有看见了,皆躬身行礼。 王璟刚在练武场上跑了一圈,酣畅淋漓。心情也还算不错:“怎么都在这里杵着?朱砂,晚膳好了没?爷饿了。” 朱砂从袖中掏出了汗巾帮王璟擦拭脸上的汗,回了王璟一个甜甜的笑。与刚才的凶悍模样判若两人:“晚膳就快好了。当归已经派人去了厨房了,少爷,今日夫人要厨房里做了您喜欢的水晶肘子和糟鹅掌呢。” 王璟笑道:“那敢情好。”说着就要进屋子,将在一旁殷切地看着他的甘草视若无物。 “少爷。”甘草却是不甘心地喊了一声。 王璟顿住了身子,回头看了甘草一眼,皱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甘草笑着凑上来,拿一双盈盈凤目看着王璟,带着些娇羞:“奴婢正要问这位姐姐少爷的房间在哪里呢。可是……可是她打发我去住小丫头们住的通铺。”甘草斜着眼睛看了朱砂一眼。 朱砂这回不说话了,只安静站在王璟的身后。 王璟闻言却是挑眉:“少爷的房间在哪里与你何干?我已经有了洒扫房间的丫鬟了。朱砂安排你去住通铺你去住就是了,要是嫌爷这里地方小容不下。那就去找管事嬷嬷给你安排别的住处。” 朱砂闻言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忍不住。 甘草却是急了:“少爷。可是老夫人她……” 王璟斜睨了甘草一眼:“老夫人吩咐你好好伺候爷,可是爷觉得你规矩还没有学好,跟在爷身边给爷丢面子,还是先去跟小丫头们学学规矩的好。怎么?你不愿意?” “这……奴婢不敢。” 王璟满意了:“不敢就按着爷的意思去吧。爷什么时候满意你了,再让你到面前伺候。朱砂,这丫头就交给你了,帮爷看牢了,别让她不懂规矩乱惹事。否则爷可要唯你是问了。” 朱砂轻声一笑:“爷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好好管教她,出不了乱子。”明白了王璟的态度,朱砂自然是心中舒坦,底气也足了。 王璟便不在看甘草一眼,径直往厅里去了,甘草想要跟上却是被冷着脸的朱砂拦了。 “带她回你住的地方去,若是不听话就把杨嬷嬷叫了来。”说罢也不在搭理甘草,转身走了。 因为三娘对王璟院子里的事情引起了注意,外院里发生的这些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三娘的耳朵里。 对于王璟的处理方法,现在来说到也还算是得当。孙氏虽然将那丫鬟给了王璟,可是也不能守着王璟的院子,看着那丫鬟上了王璟的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璟尚武的缘故,王璟现在的性子与那些读书人很是不同,三娘敢打赌,即便是孙氏将那丫头逼到了王璟的床上,王璟也只会将人打晕了自己呼呼大睡。若是王璟是女子,还能强迫了,可是一个男子他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勉强。 “嬷嬷,你去外院住一阵子如何?” 赵嬷嬷正在凑在灯下眯缝着眼睛往一根绣花针里穿绣线,闻言一愣。 三娘走过去,接过了赵嬷嬷手中的针与线,对着灯,很快就穿过去了。见赵嬷嬷伸手过来拿,却是将手让开了,将穿好的针别在了一块碎布头上,放到了针线篓子里,递给了白英收起来。 “嬷嬷,晚上不要做针线活了,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样对眼睛不好。反正时间还很充裕,白天做就成了。”赵嬷嬷这些年没少做针线,眼睛已经很不好了,有时候看着灯就会流眼泪,三娘怕她患了眼疾。 赵嬷嬷看到三娘眼中的执拗与关怀,心中一暖,眼中就有了些泪意,但是她年纪大了,眼睛有些浑浊,所以即便是含着泪在灯下也不易被发觉。 眨了眨眼睛,赵嬷嬷也不再执意要从白英手中夺了那针线篓子,想起了刚刚三娘的话赵嬷嬷道:“小姐可是担心今日老夫人送到少爷那里的丫鬟?”这件事情赵嬷嬷自然也是知道的。 三娘笑道:“哥哥他要用功念书,心思还是不要散了好。嬷嬷你去教导一下哥哥院子里的丫鬟们规矩吧,毕竟只有朱砂和当归两人的话也不太像样。” 以前在山东的时候王璟的院子也是赵嬷嬷在管着的,赵嬷嬷虽然对三娘总是一副慈爱的面孔,但是到了丫鬟们面前却是不一样了,三娘和王璟院子里的丫鬟都是怕她的。 赵嬷嬷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她操心惯了,若是闲下来到是容易生些小病,三娘正想着给她找些不用太劳累的事情让她管着,不然她总是晚上也熬夜做针线活。三七说,赵嬷嬷是不想让人家觉得她是在王家吃白食,若是什么也不做她心里不安。 三娘让赵嬷嬷去外院管着王璟的院子,其实也不要她做什么,只要她这个老嬷嬷在王璟的院子里待着,那些有歪心思的小丫头们就要掂量着。面对不听话的小丫头,赵嬷嬷也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呀,小姐说的也是,要是让人将少爷带坏了那可怎么是好?”赵嬷嬷拍腿道:“奴婢明日就去少爷的院子里看着,将那些丫头们都好好敲打一番。小姐你放心,有老奴在,她们那些小丫头片子谁也别想翻了天去。” 赵嬷嬷也想着,虽然说收通房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王璟还是晚些再收比较好。不然若是同他大伯父一样,因为女色而耽误了学业,那就了不得了。 牵扯到王璟的功名问题,赵嬷嬷是会连孙氏的面子也不顾的。其实在她的心里,她一直就只是赵氏的奴仆,是三娘和王璟的嬷嬷,对王家的人赵嬷嬷一直是很淡。 “小姐,您的嫁妆奴婢也带过去绣。”赵嬷嬷心心念念的还是三娘的嫁妆。 三娘摇头:“三七丫头的绣活就很好,白英白芷她们的也还不错,我让她们帮着我绣就成了。”见嬷嬷还不放心又有些失落,三娘便又道:“只是我的嫁衣还是要嬷嬷您的巧手才行,别人的我都看不上呢。您上午的时候若是得空就到内院来帮我绣一个时辰吧,咱们也不急,慢工才能出细活嘛。” 赵嬷嬷闻言脸上便又带了笑:“好,那就就依了小姐的,小姐你放心,嬷嬷一定帮你绣出最好看的嫁衣来。”赵嬷嬷的刺绣功夫,在整个王府都是能拿得出手的,这一点她很有自信。 三娘忙点头:“那是自然,有嬷嬷在这一点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 赵嬷嬷脸上笑开成了一朵花。 孙氏自从这日下午带着二娘与四娘出了一次门,接下来的几日又带着二娘出去了几次,有时候四娘有跟着,有时候只带了二娘一人。到了后来,孙氏也不怎么出去了,只让二娘一人出门去。 三娘在一边冷眼看着,二娘每次出去都会好好打扮一番,看上去应当是参加应酬去了。 每次二娘出门身上都是京中时兴的花样,那是孙氏给她新做的行头,若是说孙氏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出手大方,从不吝啬。给二娘的这些花用也都是用的她自己的银子,没有让薛氏额外拿出钱来过。(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五章 胭脂巷 转眼到了九月二十八,这一日是孙家老太爷的寿辰。 孙老太爷是孙氏的嫡亲哥哥,年长孙氏十几岁。原任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只是早几年在任上的时候中风倒下了,无法再理事。上报朝廷之后,皇帝念在孙老太爷任职期间一直是兢兢业业,仍保留他从三品都转运使待遇,俸禄照领,准许他回京荣养。 孙家在京中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虽然这几代的孙家之人在朝中任的并非紧要之职,但是众所周知孙家有钱,孙家名下的产业田庄在京中名门大户当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且孙家每一代都有入仕子孙。因此,孙家也算是让人不敢小觑的家族。 三娘穿上了一身金色撒花缎面对襟长袄,内里露出米白色交领中衣,葱黄折枝花卉刺绣马面裙,发髻上用了一对累丝嵌东珠牡丹金簪,巴掌大一朵浅蓝色堆纱珠蕊绢花。端的是端庄又富贵。 薛氏将三娘拉了起身,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不由得点头:“就穿这一身,比你刚刚那身粉色的好看。” 三娘笑看这薛氏不语。 薛氏被三娘看得到是不好意思了,轻咳了一声:“好吧,还是瞒不过你。”说着对身边的丫鬟们使了一颗眼色,见丫鬟们都避开了几步远,这才拉着三娘坐到了榻上,小声道:“我是听到消息说,庄亲王府的姜夫人也要参加孙家的寿宴,这才赶着过来看你打扮的。” 三娘愣了愣,反应过来薛氏说的姜夫人是宣韶的母亲,姜氏。 难怪今日薛氏一早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到了西厢看她梳妆打扮。见她穿了一身粉红的衣裙便嫌那颜色不够端庄,硬是从她的衣箱子里翻出了这身金色的衣裙,还特特让丫鬟去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拿了一对累丝嵌东珠牡丹金簪过来让她配衣裳。 “长辈们都喜欢儿媳妇端庄又大气,你那身粉色的衣裳平日里看着到是娇俏,可是终究是压不住那一堆的姹紫嫣红。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可要留下个好印象才好,等以后你进了门才不会被她轻视。”薛氏难得得严肃道,到是真有一副长辈的模样。 三娘笑着倾身轻轻将薛氏抱了抱。又很快放开了:“谢谢你,母亲。” 薛氏愣了愣,笑颜如花:“傻话!装扮好了。我们就去母亲房里吧。” 三娘与薛氏到了孙氏房里的时候。孙氏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二娘和四娘都到了,二娘穿了一身银红色刻丝对襟褙子,四娘身上是姜黄色的小袄配葱绿百褶裙。 看到三娘身上的金色袄子,四娘皱了皱眉,继而笑道:“哟,三姐姐这一身穿上身,到是比祖母还贵气呢。外人看了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皇妃呢。” 她身上的衣裳也是黄色的。只是姜黄比金色要暗淡也许多,与三娘站在一处,生生地成了背景。也难怪她要嫉恨了。 三娘淡淡看了她一眼:“四妹妹口无遮拦的毛病好改一改了,等会儿要是去了舅祖父家中也这么不伦不类地说话。没得给我们王家丢脸。” 四娘闻言呆了呆,在她印象里,自己这位三姐姐脾气向来是极好的,你说她什么她都是笑眯眯地听着,可是到了京中明显是不一样了,竟是这么毫不客气地扫了她的颜面。 一旁淡笑不语的二娘,闻言也是看了三娘一眼,三娘面色淡淡,谁也不理。 “四娘,快莫胡言乱语了,老夫人身上的气派哪里是用衣裳撑出来的?”薛氏责备地看了四娘一眼。 四娘一噎,小心地看向孙氏,好在孙氏如今对这些也没有以前讲究,否则她又要被骂一顿了。四娘咬了咬唇,更是气恨,如今这对母女连成一气,难怪一向窝囊的三娘也敢将她的话顶了回来了。不就是欺负她没有一个为她说话的长辈吗? 可是今日是大场合,四娘实在是不甘心自己的风头被三娘压下去,便强笑着对孙氏道:“祖母,我想了想这身衣裳还是不太合适,有些太紧了,孙女回去换一身。” 孙氏却是不耐烦道:“这身衣裳不是你从二娘那里才求来的吗?你身量没有她高,怎么会穿着紧了?一屋子人等着你去换衣裳么?” 四娘被孙氏骂的低了低头,眼风悄悄一扫,小声道:“五妹妹还没有来呢,孙女换一身衣裳很快的。”还是不甘心。 这时候,外头帘子一掀,一身胭脂红的五娘走了进来。四娘又是一噎。 孙氏摆了摆手:“你要回去换就换吧,我们也不等你了。人到齐了,去外头吩咐,这就出发吧。” 四娘闻言立即噤声了。她知道自己若是再敢说一句,孙氏一定毫无商量余地地将她留在家中。 可是看着三个姐妹个个装扮得比她光鲜,自己一身姜黄暗淡无光,四娘忍不住眼眶红了。 她忘记了,她这一身还是从二娘那里好声好气地求来的新衣裳,刚穿上的时候还好好的美了自己一把。 孙氏才不管这些,直接携了二娘的手就出了门。薛氏忙去扶了孙氏的另一只手。 三娘与五娘紧跟其后,四娘一人落在了后头。 五娘最近几日才渐渐出了屋子,只是她前一阵子大病了一场,脸色有些苍白,原本就不大的小脸跟是跟个巴掌大了,再也不见以前的开朗阳光。却是因为这样让她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容貌更加惹眼。 出了二门,孙氏与二娘共乘,五娘非要跟三娘一辆车,薛氏只好与四娘一起。 上了马车,三娘也不说话,只闭目养神。 五娘憋了许久,才期期艾艾地朝着三娘开口道:“三姐姐,你听说了没有,我姨娘她,她在流放的途中逃掉了。” 五娘知道三娘应该不希望听到这个消息,不过她憋了许久的话,满府中似乎也只有三娘可以说了。以前她还有姨娘,现在却只有姐姐。父亲,父亲从来就是不管她们的。 三娘闻言没有睁眼,只淡淡“嗯”了一声。 这一声却给了五娘说下去的勇气:“姐姐,你说姨娘她会跑到哪里去了?听说官差们一直没有寻到她,她会不会回来看我啊?我……我好想她。”五娘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她也没有想要三娘回答她的话,她仅仅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而已。 三娘明白这一点,便任她小声抽泣,没有开口,更没有相劝,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王家的马车穿过皇城的小胡同,上了大街,出了皇城门往内城去了。一行七八辆马车,在内城中的人来车往中并不算扎眼,因为这里是京城。比这排场大的,多了去了。 可是在路过内城的西城的时候,远着主街道的一个小胡同口,一个包着头巾,穿着蓝色粗布衣裳的妇人却是两眼紧紧盯住了王家的那几辆马车。 这妇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嘴唇有些干裂,面上也有些风霜,但是在周围一堆来来往往的普通妇人当中却能看出当初白皙的皮肤和依旧楚楚可怜的气质,也让她鹤立鸡群起来。 这妇人眼看着马车走远了,干裂苍白的唇畔颤了颤,溢出了喃喃的几声,要离着很近才能听出来她喊的是“玥儿。” 她下意识地上前迈出了一步,似是想要跟上那一队马车,身形却是有些踉跄,只是刚走出了这么一步,手腕就让人一把抓住了。 妇人似是被惊醒一般,惊恐地回头,却对上了一张凶煞的面孔。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也是一身粗布衣裳,面孔被粗卷的络腮胡子遮住了,看不分明,只能看到一条狭长的伤疤从右眼角到左边耳下生生将脸分成了两半,很是恐怖。 那虬髯大汉二话不说,拉着夫人就拐进了巷子里。 这条巷子弯弯曲曲,很是狭窄,两旁堆满了杂物,地面上湿漉漉的,还有些高低不平的小水沟。绣花鞋踩上去还偶尔会踩上些不知名的粘稠的物质,让人作恶。这样一个小巷却是有一个很惹人遐想的名字,叫做胭脂巷。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这里是京城中很是有名的一条繁华街道的后巷,这条街道叫做城西十二条街,是京城最有名的勾栏院聚齐之地。 每日中午,懒起梳妆的青楼美人们,都将洗脸水泼到了这个后巷中,洗脸水中满是脂粉胭脂的香味,那些自命风流的文人墨客们便给这个巷子起了这么个名字。 可惜,美人们不光喜欢往这里泼洗脸水,还有洗澡水,洗脚水以及各种水。瓜子壳,香蕉皮,西瓜籽更是应有尽有,积年累月,这条原本暧昧绮丽的胭脂巷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风光妩媚。 那妇人满脸厌恶地被那汉子拉扯着走在了小巷子中,若是从后面看就会发现原本弱柳扶风的女子,这么一走路竟然是一瘸一拐的。 这时候,只听“吱呀”一声,不知那个窗户开了,一盆不知道什么的水泼了下来。那妇人吓得急急避开,却仍是湿了裙角的一片。羞愤地抬头,却只听到“砰”地一声关窗声。(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六章 匪窝 那虬髯大汉扯着这妇人熟门熟路地七拐八拐,转眼就到了一座低矮的院子,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后院。门一推开,四五个衣着与这虬髯大汉一样,靠着墙蹲着的男人就迅速站直了身子,面色防备,看清了来人才又松懈下来,又继续蹲下了。只是那一双双眼睛却是在妇人饱满的胸|脯和臀部打转,满脸的淫|邪。 妇人被这**裸的目光看得瑟缩了一下,深深将头埋着。 “周老二,一大早的你带着这娘们去哪儿风流去了?哥儿几个早饭还没吃呢。”一个男人从东厢出来,咧嘴道。 墙边的几人发出猥琐的笑声:“老二光顾着自己饱了,哪里还管的上我们。那娘们被他操|得浑身无力,还怎么给咱做饭啊?” 被称作周老二的,就是那个虬髯大汉,闻言笑骂道:“滚你|妈的,要吃的自己出去弄去,老大还没起呢,等会儿见了你们这一副德性有你们好看。” 那几个人闻言并不惧,反而嘻嘻笑道:“老大还没起呢,不愧是咱的头儿,这才刚出来,身上伤还没好呢,就能抱着窑姐儿风流快活。哪里有时间管咱们?” “这一大院子的兄弟,就你跟头儿有女人操,兄弟们眼红啊。老二,头儿的女人咱也就不想了,你手上这个什么时候腻了,也给兄弟们玩玩?几个月没闻到女人的味道了,这下头憋得荒啊。” “你憋个屁,昨儿谁把咱的大通铺弄得满是膻气?没女人,你不照样自己能乐和吗?” 一阵哄堂大笑。 周老二已经将那妇人拉进了西厢的一间屋子。“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隔绝了院子里几个男人色眯眯的窥视,也让那猥琐的言语和笑声远离了些。 周老二一把将那妇人甩到了靠着窗的那排大炕上,这屋子昏暗潮湿,周遭散发着霉味。妇人忍住了恶心,用手肘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手掌却是触到了粘腻的东西。鸡皮疙瘩沿着妇人的手掌一路向上,蔓延到了耳根。想起刚刚外头那几人的话,妇人恨不得将自己的手剁了。 “崔娟儿。你是想死还是想害了咱们这一堆人死?你自己想死。赶紧的去抹了脖子,若是想害了咱哥儿们。”周老二扑了过来,单手掐住了妇人的脖子,凶狠道:“老子就让你生不如死。” 崔娟儿也就是崔姨娘惊恐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双狠厉的眸子,心中发颤,脖子被掐住她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脸已经憋得通红。不由得挣扎起来。 周老二手上一松,崔姨娘张大了口拼命地呼吸。胸口终于好受了些:“二哥,我……咳咳……我只是去外头……咳咳……看看。” 崔姨娘急急辩解,可是却没有听到周老二回答。只听到了粗声喘气的声音。 崔姨娘一惊,抬头却是对上了一双充血的饥渴眸子。同时两人紧紧相贴的下|腹。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小腹。 崔姨娘已经不是雏儿了,自然是明白了周老二这是动了情了。 “哦?看什么?”周老二的声音穆然低哑了下去,手却是从崔姨娘衣裳的下摆里伸了进去,隔着肚兜掐揉崔姨娘胸前的两团软肉。 “嗯……啊……”崔姨娘被挑逗得下意识喊出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周老二咧嘴一笑,手下越发使劲:“娟儿,你也动情了吧?”说着下|身还往崔姨娘身上顶了顶。 “让老子上吧?这几天你只肯用手,老子不得劲儿。老子保证一定弄得你比你家那书生老爷爽十倍。”一边说着下流的话,周老二似乎是不甘心只隔着肚兜玩弄,伸手就去解崔姨娘的衣襟。 “不,不要。”崔娟儿惊恐的喊出了声,对上周老二那蓦然凶狠下来的眼眸,才咽了咽口水,放缓了声音道:“二哥,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兑现,可是我要等你帮我做成了那件事情我才能……才能给你。” 周老二转了转眼珠:“那总要先收点利息。你这娘们我知道,自小就狡猾刁钻,以前我在你家外头那条街的打铁铺子帮工的时候,可没少见你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算计你婶婶。老子以后若是也招了你的道,也总算是收回了一点成本。” 说着周老二便不管不顾地脱起了崔姨娘的衣裳,崔姨娘吓得拼命挣扎。可是这样的反抗更能激起男人的兽|欲,摩擦也让男人的下身更加硬|了几分。 周老二喘着粗气在崔姨娘耳边哄道:“乖,让我看看,我就看一看,摸一摸,我不进去。娟儿,你看,我难受得厉害,不信你摸摸。” 周老二语无伦次地哄着,急哄哄地捉了崔姨娘的手往他身|下摸去。隔着裤子他还不甘心,一把将裤头解了,将崔姨娘的手放到了自己的亵裤里头。 滚烫的温度吓得崔姨娘手一抖,周老二却是舒服地喘了一声。见崔姨娘的手要出来,周老二用自己壮硕的身子使劲压了,让崔姨娘的手只能在他的亵裤里头,动弹不得。 自己却是加快了速度解起了崔姨娘的扣子。看上去粗糙鲁莽的汉子,解起衣扣来却是灵活异常,很快崔姨娘身上就只见那猩红的肚兜了。 周老二迫不及待地隔着那肚兜舔了起来,更是激动地用牙咬了那软软的一团。 崔姨娘被刺激地又是一声“嘤咛”。 “这窑姐儿的东西果然是香,穿在你身上也好看的紧。”这一句话才落音,崔姨娘就感觉到自己胸口一凉。 紧接着,刺痛的感觉就在自己的胸前蔓延了开来。周老二一脸的络腮胡子,平日里在与窑姐儿风流快活的时候没有少增添情趣,这会儿却是让崔娟儿生不如死。 周老二平日里与窑姐儿做这事的时候狂野惯了的,张口就咬住了崔姨娘那团柔软上头的殷虹,吸舔啃咬,无所不用其极。**的“啧啧”声在室内想起。 崔姨娘绝望地将眸子闭了,一行清泪从紧闭的眼睫落下,滴到了炕上。 这些年她没有少哭,可是直到今日,这眼泪才是真的苦涩又辛酸。 周老二此时已经是欲|火炽盛,嘴上不停,手上也没有闲着,三两下又将崔姨娘的裙子解开了,手往她的亵裤里探去。 “操!怎么还这么干?等会儿要疼死老子啊。”转了转眼珠子,周老二往自己的手心中吐了一口唾沫,又往崔姨娘的身|下探去。 崔姨娘觉得不对,强忍着不适睁眼道:“二……二哥,你刚刚不是说,不是说不进去吗?” 周老二此时哪里还有心情跟崔姨娘耍花枪?只含糊的“唔,唔”了两声。 却是三两下将自己的亵裤与崔姨娘的亵裤都褪了下来,掰开崔姨娘的双腿,压住崔姨娘的身子,猛地挺|身|而入。崔姨娘不妨他动作如此之快,脑袋一“嗡”,猛地睁大了眼睛望着屋顶,再也没有了推拒,眼泪却是自己流了下来。 周老二,这一入巷就爽得他差点没憋住给泄|了出来,一边狠劲儿抽|动着,一边口中还不干净道:“你这娘们,当初就勾得老子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老子总想着有一天要把你给睡了。今日总算是睡到了。老子当年的眼光真不错,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么紧。老子爽死了……嗷……” 崔姨娘仿若未闻,如同死了一般。 周老二将崔姨娘翻来覆去地操|弄了一遍,等到他发泄完了之后,已经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神清气爽地将衣裳穿上,周老二走到崔姨娘眼前,将她的脸颊拍了拍:“今日伺候得爷爽了,放心,你的事包在你二哥我身上。二哥决不食言。” 崔姨娘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终于有些些亮光,两眼焦距到了周老二的脸上。 周老二见她事后弱不禁风的模样,心中爱怜,又想起刚刚的爽快,伸手在她还赤|裸着的胸|前又掐了一把。 “啧,可惜了,那些狱卒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瞧这一身好好的皮肉,都给打坏了。”刚刚在动情处,周老二没顾着仔细看,只觉得崔姨娘一身肌肤不若想像中滑腻,现在才看到她满身的伤疤,想是在狱中没有少吃苦头。只是想起那爽同样满是伤痕的十指,昨晚给过自己怎样别样的极致乐趣的时候,周老二自动忽略了这点不完美。 “赶紧地起来,等会儿这屋里来人了,见你这模样……你还想再被干上一回?”周老二提醒道。 崔姨娘抿了抿唇,想起外头还有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只能忍着下|身的酸痛起来穿衣裳。 周老二这才满意地将门拉开了,却是不妨一下子扑滚进来几个人。 崔姨娘看着咽着口水,一脸饥|渴地盯着自己未来得及掩住的衣襟出猛瞧的几个男人,吓得尖叫。 周老二皱着眉,一手拧着一个,脚下也不闲着,将那几个人给扔了出去。 “操!老子的墙角你们也敢听!不要命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七章 祸水 “周老二,头儿喊你进去。”一个身材矮小,面容削瘦,五官毫无特色,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子从正房里头出来,怀中还搂着一个衣裳不整长相妖娆的女子。 “侯四,头儿把青姑娘赏你了?”周老二一面豪爽地笑着,一面往正房方向走去。 候四伸手往那妖娆女子的臀部一掐,那女子“哎哟”一声,看着侯四单薄的身板,以及露出在衣裳外头皮肤上那些还未结痂的伤疤,和因为许久未曾沐浴了依附在上头的污物,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侯四因为真贪婪地盯着青姑娘的脸,自然是看到了她脸上的厌恶,原本呵呵笑着的脸突地一沉,眼中的阴狠像是毒箭一般往青姑娘的脸上刺去。他长得瘦小又面嫩,因此平日里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这样的表情一出现,那张脸看上去就有三十出头了。 青姑娘一对上他的视线就是一哆嗦,这种跑江湖的人她不敢得罪,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主动攀附上了侯四的胳膊。 侯四却是将手一甩,避开了青姑娘的手,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她的腰,一下子便将她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啊——”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 他看上去弱小,青姑娘身材高挑,站着比她还要高出一两寸,却是轻易就被他抗在了肩头,而他自己却是连气也没有喘上一口。 周老二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侯四的肩膀,嘿嘿笑道:“兄弟,悠着点儿。青姑娘细皮嫩肉地,可经不起你折腾。” 侯四伸手在青姑娘臀上狠狠一排,丝毫不怜香惜玉,狠厉道:“窑子里的骚|货,还不是生来就是给人操|的?老子好久没操|女人了。今日非好好整治这骚|娘们不可。” 说着扛起人就往东厢那边去了,院子里那几个闲着的汉子,使了个眼色。也悄悄跟在了他后头,想要故技重施,听墙角。 侯四却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眼:“你们几个。若是扰了老子雅兴。老子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乖乖一边待着的话,老子有肉吃还会少了你们汤喝?先等着!” 他长得没有那几个汉子健硕,这话说起来着实可笑,可是他这话一出,竟然是没有人敢再往前一步,那几人互看一眼,又退回了墙角蹲着,只竖起了一双耳朵。 周老二刚刚运动了一场。自然是不管这一群男人们各自的精力发泄,笑着摇了摇头便掀帘子进了正房。 正房的炕上,正坐着一个四十来岁长相还算端正的男人。他只草草披了一件灰扑扑的褂子,扣子没系。手中把玩着一个青色的巴掌大的上端收口的小布袋。 周老二上前喊了一声“当家的”,随即吸了吸鼻子,这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膻味,是男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味。 周老二挤眉弄眼地笑了:“头儿,您果然是宝刀未老啊,哈哈。闻着这味就知道不止一炮。” 那“当家的”闻言抬头,朝着周老二哈哈一笑,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这不叫做薄积厚发么?憋了这么些日子,那牢里别说是女人了,连蚊子老鼠都找不到一只母的。” 周老二摸了摸头:“头儿就是头儿,读过书的,还知道这些文人的词儿。” “当家的”又是一笑,心情很是愉悦,笑完了之后便对周老二道:“这次多亏了你了,不然老子就要被流放到北边的寒地里去了,那时候想要再逃就不容易了。” 周老二拍着胸口道:“您是头儿,少了你咱就是少了主心骨,兄弟怎么也不能看您遭难的。” “当家的”闻言点了点头:“我记着你的功劳,以后有我一口饭吃,绝少不了兄弟你的。” 周老二忙憨厚着说不敢不敢。 “当家的”与周老二寒暄了几句,突然掂量着手中的袋子道:“好在这些东西你发现不对就让人换了地方了,若还是藏在山东明水那一块儿,恐怕早就让官兵都顺手抄了。对了,听说我们被抓了之后,你又将东西换了个藏处?” “当家的”拉开了袋子的收口,将袋子里的东西往桌上一倒,即便是在昏暗的内室,也可以见到那被倒在炕上的沙状物,发着金光。那竟然是一袋子金沙。 周老二闻言,忙道:“上回我们好端端的就被人给一锅端了,老三死了,您跟老四进了牢子。我琢磨这这事儿不太对,怕咱当中出了鬼,这才赶紧地将东西转移了的。毕竟是咱兄弟们拼死拼活抢来的,为了这批金沙,咱还死了好些弟兄,连老五跟老六也折里头了。” “当家的”也感叹:“这一批生意,确实是惊险,那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个个都是硬茬。咱们寨子死了一半的弟兄。” 周老二点头:“大哥您放心,等回了山东,我就带你去找我藏起来的这批货。这金贵玩意还是得您保管的好。” “大当家”闻言笑道:“自家兄弟,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就随口问一问。对了,那日你带人去救我跟老四的时候救下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周老二嘿嘿一笑:“那是我以前在兖州的时候的一个邻居,当时官差都死了,要灭别的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就顺手救了。” “当家的”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是老相好吧?虽说看着年纪有些大了,到也算是个尤物。你小子,眼光不错。” 周老二高兴道:“那是自然,她可是做了官老爷的妾的。可惜被正室不容,这才被安上罪名赶了出来。” “哦?还是官家的人?”大当家闻言也是眼睛一亮。 贼与官从来是死敌,能将敌人的女人玩弄与身|下自然是一件奇爽无比的事情。况且这敌人还一直是高高在上的。 即便是在窑子里,那些姑娘若是能冠上罪官家眷的身份,就算是姿容一般的,也比普通出身的姑娘要受欢迎。说白了,也算是普通人仇|官仇富的心理在作祟。 周老二看见自己当家的表情,自然是明白的,可是他还是犹豫着道:“头儿,这娘们可是我念了好些年的人了,兄弟妻不可欺啊。” “当家的”闻言一愣,随即哈哈笑道:“瞧你那点出息,老子有钱什么女人没有?还犯得着去抢你的老女人?去去去——给老子滚出去。” 周老二松了一口气,忙赔笑道:“诶,我这就滚,我滚去给老大弄吃的去。” 说着就退了出来,把正房的门关上了。 这一出来,就听到了东厢那边传来了女子凄惨的叫声。 “爷——哥——哥哥——奴受不住了——啊——您饶了奴吧——”东厢的门被什么撞得晃悠了一下,接着是有人急急地想要开门的声音。 接着又是女子的一声惨叫,门板“砰”得一声之后便是“吱呀,吱呀”的声响。竟是男子压着那女子在门板上就做了起来。 院子里的那几个汉子眼冒着绿光盯东厢的门,却是碍着侯四开始放下来的话不敢近前。有得受不住那女子的叫声,竟然当众就将手伸到了自己的亵裤里握着自己的那根,动作起来。 周老二见怪不怪,只朝着东厢喊了一声:“侯四,悠着点玩,别闹出人命了。” 这时候,却又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周老二顿了顿才发现这叫声不是东厢传来的。 皱了皱眉头,周老二撒腿就往西厢跑去。 西厢的们关着,周老二一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唔——唔——”的叫声,以及男子粗重的喘气声。 周老二气得一脚就将门踹开了。 西厢的光线不好,但是因为那炕是靠着窗的,所以炕上的情景还是能看得清的。 只见崔姨娘全身**着躺在炕上,炕的四周或站,或蹲,或坐着四五个男人。 崔姨娘的两个饱|满的绵|乳被两个男人,一人一个把玩吸吮着,她的头被掰向炕的外沿,一个男人站在炕边上,裤子脱到了膝盖,将自己的那一根塞进了崔姨娘的口中玩命抽|插。 还有一个男人蹲在了炕尾,刚将裤子脱下,正要握着自己下头那粗|大|的一根往崔姨娘的下|身里送去。 周老二看得火冒三丈,立即冲上前去,将那正要入巷的男人一把拖下了床,照着他还充血的命|根|子就是狠狠一脚。 “嗷”的一声惨叫后,那男人握着下|面疼的满地打滚。 其余几人愣住了。 周老二又上前去将那逼迫崔姨娘口|交的男人,一般推开,可能是退的急了,崔姨娘的牙齿嗑在了那人命|根|子上,那人“嘶”地痛呼了一声,正要骂娘,却见周老二一脚又朝着自己的下|身来了,吓得忙险险避开了来。 另外两人,忙从炕上下来,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连滚带爬夺门而逃。 “操!周老二,你想干嘛!跟兄弟玩命啊!” 那抢救成功自己的老二的男人,怒吼道。 周老二脸上一片杀气:“滚!不要我再说第二遍。”(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八章 粉墨登场 那男人看见了周老二眼中的嗜血之色,不敢上前去与他硬碰硬,只狠狠朝这一旁吐了一口唾沫。提起裤子往外走,还不忘捞起依旧在地面上疼得打滚的那人。 周老二见人都走光了,炕上的崔姨娘缩了起来,躲在了炕上的角落了,全身发抖。 周老二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将崔姨娘的衣裳都拾起来,扔到了她脚边:“好了,快把衣服穿上!以后我不在你就把们插上。那帮狗|日的,操|他妈,老子的女人也敢碰。” 崔姨娘才从被发配的命运中逃了出来,却是又入了炼狱。值不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边王家的马车一路行到了孙府。 三娘之前跟着薛氏出门的时候,有遇到过孙家的老夫人马氏以及她的两位儿媳张氏和杨氏。只是从来没有来孙家拜访过,孙氏只带着二娘与四娘来过。 孙家老太爷在朝中任职的时候,也算的上是得皇帝重用的能吏,加上他为人爽快大方,在官场同僚之间的口碑很好,极有人缘。因此他的这次寿辰,虽然本人还是卧病在床,不能自理,可是冲着他以往的面子与人情,几乎整个京城的官场上的人都到齐了。 到了内院,孙氏先带着薛氏与几个孙女去孙老夫人马氏的院子。 马氏这里已经坐了好几个年纪与她一般大的老夫人,马氏依旧是那一付慈爱的面目,叫了三娘几个给她请安的晚辈起身。又叫孙氏去她身边坐了,薛氏自然也跟去孙氏身边伺候。 “玉洁。你带着几个表姐妹去暖亭那边玩去。”马氏对自己身后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道。 孙玉洁,孙家二房的嫡女,孙金生的堂妹。三娘以前在别的场合也见过她几次,长相清秀,举止端庄。温温婉婉的小姑娘,很有大家之气。只是听人偷偷议论,这个孙家二小姐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都比不上那个已经故去的孙家大小姐孙玉兰。 三娘因此到是很好奇。那位孙玉兰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了,可惜已经香消玉殒。 “二表姐,三表姐。四表妹。五表妹,我领你们去暖亭那边。”孙玉洁笑着走来,与三娘几人见礼,几人也都回了礼,随着孙玉洁往外去了。 二娘亲亲热热地挽了孙玉洁,走在前面,四娘也走在了另一边。孙玉洁有些不习惯,但是她休养极好。也不说什么,只由着二娘去了。 几人在前面说笑,四娘更是说了个有趣的笑话想逗孙玉兰笑。孙玉兰依旧是笑得清浅。还不完回头来招呼走在后头的三娘和五娘。 才出了马氏的院子,前头就有三名男子走了过来。三娘微微一瞥,便看见竟然是孙金生,沈惟,以及孙金生的嫡兄孙麟。孙麟与沈惟并肩走着,一边轻声谈论,孙金生落后一步,面上懒散又冷淡。 孙玉洁见了三人过来了,连忙停下步子,站到一边让几人先过去。王家的几个姐妹也都一边站了。 四娘的一双眼睛却是盯在了孙麟身上,随即又被沈惟的姿容吸引住了视线,竟是抬起了头。 那边的三人自然也是看到了三娘这一行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二妹妹和几位表妹这是去哪里?”孙麟笑着打招呼。 孙麟是大房嫡子,长相斯文端正。 孙金生看到三娘和五娘也在,原本冷淡的面容上便带了笑意,只是在看到二娘的时候不由得撇了撇嘴。 沈惟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朝着这边点了点头,一副温和的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孙玉洁见沈惟也在,眉头轻轻地皱了皱,随即又很快放开,淡笑道:“祖母让我领着几位表姐妹去暖亭那边。大哥哥这是带着沈公子去哪里?” 孙麟笑道:“大姐夫说要去给祖母请安,我与二弟陪着他去。”孙玉兰是孙麟的嫡亲姐姐,因此他称呼沈惟为姐夫。 孙玉洁与孙金生听到这个称呼却是面色淡淡。 似乎是瞧着气氛有些尴尬,孙麟打了一个哈哈道:“那你们赶紧过去,我刚刚还听说那边的小姐们在玩什么新游戏,正欢乐着呢,我们先去祖母那里了。” 孙玉洁点了点头示意二娘几人跟她走。 三娘微微低着头,却是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盯着自己,愕然抬头却是对上了沈惟的那双温润含笑的眸子,沈惟朝着三娘点了点头便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三娘便继续低头前行。 “哎哟。”四娘一声惊呼,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孙玉洁扶了一把才站稳了。 她刚刚一边走路一边还偷偷往回看,不小心绊到了路旁裸|露在外的树根。 “四妹妹,你若是还是不舒服,我就让祖母送你回去。”二娘语气温和,脸上还带着笑,话里却是带着威胁和警告的。 四娘看了二娘一眼,再也不敢放肆,只低着头将路看好了。 孙玉洁淡淡地化解四娘的尴尬道:“这里到是绊倒过许多人呢。这也是我的错,开始没有提醒四妹妹一声。只是这颗大榕树在孙府已经很多年了,祖母说,孙家的祖宗们曾传下过话来,只要孙家不倒,这颗榕树就不能动。所以即便它的根茎露出来绊倒了很多人,还是没有将这棵树给砍掉。祖母说过一阵子,在这周围加一个围栏,将树围起来,就不会有人因此摔倒了。” “哦?孙家的祖先为何会对这棵树看得如此宝贝?”二娘饶有兴致地接话道。 孙玉洁摇了摇头:“这个到是不曾听祖母提过,想必是孙家某一任家主种下的,这颗树便是彰显着孙家的繁茂吧,怕砍了不吉利。” 四娘转了转眼珠子道:“诶,会不会这树下埋了什么宝物这么的?听说孙家很有钱,这下面不会是库房之类的地方吧?” 孙玉洁皱了皱眉,没有接话,只岔开话题道:“对了,前面不远就是暖亭了,其实就是一个大亭子,还有九曲回廊,因天凉了,祖母便让人用厚锦围了起来,到也很是雅致。用来开茶会花会什么的到是极好,即便是冬日里也不会冷呢。” 三娘见四娘当着人家主人的面就谈论起人家家中的事情,心中很是有些反感,想着这人名面上还是自己的家人,不由得脸红。这到底是那里出来的奇葩? 四娘见自己被可以忽视了,脸上有些讪讪的,接到二娘冷冷的眼风,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便只低头走路,再也不说话了。 孙家的暖亭如孙玉洁所说,就是被厚毡子围起来的一条宽广的走廊还有大亭子,是在花园中的。只是每隔几步就开了窗,用玻璃纸蒙着,所以一点也不气闷,还能看到园中的景致,到是别出一格。 回廊中已经三无成堆地坐了好些小姐们了,见到几人进来,便不停地有人起身向相熟的人打招呼。另三娘意外的是,还有人主动向二娘打招呼。虽然大都是一些地位不是太高的庶女。 这时候,亭子里那边传来了欢笑声。 孙玉洁往那边看了看却是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直很安静的五娘一眼,笑着道:“亭子里人多,我们便在这边坐吧。” 三娘也往亭子那边看了一眼,却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明白了孙玉洁的用意,三娘点头笑道:“那边太吵,我们便坐这里聊一聊天吧?” 四娘却是惊讶道:“诶,是惠安郡主?好像惠兰县主也来了!”说着还不怀好意地看了五娘一眼,朝着二娘道:“二姐姐,我们还是去亭子里玩吧?人多才热闹呢。她们玩地那么开心,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三娘不奇怪四娘和二娘知道五娘与惠兰县主的恩怨,但是四娘竟然认的惠安郡主和惠兰县主还是一副熟稔的态度,就不得不令人惊奇了。 二娘沉吟片刻,朝着孙玉洁道:“不如表妹陪我三妹妹和五妹妹在此处,我带着四妹妹去那边看看?这猴儿,总是爱凑热闹,若是不依着她,她准得闹。” 孙玉洁见这样安排也合情理,便笑着点头:“那二表姐和四表妹去吧,我陪着三表妹和五表妹在这里说话。” 二娘便领着四娘往亭子里去了。 五娘扯了扯三娘的衣袖,小声道:“姐姐,我……我有些害怕。我们还是走吧?”见三娘有些为难,五娘又道:“要不你陪我过去很祖母说一声,就说我很不舒服要先回去了。” 三娘想了想正想说话,却又有人进了回廊,笑着朝这边喊道:“三娘,玉洁。” 三娘回头,便看见是王筝与元娘来了,而王筝身边还有一人,却是许久也没有见到过了的苏成之。 三娘笑着与王筝几人见礼,对着苏成之的时候,三娘依旧是当作什么也没有地和她打招呼,唤的却是一声“苏小姐”。 苏成之抿了抿唇,朝着三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三娘笑了,这样便好了吧。苏成之的性子,既然肯跟她打招呼,就说明心中不记恨。虽然没有办法回到之前的亲密,但是总好过成为仇人。(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八十九章 挑衅 “姐姐……”五娘依旧是扯了扯三娘的袖子,低头轻唤。 王筝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三娘便朝亭子那边看了一眼:“五妹妹不舒服,想要跟祖母说一声,先回去。” 王筝瞬间便会意了,笑道:“不舒服的话,回去歇着也好。我叫秋香陪你过去你祖母那边,她是我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很能干,别府里的夫人小姐也都认识的。” 说着王筝便朝自己身后的几个丫鬟中叫了一个出来:“你陪着五小姐去找我母亲和婶婶,她们都在孙老妇人的院子。若是路上碰到不长眼的要刁难,拿出我们王家的气势来,不要怕惹事。” 那丫鬟躬身应了一声“是”。 三娘见状,便觉得自己没有跟去的必要了,便嘱咐五娘道:“既然有叔祖母身边的姐姐陪你过去,那我就不过去了,没事的,去吧。” 五娘见一堆人都看着自己,只有咬唇应了。随着那丫鬟又往回走了。 几人也不往亭子那边去了,只在回廊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回廊的两旁原来是有供人休息的石台,因天气冷,孙家便在上面都铺上了厚实的锦垫。每隔几步就摆着一个小几,上面放着瓜果和点心盒子。又有丫鬟侍立,伺候茶水。 孙家的回廊,本就比一般的回廊要宽上一倍,所以到也不算拥挤,反而有些雅趣。 孙玉洁因为是主人,便笑着给几人说这外头花园的一些景致。因在座的都是熟悉之人,所以到也少了一份拘谨,气氛很是融洽。只有苏成之坐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也不说话。 不过她以前参加这类宴会的时候也总是扮演隐形人的角色,所以也没有人在意。 “……二哥去你们府上的暖房看见很是喜欢,回来了便央着大伯也去弄一株回来种在园子里。可是你们知道,去年京中很是寒冷。种在园子里一入秋便死了。你们看,原本是种在那个位置的,后来祖母让人植了一株牡丹在那里。”孙玉洁指着玻璃纸外头的一处。向三娘几人说道。 这时候,一个丫鬟从亭子那边跑了过来,朝着诸人行了个礼:“几位小姐。我家郡主请你们过去一起玩乐。” 这丫鬟看衣着。不是孙家的人,听她说完话,大家便明白了是惠安派来的。 王筝秀眉微挑,看见孙玉洁投过来的似是祈求她息事宁人的眼光,便叹了一口气:“我们人多,怕亭子里坐不下。” 那丫鬟头也不抬:“郡主说了,若是王小姐不过去,就是还记恨当初在王家的事情。还说那件事她和惠兰县主都已经既往不咎了。王小姐若还是耿耿于怀的话,那王家小姐们的气量未免也太狭小了些。” 说完这句,那丫鬟呀不看王筝的反应。又匆匆行了一个礼,就跑回去了。 片刻。亭子那边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王筝见了怒极反笑:“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位郡主如此伶牙俐齿,喜欢挑事?”说着王筝便站起了身来,朝着三娘道:“走吧,看看这位郡主娘娘想要如何玩乐。” 三娘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前对元娘道:“大姐姐还是在这里坐着吧,孙二小姐可否在这陪着我大姐姐?” 孙玉洁自然是知道惠安郡主和惠兰县主与王家几位小姐的恩怨的,她做为主家不好参合进去,又知道王筝一向是有分寸的,看在孙家的面子上也不会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因此也不想过去夹在中间为难,见三娘这么说自然是笑着点头应了。 元娘也看出了不对,不过见王筝和三娘的意思都是想要自己留下来,她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也没有坚持要跟过去,只点头道:“好,你们去吧。” 苏成之到是自己站了起来了,虽然不说话,但是她也要过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筝与三娘便也没有管她。 几人便往亭子那边走去,等得近了,便听到一个女声道:“……她在家中的时候就胆小,凡事唯唯诺诺的,因此也不讨祖母的喜欢。” 三娘与王筝皱了眉头,因为听这声音竟然是四娘的。 “她在家中的时候是谁教养的?怎么如此上不得台面?一家人再怎么不合,到了外头也要互相帮衬,怎么还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家人的坏话?没得让人瞧不起。”王筝冷冷道。 三娘也很是无语,孙氏和二娘将四娘从山东带过来,是为了恶心人来的吧? 王筝进了亭子,先是朝着坐在中间的两人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亭子最中间坐着的,是惠安郡主和惠兰县主。惠安郡主一身红衣,脸上似笑非笑。惠兰郡主有些阴郁的眼神在来的几人当中一扫,似是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目标,撇了撇嘴,挂上了冷笑。 她脸颊上的那一条疤痕已经很淡了,她又扑了一层厚厚的粉,所以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来。只是因为妆容过重,面上看着很假,也没有了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粉嫩娇俏。可是她自己还总是顾忌着自己脸上的瑕疵,下意识地只用完好的那一面脸对着众人。 “四娘,你祖母叫你过去。”王筝朝着四娘淡淡道。 四娘一愣:“祖母叫我干嘛?不是叫二姐姐么?” “你五妹妹身体不舒服,婶婶知道你向来体贴懂事,对姐妹也恭谦友爱,便让你赔了她回去。再说了,你这几日不是背上起皮疹么?大夫嘱咐你不要见风,也不要轻易与人接触,你竟是忘了?”王筝温声道。 此话一出,原本与四娘离得近的惠兰,忙将身子往旁移了移,周围的其他几位小姐也后退了一些。 四娘正想反驳,王筝已经吩咐身后的丫鬟道:“秋霞,画屏你们送四小姐去王家的马车里等着,凝香去跟婶婶说一声,就说四小姐与五小姐一同回去。” 两个丫鬟应声上前,一人拉着四娘一只胳膊,看着似是要搀扶,却让四娘动弹不得。 四娘想要挣扎,王筝一个冷冷的带着警告的眼神过去,四娘吓了一跳便不敢动了。 二娘见了,也笑道:“既然如此,四妹妹你便先回去吧。” 四娘见二娘也不帮她说话顿时泄了气,两个丫鬟便半强硬地将四娘架了出去。 三娘失笑,王筝是长辈,她要发落四娘,谁也无话可说。虽说她不惧四娘,但是一直苍蝇总是在面前嗡嗡叫唤,怎么也让人恶心。 四娘走了,亭子里的千金小姐们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原本她们愿意搭理这个庶女便是瞧着郡主对她还算和蔼的份上,又见她说话丝毫不顾及,便觉得有趣。其实心里也是瞧不起的,只将她当成了跳梁小丑一般的人。 二娘其实也有些恼了四娘的口无遮拦的,同是王家的庶女,四娘这样真的连带着她的形象也坏了。 “我四妹妹是大伯家的女儿,因自小就身体不好,便只跟着姨娘做些针线,很少出门。今日见了几位小姐很是投缘,说话便直接了一些,大家勿怪。”二娘一句话便将自己与四娘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王家的其他几位小姐看着都不错,就这个四小姐有些……原来四小姐不是王侍郎府上的小姐,还因为自小就身体不好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也难怪了。 王筝瞥了二娘一眼,便转过了头对惠安郡主道:“刚刚就听到这边的欢笑声,正想来看看你们玩什么呢。” “郡主想出来的花样,我们都不敢玩呢。郡主便说也只有阿筝你敢陪她玩了,而且……以后能姐妹们这么玩闹的机会也不多了,我们可是都盼着你过来呢。”一位小姐戏谑道。 这是暗示王筝快要出嫁了。王筝与苏敏之结亲众所周知,而京中爱慕苏敏之的小姐不在少数,这位小姐此刻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这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别人就不说了,惠兰县主那一双眼睛立即像是淬了毒一般向王筝射了过来。 王筝当作没有看见,已然是很有风度地笑着道:“郡主说说看是玩的什么?我最近被我母亲拘了性子,郡主能玩的,我还真不一定敢陪呢。你们就当我孬了吧。” 她这一番话到是惹得众人都笑了。 王筝又道:“说到以后不好出来跟姐们们混玩的人,这里到是有好几个呢,比方说……惠兰县主不也是么?” 王筝笑着看了惠兰一眼,她笑得无辜也真诚,却是让惠兰狠得差点扑上去撕了那张在她眼中得意洋洋地示威的脸。 庄郡王最近给惠兰定了一门亲事,男方是如今最炙手可热的镇北将军孟擒虎的次子,孟安。 这门亲事最近在京中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近两年,北方边界与蒙古的摩擦不断,也有过几场小规模的战争,但是因为有这个镇北将军在,所以打的都是胜仗。 这位镇北将军,其实出身并不好,他以前只是安国公手下的一个小小的侍从,是给安国公牵马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章 试探 后来安国公见他是个可造之才,想要培养他,便将他这个后勤人员派到了战场上去历练。 可惜之后不久安国公府就糟了难。 不过孟擒虎却没有辜负安国公的这一份赏识,他从最普通的兵士做起,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屡立奇功,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成了今日的镇北将军。 孟擒虎早已经不是当年安国公面前的马前卒了,他成为了当朝新贵,被北方边界附近的普通平民们称为北境最牢固的城墙。 不管孟擒虎如今再如何的炙手可热,他的出身也被很多世家贵族看不起,少有人愿意与这样的家底单薄的武将家结亲。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庄郡王却是在镇北将军再一次得胜归来的时候,主动向镇北将军提出了这门婚事。于是整个京城哗然了。 即便庄郡王府如今再如何的落魄,那也是如假包换的皇族宗室,惠兰县主在怎么被毁了容貌那也是皇家的县主,何况只是小小的瑕疵? 有人传镇北将军生得凶神恶煞,面容粗黑,身壮如牛。有这样的父亲,儿子生的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哪个不爱俊儿郎?这桩婚事,自然是让一直爱慕苏敏之的惠兰十分不满。 惠安郡主拍了拍惠兰的肩膀,要她注意场合,不要乱发火。惠兰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平静下来。 惠安郡主笑着看向王筝:“别说那些了,叫你们过来是来玩乐的,不过这个亭子太小了,我们换个地方吧?你去把孙玉洁叫来。让她给我们安排一个大一些的厅。”惠安吩咐自己的侍女道。 不一会儿,孙玉洁就过来了,听了惠安的话只沉吟了片刻就道:“出了这园子就有一处花厅,因前头搭了一个戏台子,是用来观戏用的。不过唱戏要下午了。这时候正空着呢,要不郡主就与诸位小姐们移步过去?” “啊,说到戏台……今日孙府里请的是祥云班吧?听说楚岚秋也会登台?我家几个婶婶就是因为听说楚班主会出场。非要跟着一起来呢。”一位小姐双颊绯红地道。 惠安郡主目光一闪,继而垂眸漫不经心地道:“那就去花厅吧。” 没有人反对,三娘与王筝自然也只有跟上了。 只是。三娘与王筝才相携着出了回廊。远远就看见沉香跑了过来。三娘便停住了脚步。 “小姐,夫人说她要先陪着五小姐回府去,不过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你,让你过去一趟。”沉香行完了礼,就立即开口道。 走在前面的小姐们见王筝与三娘停了下来,便催促起来,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主角是惠安。惠兰和王家的小姐们,可不愿意有人临阵脱逃。 王筝便道:“你先去三嫂那里吧,我跟她们过去。你等会儿来找我。” 三娘有些不放心的皱了皱眉。 王筝凑到三娘耳边低声道:“没事,我们与她们的恩怨总要找个机会一次了结了。惠安那人我知道。只要我肯应了她的这次挑衅,无论结果如何,以后她都会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她性子虽然不讨喜,恩怨分明这一点到是众所周知的。只要把惠安安抚好了,惠兰县主……不足为虑。再说了,这是在孙府,大庭广众之下,她们也不敢过分了。” 三娘想着,王筝说的也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跟着沉香去了。 “夫人已经不在孙老夫人的院子了,她在二门旁边的回廊里等您。”沉香带着三娘往二门那边去了。 果然,薛氏带着丫鬟等在那里。 三娘赶紧走了几步,携了薛氏的手道:“母亲,你也要回去了么?有何事要交代?” 薛氏笑着点了点头,见三娘急急赶来头上的簪子有些斜了便伸手帮她扶了扶,又给她整理了一下发髻,三娘乖巧地站任着薛氏在自己的头上忙活。 “本来想着要陪你见一见那位姜夫人的,即便是偷偷见一见也是好的。不过五娘和四娘都不舒服,我和母亲都不放心她们自己回去。”薛氏顿了顿,以更小声的声音道:“其实我刚刚远远见到了,我正往这边来,她让孙府的人领着从对面的回廊往里走,听身边领路的丫鬟提醒我才知道那是姜夫人。” 三娘闻言一愣。 薛氏却是高兴道:“虽然离得远,不过我眼神一向是好的。姜夫人看上去很年轻,与那一位宣公子也有些相似,看上去也很和蔼的样子呢。面由心生,三娘,我觉得你这位婆母应该不难相处。” 三娘见薛氏这么八卦,不由得失笑:“母亲,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个的?”虽然她对宣韶的母亲也有些好奇,毕竟以后是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 薛氏摇了摇头:“我是提醒你二娘的事情,叔祖母说要你和阿筝看紧了她,别让她出大乱子。可是三娘,二娘她毕竟是你的姐姐,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你不要出头,尽量让阿筝去。阿筝是长辈,即便是出面教训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却是妹妹。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敬姐姐,对你名声不好。” 三娘心中以暖,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母亲。你放心好了。” 薛氏拍了拍三娘的手:“你一向聪明,我是瞎操心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玩,最近你总在家待着也闷坏了。” 三娘笑着送了薛氏去二门,母女俩亲亲热热地边走便小声说话,很是融洽。 三娘送完薛氏便带着丫鬟们往回走,打算去花园外头的花厅找王筝她们。 走过九曲回廊,刚一走到鹅卵石小径迎面的拐角便急急走来了一个丫鬟,那丫鬟只顾埋头走路,一下子便撞到了三娘的身上。 这一下力道很大,三娘被撞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身边的白英眼疾手快,扶了三娘一把,才让三娘不至于摔倒。那个撞人的丫鬟却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哎哟”一声似乎是扭伤了脚。 “你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着点,撞伤了我们小姐可怎么办?”白果气道。 三娘只是感觉到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有些疼,到也没有受伤。看了白英一眼,白英忙道:“小姐,奴婢没事。” 三娘这才点了点头,看向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腕忍不住呻吟的丫鬟。 那丫鬟也知道自己闯了货了,也顾不着自己的脚疼,忙要挣扎着跪下道歉。 “小姐,对不起,我没有看见您往这边过来了。” 三娘忙将她拦了,柔声安慰道:“没事,我们并没有伤着,倒是你像是伤的不轻。你试试脚还能动吗?” 你那丫鬟似是没有料到三娘会这么好说话,抬头看了过来。三娘也看清楚了丫鬟的相貌,到是长得很娟秀。 愣了愣,那丫鬟才道:“我的脚好像是扭伤了。” 三娘沉吟道:“你是哪家府上的?我派人去给你说一声。” 那丫鬟犹豫着道:“要不小姐让你身边的姐姐扶我去那边的廊下坐着吧?我正要去外头的马车里给我家夫人拿东西,还有个婆子跟在我后面,只是她因为有事情要绕道去园子里一趟所以落在我后面,到时候我让她扶我去马车上就是了。” 三娘见她不肯说自己的主家,以为她是怕自己会告状,便点了点头:“那我让我的丫鬟陪你一起在这里等,等你府上的婆子来了她再离开。”顿了顿三娘吩咐白果道:“你扶着她过去吧,对了把我上次让你收着的伤药给这姑娘留一盒。再给她留些银子,看大夫。” 三娘将宣韶给她的药,重新用小盒子装了,让丫鬟随身带着。虽然是这丫鬟自己撞了过来,却是因自己才伤了脚,若是不管不顾心里终究是难安。就像开车撞了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也不能扬长而去的道理一样。 “若是你的伤还有什么问题,便让人去猫儿眼胡同的王家找内院的杨嬷嬷。”三娘礼节性地点头说了一句,便带着白英等人走了。 “小姐,您的性子真是太好了。若是她撞的是别家的小姐,哪里会又给药又给钱的?没将她打骂一顿算是好的了。”走的远了,白英便小声对三娘道。 三娘笑了笑,心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只是举手之劳,她干嘛不做个好人,而非要惹人怨恨? 那边白果只陪着那丫鬟等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婆子急急跑了来, 那丫鬟忙道自己府上的婆子来了,要白果先走,又说她的脚刚刚坐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 白果见那丫鬟能站起来,而腿上也没有红肿,便信了她。硬是将药和银子塞给了她才离开了。 只是等白果一走开,旁边的小径就走来了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貌美夫人。 那伤了脚的丫鬟立即站直了身子朝着那夫人行礼,哪里还看得出一点受了伤的模样? “夫人,这是王家三小姐给奴婢的。”那丫鬟恭敬地将手中的银子和药盒呈了上去。 那位夫人只是伸手将那看上去很普通的小药盒拿起,揭开盖子闻了闻,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一章 比试 “夫人?这伤药有什么问题么?”跟在那夫人身后的紫衣丫鬟小声问道。 “没有,这是上好的伤药。”摇了摇头,那位夫人又对那刚刚撞了人的丫鬟道:“银子既然是三小姐给你的你便收着吧,以后记着她的好就是了。” 那丫鬟便将银子收下了。 “好了,我们回府去吧。”貌美的夫人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紫衣丫鬟愣了愣:“夫人,我们才刚来。” “已经见过孙老夫人了,今日来的目的也达到了,自然就该离开了。我一个寡居之人,到这种热闹的场合本就不应该,等会儿韶儿过来就行了。”那夫人淡淡道。 这位貌美的夫人,自然就是宣韶的母亲,姜氏。 丫鬟们听了也只有跟着她离开了。 姜氏坐着马车回了府,还没来得及将身上外出的衣裳换了,外头就有丫鬟来报说范姨娘来了。 “进来吧。”姜氏随口吩咐道。 不多会儿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穿着很是平常,身上头上也只有一些银饰。面容还算娟秀,但是站到了姜氏的面前便被比了下去。 范姨娘一进来给姜氏请了安便接过了丫鬟的活儿,帮姜氏将外出的衣裳换下,穿上在家中常穿的淡色褙子。 “夫人今日去孙家可是见到了少爷未过门妻子?”范姨娘扶着姜氏在榻上坐下,笑着问道。 姜氏浅笑着看了范姨娘一眼:“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为的是这件事。” 范姨娘也不否认:“那位小姐如何?” 姜氏偏头想了想:“我暗中看了她与她的继母相处,两人到是很融洽。如此看来应该是个孝顺懂礼的,不然那位新进门的夫人也不会对她那么亲厚。” 范姨娘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那就好,我还担心太后娘娘给少爷指的人不好呢。” 姜氏摇了摇头:“太后娘娘虽然不待见我,但是对韶儿还是顾忌的。毕竟,他是夫君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了。” 范姨娘闻言神色一暗:“夫人,对不住。当年我没有将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不然少爷也不会连个帮村的兄弟也没有。” 姜氏愣了愣,半响才道:“那不是你的错,过去的就不要提了。” 范姨娘便勉强收起了哀色,扯开了话题:“对了,少夫人长相如何?可是配得上我们少爷?” 姜氏见范姨娘还是站着,便指了自己身旁让范姨娘也坐在榻上。范姨娘却是自己寻了个杌子,坐在了一旁。 姜氏也就由着她去了:“长相容貌到是其次,娶妇当取贤。韶儿性子清冷,媳妇还是要娶一个性子好的。那为三小姐待人和气,见人三分笑。我特意让彩蝶上去试了试。” “如何试?”范姨娘好奇道。 姜氏便将彩蝶故意撞了三娘的事情说了,又嗔怪地看了彩蝶一眼:“这丫头,心眼儿真实,我让她轻轻撞一下,她倒是好,铆足了力气就撞了上去。也不怕把人撞伤了。” 彩蝶抿嘴一笑:“少夫人还没进门呢,夫人就心疼起来了。” 范姨娘听了也笑骂:“你这刁钻的丫头,夫人还不是一样心疼你?怕你得罪了少夫人,以后少夫人进了门对你不喜。” 彩蝶捂嘴一笑:“这可是夫人的主意,这个黑锅奴婢可不背。要得罪,也是夫人这个当婆婆的得罪。” 这下连姜氏也撑不住笑出了声。 范姨娘等姜氏笑过了,才道:“之后如何?” 姜氏表情难得的愉悦,让她看上去容光焕发,让离着近了的范姨娘也不由得看愣了:“之后三小姐便让人将彩蝶扶起来,还给她银子和伤药。竟是连责备也没有。当时那里没有外人,她还能如此,想必性子是真的好,并不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 “呀,那可是好。我回去给菩萨多烧几柱香,感谢她保佑。”范姨娘也是喜上眉梢。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范姨娘见姜氏面有倦色,便让姜氏歇着,自己退了出去。 三娘还不知道自己刚刚被未来的婆婆试探了,见到一个孙家的丫鬟便让那丫鬟领着她去花厅找王筝她们。 这座花厅前头已经搭好了戏棚,只是时候还早,上头没有人。反倒花厅里,因为一群小姐的到来,热闹非凡。 三娘才一走近,就听到惠兰县主有些得意的声音:“三局已经输了两局,王筝,这一次再输了的话你可要答应我们随便一个什么条件。” 王筝面上依旧是笑着:“这还未分出胜负呢,郡主你急什么?”转头看了面色紧张的元娘,王筝笑着安慰道:“没事,即便是输了也就是输了而已。我王筝又不输不起,你尽管去就好了。” 元娘在三娘离开了之后,因为不放心便跟了过来。王筝这边正好缺了一人便抓了她过来。 “要不我来?”孙玉洁犹豫着道。 惠兰县主却是嗤笑一声:“你们孙家今日是主家,应该不偏不倚才对。” 王筝笑着朝孙玉洁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看见三娘来了,眼睛一亮:“那我们这边换三娘好了。” 见一屋子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三娘暗自挑眉,王筝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王筝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无奈道:“元娘胆子小,还是你来吧。”说着看了惠安一眼:“我还以为惠安郡主这么兴匆匆拉了我来,有什么好玩的新鲜游戏呢,原来就是投壶啊。众所周知,我玩这个回回输,看,果不其然输了两把了。不过姐妹们喜欢,我也让大家开心了。” 这是说惠安和惠兰明明知道这是她的弱项,却是要玩这个,明显是要占她便宜。 三娘明白王筝的意思,也笑道:“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吧。大家高兴的话,九姑姑你也值了。这个你不拿手,大不了输了之后用你拿手的赔大家伙儿。别的不说,弹上一曲总是可以的吧?” 惠兰却是冷笑:“开始可是说好了赌注的,输的一方答应赢的一方任何一个条件。难不成你们还想抵赖?谁要听她弹什么琴啊?” 原来这个才是重点!光是投壶游戏的话,也算不上什么新鲜好玩,好玩的是赌注。看着厅中小姐们兴致浓厚的眼神,三娘叹气。 “这里人这么多,我当时也是骑虎难下,上了她们的当了。要面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我要是能厚着脸皮赖了多好啊?”王筝小声对三娘道。 三娘轻咳一声,忍住了笑。 “当时是怎么说的?说了玩投壶才谈的赌注么?”三娘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我要是知道玩这个,我能赌么?”王筝无奈:“说好了我这边三个人与郡主那边三个人比试一番,输了的一方答应赢了的一方一个条件,无论什么的条件。然后……惠兰县主说要玩投壶,其余人也大多同意。” 三娘点了点头:“既然那个条件是在决定玩什么之前定的,而不是在决定投壶之后定的,那比什么便是可以更改的咯?郡主的那一方已经选了一样来比试了,公平起见,我们也能选一样吧?” 惠兰县主第一个跳出来:“那怎么行。” 三娘回了惠兰一个微笑:“怎么不行?难不成你们只有这一项能稳赢?别的都没有把握?这样的话……这所谓的比试未免也太不公平了。郡主,除了投壶,别的您可敢与我们比?” 三娘后一句是微微扬起了下巴看着惠安说的,面上却一直是笑吟吟的,没有敌意只有自信。 惠安看了三娘半响,洒然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她向来是个骄傲的女子。 “郡主。”惠兰不满地扯了扯惠安的衣袖。 惠安垂眸想了片刻:“你觉得这投壶游戏不够新鲜有趣要换到也可以,但是你们要想出一个让大家都觉得新鲜有趣花样,最好是大家都没有玩过的,不然就还是玩投壶好了。” 惠安也不是笨蛋,王筝能书会画,弹琴下棋也是极好的,若是比试这些的话,再加上一个不知道深浅的王三娘,说不定还真能让王筝扳回这一局。 三娘看向王筝,王筝皱眉思索了片刻,琴棋书画她样样能来,可是惠安已经将她的后路堵死了。若是玩别的的话,她们也不一定能扭转败局。 王筝对着三娘,轻轻摇了摇头。 惠安见了,嘴角忍不住上扬,看这下还怎么说她胜之不武?她可是给了机会的。 惠兰县主已经在心中想着等会儿让王筝答应她们一件什么事情了,她定是要让王筝屈辱万分。她已经将王筝恨得牙牙痒,连自己脸上的伤也记在了王筝的账上,因为那个什么连面也不敢露的王五娘还不配让她视作对手。 三娘扫过惠兰县主面上的表情不由得皱了眉头,不用想也知道这位郡主在想什么。新鲜有趣的玩法么?三娘沉吟片刻,淡笑道:“我这里到是有一个新鲜的游戏,也定是郡主你们没有玩过的。” 王筝闻言忍不住笑了,也不问是什么:“那好,我同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题外话------ 感谢书友090401205501835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右草衣人亲的平安符 送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读心术 “等等。”惠兰县主撇嘴道,“你同意就成了吗?还得问问我们同意不同意。” 惠安郡主手中把玩着一根用来投壶的箭,笑得随性:“说来听听,若真是新鲜有趣,大家又都没有玩过,那就试试。” 见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自己的身上,三娘淡淡一笑:“仓促之中我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游戏。” 惠兰县主闻言,首先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三娘视而不见,依旧笑道:“不过既然是两方比试,又要有趣,法子到是多的是,总归不过是要定个输赢罢了。” 三娘对上惠安郡主饶有兴致的目光:“刚刚你们连赢了我们两局,按照规矩似乎是要连胜三局才能算胜利,所以即便是我赢了下一局还是无法改变局势。我知道郡主与我跟姑姑一样,都是爽快人,这样僵持着也不是法子,不若一局定胜负吧?” “说得好像你下一局稳赢似得……”惠安郡主挑了挑眉,“不过,我也确实是不耐烦与你们翻来覆去的纠缠,怎么一局定胜负你说来听听。我们可是赢了两局了。” “那是自然,这么多人看着,我们就算是想抵赖也不成。”三娘笑得温婉,“这样好了,你们一方出四人,我猜你们心中所想。我若是猜中了三个以上,就算是我们赢了,但只要我猜错了两个以上,那就算是我们输了,比赛结束,我们答应你们任意一个条件。” 三娘此话一处,全场哗然。这些平日里或温婉。或矜持的千金小姐们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王筝也是讶然地看了三娘一眼,不过看她信心慢慢的样子,便也按捺住没有出口,立即又恢复了闲适的笑意。 惠兰县主忍不住笑出了声:“猜我们心中所想?你当你是神仙转世么?不过我觉得这法子好,就赌这个好了。”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三娘面上露出些无奈。半真半假地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们一方输的太惨?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平日里向佛之心也算是虔诚。说不定上天真的会不忍我们输的太惨而相助呢?” 此言一出,引发了一屋子的笑声。 惠兰县主笑得前俯后仰:“原来如此,那就来看看你的佛祖这次护不护你吧。若是这次你能赢。本县主从此以后就吃斋。荤腥一概不碰。” 三娘笑看着惠兰,认真道:“县主此话可当真?” 惠兰不在意地嗤笑:“本县主向来一言九鼎,只要你赢了,我就吃一辈子的斋,在场之人皆可作证。” “为何是四个猜中三个?而不是全猜中了?”惠安想了想,挑眉问道。 三娘苦笑:“凡事都会有失误,而我毕竟也不是神仙。四个能才对三个也算是不错了。” 众人听了,都点头。 猜人心思。若是真能四个能猜中三个已经是很令人惊奇了。惠安郡主见众人都同意,便也没有提出反对。 三娘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地道:“佛祖是很灵验的。说不定王三小姐真能赢了。” 三娘转眸一看,见是一位与自己差不多大有些陌生的女子。衣饰很华美,面貌也算是清秀,肤色却是有些黑。 三娘不记得自己有在别的场合见过这一位小姐,而且她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有些拘谨的样子,没有与人交谈,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她这一出声,惊讶的不仅仅是三娘一人,于是场面安静了一瞬。 那女子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当即便有些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这位是沈家的小姐沈凤娇,沈阁老的侄女,进京不久,你可能不认得。”王筝小声朝三娘道。 沈家的小姐?这个时候进京?三娘暗附,面上却是朝沈凤娇点头笑了笑。 见有人肯搭理自己,沈凤娇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是沈阁老的侄女,当今皇后的堂妹,可是来京后跟着婶婶参加了几次宴会,都被人暗地里笑话,觉得她土气,不愿意与她为伍。 她刚刚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口,想要与这些小姐们搭上话,说完了却是又担心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弄巧成拙,正有些后悔。 “好了,既然大家都有兴趣,那就废话少说,开始吧,你说怎么玩?”惠安朝着三娘抬了抬下巴。 “你们先选出四人吧。”三娘爽快道。 惠安看了看自己周围:“我与惠兰自然是要参加的,淑慧你也来吧,最后一个……就王琼吧。”惠安指了惠兰和一个一直与她们站在一处的女子,最后又指着二娘,挑衅地对三娘道。 这是做什么?挑拨“姐妹”关系?还是让人看笑话?三娘有些啼笑皆非。 “郡主能让我二姐姐加入你们,是郡主大度。不过我却是怕到时候会让人觉得胜之不武呢,我们还是不占这个便宜了,郡主另外挑选人如何?” 惠安似笑非笑,也不坚持,指了刚刚开口说话的沈凤娇:“那就她了。” 沈凤娇一愣,随即却是兴奋不已,忙站了出来。 “诶,有把握没?要不要帮忙?”王筝用手肘轻轻拐了拐三娘,小声问道。 三娘点点头:“姑姑帮我寻个有盖子的小盒子,还有纸笔来吧。” 王筝见自己是被派去做这种小事,摇头失笑,却也没有说什么就去找孙府的丫鬟要东西了。 “什么谁先来?”三娘打量了惠安四人,偏头笑道。 “我来。”惠兰县主冷笑着站了出来,“怎么猜,你说吧,是不是随便我想什么?” 三娘皱眉思考了片刻:“若是你随便想什么的话,范围未免太大了些,还是给个约束的好。这样吧,这屋子里有这么多的器物,你随便想一样怎么样?” 众人环顾花厅,果然见桌椅,摆设无数,觉得这样也不算是三娘占了太大的便宜,便都看向惠兰。 惠兰装作大度地点了点头:“好吧。” 孙家在大厅里伺候客人的也都是伶俐的,早在听了三娘开始说的规则的时候,就有管事悄悄吩咐了丫鬟去寻要用到的事物,因此,这时候王筝已经拿了一个雕漆花鸟纹带盖儿的圆盒回来。她身后的丫鬟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笔墨纸砚。 三娘环顾了一下屋子,见花厅北墙上挂着一副观音图,便高兴地指着靠着北墙的案几道:“就放在观音像前面,这样又会准上几分了。” 众人见她说得笃定,面上好奇之色更甚。 王筝便让人将东西都放到了靠着北墙的案几上。 “好了,惠兰郡主,现在你闭上眼睛开始想一个这屋子里摆放着的任意一个物品名。不过最好要在心中默念三遍,这样我才能看清楚些。”三娘朝着惠兰点了点头。 惠兰见她说得煞有其事,再看了一眼宝相庄严的观音像,不由地也重视了起来。 她闭目片刻,便又睁开了眼睛。 “我想好了,你猜吧。” 三娘便走到惠兰的身前,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沉吟着踱到案几前,背对着众人提笔写了几个字,之后又当着大家的便,将自己写好的纸条折好,放进了盒子里。 走回到众人身前,三娘笑着对惠兰道:“好了,我已经写好答案了,县主可以将你刚刚心里想的告诉大家了。让大家作个见证,以免说我等会儿作弊。” 惠兰便洋洋得意指着墙角道:“我刚刚想的是那对粉彩花瓶上的桃花。” 说着便认真观察三娘的表情,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三娘却是只点点头笑了笑,没有任何表示。 “好了,下一位吧。” 惠安刚刚一直注意着三娘的动作,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于是朝着身边那个叫淑慧的道:“你去吧。” 淑慧刚刚已经知道了游戏的规则,点了点头,便闭起了双目。 三娘同上次一样,待她睁眼了,又盯着她看了一小会儿,这才走到案几旁去写好纸条,依旧是折好放进盒子里。 之后淑慧告诉大家,她想的是花厅当中的那架莺燕栖花红木嵌螺钿屏风。 三娘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望着剩下的惠安和沈凤娇,朝她们点头示意。 “等等,这屋子里的东西都越猜越少了,你便也更加容易了,换个别的猜吧。”惠兰见三娘面上看不出表情,又见她猜了两个了还要继续,八成是真的猜中了,便找茬道。 三娘闻言好脾气的笑了笑:“好啊,那……我们猜园子里的花如何?” 惠兰眼珠子一转:“这时节,园子里的花也就那么几朵,有什么好猜的?要猜……不如猜郡主和淑慧她们闺房的摆设。” 三娘闻言有些为难的皱眉:“可是,我没有去过郡主和淑慧的房中,不知道她们有写什么摆设。” 众人也道,这个确实是难了一些。 惠兰却是笑得像是计谋得逞一般:“不难还让你猜什么?再说你不是猜她们心中所想么?看没看见又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变数 三娘皱着眉头,很是有些犹豫的样子。 王筝见三娘似乎是真的为难,便道:“算了,你随便猜就是了,输了也就输了,不必太为难。” 向着惠安郡主和惠兰县主的几位千金也起哄道:“是啊,猜不中就猜不中嘛,认输就是了。” 三娘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好吧。” 惠兰见三娘似乎没有刚开始那么自信,心中自然是得意。 “你去吧。”惠安郡主朝着沈凤娇道。 沈凤娇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有些紧张,立即目想了起来。可是想了想又睁眼道:“是我在京中的房间还是在老家的时候的?” 惠兰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随便是哪里的,只要是你房间的就算。你老家的更好!” 沈凤娇见三娘也没有说别的,便点了点头,又将眼睛闭上了。 等她睁开,三娘认真看了她许久,才踌躇着走到案几旁提笔写了几个字,放到了盒子里。 见三娘走了回来,王筝轻轻拍了拍她,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 “好了,你刚想的什么,告诉王三小姐吧。”惠兰县主笑容灿烂,只是由于她妆容太重,让这个笑看上去也假了许多。 沈凤娇看着三娘轻声道:“我刚刚想的是梳妆台上的那只新得的铜胎掐丝珐琅胭脂盒。”那是宫中的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 三娘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看向最后的那一人,惠安郡 “郡主,该你了。” 惠安郡主正要闭目,却是有一个声音道:“慢着。” 众人惊愕回头,却是见一个穿着白色四爪蟒袍,面容俊逸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宣韶,苏敏之,礼亲王世子宣云,还有今日要登台的那位楚岚秋。 几位年轻的男子皆是风光霁月之人·就连已过而立的礼亲王也是风度翩翩,厅中的诸位小姐们慌乱行礼之后便脸红的脸红,低头的低头,当然也有胆大悄悄抬眼偷看的。 礼亲王笑了免了礼,笑呵呵的一副和蔼的长辈的样子:“本王本是来这里找岚秋的,不想却是遇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说着礼亲王走到那案几旁,拿起了那只圆木盒仔细打量了几眼。 礼亲王身居高位又是长辈,甚至连当今皇上都要叫他一声皇叔,加上他是随性之人无人不知,所以没有人敢在这时候追究什么男女大防。为尊为长者·就是有这个特权,也难怪人人想要谋高位了。 三娘不妨会突然冒出一个礼亲王来搅局,又见他去拿那盒子,心中不由得一急。只是她养气功夫极好,只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垂下了眸子。 只是她刚刚那一瞬间的表情没有逃过从一进来就注意她的宣韶的眼睛,宣韶皱了皱眉。 “本王自来就喜欢凑热闹,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这事情如此有趣,本王也想要玩一把。不如由本王代替了惠安如何?” 惠安自见了礼亲王,脸色就沉了下来·只是她在跟着礼亲王进来的那几人当中一看,神色却是莫辩。便只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是沉思还是发呆。即便是礼亲王说话·她也当作没有听见。 三娘本见礼亲王将盒子放下了,而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他说要参与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王爷,外院的几位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这是女子们玩的游戏,王爷还是不要在这里耽搁了。”一向冷清的宣韶突然开口说话,他声音带着磁性,又有着他自己特有的清冽·很是独特好听·在场的许多女子都忍不住抬头打量他,待看清楚他的容貌后·好几人忘记再将头低下。 而苏成之,更是自他进来之后就一直愣愣地将视线定在了他的身 礼亲王闻言扬了扬眉·看了站在厅中低眉敛目的三娘一眼,再看向宣韶的时候便带着些似笑非笑:“本王向来荒唐,谁人不知?耽搁就耽搁吧,谁还敢来跟本王说什么不成?” 宣云却是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阄,待看清楚三娘的时候愣了愣,只略微思索,便记起了为何看着这个女子有些眼熟了。他们四年前在兖州府遇到过,当时这女子还给过她深刻的印象。想起她是王家的三娘,自然是想起了她也就是与自己的侄儿宣韶有了婚约的女子。 宣云眸子中的兴味不由得更浓了。 他自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勾唇一笑,接话道:“父王说要玩,谁还敢拦了不成?正好,我也对这游戏好奇,没看到结果还真不想离开。” 宣云比四年前高了些也成熟了些,可是艳色非但不减,吸引还更加致命,一双桃花眼微微流转便似能勾魂夺魄般。 场中不少女子,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了。 三娘见宣韶似乎又要说话,忙抢在他前面道:“王爷要加入,自然是可以的。王爷随便想一事物就行了。” 宣韶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惠兰却是趁机道:“既然王爷要参与,那王三娘说的四个猜对三个便不合理了,至少要四个全对才对得起王爷这么一猜吧?” 三娘心中叫苦不迭,偏偏礼亲王还点头道:“这是自然,我相信王三小姐若是前几个能猜出来,没有道理猜不中本王的。” 饶是三娘脾气再好也不由得想要骂人了。 见没人说话,礼亲王自然是当大家都认同了便皱眉苦思起来:“本王想个什么好呢?定然是要与之前与众不同的才行。” 三娘听到这句却是眼中微亮,悄悄吸了两口气平复了心跳,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没有一丝心虚:“其实,我也想要换别的猜呢。不瞒王爷,刚刚前头几位小姐所想的我都猜对了。” 此言一处,惊呼声四起,当然都是那些女孩子。 惠兰县主更是忍不住喊道:“怎么可能?你都猜出来了?连沈姑娘的铜胎掐丝珐琅胭脂盒也猜到了?” 三娘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猜出来了,原本以为会难一些的,不过到底也还是猜到了。” 惠兰闻言一下子泄了气,又心有不甘,便对礼亲王道:“王爷,您可要想个难一些的。” 礼亲王却是看着三娘笑道:“那你说说怎么猜。” 三娘沉吟道:“刚刚猜的是死物,尽管有的并不在眼前,也总归是有那么一样事物的。王爷既然要参与,那我们这一局就猜些虚的吧。” 礼亲王一副宽厚长辈的样子,点头笑道:“好,你说说看。” 三娘偏头想了想:“王爷不妨在心里想一个数字,让我来猜。” 礼亲王有些意外,不过依旧是点头笑道:“可以。”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很有兴致地屏息静气起来。 “不过,这个有些难度,我需要一些提示。”三娘皱了皱眉头。 礼亲王挑眉:“什么提示?” “首先这个数字要小于九十九,太大了我猜不来。” 这样倒也说的过去,礼亲王还有九十九个数字可选,于是没有人有意义。 “还有没有?”礼亲王笑呵呵道。 三娘也不客气:“听闻王爷身边的这位苏公子是我朝的大才子,那么想必算筹也学得好。王爷把你心中想的那个数字告诉他,让他将之叠加六十七次,然后将所得结果的最后两个数字告知我。” 礼亲王琢磨了一下,觉得三娘说的也没有什么破绽,便转头看了苏敏之一眼,却是笑道:“敏之虽是有才,但是说道算筹之术,其实有人更胜一筹。云儿,你来算如何?” 礼亲王看向世子宣云,宣云眨了眨他那双桃花眼,便似有五彩流光溢出,他笑得一如既往的骚包:“不敢不从。” 三娘闻言到是有些意外。她也是曾经听王筝说起,苏敏之学过算筹,见他正好在,便想着要物尽其用,不想宣云竟是会这些。 见三娘看过去,宣云回了一笑,三娘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刹那芳华。不过三娘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宣韶那种样貌,而非宣云这种雌雄莫辨的,便当作没有看见地转开了眼。 “这边开始了?”礼亲王问道。 三娘点头道:“王爷可以将你想的数字告诉世子了。” 三娘为了避嫌便站的远远的,直到那边宣云得出了结果:六十 厅中诸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三娘的身上,三娘皱眉想了很久,然后才走到案几旁写写画画了一番。 只是刚将折好的纸放到盒子里,便又反悔将它拿了出来,带着歉意道道:“等等,我写错了。”说着又拿了一张纸重新写了,折好之后放进了盒子里。 因礼亲王还没有公布答案,因此到没有人有意见,只是见她改了答案,反而觉得这个有些难度,兴致更大了。 三娘将那只红漆雕花的圆木盒拿到了众人面前,还不待她打开,惠兰就劈手抢了过去。 当着众人的便将盒子打开了,里面是四张折叠好的纸条。 惠兰将之一一拆开,之间上面分别写着:“花瓶上的桃花”,“红木嵌螺钿屏风”,“掐丝珐琅胭脂盒”,“八十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去问吧 四周都是惊叹的声音。 “王爷,您刚刚想的数字是?”王筝见三娘朝着自己一笑,心中一喜,问礼亲王道。 礼亲王正摸着下巴,看着摊开在桌上的几张纸条一脸的深究,见问便随口答道:“八十三。” 于是一屋子的千金小姐们哗然了。 三娘面对众人的的视线,笑了笑,一脸无辜。转眸对上了宣韶那双深邃又隐约含笑的眸子,三娘悄悄眨了眨眼。 “这到是有趣。”宣云笑出了声,流彩的眸子在三娘身上一扫,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说前院有人在等着礼亲王过去。 礼亲王思考了这么久,依旧是没有想明白个所以然,看了三娘一眼,摇头笑了笑:“好了,本王也已经参与过了,这游戏果然有趣。这就去外院吧。” 说完果然洒脱地起身就往外走,也不问问三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厅里众人有些失望。以礼亲王的身份地位,他出面相问的话,三娘到是有可能会说,可是礼亲王问也不问一声就走了。 跟着礼亲王进来的几位青年才俊自然是也都走得一个不剩。 “好了,比赛结束了,是我们赢没有错吧?”王筝见各位还没有回过神来,笑着问道。 惠兰县主咬了咬牙,一脸的不甘心,可是这么多人在场看着,也确实是王三娘赢了,她无话可说。 惠安从刚刚开始便有些心不在焉,听见王筝的话回过神来,只点了点头:“算是你们赢了。有何条件,说吧。”惠安到也是个爽快的性子。 惠兰见惠安已经开口认输,再不服气也只能按捺住了。 王筝转了转眼珠,似是有些苦恼地开口:“开始郡主和县主与我们打赌,说是输了的一方要答应赢了的一方任何一个条件。你们说我提出个什么条件好呢?” 三娘但笑不语。 王筝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惠兰道:“对了,刚刚惠兰县主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只要三娘猜对了。你以后就一直吃素?这个还作数么?” 惠兰见厅中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了她,心中恨得牙牙痒,但是她不想在王筝面前示弱。咬牙道:“本县主说话自然是作数的!” 王筝笑得很无辜:“恐怕此后。京中会有很多人会关注县主你的饮食的,我自然是不担心你说话不作数。”说着便不再搭理惠兰,只看向惠安道,“这个赌注是县主她额外加的,应当不算在我们之间的赌约里吧?” 惠安看了惠兰县主一眼,淡淡道:“自然是不算的。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就是了。” 王筝偏头想了想,转手拉着三娘到了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阵,众人都好奇地看着。都想要知道王家的姑娘今日会提出什么为难人的条件出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是惠安郡主和惠兰县主两人故意想要整治王家的姑娘才会上演这么一出的。 可惜最后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有几位平日里看不惯惠安和惠兰的便有些幸灾乐祸。 惠安冷冷看着王筝和三娘在一边商量。抿了抿唇。 不过片刻,两位王家的姑娘就又都走了过来,只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两人走到惠安和惠兰两人面前盈盈拜了一拜。 惠安一愣。 “这一礼是赔罪的,之前筝和两位侄女与郡主和县主之间有些误会,在这里我们请两位不要计较以前我们的失礼之处,以后还同以前一样姐妹之间亲亲热热地来往。”王筝认真道。 三娘也笑着点头:“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不过是姐们间的玩闹罢了,我们相信即便是郡主与县主赢了,也不会真让我们做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所以,我们的条件也仅仅是让两位忘记之前的不快,大家和睦相处而已。” 两人这一番话,很是大方得体,气度宽容,却是堵死了以后惠安和惠兰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找她们麻烦的可能。厅里的小姐们听了都暗暗点头,觉得王家的小姐果然是为人大度。 若是惠安和惠兰以后还要处处为难的话,便会让人觉得两人气量狭隘,没有大家风度了。 惠安看着两人,半响才一笑:“既然是误会,那就让它过去吧。”她不笨,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不和也不成了。 于是,之后不管个人心中怎么想,至少表面上厅里的气氛还算是热闹融洽。连惠兰县主,也不好在这当口就立即找茬,只能拿一双眼睛等着王筝,王筝都视而不见。 大家又聊在了一处,当然大多是在聊今日三娘的猜心思的游戏。 惠安只在厅中待了一小会儿,便自己出去了,也没有和惠兰一起。 而三娘怕有人追问自己刚刚的事情,便也借口要更衣,暂时离开了花厅,带着丫鬟们往外去了。 那边,礼亲王刚刚走出花厅,就问皱眉左右道:“你们看出来了没有?那小丫头是怎么做到的?”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能猜人心思的事情?不过是些耍心眼的小计谋而已。”苏敏之摇头,心中十分不屑。 礼亲王斜睨了苏敏之一眼:“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所谓的耍心眼的小计谋?” 苏敏之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原本有些眉目,只是还有写地方想不通。” 礼亲王瞪了苏敏之一眼,看向宣韶的时候却是似笑非笑:“韶儿,你看出来了?不然怎么催着本王走?”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噗哧——”宣云瞥了宣韶一眼,一脸的幸灾乐祸。 宣韶面上的冷清不变,似是没有听到礼亲王调侃的语气,只微微蹙眉回答礼亲王前一句:“不算完全看出来,也有不通之处。” 礼亲王当即冷下了脸:“既然如此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找你未来的媳妇问去!难不成要本王涎着这一张老脸去问吗?那本王就里子面子全没了!” 宣韶闻言无奈地看了礼亲王一眼。 宣云早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宣韶脸上的清冷在这笑声中终于有些挂不住了,礼亲王瞪了宣韶一眼,早就背着袖子走远了。 宣云收了笑,摸着下巴看着宣韶道:“乖侄儿快去,我也想知道呢,我以前就知道王家那丫头多智善谋,不想连算筹她也精通,最后那一题到真是有些趣味,你去问了来。”说着转了转眼珠,不怀好意道:“要不,还是我自己亲自去问?” 说完便笑着大步向前,追着礼亲王去了。 苏敏之一直在一边冷冷看着,最后竟是一言不发也转身走了。事已至此,有些话不说好过说出来。 礼亲王见宣云和苏敏之跟了上来,宣韶却是不见了,终是摇头笑了:“臭小子,总算是长大了。” 而三娘一从花厅出来,便看到了远远立在廊下的宣韶。 虽已经是深秋,孙家院子里许多的植物却都是耐寒的,花厅这边离着院子近,也沾染了许多的绿意。可是花厅右边的抄手游廊却是被金黄的银杏树叶笼罩了。 秋天带着淡淡暖意的阳光从树影斑驳中流泻而下,在绿色的琉璃瓦和红漆圆柱上留下了浮动的亮影,即便是离得远了,也能看到那挺拔清俊的人眼中,也似有碎亮浮动,也带着淡淡的暖意,三娘瞬间就觉得,这秋日的阳光也有些耀眼,暖得让人心情舒畅。 不知不觉就勾起了嘴角,三娘脚步有些轻盈地走过去。 天光白日,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三娘身边又跟了一群丫鬟还有婆子,两人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礼教上到也还是宽容的,至少这样说说话也不算是太逾矩。 “怎么还在这里?”三娘按礼向着宣韶福了福便抬头笑道。 不知道为何,每次对着这样的一张笑脸,宣韶也是忍不住想要勾起嘴角,听到三娘这么一问,宣韶面上有些无奈:“王爷好面子,让我来问。” 三娘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打趣地看向宣韶道:“你就不好面子么?” 回廊下有风,三娘鬓间垂下的发丝被吹起细细的一绺,软软的发梢总是不小心佛过那白皙秀丽的容颜,宣韶心间也是痒痒的,忍不住张了张手,最终还是轻轻握拳。 两人隔了两三步远的距离小声说话,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刻意离着远了几步。 三娘见宣韶不说话,也不逗他,便开始给他解释刚刚的事:“其实哪里有什么猜人心思的本事?真要有,我不成神仙了?第一个的结果,我是在第二个问题后写下的,然后第三次写的是第二次的答案,以此类推,所以只有最后一个是没有答案的,我在猜第一个人的心思的时候其实只放了一张白纸进盒子里,上头什么也没有写。” 三娘眨了眨眼:“所以四个人,我最多只能猜到三个,而且还是万无一失。” 宣韶那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到也不是太意外,只问道:“这一点,若是仔细琢磨的话,到也不难猜出。只是王爷的数字,是如何猜出来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五章 心如琉璃 三娘仔细想了想:“这是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的,说是任何一个少于九十九的数字,叠加六十七次之后,它的最后两位数再叠加三次就是原来的那个数。”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眸子中带着笑意:“所以你第一次说自己写错了其实是故意的?” 三娘也忍不住笑:“那是自然,盒子里可是还放着一张白纸呢。我若是不如此的话,怎么借机将那张白氏拿出来?” 宣韶平日里很少笑,但是只要他一笑,就很好看。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花厅的门前站着一个人,愣愣地看着这边许久了。 苏成之见三娘出来了,原本想着要与她说几句话的,却是见到三娘与宣韶在右边的回廊下说话,而那张向来冷清的脸上竟然带着她从未见到的笑意。 女子面容白皙秀丽,男子挺拔俊俏,竟是那般的般配,苏成之说不上自己心中是何种感觉。就像是喝了加了苦丁的茶一般,涩涩的,苦苦的,心境却是清明的。 “我放进盒子里的是写着第三个答案的那张纸,拿出来的却是第一次放进去的那张白纸。最后又将正确的数字写了下来放进去。所以说在猜王爷的数字的时候,我借机写了两个答案。” 宣韶摇了摇头,失笑:“若是王爷知道了,定也气闷不已。” 三娘闻言却是皱眉了:“我在长辈面前做这种小动作,他会不会不高兴?” 宣韶听到三娘的那声“长辈”,心中像是有繁花盛开了一般,声音也不知不觉放得更柔和了:“不会。王爷他性子向来洒脱,不会计较这些的。” 三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了,若是别人问起来的话,你就说我是闲来无事看杂书的时候在书上学到的这些。” 宣韶也没有多问,他向来就知道她聪颖博学。只点了点头:“好。” “对了,上次你把我二姐姐和水月痷的事情与我祖父说了之后,可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虽然猜到了一些。但是三娘心中还是有些事情不是很明朗,见站的近的只有白英,别的都刻意远了些。便压低了声音问道。 宣韶示意了三娘一眼。带头沿着回廊往前走。 “我四年前去南疆,其实除了去帮太医采药之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想必你也猜到了一些。”宣韶轻声道。 三娘看着前头的路,只低头走着,二中却是听得清楚。 宣韶想了想,才道:“南疆那边的形势有些复杂,加上北镜时不时的受到蒙古部落的骚扰。皇上继位初的相对平静的局势已经被打破了,一不小心就可能面临腹背受敌。所以南疆的问题一直是个让皇上担忧的不安定因素。四年前被派去镇守南疆的将军,一夜之间府中一百来口人全部被杀。只剩下了尸身,却不见人头。最后被人发现那一百多颗人头被放在了当年南疆的祭坛上。也就是那一片瘴林里。” 三娘皱眉:“听说当年先帝虽说是灭了南疆一族的男丁,但是其实也仅仅是最显赫的那一支,而在南边的那片深山老林里还有许多的支脉逃脱了?是这些势力想要重新抬头么?” 宣韶顿了顿:“南疆人大部分还是想要安逸的,除了已经被剪除的那一支比较好战以外,其余部落的人也都算温和。” “那就是那一支当年剩下的余孽?”三娘微微偏头。 宣韶没有否认:“当年南疆首领家中的女眷有好些逃脱了。在大多数南疆人的心目中,那一支继承了上古之神的血统,所有威望是最高的,虽然首领死了,但是圣女却还在。只是这些年来,却是一直没有踪迹,不知藏身在何处。” 三娘若有所思,转而问道:“我叔祖夫想要借机为朝廷解决南疆的隐患?” 因为南疆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让当今皇帝如鲠在喉。可是,皇帝就那么信任王家么? 眼见回廊就要走完,三娘知道宣韶不好在这里久待了,要回到外院去,便笑着停住了脚步。 宣韶也停住了步子,他双眼亮亮的像是带着碎钻,定定看了三娘一瞬:“我先离开了,若是有事,你让王璟去寻我。”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连话语也与之前离别的时候的没有多少改变,却让三娘忍不住心情飞扬。 宣韶回到前院之后将三娘与她说的告知了礼亲王,礼亲王愣了好久才骂道道:“这丫头,真狡猾。” 宣云饶有兴致地看着宣韶:“猜数字的把戏是哪里学来的?” 宣韶淡淡道:“某一本杂书上,王家老宅的书有很多,具体是那一本不记得了。” 宣云挑了挑眉,到也没有多问了,王家这样的世家,家中有些市面上没有的孤本也很正常。 看着宣韶的身影消失在了繁华绿影之间,三娘笑了笑依旧是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回走。 却看到花厅门口,一个身影一闪,进去了。 三娘顿了顿,面上神色不变。 苏成之进了花厅之后,却见王筝笑着走了过来:“正找你呢。” 苏成之垂了垂眸子,虽然她的面孔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却让王筝看到了她眼中那还未褪去的暗淡。王筝暗自叹息了一声:“成之,你我一算是相识多年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密友。” “上次李侍郎家的大小姐出嫁,你也是这么对她说的。”苏成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 王筝暗自翻了个白眼,气恨了一会儿,想了想却是突然笑了:“好吧,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密友。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你虽然看着有些傻愣傻愣的,其实是个再聪明不过的。” 苏成之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又抬起头,王筝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不由得一愣。 苏成之却是吸了吸鼻子:“我自然是明白的,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强求的话不但求不来,还会让自己失却了一颗高雅的心……我总会想明白的。” 王筝松了一口气,上前牵了苏成之的手,真心道:“你真是一个好姑娘,真的。” 苏成之顿了顿:“我知道。” “……” 三娘进来的时候,便看见王筝一脸无语地跟苏成之站在一起。 想了想,三娘没有走过去,不想苏成之却是转头看到了她,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朝她道:“你上回说还要听我弹琴的。” 三娘一愣,看了王筝一眼,便看见王筝也有些意外。 “找个我哥哥不在的时间,你再过来我府上吧,我还给你留了兰花香片。”苏成之抿了抿嘴,低头道。 三娘这才回过神来,笑意忍不住从眼睛里弥散开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为何会这么好。 “好,不过你不是说喝玉兰花香片的都是俗人么?”三娘一边笑着一边走近,打趣着道。 “嗯,与你很配。” “……”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三娘一定以为她是在骂人了,不过苏成之……想起她们四年前第一次见面,苏成之就毫不给面子的给她下了俗人的评语,三娘只能无奈了。 不想却看见成之抬起头来时,嘴角那微微的弧度,三娘忍不住也笑了。 心如琉璃,说的就是苏成之这种人吧?那是当真美好。 孙家的寿宴,很隆重,到的快中午的时候,外头的戏台上便有人了。管家来花厅说,外头的戏台,戏班子里的人要来走走过场,也就是要彩排,说是怕吵了诸位小姐,问要不要移步。 花厅里的人便都出了来。 三娘因要去更衣,便让王筝和苏成之先过去,她稍后跟上。 从花厅后面的净房里出来,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子,三娘才走到廊下就听到当中一个女子有些愤怒的声音:“你一次一次的拒绝是什么意思?我再如何不好,至少我是一个女子!总比你雌伏于男人身下要好,难不成你也与世上那些人一般嫌弃我的命格,觉得那与我订了婚了的病秧子死了是我的过错?” 一个带着磁性的好听男声冷冷道:“郡主,楚某只是个戏子,当不得您如此厚爱,请您让步,楚某还有事。” 三娘愕然转头,却看见两个女子立在庭间。 一个红衣似火的,眉目间却是再也不见往日的飞扬,而是带着一丝祈求与哀怨,不是惠安郡主又是何人。 另一女子……不……是一位穿着旦角戏服,不是女子,容色却是让天下女子都自行惭秽的男人,祥云班的班主,楚岚秋。 这是……什么情况? 三娘头很疼,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你别生气,我刚说的是气话,我知道你与我父王不是那种关系,他与……”惠安郡主的声音是卑微的,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楚岚秋却是淡淡打断道:“您如何想我,是您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借过。” 说完这句,楚岚秋就想绕过了惠安郡主,却是看到了在站在廊下一脸尴尬的三娘。 见惠安郡主背对着这边,又因为情绪激动,所以没有注意往这边看,三娘朝着楚岚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也不管庭院中的两人,带着自己身后的丫鬟迅速往外走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六章 地狱厉鬼 楚岚秋愣了愣,却还是收回了目光,停住了脚步,微微低头,也不在说话。 她这样的姿态看在惠安眼里去,却让她一喜,她以为楚岚秋停步是应为终于感动于她的深情,想要回心转意。 惠安一直是个恣意洒脱的女子,忙抓住机会又上前了一步,甚至有些羞怯地伸出手,抓住了楚岚秋的一节水袖,轻轻地唤了一声:“楚郎——”神情娇羞无限。 楚岚秋柳眉皱成了一条直线,忍耐地吸了一口气,见那黄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廊下,这才将自己的衣袖从惠安郡主的手中,一寸一寸地扯出来。 “楚郎?”惠安惊愕地抬头,有些不知所措。 楚岚秋面色依旧是冰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他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生怕眼前的女子听不清楚:“如郡主所言,楚某是王爷的人,楚某虽然是戏子,也知道什么叫做不侍二主。郡主如果想要楚某做您的面首,不如去求了王爷,我自己是做不得自己的主的。” 说完就绕过了惠安郡主往外走去,姿势行云流水,高贵端庄,如古画中走出的仕女。 “你与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们都知道……你又何必当着我的面这样轻贱你自己?”惠安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低低吼道。 楚岚秋的步子到真的又停下了,只是他并未回头:“我记得郡主以前似乎很讨厌我这个人,比起您现在这样……我觉得您还不如继续讨厌下去。” 楚岚秋的语气压抑着不耐,他就差说出那句:您喜欢我什么。请您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 惠兰郡主愣在了当场,知道一阵秋风吹拂过来,她有些冷地抱了抱臂膀,才发现那抹令她魂牵梦萦的身影。早已经迤逦消失在了廊下。 ………… 三娘匆匆出了刚刚的院子,跟后面有鬼在追似得。直到发现后头没有人跟上来,猜大大松了一口气。 跟在身边白果从来没有见到三娘这样。忍不住笑了:“小姐,您何必这么着急?刚刚明明是那位郡主自己行为不检,私德败坏。要担心也是她担心才对。怎么咱们要落荒而逃?” 三娘叹气。随即面容严肃地对自己身后的丫鬟们说:“刚刚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们出了这里就忘记了,不要在外头乱嚼舌根,明白没有?若是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绝不轻饶。” 如今三娘身边跟着的,都是在她身边多年的人,自然是明白三娘的性子的,平日里很好说话,对下人也很好。但是有一点,就是她的吩咐必须要做到,否则后果自付。 于是一个丫鬟也都收了笑容。低头行礼,齐齐应了一声:“是” 三娘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心中却是不由地苦笑,她到是想让那郡主看见她们先落荒而逃啊,可是看人家那光天化日就敢当庭调戏,不管不顾的女流氓架势,像是害怕的么?她可不想与那位胆大荒唐的郡主又结下什么仇怨,所以还是她逃好了。 随即又想到,那什么礼亲王府还真是乌漆抹黑,一团乱,王府里从王爷到郡主就没有一个正常的。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出了这边的游廊,却发现王筝,元娘和苏成之正站在外头一边说话一边等着,三娘笑着迎了上去。 待一起走了一会儿,三娘突然问王筝:“我二姐姐呢?怎么没有见到人?” 王筝闻言也皱眉:“刚刚在花厅里,王爷他们来之前二娘就不见了,我已经让丫鬟去寻了。” 三娘与王筝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而此时的二娘却是已经在红玉的帮助下,顺利地从孙府的后门出了府,上了一辆早已经等在门边的不起眼的马车。 “孙家你们也有人?”二娘坐上马车之后,似是随口问身边的红玉道。 红玉看了二娘一眼,简单道:“认得京中一个牙婆罢了。”说完便这句便不肯多说。 二娘笑了笑,也不再问了,只道:“今日为何匆匆把我叫出来,开始一点准备也没有。” 红玉依旧是面无表情:“南边有人来了京城,想要见你一面。” 二娘目光一闪:“哦?南边来的人?难道是那一位?” 红玉警告地看了二娘一眼:“该是你知道的自然会告知你,不该你知道的,你一个字也不要多问,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二娘嘴角噙着笑意,眼睛却是有些冰冷:“你到是比我更像小姐了……我也警告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说起来你也不过是那边派到我这里给我鞍前马后的一条狗而已,若是把我惹火了谁也别想好过。” 红玉闻言冷笑道:“交给你的任务没有几样能完成的,你即便什么也不做,我也好过不了。不过就当我们这么些年养了一个蠢货罢了。” 二娘这次却是没有生气,反而是若有所思:“听你这意思,似乎是那边责备你办事不力了?难怪这几日你一直阴阳怪气的,如此说来今日要见我的人定是上面派来要警告我的人了?那么身份肯定是不低的。” 红玉闻言一惊,有些防备地看着二娘:“你刚刚是故意激我的?” 二娘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红玉又仔仔细细地将二娘从头到脚打量了许久:“我到是小瞧了你了,这几年你跟着净安师太到真的没有白学。” “还有多远?孙家也不能离得太久了,免得让人怀疑。”二娘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婉态度,似乎刚刚与红玉争锋相对的并不是她一般。 红玉也不敢太轻忽了二娘:“就在离孙家几条街外的仙客来客栈,来回用不了半个时辰。” 二娘便不在说话,只漫不经心地用纤细的手指微微挑开了马车的帘子。 红玉口中的那家平日里在京中毫不起眼仙客来客栈的掌柜,今日却是红光满面。仙客来客栈名字起的好,但是由于位置太偏,平日里伙食太差,伙计们不勤快,所以即便是在这种各府学子集聚京城的时节,生意也不见的好。 不过昨日却有人出了高价,将整个二楼的客房都包了下来,虽然提出了一堆让人莫名其妙的条件,也还是让掌柜的心花怒放。 这时候,仙客来客栈二楼转角的一间房的桌子上正坐了两个人。 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妇,面容普通,却是长了一只鹰钩鼻,穿了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裳,袖口处和左衽出却是绣了一些繁复的彩色花纹。 与黑衣老妇对坐的却是年纪看上去要比她小一些的尼姑。这尼姑大概四五十岁左右,长的眉清目秀,微微敛目拨弄着右手的佛珠,倒是有一种宝相庄严的气质。 “念了这么多年的佛,也不见你心中的恨意平息,念它作甚?”黑衣老妇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尼姑一眼,随口道,口音有些特别。 她伸出手,才发现,她拿着茶壶和茶杯的手上,十个手指甲盖都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光泽,看上去想是粘在手指上的假指甲,没有生气。 那尼姑似是没有听见,只是一边拨着手中的念珠,垂眸念经,片刻之后,才睁开了眼。眼中似是一滩死水,丢一颗石子进去都激不起半点涟漪:“这次进京你,你到底所为何来?” 黑衣老妇面色一沉,原本没有什么特色的脸配上那阴钩鼻让她瞬间阴沉了下去:“禾钺秀那个小贱人,竟然投靠了朝廷,现在族中大半人都被她拉拢了去。我们被逼得只能去南边的瘴林附近。她与我们禾茂一族可是同出一脉,当年她的两位哥哥也是死在狗皇帝的手里,我们的首领更算是她的族叔,不想她竟然忘记了朝廷与我们南疆的血海深仇,对着朝廷摇尾乞怜,真是让人不齿!” 尼姑面色不变,淡淡道:“你想要如何?” 黑衣老妇瞪了尼姑一眼:“我们让你做的,你再三推脱,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是谁把你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你们汉人全是忘恩负义之人。” 尼姑顿了顿:“我自然不会忘记你们的救命之恩,只是……那些事情,时机还未到。” 黑衣老妇冷哼了一声:“什么时机未到,我看是你对那些人还有不舍罢了!你对你男人还余情未了!可是你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他可有为你说过一句话?你当初落得那种境地,怀着他的孩子还要在那种地方……” “够了——”尼姑厉声喝道,面容扭曲狰狞,继而抖着手,拿着念珠又开始念起经来,只是面上的煞气却是久久不能平息,刚刚的宝相庄严那里还得见?明明就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那黑衣老妇也被她的面容吓到了,愣了愣,闭了嘴,不在触碰那尼姑的逆鳞。 只看着别处轻声道:“我也不为难你,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发动了,所以你下不了手的事情我来替你做决定。”(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决裂 见那尼姑依旧是闭目念经,黑衣老妇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跟在你身边这几年的那个小姑娘自然该要派上用场了。等会儿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许插手,不然我可不会顾忌这些年的情分。 “你做你的,我不插手就是了。”那尼姑终于睁开了双目,面无表情道。 黑衣老妇满意了,继续低头喝茶:“你识趣那就最好不过了,你与我们族里的圣女向来交好,我们圣女也待你不薄,因此我也不想与你撕破脸。” 二娘的马车已经行到了离着客栈两条街外的一条主街道上,只是车里的人没有发现,她们的车子后头跟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灰衣,走路奇快,也没有见他怎么动,却是总是与马车保持在五丈以内的距离,可见是一个擅长跟踪的高手。 眼见着马车转了弯进了一条比主街道要狭窄许多的小街,那缀在后头的黑衣人加快了步子跟了上去,不想刚一夸进小街,迎面便有一股疾风扑来,灰衣人大骇,回身躲避,好不容易躲过了突如其来的偷袭,抬眼便看见自己前头挡了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还是蒙着脸的。余光还瞥见另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追着那马车去了。 两个黑衣人不等灰衣人再打量就袭了过来,一人还绕到了灰衣人背后,与另一黑衣人前后夹击。灰衣人本就不擅长近身搏斗,过了几招之后就知道自己不敌,他也不恋战,虚晃了一招过后便往来路逃。 黑衣人原本还穷追不舍。不想那灰衣人打架不行,逃跑功夫却是一流,又因为他对京中各个小巷子很是熟悉,因此黑衣人才追到一个胡同的巷子口就再也看不见那灰衣人的影子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放弃了目标。不在追了。 而仙客来客栈里头,黑衣老妇与尼姑相对而坐,谁了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外头响起了一道女声:“黎大人,红玉求见。” “来了。”黑衣老妇看了尼姑一眼,朝着门口道:“进来。” 门开“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女子。前头的那个是面容普通,脸上还长着雀斑的红玉,她身后的是一脸浅笑的二娘。 红玉朝着黑衣老妇行了一个奇怪的礼,口中喊这“黎大人”,黑衣老妇淡淡“唔”了一声,眼睛却定在了二娘的身上。 二娘笑了笑,上前行了晚辈礼,喊了一声:“净安师父。黎大人。” 那位叫做净安的尼姑闻言,看了二娘一眼,只淡淡点了点头。便又低头念经,一副方外人的姿态。 “你就是王家的二小姐?”黎大人缓缓开口。她因为语调与汉人有些不同,所以与不太熟悉的人说话便刻意放缓了语速,听起来到也和蔼了一些。 二娘笑着点头应了一声是。 黎大人突然面色一冷:“红玉说,我们吩咐你的事情你一件也没有办成,这是怎么回事?” 二娘瞥了红玉一眼,淡笑道:“你们所吩咐的,我都尽力而为了。只不过某事在人,成事在天,结果不如你们所愿,也并非是我的过错。” 黎大人闻言,眼神阴沉地瞪住了二娘,二娘低头一副恭谨的样子,却是没有与那黎大人对视。 黎大人瞪了她许久才收回了目光,依旧是操着她那怪异的强调缓缓道:“你们汉人果然都是诡计多端,喜欢阴奉阳违。还好我们圣女聪慧,将你们这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面孔已经看透。” 说着黎大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了一个土黄色的小瓶子。 二娘见状,心中想起了警铃,面上的笑容也凝了一瞬:“这是?” 黎大人抚摸着手中的瓶子,带着些骄傲的神气:“你们汉人,提起我们南疆的毒蛊都说是骗人的玩意,不愿意相信,你们哪里知道我们的祖先曾经是天神之子下凡?我们一族的本事又岂是你们能完全探知的?这一瓶药,你们喜欢叫做毒,我们却将它叫做蛊,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专门给那些不爱说真话的狡诈仆人服用。用过之后,胆敢背叛者,即死。” 二娘闻言一惊,眼中闪过恐惧之色,她勉强定了定神:“我并不是你们的奴仆。” 黎大人嘲讽地看着二娘:“你怕什么?只要你不背叛我们,这药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只有好处,没有害处。”说着便将手中的要递给了二娘身边的红玉。 红玉将瓶塞揭开,到处一礼棕黑色的药丸在手中,那药丸虽是棕黑,却是隐隐泛着些绿色的亮光,当中还有些细小的密密麻麻的小孔,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能从这些小孔之中钻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二娘自然是不愿意服用这种恶心的玩意,可是红玉却是捏着药丸逼了近来。 二娘见黎大人和红玉要动真格的,心中的恐惧敢便满眼到了全身,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毛发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净安师父……”二娘突然祈求地看向在一旁垂眸念经的尼姑,白着脸喊道。 净安数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终究是没有睁眼。 二娘咬了咬唇,暗中埋怨自己今日太过莽撞,就这样跟着红玉出来了,如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二娘的背脊已经碰到了墙角,无路可退。红玉一下就蹿了上来,单手捏着二娘的下额,将她的嘴捏开了,红玉另一只手上捏着的药丸就要放到二娘的嘴里,二娘心中焦急,急中生智,眼睛往旁边的窗外一飘,眼带惊讶喊道:“有人……” 红玉下意识地往窗边看去,二娘瞅准了机会挥手将红玉手中的药丸打开了,那药丸掉落在地。红玉明白自己上了当,气急,弯身去捡药丸,二娘转身往门口跑去。 不想,原本在一边看着的黎大人突然皱眉看向了门口:“什么人?”说着便立即起身往门边奔去,竟是在二娘之前赶到了门口,猛地将门拉开了。 门外黑影一闪,果然是有人。 二娘看着与黎大人缠斗在一起的黑衣人,愣了愣,她刚刚只是为了自保,故意说窗外有人,不想还真有人,却不是在窗外而是在门口。 原来那黑衣人在门口偷听的时候,突然听到里头说了一句“什么人”,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心中一乱便弄出了响动,不想却是让身怀武艺的黎大人听到了。 有人跟踪并偷听,这是大事,红玉自然也就不急着要喂二娘药丸了,而是着急地在一旁看着形势,想着等寻到空隙上前偷袭那黑衣人,帮黎大人一把。 此时,外头响起了一身短促的哨声,那黑衣人听见了便趁着个机会往楼下逃去,黎大人追了两步,却是想到对方外头定是有帮手的,若是贸然前去让人抓了那就完了,便收住了脚步。 “黎大人,这是什么人?为何会追踪至此?”红玉急急道。 黎大人沉吟道:“我来的时候万般谨慎,不可能会出问题的。”说着眼睛在红玉脸上一扫,又停在了二娘的面上,突地目光变得无比阴郁,“是你带来了?我早就知道你不可靠!你居然出卖我们?” 二娘急急摇头:“我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帮手?” 红玉却是道:“你没有帮手,可是你们王家有!我就说为何你迟迟不肯动手,让你给你的父亲下药你都推三阻四,最后只草草将那东西给了你的继母来交差。要你跟你的祖母说让你进宫,你却每日只顾着外出结交各府的夫人小姐。原来你早就另有所图,想要害我们!看我不杀了你……” 说着红玉便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二娘狼狈地避开,见黎大人也是一脸阴狠地似乎要将自己置之死地,三娘急急道:“外头的人现在还少,你们还不赶紧趁着这个机会逃了!等会儿人多了,看你们还怎么走得掉。” 黎大人一惊,满脸的恨意:“果然是你这贱人出卖我们。” “大人,您不能被她们抓住,属下护送你先离开。”红玉急忙对黎大人道, 这时候那尼姑也站了出来,看了二娘一眼,对黎大人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性命要紧,圣女身边还需要你的扶持。” “小贱人,你等着,这笔帐我们以后再算。” 黎大人狠厉地看了二娘一眼,撂完话,转身就走,红玉与尼姑也跟了上去。她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退路,此时却没有往正门去,而是朝后院那边跑。二娘与她们在一起有些时日,知道她们定是在这客栈的别处给自己先找好了隐秘的通道,她自身难保,自然是不会跟去,只是有些腿软地靠着门墙瘫倒在了地上。 她的目光没有什么焦距,良久才微微敛眸,自嘲地一笑喃喃道:“这世上,想要活着,想要活得好,还真是辛苦。可是有的人却是一点心思也不用费,就能得到一切。也只不过是……欺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庶女罢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八章 黄雀在后 二娘坐了很久,终究扶着门站起身来。这时候楼梯那边响起了脚步声,声音不急不缓,光听着这脚步声似乎就能猜到来人定是一位风姿优雅,气质卓绝的人。只是此时此地,这样的脚步声却让二娘毛骨悚然,她再也掩不住惊恐地朝着楼梯那边看去,仿佛那里能钻出一个人身兽首的怪物来。脚步声一声一声敲在了二娘的心里,她差点要软倒下去,却是因为一直抵着门,所以还站着。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先出现在二娘面前的是一只云履,接着是一片白色绣着暗纹的衣角,再往上便看到了一张温雅含笑的脸,那人脸上的笑意甚至映在了眼底,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王二小姐,可还好?”轻轻浅浅的言语,温和的语调,似乎他一开口与你说话,你不回答便是你的罪恶。“是你……”二娘看着眼前这张俊雅非常的脸,喃喃道。……孙府,后院是夫人小姐们的地盘,前院却是聚集了一堆大老爷们,此时也是热闹非凡。宣韶正与宣云站在一起(应该是“坐在一起”吧)说话,突然看到门口自己贴身小厮的身影一闪,想了想,宣韶便起身道:“我有事先出去一趟。”宣云闻言只微微挑了挑眉,便见怪不怪地挥了挥手。宣韶点了点头,转身出门。“什么事?”到了屋外的廊下,果然见到自己的贴身小厮八两在一旁站着,原本的八字眉已经皱成了一个人字,宣韶淡淡问道。“少爷,出事了。”小厮见宣韶走了出来,眼睛一亮,看了看周围,迅速上前在宣韶耳边交代了几句。果然,宣韶闻言,面容也严肃起来:“他在哪里?”“知道少爷您今日在孙府,他便直接过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八两忙道。宣韶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外头走去,也不用八两领路。八两小心地跟上去。果然,一出孙府偏门,宣韶就看到一边候着的一个灰色身影。宣韶稳步走过去,将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可有内伤?”灰色身影一脸挫败地摇了摇头:“属下发现形势不对就逃了,属下失职。”宣韶摇了摇头,“你们学的本也只是斥候的本事,近身功夫只能算是三流,能保住命就是好事。若是就这么折了,倒是浪费了我这么些年花的心血。以后我会在你们身边再派一个擅长近身功夫之人,保你们安危。”那灰衣人闻言更是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年纪比他还要小些,却是不仅近身功夫,骑马射箭都是一流,连他们这一身的本事也是从他身上学来的。现在自己出个这么小的任务,还得让人保护。宣韶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属下正在自我鄙视,只问道:“拦你下来的只有两人?还有一人跟上了马车?”灰衣人回过神来,点头道:“我耳力好,当时没听到有其它人在周围,外围却是不知道了。” “你与那黑衣人交手之时,有没有觉得他们有何特别之处?”宣韶沉吟道。 “不同之处?”灰衣人不解地抬头。 宣韶微微垂眸,提醒道:“你曾经跟随我去过北地……” 灰衣人眼中一亮,突然说到:“公子这么一说,属下倒是想起来了。那两人体格皆是壮硕,连追上马车那人也是如此,瞧着到像是北地那边的人呢。我逃走之时,其中一人出手来拦,属下看到了他手掌中有一条深深的纹路,那应当是常年骑马,马上的缰绳勒出来的痕迹。边疆许多经年在马上混着的马兵手上也有。” 宣韶听了之后面霜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那位身边……” 宣韶淡声道:“明日还是由你继续跟着,你先回去休息,今日之事我会派人善后。” 见自己并没有被完全鄙视,那灰衣人高兴地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走了。 宣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沉思了片刻,转头吩咐八两道:“把马牵出来,我要回去一趟。”顿了顿,“你等会儿进去帮我与孙家说一声,另外……把这件事告诉王璟。” 八两忙领命去了。 内院这边,因为已经快到午膳的时间了,夫人与小姐们便都前往孙府摆酒席的大厅里喝茶,等着就席。 苏成之与元娘两人在一边鸡同鸭讲,却也聊得十分融洽。 三娘与王筝惊讶了一会儿,便丢开任由她们两人聊着,自己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二娘的事情。 “找遍了,都没有人,恐怕是出府去了。”王筝皱眉。 三娘沉吟道:“我祖母那边怎么说?” 王筝看了三娘一眼,有些无奈也有些嘲讽:“还能怎么说?一味地护着呗。我倒是想知道,等真相揭露出来的那一天,婶婶是不是还有这么好的脾气。” 三娘没有说话,那人明面上是她祖母,子不言父过,何况是比父亲还要大的。 王筝也觉得自己这么说长辈有些刻薄,便停住了话头。 这时候,候在厅外的白果朝着厅里探了探头,三娘皱眉道:“我先出去一下。” 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却见王璟正远远站在一条小径上。 三娘走了过去,发现王璟面容很是严肃,心中一凛,知道出了事:“哥哥,出了什么事?” 王璟见到三娘走过来,面上的神色放松了一些,眉头却依然是皱着的:“妹妹,二娘是不是不见了?” 三娘闻言便知道定是二娘那边出事了,忙道:“她一个时辰前就不见了踪影,我与九姑姑去府中四处寻,都不见她的人影。” 王璟声音微冷:“你们在孙家自然是寻不到,她出府去了。” 三娘早就有此推断,听了也不意外:“我记得宣韶有派人跟着她的,怎么?没有消息吗?” 王璟摇了摇头:“刚刚宣公子打发身边小厮来告诉我,他派去跟踪的人只跟了两条街就被三个黑衣蒙面人拦下了,其中一个还追着那马车去了。” “黑衣蒙面人?”三娘听到这个词,心中一动,虽然知道大白天里穿着夜行衣出来做坏事的人不只那么几个,但是这几个词还是让她想起来四年前从济南府去衮州的那一次,遇到的那一伙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那黑衣人是二姐姐那一方的么?”三娘问道。 王璟摇了摇头:“看当时的情况应当不是,他们也是追踪二娘的马车去的。” 三娘闻言,沉吟不语。 “我已经将这件事告知叔祖父和父亲,妹妹你不要操心了。”王璟见三娘沉思,怕她又要劳神,心中不舍,忙劝慰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是我该操心的,哥哥你去吧,我也回去了。”三娘笑着点头道。 王璟见到三娘乖巧的笑容,忍不住想要抬手摸一摸她的头,想着这里是外头,旁边还有一堆人或远或近地看着,便轻咳一声收回了手。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会来告诉你的。” 三娘又点头,笑着目送王璟去了。 回到厅里,王筝便问道:“阿璟来了?有什么事?” 三娘也不隐瞒,只讲刚刚王璟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 王筝听完,呼出来一口气:“她可真是够本事的,这都是惹上什么人啊?完了还要家里给她擦屁股(想象下王筝在大庭广众说这话…)” 事出突然,这边王家的人自然是一番忙乱,二娘却是在开席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看着端着笑容,款款走进厅里的二娘,三娘与王筝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更警惕了。 “你去哪里了?让我们找了半天!”王筝板着脸,拿着姑姑的架势训斥道。 二娘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听闻西街那边有个医术很好的能治人头疼的老大夫,便带人去看了看,我已经与祖母说过了。”二娘又打出了孙氏这张牌。 王筝本想说你祖母那边我去过了,她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最终却是忍住了,淡淡道:“你有心了,倒真是个孝顺的。” 二娘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接下来一整日,三娘与王筝都发现二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神不守舍。就连中午吃饭夹菜的时候,都能把菜掉在桌子上。 三娘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却是在琢磨,二娘这一次出去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想必是大事了。 孙家的寿宴很热闹,下午的戏也是极好的,楚岚秋的唱功一流,扮相绝色,连一向对听戏没有兴趣的三娘也看得投入,连二娘带来的那些忧虑也暂时抛到了一边。 以前也听过楚岚秋的一出戏,三娘却觉得今日的戏唱的比上一次还要好,也不知道是楚岚秋的表演功底有进步,还是她自己已经比当初更加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看着楚岚秋那张绝色倾城的脸,看着坐在前面愣愣地盯着楚岚秋发呆的惠安郡主,想起自己上午在庭院中所见,三娘叹息,果然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更快更新尽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九十九章 狠 孙府寿宴,宾客云集,似锦繁花的外表掩盖下,众人的心思就只有众人自己知了。 王家众人在参加完晚上的寿宴之后就回了府,猫儿眼胡同这边只有孙氏,二娘与三娘一起。王家的男人们与她们不是一起回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并不清楚。 三娘一路上独自在车中一直都在想着,现在二娘与苗疆那边起了变数,有不知名的第三方力量加入了进来,敌我不明,王家可能要提前行动了。 就这么过了一夜,内院风平浪静。 第二日,上午,宫中传来皇后懿旨,宣薛氏以及王栋的几个女儿进宫。 这次进宫的除了薛氏,三娘和五娘以外,还有二娘。 四娘见了自然是眼红不已,她也是想去的,偷偷去求二娘,二娘以宫中旨意谁也没有办法更改为由拒绝了。 这道旨意来的突然,王家的女眷接到后便迅速备了马车进宫。马车上,薛氏紧张不已,问三娘知不知道这次是为何事请她们进宫。 皇后明面上的旨意是因为太后喜欢薛氏和三娘,请她们进宫去陪太皇太后说话解闷,可是谁都知道,太皇太后每天其实是很忙的,而且她也根本不需要特意宣人进去给她解闷。 三娘想着这次是不是与二娘昨日的事情有关联,但是又没有什么依据,因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三娘只得要薛氏派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温家园那边,万一有事情,外头也好想对策。至于别的便也只能水来土掩了。 这次去的依旧是太后的慈安宫,皇后也在那里。几人行礼。太后赐座,聊了没有多久皇后便说看着二娘很是投缘,想要她陪着去御花园里走一走。 太后看了二娘几眼,便应了。 三娘心中惊愕,但是在这里轮不到她讲话。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看着二娘低眉敛目地扶了皇后伸过去的手,离开了太后的慈安宫。 太后这边。又有几个夫人进宫拜见,太后因为喜欢三娘的乖巧,便依旧留了她与薛氏在一旁坐着。并没有让她们离开。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虽然大都是官腔,没有几句有用的话,三娘到也接的娴熟得体,太后见她不急不躁,性子贞静不浮躁,心中自然又更加满意了些。 过了许久,却是有一个宫女匆匆从外头进来了,附耳对这太后说了几句。 三娘因为坐的离着太后近。将她眼中的那一抹震惊看得很清楚。只是几乎是一瞬间,太后娘娘便又恢复了平静,挥手让那宫女离开。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又与在座的几位诰命夫人说了几句话。 只是之后,太后总是似有若无地往三娘这边看了几眼。看得三娘心惊肉跳,心中一直在猜测刚刚那宫女来禀告的是什么事情,是不是与二娘有关,又是不是攀扯到了她,若真是攀扯到了她,她又该如何应对。 只是太后一直没有动声色,三娘面上也是一丝破绽也没有,高手之间的过招,就是如此。 直到又说了一会儿,太后推说累了,那几位诰命夫人见机告了退。薛氏与三娘也想离开,却是让太后留住了。 直到,殿中只剩下了太后身边的近侍以及薛氏,三娘和五娘,太后的脸色才一下子沉了下来。 三娘心中一惊,却听见太后道:“皇后宫中来了刺客,王家二娘因护驾,受了伤。” 薛氏等人皆是惊得忘了言语,三娘却是只有一个念头:二娘,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们随我去皇后宫中看一看吧,你们家二丫头……伤得不轻。”太后看着薛氏,语气柔和道。 太后身边的春嬷嬷闻言劝道:“太后娘娘,您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那刺客如此胆大妄为,难保她们是不是还有同党,您要等到皇上派人排查了凤栩宫的人过后才能去。” 太后却是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一个老婆子还怕什么?”说到这里太后目光一厉,“你可知道,刚刚的刺客是哪里的人?是御膳房送食盒的宫女,她们在身上藏了毒药!今日中午,皇上是要在皇后宫中用饭的。她们这是谋逆!” 众人闻言一惊,太后此事已经是盛怒,于是再无一人敢插嘴。 “皇后定是受了惊,凤栩宫那边可能要哀家去主持,哀家也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想要过去问一问。摆驾吧!” 于是春嬷嬷也只能叹息一声,吩咐下去。 三娘与薛氏随着太后的驾去了皇后的宫中。 “皇帝来了没有?”太后还未进殿就问道。 一个掌事嬷嬷模样的人应了上来:“回太后娘娘,皇上此事还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奴婢已经派人将事情报了上去。” 太后顿了顿,转身对自己身后的春嬷嬷道:“你去跟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说一声,就说是哀家说的,这是后宫的事情,自有哀家与皇后处理,让他先不要回后宫。” 春嬷嬷闻言,应声去了。 太后这才举步进殿。 凤栩宫是历朝皇后的居所,殿中自然是富丽堂皇,太后的慈安宫与之相比,要朴素太多了。 刚刚春嬷嬷离开之后,太后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一旁的三娘,三娘忙上前恭谨地扶了。因此三娘才一跨入殿中,就见铺了毡子的地上,有还来不及收拾的血迹,尤其是靠近通往右次间的门帘处,地上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便是沉稳如三娘,也不由得心中一沉,感觉到太后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三娘忙不着痕迹地多用了一些力气,将太后撑住了。 “太后凤体尊贵,踩不得这些,快拿干净的毡子先将那门口的地方铺上了。”三娘忙对一旁的宫女道。 太后可能是有些晕血,也可能是跟太多数的女子一样,怕见这些。 那宫女见太后没有说话,忙急匆匆去了。 这时候皇后从右次间出来了,太后见她衣袖上也沾了血迹,一惊:“皇后,你也受伤了?” 皇后忙道:“母后,臣妾没事,是二娘身上的血沾上的。二娘她……我已经请了太医来了,正在里间给她处理伤势,母后先在这厅中坐吧。” 太后点了点头,让三娘扶着她在厅中的一张罗汉床上坐了:“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刚派过去的人也没有说清楚,既然是投毒,王家二娘又怎么会遇刺?” 皇后闻言叹息一声:“我让二娘陪着我在园子里散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便让她扶了我回来。这时候御膳房那边送今日的菜单子过来,接菜单的时候,二娘发现那个宫女有异,便喊了一声,那宫女见行迹败露,狗急跳墙,拔出自己袖子中的匕首就朝我刺来。二娘挡在了我的身前,赤手接住了那刺客的刀刃,这时候我身边的宫女也上来了,一起将那宫女制服了。可是二娘的手……” 说到这里皇后眼中一红:“那孩子,太可怜了。那匕首虽小,却是能削铁如泥的,二娘的整个手掌似乎都要断了,连骨头也断了,经脉更是……太医说,即便是指了血,右手也废了。” “怎么会如此眼中?”太后震惊道:“蒋太医来了也没有办法吗?” 皇后揩了揩眼角:“太医说,经脉断了,谁来也没有用。蒋太医也只能让二娘的手,外表看起来好一些。” 薛氏看了三娘一眼,一脸的担忧,三娘心中也是被这件事惊得无以复加。 整个手掌近乎全断,这件事情若说是二娘有预谋为之的话,那她就不得不佩服二娘的狠心了。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也能下狠手,那就真的是个狠角色了。 至少她自己自认是做不到如此的。 “可是……二娘是怎么看出来那宫女是有问题的?”太后有些狐疑道。 皇后闻言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母后,儿臣还有一事相禀告。” 太后想了想,起身道:“你与我去左次间吧。”说着就站起了身,皇后忙上前去将太后搀扶了,两人一起往左边的次间去了。 三娘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转眸,见是薛氏借着袖子的衣摆掩饰做的小动作。知道她心中定是十分不安,便朝着她安慰地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紧张。 二娘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三娘也有些摸不透。不过今日二娘如此作为,若是有预谋的话,那她就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让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代价是一只手。 只是不知道这是南疆人指示她如此的,还是二娘与那边有了嫌隙,为了摆脱那边的控制,想反水。只是这么做太过冒险了。 想起二娘以前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没有哪一次不是在冒险的,二娘,说白了,她其实就是一个赌徒。自己的命也可以拿来做赌,甚至没有输完这个老底,她不会罢休。 那边太后听完了皇后的话,惊怒道:“什么!竟有此事!”她这一声因为是怒极了,所以声音很大,连三娘与薛氏也听见了。 薛氏不由得更为紧张,三娘也蹙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章 沈惟 厅中的气氛有一些凝固,就连一直在云里雾里的五娘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站得离着三娘近了一些。 这时候帘子一动,却是右次间的一位太医模样的人出来了。 三娘想了想,拉着薛氏上前,语气担忧地轻声道:“大人,我二姐姐她伤势如何了?” 薛氏反应过来,她们应当是要关心二娘的伤势的,便也忙道:“右手真的没有办法好了吗?” 那位太医摇了摇头,一脸惋惜:“怕是没有办法了,伤口太深了,经脉全断,还好救的及时,否则这么重的伤,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见三娘往右次间看去,太医又道:“王二小姐刚刚已经疼昏过去了,我怕她又疼醒来便给她用了一些安神的药。如果可以,还是暂时让她歇一歇吧。我去给她开了几副有益于伤口愈合的药,已经交给药童了,等她醒了再让她服下。” 因皇后与太后还没有出来,太医也还要复命,便也没有离开,薛氏与三娘便又问了太医一些平日里要注意的问题。 那左次间里,太后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见你今日独独留了她说话,还以为你是为了沈惟的婚事,不想竟是她有事情要禀告于你。”太后若有所思道。 “她昨日在孙家遇见了阿惟,便趁人不注意,请求阿惟让她进宫一次。还说她愿意以性命担保自己所言不虚,阿惟想着事关重大,所以便告诉儿臣了。儿臣想着,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招了王栋的妻子和女儿都进宫来。” “这事王家的人也不知道?” “二娘说,她与她祖母的性命都捏在那些人手中,若是告诉王家的人,她怕自己的祖母会性命不保。所以那边要求她做事情的时候,她也只能想办法敷衍拖延。只是这一次,她不小心得知那些人竟然想要下毒谋害皇上。知道事关重大,她也只能想办法进宫向我示警。”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叹息道:“到也是个有心的。” “谁说不是。这些日子也可怜她了,既要顾忌祖母的性命,又要与那些人虚与委蛇,她小小年纪,有这份心思,也实属不易。她告诉我,那人今日会从我的凤栩宫下手,我想着这件事情还不知道真伪。怕母后担心,又想着若是属实,便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就带了她回宫。特意招了今日伺候膳食的那几个御膳房的人来,不想二娘她听见其中一宫女语调与那一帮人有些相似。便试探地吓了那人一吓,那人果然狗急跳墙,后来我们又从她身上搜到了还未来得及下的毒药。” “你这孩子也是,你贵为皇后,怎么能以身试险?”太后责备地看着皇后道。 皇后忙告罪道:“是儿臣鲁莽了,让母后忧心实在是儿臣不孝。只是这件事情,那帮人匿身在暗处,若是不借此机会拔除后患无穷。儿臣……不得不想办法将那些人引出来。” 太后见此,也不再忍心责备皇后了,只道:“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定不可再鲁莽了,要告诉哀家。” 皇后忙应了,又道:“顺着这条线,果然又从宫中摸出了几个人来,竟然都是藏身宫中多年的。这次是因为南疆那边的形势有变,才决定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太后闻言面容严肃了:“既然是藏身多年,那以前有没有动过手就很难说了。”太后说着,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带了些惋惜和心疼:“我一直想着,你身子一直是好的,怎么孩子生下来却……还有这些年宫中出生的孩子都寥寥可数,唯一存活下来的阿原却是天生痴傻。会不会是种了什么毒之故。” 皇后闻言脸色刷地白了,身子还有一些发抖,太后以为她是因为想起了死去的二皇子才会如此,便叹息了一声,拍了拍皇后的手:“我也就是这么猜测的,你还年轻,不要急。” 皇后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是的,母后。” 感觉到皇后在发抖,太后转移话题:“对了,既然二娘与她祖母已经被下了药,那这次刺客的事情败露了,她与她的祖母身上的毒……” 皇后收敛了情绪:“二娘昨日才知道,她祖母中的毒其实并不致命,只是能让人成瘾。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二娘她自己中的却是剧毒。所以她这次站出来指证那些人,其实是已经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了。我刚刚让太医给她把过脉,太医说她果然是有些不妥的,只是此事暂时不便张扬,我便嘱咐了他先不要说出来。” “她中毒了?”太后惊声道。 皇后面色沉重地点头:“我已经去招蒋太医来了。” 太后唏嘘道:“王家的女子果真都是好的,这个二娘也是个忠君之人,为了保驾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 太后与皇后从左次间出来的时候,三娘她们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三娘见太后面容依旧是慈爱,甚至比之前还好了一些,心中稍定。 “二娘伤成了这样,不好移动,便让她在宫中养伤吧。”太后对薛氏道。 薛氏岂敢不从,忙谢了太后恩典。 太后又问了那还候着的太医几句,见二娘已经睡着了,便也不进去了。 “你姐姐一人在宫中想必心中不安,三娘,你便留下来陪陪她吧。”太后见三娘看着帘子那边也是一脸的担心,便笑着对三娘道。 三娘心中更是惊讶了,太后竟然给二娘这么大的恩典?二娘说了什么?面上却是感激地应下了。 于是,薛氏带着五娘回了府,二娘与三娘留在了宫中。只是二娘歇在皇后的殿中终究是不妥,便移到了离着凤栩宫不远的一座宫殿,听说那里之前是先皇的一位得宠的公主曾经住过的。 皇后这边才将人移了出去,就脸色惨白地坐倒在了凤榻上,良久她才哑声吩咐身边的宫人道:“把沈惟叫过来,” 不多会儿,一身白衣的沈惟就到了皇后的凤栩宫。沈惟深的太后喜爱,自幼就经常进出内宫。她一来,皇后就将左右谴了下去,只留了心腹在身边,用来避嫌。 “她人呢?”沈惟随口问道。 私下里,沈惟面对皇后的时候,没有在人前的恭敬。 皇后却是没有答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沈惟瞧着。 沈惟发现了皇后今日的不对劲,皱眉淡淡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声音却是带着他与生俱来的温柔与柔软。 “你一开始就知道?”皇后声音里带着些压抑的嘶哑。 沈惟盯了皇后良久,才耐着性子柔声道:“一开始就知道什么?” 皇后眼睛赤红,一下子从榻上站直了身子,往前行了一步,站到了沈惟面前:“我的孩儿是不是就是今天的这一伙人害死的?你既然知道这么一伙人的存在,当初在我的孩子出事之前怎么就不把他们揪出来?非要等到他药石无医的时候才与我说他养不活了,还要我利用他来博取太后和皇上的同情。他是我的孩子,我怀胎十月,倾注了无限希望的孩子,而你是他的亲舅舅,你怎么能如此的冷血!” 沈惟面色未变,仿佛没有看到一脸悲痛欲绝的皇后,只轻声提醒道:“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快将眼泪擦干了,别让人看见。你贵为皇后,怎么能流泪?” 沈惟的声音里带了些不以为然,但是温柔依旧。 “什么皇后?还不就是你和父亲的一颗棋子!还不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不是从来就算无遗策么?不是连父亲都听你的么?你怎么就不能算出我和我的孩子有这么一劫?”皇后哭出了声音。 失去了孩子,她不是不悲恸的,只是她的父亲她的弟弟都告诉她为大事者不能被这么一点打击击败,而是要想办法将这些利用起来。她以为这样是对的,可是当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有可能避免的时候,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是皇后,是沈家的女儿,可是她也是一个母亲。 沈惟轻叹一声,带着些无奈地拿出一方帕子,轻轻为皇后擦拭眼泪,看他的表情似乎是面对着一个在他面前无理取闹的孩子,需要他轻声哄着。 他声音温柔,甚至是宠溺:“好了,不要再哭了,嗯?你要知道,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那件事情……是无可避免的,我若是能阻止的话,怎么会看着你的孩子死?” 皇后哭了一会儿,终于抬头,有些不信道:“真的?你真的不是事先就知道?” 沈惟目光柔和,带着些无奈:“自然是真的,你的孩子是我的外甥,他死了于我有何好处?若真的能救,我岂能不救?你想多了。” 见皇后终于安静下来,沈惟笑道:“不哭就好了。我希望以后你急急招我进来不是为了这么无理取闹的事情,你也不是孩子了,嗯?”他的笑声带着些鼻音,很好听,语调也是很柔软。 可是皇后知道,沈惟这是不高兴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一章 杀与不杀 沈莺虽然贵为皇后,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对沈惟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惧怕与服从。 沈莺记得,小的时候并非是如此的。沈惟比她年纪小,是她的弟弟,又因为他沈怀中唯一的儿子,母亲自小也对他格外娇宠,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也是疼爱这个温柔又乖巧的弟弟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角色开始对换了过来。 沈惟再不是那个扯着她的裙裾,娇娇糯糯地唤她姐姐的沈惟了,他成为了沈家实际上的当家人,成为了像她的保护者一样的角色,连父亲沈怀中对于沈惟的决定都很少反驳。 沈莺也觉得自己今日的情绪太失控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让她如此的疑神疑鬼,甚至怀疑自己的弟弟会对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这怎么可能?沈家盼望一个皇子已经盼望了很多年了,若是自己有孩子,将来能继承大统的话,那沈惟就是皇帝的舅舅,沈家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想到这里,沈莺有些歉疚道:“皇儿的事情过后不久,又要忙选秀的事。我最近有些太累了,所以……对不起,阿惟,我不该连你都怀疑的。” 沈惟闻言,安慰地朝着沈莺一笑:“我并不是责备你怀疑我,我只是担忧你身在这个位置,却是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言行,给自己惹麻烦。这里是内宫,而我一个男子,终究是不好总是出入的,所以以后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你捎话与我就是了。” “是我疏忽了,你说的对。”皇后收了眼泪。又平静了心绪,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高贵与端庄。她坐直了身子,整理好了自己的衣饰与表情,与刚刚绝望哭泣的那个女子判若两人。 沈惟看着,眼中闪过满意。面上的神色便更加柔软温和。 “对了,你真的要娶王家的二小姐?”皇后一旦恢复正常,便开始与沈惟谈正事。“虽说她也是王家的女儿,可是毕竟是庶出的。若是王筝的话,因为她是王显的独女。到也还算般配。可是二娘……而且这一次,虽说她身上的毒是我们自己下的,有蒋太医在要解不难,可是她的手是真的经脉全断,已经废了……” 皇后欲言又止地看着沈惟,她的意思很明显,这样一个身份不显的残疾女子实在是配不上他。 沈惟垂眸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皇后说完。他才一笑:“我原本也只是试一试她,不想她到真算是个人物,一只手说废就废。眼也不眨,连毒药也喝得痛快。让我到是欣赏起她来了。” “你是说她是故意让自己的手断掉的?”皇后不敢置信道。 沈惟挂着浅笑偏头想了想:“我只是让她受些伤,至于怎么让自己伤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是不是故意的也已经不重要了。她如此舍得,自然是因为有所求,只要她有所求就好。说不定满京城的名门千金也就是她与我合适了。” 他的婚姻,需要的只是一枚可以掌控的棋子,而不是对他抱有妄想的,容易感情用事的妻子。王二娘这样的人,识时务,懂取舍,必要时狠得下心,这才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皇后还是对二娘当自己的弟媳有些不满意,不过沈惟既然决定了她也没有办法,只道:“你开始说要娶王家三小姐,我瞧着那到是个不错的,可惜太后她终究还是先顾着宣家……算了,都已经定下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了。” “王家三小姐么……”沈惟若有所思,眼中的情绪却是让皇后有些看不懂,只听他低婉的声音说道:“那到是个特别的女子,我当初想要娶她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改变……” 说到这里,沈惟却是突然回神打住了,朝着皇后淡淡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情要去与父亲商量,先走了。” 皇后虽然好奇,但是也不追究,点头道:“这桩婚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回去让母亲准备好纳娶之事就好。” 沈惟朝着皇后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二娘这边发起了低烧,这边伺候的宫女忙去报到皇后的宫中,可是皇后宫里的嬷嬷却说皇后暂时不见人。这边的掌殿嬷嬷只有自己派宫女先去太医院那边去寻太医来。来的却是蒋太医。 三娘看到个信得过的熟人,自认是心中高兴的。 蒋太医摆起了架子,说自己诊脉不要人在一旁伺候着,要将宫女们都赶出去,可是他又说了,碍着骨肉亲情他可以大发慈悲让三娘留下来照看。 三娘在一边看着蒋太医装腔作势地糊弄一干小宫女,啼笑皆非。但是蒋太医是在太后面前也说的上话的人,连皇后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这里又暂时没有一个正经的主子在,加上人人都知道蒋太医治病有许多怪毛病,因此竟然无一人敢违抗,劝都乖乖地退了出去。 见人都走完了,蒋太医也不看三娘,只摸着胡子走到二娘的身边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从自己的随身药箱子里拿出一个针灸包,从一排银针当中挑出了三根又长又粗的,眼疾手快地对着三娘头上的几个穴位就刺了进去。 三娘忍不住别开了眼,太暴力了。 见蒋太医记下就施完了针,二娘全身抽搐了几下,头一偏,似乎是昏厥了过去,不过三娘也不知道二娘开始是不是醒着的,所以也不敢断定。 只是见蒋太医已经施施然地起了身,三娘有些好奇道:“太医,这就能退热了么?这是什么针法?” 不想蒋太医白眼一翻,嘶哑的声音一如既往:“老夫是什么段数的?发个热还用的找我?杀鸡用牛刀!老夫只是想要她晕过去而已!” “……” 见三娘一脸古怪,蒋太医不以为然道:“这丫头命硬着呢,发个热而已,暂时还死不了人,你不必担心她死在你面前。她身上的毒,也是好解的,算不得什么。” “她中毒了?”三娘惊讶地转头看躺着一动不动的二娘,她头上插着三根粗长的银针,三娘头皮有些发麻,针拔了会留下血窟窿吧? 不过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啊!不是说中毒之人,面色会发黑么?二娘只是面色白得有些憔悴而已,但是三娘觉得那应该是失血过多才会如此。 “别看了,能让你看得出来的那是什么毒药?能让老夫出手的,自然是有些来路的毒。”蒋太医的自负,随时随地不加掩饰,三娘想,不知道宣韶有没有学到他这毛病。 如果有的话,那得趁早赶紧治了。 当然,这些腹诽三娘是半点也不会流露在表面上的,只顺着蒋太医笑道:“既然如此,那太医您定是能解了,那就好了。” 蒋太医却是突然面色一整,认真道:“你真要我给她解了?” 三娘一愣:“不……然呢?” 蒋太医撇了撇嘴,一脸理所当然:“听说你这姐姐不是个什么好鸟,若是让她就这么没了,你不是少了很多麻烦么?她救驾而死也是死得其所,死后荣光无限。老夫帮你做一次杀人的屠夫也没有什么,就当是给你和韶儿的成亲之礼了。” 三娘闻言认真想了想,似乎真在在想此计可行与否,蒋太医也不着急,等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一边还啧啧赞道:“这茶不错,上好的蒙顶甘露,皇后娘娘到是对你姐姐挺照顾。” 三娘瞥了老神在在的蒋太医一眼,慢悠悠道:“传说太医您那里有一对极品的血灵芝,能起死人而肉白骨的。” “嗯?”蒋太医不解地看了过来。 三娘矜持地一笑:“礼物还是那对血灵芝好了,不然您这个当师父的也太吝啬了些。” “噗……”蒋太医一口茶喷了出来,抖着手指了三娘,不可置信道:“你……你……” 三娘忍不住也笑出了声,她是知道蒋太医与别人不同,世俗礼教在他面前狗屁不如,所以才会大着胆子与蒋太医开玩笑的。 三娘怕真的把蒋太医气到了,收敛了神色:“太医,你看我姐姐中的毒是不是来自南疆?” 蒋太医好不容易顺好了气,瞪了三娘一眼:“韶儿他乖巧懂事,怎么会……怎么会……”见三娘一脸的一本正经模样,蒋太医只得顾忌自己作为长辈的颜面,没好气道:“南疆那么多毒,你当我是神仙啊?样样都知道?不过……” 蒋太医突然若有所思:“经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我刚刚尝了尝她的血,发现解这毒所要用到的草药当中,有一味是生在在极寒之地的。一般来说,毒药与解药都是相辅相成,就如同世间万物之阴阳,它们相克却也是相生的。” 三娘刻意忽视了蒋太医说的那句尝了二娘的血的话,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蒋太医的话她大概是明白了。 “那她就不能死在您手里了。”三娘皱眉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二章 相逢 “哦?为何?”蒋太医斜睨了三娘一眼。 “这次刺杀事件,看上去是偶然……不过也太过巧合了些。加上昨日发生的那些事情,也让人不得不防。”三娘轻声细语道,“昨日那黑衣人的身份,可是有眉目了?” “韶儿说,可能是北镜那边的人。”蒋太医眉头纠结到了一处,“怎么又是北边?难不成这南疆与北镜还有勾结?” 三娘摇了摇头:“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不过之前并没有过听说有这方面的苗头。” 蒋太医只对医术有兴趣,这些问题只能让他烦躁,遂不耐烦道:“这些事情,你们这些娃娃解决就是了。老夫是个大夫,哪里知道那么些?你不让我杀,我就不杀好了。” 三娘虽然不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之人,但是她不让蒋太医动手杀三娘仅仅是怕这样做会被人抓住把柄,因小失大。二娘她再如何,也不过是一名女子罢了,杀伤力有限,隐在暗处的那一方势力才是最让人顾忌的。 “那老夫这就给她解毒。”蒋太医放下了手上的茶碗,站起身来,走到床边。 三娘在他身后,正好看见他扬手从二娘的脸上将那三根银针拔了出来。三娘头皮有些发麻,不过那针虽然很粗,二娘头上却没有流血,只是脸上的那三个小洞却是在的,就像是张开得很大的毛孔一般。 蒋太医似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不乐意看你就先出去,解毒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我身边药材不齐,无非就是给她刮骨放血。”蒋太医说到最后。故意将声音压低,似是想要吓唬人一般。 三娘无奈得看了蒋太医一眼。虽然她并不怕,但是也不想看这些,知道蒋太医是在报复自己刚刚说要他的灵芝的侍寝,三娘顺从道:“那我先出去了。这里就交给您了。” 蒋太医满意了,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三娘和薛氏进宫,家里的丫鬟都是在外头候着不让进来的。因此她在宫中便是这座宫殿里的宫女随身伺候。 出了殿,三娘便看见一溜儿宫女整整齐齐地躬身站在廊下,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宫女们见三娘出来了。便自动往这边来了四人。 “三小姐。您要去休息吗?娘娘身边的嬷嬷吩咐了,您就歇在这左边的次间里。”宫女对三娘恭声道。 三娘回头看了一眼,宫女说的次间就是这间宫殿的正房左次间,刚刚二娘是在右边的次间。三娘不想这时候再进去,便道:“我在这庭院里走一走。” “是。”那几位宫女训练有素,听说三娘要走一走,二话不说就碎步跟在了三娘的身后,只隔了两三步远的距离。 三娘虽然不喜欢一群不熟悉的人这么跟着。但是她知道这是宫中的规矩,便选择了忽略。反正她也就是在这庭院中走走,透一透气。顺便将这两日的事情在脑中过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这一座殿不是很大。与偏殿差不多的规模,只是个一进的院子,三间正房,两个厢房,不过每一间房都比一般的民居要宽敞,所以看上去庭院也是足够大的,且院子中也是处处精致,深秋了还是绿意盎然,种了好些耐寒的植物。 三娘不知不觉走到了门口,正想回转却看到大门挨着门的地方放了一对琉璃的金鱼缸。 三娘虽然不是太懂风水这一套,但是金鱼缸一般都是放在进门的对角位置,所以对这对放在门口的金鱼缸便多看了几眼。 圆身的碧色琉璃鱼缸,半个人身高矮,上面雕刻了三只麒麟模样的小兽,没有别的花纹了,却显得更加剔透,阳光下,水波微荡,便是流光溢彩。 鱼缸中还游着一尾金鱼,这尾金鱼比一般的金鱼要大一些,眼泡有些大,上满还满是皱褶,看上去很丑,且没有什么活力,一直用头抵着琉璃鱼缸一动不动,应该是一条有些年头的金鱼了。 三娘转头看了另外一边的那一只与这只一模一样的琉璃鱼缸,那只鱼缸里却是养了好几位金鱼,站得远了都还偶尔能听到鱼儿在水中摆尾的声响。 这样一对鱼缸有些奇怪,不过想到宫里有许多的忌讳,三娘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所以并没有开口相问,只随便看了两眼。 正想往回走,却听到一个柔和的带着些鼻音的声音道:“静太妃娘娘当年信天命,悄悄找了一个道士为安定公主批命,那道士说公主命中带了凶兆,且与之相克的方位在离位,所以太妃娘娘便在这里摆了两个鱼缸,这叫做‘拨水入零堂’。” 三娘听到这个声音一惊,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笑容很完美,让人找不出一丝的破绽,三娘却是觉得那一对眼珠子黑漆漆得,意思光亮也不见,让人无端地觉得恐惧。 三娘低眉敛目地行了一礼,正想离开,却听到自己身后的宫女高兴地道:“沈公子又来喂鱼了啊?这只‘大将军’已经好几日都没有精神了,嬷嬷说它太老了,可能熬不过今年冬了。”说到后头,那宫女语气中带着些惋惜。 三娘便看见沈惟身后还跟着好些内侍,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小碗,里面装鱼食一样的东西。 “刚好进宫了,就过来看一看。”沈惟走到养着那一尾老金鱼的琉璃鱼缸前,伸手抚了抚鱼缸上的一只麒麟,微微弯身看着浮在水下不动的那条金鱼。 他身后的内侍早已经熟门熟路的开始往另一只琉璃鱼缸里撒起鱼食来,三娘听到了水花被拨动的欢快声。沈惟却是接过了一个小食盒,也不怕脏地自己亲自喂了起来。 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水缸里的鱼儿,没有动,撒鱼食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撒多了或者撒少了。那鱼原本没有动,过了一会子却是慢慢浮到水面吃起鱼食来。 它一人占了一只鱼缸,没有鱼儿与它抢食,或者它原本就已经不太能进食了,所以吃得很慢。这种无声的,似是慢条斯理在咀嚼的吃法,让三娘感觉到了怪异,仿佛那浴缸里的不是一条金鱼,而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满脸沧桑,带着些云淡天青的淡然。 三娘为自己的想法失笑。 一旁的宫女们却是小声惊讶起来:“呀……它竟然进食了。它已经两日没有吃过东西了。”宫里的女子,被管束得习惯了,再惊喜,再惊讶,变现出来的也淡了些。 “听嬷嬷说安定公主在的时候,沈公子就经常来给它喂食。它定是认的沈公子的。”宫女小声道。 沈惟嘴角挂着笑,依旧温柔而完美,没有说话。 那边的内侍也已经喂好了金鱼,沈惟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却是又转头对三娘柔声道:“这一尾‘大将军’已经养了十几年了,原来公主的那些金鱼只有两头存活下来,只是前一阵子我许久没有进宫来,总管公公见这鱼缸里的鱼儿太少了便又放了几尾新的进来,不想这一对‘大将军’却是死了一只,所以,只好又分开放了。” 三娘倒是知道,有时候因为外头新来的金鱼因为带了病毒,破坏了原本鱼缸中的平衡,所以会让原来的鱼儿死亡。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惟便又转过头去看鱼缸,弯着嘴角柔声道:“公主当年离开宫里的时候,交代我给她照看这对鱼缸与鱼。只是,万物皆有时,它们也要离开了。生与死,是连人都无法掌控的事情,是吧?” 这话是对她说的?三娘微微挑眉,三娘觉得沈惟这句话里带着些特别的意味,但是,三娘想了想还是没有体味出来什么,可能是多心了? 沈惟微微转头,笑着看着三娘,黑漆漆的眸子里依旧如暗夜一般毫无光泽。见三娘朝他淡淡笑了笑,沈惟目光一闪。 “时候不早了,沈某先告辞了。”沈惟朝着三娘微微施礼,风姿卓绝,仪态优雅。 三娘还了一礼,沈惟便转身去了。 三娘朝又朝院子里走去,这时候蒋太医却是正好走了出来,三娘忙迎了上去。 蒋太医瞪了跟在三娘身后的那几个宫女一眼,宫女们立即低下了头停下了步子,没有跟上来了。 蒋太医满意了,将药箱递给了刚刚一直在外头候着的药童,示意三娘送他出门。 三娘想起了刚刚一直想问有没有人可问的问题:“蒋太医,原本住在这里的那位安定公主如今在哪里?” 蒋太医闻言奇怪地看了三娘一眼:“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安定公主啊——十几年前被先皇嫁到了北边的蒙古,后来……好像没有几年便得病死了。” 十几年前就出嫁了?当时沈惟还小吧?她见沈惟那么重视那条金鱼,还以为他跟那位公主有什么呢……差了这么大的岁数应该不可能。 “哦——我只是看到那一对鱼缸,突然想起来问一问罢了。”三娘笑着道。 蒋太医眼睛在那对鱼缸上一溜,摸着胡子道:“哦,这对鱼缸啊,我知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三章 宫中 三娘闻言看向蒋太医。 “这一对鱼缸是当年从大食那边来的,却是按照这边的鱼缸样子给造的,原本是先皇赏给了庄亲王世子。” “庄亲王……世子?”三娘惊讶道。 蒋太医朝着三娘诡异地一笑:“没错,是韶儿的父亲。” 这鱼缸还能与宣韶的父亲扯上关系? “原本太妃娘娘到这里的鱼缸是个彩瓷的,公主见了不喜,说要扔了出去。正好有一次去庄亲王府的时候见到了世子的这对鱼缸,很是喜欢,非要搬回宫里来。世子当年性子也是个跋扈的,硬是拦了不让搬,两人还差点打起来。”蒋太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神情愉悦。 “那之后世子爷打架……打输了?所以这鱼缸还是被公主搬进宫了?”三娘偏头道。 蒋太医“噗哧”一笑,斜了三娘一眼:“你这娃娃,胡说八道!世子爷打架可是一把好手,你看韶儿就知道。” 说到这里,蒋太医敛住了笑意,叹息了一声:“世子是在被先帝罚去北地的时候,将这鱼缸和金鱼托付给公主的。世子他说等他回来,再搬回王府。可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京。” 三娘也是脸色一暗。 “可是之后不久,公主也远嫁蒙古。公主原本是要将这对鱼缸也带去的,被太妃娘娘劝住了,说那边的风水与这边不同,养不活这里的金鱼。”蒋太医看着门口的鱼缸,一阵唏嘘。 最后,世子和公主。一个也没能回来。 蒋太医被勾起了回忆,心中难免有些感触,与三娘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之后太医院里又来了一个太医,是刚开始给二娘诊脉的那一个。 这个才是真的来给二娘治病的,这时候二娘身上的温度已经很高了。想起蒋太医的各种傲娇,三娘很是无奈。难怪说高人都是性情中人。 经过太医院的精心调治,二娘在第二日傍晚的时候退了烧。清醒过来。 看清了自己周围的坏境,二娘疑惑了一瞬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转头又看见而坐在一边的三娘,不由得愣了愣。 三娘见她醒了。朝她点了点头:“我去让人叫太医过来。”说着便朝着门外的宫女轻声吩咐了几句。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二娘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她,一眨也不眨。 三娘当作没有看见,只笑着问道:“二姐姐要喝些水吗?” “你一直在这里?”二娘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 三娘自然是不用亲自喂二娘喝水,只朝着外头招呼了两个宫女进来,看她们将二娘小心的扶起来,喂了她一茶盏的温水。又伺候她躺下了。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里是宫里。昨日你受了重伤,不好移动。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便开恩让你在宫中治伤,我也被留了下来。现在已经是第二日了。”三娘简单的跟二娘将情况说完。 二娘缓缓闭目,似是在思考三娘的话,又似是依旧有些疲惫,三娘想要出去让她自己待着,不妨二娘却是开口道:“我的手……” 三娘一愣,看向躺在榻上的二娘,她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有些颤抖。三娘看她受伤的那一只缠了纱布的手手动了动,却是没有抬起来。 沉吟了一会儿,三娘道:“你的右手伤得很重,暂时不宜动。 “是不是好不了了?”二娘没有睁开眼睛,语调也很平静。 三娘也不隐瞒,她觉得二娘不需要她的这点虚伪的安慰:“太医是这么说的,经脉全断,神仙难治。” 二娘终于将眼睛睁开,看向三娘,三娘一脸平静,连同情的神色也没有。二娘竟是勾了勾嘴角:“是吗,这样啊。” 三娘想要离开,二娘却是开口挽留:“等等,你陪我说会儿话罢。” 三娘顿了顿。 二娘却是没有等三娘转身就道:“你比我来京里早,一定见过沈公子吧?他……是怎样的人?” 三娘回头,却是看到了二娘眼中的那一丝迷惘。可能是收了伤的关系,三娘敏锐地感觉到二娘今日有些不同,似是比以往的时候要脆弱许多。 想到今日的局面是二娘自己一手造成的,三娘自然是对她同情不起来。她相信二娘这么骄傲的人也不屑要她的同情。只是她这会儿问起沈公子又是为何? 三娘想了想:“我只远远看到过沈公子几眼,并不熟悉,况且他是外院的男子,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怎么知道。不过……昨日沈公子到是到这里来过。” 三娘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待着试探的,所以她没有说沈惟其实是来喂金鱼的,她是故意想要二娘误会的,因此话一说完她就认真观察二娘的表情。 二娘愣了愣,慢慢敛了眸子,三娘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他说了什么?”二娘此时的神色,不知道算不算是羞涩。 不过三娘却是有些奇怪了,这里是宫里,即便是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外头却是站了宫人的,她们说的话难免会被人听去,而这里离着皇后的宫里最近,这里的人也都是皇后派过来的,所以她们说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报上去给皇后。 而二娘她并不是傻子,却是在这个时候与她谈起了沈惟,这是何意?还是说她想接着这里的宫人之口,想皇后表明一个什么态度? 三娘不想被二娘当枪使,因此只道:“沈公子是过来喂外头的金鱼的,别的我也不知道。对了二姐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把粥要过来,一早就在一旁热着了。” 说着三娘也不等二娘再开口,就走出去了。 三娘出了正殿,便吩咐了宫女去给二娘拿些吃食来,正想着要回去自己暂住的左次间,却见一个宫女从外头进来了,三娘仔细一瞧,这宫女她见过,是太后宫中的。 那宫女走到三娘面前,行礼道:“王三小姐,太后娘娘让奴婢请你去慈安宫说话。王阁老夫人与阁老家的小姐此刻正在慈安宫。” 三娘闻言一喜,李氏和王筝来了? 因在宫中,三娘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装着和仪容,因此也不用再梳洗换衣裳什么的,只是为了表示对太后召见的重视,便又回了屋里点了一些胭脂,意思意思。 那宫女见三娘知礼仪,笑容又亲切了三分。 慈安宫里,李氏正陪着太后说话,一向活泼的王筝在太后面前不敢放肆,低眉顺眼的坐在哪里,一副腼腆的模样,让三娘见了忍不住想发笑。王筝头虽然是低着的,实际上却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三娘才一进来她就发现了,却装作没有看见,知道三娘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才微微抬头看过来。 太后很喜欢三娘,忙叫她起了赐座。 三娘坐到了王筝的下手。 太后问了二娘的情况,其实二娘那边的情况,一直又派人报过来,太后当众问,也不过是在向王家表示自己对王家这个救驾的女儿的重视罢了,是一种上位者的施恩。 三娘又何尝不知,因此回答地也很仔细。 太后问清楚了,又开口问三娘昨夜睡的习惯不习惯,一副亲切的长辈的样子。三娘都捡好听的说了。 这一过场走完了,太后又与李氏说起了话来。 “三娘,你和你姑姑去御花园给哀家采几朵颜色鲜亮的花儿来给我插瓶。”太后开口朝三娘吩咐到。 深秋的时候花园里还有鲜亮的花儿?有绿色就算不错了。三娘知道这是太后有话想要同李氏说,所以才故意支开她们。因此没有犹豫地顺从着道:“是,太后娘娘。” “两位小姐可能不知道御花园里哪里的花开的好,奴婢正要去一趟御膳房,就去给两位小姐带一带路吧。”太后身边的春嬷嬷笑着道。 太后自然是应了。 于是春嬷嬷便也不要别的小宫女陪着,只自己带了几个人,跟在了三娘和王筝后面。 进了御花园,春嬷嬷提醒三娘和王筝在东边的角落有几株素心腊梅,今年开得早,虽然只有几朵花骨朵儿,但是这是太后喜欢的。 三娘与王筝谢过了春嬷嬷往她所指的地方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春嬷嬷带着那几个宫女与三娘和王筝保持了一段距离,正好可以让她们小声说话,又不至于跟丢了人。 王筝有些奇怪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想着,春嬷嬷可能是看着蒋太医的面子上对她们照顾了些。她也确实是需要与王筝通一通消息,不禁更加信奉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句话了。 “叔祖母和九姑姑今日怎么进宫来了?”三娘这句话没有压低声音。 “我与母亲是来谢皇恩的。”王筝也没有。 不管事实是如何,面上却是二娘救了驾,皇家让二娘在宫中养伤,最后却是王家的人来向皇家道谢,这就是君权社会,道理什么的都要先放到一边。 王筝紧接着小声说了一句:“沈家今日派人去了猫儿眼胡同,你们府上。”(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四章 落定 三娘闻言,低了低头整理裙裾边的压裙。 深秋已经有些冷了,这时候走在御花园中,迎面而来的风带着寒意。两人出来的时候都是披了披风的。 春嬷嬷说的素心腊梅在御花园的东南角落,只长出了些花骨朵儿,开花的甚少,在寒风中颤巍巍的,很是惹人怜爱。 虽说太后是让三娘和王筝来摘花的,其实也用不着她们两人亲自动手。还不待两人吩咐,跟着春嬷嬷的那几个宫女就提着剪子与花篮子自去了树下。 “这里冷,两位小姐不妨去那边避风的地方歇息一下。”春嬷嬷上前来,指了旁边一个小亭子道。 那亭子虽然是四面通风的,但是由于位置选的巧,真好避过了北风,冬日里到是会比园子里别的地方要暖和。 三娘与王筝谢过了春嬷嬷,便相携着去了亭子里。也不坐,只在里头站了,一边看着那几个宫女剪花枝。这里到真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避风,又能防人偷听。 “你与这位春嬷嬷熟悉?”王筝悄声问道。 三娘微微摇头:“只见过两三次。”王筝不知道她与宣韶以及蒋太医之间的渊源,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三娘便也不多解释。 王筝有些摸不着头绪,便也就放开了,反正这是对她们有利的好事。 “沈家夫人去你们府上拜见了婶母,两人谈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沈夫人便离开了。中午的时候,婶婶将三哥和三嫂叫了过去。云淡风轻地说已经帮二娘定了亲事,要将二娘嫁到沈家去,连庚贴都已经换好了。”王筝苦笑地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无语,这到真像是孙氏能干出来的事情。 “婶婶说,三娘如今手已经废了。以后不好找婆家。正好好沈家不计较这些,皇后因为感念二娘的救驾之恩,诚心促成了此事。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她这个当祖母的要为自己的孙女考虑周详。三哥第一次在婶婶面前冷了脸色,婶婶便被气得病倒了。”见那边花摘的也差不多了,王筝便长话短说了。 三娘闻言挑眉看了王筝一眼。王筝点了点头。一脸无可奈何:“其实是那个……发作了。二娘一日没有回去,婶婶断了药,那会儿正好发作。也幸亏不是在沈夫人在的时候发作,不让传了出去,我们家的脸面全没有了。” “那祖母如今……”三娘皱眉。 王筝淡淡道:“还能如何?难道我们还能给她去找那害人的玩意?三哥请了个太傅给婶婶开了几剂安神的药,我母亲以给婶婶养病为由,将她接到了我们府上。” 三娘知道,吸毒之人发作之时便是六亲不认。歇斯底里的。王栋的宅子小,若是孙氏在那里闹腾,全府上下都能知晓。潘家园却是极大的。还有几处比较偏僻的院子,将孙氏往那里一关。随便她折腾就是。 只是这一招怎么没有一早就用?想起王栋他们平日里的作为,无非是碍于孝道罢了。这次采用这种非常手段,也是怕事情再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任由孙氏再在外头,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这次王栋才会下定决心吧。 “不过二娘的庚贴已经换了,这门亲事……”王筝蹙眉,“我母亲今日进宫也是为了探一探太后娘娘的口风的。只是刚刚太后……母亲一提起这件事情,她并未接话,只是让人去把你叫了来,之后又将我们打发了出来,想必是不好当着我们的面说罢。” 三娘闻言也是微微皱眉,想起今日二娘提起沈惟的时候的反应,他们是什么时候接触的?沈家仅仅是因为想娶王家的女儿才看上二娘的不成? 这时候,那边采花的宫女们已经采了满满一篮子了,见她们收了手了,三娘与王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又往那边去了。 春嬷嬷因说要去一趟御膳房,所以没有与三娘和王筝一起回慈安宫,只三娘和王筝自己带着几个宫女回去。因怕太后与李氏那边还有话没有说完,三娘与王筝便刻意走的慢了些。两人心里都在想着二娘的事情,一路上也没有再交谈。 回到慈安宫的时候,太后与李氏还是在谈笑,二娘与沈家的婚事那一桩应该已经谈完了,不过观她们的面色到是什么也瞧不出来。 太后见到采回来的素心腊梅很是高兴,当即命人去寻了梅瓶出来插上,还好好夸赞了三娘与王筝几句。 其实采花这事情与她们真没有什么关系,花是宫女们选的,宫女们剪的,还是宫女们拿回来的,三娘甚至连花枝都没有碰到过。其实太后心里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三娘和王筝什么也没说,笑着谢了太后。 过后李氏便带着王筝告退,太后让三娘送一送李氏和王筝。 三娘与王筝一人扶了李氏一边,太后说的这个送,也不过就是送出慈安宫罢了。不过因为后宫正好有几位妃嫔来给太后请安,三娘便趁机也告退说要回去看看二娘用过吃食没有。于是便把李氏一路送到了慈安宫与凤栩宫的交叉道处。 李氏离开的时候,慈爱地拍了拍三娘的手道:“好孩子,宫里这边你二姐姐就劳你多看着了。我还要去猫儿眼胡同那边与你母亲商量一下你二姐姐嫁妆的事情。等你二姐姐伤见好了,你便去谢了太后和皇后娘娘回来,不可在宫中叨扰娘娘们太久。” 三娘闻言眸光一闪,李氏的话里有三层意思,第一句看似要她照顾二娘的身体,其实是让她看着二娘不要让她惹事。第二就是说,二娘与沈家的婚事看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的,第三就是宫中不能多呆,尽量早些谢了恩回去。 三娘朝着李氏认真道:“叔祖母请安心,我会好好照顾二姐姐的。她如今已经清醒了过来,太医也说她并无大碍了,想必最多明日就能回去了。” 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三娘的手,便带着王筝出了宫。 三娘目送她们远去了,这才往自己暂住的宫殿走去。皇宫虽然大,身后无时无刻不跟着宫女,到是不用担心迷路,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走到不该走的地方,见到不该见的人,犯了什么忌讳。对于这一点,三娘还是满意的,身后的尾巴也不是毫无用处。 三娘回到殿中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宫女从二娘住的右次间里出来。那宫女见三娘回来了,行了一礼便匆匆走开了。 三娘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明白,在这里,她不愿意当二娘的棋子,也总是有人愿意当的。只是不知道这一颗是不是皇后埋下的,二娘自己乐意凑上去的。 三娘走到二娘的房间,二娘还是躺在榻上,却是眼睛亮亮的盯着天花板,仿佛能将那上面看出一个洞来。 听见声响转眸,看见三娘进来,二娘朝着三娘一笑。虽然与二娘的接触也不算太多,但是三娘也看得出来这一笑到是发自真心的,二娘此刻心情极好。 “你回来了?听说你去太后那里了,太后娘娘与你到是极为投缘。”二娘朝三娘笑着道。 三娘没有接话,只是上前问道:“二姐姐好些了么?刚刚可是用过粥了?” 二娘也不介意三娘不搭理她的话,依旧是笑着:“好多了,也用了一碗粥。太医院那边又送来了一碗药,我都喝了。” 三娘便也不多话,点了点头:“那就好,听太医说用了药要好好休息,这样药效才能发挥出来。二姐姐快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吧,我去对面那屋里。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唤我一声。” “你这么一说我到是觉得真的有些累了,想必是昨日夜里睡得不好。你昨日也定是没有睡好吧,不如趁着这时候去补一补觉。这两日也真是辛苦你了,姐姐会记着你的好的。”二娘一副好姐姐的样子,说起感激的话也是一脸的真诚。 三娘自然是知道她是做惯了戏的,不过在二娘面前她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因此也只是淡淡笑了笑:“这是我应该的,那姐姐好好歇着。”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宫里有太医十二个时辰待命,药也都是极好的,因此二娘到了第二日便好多了。手上因为有用与麻醉类似的药镇痛,因此到也没有太受罪。 三娘便去太后公中向太后请辞。 太后挽留道:“虽说是大好了,但是用药还是公中方便一些,多待几日也是好的。” 三娘却是笑道:“有太后娘娘照看着,自然是好的快的。太医也说了,该治的也都治了,现在只剩下静养了。还有就是……家中祖母因为念着二姐姐,却是病倒了,听我们说二姐姐没事她老人家总是疑心我们做晚辈的拿好话宽慰她,说是要让她亲眼见一见她才能才放心。” 太后闻言笑了:“我到是忽略了你们家中的长辈也是挂念的,罢了,既是如此那你们就早些回去,也好让你们的祖母安一安心。” 于是,二娘与三娘终于得以顺利出了宫,三娘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出了宫,出了事自然是有王显和王栋顶着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五章 太爷来了 回了猫儿眼胡同,此时孙氏已经搬到了温家园。 没有孙氏住在正房,二娘一个庶女自然是不能越过父亲和嫡母自己住正房的,早在孙氏离开之后,薛氏就让人将东厢与四娘邻着的那一间屋子收拾了出来,给二娘住。只是薛氏与王栋暂时还没有搬回正房。 三娘回来之后先去给薛氏请安,虽然在宫中只待了两三日,但是这两三日发生了许多事情,母女两人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谈。 “……我昨日去看过母亲,才这么两日母亲看着老了许多,连那一头鸦青的让我们都羡慕的头发都长了许多白的出来,唉——”薛氏难过道,“若不是……我还真不敢相信,明明是嫡亲的祖孙,她怎么下的了这个手。看到母亲现在的模样,我一想到她还要让我将那东西给老爷用,我就毛骨悚然,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薛氏说到这里,语气难免带了怨怪。 三娘低头把玩着茶盏的盏盖儿,心道,二娘要害王栋想必心里也是矛盾的。即便是她恨当初王栋对她和柳氏见死不救,但是当初在大同那些年,王栋身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对她从未有过亏待,看她的性子就知道,因此总归是有些孺慕之情的。 “对了,父亲快要来京了。”薛氏为人厚道,又是继母,因此不愿意多说子女的坏话,即便是一个庶女,因此说了这么几句表示了一下心中的不岔,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三娘闻言一愣,王老太爷要来? 不知道怎么的。三娘眼前浮现的就是一幕幕鸟飞狗跳的画面。这是嫌如今京里还不够乱么? 薛氏与王老太爷接触的不多,不知道这一位的各种不靠谱。因此也没有注意三娘此刻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 “祖父这次,是为何事进京?”三娘这么问着,心里却是在仔细想着,这段时间有没有听说过京里哪里出现了什么鸟儿。 薛氏却小声道:“是叔父写信去让父亲来的。应当是……接母亲回去的。” 三娘到是忘记了,其实王老太爷并非是一无是处的,至少在孙氏的问题上。他其实偶尔还是会很爷们一回。而如今王家,能名正言顺让孙氏老实听话的人,也唯有一个王老太爷了。 “原来正房里服侍的那几个丫鬟呢?”三娘想到了二娘带来的人。回来之后却是没有再看到了。 “温家园那边来接母亲的时候。那些人也一并带过去了。”薛氏压低了声音,“只是听说,现在母亲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温家园里的人,那些跟过去的丫鬟,去温家园的第一日就被悄悄带走了。” 三娘点了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如今孙氏身边估计没有一个人是她能指挥得动的,孙氏相当于被软禁了起来。 “只是二娘身边有一个叫做红玉的丫鬟。自那一日去了孙家祝寿,就再也没有回来,派人去寻也一直没有寻到。已经抱了官府备案了。” 这个红玉就是二娘与苗疆的连络人吧?她不见了,二娘与苗疆那边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的。 两人聊的都是一些家中琐事。但也是气氛融洽,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二娘虽然伤的是手,但是自她回来之后就一直乖乖待在自己的东厢,见身边的丫鬟全换了人也当作是什么也不知道,一点也没有折腾。乖乖吃药,乖乖吃饭,乖乖休息。 薛氏拉了三娘一起去看二娘,给她送公中今日新赏赐过来的伤药。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四娘的声音道:“二姐姐,如今你也有了好去处,瞧着到是比姑姑和三姐姐的也不差呢,那位沈公子上次我也见过的,那么神仙似的一个人……”薛氏皱了皱眉,看了三娘一眼。 如今二娘身边没有自己的人,连守门的丫鬟都是薛氏派过来的,因此见薛氏与三娘来了,门口的丫鬟见两人没有表示,便无声地行了一礼,就低头站着了。 屋里二娘没有说话。 四娘又接着道,似乎是有些羞涩的样子:“二姐姐,你当初说过要助我……助我得一门好亲的。如今,你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前程……那,那妹妹。” 二娘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慵懒,带着些病人的疲惫:“你今日到我这里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要说什么?姐妹一场,不必遮遮掩掩的。” 四娘立即道:“上次祖母不是说要送你入宫吗?如今……如今你自然是进不得宫了,可不可以,让我代了你去?”还不等二娘说完,四娘又赌咒发誓地补充道:“我发誓,你帮了我这一次,等我以后……我定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 “你……想进宫?”二娘的声音带着一些笑意。 四娘看不懂二娘的笑意,只肯定地点头:“是的,我想要进宫。请二姐姐帮一帮我吧。” 二娘叹气:“四妹妹,如今你也看到了。我成了这个样子,祖母……祖母也去了温家园里养病,听说病得还不轻,连家里的人都有些记不得了。我以前在家中能说的上话也全赖祖母的疼爱,可是现在……” 还不待二娘说完,四娘便急急道:“可是如今二姐姐不是在皇后面前能说得上话了么?只要你去求一求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事是难得?” “你说要我为了你进宫的事情去求皇后娘娘?”二娘听到这里终于笑出了声,只是那声音里却是带着些同情与可怜的,她敛了眸子,喃喃道:“果然是无知者无畏么?我当初是不是也是如你这般的异想天开?” “二姐姐?”四娘有些不明所以。 二娘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听你说了半天有些累了。你说的这些等我好了会考虑看看的。” 四娘还想要说什么,外头却在薛氏的授意下禀报道,夫人和三小姐来了。 四娘只有暂时闭了嘴。 三娘与薛氏进了屋子,就看见四娘站起身,有些心不在焉地朝着薛氏行了一礼。二娘也忙着要起身,薛氏却是止住了她,淡淡道:“你不方便,就躺着吧,不用起身。” 二娘便又笑着谢过了。 “四妹妹刚说要走呢,母亲与三妹妹就过来了,正好四妹妹陪了我这么久,也该要回去了。”说着二娘拿眼去看四娘,四娘虽是不乐意,可是在这里她没有什么发言权,只得恹恹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薛氏便将带过来的伤药,交给了二娘,并吩咐伺候的丫鬟按时给二娘抹上。语气虽然有些疏淡,但总算也是尽责的。 二娘笑着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话。 薛氏过来本就是来走个过场,见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便说家中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二娘却是在薛氏转身的时候,轻叹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苦涩与委屈:“母亲如此对二娘,二娘自然是该感激不尽的,只是二娘却觉得母亲对三妹妹要比对二娘亲近呢。” 薛氏顿了顿,看了三娘一眼,目露不解。 三娘知道,这是二娘又要开始演戏了,便示意薛氏姑且听着。 果然,二娘道:“母亲定是在责怪我明知道那些人给祖母的药有问题,却还是给了你,让你给父亲。”说到这里二娘小声抽泣起来,“可是当时那种情况,她们拿祖母的性命威胁女儿,女儿又能有什么办法?女儿这一条命轻贱,可以随她们拿去,可是女儿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祖母她命丧那些人手中。而且母亲您想一想,若是我真的有心要害父亲的话,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将那要交到你的手中?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女儿当时若是偷偷摸摸地给父亲下了,也定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吧?女儿这是知道母亲您心细,定会找人查看那药可用与否才决定要不要给父亲服用的,女儿当时只能通过这个法子向你们示警啊。” 三娘忍不住想要鼓掌了,二娘这几年下来果然是长进了不少。什么时候都记得给自己留退路。这些话听着倒也真是合情合理的。 薛氏因为有了三娘给打的防御针,加上二娘的所做作为,已经认定了她心术不正,不是什么好人。因此听着到也没有什么反应。其实若没有三娘的提醒,以她的性子,上二娘的当到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想多了,你和三娘都是我的女儿,我都是待你们一样的。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着薛氏便带着三娘走了出去。 二娘看着薛氏与三娘的背影,面上渐渐地收了悲戚之色,变得没有丝毫的表情,好半响才在嘴角露出一丝带着讽刺意味的笑。 之后的几日一直是风平浪静,直到王老太爷驾临京城。 老太爷与孙氏几人进京的时候不同,没有大箱小箱的行礼,他只带了那一群陪着他大江南北遛鸟的随扈,还有十几只最近的新宠进了京。 不过才一到京城,王老爷子的脸色就很臭,甚至可是说得上是黑如锅底。 “王显那个王八犊子的,用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骗了老子进京到底是为的什么破事!老子|艹|他|爷爷的,这么冷的天,害老子的爱妻死了两只!”(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六章 王老太爷的悲催 王老太爷进京,先来的是王栋在猫儿眼胡同的宅子,王栋上朝未归。 面对着一进门就骂骂咧咧的王老太爷,以及跟在他身后那一溜捧着鸟笼子的随扈,第一次正真意义上认识王老太爷的薛氏目瞪口呆之语,只剩下了不知所措。 爱妻?两只?还有那一连串的对王显也就是自己家的祖宗的咒骂声……这…… 王老太爷却是没有心情和耐性等薛氏好好回神,斜睨了这边一眼,神气得朝着自己的身后摆了摆手:“你们愣着干啥,把我的爱妾和小祖宗们都请进去。” 想着里头是内院,王老太爷总算是难得想到了一丝体面:“呃……叫曹婆子那几个人过来,让她们抱进去。” 门口守门的几个仆妇见状全都朝薛氏看了过来,薛氏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三娘在一旁哭笑不得。 赶紧上前去给王老太爷行了一礼,笑道:“祖父,您自然是住这边的正房的,但是府里一时半刻还没有找到可以安放这么些鸟儿的地方,因为开始没有料到您会带这么多进京。您看这样好不好?叔祖父的潘家园里的园子里有一处暖房,正好适合放置这些鸟儿。要不……咱先命人将鸟先送到潘家园那边?” 王老太爷一听就急了:“什么!没地方放?那怎么行!它们都是要跟着我的,离了我不行!” 三娘装作沉思了片刻,笑着道:“要不,您先将这些鸟儿放在外院,我们看看能不能将内院里的人挤一挤。空出一处宽敞的地儿让您放置这些鸟笼?父亲马上就要下朝回来了,您先去正房里坐坐喝一杯茶,等父亲回来的时候,院子也就收拾好了。” 王老太爷原本听闻这话,满意极了。连说:“极好,极好。” 可是听到后头,稍微想上一想却是犹豫了。他还是有些怕王栋这个儿子的。想着他那一张冷脸,若是回来之后看到自己家的后院被他折腾得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 “老三他快回来了啊?”王老爷子皱眉看向三娘。“内院还剩几处地方?” 三娘点了点头。又偏头想了想:“别的地方都是住了人的,只有父亲现在住着的那一间后西厢的对面一厢,是当作库房用所以空下了。要不,母亲,咱去把后西厢里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到别处去?也只有那几件屋子才够宽敞了。” 薛氏闻言,依旧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却是为难了,库房里的东西那么多。都搬出来的话要放置在何处啊?可是看向三娘,却发现她背着众人朝着自己挤了挤眼睛。 薛氏一愣,继而立即附和道:“三娘说的对。父亲您去休息片刻,媳妇这就去安排人搬东西。” 果然王老太爷听了这话。却是苦了一张脸,只有王栋对面的屋子是空着的,他到是想啊,可是他也没胆让王栋这冷面阎王和一群鸟平起平坐啊。 “算了,别忙活了。你刚说王显府上有地方是不是?老子去他那里住就是了。” 王老太爷有些蔫蔫儿的,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孙氏。另一个就是他的亲弟弟,王显。 说到他讨厌王显,这个似乎是很好理解。任谁自幼就被经常拉溜出来与自己那个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兄弟做比较,他都对自己那个兄弟喜欢不起来。 王显与王来太爷当年是青城县两个极端的正反面教材,因为是兄弟,所以人家用起这个例子来更为给力。 王老太爷就经常听人说:“生儿自当要生像王家十六郎那样争气的,若是生出了王家十二郎那样的逆子,还不如一生下来就按到脸盆里溺死,让他早些投胎去。” 或者是:“你个死兔崽子,文不成武不就,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只会偷鸡摸狗(此处内容可随需要换),与王家那个十二郎像足了十成十!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个祸害,免得等老子老了之后被你拖累!”王老太爷当时觉得冤枉,很冤枉!那些罪名其实大都是强加到他头上的。 当时的青城县人,已经习惯了,一有不好的事情就想到王家十六郎,一遇到好的事情就联想到王家十二郎。而他们本人有没有真的做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一开始,少年的王老太爷也曾委屈过,不平过,甚至认真的想过要好好改一改,活出一番模样来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大吃一惊。 可是好不容易,他那一日没有睡到日上三杆,也没有一起床就提拉着钓竿去西郊钓蛤蟆,而是怀里揣着本他最讨厌的四书五经往自己府里靠近过道旁的一颗大树的枝桠上一坐,半是期待半是紧张的暗中注意府中诸人的态度。 不想路过的小厮们无疑列外朝他挤眉弄眼,他莫名其妙,直到平日里与他熟悉一些的一个小厮仰头讨好地说道:“十二少爷,您看书呢?您看您要不要寻一个更加隐蔽的去处?小的刚刚看到老爷好像是要往这边来,若是被他看到你一大早就在看这些东西……嘿嘿……嘿嘿嘿……” 那小厮又是一番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王老太爷愣了片刻,直到那小厮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人家以为他一大早的在躲在树上看春|宫图呢。 自那以后,王老太爷再也没有碰过书本。 这样的日子一年一年过去,王老太爷也就习惯了,他已经熬成了老油条。于是也一日比一日更加荒唐,更加破罐子破摔。 所以说,王老太爷最后成了如今这么一副样子,当时的青城县人以及王家众人大都是负有责任的。 有时候,外人的期望能捧出一个不是天才的天才,同样别人的轻视也能毁了一个真正的天才。 一千多年以后,有研究王家族谱和家训的学者就王显和王宏的例子得出了一个结论,对待孩子,若是想要他成才的话,鼓励或许比批评更加有用。 有些扯远了,不过因为年少时候王老太爷一直是生活在自己那个光芒万丈的杰出弟弟背后的阴影中的,所以他不喜欢王显,因此今日要住进王显的宅子,王老太爷其实是不愿意的。 不过为了他心爱的鸟儿,他只能忍了。 三娘和薛氏躬身送走了匆匆而来的王老爷子,皆是松了一口气。 “老爷不是说,父亲一定不愿意住到潘家园么?还为怎么将父亲请过去商议母亲的事情头疼了,不想父亲竟然自己就这么去了?”薛氏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所以说,爱啊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能迫人让步,做出他原本不想做的事情,而王老太爷他爱的对象恰好是他的那些鸟儿而已。 三娘想着自己宅子这边以后总算可以安宁一些了,心中十分满意,至于温家园那边可能要鸡飞狗跳的事情……她选择性地忽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况且,王老爷子虽然一直很讨厌王显,但是在王显面前他从来没有占过便宜。所以说是个人都会有克星,连“神器”王老爷子也摆脱不了这个命运。 “母亲,祖父去了温家园那边,我们也赶紧收拾收拾过去吧?”三娘心情愉悦地对薛氏道。 薛氏忙点头:“你说的是,父亲去了那边,我们也得过去伺候才对。” 母女两人正要往回去换一身衣裳,旁边却是有人唤了一声:“三夫人,三小姐。” 两人这才发现,王老太爷走后,还有两个婆子没有跟过去,因为衣饰与她们府里的有些相似,所以刚刚没有注意道。 三娘仔细打量了那陪笑着站在一旁的两个婆子两眼,认出她们是大房的金氏身边跟着林嬷嬷手下的两个婆子,以前打过几次照面,一个也是姓林,是林嬷嬷的远房亲戚,另一个姓张。 三娘对薛氏附耳说了几句,薛氏有些惊讶地看向两个婆子:“你们是大嫂身边的?” 林婆子赶紧道:“回三夫人,小的是大夫人身边的林婆子,这一个是张婆子。小的们这次是随老太爷一起进京的,大夫人让小的们来接了四小姐回去。” 张婆子也赶紧道:“大夫人让小的们待她感谢三夫人照顾四小姐。” 薛氏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招呼两个婆子随她进内院,两个婆子便跟在了薛氏与三娘身后:“这不算什么。我还想留着四娘在京中过完年呢,最近天越发冷了,大嫂怎么这般急?可是家中有什么事情?” 薛氏这也就是随口一问的客套话。 那张婆子却是开口便道:“哦,大夫人是想要四小姐早些回去备嫁,她给四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三娘讶异的回头,正好看见林婆子在张婆子腰间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而张婆子一脸苦相,偷偷摸着自己的腰际。 林婆子见三娘转头看过来,也有些尴尬,忙低声斥喝张婆子道:“三小姐在这里,你也敢乱说话!再说这事情大夫人那边也还没有定论呢,要你一早就在这里混说。”(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七章 大打出手 说着,林婆子对薛氏讨好地笑着道:“其实大夫人是觉得四小姐年纪不小了,再在京中待着也是不妥才要咱们来接人的。” 张婆子有些怕林婆子,低了头不敢再说。 这是大房的事情,薛氏自然是不想管的,听林婆子这么说便也没有多问。 薛氏让杨嬷嬷带了两个婆子去歇着。 三娘与薛氏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去了温家园。 两人到李氏院子的时候,李氏已经命人带了王老太爷下去休息了。三娘便与薛氏待在了李氏的院子里同李氏和王筝说话。 王筝悄悄跟三娘说:“刚刚我母亲已经把婶婶的事情与叔父说了,叔父听了之后大发雷霆。”王筝面上有些古怪,似是想要笑又不好笑的样子。 三娘白了王筝一眼,她自然是知道王老太爷大发雷霆的样子是什么,总不过是将孙氏的祖宗骂了一个遍。王筝不喜欢孙氏,但是因为孙氏是长辈的缘故,她不好说什么。可是看到孙氏被王老太爷骂,她实在是忍不住不厚道地幸灾乐祸了。 “叔父当即便说要过去找婶婶,被我母亲拦了,好说歹说,让人带他去看给他那些宝贝儿们准备的地方,他才走了。” 三娘能想想地到当时的鸡飞狗跳。 两人正凑在一起说这悄悄话,突然有个婆子急急跑了进来,匆匆行礼道:“不好了,夫人。二老爷不知怎么的找到了二夫人的院子去了,说是要……要休妻。二夫人跟二老爷打起来了。” 温家园,因为只有王显。李氏和王筝三个主子,这边的仆妇又大多不是王家的家生子,所以习惯了称呼王显和李氏为老爷,夫人。二老爷和二夫人,自然是指的王宏和孙氏。 李氏听了喊了一声“糟糕!”。立即从榻上站了起来。 “怎么会打起来的?快拉开他们!你快带这我院子里的几个嬷嬷先去劝架,我马上就过去!”李氏当即点了一个人,让她们随着这位孙氏院子里的嬷嬷先赶紧回去。 李氏自己和薛氏也跟在后面去了。 王筝用手肘撞了撞三娘。这是她一贯的动作:“阿珂,我们也看看去,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三娘看着王筝亮晶晶的眸子。一阵无语。 这也无怪王筝会好奇。她出身在王家这样的人家,实在是理解不了夫妻两人打起来了是什么样子,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还不待三娘说什么,王筝就拉着三娘起了身,兴匆匆地往孙氏的院子去了。 孙氏的院子有些偏,通往她那院子的地方还有个有人把守的月洞门,等闲是不会放人进去的。 至于王老太爷是怎么进去的……王老太爷和孙氏毕竟是夫妻,即便李氏交代了不准放孙氏出来。但是肯定不会交代不准老太爷这个当夫君的进去看孙氏。 王老太爷不是笨人,他若是想要进去,又无数的方法能进去。 就如现在王筝和三娘也很顺利就通过了月洞门。 这座院子有些像田园式样的。院门前还种了一些瓜果蔬菜,三娘听王筝说过王显和李氏有时候会自己动手种一种这些。有一次还给猫儿眼胡同那边送了些新鲜的茄子还有白菜,说是老爷夫人自己亲手种的,三娘特意还跑去看过,茄子个儿不大,白菜也被虫子啃了些叶片儿,但是下了锅,味道还是不错的。 三娘听说过,但是因为有些偏远,就没有过来看过,不想如今却是孙氏住在了这里。不过平心而论,这里确实是一个休养的好地方,也不算是亏待了孙氏。 三娘和王筝还没踏进小院就听到了里头一团乱糟糟的声音。 两人赶快又走了几步,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孙氏和王老太爷。 两人竟然在院子中就大打出手。 三娘一看到王老太爷和孙氏的样子就想用手将眼睛捂住,装作不认识两人。 王筝更是愣在了当场,嘴巴张来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只见王老太爷和孙氏如今已经扭打到了一起,孙氏铺头散发将王老太爷压在了自己身|下,朝着他就是一顿抓挠,王老太爷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脸,狼狈躲闪。 几个赶来的婆子竟然没有办法将孙氏从王老太爷身上扯开,李氏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你个疯婆子,快死开!不然,不要怪老子对你动手啊!”王老太爷人虽狼狈,喊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 三娘注意到了,王老太爷似乎真的一直没有动手,只是闪避,而孙氏也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才看如此大胆的。 “你这个窝囊废!我反正也要被你休了,还在乎什么脸面?我没有脸,你也不要想有,大家都不要见人了!”孙氏有些歇斯底里。 王老太爷脸上已经被抓了好几条血痕了,都说打人不打脸,可是孙氏就是照准了王老太爷的脸上抓的,别的地方她不动。 “当年我母亲和父亲是瞎了眼才让我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这几十年我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当年闺中的好姐妹,那一个如今不是诰命加身,一身气派?我这次回京,不知道被多少人当面挖苦,暗地笑话!让我如今连大门也不敢出了,这又是拜谁所赐!你竟然还有脸跑到我面前来说风凉话,这些年你又为家里做过些什么?里里外外什么不是我在管着?你现在有什么脸来怪我管的不好?该你的时候你哪里去了?你就是个废物!” “你够了啊!”王老太爷大吼一声,不再闪避,伸手就要推开孙氏。他常年在外,又经常骑马,身体其实是不错的,如果狠下心也不是不能将孙氏推开。 不过王老太爷最终还是没有用力,只朝一边吼:“你们是来看热闹的吗?还不把她拉开!” 那几个有些呆愣的婆子,忙一脸冷汗地上前。 李氏见这样下去不行了,吩咐道:“赶紧将二夫人送进去!”她语气严厉,让原本那几个怕伤了孙氏而不敢太使力的婆子也下了狠劲儿。三个婆子合力终于将孙氏拉扯开了。 王老太爷爬起了身子,疼得呲牙咧嘴,见李氏看了过去,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死老太婆忒泼辣了,下手也真狠!” 李氏看着王老太爷脸上的精彩模样,叹了一口气:“你也终究是顾着些夫妻情分的,不然她哪里能把你抓成这样?我记得以前三四个人一起都打不过你的。既是如此,以后就不要再提什么休妻的事情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闹腾个什么劲儿?” 王老太爷嘴一歪,似是要露出一丝讽笑,不想却是扯痛了脸上的伤,不由地倒吸一口气,好半响才缩眉皱眼道:“哪里还有什么夫妻情分?你瞧她刚刚那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厌我多年了,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我过,她当年嫁到王家,不过是因为家中哄骗她要嫁的是……”王老太爷顿了顿,“我不打她,也仅仅是因为看他是几个孩子的母亲的份上,且我也从来不屑对女人动手。” 李氏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你既然知道要看着孩子的情分,那又何必说出休妻的话?” 王老太爷脸上更苦,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那不是吓唬她嘛!你知道,她自来是死要面子。以前每次我用这个来吓她,她一准儿能老实下来。可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一听我要休了她,就扑抓了上来。我躲了出来,都让她给追上了。” 李氏闻言啼笑皆非。 王老太爷双手捂住了脸:“这下可怎么见人?原本还想着好不容易来了京里一趟,要去鸟市上逛一逛的,这下哪里一去不了了。弟妹啊,我先回院子去了,这里就劳烦你了啊。她若是还要撒泼,你就下狠手招呼,我绝对没有意见!你们都是女人,动手也没有那么难看。” 李氏无奈,王来太爷说完就跟兔子似得跑走了。走到院门口看见三娘和王筝,脸上竟然带了些尴尬:“啊……筝筝和三丫头也在呢?” 三娘看了王筝一眼,装作一脸懵懂道:“啊,我们是刚到的,祖父你脸上是怎么伤了?” 王老太爷咧了咧嘴:“啊?哈哈……这个啊?这个……是刚让野猫抓的。你知道,祖父喜欢养鸟嘛,最讨厌的就是猫了。看到了自然是要人逮了,不想却是让那畜生抓了。” 王筝想笑又觉得不合适,只有将脸尽量板起来:“叔父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抓猫,以后这种事情你招呼一声就是了。” 王老太爷打了几声哈哈,一溜烟地跑了。 李氏和薛氏走来了,刚刚这种事情薛氏不好插手,李氏便一早将薛氏赶开了,这会儿不闹腾了她才走出来。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还不快回去?”李氏板着脸轻叱道。 三娘和王筝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李氏摇了摇头,对薛氏道:“你先待她们回去,我进去看一看大嫂。” 薛氏本就不想进去,她的身份刚刚目睹了公婆大打出手,很是尴尬,闻言忙应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八章 事儿真多 由于发生了意料外的打架斗殴事件,王老太爷因伤势见不了人了。原本李氏准备的接风宴也在王老太爷死命不愿意再露脸的情况下胎死腹中。 住猫儿眼胡同的薛氏和三娘几人也只有回去。 才在二门下了车,还没进去,就听见院子里四娘一边抽泣一边喊门的声音:“二姐姐,您让丫鬟开一开门,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二姐姐?二姐姐?” 四娘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可是二娘的房间里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守门的丫鬟道:“四小姐,二小姐她刚刚说手有些疼,便服了些安神的药。此时已经是睡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不晚一些时候再来?” “闭嘴!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快让开,我找我二姐有事情,我们姐妹感情自小就好,她不会怪罪的。” “可是二小姐交代了,她昨晚没有睡好,休息的时候谁也不相见的。”那丫鬟很是为难。 “你……”四娘气急,还想说什么,薛氏与三娘已经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让人听见了成何体统?”薛氏语气虽然很轻柔,但是里面的责备的意思谁都能可看出来。 薛氏这段日子一直坚持自己管家,在家中也渐渐有了些威势。 于是一院子丫鬟们都将目光朝四娘投过去。 四娘见薛氏皱眉看了过来,只得吸了吸鼻子道:“我想要进去看一看二姐姐,这丫鬟拦着我不让进去。” 三娘看向看门的丫鬟,问道:“二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丫鬟一愣。摇了摇头:“二小姐开始说手疼,用了药之后就好了,并没有不妥。” 三娘便淡声道:“既然二小姐没有什么不妥,你何不实话告诉四小姐还不让她担心?你没瞧见四小姐急成了什么样子?” 说着三娘又转头对四娘道:“你看,二姐姐她好着呢。四妹妹不用担心了。快回去歇着吧。”被拨去伺候四娘的丫鬟也忙上前请求:“四小姐,您跟我们回去吧。” 见三娘和薛氏都盯着自己,四娘只有咬了咬唇。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薛氏与三娘正要往后院去,谁知才走到庭院中,原本已经走到自己厢房门口的四娘突然冲了回来。一下子蹿到了三娘和薛氏的面前。当庭就是一跪。 薛氏和三娘被吓了一跳,薛氏还在惊魂未定的时候,四娘却是扑上前一把抱住了薛氏的双腿。 她抱得死紧,害的薛氏差点一个趔趄摔了,还好三娘眼明手快地搀扶住了。 “三婶婶,你救救侄女儿啊,侄女儿活不了了,哇——” 薛氏看着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四娘手足无措。 “四娘你快些起来。这样太不像样子了……若是让人看见了,不成体统……” 四娘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我现在还在乎什么脸面啊?我要那些又有什么用?婶婶你不知道,我母亲她……她……她要我回去嫁人。” 薛氏莫名其妙:“这……你的婚事自然是你母亲做主啊。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四娘却是摇头如捣蒜:“不是这样的,婶婶你不知道。我母亲要把我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薛氏见当着众人的面在庭院中四娘就说起了这些,她实在是很有些头疼。同时心中有忍不住庆幸。幸好她们三房没有摊上像四娘这样的女儿,不然她的日子哪里有如今这般滋润?心中不由得又感激了三娘和王璟几分,就连五娘,虽然与她不亲近,但平日里也还是乖乖巧巧的,从来不会闹腾。即便二娘有些棘手,但是人家表面上也是一副合格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想到这里,薛氏实在是忍不住有些不悦的打断了四娘的话:“四娘,你看看这里是哪里,有些话能在这里说么?赶紧起来,将眼泪擦了,不然我就叫婆子把你关到你屋子里去。” 果然,四娘某些时候还是知道要识时务的,闻言立马收了声音,偷偷看了薛氏一眼,见一向好脾气的薛氏冷了一张脸,只有将手放了。 薛氏松了一口气:“回去洗一把脸,换一身衣裳,然后再来我房里找我。”顿了顿,“若是守门的丫鬟,见你仪容不整,可能不会放你进去。” 说着薛氏便携了三娘走了。 四娘站在原地愣了好些时候,才咬了咬牙飞快奔回自己的屋子去。 这次跟了四娘来的,自小在她身边伺候的紫珠忙跟了上去,还顺手将房门关上,将其余的丫鬟婆子们都挡在了外头。 “小姐,您刚刚怎么能在院子里就说出了这件事呢?让人听见了多不好。”紫珠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吩咐人去厨房打热水,一边朝着四娘道。 四娘将手中刚刚翻出来的浅桃色小袄往地上一扔,面上带着些愤然:“闭嘴,你以为我不想要体面吗?可是谁愿意给我体面?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人给我做主,我就索性想事情闹出来,最好越大越好。” 说到这里四娘眼中带了一些恨意:“我不好过,夫人和六娘也不要想好过,甚至京中的大哥,若是别人知道了他有个怎么样的母亲,他也不要想再找到一门好亲事!大家都不要过了!” “小姐……”紫珠急急喊道,她想说胳膊哪里就能扭得过大腿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去,在大夫人面前好好求一求,说不定大夫人看在四小姐这么些年来一直服侍的份上会…… 不想四娘已经忍不住又双手遮了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紫珠不好在说话了,只听到四娘带着哭音,含糊不清道:“凭什么我就是她女儿和儿子的踏脚石?她给她女儿谋了个好去处,却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想要讨好六娘的婆家,好让她以后出了嫁能得了婆母的眼缘。若不是姨娘这一次学了机灵,打发了与她相好的张嬷嬷来暗中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紫珠叹气,她也觉得大夫人这一次做的有些太绝情了。怎么说四小姐也算是在她身前长大的,平日里也是想尽了办法讨好嫡母和嫡妹。不想金氏竟然一点也没有顾念四娘往日的好处。 紫珠想要上前去开导几句,四娘却是又收了眼泪,变成了恶狠狠的样子:“当年怎么就没有淹死那个小扫把星!当时那里若是没有旁人就好了,没了她母亲身边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再小意殷勤一些,就算是为了给大哥哥找一个助力,她也会给我一个好的去处。” 紫珠闻言一惊,待看到四娘眼中的阴毒时,她的心“怦怦怦”调的很快,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 四娘突然朝她看了过来,眼中的阴狠还没有收敛,紫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妥后,才勉强定神强笑道:“四小姐你说的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 四娘扯了扯嘴角:“是嘛?听清楚了也没有关系。这些年来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若是出嫁自然是会带上你的,到时候让你做了通房丫鬟,咱们两就是一条命了,你又何必紧张。” 紫珠这是第一次听见四娘与自己说起前程的问题,她是王家从外头买来的丫鬟,卖的死契。家人也早在一场饥荒中都理她而去。来京城之前她也曾用多年的积蓄暗中贿赂过林嬷嬷的儿媳妇,想要她在林嬷嬷那里提一提,以后好给自己一个好一些的去处。不想四小姐却是另有打算。 当姑爷的通房,有小姐作为依靠,似乎是一个丫鬟最好的去处了,可是她在四娘身边多年,很是了解四娘的性子。若是做了通房,恐怕这一生就要完了。 因此,紫珠听了四娘这话心中毫无喜悦。 四娘却是觉得自己给了自己的丫鬟莫大的恩典:“你忠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紫珠低头应了一声是,没有再说话。四娘这边她是没有办法的,只能以后肯能不能走别的路子了。紫珠轻叹,不过她知道了四娘的秘密,四娘会这么容易让她离了自己眼前? “我不能就这么回去,不然连祖母都病了,到时更没有人为我做主了。我只能求婶婶她们了。别傻愣着了,赶紧给我换一身衣裳,补一补脸上的装容。哼!也不过是一个丫鬟出身的罢了,只是奈何命好,嫁了我当大官的三叔,尽然敢暗讽我不懂规矩!” 紫珠低着头去门口接了水盆回来,给四娘净面。 “小姐你刚刚在门口那么一闹,林婆子肯定是知道了。而且……连三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却知道了,会不会连累张嬷嬷?到时候林婆子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夫人,夫人再一查下去,会不会把姨娘牵扯进来。” 四娘闻言皱了眉,却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么些年了,她总算是我给我做了一件事情。等我以后有了好的前程,自然是会好好赏她的。” 紫珠看了四娘一眼,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零九章 四娘的婚事 薛氏与三娘去了后西厢薛氏的房里。 三娘让人将安排在四娘那里的丫鬟找了来,开门见山问道:“刚刚四小姐出来之前谁去找过她?” 那丫鬟忙道:“才从老家过来的两个婆子都去看过四小姐,那个张婆子后来还独独回来过一次。之后那婆子出来了,四小姐房里却传来了茶杯破碎的声音,四小姐身边的紫珠说是她奉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再之后,四小姐就跑到了二小姐的房门前敲门,不过二小姐一直没有开,说是已经睡下了。” 张婆子?三娘想起今日一早,金氏身边那两个婆子刚刚进府的时候,那位姓张的婆子就像是无意中向她们吐露过金氏要将四娘嫁出去的话。那张婆子,以前见着也不像是一个不懂规矩,藏不住话的人。这么说她应当是故意的? 三娘将那丫鬟打发了回去,与薛氏等了好些时候,四娘才姗姗来迟。 “我来迟了,婶婶。”四娘低头上前,朝薛氏行礼,一副乖巧的样子, 其实四娘一直以来对薛氏都不够尊敬,因为在她心中薛氏是填房,以前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在她眼里,薛氏就跟一个突然就发达起来的暴发户似的,她自然是看不起的。 薛氏也感觉到了四娘态度的变化,不过她也没有必要因此而受宠若惊。 “说说吧,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薛氏点了点头,让四娘坐了。 四娘未语泪先流:“三婶婶,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听说,母亲要将我嫁给江苏巡抚周大人的夫人娘家的侄儿。” “周大人?”薛氏看向三娘。 三娘微微沉吟:“可是之前的河道总督后来调任江苏巡抚的那一位周大人?” 四娘想了想。摇头:“这个我到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位周大人的妻子是山东人。” 三娘对薛氏道:“应该就是前一任的河道总督,因河道衙门设在济宁,里着兖州不远,我去兖州的时候还见到过这位周夫人。因此才会留有印象。” 当年周夫人为了给周雁儿相夫婿,办了游船宴。就是她第一次遇见苏成之的那一次。 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并不怎么愉快。周雁儿嚣张跋扈,下手狠毒。竟设计魏云英落水,可是最后却让沈月娥救了魏云英。 当时她厌恶周雁儿的为人,想要给她个教训。便偷偷用帕子包了一只地上的的蟑螂。在上传的时候。悄悄扔到了周雁儿的身上,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让她也落了水。 因为有这一段插曲,三娘对周家便有了些注意。后来听魏云英来信说,周雁儿与浙江布政使的儿子定了亲,那个布政使家的公子长了一张又长又瘦的脸。沈月娥小心眼地说那正好是擀面杖配面饼,这个比喻让魏云英笑了好几天,还特特写了信来告诉她。让她也笑笑。 后来又听说这个周大人去了江苏当巡抚。 “周夫人出身山东兖州的望族耿家。上次李大人家二儿子的满月酒,与你挨着坐的那位年轻夫人就是出生兖州耿家的,你回来在马车上还与我说。那位夫人用的玫瑰膏香气好闻颜色也好看,您还记得么?”三娘对薛氏进一步解释引导道。 最近她每次遇到哪家的夫人小姐都会给薛氏说一说那些人的背景。让薛氏有这方面的觉悟。有些她不知道的,就会问一问王筝这个地头蛇,王筝也是个耐性的,会慢慢给她分析。她再又说给薛氏。 薛氏想了起来了,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当时还没有开席,那位跟夫人年纪不大,性子活泼,与我说了好些的话呢,听说我夫家也是山东的便给我说起了山东的风物。我瞧她言行活泼又不惹人厌烦,教养也是极好的,便知道她是出身大族的。” 薛氏皱眉看向二娘:“按理说,这样的人家……还是极好的。”薛氏委婉地劝四娘不要要求太高。 四娘却是急了:“三婶婶,这些都表面上的。那位耿公子虽然出生好,但是他幼年的时候因为踏青的时候从山上掉下来过,伤了双腿,所以站不起来了,听说……听说他那双腿自七岁以后就再未长过,一直是当年幼时的模样,极其……极其触目惊心。” 薛氏见四娘这么大喇喇地就提起了男人的腿,心中很是有些不快,当即就沉下了脸道:“都说娶妻娶贤,嫁人也是主要看重的人品,那些外貌上的缺陷又有什么要紧的?再说,婚姻大事向来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这小孩子插嘴的余地?” 四娘辩解道:“我并非是看重他的外貌,而是……而是他自七岁开始就卧病于床,哪里有什么机会念书做学问?这样的人怎么能考出一个功名?即便他是耿家的嫡子,可是却是排行第五,家里到时候什么东西也轮不到他分,他又没有功名在身,以后这日子要怎么过?” 薛氏被他的理直气壮噎住了,半响才叹气道:“这世上多的是那身残志不堕的人,看人怎么能只看这么功利的一面?好了你出去吧,你喜欢京城的话可以多待上两日,到时候随着你祖父祖母一起过去就好了。” 四娘一呆:“三婶婶你不愿意帮我?” 薛氏看了三娘一眼,面露无奈。她要怎么帮? 三娘也是要了摇头,若是大夫人真的给四娘寻了一户不怎么门当户对的婚事,薛氏为侄女说上一两句话到是可以。可是四娘一个庶女嫁嫡子,耿家又是大家族,明面上还是四娘占了便宜了。 金氏要四娘嫁娶去家,别说薛氏没有办法管了,就算是四娘的亲生父亲王柏也一定是满意这一门亲事的。孙氏个王老太爷那里现在无暇顾忌,可是即便孙氏是醒着的,她想必也会举双手赞同这门亲事。 那位薛家的公子只是双腿不良于行,人品上并没有听说过什么缺陷, 所以说,没有生母在一旁的女子都是可怜的,四娘这样的事情,别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除了她的亲娘。 “你母亲这样做总是有她的考量的,我毕竟是三房的人,怎么插手隔房侄女的亲事?她是你母亲,总是想你好的。先回去歇着吧,这件事情我明日有空的时候会去与母亲说一说,看她怎么说罢。” 四娘闻言却是嚎啕大哭:“夫人才不会想着我好呢,她只想着六娘好!她要将六娘嫁给周家的儿子,所以那我这个庶女当垫脚石讨好那位周夫人,为六妹妹铺路。难道我的命就活该被轻贱么?我也是大老爷生的,不是没名没姓的下贱玩意!” 四娘这样不管不顾,丝毫形象也没有的喊叫让屋子里的人大惊之余,都是捏了一把汗。 薛氏想要阻止四娘,四娘却是又大声喊道:“我在家中的时候,夫人就处处刻薄我这个庶女。平日里把我当丫鬟使唤,这些我都能忍。可是……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毁了我……我听说耿家那位五少爷,因为一直没有门当户对的姑娘肯嫁他,耿家人又不想他受委屈,所以也没有随便给他定亲。这次耿家听说了大夫人愿意把我嫁过去,当即道可以不要王家这边太多的陪嫁,只要人去了就好。母亲她向来就待我刻薄,耿家这么一说她就更有借口克扣我嫁妆了。” “你这些话是哪里听来的浑话!”薛氏这是真的生气了,“你不敬嫡母,现在还在这胡编乱造攀污自己的嫡母,这是那家小姐的规矩。你祖父祖母尚在,再怎么大夫人也不会克扣了你那一分嫁妆。再说了这是王家人的脸面,不是大夫人说怎么就能怎么的,你这明显就是偏排!” 四娘没想到薛氏真的会这么生气,这些话都是张婆子说的,她自然也是不怎么信的。金氏再如何吝啬,公中的那三千两银子也是不敢动她的,不然王家的体面也就没有了。 王家女子出嫁,嫁妆至少三千两,这是王家传下来的家规,只要王家还有人,砸锅卖铁也不会短了女儿这点嫁妆银子,她刚刚不过是欺负薛氏没有见过市面,所以胡乱说来骗一骗她罢了。 只是不想薛氏竟然也不是什么也不懂。 “来人,给我将四小姐送回去。”薛氏板着连朝外头喊道。 不多会儿便进来了两个丫鬟,她们走四娘面前行礼道:“四小姐,请随奴婢回去。” 四娘看了薛氏一眼,又看了看那两个严阵以待的的丫鬟,咬了咬唇,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终于还是自己走出去了。 薛氏见四娘出去了,才摇头苦笑道:“这位四姑娘,还真是……” 她不喜欢说人是非,后面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三娘笑了笑,她与四娘一起生活了这么几年,对她的性子到是了解的,这也是她为何这么不喜欢四娘这个人的原因,甚至比对二娘还多了一分无端的厌恶。(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章 各人有个人的姻缘 四娘一回到自己的屋子,紫珠就急道:“小姐您怎么能对三夫人说大夫人的不是?您声音大,奴婢在外头都听见了。夫人身边的林婆子还在呢,这件事情一准儿得传到夫人耳朵里,到时候……” 四娘却是冷笑了一声,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我当初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给六娘鞍前马后,无非就是想要她以后顾念我乖巧懂事,在亲事上头放我一马。如今她已经是铁了心要将我嫁给一个残废,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左右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怕她的了。” 见紫珠还是一脸的不放心,四娘又道:“你可是在担心万一我们回去,她不给我好日子过?” 四娘嘴角的冷笑意味更加明显:“我自然是不想回去的,凭什么姐妹们都风光大嫁,就刻薄了我?二姐姐不也是庶女呢?居然能嫁给沈公子做填房。沈公子那样的风姿……即便是填房也是许多的闺秀巴不得的。” 四娘收回了眼中的艳羡与悲哀:“如果这件事情实在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依旧还是要回山东,她现在也不敢再像以前像是对待身边的一条狗一样对我了。你知道为何未嫁的女子都是‘娇客’么?” 四娘冷笑地瞥了紫珠一眼:“因为等嫁了出去之后,借着婆家的背景女子会成为家中兄妹的助力。以后她还要求着我去了耿家之后给六娘铺路呢,那可是她婆婆的娘家。她不是急着想要把我嫁出去么?我在王家哪里还有多少日子可待?所以,我现在怕什么?有道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可是什么顾虑也没有了。” 紫珠在一旁听着四娘的话,觉得四娘说的也不无道理。金氏嫁四小姐。为的就是想要与六小姐的婆家打好关系,没有道理在四小姐临出嫁的时候给四小姐没脸。 这么想着,紫珠心里松了一口气。主子若是不好,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就更不要想好了。 ………… 四娘的婚事,果然在王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金氏是嫡母。四娘的婚事本就该由她张罗,王柏对这个庶女不上心,这桩婚事对王家又是有好处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反对的。而有权利提出异议的王老太爷和孙氏无暇他顾,也不耐烦管这些。 到是王玬的婚事被提上了议程,王玬之所以在京中议婚。是王柏送信来让李氏和王栋帮着物色的。对庶女可以不上心。但是对嫡长子还是要重视的,王柏不相信金氏能给王玬挑选出什么好人家,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没有给金氏置喙的余地。 于是金氏就只能在女儿和庶女的婚事上头好好折腾,王柏见不是太不靠谱便没有管她了。 王玬最后定下的是工部左侍郎的女儿,李氏和王筝都是见过那个姑娘的,都说乖巧可亲。因为是长女,自小就帮助母亲照顾弟妹,性子也是极好。 李氏是见王玬性子太跳脱又有些急躁。才给他定了这么一个好性子,能包容的姑娘,不可谓不费心思。李氏和王显自己没有儿子。只得一个女儿,对待王老太爷的子孙们都是视同己出的。 接下来李氏就要忙王二郎的婚事了。不过王璋很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等到考完大考之后再谈婚论嫁。王显对王璋一直很喜欢,见他这样说非但没有责备,还夸他有出息。李氏便也只有先将王璋的婚事放下了,只暗中帮这些晚辈们留意着那些有贤名的姑娘。 三娘发现李氏对待小辈们的婚事的问题与孙氏她们是不同的。孙氏这些人更为看重家世,而李氏在看重家世之余最重要的还是看重那些小姐们的品行,以及两人性子上是否会合的来。 李氏就曾经对薛氏讲过,这些小儿女最后都是要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她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可能看着她们一世,所以夫妻之间的调和最为重要。而夫妻是不是和顺,只家中能不能安慰的一个根本。所以她才会在帮晚辈们相看的时候,注重那些隐藏在表面下的东西。 三娘在敬服的同时,也不免在心中腹诽:这就是李氏要把王筝这么一个豁达的姑娘嫁给苏敏之那个心眼儿比针眼儿还小的男人的原因?为了什么阴阳调和,夫妻互补?还是李氏这个火眼金睛从苏成之身上看到了他隐藏得太深了,以至于她没有办法看到的什么人性的光辉?三娘心中恶寒不已。 孙氏和王显原本一早就要走的,可是孙氏前一阵子病了,有时候连床也起不了,甚至在听到了王璟定亲的消息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于是行程便这么耽搁了下来,王老太爷最近也正好与京中几个养鸟爱好者打得火热,便决定了等到来年开春了再离京。 四娘也暂时留了下来,尽管林婆子一催再催,可孙氏和老太爷不回去,四娘又不愿意回去,她一个婆子也没有办法能请的动四娘着一尊大佛。 这一日,难得是一个大好的晴天,三娘也难得的有闲情在庄嬷嬷的指导下净手焚香,弹起了琴,打算陶冶一下情操。 她虽然弹得少,不太熟练,但是她以前学过音乐,触类旁通,对节奏和音律都把握得极好,加上心气平和,内有丘壑,弹起琴来到也是有模有样,不至于魔音穿耳。 即便是偶尔错了一两个调,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圆了回去。庄嬷嬷说她学这个有灵气。 不过与刺绣一样,三娘也仅仅是打发时间而已,并不打算将这些当作事业来做。 三娘正与庄嬷嬷说着话,白果就进来报道:“小姐,大小姐过来了,还带了族里的六小姐一起,夫人让小姐去正房见客。” 王栋和薛氏虽然没有搬回正房去住,但是待客什么的却还是在正房的。 这位六小姐就是当年代替了六娘嫁给那位牛家公子的王琪。原本牛家公子说在金榜题名之前不想委屈了王家小姐,但是最后还是抗不住家中的压力,在前一阵子将王琪娶进了门。毕竟即便是他能等,王琪这个女孩子是不能等的,女子最美好的年华,毕竟有限。 三娘听说元娘和王琪一起来了心中惊讶,不过自然也是高兴和欢迎的。 出了后院,去了正房,薛氏正在厅里与元娘和王琪说话。 王琪看上去比在青城的时候丰满了不少,肤色白里透红,气色也很好。比之四年前刚与她自己家表哥解除婚姻那会儿要好看许多。 三娘便笑了,王琪看样子过的很好。 三娘过去与元娘和王琪见礼,那边回礼,各自落座。 “六堂姐什么时候进的京?一早怎么也不打发人来说一声我们好派人去接,现在住在何处?”三娘笑着,一连串地问道。 王琪是个温柔恬静的姑娘,三娘以前就对她很喜欢,见她过得好,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王琪来不及回答,薛氏就笑嗔道:“瞧你问了这么多的话,你叫你六堂姐先回答那一句的好?” 说着摇头起身道:“你们今日就留在府中吃饭吧,我去厨房那边看一看,你们先聊着。” 她性子体贴,怕自己在场,顶着一个长辈的名头,晚辈们不好说话。 几人都起身相送,看着薛氏出了正房。 “三娘,你在京中过的可好?”见薛氏走了,王琪立即小声道,眼中还带着些担忧。 她看着薛氏表面上还算好,但是怕薛氏是个面甜心苦的,所以才问三娘。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我在京中很好,母亲她人也很好。” 王琪见她眼神真挚,便松了一口气,替她高兴道:“原本听说你要进京我还为你捏了一把汗呢,见你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三娘眼中带着笑意:“那六堂姐过的可好?这次进京可是陪着六姐夫来参加来年的大考的?” 王琪面上一红,有些扭捏,但最终还是浅浅低头,嘴角含笑:“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我过得极好的。婆家的人都敬重我,婆婆也待我如亲生。他……他对我也好。” 三娘“噗哧”一笑,打趣道:“他?他是谁?” 王琪抬头羞怒地瞪了三娘一眼:“以前觉得你是个好的,不想才进京没多久就变得滑头了!” 三娘和元娘都笑了。 三娘又问王琪现在住在何处,方不方便什么的,王琪说牛岑海家姐夫在京中有一个小别院,现在他们就是住在那个别院里。那别院虽在外城,但是离着这边也不算太远。 三人正在说着各自的境况,外头却报了说四小姐来了。 屋里三人声音便是一顿。 四娘走了进来,看见王琪的时候愣了愣:“听她们说来了两位王家姑奶奶,我还想着除了大姐姐还有哪一位呢,原来是六堂姐来了?” 王琪笑着点了点头,与四娘打了一声招呼。 四娘将王琪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穿着打扮都还不错,脸色也很好,心中却是有些失望的。 依着她的心态,她自己过的不如意,自然是想这个在她的设计下顶替了她自己的人过得更加不如意的,这样至少是说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一章 姐妹 世事往往皆是如此,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初的四娘又怎么能想到,如今金氏给她说的亲事连当初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也不如? 而替了六娘嫁到牛家的王琪,不禁得了金氏的三千两银子的嫁妆钱,婆家还和和睦睦,夫君也是个有出息的,只等着来年金榜提名,之后在王家的提携下青云直上。而有王家撑腰,只要王琪不犯太大的过错,她这一生都会平平顺顺的。 四娘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找了个位子坐了。她向来是捧高踩低的性子,以前看不起旁枝无依的王琪,现在也依旧认为自己比王琪要高贵。 因为多了一个四娘,屋子里原本融洽的氛围有些冷下来了。 四娘朝着王琪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六堂姐今日怎么会有功夫过来?”转了转眼珠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捂嘴一笑,“对了,六堂姐夫这次要进京参加明年的春试,六堂姐莫不是是来求我叔祖父和三叔提携的?要我说啊,这能不能考上状元探花还是要凭着真才实学,山东青城那个小地方或许人家会看在王家的面子上,给个方便,可是京城就不一样了。” 四娘这一番话听得不单单是王琪,连元娘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她的意思是当初牛岑海秋考考了个第一是借着王家的势,不是凭着真本事,这话将元娘的夫君也一并骂上去了。 王琪却是心平气和道:“四娘你误会了,我夫君他虽说不上是才高八斗,但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次进京。他并未曾对人说起他岳家是我们王家的,可是平日里慕他才学前来拜访的人也是踏破门槛的。是不是真才实学,我想世人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四娘撇了撇嘴正还想着要说些什么,三娘却是端起了茶淡淡道:“好了,四妹妹。你今日能出来会客。想必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既然是如此便回去收拾你启程要用的东西吧。林婆子已经到母亲那里问过多次了。大伯母想你想的紧,我们想留也不太方便。” 四娘闻言脸色一白。泫然欲泣地看着三娘道:“三姐姐这是要赶我走?” 三娘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神色淡然:“四妹妹这话我可听不懂了,难道不是大伯母派人来接你的?原本祖父祖母要来年才启程。让人先带了你回去。不想你却突然病了。如今既然是大好了,自然该听从你嫡母的安排,不然知道人知道你是与我们三房亲近才愿意多住一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逆不孝呢。” “你……”四娘一噎,气而起身。 三娘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朝着门口的丫鬟喊道:“傻愣着干什么?没瞧着四小姐起身要回去收拾东西么?还不扶着点。” 门口的两个丫鬟自然是听从正经主子的,半丝犹豫也没有就走了过来。 四娘被三娘当众下了脸面,面色很是不好看。可是最终也只有气呼呼地甩帘子出去了。 “三娘,你这样对她,不好吧?她的心眼儿小。会记恨你呢。”元娘看着依旧在晃悠的帘子皱眉道。 三娘挑眉一笑:“那又怎样?”她还能怕六娘报复? 元娘愣愣地看着三娘,竟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这个妹妹了。在她心里。三娘一直是温和的性子,极好说话。以前遇到六娘挑衅,她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的强势。 三娘却是不管元娘怎么想,笑着拉着两人说话,气氛又渐渐热烈起来了。 之后三娘又陪着两人去探望了二娘和五娘。 二娘刚吃了药,但是还是撑着见了客人。她如今越发谨慎了,在家中也从来不给薛氏添乱,总是乖乖巧巧。不过三娘知道,她是因为如今去向已定,不想再生出什么波折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所以就连托了她面子跟了来的四娘想要见她,她也是不见的。 五娘最近总是在自己的房里绣花,说是要帮着三娘绣嫁妆。因为心中有忧思,所以她的病总是好了又发,好了又发,一直不能消停。 但是见了三娘带着元娘和王琪去看她,她也是很高兴的。看着在她面前笑的真心实意的王琪,想着当年在孙氏正房的次间里,孙氏与金氏逼婚的那一次,竟是恍若隔世了。 中午薛氏留着元娘和王琪吃了饭。 送两人出去的时候,三娘似是无意得对元娘道:“在自己家中,自己要先把自己当主子才能成为主子。对那些不懂规矩的,不要留任何情面。否则,久而久之,别人就弄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了。” 见元娘偏着头在想自己的话,三娘翻了个白眼直接了当道:“意思就是,你是你们府里的少夫人,在内院是除了你婆婆以外最大了,所有除了你公婆和夫君之外的人敢挑衅你的地位,在你面前撒野,让你心里有些不舒服的,不准留情面,统统要往死里整治!而现在你在京中,你公婆不在身边,那你就是你家内院最大的。你要是做不到我说的这一点,就是在给王家丢人!我们以后也不要认你这个大姐姐!” 这话元娘听明白了,皱眉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给家中丢人,让你们引以为耻的。” 三娘满意了,对元娘这种人,还是要给她划个圈圈,告诉她什么人要不留情面一棍子打死,否则就是拖累娘家人,效果也会比较好。这叫因材施教。 送走了元娘和王琪,三娘才回到自己的房里打算歇一歇,五娘就过来了。 “三姐姐,这是我给你绣的被面和枕巾,你看看喜不喜欢。刚刚大姐姐和六堂姐来的时候我就想要给你看了。可是让别人知道你的嫁妆不是自己绣的,终究是不妥,所以我才等着她们走了才拿过来。”无娘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有些红扑扑的,看上去比刚刚要脸色好看许多。 女孩子的嫁妆一般都是自己绣的,这样在婆家人面前会显得自己勤劳能干。即便是自己绣工不好,有条件找别人帮忙的,也不会大张旗鼓,而只会找自己身边的嬷嬷或者贴身丫鬟,甚至自己的母亲和姐妹。 五娘身后的丫鬟手里捧着几件折好的绣品。五娘娘将其中一个大一些的拿了出来,招手让白果帮忙拉起一边的角,又让一旁立着的白英提着另外一角。 这是一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色锦被。 “怎么样?好不好看?我嫌只有鸳鸯太朴素了,便又在水中绣了荷叶和莲蓬。在案上还绣了竹枝和蝶戏花间。”五娘指着背面,笑得眉眼弯弯,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三娘心中叹息,这锦被上的突然虽然繁琐,但是布局好,不见累赘,针脚很细密,没有一针错的。可见五娘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伸手抚摸了上头那只蓝顶的鸳鸯,做底的料子很好,柔软滑手。 三娘记的这是上次薛氏送给五娘用来做衣服的料子,是天津薛如玉的婆家那边送来的,说是什么天蚕丝的,很是珍贵。她们一人得了一匹,薛氏请了裁缝来给五娘量身的时候,五娘称病没有让人进来,料子最后却留下了。不想却是让她来做被面了。 “姐姐,你不喜欢么?”见三娘不说话,五娘有些失望。 三娘摇了摇头,笑得很真心实意:“不,我很喜欢。刚刚看你的绣工又大有进步,便看得仔细了一些。” 五娘闻言很高兴,笑得有些得意:“那是自然,我怕将这好料子绣坏了,特意先用与被面同样大的宣纸好好画了图的,你喜欢就好。你再看看这一对枕巾。” 枕巾用的也是同样的料子,连上头的图案也是一样的,只是小了许多。 “我很喜欢,谢谢你,五娘。”三娘接过枕巾,笑道。 五娘撅嘴:“我是你妹妹,自然应该帮你绣嫁妆,有什么好谢的?对了,我还要绣一床帐子,你说是依旧绣这个图案好呢,还是绣那种百子图的?” 三娘让丫鬟将东西好好收了,摇头道:“你绣了这些就够了,三七她们也正在绣着呢。交给她们就行了。” 五娘摇头:“不行,她们是她们的,我的是我的,我要给你绣一套整的!那帐子还是绣向合格图案好了,我额外再绣一床冬天可以用的百子图的,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像是怕三娘会拒绝似得,五娘赶紧道:“那姐姐你歇着,我回去了啊。等绣好了我再拿给你看。”说着便带着丫鬟飞也似得走了。 三娘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也叹气:“小姐,我瞧着五小姐到是真心与你亲近的,不说别的,光是这一份心思,若是不拿您当亲姐姐,是不会如此心细的。刚刚那上头的针脚,没有一丝错漏的。” 三娘笑了笑:“我知道了,自始至终我厌恶的也只有崔姨娘而已。”五娘只是被她亲娘给带累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二章 财 胭脂巷 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崔姨娘与周老二刚刚经历过一番**。 崔姨娘低垂着头双眼无神,愣愣地抬着手系着自己的襟扣,思绪已经飘得很远。 十几年前,她机关算尽,终于摆脱了被她叔叔婶婶卖入青楼接客的命运。不想到了如今却是连一个青楼女子也不如了,至少人家是完事之后要收钱的。 “老子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啊!”周老二不满地嚷嚷道,声音有些大。 门外传来一阵嬉笑声,有个嗓子憋声憋气地道:“老二,你想必是年岁大了不中用了,要不要哥们儿帮你啊?” “操!”周老二低声咒骂道,却也无可奈何。 这院子就这么点儿大,住了二十几个火气正旺的大老爷儿们,自从上一次他大发雷霆打了人之后,那些人也就只敢在他不在的时候对崔娟儿揩一揩油,不敢动真格儿的。 他们晚上好几个人同睡一个大通铺,几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这边,即便是他忍不住想要来上一次,崔娟儿却是不同意的,还拿咬舌自尽相威胁。他没有办法,只能忍到第二日天亮了,将屋里其余人都赶出去,再与崔娟儿欢|好。 每当这时候,门外头总是有听墙角的,他也不能真的如何,便随他们去了。他若是连这点都容不了,就会伤了兄弟感情了。这里是土匪窝,共用女人是司空见惯的,这根本就当不得什么。他护着崔娟儿,已经让很多人对他不满了。 “你放心。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过几日,等天津那边的船安排好了,我们就回山东,拿完了东西,立即去广东。那里朝廷管得松。咱们跟漕帮的人也有些交情,一有风吹草动的就能往海上逃,等到了海上朝廷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到时候。咱就不用跟这么些人一起挤了,想什么时候干都行……嘿嘿……”周老二挠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笑得一脸兴奋。 崔姨娘却是抬头惊愕道:“什么?要离开京城了?” 周老二没有听出崔姨娘语气中的不对。自顾自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有我一口饭吃,怎么也有你一口的。老子一把年纪了没妻没妾,你又是个残废了,不如就这么凑合着过了。等过一两年,安定下来了,你再给老子生一个……” 周老二越说越高兴,语气中却是带着一股子他自己也忽视了的沧桑和憧憬,过惯了刀口上添血的日子。他也是渴望安定的,渴望能组建一个自己的小家庭,做点小买卖。努力养婆娘养儿子。 只是崔姨娘却没有心情去体会这样一个她打心眼里瞧不起的男人的淳朴的表白,她厉声打断道:“怎么能这个时候走!你答应为我做的事情还没做呢!” 周老二一愣:“什么事情?” 崔姨娘恨得心里在滴血。她那带着恨意的眼睛看向周老二,咬牙道:“你说了要帮我的,你怎么能在对我做了那种事情之后就翻脸不认!” 周老二被崔姨娘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睛看得一惊,想到这是自己的婆娘他便也没有在意了,随口安慰道:“嗨,我记得呢,你说的我怎么会忘了?只是你知道现在外头风声紧,你那相公老爷家又是个当大官儿的,我们现在就动手不是自投罗网么?你听哥一句,再等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崔姨娘盯着周老二不放。 周老二挠了挠胡子:“怎么也得个三年五年吧?” 崔姨娘闻言眼睛一红,当即就哭泣起来,声声悲切。 周老二闻声,像心被剐去了一块儿似得,忙奔过去哄:“哎!哎!你这是干什么?你别哭啊!”手忙脚乱地用手去给崔姨娘拭泪,无奈手掌太粗,反倒将崔姨娘脸上弄得有些红肿了。 “你还是骗了我,你开始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崔姨娘推开了周老二的手,眼泪却是没有收住。 “那,那就一年半载?”周老二试探地问道。 崔姨娘瞪向周老二,凶狠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必须在我们离开京城之前!” 周老二看着崔姨娘的怒容,却是觉得挺美的,至少比跟他做那事儿的时候跟个木偶人似得没有表情的好。这么想着,竟然愣愣地点头道:“好,那就离京之前做。” 崔姨娘立即转嗔为喜。 周老二说完却是后悔了,正想补救,崔姨娘却是抢先道:“怎么?你想后悔?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土匪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半句也信不得!” 周老二一个大男人哪里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如此赤|裸|裸的鄙视,当即咬牙吼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话言而无信来着?老子说了离京前一定为你做到就成了!” 崔姨娘终于满意地收了泪。 周老二见状猛然回神:“操!老子又上了你这妖精的当了!” 崔姨娘嗔怪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着想么?我这些年还存了一些银子首饰,咱们以后总要吃喝嚼用吧?没钱怎么能行?我得趁机将我的东西拿出府。”、 这话周老二是爱听的,不为那点银子,自少这婆娘开始为他们两个的以后打算了,于是豪气地挥手道:“用不着你那些私房钱,你就留给你那个闺女当嫁妆好了。老子以后有的是钱养老婆孩子。” 崔姨娘刚刚那话也就是随口说说,想要周老二看着她有银子的份上帮她做事情的,见周老二如此便点头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你帮我把事情办好了就成。” 见崔姨娘斜睨了过来,周老二便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了口气小声道,“你这婆娘,真不懂事,你以为这里是老子说了算的?老子只是个老二,咱上头还有一个老大呢!他昨日还找了我,说不是明日就是后日就得启程了,老子有什么办法啊?” 崔姨娘皱眉:“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不成吗?” 周老二苦着脸摇头:“自然是不成的,那批东西还在老子手上呢。要不这样,我先送了我老大他们回了山东,再陪你回来?” 崔姨娘却是眼珠子一转:“那批东西……是什么?” 周老二本有些犹豫,但是想到面前是自己的婆娘,以后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便不再隐瞒:“你以为老大他们这次被抓了是为的啥?我们在山东抢到了一批上贡到朝廷的金沙。” 崔姨娘瞪大了眼睛:“金沙?” “是啊,满满五大箱子呢,成色还都是极好的。”周老二随口道。 “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朝廷做对。当时在咱们的地盘上放哨的夜里来报说,深夜里山下来了一群人马,还都是些练家子,他们押着五口大箱子,看得很紧。做咱们这一行的都知道,越是这般小心翼翼,还专走夜路,越是说明那货物值钱。当时我们寨子正缺钱,便狠下心做了那一次。怕对方的人太厉害,我们便在水里下了药,就算是这样,那一次我们也折了好几个弟兄,那帮人硬着呢!东西抢回去了打开一看,结果你猜怎么着?哎哟!晃瞎了俺们的狗眼嘞!” 见崔姨娘难得的听得认真,周老二也兴起了闲聊的兴致:“不过这金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老子不放心,劝着老大将箱子藏在了别处,结果才一将箱子藏好,寨子便被围了。而且你说怪不怪,咱们明明是从一群黑衣人那里抢来的箱子,官差们却说俺们杀光了押解官差,抢的朝廷的。俺们是去年年末的时候抢的东西,他们却说这东西是四年前就不见了的。老子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抓错了人,可是朝廷派人来验看了之后却是说东西无误,正是朝廷四年前丢的那一批。真是操|了蛋了!” 崔姨娘却是若有所思:“你是说那批东西,现在在你手上?你……老大他们都不知道?” 周老二点头:“当时怕知道的人太多惹祸,便没有让太多人知道,只有我,老大,老二,老三和老四知道,后来我一回到寨子正好遇见寨子被围了。怕那批东西出岔子,老三让我回去将东西换个地方放了,他带着人回去求援老大他们。不想最后他却……于是之后老大老子入狱,那东西就只有我知道在哪里了。” 崔姨娘听完之后想了想,看着周老二似是开玩笑般道:“你当了这么都年的老二……就没有想过要换一个位子坐一坐?那可是无箱子的金沙!” 周老二闻言却是脸色立即一沉,不快道:“果然是妇人之见!我吃饱了撑着才与你说这些!以后这话你可不要再说了,否则别怪我翻脸啊!” 见崔姨娘也板着脸不说话了,周老二又觉得自己严厉了些,又补充道:“我与老大他们可是拜过把子发过毒誓的,怎么能干出出卖兄弟的事情?你这话若是让外人听见了,你哪里还有命活?” 崔姨娘也不想将周老二惹火了,便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又不是当真的。只是,你这么顾着兄弟情义,当你老大他再等你几日又如何?”反正现在是他们想不等也不行!(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三章 猜忌 周老二有些犹豫,虽然说现在确实是他不走,老大他们也走不了。可是……这事儿还真不好半,二十几个大老爷们整天窝在这里,早已经是十分不耐了,人人都想要早点回去过快活的日子,连老大和老四也是如此。 要怎么将老大劝着再多留一些日子?周老二头疼了。 而此事这院子里的正房当中,江老大和侯四也在谈论着回山东的事情。 “老大,天津那边说船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因为外头看得太紧,未免我们成为靶子,便只有一艘小船,到时候恐怕要委屈您了。”侯四笑嘻嘻道,在江老大面前,他到是收起了阴沉,一副开朗活泼的小辈样子。 江老大笑着拍了拍侯四的肩膀:“这几日外头的事情多亏了你了,我哪里有什么委屈的?兄弟们能忍,我又忍不得?再说当年比这更苦的日子我也是过过的,这实在是当不得什么。” 侯四笑着赶紧道是,之后却是面带犹豫道:“老大,二哥看样子到是不太想走的样子。” 江老大皱眉:“我也看出来了,前几日让他出去联系船他总是推三阻四的,只顾着跟那个残废的女人睡觉。” 侯四敛了眸子,也掩住了眸中的精光:“你说二哥他这么不愿意回去,是不是不想将那藏金子的地方告诉兄弟们知道,想着要独吞了?” 江老大想了想,不确定道:“应当不至于吧?我上回试探过他,他说一回去就将地方告诉我们。” 侯四嘴角轻扯,露出一丝不屑。江老大之所以是老大。不过是因为他是前一任寨主的独子,而他们这些兄弟除了个别的几个,都是自小就跟着前任寨主的,所以对这个前寨主的儿子也是恭谨的。只是,这人又何德何能?不过是个优柔寡断只知道享乐的无能之人。 那可是无箱子金沙。任谁见了不会动心? “大哥,当着您的面他自然要这么说的,不然咱们这么多弟兄不剥了他?只是您看看他最近的态度。像是要将地方告诉我们的样子么?当年老三……他说老三是回去照我们的时候遇到了官差被杀了,可是谁又看见了?当初跟着一起去的那些弟兄除了他可是一个也没有回来。焉知是不是被……” 侯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着江老大道。 江老大被吓了一跳:“不会如此吧?他当年可是老三领进来的。与老三好得就像是穿一条裤子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因为自小在寨子里长大,受了老寨主的影响,自然是知道什么也没有兄弟情义重要,可是老二却是半路进来了。他……您可是知道他前几日做过些什么?” 江老大皱眉:“做过什么?” 侯四一脸气愤:“刀九和狗子他们只不过是对那个女人动了动手脚,还没真上呢,老二一句话不说就将狗子的蛋给踢碎了,刀二还好闪避得及时,不然也废了。我|操。狗子虽然才入了我们寨子几年,但也是陪着我们在牢里吃过苦的,二十几岁的年纪哪里能不想女人?他就算是真给兄弟睡一下又能怎么的?那女人又不是她老婆!老大您的女人不也照样给咱睡没二话么?” 江老大“啧”地一声:“这老二。做的确实不地道。老寨主就教过我们说,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一件衣服而已。兄弟们想穿就穿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侯四点头称是:“老大您想一想,不过是一件破衣裳罢了,他都不愿意与兄弟们分享。那可是五箱子的金沙!那么多钱就算是买个天仙也够了啊,像他身边那种货色的,买个十万八万的,能让他一辈子都睡不完。” “可是,他若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为何会冒着危险来京中救我们?”江老大琢磨着道。 侯四也皱了皱眉:“可能是被寨子里的弟兄们逼着无奈吧。这个我也还没有想清楚……但是老二有古怪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他将咱们都耍了,总得有个对策不是?” “你说要怎么办?”江老大沉吟着道。 侯四想了想:“要不您等会儿再试一试老二,就说明日船就好了,看他愿不愿意跟咱们回去。又或者,您让他将藏金沙的地方用纸笔画出来。” 江老大也觉得可行:“可是,他若是还不想走。或者对画图的事情推三阻四的,那当如何?那地方只有他知道,我们若是翻脸的话,怕是不行。” 侯四眯着眼睛想了想:“他不是看重那女的么?咱从那女的身上下手?还不行的话,咱就只能对他下手了,他总不至于想要没命花吧?” 江老大心里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厚道,可是想着若是周老二真是想要背叛的话,对待一个叛徒也不需要讲究什么厚道不厚道的,心中便也释然了。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如今我身边,跟着我最久,最得我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周老大又是拍了拍侯四的肩膀。 侯四一脸的受宠若惊:“老大放心,侯四绝对不会让老大您失望的。” 之后,侯四出去了,江老大叫了周老二进来。 “老大,您找我?”周老二大大咧咧地笑道。 江老大也是笑的一脸的亲切:“瞧你神清气爽的,刚刚又去睡|女人了吧?” 周老二哈哈大笑:“男人么,每日一炮才正常不是?我又不是个蜡枪头。” 江老大也摇头失笑。 “对了,今日天津那边来了准信了,明日应该就能离开这里了,你去收拾收拾,今夜好好睡一觉,不要太劳累。”江老大一边随口开着玩笑,一边仔细注意周老二的表情。 周老二却是立即就皱了眉头,犹豫了半响,没有说话。 江老大心里突然就是一沉。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固,但是周老二却是没有主意,他此刻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将老大他们多留些日子,好对崔娟儿交差。 “怎么?很为难?”江老大的声音有些高深莫测。 周老二回神,摇头道:“到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只是……老大,能不能再等一些时候?” 江老大这下连脸也沉了:“兄弟们每日憋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都看到了。若是没有办法那便罢了,可是如今有了回去的机会,为什么要等?等什么?等着官兵在抓吗?” “这……”周老二有些为难,他总不能说自己婆娘还有事情交代了他去办吧?这样在老大他们看来也是见色忘义的。 江老大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那口气憋了下去,为了缓和气氛,随口道:“你不愿意走,为的是你的那个女人?”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想周老二却是愣了愣之后点头:“正是,老大你怎么知道?” “……” 江老大越发怀疑周老二是在敷衍自己了。 “你若是暂时不想走也不是不行。”江老大将自己的右腿搭在了左腿上,这是他想事情的时候惯用的动作,周老二知道,因此也不打搅他。他现在最要紧的是两边都能交得了差。 “你把藏金沙的地方,用纸笔画出来给我罢?”江老大盯着周老二慢悠悠道。 周老二一愣:“老大您信不过我?” 江老大摆了摆手:“这哪能?我若是信不过你,当初怎么会把那批金沙交到你的手上?只是现在你不愿意走,兄弟们那里都有微词,我这个当老大的也不能视而不见。所以总要给兄弟们一个想头不是?再说了,你若是一直不愿意回去,我们也不能一直等着啊?那东西放在那里,难免会夜长梦多,我有些不放心。” 周老二闻言想了想,点头道:“那好,我把图画给你就是了。不过这图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就你,我和老四吧?” 江老大将他肯画图,心中大喜,哪里还计较这些,再说他自己也不想要太多的人知道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就话,我去叫人准备纸笔。” 周老二为难道:“老大,这就要吃饭了,不能吃完再话?我又不能跑了不是?再说,你知道我这人,斗大的字不认得两三个,画画更是从来没有过,怎么也要先练上几张吧?不然即便是我画了出来了,那也要人能看得懂才行啊。” 江老大虽然有些不满意不能即时就看到图,但这个答案也是让他满意的,不安点头道:“那你画去吧,明日一早就给我。” “诶!”周老二应声道:“我现在就去。” 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抓着胡子道:“老大,我想要借几个弟兄用一用。” 江老大狐疑:“画画还要弟兄们?他们也没有几个能识文断字,弹琴画画的啊?” 周老二赔笑:“不是为的这事,是为了……是为了一点私事。” 江老大刚要周老二答应画图,这时候自然是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很爽快的摆手:“你手下又不是没人!这事情用不着跟我商量。”(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下元节的礼物 “那边这几日还没有动静?” 蒙着玻璃纸的雕花窗开着,从窗口往外看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院子,种着几盆不知名的花儿,因季节缘故,如今只剩下了绿叶,有些甚至是只余光秃秃的枝干,唯独角落里一株瘦小的秋海棠开着,无花争艳,独领风骚。 这里像是哪家的后院,只是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药香味,让人能宁神静气。 宣韶半倚着窗棂,修长的手指中灵活地转着一把小匕首,他并不卷翘的浓密眼睫微垂,遮住了大半的眸子,让人不知道他此时的视线是不是停留在手中那只看上去简陋却发着乌光的匕首上。 即便是这样闲适的姿态,宣韶的腰背也是挺直着的,冷然高贵的气质从内散发。据说一个人的出身如何,并不是从刻意的衣着打扮上来看的,而是从举手投足间无意流露的气质来判断。 一个面容普通,身材挺拔的男子束手站在了背光的地方,回答道:“前几日有一人出去过,属下悄悄缀后,发现他们是在联系天津那边出海的船只。” 宣韶闻言眼也未抬,只屈起另一只手的食指,在那乌金的匕首上轻轻一弹,竟是“呜——”地一声,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剑鸣声。 属下闻声好奇地抬头,“咦”了一声道:“这好像并不是公子以前用惯了的那一把匕首?这一把匕首的鸣声要稍微低沉一些。”那宣韶淡淡“唔”了一声,“这是我让剑叟重新打造的。” “剑叟不是已经收山了吗?”那名手下好奇的在那把没有鞘的匕首上打量了几眼,见果然与以前宣韶用的那把有九成的相似。听说之前的那一把是很久以前世子爷留下来的。 宣韶没有回答,只微微抬眼。漆黑深邃的眸子映着碎钻一般的光。 “继续盯着,在那一伙人没有出现之前,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准有任何动作。” 那名手下立即站直了身子,严肃了表情,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男子很快退了下去,不忘悄悄的将门带上。 宣韶姿势未变,只垂眸站立了一小会儿。手腕一动,那把匕首转眼就不见了。他抬步朝门口走去。 出了院子,外头是一条小巷。穿过小巷。拐过一个弯儿一家医馆的牌匾抬头可见。 宣韶走进医馆,那掌柜忙将客人交给了一旁的伙计,自己走了过来,轻声喊道:“公子。” 宣韶淡淡点头,目光在医馆的门面里一扫:“今日可有人来寻我?” 那掌柜的知道最近自家公子总是有这么一问,忙道:“今日那位小公子没有来,若是他来寻公子的话,属下都会派人往公子那边传话的。” 宣韶点了点头。转身便出了医馆。 外头的一条街不是很宽,古旧的青石板路,缝隙里是经年的泥土。将整条道割裂出龟裂的痕迹。据说这条街道刚出现的时候,住的都是怀抱着梦想来京城里做些小买卖的小商贩们。当时这一条路只是一条泥路。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穿着高高的木屐也无法保证鞋袜不脏。 穷人没有办法自己修出一条整齐的好路,但是劳动人民的智慧也是不容忽视的。于是一到下雨天,就有人往路中间铺几块面上平整的石头,这些石头都是平日里人们在外城的河边捡回来的,就等着下雨天能派上用场。 只是当时石头铺得稀稀拉拉,要从上头过还得身手灵活,一蹦一跳。连一些要出门的年轻女子或者妇人也不例外。于是一到下雨天,整条街都是热闹的,当然有的是来看热闹。这在当时也算是这条小街上一条亮丽的风景线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经年累月下来,街上的石头越铺越多,最后竟然就成了一条石板路了。这条路却是因此有了一个好听又活泼的小名儿,跳儿街。 住在这周围的人家也都是些小门小户,最富裕的也不过是街头那个早些年靠着买一些平民用的海货发家的杂货店老板。 这样一个地方却是朝廷最神秘的一只力量,铁鹰卫的据点所在。因为前前任的卫指挥使认为,大隐该隐于市。 宣韶孤身走在跳儿街上,清冷的气质,俊俏的容貌,挺拔的身姿引着街头巷尾的小媳妇大姑娘么都脸红地心跳地看了过来。 这种目光宣韶见得多了,当年他们一家刚被放逐去北边的时候,那里不管男女老少都很彪悍,他的父亲遇到过比这更家大胆的女子,当时世子爷心里还倍儿美。直到有一次一个貌美的胡姬追到了他们家里来,要死要活得非要做妾,被世子爷拒绝了之后,因性子刚烈拿出匕首就抹脖子。最后虽然被救下了,也伤了嗓子,不能说话了。 从那以后,一向自恋又骚包的世子爷再也不敢炫耀自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还苦着脸告诫年纪尚小的儿子说:韶儿啊,你记住为父的话啊!女人啊,惹不起啊! 一阵清脆的笑声,一朵鲜艳的桃花斜飞了过来,落在了宣韶的脚边。 什么?这个时候没有桃花? 因为是一朵绢花,还带着脂粉香。 宣韶视而不见,连走的路线都没有偏半分,黑色的靴子还踩在了一瓣粉嫩的花瓣上,惹得碎了一地的芳心。 过两日就是下元节,路旁有买金银锡箔的。 宣韶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有一年曾经说过的话,当时他们在北边,日子过得艰苦,但是一家人却都很开心。那是一个中秋,世子自己亲手雕了一根嫦娥奔月的木簪送给了妻子。 虽然手工很是拙劣不堪,簪身上却被打磨得很平。 姜氏收到之后却是很开心。 世子瞥了儿子一眼,悄悄在姜氏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姜氏当即笑的羞涩不已却是明艳万分。 世子爷翘着嘴角暗自得意。 宣韶虽然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但是他自幼习武,耳力很好。世子当时说的是:“有生之年,无轮是什么节,我都会送你一件礼物。” 宣韶皱了皱眉,无论什么节都要送礼?那下元节也是节吧? 宣韶不由得停了步子,视线在周围一扫,在一片卖着“冥衣”,“金银包”的摊位中瞄见了一个买胭脂水粉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买胭脂水粉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见有客上门,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晒干了的菊花。 “呀,俊小哥,买胭脂呢?来,婆婆给你找个最好的,这个吧——这个是桃花胭脂,是从苏杭那边运过来的。” 宣韶抿了抿唇,接过了那婆婆递过来的胭脂。小小的一盒,半个巴掌大,白瓷盒子。看着到是雅致。 那婆婆拿出另外一个一样的,揭开了,浓郁的花香飘散了开来。 “你闻闻看,是不是很香?颜色也很好的,擦了我家的胭脂,八十岁立马变十八。” 宣韶却是轻轻锁起了眉头:“胭脂都是这样的味道?”他鼻子灵敏,又懂医术,一闻便问出了胭脂的成分,里面是含有铅粉的。 “啊?不……是啊,别家的胭脂都没有我家的香。”那婆婆人老心思却很活,张嘴就道。 宣韶偏头想了想,将手中的胭脂放下了。那婆婆以为生意告吹,有些失望,宣韶却是掏出了一小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那婆婆莫名其妙地接过,这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宣韶却是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往回走,很快就到了药铺。 “咦?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掌柜的见宣韶去而复返,有些奇怪道。 宣韶径直走到算账的地方,就着哪里的纸笔写了几行字,之后将纸递给了掌柜,淡淡吩咐:“给我找齐这几样东西。” 那掌柜的见有任务吩咐,立即恭谨地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只是……这上头的东西,大部分不是药啊? “公子,这是?”掌柜有些不解得抬头。 宣韶面色不变:“找来就是,我有用处。”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掌柜的不敢再问了。 宣韶在一边等着,那掌柜的也是个能干的,很快就将宣韶要的东西找齐了,小心包好递了过去。 “公子,这是您要的。” 宣韶点了点头,接过东西又走了。 掌柜的抹了抹头上的汗,一脸纳闷:公子要一堆做胭脂的玩意做什么? 宣韶拿了那一堆东西干什么去了,没有人知道。 猫儿眼胡同这边,三娘正与薛氏说着话。 “后日是下元节,周夫人邀了我去参加皇家大悲寺今年专门准备的道场。听说京中的夫人们并不是想去都能去的呢。到时候,我带了你一起去。”薛氏一脸的高兴。 这位周夫人就是上次三娘和薛氏在云想楼里做衣服的时候遇到的那一位都察院左都御史夫人,开始这些夫人们都瞧不起薛氏这个填房,但是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让她们都觉得薛氏是个可以结交之人,在这变化中三娘功不可没。(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五章 还记得滋阳城里的沈月娥吗 农历十月十五下元节,道观做道场,民间祭亡灵。 官家自然也是有活动的,比方每年皇家最大的寺院大悲寺的道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都会参加,别的人却是想去也去不了的。 薛氏早几日就打听好了流程,提前两日就命人准备给寺院的东西。她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官方的大型活动,期盼又紧张。 三娘也为薛氏高兴,这件事情说明了,薛氏已经正式打入京城的名门贵妇圈,再也不是一个让人忽视的边缘人了。 “虽说去的人家是有限制的,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在少数,那一日想必人也不少。我得好好吩咐下去,那天绝不能出什么岔子。”薛氏皱眉道。 三娘点了点头笑道:“那母亲你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还要下面注意的,我先回去了。”三娘起身道。 薛氏忙道:“诶,你留下来帮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漏啊。” 三娘无奈:“我刚已经听过了,母亲你已经准备得很周详了,要是我的话也想不出什么了。”说着三娘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其实是突然想起来了,赵嬷嬷说她晚上会过来检查我的绣品。要不你帮我跟赵嬷嬷说一声,让她今日别来了?” 薛氏闻言瞪了三娘一眼,笑啐道:“赶紧走吧,不送了。” 三娘摇头叹息,哀怨地看了薛氏一眼,这才离开,惹得屋子里几个小丫头笑个不停。 待出了正房,三娘回了自己的屋子不久。外头就有人报说五少爷来后院了,先去正房给薛氏请安去了。 果然,不多会儿,王璟一本正经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本少爷是奉夫人的命令,来瞧一瞧三妹妹的。三妹妹现在可方便?” 三娘一愣。继而笑出了声,忙让丫鬟们将王璟领进来,免得他一人在外头耍宝。 此时已经是立了冬。天气瞬间就寒了下来,有些怕冷的已经开始用手炉了。王璟却依旧是一身单衣,一点也不怕冷的样子。 “哥哥怎么穿得这么少?”三娘皱眉道。 王璟摸了摸头:“穿多了臃肿不便。我并不觉得冷的。” 三娘瞪了王璟一眼:“嫌臃肿就批一件披风。要活动的时候就将披风脱了不就行了?这都大冬天了你还是夏天的那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山穷水尽到连少爷都刻薄了呢。” 王璟向来拿自己家妹子没有办法,闻言只不住地点头:“妹妹说的是,我怎么这么笨一早没有想到?回去就让朱砂给我准备披风去。” 三娘忍不住一笑,又瞪王璟一眼。 丫鬟们都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其余人都出去了。 “那个女子处理好了没有?”三娘挑眉道。 孙氏离开之后,王璟就打算将那给他做通房的给处置了,三娘却是让他再等一等。只先将那女子看管起来,不让他自由活动,反正王家又不缺她一口饭吃。免得让人说王璟不敬长辈。 如今孙氏已经走了一些日子了,依着王璟的性子。应当已经将人处理干尽了。 果然,王璟点头:“对外说是祖母离不得她,要招她回去伺候。我背着人将她交给了宣韶,先拷问一番是不是南疆的人再做处置。” 王璟如今办事情也渐渐有了章程了,三娘便满意了,不再多问。 “对了,我今日过来找你,是因为外祖母那边来信了。”王璟笑着道。 三娘面上一喜:“祖母的信?”刘氏的中分之症虽然好了许多,但是毕竟年纪大了,精力已经大不如以前。去年终于听信了三娘的建议去了庄子上静养,身体到是好了许多。 只是已经许久没有来信了,魏云英那边这些日子也没有信过来,到是让三娘对兖州那边的的情况挂念了一阵子。 与刘氏接触的不多,但是那个老人是真心疼爱她的,疼爱地有些偏心。 “我还没有看呢,知道你记挂着,便拿来与你一起看。”王璟找了张离着三娘近的椅子坐了,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三娘:“你快看看。” 三娘失笑:“我记挂,难道你就不记挂了?下次兖州那边来了信,你自可先拆开看了。来的时候还可以先与我说一说呢。” 王璟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以后我便先看了,说给你听也是一样的。” 三娘让白英将信封拆开了,拿出信纸展开。上头的字迹,很娟秀,刘氏近年来手还是有些抖,自然是没有办法自己写信了的,这因该是她身边的曾默默还是谁的代笔。 三娘将信大致看过了一篇,却是半响没有说话。接着又拿起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王璟一愣,小心道:“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三娘将信看完了,轻轻吁出了一口气:“应该……不算是不好的消息吧。” “那就是好消息了?快说来听听。”王璟高兴道。 三娘将手中的信纸递给王璟,若有所思道:“表哥的婚事定在了下月。” 赵凡定亲的事情她一早就从刘氏的来信里知道了,那姑娘家也是个商家,听说是个能干的姑娘。赵家这一代只有赵凡一个男丁,没有兄弟帮衬,刘氏便给他找了这么一个有些本事的,好让夫妻两人以后有商有量。 至于刘氏一开始打算让沈月娥嫁人赵家的事情,不知道沈月娥是怎么与刘氏说的,反正刘氏已经许久未提了。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表妹她已经作为魏大人的养女被选入宫。”三娘淡淡道。 “啊?表妹?哪一个表妹?什么养女?”王璟愣愣地抬头,索性不看信了。 三娘微微敛眸:“沈月娥表妹,魏家已经正式收她为养女,现在她住在魏府。”魏知府因连任,依旧在兖州。 三娘想起了沈月娥,这个她以为再也难见的表妹。 想必这些年她在魏云英和魏夫人身上花的心思不少吧?她到真是个聪慧的。 宫中挑选女子充斥后宫,民间来的都要死良家子,沈月娥出身商户,未算在良家子的范畴。如今虽然比不得开国初期对礼制规定的那么严格,但是作为商家女子要进宫也还是很难的。沈月娥却是做到了。 三娘当初仔细分析过沈月娥这个人,她在家中遭逢变故之前应当是个再爽朗不过的善良性子。可是在沈家的人情冷暖生生将她变成了一个尖锐敏感的姑娘,还是带着心机的。 爽朗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保护色。 三娘不知道这样的女子进宫将会是福是祸。 王璟愕然了半天:“月娥?你是说月娥表妹?她要进宫?” 三娘点了点头:“明年开春就会进京。” 沈月娥这一次是势在必行的。她成功说服了刘氏,说服了魏知府和魏夫人。 几年未见,沈月娥似乎成长了不少。不然以她当年那个样子,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都说苦难逼人成长,其实欲|望也一样。 三娘见王璟也紧缩了眉头,朝着他一笑:“哥哥忧心什么?罢了,她自己选的路,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为她忧心的。毕竟以后她姓魏,我们姓王,其实没有太大的牵扯。”甚至与赵家也是没有什么牵扯的。 这话虽然凉薄,但也是事实。他们不从未想过要沾沈月娥的光,所以即便是有什么也牵扯不到他们头上。而魏家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风险自然也应当一并承担。 王璟点了点头,又低头将信看了一遍,似是缓和气氛道:“咦?慧儿表妹也定亲了?” 三娘笑道:“是啊,是个不错的人家,祖母还是为她着想的。”一户富户的次子,家世比不上赵家,这样的人家,这样的身份,只要赵家在就能让赵慧儿一生无忧,平安顺遂。 刘氏是真心为赵慧儿着想的,可是有些人并不这么想。她们还没有刘氏那样的阅历能看得那么远。 比如李氏和当事人赵慧儿,就觉得这一门亲事是委屈了,不过刘氏虽然是老了,但她年轻时候的铁腕手段却一直未变。李氏和赵慧儿再如何不满,刘氏依旧将这件事情变成了定局,谁也无法置喙。 只是等到魏知府收沈月娥为养女,沈月娥将进宫的消息传到了赵府,李氏和赵慧儿自然又是一番哭天抢地。依旧是怨怪刘氏偏心,只拘着赵慧儿,却让沈月娥去结交官夫人。 刘氏任他们闹腾,充耳不闻,强硬得连个解释也欠奉。 三娘看着信也能知道当时赵府中经历了怎么样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又渐渐平静。 奇怪的是信中有些事情不像是刘氏会对她说的,但是写信的人会额外给一些注解。这让三娘对写信之人的身份有了些好奇。 “好了,信还是你收着,我先回外院了。”王璟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道。 三娘起身相送:“表哥成亲,我会让母亲帮我们准备一些贺礼,到时候你找人送了过去。我们人虽然不能到,礼数却是要到的。” “这送礼之事就劳烦你和母亲了。”王璟抓了抓头,男人说起这些大都是没有概念。 三娘依旧是目送了王璟出了内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六章 露面 午时过后不久,五娘没有午睡。她坐在放在窗边的绣架上,绣着一副帐子。嘴唇抿嘴,神情专注。 伺候在她身边的是大丫头玉贵。 玉贵和玉竹原本都是崔姨娘身边伺候的,在山东的时候,崔姨娘嫌五娘身边的几个丫鬟不够稳重,便把玉贵给了五娘使唤。 与玉竹相比,玉贵的性子其实有些绵软,但是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与五娘跳脱了性子截然相反。崔姨娘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也是懂得近朱者赤这个道理。 玉贵有些呆怔地看着五娘伏在绣架上穿针引线,心思却是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连五娘抬头唤她都没有听见。 “玉贵!”五娘放大了音量喊道。 玉贵也终于回过神来:“什么事,小姐?” 五娘狐疑地看着玉贵:“你今儿是怎么了?站在我身边一整日了,魂儿却是不在的,我让你去帮我找一找还有没有这种黄|色的绣线。” 五娘手指上挑着一根淡黄色的线头。 “诶,奴婢这就去。”玉贵拿过五娘手中的线,急急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就给五娘拿出了一轴与那线头差不离的:“小姐,那种黄|色的绣线已经没有了,要不您用这个?这两个颜色相差不多,应该看不出来。” 五娘皱眉,接过玉贵手里的那一轴颜色稍微新一些的绣线,仔细对比了一番,摇头道:“不行,这是姐姐的嫁妆,马虎不得。不然让婆家的人看到了笑话怎么办?你等会儿帮我去夫人和姐姐那里问一问,看看有没有这种的,实在是没有就打发人出去买。” 玉贵接过了五娘又递回来的绣线,其实两种线颜色真的很接近,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只是手中的这一轴因是团团绕在轴上的,所以看着颜色深了些。 玉贵叹了一口气,看着五娘。有些欲言又止。 五娘只顾着埋头穿线,并未瞧见,玉贵终于开口道:“小姐。您给三小姐绣嫁妆已经绣了好些日子了。你……你就不忙忙自己的?” “自己的?自己的什么啊?”五娘头也未抬,随口道。 “您自己的婚事啊。”玉贵急道。 五娘的手一顿,继而又恍若未闻地将针穿过柔滑的丝帛,半响才轻声道:“这个我自己有什么好忙的?难不成我还能自己做了自己的主?最后还不是要听老爷和夫人的,索性就不想了。” 玉贵干脆走到五娘身前:“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已经定了亲事了,还都是好人家。现在三房就剩下你了。可是你整日在这里绣花,连夫人的面都不见。又怎么让她急着您为您仔细挑选。” 五娘的嘴唇抿了抿,冷冷道:“她又不是我亲娘!怎么会好好为我谋划?别看她对我姐姐好,还不是因为我姐姐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缘?若不是太后娘娘。你以为我三姐就能得到什么好亲事?她最惯做的不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么?想当初。巴巴地接了我姨娘来,我还以为我姨娘以后有好日子过了,结果呢?” 五娘眼眶红了,怕把眼泪滴在绣架上,五娘赶紧站起了身:“从来了第二日就没有消停过!我已经很乖巧听话了,还要怎么样?” “嘘——”玉贵赶紧道:“小姐,您小声点,如今我们身边可大都是夫人的人了。” 五娘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泪,声音却是小了些:“他们都说我姨娘是坏人,死有余辜。可是她是我亲娘,我也不相信她真的能做出那种事情。三姐个五哥一定是被夫人蒙骗了!” 玉贵低头未语。 “算了,不说这个了。姨娘如今逃走了,说不定还过上了好日子呢,不用再留在这里受她的气。”五娘收了眼泪,又坐下了,“对了,你昨日不是出府去见你的什么同乡么?看你今日魂不守舍的,可是因为家中出了事情?” 玉贵闻言却是脸色一白,见五娘有些疑惑地看过来,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没有,我家里很好。” 五娘便也没有追问:“你也是个命好的,家乡发大水与家人失散,最后卖到了王家。不想最后家中爹娘却是找了来,也算是有根有底了。不像玉竹她……” 五娘神色一暗。 玉贵闻言,心中却是有些凄凉的,听说玉竹在牢中咬舌自尽了,最后连尸首都无人认领,而自己将来不知道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玉贵心中有些发冷,她想到了昨日见到的那个所谓的“同乡”,又想到了家乡的爹娘前一阵子还写信来说嫂子刚刚给家里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哥哥做生意赚了些钱,家里让她想办法向主子求个恩典,可以让他们给她赎身出去,一家人团聚。 她的爹娘,自小疼她的哥哥,还有听说很贤惠能干的嫂子和刚出生不久的侄儿…… 玉贵悲从中来。她从来就是本本分分的,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能填饱肚子,可是为何就是不肯放过她? 这时候外头的敲门声打断了玉贵的思绪,她收敛了神色,去开门,门外站的是薛氏房里的丫鬟青黛。 玉贵赶紧回头道:“小姐,青黛姐姐来了。”说着就将青黛迎了进去。 五娘只微微抬头看了青黛一眼,点了点头,便又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儿,一副无暇他顾的样子。 青黛上前行了礼,笑着道:“五小姐,夫人让我来问一问您明日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大悲寺。” 五娘摇头:“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五娘一般除了必要出席的活动外,一般是不外出的,青黛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也不多留,笑着又行了一礼便就退下了。 青黛走后,玉贵看了五娘一眼,咬唇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走到五娘身边小声道:“小姐,明日你还是跟着夫人一起出门吧?” 五娘皱眉:“我不想去,那些人看我的目光就像我身上长了三头六臂一般,我难受。”自从五娘弄伤了惠兰县主的脸之后,每次她一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管她是如何的低调,总是有人会明里暗里的打量她,让她浑身不自在,这也是她不想跟薛氏出门的原因。 那些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让她没有办法忍受,她宁愿在家中绣花。 玉贵心里有些着急,最后索性凑到五娘的耳边说了几句。 不想五娘听了之后,手中的针扎到了手上,不过她此刻已经无暇顾忌这个,忙转身盯着玉贵,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我姨娘她……她……” 玉竹点了点头:“我昨日去见……见老乡,正好遇见了姨娘,她说要你想办法与她见一次面,她还有话要交代你。” “姨娘她现在好不好?住在什么地方啊?身上有没有银子?有没有挨饿受冻?”五娘说到最后,声音带着些哭腔。 玉贵怕她哭出声引来了外头的人,忙拿出帕子递给五娘:“小姐,您小声一些,姨娘她……你到时候见了就知道了。” 五娘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将别人引来了,忙用帕子捂了嘴,刚刚琉璃眼泪的眸子却是晶亮晶亮的:“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玉贵低声道:“姨娘不能进府,所以只能小姐您出府才能有机会。姨娘说你什么时候出府,要我去给她捎个信儿,她好去安排。” “那我明日就出去,我这就去跟夫人说,我明日跟她去那个什么寺的。”五娘急急起身。 “小姐。”玉贵将五娘拉住了,“你现在眼睛是红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这样会让人怀疑的,不如奴婢去打盆热水来让您敷一敷?等红肿散了再去也不迟。” 五娘连连点头:“对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姨娘的事情,不然姨娘就没有命活了。你快去打水。” 半个时辰之后五娘才去到薛氏的房里,三娘真与薛氏坐在炕上说着话。 “五娘?你来了?”薛氏见到五娘一愣,五娘没事是不会来她这里的。 五娘请了安,低头道:“明日,我想与你们一起去大悲寺。” 薛氏又是一愣,继而高兴道:“好啊,你肯出门我们求之不得呢。” 三娘挑眉看向五娘,却见五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那我,先回去了。”五娘匆匆行了一礼,就要退下。 “等等。”三娘突然温声喊住了五娘。 五娘顿了顿,看向三娘。 三娘朝着薛氏笑道:“母亲,我有些针线上的事情要与五妹妹探讨,我也先下去了。” 薛氏笑着应了。 三娘朝着五娘一笑,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走。 一处门,等在外头的玉贵就急急迎了上来,可是看到三娘也一起出来的时候,脚步便停了下来,看了五娘一眼。 三娘暗自皱了皱眉,面上不显。 “三姐,你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呀?是不是那帐子你想绣别的花样了?”五娘问道。 “哦,不是,你挑的样子很好。我只是想要问一问你,并蒂莲的花瓣用什么针法才能绣出那种染晕的效果,我见你的那些荷花就绣得极好,想要学一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七章 是与非 五娘一听三娘是真的向她请教针线的,想到是自己的劳动成果的到了认可,心中很是欢喜,立即笑着道:“那哪里是针法的事情?主要是配色上要注意一些,那一朵荷花我可是用了十几种白色和红色的绣线呢。就这么说也说不清楚,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你屋里给你示范一遍就知道了。” 三娘笑着道:“我最近都是有空的,明日要外出……你后日来找我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先回去了。”五娘笑的眉眼弯弯。 三娘依旧是笑着点头,却是在五娘转身前突然道:“崔姨娘她……” 五娘身子一僵,猛然顿住了。而玉贵更是惊恐地朝三娘看了来。 三娘却是慢悠悠地接着道:“崔姨娘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 五娘暗暗吸了好几口气才放松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是……是吗?” 三娘笑容温婉柔和:“是啊,有消息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哦,那好。”五娘低头,“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带着也是刚刚缓过神来的玉贵匆匆走了。 三娘站在庭院中看着五娘埋头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直到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小姐?”见三娘在寒风中站了许久,面色也是冷然,白英轻声唤道。 三娘回过神来,勾了勾嘴角,自嘲地低声道:“她也没错,那一个毕竟是她亲娘。”而对自己,不过是虚情假意的面子情而已。 说是怎么说。三娘心中却是有些恼怒的。她原本以为五娘与崔姨娘是不同的,不想还是…… 好吧,她就看看这一对母女这一次想要耍什么手段。 “去找五少爷,让他想办法去查一查近几日五娘身边的人有没有与外头的人接触,仔细查一查玉贵吧。”三娘低声吩咐白英。 白英应了。三娘又交代:“明日出门,让五少爷想办法多安排一些身手好些的,交代他们眼睛放亮一些。人多事杂,若是出了乱子,谁也不要想好过。” 接着又交代了几句。白英都认真听了。一一应了,最后领命去了。 三娘转身回房,一边吩咐白芷道:“去把杨嬷嬷叫来,我有事情要嘱咐她。” 希望只是自己的猜测,否则即便是五娘,也是在身边留不得了,三娘有些冷酷地想。 这一夜,风平浪静。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晨,王家人起的都比较早,三娘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梳洗完毕。换上了浅紫色绣金镶领肉粉色缕金撒花缎面交领长袄,深紫色襽裙。在白芷要往她头上插厚重的金首饰的时候却是摆手止住了。挑了一套轻便的银镶珍珠的首饰。 “佛门净地,还是简单一些好。”心里却是想起了那一次出门的时候遇到的惊险,遇事之前要往坏的方面打算。 白芷见那几颗珍珠成色也是好的,戴上也算雅致,便也没有再坚持。 “都准备好了吗?”三娘背对着众人,将宣韶的匕首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中,淡淡问白英道。 白英忙躬身回道:“昨日奴婢就吩咐下去了,小姐您放心,五少爷说了定会护了您和夫人的安全。并且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没有机会与外头接触!” 三娘闻言却是顿了顿,沉吟道:“不,若是到时候谁要与外头的人接触,尽管放她们去就是了,不必拦着。” “小姐……”白英惊愕抬头。 三娘冷冷道:“自己想死,我干嘛巴巴地去拦着?无端给自己找来个仇敌么?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 白英很少见三娘这么生气,低头应了声“是”,便噤声不敢说话了。 “你再去外院一趟,把我的话交代下去。”三娘淡声道。 白英见三娘没有什么别的吩咐了,便退了出去。 三娘带着丫鬟们去了薛氏房里,陪着薛氏吃了饭。外头有丫鬟来报说四小姐不舒服。 二娘因为要养伤,自己表示不去。四娘到是想跟去,昨日得了消息求到了薛氏这里,薛氏这次机灵了,直接以上次三娘堵薛如玉的借口将人堵回去,告诉她,名额是官方规定的,不得自行待了别人。 四娘便闹腾起来了,存心要给人找不疼快。 三娘瞟了四娘身边那个叫紫珠的丫鬟一眼,朝薛氏道:“四妹妹这么病下去也不是办法,母亲去给她找个大夫来。” 薛氏叹气:“找大夫也是没有用的,四娘她不肯吃药。”或者等送药的人一走她就到了,这段日子她装病已经装出心得了。 三娘朝薛氏身边的沉香道:“良药苦口,不吃药怎么行?到时候四妹妹回了家,大伯母还不得怪父亲和母亲?沉香去后院找杨嬷嬷,让她找两个高大的婆子去四妹妹房里守着。等会儿大夫给开了药她若是还不吃的话,就动手喂一喂。” 紫珠一惊,抬头看想三娘,这是要灌四小姐喝药? 三娘却是朝着紫珠一笑,温柔和婉:“不吃药病就好不了,非常之时要用非常之法,我想即便是大伯父大伯母知道了也会明白我们一片苦心的,四妹妹也应当明白才是。” 紫珠看向薛氏,薛氏轻咳一声低头抚裙摆,当作没听到,态度很明显。 紫珠无法,只有先下去了。 三娘朝着薛氏眨了眨眼,一脸顽皮,接着朝着青黛道:“你等会儿让人告诉那大夫,若是实在诊不出四妹妹与什么毛病的话,就告诉他,可能是最近虚火有些旺了,让他多开一些黄连给去一去火。” 薛氏目瞪口呆:“这……这样好吗?” 三娘叹气:“没办法,总不能让四妹妹就一直这么病下去吧?咱们总要想个法子,让她‘痊愈’,若是不能‘痊愈’,那就要听话吃药。”二选一,必须选,没得商量。薛氏就是性子太好了,才让四娘病了这么久。 薛氏想了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毕竟年纪不大,在年龄差不了几岁的三娘面前还扮不了成熟稳重的长辈角色。 过后不久,五娘便来了。 她今日穿了很多,原本有些偏瘦的身子硬是让她穿成了臃肿的模样,甚至连进了屋子也不愿意脱掉自己身上的披风。 薛氏愕然:“五娘,你怕冷?是不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的话……” 五娘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想着外头天冷,还是多穿一些妥当,免得又生病。” 薛氏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也没有管她了。 屋里已经烧了地龙,只是烧的并不旺,即便是这样五娘脸上也热出了一层汗。 三娘眼睛在五娘那胖了一圈的腰上一扫,便转开了视线。 薛氏见屋里都安排好了,就吩咐外头的人准备出门。 这一次,待众人要上马车的时候,五娘却没有坚持要与三娘同乘一辆车,三娘便与薛氏一起坐了。 五娘上了车,将别的丫鬟都打发去后面车子上与别的仆妇挤着,只留了玉贵。 才一坐下,五娘就赶紧将自己身上那件多罗呢灰鼠披风给解了下来。 “呼——热死我了。”五娘垂头丧气道。 只见脱了披风之后,五娘身上更见臃肿,原本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胖了一圈,袖子里也是鼓鼓的。 “小姐,你穿这么多,不热才奇怪。”玉贵要去将五娘怀里的东西取出来,却让五娘避开了。 “不用拿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姨娘什么时候会出现,只有把这些东西随身藏着。总不能提着个包袱出去吧?而且这些都是些贵重的,让人别人拿着,看见了的话就不好交代了。” 玉贵只得作罢。 五娘昨日翻箱倒柜,将自己与崔姨娘这些年的月例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打算等会儿给崔姨娘。 她以前没事的时候听玉贵说,她年幼时家里遇到灾年总是要挨饿受冻,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便觉得去了外头肯定是要过苦日子的,而她在府里薛氏没有刻薄她衣食,所以她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便决定偷偷拿给崔姨娘,让她以后不必吃苦。 这个时候她不禁有些感谢起薛氏来,崔姨娘被赶出去之后,她的东西薛氏都没有动,只让人全都交给了五娘,包过金银首饰。 “玉贵,你说这些钱够不够姨娘用很久了?”五娘不放心道:“我开始因该找三姐再借一些的。” 玉贵忙摇手道:“千万不要了,三小姐……三小姐那人,我总觉得有些邪乎,你找她借钱她没准就猜到了。” 五娘瞪了玉贵一眼:“三姐怎么就邪乎了!胡说八道,下次可别让我听你乱说。” 玉贵忙道:“奴婢只是说三小姐聪明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听说上次在孙府,三小姐把王爷郡主什么的都难住了呢。” 五娘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三姐自小就聪明呢。”五娘那一日虽然没有见到三娘与惠安郡主和惠兰县主俩个人的比试,但是她听回来的丫鬟们说了,想到自己的姐姐挫败了那两个讨厌透顶的仇人,五娘总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又见故人 大悲寺位于京城西郊,坐北朝南,背倚玉蝶峰,周围还有九座高大的山峰呈马蹄状环护,寺内有僧房九百九十九间,是最大的皇家寺院,历代主持都是由皇家钦定,还赐予一定的官阶。 薛氏以前虽然没有来参加过法会,但是来烧过香。 三娘却是第一次来大悲寺,果然是天子脚下,连寺院也是巍峨大气的。 山东的那一座大濮寺,在山东也是算的上名号的了,可是拿到这里一比,也就是多了一分古韵,气势上却是差了一节。 若不是寺院周围群山环绕,三娘几乎要以为这里是另外一座紫禁城了。这里即便做不了宫城,当一座皇家别院也是绰绰有余的。 马车在寺院前的山门前停下,早有知客僧人走来相迎,不用这边报上名号,那小僧只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标识就认出了是王侍郎家的。 大悲寺有一个与别的寺院不同的规矩,那就是从山门进到寺院中,只能步行,不能借助任何的人力物力。据说这样才能显出向佛之心的虔诚。 不过讽刺的是,寺院却是允许一人坐銮驾上去的,那个人就是天子。不知道这个规定当年是谁定出来的,不过这也说明了,皇权凌驾与任何权利之上,即便是佛祖到了天子面前也要靠边站。 除了当朝,任何人其他人,即便是太后娘娘要进寺院也要走上去。 据说在五六十年以前,大悲寺还没有如今的规模,也不是所谓的皇家寺院。那时候正值上上一任皇帝年幼登基,政权被皇太后以及太后身后的外戚势力牢牢把持。皇帝到了亲政的年纪。太后都不肯放权,每日上朝都在垂帘后听政。 有一次,京畿地区连续三年大旱,民间有传闻说是牝鸡司晨,惹得天帝大怒。降灾示警。此谣言一出,差点引发京畿民众暴|动。群臣联名上书要求太后去西郊的寺院为国家祈福,也好暂时安抚一下民众。 太后被逼无奈。只有带着依仗去西郊的大悲寺,至于为什么是大悲寺,据史书上说。钦天监奏报当日太后的命星正好位于玉蝶峰之上。 太后到了大悲寺。主持亲自来山门前迎,却是想太后说了大悲寺的这个规矩,除了天子本人,任何人进寺都要步行,否则佛祖将要怪罪。 太后那几日正好被民众和群臣激得一肚子火,心想:好啊,如今连一个小寺院也要与我过不去!我今日还就偏要坐銮驾上去,也让大伙儿看看。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全都是无稽之谈。 于是太后执意坐了凤辇上去。主持见太后一意孤行,也是毫无办法,只领了其余人等跟在后头。 之后的故事就有些玄幻了。有人说太后的凤辇走到半路,晴天突降一个霹雳。把太后还有太后身边的近侍全都劈死了(后有人考证,一定不止一个霹雳,至少也要三四十个。) 有的说,太后原本是佛祖座下的坐骑,因不驯而私下凡尘,最后被佛祖收了回去,连她身边的人也都是她的毛发变的,所以一并收了。 还有的比较靠谱一些的说法是,这山间原本就隐藏了一些灾民,一拥而上将太后和她的侍从们团灭了。 反正不管太后的死法如何千奇百怪,匪夷所思,表达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后和她身后的爪牙们都在这一条通往寺门的山阶上送了命。且原因不是触怒了神灵就是惹了百姓的怨恨。 在这之后,大悲寺因为灵验被皇帝颁旨,立为皇家寺院,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翻修扩建。 从那以后,没有一个人敢不自己走上这九十九级山阶进寺。 因为这样做已经这不仅仅是在冒犯神灵,还有谋反的嫌疑。 薛氏一脸兴味地听一个原本走在前头的夫人口沫横飞的说起这个故事,众人看着这巍峨的寺院的眼神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三娘在一旁笑着听着,却是觉得上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当今天子的爷爷,到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作为最终得利者,只有他从头至尾清清白白。 什么佛祖降怒,天收妖孽。不过是排除政敌的手段罢了,能在大权旁落朝中几乎无人之时,逆袭成功,且做到这般干尽利落的,整个历史上也没有几人。 进了寺,知客僧将薛氏与三娘等人迎到了寺里准备的客房,进去了才知道隔壁几间屋子正是分给了王阁老的夫人,也就是三娘的叔祖母李氏。 由此可见,这寺院的周到之处,当然也从侧面看出了圆滑。 薛氏因为想着要早些来,所以一早就出发了,李氏和王筝她们还没有到。薛氏便带着三娘和五娘在厅里喝茶。 三娘刚刚来的时候有一路打量,这个寺院各个院子里都有不少提个健壮的僧人,应当是武僧。能进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一般上要是想混进来很难,所以崔姨娘若是想要进来做些什么的话,那这所谓的皇家寺院就真的是摆设了。 可是看五娘的样子,崔姨娘似乎在今日会有什么行动。三娘觉得依着崔姨娘那种性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她具有一种从社会底层爬出来的人的那种韧性,可惜没有用到正道上。所以崔姨娘若是出现,应当不只是要见五娘这么简单的。 所以崔姨娘今日若是有所行动的话,应当是要在寺外的。刚刚三娘有注意到,寺里虽然秩序井然,但是寺外还是围了好些民众的,即便他们都被众僧侣们拦在了山门之外,却没有阻止他们带了贡品之物在山下朝拜。那里到是鱼龙混杂,要藏身不是难事。 而大悲寺奉行的是严进宽出的原则。 她到是好奇,若是崔姨娘要针对的人是她,要以什么借口将她骗出去? 而且,她如此大胆,肯定是不止一人的,这么短的时间,她又是怎么找到帮手了。 三娘虽是在喝着茶,却是心不在焉,直到一阵清脆笑声伴随着脚步声传了进来。 “听那知客僧说你们早就到了,我还不信呢,我和母亲出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呢。”王筝很是自来熟地先走了进来。 两家本就是一家,到也没有什么顾忌。 薛氏和三娘五娘见王筝进来了,知道李氏也一定是来了,忙起了身。 王筝笑道:“我母亲就在隔壁呢,我过来看看你们。” 薛氏表示要带着三娘和五娘去给李氏见礼,王筝却是道,李氏就是要她来吩咐暂时不用过去的,等到法会的时候到了再一并去。 原来李氏终究是年纪大了,爬了这么高的阶梯,有些头晕,想要歇一歇。 薛氏与三娘几人又问了几句,知道李氏没有什么事情,便打消了过去探望的念头。 王筝陪着说笑了几句,便小声对三娘道:“成之来了,她和苏夫人就在那边不远呢,我们过去找成之说话。” 王筝和苏敏之的婚事已经正式定下了,定了亲,王筝便不能去苏家随意走动了,三娘也不好一个人去苏府,因此从上次在孙家分开之后到是许久未见了。 只是按着这里的礼数,王筝遇见苏夫人是要去请安的,她想拉着三娘作陪。 三娘还未开口,薛氏就知趣地道:“三娘你陪着阿筝去吧,我正好也要休息一下。” 三娘便点头应了,又看向五娘道:“五妹妹要跟我们一起去么?” 五娘自从进了寺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听人喊她,吓了一跳。 三娘便又问了一次,五娘这时候哪里敢乱走,忙不迭地摇头:“我不去,我刚刚走路走累了,要歇会儿。” 王筝瞪着五娘道:“你才多大点儿的人,走这么会儿就要休息?以后老了还得了!”一副长辈的模样。 五娘低头不语。 三娘笑了笑:“算了,让她歇着吧,我们过去。” 王筝也就是随口教训一下,见三娘起身,自己也连忙站了起来,挽住了三娘的胳膊,一副亲密的样子。 薛氏见她们姑侄如此,不禁摇头失笑,后来又想到自己与三娘有时候也是这般亲密的。 苏家分到的院子离着这边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王筝与三娘,在知客僧的带领下,一路小声说笑,到也不觉得路难走。 只是在路过一座殿的前面时,从那座佛殿中走出来了四个僧人。当头的那一个浓眉大眼长相方正,体格极为健硕,即便是穿着冬衣,也能看出他有一副很好的身材。 三娘当即就是一愣,这是一个熟人。 四娘前,孙氏寿宴,她与宣韶跟踪一个厨房的管事,结果却是遇到了那管事与一个和尚偷|情。那管事在之后不久有了孕,而后有好几次,三娘看到那个浓眉大眼的小孩子,心里都是一阵别扭。 她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和尚,不想今日却是在这大悲寺里看见了。 三娘记得他的法号好像是……悟深。 “怎么了?”王筝见三娘停了下来,奇怪地问道,她转头顺着三娘的视线看去,只看到几个和尚远去的背影。(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一十九章 沈菜鸟 “没事,我们走吧。”三娘笑了笑,示意王筝继续前行。 路上,三娘装作无意般问那带路的小和尚道:“小师傅,你们寺里这么多的僧人都是自小就在寺里的么?” 那和尚念了一声佛号道:“有些是年纪尚幼就被从各个寺院里挑选来的,有些却是经过朝廷四年一次的考试进寺的。来参加选拔的都需要所在寺庙主持的推荐信,还必须精通佛法。” 三娘点了点头,原来那还是个六根不尽的高僧啊。只是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儿子,想必还在山东的那个管事也不一定就希望他知道的。 苏夫人分到的院子与她们的差不多大小,隔壁的却是沈夫人和沈凤娇。 三娘和王筝找来的时候沈夫人正带着沈凤娇过来与苏夫人说话。 三娘与王筝上前去给苏夫人和沈夫人行礼问安,有与苏成之,沈凤娇见了礼。 “你们年纪都差不多,想必是聊得来的,在一旁说说话,亲近亲近吧。”苏夫人很是和蔼可亲。 她很喜欢王筝,也喜欢三娘,见两人来了很高兴。 沈夫人好好打量了三娘几眼,又往她身后看了看,问道:“今日王侍郎府上就只有三小姐一人过来么?” 三娘低头轻声道:“我与五妹妹跟着母亲来了,二姐姐手上的伤还未好全,就在家养着了。” 沈夫人不由得有些失望,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过那位王家二小姐,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呢,虽然听皇后说。是个长相与性子都极好的,可是她还是想要看一看才放心。 三娘自然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失望了,心中喟叹一声,便与王筝一起坐了,和苏成之。沈凤娇说话了。 “皇后说过几日就安排凤娇进宫去,只是她这木讷的性子,也不知……”沈夫人咽下了下面的话。朝这边的沈凤娇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担忧。 进宫?三娘和王筝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沈凤娇。 沈凤娇的面容看着似乎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要白一些了。依旧是有些羞怯。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别人对她说话,她却是很高兴的。可见她自己也是想打进圈子,却是不善于表达。 虽然之前对沈家在这个时候接来一个妙龄沈姓女子有过一些猜测,不想皇后到真打的是这个主意,而且还安排人在那批秀女之前进宫。这样,若是沈凤娇在这段时间有了身孕,那么那些后来的美人们便失了先机。 “原本不应该让她这会儿再出来的,不过想着她以后要出来就难了。我便还是带了她来了。反正这里是佛门净地,与别处是不同的,太后娘娘也不会说什么。”沈夫人柯氏。到是一个心善的。 三娘和王筝虽然将柯氏的小声说话听在了耳里,但是也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之后沈夫人也意识到当着几个小辈的面说这些不好,便让沈凤娇带几人去她的屋子说话去。 几人去了隔壁,闲聊了几句,沈凤娇好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找不到话头。三娘和王筝都是善解人意的,便故意找了机会让她起头说话,眼中的笑意也是柔和亲切。 沈凤娇心中一松,开口道:“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惠兰县主的未婚夫……没了?” 三娘一愣,眨了眨眼,看向王筝,一脸莫名。 王筝想了想:“沈小姐,你说的……没了,是何意?”是婚事告吹,还是人死了。 沈凤娇见几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她在社交上头还很生疏,不知道在有些场合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以前也没有人教过她:“就是前几日我朝与蒙古在北边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冲突,县主的未婚夫正好是先锋,不想最后却是折在了那场交锋中。” 是死了? 三娘和王筝便不好再说什么了,谈论人家未婚夫的死讯,实在不是一个太好的话题,难免让人觉有些幸灾乐祸。虽然她们自己,甚至包括透露这消息的沈凤娇都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件事情她们三人都没有听说过,而着沈夫人的话这段时间一直被拘在家中的沈凤娇却是知道?三娘来京不久,不知道到也说得过去,可是交友甚广的王筝也不知道,可见这件事情并未在京城的圈子里传开。 想到这里三娘心中一动,似是不经意道:“这件事情我们到是没有听说过,不会是误传吧?沈小姐是从哪里听来的?” 原本沈凤娇见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题没有人接,心里还有些失望,见三娘终于开口相问心中便高兴了,可是却是质疑她消息的可靠性。 于是沈凤娇急急道:“怎么可能是误传!这是我不小心从我堂兄的属下那里听到的。” 堂兄?沈惟?三娘挑了挑眉,确实不置可否的样子。 沈凤娇以为三娘不信,一股脑儿地解释道:“昨日我不小心到了我堂兄的书房外头,他的两个属下正好从他书房里出来,我不好见外院的男子便找了个地方藏了,想等他们走了在去寻我的丫鬟和婆子们,正好听见他们两人说话。他们说镇北将军的次子死了,还说……好像还说那位叫孟安的小将军,死因有些蹊跷。” 沈凤娇一脸懵懂,这些她根本就不懂,只是听到什么说什么。 三娘和王筝却是已经听出些不对劲儿了。 孟安死在了战场上,却是死的有蹊跷? 为沈惟一个闲散之人为何会这么关注北边的情况?还刻意去查那位孟安的死因?沈惟现在只是在朝中挂着一个员外郎的闲职,平日并未参与政事。 不知怎么的,三娘突然想起了孙金生说他姐姐的死有些蹊跷的事情,看了一脸懵懂,不知道自己透露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的沈凤娇,三娘不禁为她抹了一把汗,只希望傻人有傻福。又想到自己,王筝和苏成之也被殃及了好像…… “沈小姐,以后这件事情不要再对人说起了。”三娘朝着沈凤娇道。 “为何?”沈凤娇到也没有打算见一个人就说的,不过她不明白三娘为何这样交代她。 “因为你昨日是不小心听到的呀,若是人家和我一样问你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你岂不是要与许多人说起你是偷听到你堂兄两位幕僚的谈话?被太后娘娘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三娘忽悠道。 “呀——”沈凤娇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惊恐。 王筝轻咳了一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保证今日这话就我们几个听见了,不会传出去的。我王筝的话向来算数,若是传了出去你只管来找我就是。”说着王筝看了三娘和苏成之一眼。 三娘忙笑着点头:“这是自然,我也不会说的。”苏成之看了几人一眼,点了点头。 沈凤娇松了一口气,她虽然进京不久,但是也听说过王阁老家的小姐是个好脾气又重承诺的。 “那就好,谢谢你们了,我……我不该乱说话的。”沈凤娇一脸懊恼。 王筝笑眯眯:“那沈小姐你自己可也要记得不要说出去哦,也不要与人说你把这件事告知了我们,我们都当作你未说,我未听。” 沈凤娇忙点头同意。 几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三娘发现这位沈小姐真的是一点心机也没有,这样的人能成为皇后的臂膀?若是后宫都是这样的人的话,那沈月娥说不定真的可以出头了。 正说着话,那边有丫鬟道苏公子进来了,来给苏夫人请安来的。 王筝愣了愣,看了三娘一眼,起身笑道:“瞧我,与你们说着话到忘记了时候了。母亲和三嫂嘱咐我们要早些回去了。我们便先回去吧?”后一句是对了三娘说的。 三娘知道王筝是怕苏敏之又针对她,不仅她委屈,两家人也是尴尬。她也不想看到苏成之,便也立即起身朝苏成之和沈凤娇道别。 沈凤娇难得遇见聊得投机的人,倒是有些不舍。苏成之想起之前的不愉快,也不好留着人。 两人去了苏夫人那边道别,苏夫人却是道:“怎么才来就要走?阿筝,我还有些话要与你说,等会儿再走。”苏夫人笑眯眯道,她以为王筝是不好意思见苏敏之,便半是要求地坚持道。 这下王筝到真不好独自离开了。 三娘见状忙道:“既然苏夫人有话要交代,那姑姑你就留下吧!我回去与叔祖母打一声招呼,她不会说什么的。” 王筝只有点头:“那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三娘行了礼便独自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一出了院子,就见苏敏之姿态潇洒,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三娘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这怎么也是未来的姑父,便恭谨地低头立在一边。苏敏之见到三娘脚步一顿,三娘没有抬头,只朝着他的方向行了一礼,等他过去。 苏敏之只顿了顿便过去了。 三娘抬头,松了一口气。她真不想吵架。 不想才又走了两三步,就见到一个身姿挺拔的清冷身影。 三娘下意识就想朝那人笑,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回身望了望苏敏之刚刚消失在院门前的身影,三娘不由得俏眸微眯。(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章 少年情意 宣韶今日的装扮有别与以往,他头戴明盔,身着齐腰甲和蟒纹曳撒,腰间还有佩剑,身姿挺拔,步履沉稳。发着乌光的金属盔甲坚硬的质地让原本就清冷的他看着更加冷硬。 只是原本冷凝的神色,在看到迤逦行来的身披白色披风的人时,眼底闪过他人难以察觉的柔软神色。 三娘步子不急不缓,深紫色的裙裾在白色披风间的间隙中若隐若现,那一抹浓艳的色泽被更加的彰显出来,让人不禁眼前一亮,不忍转开视线。 三娘在离着宣韶三步远的地方止住了步子,盈盈行了一礼,抬起头来明眸善睐,巧笑嫣然:“宣公子这是……去哪里?” 这句话原本没有什么,三娘的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柔和,但是宣韶却很奇怪,自己多年来在无数的危险中练就出来的警觉告诉他,有危险! 沉默了一瞬,宣韶才道:“我是替我母亲送祭品来的,刚刚正好遇见了苏敏之。” 三娘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他要跟苏敏之进去呢,这让她心里有些别扭。 宣韶便又离奇地感觉到危险解除,这让他有些错愕,不由地认真看了三娘几眼。 三娘轻咳一声,笑得更加柔和:“既是如此,那你就赶紧办事去吧!我回去那边的院子。” 宣韶点了点头,退开一步让三娘前行,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跟在了三娘的身侧。 三娘微微疑惑地转首,正好对上了宣韶那深邃幽静如寒潭一般的眸子,三娘心中一悸,立即转过头来,宣韶的嘴角却是挂上了愉悦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柔和了许多。 三娘没有说话。宣韶也无言,两人便这样走着。 周围一直有一列列僧侣来回穿梭,却是衬得两人无比悠闲。 直到来到了一处拐角。周围没有人,宣韶微微听了听,突然右手一动。手掌摊开在了三娘的眼前,那看上去干练无比。指节修长的手上是一直青花瓷的药盒。 三娘惊讶地看了宣韶一眼道:“又是什么药?” 宣韶顿了顿,摇头:“不是药。” 三娘眼中闪过好奇,见周遭没人,机灵的丫鬟们全都往后站了几步远,偏头的偏头,埋首的埋首。便自己从宣韶的手中将那青花瓷的小药盒拿到了手中。 三娘指尖微微的凉意碰触到了宣韶的手掌,轻微的接触。却是让宣韶心中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三娘拿着药盒小心认真的打量了几眼,这盒子与以前宣韶给他送的用来装药的瓶子极其相似,三娘敢肯定,这绝对是一只药盒。 宣韶却只是看着三娘,没有说话。 三娘嗔怪地朝宣韶一笑,拧开了瓷盖儿,一股淡淡的薄荷混合着不知什么花香的味道钻入了鼻尖,白色的瓷盒内。鲜艳的色泽和透亮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吃上一口。 尽管还不知道是什么,三娘面上的愉悦也是任何人能看出来的,宣韶眼中的碎钻一般的亮光便更加璀璨。 “这个,可以吃吗?”三娘炸了眨眼。朝宣韶道。 宣韶愣了愣,想了想之后点头:“可以,不过不好吃。这个是……胭脂。” 最后两个字宣韶说得很轻,还朝三娘身后的丫鬟们那里看了一眼,好在没有人注意,他的不自在便减轻了一点。 三娘看着宣韶的模样,努力憋住了笑,她知道自己若是笑了,那以后就别想收到这种让她心情愉悦的礼物了。 不过微笑却是可以的。 于是三娘嘴角的弧度比往日上扬了几分,连弯着的眉眼中也是盈满了笑意:“这个,我很喜欢,味道很好闻,颜色也是我最喜欢的。” 宣韶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爹给娘送了礼物之后,爹会笑的比娘还要开心。不过,他想,他现在能明白爹爹当初的心情了。 看这她因自己的原因而愉悦,是一件很能让人快乐和满足的事情。 “只是……这胭脂怎么与我买的那些不一样呀?”三娘有些疑惑,这与其说是胭脂还不如说是唇膏,因为是膏体的。 宣韶有些尴尬:“时间来不及了,所以没有干。” 三娘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胭脂又抬头看宣韶,有些不确定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宣韶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看着面前一身盔甲的宣韶,在看了看自己手中色香俱全的所谓“胭脂”,三娘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两者联想到一处。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哧”笑出了声。 这一出声三娘就知道要糟了,果然,抬头看宣韶他脸上的尴尬更甚,嘴唇微微抿起,看着像是有些懊恼。 三娘立即转移话题道:“我真的很喜欢,以后你再送我一个干了的吧。”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没有说话。 三娘又接着顺毛,语气却是有些娇蛮:“我就还想要一个。” 不知怎么的,宣韶心就软了:“好。” 三娘便冲着宣韶甜甜一笑。 宣韶往一旁移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三娘正觉得奇怪,就听到了脚步声。 “悟深师弟,等会儿天王殿那边就交给你负责了。”一个声音道。 另一人念了一声佛号:“师兄尽管放心便是。” 前面的岔路走来了两个和尚,见到三娘等人便微微驻足双手合什,低头念了一声佛号便有匆匆走了。 宣韶却是皱眉盯着其中那个身材魁梧的和尚的背影,浓眉大眼的和尚,目露沉思。 三娘见宣韶注意那悟深,就知道宣韶定是认出了他就是四年前的那个花和尚。不过当时宣韶并未见过人,难道只凭借声音就能认出来? “刚刚过去的人,你有没有觉得眼熟?”宣韶沉吟道。 三娘想起了当时他们不厚道地在人家门外听了好久的壁角,最后她还忽悠了宣韶一回。三娘面露疑惑:“眼熟?我是第一次来大悲寺,怎么会眼熟?” 不想一直跟在后面的白英却是拆起了三娘的台:“呀,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和尚不就是悟深大师吗?以前在山东的时候,他去过我们府上做法事呢!开始遇见到奴婢还没有想起来。” 白果也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奴婢也想起来了。听说他已经离开清明寺两三年了,不想却是到了京城的大悲寺了。” 见宣韶看了过来,三娘面不改色:“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到是也觉得眼熟了。世上相似之人那么多,若只是长相相像便罢了。连法号都一样,那应该就无差了。” 宣韶见三娘的神色,似是没有将悟深与那一晚那个与厨房管事偷|情的和尚联想起来,也不想再提及那一件让他尴尬万分的事情,便点了点头,不再说那悟深的事情。 两人又并肩走着,宣韶将三娘送到离王家所分到的院子不远处,反正来都来了,向顺便去同长辈问个安也是理所当然,三娘与宣韶都是这么想,不想还未到院门口,一个身着黑衣面容普通的男子便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那人看到三娘微微一愣,继而便附在宣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宣韶眉头一皱,有些犹豫地朝三娘看了过来。 三娘忙笑着道:“你先去忙吧,等事情忙完了再来也不迟,公务要紧。” 宣韶心中微暖,也不坚持,朝着三娘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那黑衣人还好奇地偷偷瞄了三娘一眼才迅速跟上。 三娘目送着宣韶离开,才转身回走。她手心还握着宣韶给她的那只瓷盒胭脂,触手自然是凉的,却让三娘心中极是温暖,嘴角也一直微微扬着没有放下来。 可是等去了见了薛氏,三娘的好心情便顷刻间被淋淡了不少。 五娘刚刚说要去找她和王筝已经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 三娘坐在桌边,手心捧着一碗薛氏刚刚让丫鬟递给她暖手的热茶,伸手揭开了碗盖,看着茶叶舒展着在黄汤中浮浮沉沉,心中有些烦闷。 她虽然话说得决绝,可是这么几年来在山东王家,与她关系好的姐妹只有元娘和五娘。即便五娘一直是在演戏,那也是付出过感情的,否则怎么能将姐妹情深演绎得连她都要相信了?可是崔姨娘就是一根横在她与五娘中间的刺,无法忽视,还是不是会钻出来扎你一口。 薛氏去了隔壁找李氏说话,三娘说要歇一歇没有跟去。就这么坐了许久,直到外头有人来报说五娘身边的雅阁丫鬟要见三娘。 终于来了…… 三娘微微垂眸,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让她进来吧。” 进来的是五娘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并不是那个叫玉贵的。 小丫鬟行了礼后便掏出了一张叠好的信笺恭谨地递上:“三小姐,这是我们小姐身边的玉贵让婢子交给你的。” 三娘接过了信笺,微微展开了,上面的字迹有些歪歪扭扭,像是没念过书的人写出来的,又像是故意用左手握着笔写的,无法判定出自何人之手。(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一章 见招拆招 三娘两眼就将信看完了,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那小丫头见三娘脸色变了,有些害怕,怯怯地站在一旁。三娘看了她一眼,面色渐渐平静,笑着道:“你先下去吧。对了,玉贵是跟着五小姐的吗?” 那丫鬟松了一口气,忙点头道:“小姐走出去一段路,就说不舒服要回来,可是到了院门口又说自己头上的一只发簪不见了,打发了我们四处都去找,只留了玉贵姐姐。玉贵姐姐当时便给了婢子这张纸,说要是婢子路上见到了三小姐就把这个给您。可是我路上没有遇见三小姐您,到是听人说您回来了便赶了回来,不过五小姐好像又出去了……” 三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丫鬟立即退下了。 三娘低头,又将手中的信笺看了一遍。 这封信笺的落款出人意料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夏桑。她自称是赵氏身边的旧人,以前是赵氏身边的贴身丫鬟。 三娘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人,之后被柳氏打发出去的那些人她大致都知道是哪些·并没有一个叫做夏桑的,不过三娘想起来有时候听赵嬷嬷说起赵氏在闺阁中的事情的时候,倒是曾经有出现过这么一个名字。 信中主要是对自己近年来一些不幸的遭遇吐了一番苦水,接着便提出了想要三小姐看在她与赵氏的情分上打发她一些银子,让她可以与丈夫做一些小生意糊口,可是接下来却提道,若是三娘愿意帮她,她为了表示感谢她愿意告诉三娘一些秘密。 让三娘皱眉的是,信中暗示这个秘密可能会影响赵氏的名声·以致威胁到她和王在王家的地位。 信上怕三娘不信,还特意提到了赵氏在嫁给王栋之前,曾经与另外一个姓张的男子议过婚,两人还是情投意合,可是最后因那张姓男子家中败落,刘氏不满意这门婚事,便没有同意。不过在赵氏嫁给了王栋之后,这个张姓男子还悄悄与赵氏会过面,甚至连会面地点她都知道。 信上说,若是三娘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不愿意去见她的话,那她就将这件事情告诉愿意给愿意给她帮助的好心人。 并且信最末还诛心道,因为王与王栋长得一点也不像,她的话总会有人愿意信的。 夏桑提出了见面,还是单独见面。 若真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看了这封信定是又羞又气,或是恨不得前去找人对峙,或者因担心赵氏名誉被毁,悄悄带了银子前去。 反正一定是不会带太多人,也一定会去。 若是三娘没有发现五娘有问题,今日接到这封信她还真会以为自己给人勒索了。不过·这封信出现的时机这么巧,要让三娘觉得这事情与崔姨娘无关也难。 在加上既然是来要银子的,语气却是有些激将的意思·好像不把人刺激得要冲去找她算账不罢休似得。 这是找人要银子的态度?未免也太大爷了点。 所以三娘断定,这封信定是崔姨娘要引她出去的诡计,且其心可诛,手段卑劣。 至于信上的内容,三娘是一个字也不信。若这信是崔姨娘写的,她若是握有赵氏什么把柄,何必等到今日才拿出来用?当初又何必冒险给赵氏下药?直接将这件事情抖出来,赵氏根本就不需要崔姨娘动手·王家就能直接将她处置了。 想了想·三娘却是借口要更衣将人都屏退了,裁下后面那一张信纸中空白下来的大部分·拿出自己每次出门总是让丫鬟们备着的笔墨,刻意将墨汁调淡了些·仿着那封信上的字迹和语气又写了一封信。 若是那字写得好又有特色,那还真不好仿,不过要写糟糕了谁还不会啊? 三娘重新写的这封信笺隐去了信中说赵氏不检点的那一部分,威胁的把柄换上了王栋因不满原配赵氏,纵容妾室下毒谋害发妻。若是三娘不去见她,她便将王栋的丑事传扬出去让王栋没有办法做官云云。 三娘吹干了墨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破绽了才又将信折好。 不管她自己信不信赵氏的清白,这些只要是让人看见了,心里总是会引发怀疑的种子。三娘不能让赵氏死了还不得安宁。 做完了这些,开了门,那边便到王筝回来了。 三娘便去了隔壁李氏那里,将自己仿写的那封信笺给了李氏。 李氏看完怒道:“竟有这等刁奴 王筝也提出了三娘开始的那几点怀疑,李氏怒气过后冷静一想便也觉得这封信是有问题的,又找了那送信回来的小丫头好好问话。 小丫头正慌慌张张,见了李氏就道五小姐出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李氏面色变得更加严肃了,脸上哪里还有平日里对着小辈们宠爱慈祥的模样?周围伺候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五娘原本打算出去匆匆与崔姨娘见一面,给了她东西就回来的,时间若是把握的好,她便说自己是因为贪玩所以才偷溜出去了一小会儿,估计也就是惹一番责骂而已。 不过世事总是人算不如天算。 五娘将披风上的帽子带上,跟在玉贵后头匆匆出了寺。果然,要进寺不容易,要出去却是没有人管的。 下了三门前的那九十九级台阶,出了僧人们拦起来的人墙,五娘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山门外挤满了平民百姓,见一个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金贵的小姐只带了一个小丫鬟就从寺里出来,眼神中的好奇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普通劳动者对那些豪门贵妇们的生活总是好奇想要窥探的。 比方此时就有小媳妇看着五娘手腕上不小心露出来的金镯子两眼放光:“呀,那是金的咧。俺娘说,每年来这里不但能祈福还能见一见世面,果然是真的。” 还好五娘头上的首饰已经让披风上的帽子给遮住了。 “娘,她们是不是每天都有猪肉炖粉条吃?”一个三四岁的娃娃留着口水问小媳妇。 小媳妇瞪了自己家娃娃一眼,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呸,跟你爹一样没见识!她们才不吃猪肉炖粉条咧,有钱人的小姐顿顿都是红烧肉,还是肥肉多瘦肉少的五花肉!” 小娃娃于是一脸憧憬。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穿着布衣,脸上与这些经年在田间劳作的农人一般黑的妇人露了脸,五娘一眼看见,眼泪就出来了。 “姨娘——” 崔姨娘朝着五娘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往人少的地方飞快走去,五娘和玉贵连忙跟上。 这些贵人在劳动民众的眼中也不过是个风景而已,与戏台上的戏子差不离,上场时他们瞧着津津有味,退了场他们也就抛在了脑后。 那些人的生活毕竟离他们太远了,只是看个热闹罢了。 所以五娘一离开众人视线,便也没有人再注意了。 “姨娘——”见崔姨娘停下了,五娘跑上前去抱着崔姨娘的腰就不肯放下,眼泪也簌簌往下掉。 崔姨娘眼睛也发红,伸手揭开了五娘头上的披风,仔细打量她。 “怎么瘦了这么多?”崔姨娘心疼道:“是不是又生病了。” 五娘摇头:“我没事,就是想姨娘了。姨娘你的脸怎么了?腿又怎么了?刚刚撞到哪里了吗?”五娘发现崔姨娘刚刚走路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的。 崔姨娘乌沉沉的眼睛中闪过恨意,却道:“没事,脸上是我故意弄的。腿……会好的。” 五娘不疑有他,想起自己身上带着的行头,忙将披风解开,从腰间掏出两个鼓鼓的包囊塞到崔姨娘手中:“姨娘这些是我们的钱,你拿着。我在府里有吃有穿,用不了这些,玉贵说外头的日子很苦,你拿着钱买几个丫鬟伺候你。” 说着又将自己袖子里的两包银子拿了出来:“这个是你存起来的月例,夫人将它们都给我了,你也收着。” 崔姨娘看着五娘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这么多的东西惊讶之余,心中也是暖暖的。她红着眼眶摸了摸五娘的头:“傻孩子,姨娘用不着这些,这是给你当嫁妆的。” 这么多的东西,她拿在手上沉得她差点迈步动,五娘却不知道在身上藏了多久。 五娘撅了撅嘴,握着崔姨娘的手,不让她动。 崔姨娘叹气,将手中的东西给玉贵拿着,突然板起了脸沉声道:“你不能出来太久,我便长话短说,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听见了没有?” 五娘连连点头:“姨娘你说,我都听。”崔姨娘伸手将五娘的发丝往她而后别了别:“我走了以后,你每日都要去给你母亲请安问好,最好能想办法在她身边伺候,她说什么你都要听。就像……就像以前你四姐姐伺候你大伯母一样。” 五娘撅嘴:“我才不要呢,她害你如此,我讨厌她。再说四姐姐那样对大伯母,大伯母还是要把她嫁给一个残废。” 崔姨娘一愣,想着金氏的为人,便也明白了,只是她眼神突然一厉,看着五娘道:“那我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念之间 五娘被崔姨娘瞬间锐利的眼神吓得一抖,眼泪就要往下掉。 崔姨娘平日里对五娘都是柔声细语的,很少大声说话。不过五娘却是自小就怕她的,小孩子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而五娘一直就是一个敏感的人。 她们现在所在的是山路旁的一个岔道,虽然隐蔽但是也不是让人寻不到的。 崔姨娘见五娘要哭,想到此地是不宜久留的,只能轻叹一声劝哄道:“别哭了,姨娘是为了你好。以后姨娘不在你身边了,老爷又是个不管事的,你也唯有依赖你嫡母了,寻她庇佑了。若是你连她也远着了,以后谁还能念着你?” 五娘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可是她对着姨娘你面甜心苦,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她都害了你了,怎么还会顾念我?她一定也是很讨厌我的。” 崔姨娘想要伸手为五娘拭泪,可是看着自己手上的污渍,怕把五娘的脸上弄花了也只有作罢。想着自己接着要让五娘做的,崔姨娘脑筋一转,朝着五娘哀叹道:“其实,你误会你母亲了。当初要出手整治我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个薛嬷嬷。而这一次,我遭难其实是……是三娘设计的。” 崔姨娘的话让五娘呆愣住,连小声抽泣也忘记了,呆呆地抬头看向崔姨娘:“姨娘你说什么?” 崔姨娘狠了狠心:“这次是你三姐王珂害的我,不禁如此她还让你五哥买通狱卒在狱中对我用了大刑,我的腿就是那个时候伤了的,且再也好不了了。” 见五娘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崔姨娘索性心一横将自己的衣襟扣子解开,露出脖子下头。胸|脯以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让五娘看。 那些伤口很细小长,但是却极为密集,仿佛就是为了让人受痛才一条一条划上的。结了疤如一条条蜈蚣一般,狰狞又恐怖。 五娘被吓得惊叫一声,脸上惨白。 崔姨娘面带苦涩。又将衣襟上的布扣一粒一粒扣起:“我身上都是这种伤口,行刑的狱卒说。是有人特意交代要我不能好过的。” 五娘还是不信:“可是你怎么知道是三姐做的?” 崔姨娘见五娘冥顽不灵,有些恼怒:“除了她还有谁与我有如此深仇大恨,巴不得我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深仇大恨?”五娘偏头不解,接着似是终于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惨白:“姨娘你是说,母亲……母亲她,真……真的是你害死的?” “闭嘴!”崔姨娘面色一冷。“你懂什么!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问那么多!” 五娘看着崔姨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崔姨娘没空在跟五娘讨论赵氏的死,她想,等以后五娘长大了懂事了,又享受到了荣华富贵,自然会明白她今日的一番苦心。 “你听着,你三姐她是由皇上指婚的,这门亲事王家一定要与庄亲王府结的。即便是三娘她出了什么意外,王家也会让另一个王家的女儿嫁过去。我听说了。你二姐姐也有了婚配,如今三房就只有你一人是没有婚约在身的。只要你一嫁过去就是镇国将军夫人,听说那宣公子又是一个得太后和皇帝眷顾的,夫贵妻荣。你这一生必定顺遂,我就是走了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等你以后在宣家站稳了脚跟,你若是想娘了,到时候以你的身份地位,我们母女也并非没有相见之日。” 崔姨娘一口气匆匆说了这么多,五娘愣愣地听着,似是没有听懂,好半响才结结巴巴道:“姨娘你说什么?什么镇国将军夫人?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宣公子不是……不是我三姐夫吗?” 崔姨娘冷冷道:“你三姐她没命嫁,就只有你顶替了。” “为什么没有命嫁?”五娘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姨娘你想要做什么?” 五娘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崔姨娘的眼睛,她眼中的冷意更甚:“你不用管我做什么,总之我做的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只要好好讨好你嫡母,等着以后当你的将军夫人就是了。” “我不要——”五娘摇头,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样。 崔姨娘看着五娘,突然又换上一副戚容:“娘就要走了,也许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了,你就不能让娘走的安心一些?你就不盼望着我们母女今生还有相见之日?” 想着眼前的是生自己疼自己的生母,五娘终究是心软,忍不住又上前了一步。 “可是,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去抢三姐的亲事?这世上有并非只有那一个男子以后能荫妻佑子。若是别人也便罢了,可那是我亲姐姐,是除了你之外我最亲的人了。”五娘低头道。 “什么亲姐姐!你是我生的,哪里有什么亲姐姐!”崔姨娘忍不住生气,她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以前那么多年都是能忍,自从自牢里出来之后却是焦躁非常。 五娘低头,手指绕着自己披风上的细带,不语。 “行了,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崔姨娘看了看天色,想着那边因该也差不多了,“你什么也不用管,因为都不关你的事情,安安心心等着嫁人就是。” “这些银子你带回去,我现在不需要。”崔姨娘指着玉贵手上的大包小包:“你现在用不着,以后总会用的着的。等你嫁了人,到了王府要打点的多了去了。你一定要记住了,内院一定要看好了,管事都要安排自己的人,不服你的就下狠手除掉。想法子讨好你的夫君,努力生下嫡长子。生产那段时间要给姑爷安排房里人伺候,日后再收拾掉就是了。倘若是有女人抢在你前头怀孕,就想法子让她小产。不要等到孩子出生了,威胁你自己孩子的地位的时候才想到要下手,这样会后患无穷。这些都要暗地里做,不要让你夫君察觉,在他面前要温柔听话,万事顺从……” 因为要走了,崔姨娘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急急将自己想要慢慢教给五娘的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也不管五娘这会儿懂不懂,能不能明白,边说边又觉得像是怎么也交待不完似得。不由得后悔以前总是觉得五娘年幼,自己宠溺太过,由着她性子去了。 五娘脸上发红,不知所措。 崔姨娘说了一堆自己认为重要的,觉得还有很多没有交代,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最后也只得作罢:“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五娘这才抬头看了崔姨娘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却抖了抖唇,没有说出口。 崔姨娘上前抱了抱五娘,终于狠心放下手,转身就走。 “姨娘——”五娘跟了两步。 崔姨娘顿了顿,终于没有再回头。 五娘愣愣看着崔姨娘的背影许久,直到玉贵唤道:“小姐,小姐?” 五娘回神,愣愣道:“哦,姨娘走了,我们回去吧。” 主仆两人沉默不语往回走。 五娘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之故埋头走路,让人看不清表情。 不想衣袖却是让玉贵拉住了。 五娘深吸一口气,停步,转头看向玉贵:“什么事?” 玉贵却是一脸焦急,五娘这才发现大冬天的,玉贵却是额头上一层细汗,眼中充满了恐惧之色。五娘有些惊讶。 “小姐,姨娘是要害,害死三小姐吗?”玉贵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 五娘蹙眉:“不要乱讲,姨娘兴许只是说说罢了。再说三姐总是在内院,身边又总是跟了人的,姨娘怎么能害的了她?” 说着五娘就又转身往寺里走。 玉贵却是没有跟上去:“可是,姨娘把三小姐骗出来了。” 五娘停步,却是没有回头:“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在我们出寺之前,姨娘让我给三小姐送了一封信。约了三小姐出来,我听到姨娘与一个男子说三小姐只要接了信就一定会出来的。我当时害怕,便多问了一句姨娘要三小姐出来做什么,姨娘却是安慰我说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求三小姐帮忙,我因为家人的安危还在姨娘和那男子手中,又信了姨娘的话,才把信给了三小姐的。我……我会不会害了三小姐的性命?小姐……我好害怕……” 玉贵因为恐惧,哭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崔姨娘只是想要见五小姐一面,再要她帮忙让三小姐出来与她一见而已。不想刚刚听了崔姨娘的话,竟然是想害了三小姐的性命,好让五小姐替嫁。 原本她以为自己做了这件事情,最多让人打一顿赶出府,可是……可是若是谋害主家性命的话,那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中父母。看了刚刚崔姨娘身上的伤,她更是心中发抖,冷汗淋淋。 还好刚刚崔姨娘只顾着与五娘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 五娘听了玉贵的话,身子顿了顿,又接着往前走,玉贵走在后面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三章 人性与挣扎 “小姐——崔姨娘说三小姐见了信必定会出来,我们这会儿就算回去告诉夫人她们是不是也来不及了?”玉贵以为五娘没有听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忙又跑了几步,走到了五娘的身侧,急声道。 五娘却是闭上了眼睛,甚至用手捂住了耳朵,更加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小姐,三小姐会被害死的……”玉贵一愣,喃喃道。 眼见寺门在望,五娘终于放缓了脚步,玉贵又追了上去。 刚刚崔姨娘在场的时候,玉贵出于对崔姨娘的恐惧没有勇气开口。可是崔姨娘一走,想到三娘要是出了事,自己可能面临的后果,恐惧便迅速从心地蔓延开来。她只能希望五娘能阻止崔姨娘。 玉贵刚又想开口,却发现五娘又水滴沿着五娘的下巴滴在了地上,玉贵仔细朝五娘脸上一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五娘已经是泪流满面。 “小姐……”玉贵愣愣地喊道。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为了救三姐,带人过去将我生母抓起来?”想比与五娘面上的狼藉,她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冷淡,没有起伏的。 玉贵想了想,突然道:“要不我们过去找到三小姐,带她离开那里?奴婢知道姨娘约三小姐见面的地方。小姐你是姨娘的女儿,那些人不会为难你的。这样我们既能救出三小姐,姨娘也能安全离开,岂不是两全其美?” 五娘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玉贵心中纳闷,她见自家小姐对三小姐一直很亲密,认真为三小姐绣嫁妆,在她说三小姐闲话的时候还会出面维护,她以为小姐听见三小姐有危险一定会很着急。并且立即想办法去救人的,可是为何小姐会这般…… 玉贵不了解人性,也不了解五娘。 五娘不是不想救三娘。但是她心中是纠结而煎熬的。 我们对一个人比其他人好,也比其他人更亲密,但是这种好和亲密肯定是比不上对自己的。也就是说人都有自私的本性。 五娘对三娘的感情未必不真,但是这种真能真到何种程度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这中间还夹了一个五娘的生母。 五娘想,若是姨娘害的是二娘或者四娘,那她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说不定她还会暗地里高兴。她从来就不是太过善良的人,当初在河边扯六娘的裙子的时候,设计害六娘和四娘顶罪的时候,她都没有半点犹豫。 可是三娘是不同的。 五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三娘的感情有几分是真的。又几分是她这么些年让自己当真,自己就真的当真了的。 有时候对一个人好,对一个人依赖,即便一开始是嫁妆的,日子一久,便也分不出真假了。五娘对三娘的感情就是如此。 就像崔姨娘走后,她觉得在整个王家就只有三娘是真心待她,与她最亲近的人了。人是害怕孤独和无助的,所以她会不知不觉对三娘更好,对她更为依赖。就像是落水之人抱住了最后的一块浮木,完全是出于本能。 但是在崔姨娘的事情发生后,五娘也敏锐地感觉到三娘对她有些疏远。所以她会主动为三娘绣嫁妆,原本是刻意想要讨三娘欢心的。却也会在不知不觉间认真对待那些绣品,倾注了自己的心力,只因为在做那些的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是欢喜的。 要是问为何五娘对三娘与对王家的其他姐妹不同,大概是因为除了崔姨娘,她只在三娘的身上看到了对她的亲情。 “小的时候,二姐姐没有在家中,三房只有我和三姐。大姐姐总是被二伯母拘在她们自己的院子里。五娘和六娘,她们不是与我一个爹生的,我从来未将她们看作姐妹,仇人还差不多。”五娘轻声道。 玉贵很奇怪为何五娘会突然说起这个。 却听五娘又接着道:“自小,姨娘就不准我与荷风院的人多接触,可是我很讨厌一个人待着,我想要人陪着我玩。我想着荷风院里有我的亲姐姐和哥哥,他们不知道愿不愿意陪我玩,不过姨娘总是说他们不喜欢我,让我远着。” “有一次,我看见三姐和五哥在花园里捉蝴蝶玩,他们俩自小感情就很好,不像大房的兄妹那样。我看见三姐要去抓一只小白蝶,却不小心被草丛里的藤蔓一绊要摔倒,五哥见了立即扔了手中的小网兜,扑到了地上,让三姐摔在了他背上。五哥的额头被地上石头磕破了皮,呲牙咧嘴的,却只顾着紧张地问摔倒在他背上的三姐接有没有手上。” 五娘说起这个的时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小姐说这些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小姐还与她说起这些?玉贵越发着急,甚至忍不住道吞吞吐吐道,“小姐,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愿意……救三小姐……” 后面那几个字玉贵说得很轻,只动了动嘴皮。 五娘却是笑了,眼中泪花闪烁。 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 她当时在花园中见三娘和王璟兄妹情深,双方都只关心对方有没有受伤,却都嘴硬说自己没有事,她很是羡慕,也越发觉得孤独。 看着他们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花园,她想着,要是三姐和五哥能这样对她就好了,以后自己被大房的两姐妹欺负了,还有姐姐能帮她。 于是她想,她要试着讨三娘和五哥的喜欢,让他们也喜欢她,护着她。不过,若是他们真的像姨娘说的那样讨厌她的话,她也会更加讨厌他们,把他们当成和五娘六娘一样的仇人。 于是她试着接近三娘,开始的时候三娘对她与对别的姐妹没有不同,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原因还是因为五娘小时候很讨人喜欢,三娘渐渐对她这个妹妹不同。王璟见三娘喜欢五娘,便也对她和颜悦色,还会给她和三娘推秋千架。 后来三娘便带着五娘去荷风院里玩。那时候赵氏还在世,赵嬷嬷虽然从来就不喜欢她没给她好颜色,赵氏却总是对她和颜悦色的。还会摸她的头叫她玥儿,让丫鬟拿点心果子给她吃,还让王璟和三娘带她去玩。 崔姨娘虽然不喜欢五娘去荷风院。但是赵氏终究是主母,她没有办法像后来赵氏去世了的时候一样明目张胆地去荷风院找人。 赵氏去世之前。五娘与荷风院的来往很密切。 那时候王家请了闺学里的先生给她们上课,有时候她与六娘在学里吵嘴被先生罚抄书,三娘总是会帮她写一大半。她要是哭了,三娘也会想尽法子哄她笑。三娘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留给她和王璟。她对三娘撒娇,三娘也总是温柔地哄着她。每当那些时候,五娘心里就很满足。她觉得她不是孤单的,她除了有姨娘,还有待她好的姐姐。 有一次,王璟不在,她和三娘在花园里扑蝶。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那一次王璟护着三娘的事情,于是她瞅着机会,故意在三娘眼前装着要跌倒。 三娘没有像王璟一样扑倒在地上给她当垫背,却是急急上前来拉她,那时候三娘很瘦,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姐妹两人一起摔了,却是三娘摔在了地上,她摔在了三娘的身上。 五娘还记得,三娘当时和王璟一样。没有去看自己受伤了没有,却是急急问她有没有哪里疼。只是直到两人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三娘的脚腕被扭伤了,红肿一片。 五娘当即哇哇大哭,三娘还记着要来哄她。 只是三娘不知道,五娘当时哭,有一半是看她受伤严重心中害怕,有一半却是因为心里突然感觉到很暖很暖,眼泪找不到出口。 五娘当时问三娘道:“姐姐,你会不会一直对我好?” 三娘以为她又使小性子,笑着哄她:“你是我妹妹,我当然会一直对你好。不过等你头发都白了的时候,你还来我这里撒娇的话,会让人笑话的哦。” 五娘破涕为笑。 这些久远的回忆流水一般涌入了五娘的脑海中,却也只是过了那么几瞬而已。 五娘叹气,突然转过了身往与大悲寺相反的方向走去,淡声道:“三姐在哪里,带我去吧。” 玉贵愣了一瞬才欣喜地跟上去,只是她觉得现在的小姐似乎与别的时候不同,她挺直了腰背的样子居然与平日的三小姐有几分相似,而以前她从未觉得三小姐和五小姐相像过。 五娘眼角扫见玉贵在打量她,扯了扯嘴角,边走边道:“我一进京就得罪了郡主和县主,每次出门,京中的夫人和小姐们看我的眼神都扎人的荒,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她们。因为她们总是提醒我,闯了那么大的祸,以后定是没有好人家的夫人愿意我这样胆大妄为的人当她们家的媳妇了,我只有深居简出,期望她们能渐渐忘了那一件事情,虽然我也知道等到我议婚的时候这件事情一定又会被好事者拿出来说道。” ++++++以下字数不收费++++++ 关于五娘,我想说不要拿纯粹的好或者坏的眼光来看待她。人性本就是复杂的,谁又是纯粹的好人或者纯粹坏人?看什么时候,或者对谁而言罢了。 即便是好人,在遇到事情与自己本身的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也可能恶魔附体。而坏人也可能为了个别的什么人,或者纯粹间歇性良心发作做一些好的事情。 有亲说我洗白了五娘,我想要说的是,五娘根本就没有被我贴上黑的或者白的的标签。她的自私和算计从来没有变过,不过这样的五娘难道就没有另外的一面了吗? 在我心里,她不是个好人,也不算是个坏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是你或者是我,也可能是人群中任何一个人。 我们要相信,即便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有可能会是一个好父亲,或者一个好丈夫,佯或一时头脑发热超人附体,为抢救落水儿童而丧命。救人的原因也仅仅可能是因为走在岸边的时候,脚上一滑,失足掉进河里,岸上的人却不明就里高呼“英雄啊!雷锋啊!”,他便突然豪情万丈将错就错。 若是没死,他可能回去后继续作恶,又或者突然被自己所感动痛改前非。 人性那么复杂,谁知道呢? 谢谢看完我这些废话的亲们~~~~ 最后感谢可爱的天边的半个月亮亲亲同样可爱的粉红票~~~^^ 有票票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啊~~~ 亲们啊~~让我多开心开心呗~~~~(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四章 后方失火 冬日的山间本就有些凉,不知怎么的又突然起了风,即便是用手攥紧了披风,寒风还是会寻着空隙就往里钻。 五娘便索性将手放开了,“刷”地一声,厚重的披风,边围被风吹起的响声让人心中一凛。玉贵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 “而刚刚姨娘说,三姐姐未来的夫君那么好,她要帮我抢过来。”五娘的声音里带着些叹息,“虽然当时我拒绝了姨娘,不过之后静下心来一想,我竟然发现我有一些动摇。” 玉贵一惊,瞪大了眼睛:“小姐……”你难道想要反悔?后面那一句她没有问出口。 五娘没有再看玉贵,只是低头看路,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道:“她自小就待我极好,把我当亲妹妹,我其实也是把她当姐姐的。我已经没有了姨娘,若是连姐姐也没有了,我就没有亲人了,你说对不对?” 路有些崎岖,玉贵伸手扶住五娘,却是让五娘拨开了手:“还有多远?” 玉贵愣了愣:“前面转过弯,有一座废弃的亭子,那里就是了。” 五娘点了点头:“我之所以愿意与你说这么些,是因为有些话藏在心里怪难受的。”说着,五娘转头朝着玉贵一笑,“还有就是,你可能不方便留在我身边了。” 玉贵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五娘叹气:“你趁机走吧,既保了命又不会连累我,对大家都好。我会对王家的人说你已经逃走了的。” 玉贵想了想,却是毅然摇头,面容苦涩:“小姐以为逃奴又能好到哪里去?奴婢若是孤身一人便罢了,可是奴婢家中还有老小,我若是逃了。他们在当地也会因为我的缘故总被官家传唤,以致生计艰难。而我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五娘到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有些惊讶。她毕竟这些年只被养在闺中,阅历尚浅。她还以为像崔姨娘一样,逃走了。只要有银子就依旧能好好活着。 “小姐你不用担心,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您本就不知情。奴婢不会拖累你的。”玉贵怕五娘觉得自己会拖累她而赶她走,赶紧道。 五娘想了想:“罢了,你跟我多年,规矩本分,我便给你一条生路吧。前面已经不远了,我自己去即可。你现在回去寺里告诉夫人她们三姐的事情,让她们派人来。”顿了顿。“你先在寺院外头找个地方逗留片刻,等差不多了再去寺里禀告。”她还是顾及崔姨娘的,怕王家的人来的太快了,她来不及逃远。 “小姐……”玉贵不知道说什么好。 五娘摆了摆手,头也不回:“你也是被牵扯进来的,将功补过吧。” 玉贵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跟上去。看着五娘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前头的转角,玉贵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五小姐了。或者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家的小姐。 若是奴婢能活着。以后定会报您今日的活命之恩,玉贵心想。 世事就是这样。 有时候你踌躇满志,千般算计,可是事情并不会暗着你料想的方向走。 崔姨娘与周老二乔装打扮之后。带着几个人离了胭脂巷去了大悲寺。可是他们没有料到,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胭脂巷里的形势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老大昨夜与青姐儿一夜翻云覆雨,精力透支,日上三竿还软玉温香在怀,呼呼大睡。 不料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矮瘦的身影走了进来。 江老大还是有些警觉性的,当即被惊醒过来,迷糊睁眼,待看清楚眼前站的是自己的手下时,面上难免有些被吵醒的不悦:“你小子进来不知道敲门?” 侯四失笑:“老大,俺们都是强盗出身,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哪里有那么多的狗屁规矩?您莫非是烟花巷子里待久了,被熏坏了吧?” 江老大推开了因怕冷而紧抱着他睡的青姐儿,还不忘在她凝脂般的胸|脯上狠捏了一把。青姐儿正睡得香,在梦中“哎哟”了一身,便又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侯四的目光在青姐儿露在外头的洁白膀子上一扫,江老大见了,便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你小子又憋不住了?想弄就抱回去弄,记着下手轻一些就是了,咱也就这么个娘们儿能用了。” 侯四却是收回了目光,笑着微微眯起了他那双不大的眼睛:“老大,已经又过去好几日了,属下是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山东去。” 江老大这次到是不急了,伸手捡起被自己随意仍在床下的大袄,披在了肩上:“老二说,忙完了今日的事情就走,明日或者后日吧。” 侯四笑了:“老大您如今拿了周老二给您的图,到是不急了。可是底下的兄弟们都要等不及了。” 江老大停住了扣扣子的手,“啧”了一声:“老子要你们这些手下是做什么的?只是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不成?他们那里你好好安抚安抚就成了,反正也等不了多久了。” 侯四走近了一步,细小的眼睛中闪过莫名的光:“属下安抚他们到是没什么,不过老大……那金沙的藏处……属下心里也没有底啊。” 江老大闻言打了个哈哈,耙了耙他那一头乱发:“这个,回去山东自然就有底了,这个不急……不急哈!” 侯四盯着江老大片刻,突地叹息道:“老大,可是属下做了什么让你不信任属下了,还是什么人在您这里说说了属下的什么闲话?” “何出此言?”江老大莫名道。 “以前有事情,老大都是会与属下商量的,如今却是不肯告诉属下那批金沙的藏处……” “哎,没有事!”江老大眼珠子一转,“其实,是周老二说这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了,以免节外生枝的,实在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说。” 侯四偏头想了想,笑了:“老大如今对周老二到是言听计从起来。” 这话让江老大有些不悦,正要发作,侯四却是突地脸色一冷:“原本我们还想着看在老寨主的份上,只要你还念着兄弟们,咱们也就忍着你算了的,不想你却是想与周老二撇开我们大伙儿。即便是我答应了,兄弟们也不会答应的,是不是?” 江老大一惊:“你……” 可是他话还没有出口,就有几个人从外头涌了进来。 “没错,我们都不答应。”那几个人抱着臂,高声道。 江老大怒视侯四:“你这是想造反?” 侯四摇了摇头,他那张娃娃脸笑起来让他看起来没有多少心机:“话可不能这么说,俺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为了这些金字折了多少兄弟?在牢里吃了多少苦头?结果你却是想要过河拆桥,谁知道回了山东你会不会为了保住金字的秘密拿俺们开刀?俺们被逼无奈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江老大被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吼道:“老子就不告诉你们,你们又能奈我何?操!敢反老子的水,活腻味了。” 侯四却是学着江老大平日的样子“啧”了一声,眼带怜悯。 江老大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这时候原本好好睡在他身边的青姐儿却是突然蹿下了床,紧挨着侯四站了。 江老大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原本还以为青姐儿要对他动手,却见她只是下床去站在了侯四旁边,低头不语,江老大有些摸不着头脑。 侯四朝着江老大一笑,伸手搂过赤|裸着身子,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的青姐儿,在她脸上响亮地香了一个:“好宝贝儿,爷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便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张折好的纸,在江老大面前一扬,满脸得意。 江老大大惊,伸手拽出挂在脖子下的一个锦囊,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面色不由得一白。 “你个臭|婊|子居然敢黑老子!老子要你贱命。”江老大目眦尽裂,甩掉肩头的大袄就要扑过来。 侯四撇了撇嘴,搂着青姐儿后退了两步,而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却是一拥而上将江老大按到在了地上。 江老大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张嘴便骂,却让一人抓起了床上的一个嫩绿色的肚兜,团吧团吧之后塞进了他嘴里,之后有有人拿出早就备好了的绳子将江老大绑成了一只大粽子。 “四哥,怎么处置了?”那开始堵嘴的人走到侯四面前,恭谨道。 侯四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怎么说也当过我们的头儿,等下事情都解决了再给他个体面吧。刀九弟,这次多亏了你们了,以后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我侯四先当。” 刀九哈哈一笑:“四哥说的什么话,俺们当强盗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吃?四哥您愿意管俺们饭,您就是俺们的头儿。” 侯四也是爽朗地一笑,屋子里其余人也都相视一笑。 “其他人呢?”侯四上前踢了踢蜷缩在地上的江老大。 “按您的吩咐,不跟咱一条心的,都已经一刀子解决了,院子里如今都只剩下咱们的人。”刀九一脸阴狠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五章 自取其辱 侯四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点头道:“兄弟们干得好,少了这帮子好吃懒做的蛀虫,以后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众人齐声说是,接着有人道:“可是还有周老二的人在外头,若是不一并解决了,以后咱们就有麻烦了,而且周老二比咱们更加清楚那批金子的所在之处。他若是不死,万一抢了个先……” 还有人道:“这周老二给江老大的图会不会是假的?” 侯四摇头:“不会,我教了江昆几个法子试探过。这图不会有假。” 众人闻言便松了一口气,有钱就好,他们铤而走险将前老大给灭了,不就是看在侯四许诺的钱财的份上么?若是最后竹篮打水,那就不值了。 侯四自然是明白众人的想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和声道:“好了,诸位不用担心,我们将院子里收拾一下,等周二他们回来。到时候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众人心里便又松乏了一些,不想这时候却又有一人急急走了进来。 刀九看那人走路有些蹒跚,面色还发白,便皱眉道:“桩子,你不好好歇着跑这里还做什么?你命根子好了?” 那人却是急急道:“我刚起身想要喝水,却看见有一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偷偷溜出去了,看背影像是李老栓。” “什么?”众人闻言大惊。 “你可是看清楚了?”刀九瞪眼道。 侯四一双厉眼扫向屋里几人:“不是说外头的都解决了吗?怎么还让人逃了?” 那个叫桩子的道:“我看清楚了,他背后被砍了一刀,还流着血呢。” “四哥,这是我的疏忽。”刀九一脸惭愧。 侯四放平了眉头:“算了,既然是受了重创,想必是走不快的。赶紧追上去解决了。不能让他与周老二的人汇合,不然我们就要麻烦了。” “我这就带人去。”刀九立即点了几个人,想要去抓人。将功补过。 侯四满意道:“那就劳烦刀九弟了,你多带些人,追去大悲寺。若是路上能遇上李老栓就速速解决了。你们立即回来,我们还是照着原计划等周老二自投罗网。若是一路都没有看到人。便让人守在山路口等着,索性派人上去跟周老二说老大找他,让他早些回来。” 刀九应了,当即带着自己点出来的那四五个大汉走了。 侯四拉着青姑娘在炕上一坐,伸出一只手轻拍她的脸蛋儿,目光却是盯着地上的某处似是在沉思。 青姑娘被他粗糙的手掌刮得脸上有些疼,却是低眉顺眼连大气也不敢喘。 还在屋里的那几人一边装着收拾屋子。眼光却不停地往青姑娘赤|裸着的身体上扫着,目光淫|邪。 侯四没有抬眼,却像是脑门儿上长了眼睛,轻轻将怀中的青姑娘一推,淡声道:“去,把我这几个兄弟们都伺候快活了。” 青姑娘抬头,看着闻的侯四的话之后,眼中的欲|火再也抑制不住的六七个大汉,身子一抖:“爷,你……你说只要奴家帮了你……你。你便会好好待奴家的。” 侯四闻言惊讶地看向青姑娘,继而嗤笑道:“爷是说过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不过这伺候男人不是你的活儿嘛?难不成你还立起贞节牌坊了?叫你去就去,别找不痛快!” 那几个男人闻言哈哈大笑。有人已经将青姑娘一把抓了过去抱住了。 侯四善解人意地起了身:“你们趁着这会儿好好乐呵乐呵,不过记得要快些,别误了等会儿的大事。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那几人这会儿早已经一拥而上,对着青姑娘又捏又啃,一边含糊地对着侯四“嗯嗯”,表示听到了,一定遵守。 侯四扫了一眼炕上**的画面,笑了笑,便出了房去,还不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大悲寺,崔姨娘一回到周老二他们藏身的亭子里,周老二就急躁地迎了上来:“怎么回事?去了那么久?”待看清崔姨娘红红的眼眶时,到是愣了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里虽然是一座亭子,四周却是用茅草围了起来,虽然有些地方有些漏风,但比起外头到是暖和了不少。 周老二见崔姨娘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便有些别扭的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想要让她暖和一些。不妨崔姨娘却突然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了似得,拼命挣扎了起来,差点就要张口去咬周老二的手。 周老二吓得立即将人放开,莫名其妙:“你干啥?疯了一样乱咬!”亭子里坐着的其他两个人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笑。 崔姨娘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反应过激了些,可是她不想刚刚抱完了女儿又让这个粗鄙的男人抱,那样让她觉得万分恶心。 “我,我有些热。”可是崔姨娘不敢这会儿跟周老二翻脸。 周老二抓了抓头:“热?你不是冷傻了吧?”见自己两个不长眼的属下还在那儿笑,周老二瞪了他们一样,将人都赶了出去。 崔娟儿坐到了桌子旁:“怎么还没来?” “老子怎么知道?不是你说她一定回来的嘛!不过你放心,不会有啥危险的,老子在路口都安排了人看着,若是来了大队人马我们可以从后山走。” 崔娟儿点了点头,皱眉沉思。 就在这时候,刚刚被周老二赶出去的属下又回来了。 “二哥,不好了,出事了。”那人急急附在周老二耳边说了几句。 周老二闻言,脸色一黑:“你说什么?侯四他居然敢!老栓人呢?” 那人道:“老栓正好遇见一架装贡品来大悲寺的牛车,便藏身在牛车里来了,他说了几句话就晕了过去,背上的伤口太深,怕是熬不住了。他说侯四他们很快就会追来,让我们赶紧走。” “怎么了?”崔姨娘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周老二没有犹豫多久,对那人吩咐到:“叫兄弟们都撤了。” 那手下立即出去了,周老二对崔姨娘道:“此地不宜久留了,侯四那畜生杀了我们的人,反了老大。我们得乘他们追来之前离开。” 崔娟儿倏地起身:“那怎么行?三娘还没有来,要是现在走了前功尽弃!” 周老二无奈,只有一把将崔娟儿扛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拔腿就走:“老子现在没空跟你说,但是不走也得走。你乖一些,以后老子会找机会再帮你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崔娟儿见出了亭子周老二还将自己扛着,脸上不由得通红,在周老二的肩膀上又捶又咬。 周老二拍了拍崔娟儿的屁|股,佯怒道:“你这娘们儿,能不能消停点儿!老子穿得厚,肉又硬,你牙口不疼么?” 崔姨娘气急。 正在这时候,一声惊叫让崔姨娘差点儿魂飞魄散。 “姨娘——” 崔姨娘惊恐地回头,却看见五娘远远朝自己这边奔了过来。 周老二顿住步子莫名回头,待看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偏头问崔姨娘:“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丫头?来的正好,我这就让人抓起来。” 崔姨娘却是尖叫:“不,不许碰她,她不是。” 周老二莫名奇妙,又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气喘嘘嘘跑过来,看打扮明显是那家小姐的女子,等看清她的面目时,周老二才恍然大悟:“哟,这是咱闺女儿?” “闭嘴!”崔姨娘已经发狂了,她此刻若是手中有把刀子的话,便会毫不犹豫地从周老二的后心扎进去。 周老二也意识到崔姨娘是真的恼怒了,便将她放下了。 崔姨娘一站直了身子,转身就对上了面色苍白地看着她的五娘,崔姨娘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五娘的眼睛。 “五,五娘,你,你怎么来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崔姨娘第一次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手足无措。 “他是谁?”见满脸络腮胡子,还有一条大伤疤的汉子朝自己笑出了一口白牙,五娘盯着崔姨娘问道。 “嘿嘿,老子是你后爹。”周老二伸手就要去摸二娘的头。 五娘厌恶地往后一退,看也不看他,只冷冷地盯着崔姨娘。她刚刚乍一看见崔姨娘被这人扛着,还以为崔姨娘遇上了坏人,可是她不笨,多看了几眼,又想了想便看出了端倪。 崔姨娘这时候已经无地自容了。 “二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在一旁望风的人喊道。 周老二摸了摸头,看了崔姨娘和五娘一眼,只能又一把将崔姨娘拉扯了过去,拖着就走。 “赶紧走。” “姨娘——”五娘一惊,追上前几步。 崔姨娘拼了命挣扎,周老二有些恼火,又一把将崔姨娘扛了起来,低声道:“别动了,你想让你闺女一直追着来?” 听了这话,崔姨娘便真的不动了,只是她不敢抬头看追在后头的五娘,闭了闭眼,泪珠子从眼眶中滴落,掉进了周老二的棉袄里。。 五娘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自己的姨娘被那粗鄙的汉子扛着走了,她无法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仿佛进入了一场噩梦里,却是无论怎么哭泣喊叫也醒不过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六章 险境 崔姨娘等人已经走远,四周只有风声,五娘却是觉得静极了,她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渐渐的她站直了腰,随风扬起的披风,让她的背影看起来纤柔又倔强。 五娘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回走,山道上却是响起了马蹄声。五娘心中一惊,看了看周围,竟是除了那茅草亭子无处可避。五娘想着若是这些人仅仅是路过那里到是可堪一避的。 于是她迅速往亭子那里走去,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人还没有到到茅草亭子那边,山道那边的人就已经骑马绕了过来了。 “那里有人!”一人勒马,用马鞭指着五娘的背影道。 五娘身子一僵,立在那里不肯动。 另一人道:“是个女的?难道是老二他们走的时候把那个姓崔的女的留下了。” 五娘闻言惊而转身:“你跟刚刚那些人是一伙的?你们认识我……你们认识那个女子?” 马上的两人看见五娘转过身来的面容一愣,只见一身暗色披风的女子里在茅草亭子外头,周身的气派与周围景致格格不入,而那面容白皙又娇媚,虽说年纪尚小,却又添了青涩之美。 五娘一转身就后悔了,立即抬手将风帽拉起来,低下头遮住了半边脸。不过她以为这两人也是与崔姨娘他们是一伙的,又心系着崔姨娘那边的情况,所以到也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是有些见了陌生男子的不安。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自己是认识刚刚那几人的,让他们不要起什么歪心思的时候,那两人其中一个回神朝另一个使了个眼色:“是个小娘子,不过我看她容貌怎么与老二身边的那个有些相似?” 另一人道:“他们今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抓一个什么人么?想必与这小娘们儿有关系。咱别在这里磨叽了,刀九还等着我们过去回话呢。” 这两人当初没有被官府抓住。官府也没有对他们通缉,所以刀九派了他们过来打前锋。 “诶,反正老二他们逃了。我们想要等他自投罗网肯定很难。这女子想必与他们有些关联,不如将她带回去,说不定能将老二引回来?反正这里也没人看见。不怕惹什么麻烦。”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五娘没有听见。正着急他们怎么还不走,还当着她的路。 不想那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期间眼神还一直往她这边扫,有些不怀好意。 五娘心中一紧,防备地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 “我认识刚刚那些人,且我家的仆众就在这附近。”五娘有些紧张。 不想那两人听她这样说了之后。更是打马就奔了过来,五娘吓的一声尖叫就要避开,可是她哪里避得过这些常年避在山中,连在山间都能打马狂奔的强盗? 一人伸出长臂一捞再一提,就将五娘捞上了马背。 五娘只感觉到自己身子悬空,继而一阵天旋地转。 “你们干什么?”五娘下意识地喊叫,却是在下一秒瞬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对个小娘子你也下这么重的手?”一人朝抓着五娘的那人挤眉弄眼。 那人在五娘细嫩的脸上摸了一把,笑得猥琐:“难道还等着她叫唤,将人引来?要叫也要留着力气等会儿叫啊。”两人笑得心照不宣,五娘是却早已经晕了过去。 那人又快速地将五娘身上有些扎眼的披风解下扔在了地上。却是从自己马上的褡裢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厚布将人从头到脚包了,抱在怀里,让外人一眼看过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动作如此熟练,想必他平日掳人的事情没有少做。 两人没有耽搁多久。便又打马离开了。 玉贵抱着臂在寺门外寻了一个隐蔽出待了许久,也不知道是她冷还是心里紧张,全身忍不住在哆嗦。 直到她觉得时间够五娘找到崔姨娘和三娘,崔姨娘被五娘劝走,才终于从自己藏身处出来,往寺里走。 不想,山阶才上了一半,就看到王家又几个仆妇和随扈匆匆从寺里出来。玉贵一惊,想了想便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还不待她开口,其中一个仆妇就冲着她急道:“五小姐呢?夫人和三小姐都急的不得了,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三小姐?三小姐在寺里?”玉贵震惊地抬头,似是不敢相信。 “玉贵,你是傻了?三小姐自然是好端端的在寺里,不见的是五小姐。”另一个年老的婆子道。 玉贵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不过事已至此,无论前路如何她也要走一走了。 “我有事情要向夫人禀报,五小姐刚刚往那边去了,你们赶紧去追。”玉贵匆匆向那几个婆子指了路,便提起裙摆就往寺里跑去。 三娘正安静地坐在一边,听李氏和薛氏有些忧心地说起五娘的情况。她自己的双眉也忍不住蹙起,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她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要是想给五娘教训,别的法子也不是没有。若是她有心阻止五娘,五娘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大悲寺的。可是为了给五娘一个教训,她却是任由她出去了,还暗中给了她一些方便。 任何人在谋划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预料到事情最后真正的走向,聪明如三娘也是如此,当事情不按预想走的时候,便是发生了意外。 当听外头人报说玉贵求见的时候,厅里坐着的四人都是眼前一亮,连三娘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玉贵进来之后带回来的消息却并没有让在座的人高兴。 “你说崔姨娘想要引三娘出去,五娘知道后怕三娘有危险就独自过去找人了?”李氏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稳,可是她紧紧捏着杯子的手却是有些冒青筋。 “崔姨娘不是在发配的途中失踪了么?怎么会还在京城?还追到了这里来?她,她要把五娘骗出去做什么?”薛氏却是没有那么好的定力,惊得站起了身。 玉贵早已经豁出去了,此时对崔姨娘的事情也已经是知无不言,她便将崔姨娘刚刚在外头嘱咐五娘的话一字不漏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五娘之后的反应。 “好,好,很好!”李氏突然用力拍了自己面前的桌几,放在上头的薛氏的杯子被拍得哗哗作响。 “来人——”李氏扬声喊道。外头李氏身边的管事嬷嬷进了来。 “去将我们王家的随扈都派出去,将那姓崔的贱婢给我捉回来。”李氏一脸冰霜,跟久了她的人明白,她此时已经是震怒了。 那管事立即轻声应了一声是,便领命匆匆去了。 “你的意思,那贱婢还有同伙?”李氏安排好了之后,又开始问玉贵。 “是,看打扮和行事是几个江湖人。崔姨娘与他们到是相处得融洽。”玉贵低头,发着抖道。 李氏冷冷“哼”了一声。 “你为何不跟着你家小姐,要独自跑回来?” 玉贵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立即道:“小姐说怕自己说不服崔姨娘,便打发奴婢先回来叫人。免得三小姐又危险来不及。” 李氏又细细问了玉贵一些问题。 三娘此时心里说不复杂是不可能的,她自然知道玉贵的话大部分是真的,她没有想到五娘对她这个所谓的姐姐还是在乎的。至少没有因为想要算计她的亲事而任她陷入危险。 她想,自己是不是将人性想得太过于险恶了? 三娘心里是有些愧疚的,不过她想,以后她会想办法补偿五娘的。至少为她谋一门适合的婚事,这一点她是可以做到的。这样想着,三娘心中便平静了一些。 可是,之后被派出去寻人和抓人的人并没有带回来好消息。 玉贵说的那个亭子,早已经是人去亭空,连只鸟也寻不见。 留下的只有一件哆罗尼灰鼠披风,而五娘却是消失了踪影。 “夫人,奴婢将那亭子里里外外都寻遍了,没有见到五小姐。奴婢又派了人去周围去寻,依旧没有寻到,只能回来复命。”回来的婆子是最先在寺门口遇见玉贵的那几个。 李氏打量着自己手中的那件沾了些尘土有些脏污的披风,半响没有说话。 再之后,又有一个婆子进来了,却是代那些随扈来回话的。 “……四周有一些马蹄引,看样子是不久之前留下的。可疑之人却是没有发现,五小姐也不见踪影。” “你们先去隔壁,我有些话要亲自问一问,老三媳妇留下。”李氏朝王筝和三娘道。她要招那几个随扈进来,想了想还是将薛氏留下了。 王筝和三娘顺从地起身,去了隔壁的屋子。 直到两人又坐下了,三娘还一直敛着眸子没有说话。 “哎,不想竟会发生这种事情。这崔姨娘也真是糊涂,指婚之事哪里就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终究是个没见识的妇人罢了。不过五娘到是个好的,对你这个姐姐也是真心爱护。”王筝叹了一口气,摇头感叹。 三娘伸手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惫。(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五娘的命运 之后不久,王栋匆匆赶来了,与李氏和薛氏在那边屋里商量了许久。 寺里大殿那边的法事已经开始了,派了小和尚来请各院的夫人小姐们去前面的大殿里。李氏对外宣称自己不舒服,并留了薛氏侍候,让身边的嬷嬷来告诉王筝和三娘,让她们两人去大殿那边祈福。 三娘和王筝知道此时王家已经是焦头烂额,李氏要与王栋他们商量,根本就走不开,两人便相携着去了。 到了寺里的主殿那边,已经有许多的夫人小姐们都到了,中间有一个大的长方桌,上头摆放了一些经文,贡品,法器之类的。一群披着袈裟的和尚绕着那方桌念着经。 三娘和王筝扫了一眼大殿,见苏夫人和苏成之站在西边的角落里,两人便想着也过去那边,不想却是发现整个大殿的夫人小姐们都朝她们这边看来,有些休养不够的还指指点点。 三娘和王筝皆是暗中一惊,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若无其事地扬起了笑脸往苏家那边走去。 才刚走到苏夫人和苏成之面前,还来不及打招呼,旁边就有一个声音道:“咦?你们还有空来这里听大师们念经?我还以为王家如今都已经是人仰马翻了呢。” 回身一看,却是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的惠兰县主。 三娘和王筝心知不妙,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先与苏夫人和苏成之打了一声招呼。待看到苏夫人和苏成之眼中的担忧和关心时,两人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果然,惠兰县主目露同情:“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们王家的五小姐被几个贼人掳走了,你们不想着去救人吗?” 王筝面不改色:“惠兰县主听谁说的闲话呢?” 惠兰嗤笑一声:“怎么?还想捂着不让人知道?恐怕现在不仅仅是我们,全京城的人都晓得了。刚刚外头就有人在说。你们王家的人正四处寻你们家的小姐,还说有人看见一个女子被几个贼人掳走了。这事儿让我们家一个婆子听见了便跑来告诉我,开始还说是三小姐呢。” 惠兰的眼睛在三娘的身上一溜。笑得得意:“我原本是不信的,便派人去寺门口去打听,这才知道你们王家确实是有为小姐悄悄出去了。却不是什么三小姐而是五小姐。” 殿中的夫人小姐们听了如此劲爆的消息,哪里还有心思去听什么和尚念经。一双双雪亮的眼睛全都看了过来。 王筝淡淡道:“多谢县主关心了,连那些村妇的口舌都听得这么仔细,还派人查证。”心里却是在想,王家寻人明明是暗中进行了,怎么会这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 她却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功劳还要算在崔姨娘的头上。 崔姨娘之前偷偷用银子买通了外头的两个平民百姓,交代他们若是看见寺里出来很多穿着什么什么颜色的衣服人到处寻人。就在他们走后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说是王家的三小姐被人掳走了。 她这是想要釜底抽薪,让三娘再也没有嫁入宣家的资格。可是她却不知道这样做,最终却是害了五娘。 惠兰听了王筝的挖苦却是一点也没有在意,还一副十分受用的表情:“不用谢,本县主今日心情好,所以就好事做到底了。因怕你们太过忙乱,人手不够,便打发了家人去顺天府府衙报了府尹。不仅仅如此,我还让人沿路帮你们打听了哦。” 惠兰县主今日心情非常非常好,她的仇终于有机会得报了。她要让那个伤了她容貌的人再也翻不了身。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后没有少下功夫。 王筝这时候脸上的笑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她冷冷地看着惠兰县主,没有说话。她可以想象得到,惠兰派出去的人是怎么样一路嚷嚷着王家的小姐被贼人掳走之事。想必现在真的是闹得京中人尽皆知了。 这事情若是谣言那也便罢了,偏偏五娘是真的不见了踪影。若是王家不能让五娘这时候站出来辟谣的话,以后五娘就真的要毁在这些人的唾沫中了。 就算不是被贼人掳走的,又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她的清白? 三娘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让自己不至于被突然涌上胸口的怒火将理智湮灭。再睁开眼睛看向惠兰的时候,眼神已经沉静无波了。 只是惠兰不小心瞥见三娘看着她的,那黑的有些发沉的平静眸子,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打了个突。 不过转瞬她就不在意了:“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想在场的诸位夫人们都愿意伸出援手的。大家说是吧?”惠兰后一句话是对着周围的人说的。 王筝突然气愤道:“县主,您真是太过分了。当初我家小五伤了您并非有意,那一日在孙家也已经说好了和解,不想今日你却如此诅咒于她。我们羞于与你这种人同站在一个屋檐之下,三娘,我们走。” 说着,王筝便愤愤地拉着三娘甩头就走,面容紧绷,一副气到了极致什么也不想再说的模样。 这倒是让周围的人一愣,王筝虽然没有否认惠兰郡主说的话,但是她的态度却是让人觉得惠兰县主是在信口开河毁人清誉,不禁有些怀疑起惠兰县主话语的真实性了。 惠兰看着王筝和三娘两人的背影,冷笑。是不是真事,之后自有分解。 三娘任由王筝拉着出了大殿,直到走了很远,王筝才慢慢停了下来,这时候她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愤怒模样?只是脸色有些冷凝罢了。 三娘也不意外,她知道王筝刚刚是故意找藉口带她离场的。刚刚那种情况,惠兰县主咄咄逼人,她们若是否认的话,之后若是仍然还找不回三娘,那也不好圆谎。可若是承认的话,就更不可能了,说不定等会儿五娘就会被找回来,所以不能自己人将她的清白给毁了。 所以只有给个模棱两可的态度先离开了再说。 “惠兰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活该她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她那个什么未婚夫就是被她给刻薄死的!”王筝难得恶毒地低声咒骂道。 “骂她她也不会少一块肉,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三娘转而拉着王筝往前走,冷声道。 王筝有些沮丧:“先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她们吧,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五娘若是不回来,我们找什么借口都会让人质疑。怪就怪被惠兰这个死女人抢了先,将不利的话先散播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她给我等着,若是有机会,我非要整死她不可!”王筝捏着拳头,狠狠地。 五娘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着,鼻间充斥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闻气味,让她几欲做呕。不过想起自己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五娘心中一凉,一个激灵起了身,检查了自己的身上,发现衣裳还都是好端端的才松了一口气。 她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一张大炕上,被子上的脏污让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痒。周围的的家具摆设也很破旧,这是她这一辈子待过的最糟糕的地方。 门“吱呀”一声开了,五娘戒备地抬头,却见一个穿着绿衣裳,嘴唇上抹着浓艳的胭脂的女子走了进来。 见是一个女子,五娘的防备便放下了一些:“这里是哪里,你们抓我过来做什么?” 那绿衣女子的目光在三娘脸上打量了片刻,目露怜悯,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又出去了。 五娘一愣:“喂,你别走。”五娘起身上前,追到门口却发现门被从外头扣住了,她打不开。 五娘张了张嘴,最终却是将出口的呼喊止住了。她的嘴没有被人堵住,想必人家是不怕她喊的,她却怕将危险引过来。 又走回到床边,五娘看了床上的被褥一眼,厌恶地皱了眉头,最后在旁边一张小板凳儿上坐下了,她觉得有些冷,便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垂头沉思。 青姑娘将门插好后,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却没有再听到屋里的人再出声,有些奇怪地回头又看了一眼,心想着到是个聪慧的。之后便往正房那边走去了。 正房里全是牛高马大的大汉,只有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侯四矮小瘦弱,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侯四的狠辣,这些与他打过交道的无人不知。 “四爷,那姑娘醒了。”青姑娘左扭右扭,躲过了几个人伸过来的手,顺带还回了几个媚眼。 “醒了?嘶——那是不是可以让兄弟们尝个鲜了?”一人搓着手掌,一脸的垂涎。 刀九劈头赏了那人掌:“你们闹了一上午了还没够?再说怎么也要等四哥先享受完了不是?一边儿待着去。” 那人看了侯四一眼,赔笑道:“九哥说的是,现在是四哥最大,四个先,嘿嘿。不过四哥吃完了肉,咱也能喝一口汤嘛。” 侯四笑笑:“别急,会让你们如愿的,不过要先把正事给办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八章 救 周老二带着崔姨娘和自己几个手下不能再回胭脂巷,便暂时在一处破庙里落脚。 崔姨娘已经从一开始的激动难堪,慢慢变得木然,只在面无表情地在角落里坐着,一言不发。 周老二抓了抓头,有些苦恼地看了崔姨娘一眼,焦躁地在庙里来回走着。 接着又有一人进庙来,看了崔姨娘一眼附在周老二耳边说了几句,周老二一惊:“你看清楚了?” “哥你知道,我就是因为眼神好所以才总被留下扫尾把风的,刚刚我看见刀九的人把……呜呜……”那人话刚说到一般就让周老二捂住了嘴,周老二朝崔姨娘瞥了一眼,见她没有注意这边,才一把揽住那人的脖子将那人拉了出去。 “你说他们把那小丫头掳走了?”周老二眉间的皱褶能夹死一只蚊子。 那人点了点头:“被抱上马后打晕了,我看哥你家相好的好像很在意那姑娘所以就来告诉你一声。” 周老二一脸纠结为难,最后把心一横:“罢了,反正也不是老子的种,让她自己爹去烦吧。老子现在也没有本事去更老四抢人。”最后又不放心地看着那人,“哎,你可要有点眼力劲儿啊,等会千万不要在我婆娘面前透露了,不然咱就没法消停了。” 那人忙道:“那是,那是,哥您尽管……放心。”后面两个字却是在看到周老二身后的人事轻了下去,他向周老二使了一个眼色,接着便兔子似得跑走了。 周老二感觉自己背后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竖了起来,头皮有些发麻,他强撑着转身,便看见崔姨娘一张脸惨白似鬼。显得巴掌大的那张脸上一双乌沉沉的眸子更大更黑。 “他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的五玥儿她……”崔姨娘抖着唇问道,她一步步走了过来,却是有些脚步不稳。 周老二赶紧上前将她扶住:“那个……这个……呃……”周老二一脸为难。 “二哥。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我的玥儿她被那些人抓了?”崔姨娘抬起眸子,一脸悲戚。 周老二被一声二哥叫的没有坚守住立场:“呃,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崔姨娘睁着眼睛静了半响。就在周老二觉得不对要喊她的时候,崔姨娘突然尖叫起来。且一声高过一声,周老二被吓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去将崔姨娘抱住了:“娟儿?娟儿你怎么么?” 崔姨娘似是没有听见周老二的话,只顾着瞪着眼睛尖叫,周老二怕她将嗓子喊破了,狠了狠心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崔姨娘脸上的疼痛让她停住了喊叫。却是在下一刻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老二抱着软到下去的崔姨娘,一脸的纠结。 崔姨娘在傍晚的时候被冻醒了过来,破庙里什么也没有,她身下只垫着一堆稻草,身上盖着周老二脱下来的灰扑扑的棉袄,周老二盘腿坐在她身边拿着棍子拨身边的火堆。 见崔姨娘起了,周老二立即道:“你好些了没?要不要我去抗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崔姨娘静静看了周老二半响,却是惨然一笑:“看什么?我现在是巴不得自己没有活过。” 周老二一愣,听见崔姨娘又道:“二哥,你老实告诉我。我的玥儿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没有救了?” 周老二看着脸上半分生机也没有的崔姨娘,犹豫道:“也不是,他们抓了人其实是想要我去自投罗网的。刚刚那边已经放出消息来了。你闺女还好好的。”他们这种人自然是有他们互相通消息的法子。 崔姨娘眼睛一亮,抬头:“二哥,那你能不能……” 崔姨娘的话才说道一半,周老二像是害怕她把剩下的都说出来了,自己就没有办法拒绝了似得,忙打断道:“不能。” 崔姨娘一愣,眼神哀婉地看着周老二。 这老二将头撇向一边:“娟儿,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也看到了,如今他们人多,我们拼不过的。即便是我能豁出命去帮你救闺女,我的弟兄们不能白白送死。” 崔姨娘看着周老二,一言不发。 周老二有些烦躁:“我说,你就安安心心跟着我过日子不成吗?那边的事情咱不管了,以后你要多少孩子,我们就生多少孩子。” 崔姨娘没有再看周老二一眼,将他的棉袄踢开,自己又背着人躺下了。 半响,她带着些冷意的嘲讽声音在火光“吡剥”声中响起:“生?生一堆小强盗吗?呵,那我宁愿他一出生就把他掐死了。” 周老二目瞪口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在破庙里待着的几人都在低头啃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干粮。崔姨娘却是慢慢座起了身。 周老二将手中的一张面饼递了过去,崔姨娘看都没看,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往外头走去。周老二一愣,立即将面饼放下追了出去。 “娟儿,你要去哪里?” 崔姨娘低着头走路,越走越快,直到被周老二一把拉住。 崔娟儿甩手,却是没有甩开,便盯着周老二冷冷道:“放手,你不愿意去救我的玥儿,我这个当娘的却是不能不管她死活。” 周老二皱眉:“你要自己去救人?你怎么救?” 崔娟儿趁着周老二不注意,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继续前行:“不用你管,你顾着你自己个你那些手下的小命儿就够了。” 周老二看着崔姨娘决然的背影,脸皱成了一团。双手叉腰,抬头看了看天,最终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罢了,听天由命吧。” 偏头想了想,周老二又转身往庙里跑去。 胭脂巷的一处暗影里,贴着墙站着一个黑衣人。突的巷子外头响起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虫鸣声,那黑衣人耳朵动了动,继而以极其诡异又迅速的步子贴着墙奔了出去。 “我来接班,里头可有什么异动?”暗处一人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 刚出来的人皱眉:“寅壬,王家的小姐被掳了来,我们要不要救人?” “葵乙,您进神鹰卫已经快一年了,怎么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公子交代了,在那些人没有出现之前只能盯着,无论发生何事也不能动手,即便是皇家公主被掳了,我们也只能等着。不要忘了我等的职责所在。若只是这一群强盗的话,哪里用的着我们出手?四年前那群杀人劫车之人才是我们的目地。”寅壬冷冷道。 葵乙进队的时间不长,心肠难免不够硬。 “可是那是王家,公子他未过门的妻子……” 寅壬沉默了片刻:“那也没有办法。今日接到消息,蒙古的探子突然在白河口出现了,公子被招进了宫,现在还未归,这边的这些小贼也只能我们看着。但是我们不能妄动,坏了公子的安排。那批金子数量巨大,这些人一定能将背后那条大鱼引出来。不然若是那边的人也一直暗中着这些人的话,我们一现身,就打草惊蛇了。” 葵乙叹气,神色黯然:“我知道了,只是可惜那位姑娘,恐怕……” “知道你看不习惯这些,这里我守着,你去吧。”说着寅壬便点了点头,微微躬身箭一般地钻进了巷子里,速度比葵乙还要快上几分。 胭脂巷深处的一座低矮破旧的院子里,一群大汉正坐在院子里吃肉喝酒。 “今日少喝些,以防半夜出状况。”刀九冲着大伙儿道。 一人打着酒嗝,不在意道:“能出啥状况?难不成老二还真能为了这小丫头来?我还等着今夜当新郎呢,四哥说了,今夜不管老二来不来,那小丫头都便宜我们了。” 另外几人附和点头,一脸的兴奋。 这时候,院子里的门却是让人推开了,有警觉一些的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纤细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冬夜的月光照在了她的脸上,雪白雪白的,让她的年龄有些难以辨认。 众人一愣,随后便是一阵哄笑,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还以为是老二那龟孙子来了,不想却是他的姘头。喂,你是老二派来跟咱求饶的么?少费劲儿了,他的小命儿定是保不住的。你么……过来伺候爷们试试,若是爽了,咱就留下你解闷儿也成。”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崔姨娘有些局促地低头:“我是来求你们放了我女儿的,我……我有事情找侯四哥说。” 一人起身,伸手便将崔姨娘搂进了怀里,摸着她的脸,色眯眯道:“有事相求啊?先说来听听?别急,来陪哥哥们喝几杯慢慢说。” 崔姨娘一直捏紧的拳头有些抖,却是顺从地随那人在院子里坐下了,见有人将用木板临时拼凑的桌子上放着的那坛酒放到了面前,又有人将一只有豁口的粗瓷碗递了过来,崔姨娘垂了头,没有说话。 递碗的人摸着崔姨娘的手:“来,陪爷儿们几个喝几口。” 崔姨娘趁机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她一直捏着拳头没有松开。(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二十九章 生死 看了看桌上那只碗,崔姨娘没有去拿,而是伸手去捧坛子,也不用人催,仰头就灌了几口,却被呛住了。 院子里便是一阵响过一阵的口哨声,这里是花街柳巷,到了晚间便处处是繁华热闹,这点响动到是不会引人注意。 崔姨娘用袖子抹了抹嘴,又轻轻将酒坛子放下了。 这时候,正房的门开了,青姑娘扭着她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斜着眼睛打量了崔姨娘一眼。 “侯四哥让你进去。” 崔姨娘连忙起身,众人见了青姑娘也就不再缠着崔姨娘,嚷嚷着要青姑娘陪酒。 崔姨娘趁机往正房去了。只是一路上她左右打量着院子两旁的厢房,想要知道五娘被关在了哪里,直到快走到正房的时候听到右边的耳房的窗棂被人从里面轻轻敲响的声音。 崔姨娘心中一动,身子顿了一顿,便径直进了正房。 此时天色已安,这院子本来光线就不好,正房里中间的一张四方桌上点了一盏油灯,即便是如此,也不是很光亮,反到是让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灯油味。 侯四正坐在桌旁,拿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帕子擦拭自己手中的一把比匕首略要宽长的刀。 见崔姨娘进来,侯四的目光只在她身上一扫,又继续低头擦拭手中的刀,豆大的灯光虽然不亮,映在刀身上却是有些刺目。 “老二呢?怎么让你一个女人来了?” 崔姨娘缓步走到侯四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 “侯四哥,求您放了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 “哦,多大了?”侯四在刀刃上哈了一口气。漫不经心道。 崔姨娘一愣:“十四。” “十四啊?不小了嘛,我娘生我的时候才十三,所以我长得比他们都矮。”侯四淡淡道。 这话让崔姨娘不知道该怎么接。想了想,她抬头看着侯四道:“侯四哥,您放了我的女儿。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哦?”侯四很有兴致地抬了眼,“你知道什么秘密?先说来听听。” 崔姨娘咬了咬唇:“是关于那一批金沙。” 侯四闻言瞳孔微微一缩。认真地打量了崔姨娘几眼:“老二连这个都告诉您了?呵,真没看出来,他还是个痴情的种。你到是说说看。” 崔姨娘吸了一口气:“周二哥给江寨主的那张图是假的。” 侯四闻言沉默了,屋子里的空气有一瞬间的窒息,崔姨娘心里有些打鼓,正想要抬眼看一看侯四的表情,脸颊两侧却是一阵剧痛。侯四那干瘦的手指像是铁钳一般掐住了崔姨娘的下巴。 “你想在我面前耍花样?”侯四的表情很是阴鸷。 “不。我没有。”崔姨娘想要摇头,却是动不了。半响,侯四终究是将手放下了。 “那图确实是假的,有两处地方是故意标错了的,我知道错在何处。”崔姨娘伸手揉了揉脸。低声道,“只要侯四哥您放了我女儿,我就告诉你。” 侯四盯了崔姨娘半响,突然诡异地笑了:“你跟我谈条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崔姨娘一惊,抬头看向侯四。 侯四却是一把提起了崔姨娘的领子,将她往外拖。崔姨娘踉踉跄跄,最后见自己被侯四往耳房那边拖,心中忍不住恐惧起来。 侯四单手将右耳房的门锁开了,提脚一踹。便提溜着崔姨娘走了进去。 崔姨娘急急朝房里看去,只见昏暗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见,不一会儿,却是亮了起来,原来是侯四将桌上的一盏油灯点燃了。 崔姨娘终于看到了抱退缩在墙角的纤弱色身影。 “玥儿……”崔姨娘眼泪就要往下掉。她想走过去看一看五娘,却是被侯四拖着,不能动。 五娘抬起了头,看着崔姨娘的目光有些复杂,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一言未发。 “哟,这是干啥?”门口围了一圈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侯四将崔姨娘往地上一扔,转头道:“你们来个人,当着这娘儿们的面将那丫头给开|苞了。敢跟爷谈条件?爷最恨跟人谈条件了。”侯四阴狠地看着崔姨娘道。 “不,不要——”崔姨娘目光绝望,爬了几步,到了五娘面前,将五娘挡住了。 五娘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她心里很害怕很害怕,下意识的揪紧了身前崔姨娘的衣摆。 “我来,我来——认识我带回来的,自然是我先来。”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今日将五娘掳回来的那人。 侯四没有说话,只往边上站了,其余见了人也没有反对。那人便搓着手走到了崔姨娘和五娘面前。 “爷只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你可要想好了。”侯四朝着崔姨娘扯了扯嘴角。 崔姨娘转身将五娘抱在了自己怀里:“我说,我说。侯四哥您不要生气,是我不懂事,我认错。您要怎么处置我都行,不要伤害她。” 侯四抱着臂膀朝那迫不及待要上前拉人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还是停住了步子,但是也不肯走远了,依旧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 崔姨娘进退两难,她原本就是骗侯四的,那张图她看过两眼,也仅仅是看过两眼而已。她原本想要撺掇周老二给个假图的,可惜周老二是个死脑筋,非但不听还将她赶了出去不让她看了。这会儿,崔姨娘将周老二恨得牙牙痒。 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外头有个声音大声道:“侯四,老子来了,你为难两个弱女子干啥?有种咱两干一架。” 是周老二来了。 虽然刚刚还在怪周老二,但是崔姨娘还是松了一口气。 侯四看了崔姨娘一眼,饶有兴致地笑了:“呵,还真没看出来,老二竟还真是个痴情种子。这到是有些意思。”说着侯四便弹了弹自己的衣摆,往外头去了。其余的人自然也是跟上了。 崔姨娘瘫软了下来,抱着五娘泪流满面。 “姨娘,我好害怕。”五娘一边抖着一边道。 “玥儿别怕,娘会护着你的。”崔姨娘将五娘抱得很紧,似乎这样五娘就能安全。 外头响起了打斗的声音,还有一群人起哄的声音。 崔姨娘有些紧张,她拉了五娘起来,悄悄走到门口。却见周老二和侯四两人赤手空拳打了起来。侯四看着只有周老二一半的块头,却胜在灵活,两人好几个回合下来竟然分不出胜负。 崔姨娘暗暗着急。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终于,侯四的体力渐渐不支,落了下风。崔姨娘心中一喜,周老二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正要下重手结束这场打斗,却在接近侯四的时候突然身子一僵,紧接着就往后倒下去。 崔姨娘的心当即就凉了半截,她和五娘的安慰就系在周老二的身上了。 “呸!你居然使诈!”周老二吐出一口血水,捂着胸前不断滴血的伤口,愤怒道。 侯四将手中的刀在衣摆上擦了擦,笑了:“我说了不能用刀了?输了就是输了,哪有那么多的借口?” 周老二气得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操|你爷爷的,卑鄙小人。咱道上的规矩,两人比拼不准用武器。” 侯四不屑:“谁跟你比拼了?我的目的只是让你死。” 周老二气极。 侯四走到周老二面前蹲下,看着他不断滴血的伤口,心中极为得意。他正要开口说什么,不妨心口处却是一凉。侯四震惊低头,却见自己的胸口被扎进了一根铁锥。铁锥的另一头正紧紧被周老二拽着。 “你——” 轮到周老二得意了:“你以为就你会使诈?老子开始是故意让你的。” 侯四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指着周老二:“给我杀了他。”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上前来将周老二围住了,周老二突然扬手打了一个呼哨,立即的,几个人影从门口处冲了进来,原来周老二并非是一人单枪匹马来的。 原本周老二的人少,可是不知道为何,侯四这边的人很多都觉得头有些晕,脚步有些虚浮,两方竟然堪堪打了个平手。 周老二赶紧爬了起来,走到崔姨娘和五娘身边,一手提起了一个:“走。”说着就拉起两人往外跑。 那边有人想来追,却让周老二带来的人给堵住了,周老二将崔姨娘和五娘拉到了门口,咧嘴朝着崔姨娘笑道:“赶紧走吧,这里动静闹大了,保不准等会儿官府就要来了,我怕到时候护不住你们。” “你不走?”崔姨娘下意识道。 周老二一愣,有些高兴:“你先走,我等会儿去找你。” 崔姨娘抿了抿嘴,扯着五娘就走。 周老二转身又回了院子,脚步却是有些不稳。 崔姨娘拉着五娘往巷子外跑去,走了没多远却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崔姨娘以为是周老二追来了,便没有停步。 快到巷子口的时候,后面的人却突然加快了脚步。眼见就要出去,崔姨娘却是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 “姨娘?”五娘被崔姨娘扯得差点摔倒,低头朝崔姨娘看去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章 刽子手 惨白的月光下,许多的事物都被蒙上了一层面纱,看不清晰。 五娘却还是能看见崔姨娘的后背心上插了一样东西,她捏着五娘的那一只手先是一松,继而一紧,另一只手却是紧握成拳拼命想要将自己从地上支撑起来。 五娘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后面的脚步声渐近,没有之前的那么快,五娘惊恐抬头,有些模糊的泪眼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姿势有些别扭地走了近来。穿着打扮有些像是刚刚那一群人当中的,五娘却是没有什么印象。 低头又看了看一直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崔姨娘,五娘咬紧牙关去去扶。 不想那名男子却是突然抬脚将要爬起来的崔姨娘给踩趴下了。崔姨娘背上的赫然是一把匕首,崔姨娘身体这么一动,那把匕首也动了几分,鲜血便泊泊地流了出来。 崔姨娘转过头,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你……是你?” 那男人脚下又用力了几分,五娘想要扑上去将那人的脚推开却让崔姨娘紧紧拽住了:“玥儿,不要动,娘没事。” 那男人抬手将崔姨娘背上的匕首猛地拔了出来,后心处的伤口处射出了一股血流。 崔姨娘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站得近的五娘感觉自己的脸上突然被撒上了一滴滴温热粘稠之物,她眨了眨眼眼,发觉眼前竟是一片血红,而脸上的温热也迅速变成了冰凉之感。 五娘的退有些软,面目有些呆怔,似是没有回过神来。 “臭娘儿们,你害惨了老子。还想逃?老子原本想看着你和你家小闺女被千人睡,万人骑的。老二那狗娘养的又跑出来搅局。不过,他伤得那么重。想必也是活不成了,你……也别想逃出去。” 那人的面目背对着月光,隐藏在了阴影中。崔姨娘与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刚刚就已经认出这人就是上一次欲侵犯她的那几个人中。最后被周老二一脚踹到下体的那个,名字她没有想起来。 崔姨娘原本没有动弹,却在这人话刚一落音的时候突然弹跳起来一把将五娘推开,反身抱住了那人的腿。 “玥儿,快跑。” 那人先是惊讶,继而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抬手就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往崔姨娘背上扎去。崔姨娘身子一僵。抱着那人的腿的手却是半分未松,只是看着还呆愣着的五娘,嘶声喊道:“玥儿,快跑,快跑啊——” 她的声音在这冬日的夜色中万分凄厉,像是老鸹的鸣叫,让五娘一个激灵回过了神。她含泪看着崔姨娘,却是迈不动脚。 那人抬起手,匕首一下一下地往崔姨娘的背上扎,眼中兴奋莫名。崔姨娘却像是半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那刀子像是扎在别人的身上。她只拿一双眼睛,祈求地看着五娘,嘴唇蠕动,刚刚拼命喊了那么几声。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五娘闭了闭眼睛,狠下心转头便跑,慌乱的脚步声和她急促的呼吸声充斥在她的耳朵里,这种声音却只是加深了她的恐惧。这个声音在她以后的生命中,无数次把她从午夜梦回中惊醒,成为她这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崔姨娘生命中最后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一双耳朵耳朵和一双手上,竟是让那个男人无论怎么下手,都无法让她松开手半分,他也没有办法迈腿去追五娘。顽强至此,让人不得不感叹母性的力量。 直到崔姨娘觉得自己听不见脚步声了,才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放手,那人的刀便朝着她的手腕一刀刀砍来。 崔姨娘看着自己的手腕,笑了笑,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终于,她松开了手,倒了下去。 她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光,砍在她身上的那一刀刀铁器入肉的钝响,与她记忆深处,叔父家门外那条街拐角处打铁铺子里,那一声声敲打炙铁的声音重合。 “你小子!中午吃的那两碗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给我用点力!你这样也叫打铁?你这是弹棉花!” 光着上身,身体黝黑精壮的少年背对着自己的师父翻了一个白眼。 突然听见街口有脚步声传来,仔细听了听后立即探头紧盯着门外,待见到路过的那穿着青色碎花衣裙,扎着两个麻花辫,手里提着一篮子洗净了的衣服回来的清秀姑娘,立即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火光中刺目地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脚步声渐近,脚步声渐远,少年那让人有些刺目的笑从来没有错漏过一回。 崔姨娘小时候没有少吃过苦头,小小年纪就做梦都想着要出人投地。她这一辈子千般算计,手段阴毒,为的不是荣华就是富贵。她认定了自己死的时候,一定也还是高床软枕,最后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将自己一身谋划来的财物分给自己的儿女。可是,谁又能料得到死的时候? 五娘一直跑一直跑,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么地方,她只知道自己的姨娘叫她跑,不要停。所以她一直跑到了自己再也跑不动了为止,这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五娘再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缩在城中某一处的墙角里。她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又酸又麻,竟是起不了身,只有又一屁股坐下了。周围的街道人来人往,不远处还有一个推着独轮车买煎饼果子的中年夫妇。可是却没有人往全身脏兮兮的五娘这边看来一眼,五娘却觉得这样才是安全的,她此时最怕有人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任何人的注意都让她觉得恐惧。 “诶,你听说了没有,一个朝廷大官的女儿昨日在大悲寺被贼人掳走了。”两个排队等煎饼果子的人闲聊起来。 “我也听说了,就是猫儿眼胡同的那个王大人家。王家啊,可是出了阁老的王家,这贼人的胆子可真是大!”另一人摇头道。 忙着收钱的老板娘却是笑了:“你们这些都是老黄历了,我这里有今日刚得到的消息。” “哦?”买早点的那些人都很有兴趣。 老板娘有些得意:“今儿一早,我在家门口炸果子的时候,听东大街的杨媒婆说了。那位王家的什么小姐,昨日被掳走了之后,怕清白被毁了,无颜面对王家的列祖列宗,已经拔簪自尽了。” 众人闻言哗然。 “竟有此事?” “既然是诗礼传家的王家,能养出如此贞烈的女儿到也正常。”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么,原本大伙儿还担心,这位千金小姐即便是救了回来,哪里又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倒是她的存在让家族蒙了羞,连她在朝堂的长辈们都颜面无光。不过,到底还是出身王家的姑娘,忠贞果敢,当即就拔除了头上的金簪抹了脖子。” 周围一阵唏嘘,都是同情又肃然起敬。 “王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想必太皇太后会赐给王家一座贞节牌坊。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有人想起来。 “可不是,这样的女儿,就该成为那些闺阁小姐们的典范……” “……” 五娘在一边听着这些人说得热火朝天,她好像都听了进去,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因为这些人口中的人和事,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他们是在说谁? 被贼人掳走……拔簪自尽……贞节牌坊……王家…… 五娘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一直没有动弹。 “什么?这消息是哪里来的?”李氏听到管事从外头传进来的谣言,震怒地差点掀了桌子。 “街头巷尾如今都传遍了,说五小姐因为不堪受辱,为保贞洁已然自尽。连尸首都被扔进了河里。” 李氏闭了闭眼,有些疲惫。 谁人在后面造谣,竟然想要置五娘于死地?这谣言一传,王家骑虎难下,五娘只有死路一条。 昨日王家的人在众人都离开大悲寺之后才回来,王显和王栋都动用手中的人脉暗中寻访五娘的下落,却是直到现在还一无所获,而这无稽的谣言却先人一步传了出来。 之后,薛氏带着三娘匆匆来了温家园,还未开口,李氏就叹气道:“你们也都听说了吧?这背后传播消息的人真是太过恶毒了。” 王筝拍了桌子:“定是惠兰县主那个贱人!我与她势不两立!” 李氏瞥了王筝一眼:“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口出脏言,哪里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气度和休养!” 王筝刚刚是一时情急没有注意,才失了言,见李氏一脸严厉,她知道李氏这时候心情极为不好,不敢忤逆,忙低眉顺眼地认了错。 李氏叹气摇头,也不管她了。 “叔祖母,五娘若是能回来,会如何?”一直没有开口的三娘突然抬头看向李氏。 李氏一愣,闭眼又是一叹:“已经不是我们能做主了。” 三娘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王家一族,不是单单他们这一房能做主的,在关系到王家的家族荣誉的之时,族人有时候比强盗更能狠下心来当刽子手。(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一章 喂饱另一半是职责 而此时,庄郡王府上惠兰县主一边拿着郡王妃刚送来的一套金镶玛瑙的首饰往头上比划,一边听桂儿汇报外头的情况。 “……如今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王家五娘即便是回来了,也不会有好下场。”桂儿低眉顺眼地道。 惠兰县主将头上的那一支红玛瑙番莲花簪拔了出来往梳妆台上一扔,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好半响才收住了笑,从梳妆盒子了挑出一根金丝攒珠簪扔给了桂儿:“你做得很好,这是本县主赏你的。” 桂儿慌忙接住了,高兴地谢了恩。 惠兰县主便又开始往头上试一对赤金嵌红玛瑙双结如意钗。 桂儿得了赏,却没有退下,她小心地觑了一下惠兰县主的神色,见她嘴角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便试探着道:“郡主,刚刚奴婢去到前院的时候,看到柳梦成给家里捎信了。” 惠兰对头上的这一对钗很是满意,闻言漫不经心道:“柳梦成?哦,你是说我父亲身边的那个柳先生的儿子?他捎信就捎信呗,你告诉我做什么?” 桂儿见惠兰县主的神色并不是假装,是真的不在乎柳梦成这个人,不由得心中为柳梦成暗叹,面上却赔笑道:“没有什么,奴婢就是想起来与您说说。” “嗯。”惠兰县主不在意地点点头:“去给我端碗茶来。” 桂儿忙躬身退下了,待得出了房门,走到一处无人之地,桂儿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来了一封信笺。信封上除了一个楷体的柳字什么也没有。 桂儿两只手捏住了信,想要将它撕碎了,刚撕出了一个缺口有顿住了。重新将信掖回了自己的袖子中。 …… 三娘和薛氏在温家园里等五娘的消息,却是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王璟从外头带回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你是说。崔姨娘死了?”李氏惊讶道。 王璟沉稳地点头,面上看不出喜意或者别的神色:“昨夜城西发生斗殴,后官府赶到的时候只在胭脂巷的后巷一个院子里发现了几具尸首。其中有两具是前一阵子在流放途中逃亡的贼人的。崔姨娘……她被发现死在了巷子口,后背身中二十七刀。手腕被砍断。” 薛氏听闻过后一声惊呼,脸色有些苍白。 “有没有……五娘的消息?”李氏双手合什念了一句佛号,又问道。 “没有。官府赶到的时候,那个院子里一个活人也没有了。”王璟摇头。 “难怪崔姨娘在上次被流放途中逃脱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被发现,若仅仅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有这种本事,却原来是进了贼窝了。”王筝若有所思。 继而又怒道:“她进了贼窝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来还我们王家的人。昨日还好三娘机灵没有上她的当,只是不想最后却是害了五娘。” 王璟看了三娘一眼,眼色一沉,想到崔姨娘终究是惨死了,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之后,三娘与薛氏几人便回了猫儿眼胡同。 下马车的时候,三娘见王璟没有离开,而是跟进了内院,知道他有话要与自己说,便落后的几步。 “妹妹。幸好你昨日没有事,若是昨日出事的不是五娘而是你的话,我……”王璟眼眶有些红,情绪有些难以自控。 三娘朝着王璟一笑。柔声道:“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世上能骗到你妹妹我的人,可还没有出生呢。” 王璟闻言终于是忍不住笑了:“你说的对,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就能安心。” 三娘嘴角含笑,点了点头:“我保证。” 王璟咧嘴一笑,终于是丢开了阴霾。想了想,他道:“五娘,我知道崔姨娘的事情不能怪到她头上,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厌恶她。只是看到今日崔姨娘的下场,我却是不希望她也落得如此的。” 王璟不管如何,心总是善良的。 “若是能帮忙,就帮她一把吧。不管如何她对我这个姐姐还是有些真感情的,昨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失踪。若是她就这么糟了难,我心中也极为不安。”三娘轻声道。 王璟皱眉:“这事情与你何干?要怪也要怪崔姨娘她自食恶果,若不是她心思歹毒想要害你,这报应又怎么会应在了五娘身上?归根结底,五娘就是受了她的拖累。” 三娘叹气,王璟总是护短的,不过这件事情崔姨娘这个始作俑者确实是要负大半部分责任。她当初之所以纵容五娘除了大悲寺,是因为发现五娘与崔姨娘有联系,她不知道五娘将会在崔姨娘的算计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她心中总是不安稳的,所以才会让纵容五娘出府,想要以逸待劳,不想最后事情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不可否认,她也是又责任的,只是以她和五娘的立场,她又拿什么理由去全心全意信任五娘? 甚至连五娘对她莫名其妙的好感她都不确定是不是五娘在做戏。 王璟与三娘又说了几句,便回了外院。 晚上,三娘房里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三娘瞪着爬墙翻窗已经愈发驾轻就熟的某人,一阵无语。 宣韶一身夜行衣,依旧难掩风仪,他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赶了很远的路回来。 三娘看了他几眼,什么脾气也没有了,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捧到宣韶面前往他手中一递。 “先喝口水吧,看你这样子不会是又累又饿又渴吧?你不会先回去歇一歇再过来么?什么事情这么要紧?”三娘一边念叨一边又走到榻边,将小几上的一个点心盒子提到了宣韶面前。 “这么晚了,没法给伺候您吃好喝好,少爷您就将就将就将就,冷茶配点心吧。” 宣韶无奈地看了三娘一眼,却是心中一暖。他二话不说顺着三娘的意思在桌子旁坐了,捻起了一块翠玉豆糕,放到嘴里轻轻咀嚼。微微皱了皱眉,却又若无其事地吞了。 “不好吃?”三娘坐在他对面,惊讶地道。宣韶那小小的皱眉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她狐疑地从盒子里也捏出了一块翠玉豆糕,小心地咬了一口,眉眼一舒:“还不错啊。” 宣韶见她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点点心碎屑,看上去格外地俏皮可爱,不由得一笑:“不是,就是太甜了。” 三娘明白过来:“你不爱吃甜的?”三娘在心中暗暗记下了,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记住配偶的爱好是一种对对方的尊重。 宣韶没有说什么,依旧是将手中剩下的那块翠玉豆糕吃了下去。 三娘从点心盒子下面的一层夹盒里挑出了一块圆状的小饼递了过去:“那吃这个吧,德丰斋新出来的点心,名字挺喜庆,叫做福饼,这个是咸的。” 宣韶抬头,正好看见三娘眉眼温柔的笑意,他觉得若是这一生都能如今夜这样让他总能看到眼前这女子温柔的笑意,感觉到平安与喜乐,那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舒适又温暖的感觉了。 宣韶默不作声地接过三娘手中的福饼,一口一口吃了下去。三娘见他吃完了又从盒子里挑了一块出来,宣韶依旧是接了。 三娘撑着脑袋看他吃东西,一直带着笑意,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这样的宣韶很招人疼。给他什么吃什么,一点反对的意见也没有,三娘知道她若是递过去一个甜的能腻死人的点心过去,宣韶也能把它吃干净了。 三娘用点心盒子里带的小铜筷子,轻轻拨弄盒子里剩下的几块福饼。点心是今日刚刚送来的,很新鲜,她今日试吃过这个所谓的“福饼”。三娘当时有些讶异,因为“福饼”的味道与她前世吃过的“老公饼”味道差不多。 见宣韶吃完了手中的那一块,三娘便不在给他递点心了,指了指他手边的茶水。宣韶听话地端起杯子,喝茶。 三娘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今日怎么来了?” 宣韶放下杯子,接过三娘递过去的手巾擦手。 “昨日我接到任务,离了京。”宣韶抬头看着三娘认真道。 三娘一愣,继而明白了宣韶说的是在大悲寺发生的那一件事情。三娘看着宣韶眼中的歉意,心中一暖:“你的任务紧要。” 想了想三娘又道:“你只要做好你在外面的事情就好,不用太担心……别的事情。”三娘突然脸上一红,她刚刚其实脱口就想说:你只要做好你在外面的事情就好,不用太担心家里的事情。这种话俨然是妻子对公务繁忙的丈夫说的。三娘反应过来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 宣韶看着三娘在昏暗的光线中已然能看出红晕的脸颊,心中一甜,看着三娘的目光柔和带笑。 三娘尴尬地咳了一声:“好了,说正事吧,你来还有何事,不会只是交代行踪的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心动 三娘一向是恬淡自信的模样,难得会有这种小女儿家的扭捏姿态,看在宣韶眼中却是更加让他心动。 只是三娘的话,却是让他不得不收敛了神色。 “我今夜一回京,就听下面的人报知了胭脂巷里的事情。其实,这帮贼人我一直有派人盯着,甚至上回他们从流放途中那么容易就逃脱也是我暗中安排的。” 三娘一愣,缓缓眨眼:“我就说劫个狱怎么就这么容易。” “嗯?”宣韶疑惑抬头。 三娘对上他深邃明亮的眸子,抿唇一笑:“没事,你接着说。” “他们与四年前一宗上贡金沙被劫案有关系,四年前我去山东就是为了查这一批金子。”宣韶顿了顿,他想起来他就是因为这一件暗自才会在四年前与三娘相遇,若是没有这宗案子,他们可能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牵绊。 “你们抓了人又故意放了,还一直派人盯着,是因为这些人背后还有人?”三娘下意识地开动脑经,猜测道。 宣韶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摇头:“他们只是坐了别人的替罪羊而已,四年前杀官差劫车的并非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我派人盯着的不是这帮贼人,而是他们藏起来的金沙。金沙数额巨大,当年的那一帮人必不会轻易就放弃。” 三娘一点就透,自然是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如此。” 宣韶顿了顿,带着歉意看向三娘:“正是因为如此,我一开始就交代了下去,只要另一帮人不出现,就不能轻举妄动。所以,昨日他们即便是看到王家五小姐被劫持也没有出手。” 三娘微微皱眉想了想。点头道:“这个我明白的,职责所在。” 宣韶见三娘没有怪他坐视不理,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轻松高兴起来,虽然他也说不明白自己高兴什么。现在的他还很年轻,于感情一事上刚刚启蒙。以后的他才会知道这种夫妻间的相互理解和无条件的信任。是维持幸福的婚姻所必须的。 “所以……你是不是大概知道五娘最后的去向?”三娘想了想,问道。 宣韶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在何处。” 三娘一喜。又有些犹豫地问道:“那她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伤。”这个受伤是包含多个层面的。 宣韶皱眉沉吟。 三娘面色一僵,是出了事了么? 宣韶见三娘的脸色,知道她误会了,忙道:“你不用担心,她并没有受伤。” 三娘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总还是希望五娘好的。至少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什么伤害。 “她因为目睹了生母为救她而惨死,所以……” 宣韶还没有说完,三娘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今日从王璟口中得知了崔姨娘的死状,光是听,就已经是让人觉得太过残忍,五娘却是亲眼目睹的,那人还是她的生母。三娘不用想也知道五娘此事定是深受刺激。 “我的一个下属一直暗中跟着她。离开了胭脂巷之后她跑到了城南,现在正栖身在一个灾年用来安置灾民的善棚中。王家可以去那里找人,不过……”不过他也听说了今日城中的流言,他不确定王家的态度。所以决定先来问一问三娘的意思。 三娘皱着眉头思考。 事已至此,五娘若是现在回来的话,最好的结果不过是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即便是王家愿意接纳她,可是有了这样的遭遇谁还敢将她娶回家中? 在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之前。五娘却是还不如待在外头的好。 三娘轻叹,这个时代,出了这种事情,女子总是吃亏的。不过这种事情,她一个晚辈还真不好做主,不然以后事发了,无论对错她都是要担责的。 她不是怕事,只是不想在有更好的办法能解决的时候无端惹事而已。所以这件事情她打算偷偷与薛氏和李氏商量。 即便王家容不下一个五娘,李氏和薛氏总是良善之辈,不会对无辜之人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她自己一个闺阁女子,能做的能给五娘的终究是有限。 想到这里,三娘道:“明日一早,我会将五娘的下落告诉母亲个叔祖母,让她们定夺。我是晚辈,不能对五妹妹今后的命运负责。” 她也怕以后五娘会怪她,尽管她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了五娘好。可是,以后五娘过的如意也就罢了,若是不如意,她这个自作主张的人就成了她发泄的出口。人皆是如此。 所以对五娘她保持同情,也愿意帮忙,但是她不愿意帮了忙之后,还惹得一身骚。 “我去找王璟,让王璟去说吧。”宣韶沉吟道。 三娘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不然还真不好解释她是怎么得知五娘的下落的。 见已经商量好了,三娘便豪不拖泥带水的送客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宣韶道了一声好,垂了垂眸子。 三娘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宣韶这模样是有些失落,下意识地解释道:“你今日肯定是忙得一日没有进食了,你学过医术,应当是知道这样对胃不好。我这里只有冷茶冷点心,暂时垫一垫还行,却不能多吃。你回去睡一觉,明早起来喝两碗养胃的热粥……” 三娘说到这里才发现,宣韶的眼睛定在了她的脸上,目光柔软又专注,三娘接下去的话就突然说不下去了。 有些尴尬地低头,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地抬头狠狠瞪了宣韶一眼:“还不赶紧走!” 宣韶却是弯了嘴角,莞尔。 三娘气急,心道,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只是突然又觉着自己这样太过于幼稚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又装回了温婉的样子:“宣公子,时候不早了。好走不送。” 宣韶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不过他怕真的将三娘惹恼了,便用拳抵住住唇畔轻咳了一声:“我先回去了。这一阵子可能比较忙,有时候会不在京中。不过我会交代悬壶医馆的掌柜的,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依旧让王璟去医馆。” 三娘点了点头。默默将宣韶送到窗边:“你要小心,还有再忙也不要忘记吃饭。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宣韶“嗯”了一声。两人便没有再说话,宣韶却也没有动。 三娘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就有了些淡淡的不舍,于是她也没有动,只在宣韶面前低头站了。两人少年情谊,正是缠绵美好的时刻。即便是三娘,算上前一世这也是她的初恋。 三娘正觉得这样站着不是办法。想要抬头催促宣韶离开,却见宣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心一转,一个丁字形的,小巧的竹质的东西便出现在宣韶的手掌心中。 三娘看了眼里带着笑意的宣韶一眼,疑惑抬头:“这是什么?” “竹蜻蜓。”宣韶将那竹蜻蜓递给三娘,“今日出任务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孩子在河边玩这个,便用刀削了一个,给你。” 三娘接过宣韶手中的竹蜻蜓。抿嘴一笑,捏着那细细的竹杆将它轮转。 “你会吗?”宣韶以为三娘不会,便又伸手过来那,想要示范给她看。不想三娘下意识地手一抬,于是宣韶碰到的不是那只竹蜻蜓,而是三娘的手。 三娘觉得手上一暖,低头便见自己的手已经被宣韶握住了。 三娘觉得自己心脏急跳,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负荷,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胸口,皱起了眉头。这让她想起了上一世病发的时候的感受。 “怎么了?”宣韶原本是要放手的,却是见三娘如此,便立即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三娘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红透了,想要甩开宣韶的手,却被宣韶抓得更紧了:“别动,我给你把把脉。” 三娘无语问苍天,她突然觉得他们两真二。 宣韶给三娘把了一会儿脉,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事。” 三娘暗自翻白眼。心想,宣韶,你个二货! 过了一会儿,三娘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宣韶把完脉之后依旧是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宣韶的掌心有些粗糙,有些地方有厚厚的茧,摩擦在她的手背上让她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三娘脸上更红,却是没有抽出手来。 宣韶这时候也有些紧张,她怕三娘怪他唐突,可是他就是不想松手,若是能这样一直握着他也是愿意的。 两人便这样牵着手站着,一个低头看鞋尖,一个低头看另一人的头顶。竟然也出奇地和谐美好。 知道外面敲起了三更的棒子声,三娘才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道:“你该走了。” 宣韶淡淡“嗯”了一声,好半响才将手松了。两人都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三娘看着宣韶离开,却是没有立即转身离开,而是靠在窗边的墙壁上,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只竹蜻蜓,精致小巧,她想象着宣韶在削竹片的时候,脸上认真的表情,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这是……恋爱了?三娘心想。 原来谈恋爱是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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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懂李氏的意思,即便以后五娘要嫁人,也不太可能是嫁到京中的人家的,到时候说不定一个天南一个海北,这一生能不能相见还真的很难说。 在这个时代,一出嫁就是永别的事情再平常不过了。 “所以啊,我常说你们做姐妹的。要相亲相爱,相敬相助。能一起长大是缘分,也是难得,所以要珍惜。因为以后能不能一起走下去,很难说。” 李氏这话语重心长,是她对晚辈们的教诲和期望。 她是看着三娘和王筝说的这番话,王筝朝李氏一笑,故意刁钻道:“母亲你对我和三娘说这个做什么?我可是她姑姑,我是长辈,可不是她姐妹。” 三娘点头接道:“所以啊。我们做姑侄的,要我敬你爱,我依赖你,你帮助我。能一起长大是缘分。太难得了,姑姑你以后可不要拒绝我的要求,你是长辈,要一直让着我。” “好你个刁钻的妮子,看我不教训你。”王筝怒道,见三娘灵活地上前去扶了李氏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样,不由地气急,最后却是忍不住“噗哧”一笑。 李氏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脸上的忧心到是散去了不少。 关于五娘这件事情的处理,想必李氏是商量过王显的,而王栋本就不太管女儿。他信奉这时候的文人的那一套教儿不教女,把女儿完完全全丢给了后院的妻妾,虽然三娘觉得王栋在儿子身上花的心思也少得可怜。所以有李氏接了这个烂摊子,他想必是很乐意,半点反对意见也不会提。 三娘和王筝陪着李氏去看五娘。 李氏在接到消息的当口就悄悄派了人去安顿五娘,因此几人去的地方是李氏为五娘临时找的一个落脚之处,外城的一家小客栈。 李氏派来安排的管事十分稳妥,三娘跟着李氏从后院进门一直到找到五娘待着的房间,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李氏身边的丫鬟上去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嬷嬷开了门探出头来,待看清来人时候忙将门打开了,恭敬行礼。 李氏径直走了进去,三娘想了想也抬脚跟了上去。 三娘第一眼看到做在床上的那个面色木然的人之时,实在是不敢相信那是五娘。 五娘还是穿着前日出门之时的那身衣裳,她的披风早已经不见,里面嫩黄色的小袄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最刺目的是小袄上从衣襟一路蔓延下来到群襽边的血迹。她的鞋子早已经不知道在哪里掉落了一只,只剩下左脚还套着一只绣鞋。 她似是没有听到有人进来,依旧是在那坐着,一眼不发。她此时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嘴唇却是冻的有些发乌,只拿眼睛盯着裙上的血迹发呆。 李氏几人一看到五娘这个样子,心里就一阵发酸。 三娘也忍不住心中怜悯。却也不禁想到,这样的五娘难道没有引人注意吗? 她不知道,五娘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蜷缩在了南城善棚附近的角落里,一直没有起过身,直到李氏派的人找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让你来不是要你好好照顾着吗?怎么不换身衣裳?换一双鞋子?”李氏责怪那个刚刚开门的嬷嬷道。 那嬷嬷面上有些委屈:“奴婢找了衣裳和鞋子来要给五小姐换上,可是,小姐她不肯换,我一碰她的衣裳她就喊叫,奴婢怕将人引来,正着急呢。” 果然,众人看见五娘坐着的那一张床上,在她旁边放着一身绿色的衣裙,还有一双鞋。 李氏叹息一身,不在责备那管事,挥手让她先退下了。 “五娘,你能听见叔祖母说话么?叔祖母带着你九姑姑和三姐姐来看你了。”李氏坐到五娘身边,柔声道。 五娘抬头看了李氏一眼,又低下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还能有反应就好。 李氏拿起了床上的衣裳哄道:“五娘,叔祖母帮你把衣裳换了好不好?你一向是个爱整洁的姑娘,穿着脏衣裳不好。” 李氏说着便笑着靠近五娘,要亲自给她换,不想五娘却是急急往旁边挪开了,摇了摇头,还是不肯说话。 李氏犯了难,看向三娘道:“要不你来试试?你们姐妹亲厚,她说不定会听你的。” 三娘虽然觉得自己去劝,五娘能听进去的可能性不大,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接过了李氏手里的衣裳。 “五娘,我给你换衣裳。”三娘弯下身子,对着五娘的眼睛道。 五娘看了三娘半响,就在三娘以为五娘还是不会回应的时候,她说话了:“我只要你在这里给我换。” 三娘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说着看向李氏。 李氏见五娘肯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便起身道:“我带着阿筝去隔壁房间等着,你快给她换上,不要着凉了。”说着便与王筝出去了。 三娘目送她们离开,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她和五娘两个人。 三娘轻叹着上前,试探着去解五娘的衣扣,五娘没有动,只认真看着三娘。 “你怕不怕?”五娘突然出声道。 “嗯?”三娘扯着五娘的一边衣袖将外面的袄子脱下,一边随口道:“怕什么?” “血,好多的血。”五娘喃喃道。 三娘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将整个衣裳都脱了下了。拿起干净的衣服给三娘套上。 “姨娘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我的衣裳上,还有我的鞋子上。热热的,不,凉凉的。我想喊,可是喉咙被卡住了,喊不出来。” 三娘任由五娘说着她当时的感受,间或回应她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等帮她将裙子也换了下来,又拿帕子帮她擦了擦脸,才倾身温柔地将她抱住了,轻轻拍着她的背。 五娘身子一僵,顿了好久,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三娘拍着她,任由她哭着,心中叹气,能哭就是好。 五娘哭了好久,直到她哭得累了,三娘才将她放开了,又拿出干净的帕子递给她擦泪。 三娘几乎没有说过话,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也不合适的。 五娘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了,突然开口道:“姐姐,王家要怎么处置我?” 三娘闻言惊讶地看着五娘。 五娘的眼神有着之前没有过的成熟,她扯了扯嘴角:“我今日在南城的时候听到了外头怎么传我的,你告诉我,这些话是王家传出来的吗?” 三娘摇头,认真道:“自然不是。” 五娘松了一口气,却又道:“你们今日来寻我,是想要接我回家?” 三娘叹息,她把王家人的想法分析给五娘听,强调了李氏这么做确实是为了她好,并不是舍弃不管她。 五娘愣愣地听着:“承德啊,听说不是很远,不过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感谢sissi2011,cocolynlyf,oubiliez,影枭四位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逃跑的安的平安符和夏氏月芙的评价票~~~ 乃们没有发现偶这两天很勤快咩?求鼓励~~~(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三娘闻言,想了想,道:“叔祖母说,等过个一两年,京里的人淡忘了这次的事情,便想办的五娘闻言却是笑了:“这话在以前我定是信的,现在,我已经不信了。” 三娘便不在言语。 五娘看了三娘许久,眼神有些飘忽:“姐姐,你不问我后不后悔么?” 三娘起身,走到桌边用手探了探桌上备着的茶壶,见是微热的,便到了一杯出来。 “姐姐,我愿意去承德,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五娘的目光一直跟着三娘走。 三娘在她的注视下又走回了床边,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喝点茶吧,不是很热,润一润嗓子。”五娘的嗓子有些干涩,三年猜测她许久没有喝水了。 五娘接过茶杯,两口便喝完了,又将被子递回:“我还想喝水。” 三娘点了点头,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来。 这一次,五娘却是没有急着喝,而是双手捧着茶杯看着三娘道:“害我的那人,我要你帮我报仇。我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五娘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真的要怪的话,首当其冲要被她恨的人就是她的生母,崔姨娘。可是崔姨娘已经因为救她而惨死。无论崔姨娘生前做了什么,五娘都没有办法再狠她了。她只能将这恨意加到那个在背后煽风点火的人的头上。 “姐姐,其实我原本是有些怨怪你的。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甚至想,若是我当时不想着来救你,或者当时在那里受苦的人是你又会是怎么样!不过,在那一日那地狱般难熬的的时间里,我却是想了许多事情。连很多以前我不明白的道理也一并想通了。后来我想,这可能真的是老天的报应,是我姨娘的做的那些坏事。报应到了我的头上。不然怎么明明是针对你的陷阱,最后却是我陷了进去?” 三娘静静听她说着,没有半分脑色。五娘怪她很正常。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却是难得。 “最后我就不怪你了,其实你什么也没有做。所以今日我听到那个传闻的时候。越发地恨这在背后掀风起浪的人。” “好,我不会让她好过的。”三娘淡淡道。 三娘已经派人去打听谣言的出处,是惠兰县主在背后捣鬼的事情已经是**不离十了。 五娘闻言笑了。 三娘却是又看着五娘,认真道:“你也要记得你刚刚说的话,善人当有善报,恶人也有恶报。以后做每一件事情都要三思,你那么做有没有对别的无辜的人造成伤害。” 五娘没有料到三娘会突然与她说这些。愣住了。 三娘叹息一声,走到门边朝外头道:“请请老夫人过来,就说五小姐已经换号衣裳了。” 门外应答了一声,有人立即去了。 不多会儿,李氏和王筝便进来了,见五年换了一身衣裳,人也精神了,李氏终于放下了心。 李氏坐到五娘的身边,好好的安抚了五娘一番,接着又把对她的安排说了。 “到了承德你且安心住着。那边是我的陪嫁庄子,早年我与老爷也时常去小住过,里面什么都不缺,你去了若是缺了什么尽管跟管事提。” 五娘安安静静地听了。王筝拉着三娘到一边去说话。 “诶,她有没有怪你?”王筝也是个聪明的,她觉得这些恩恩怨怨的,很是复杂,五年是怎么想的很关键。 三娘想了想,摇头道:“我不清楚,她说开始的时候怪过,现在不怪了,让我给她报仇。” 王筝愣了愣,继而笑了:“她还有心思想这些?这下我放心了。原以为五娘是个经不起什么风浪的柔弱女子,却忘了她与我们留着一样的血。果然,还是不让人省心啊。” 三娘也笑:“她明着算计我,我到真不觉得怎么样,就算是小孩子也有小心思的时候,何况是她?我只希望她能在这次的事情中汲取教训,以后不要变成一个心术不正的女子。” “你到是豁达。”王筝瞪了三娘一眼。 三娘轻声一笑, 之后五娘走的很顺利也很低调,两辆马车载着她和她的丫鬟,以及薛氏给她收拾出来的行礼,往承德去了。 五娘刚刚在李氏面前提出想要带与玉贵一起走,按理说玉贵在如何也是犯了背主之事,虽然后来醒悟了过来,但也还是要罚的,不过李氏怜悯五娘刚刚失了姨娘,又饱受了惊吓,便想要从轻发落玉贵。 李氏询问三娘的意思,三娘便道五娘若是一人去了承德,人生地不熟也是难过,反正玉贵也没有做出什么大过错,不如就将她降了两等在陪着五娘去承德,对外就说玉贵犯了错被卖了。 李氏觉得这法子可行,便派人去猫儿眼胡同通知薛氏打发玉贵做装行礼的车子一起过来。 于是玉贵陪着五娘去了承德,且五娘身边除了她之外,没有旧人了,李氏打算让三娘去了承德再让那边的的管事给五娘挑几个老实本分的丫鬟。 之后的日子,便是一番风平浪静。 人生就是如此,上一刻还是惊天骇浪,下一刻就又平静得让你觉得日子也能淡出个鸟来了。 起起伏伏,潮来潮去。 眼见着就到了年关。 可是这一年注定不是一个平稳的年,冬季漠北地区粮草匮乏,蒙古人组织了大规模的军队到边境的城镇来打秋风。边境一直都有军队驻守,但是对这种死皮赖脸的邻居却是没有什么办法。 你不打他吧,他更跟你来劲儿,定要将边境百姓们的财物都搜刮一净,这还不算,还要抢女人回去。这也是为何边境地区的女子总要比繁华之地的女子们泼辣大胆。 不说别的,至少她们提起裙子跑起来的速度就能令中原地区大部分的斯文书生们自卑欲死。跟别说为了怕被抢走,她们自小就被教导着与其便宜了野蛮的蒙古人还不如便宜自己的同胞兄弟们,所以自由恋爱的风气也能令中原地区的卫道士们悲愤欲死。 可你要是敢打,他们就敢跑。他们带着你往专往沙漠里容易迷路的地方转悠,让你失去方向,最后饿死,渴死,冻死在了沙漠里。 无耻的作风,驻扎在边境军队里的人鄙视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原本往年也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甚少闹出人命。虽然蒙古鞑子一动弹,一些人就喊打喊杀说要军队荡平了北漠。但是打仗是要钱的,国家不可能为了每一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摩擦派出军队。这一点,历朝历代都差不多。 不过今年,边境的军队坐不住了,因为这一次蒙古人不但大规模地组织人前来抢粮食,抢美女,还将将所到之处有民居的地方杀得鸡犬不留。其影响之顽劣,手段之残忍让人愤怒有又心寒。 御史们一个个一入了冬都养的嫖肥体胖,正闲得蛋疼,借此机会便一拥而上弹劾边境的将领们都是些吃干饭的,养着纯粹是浪费税。一些赋闲在家的将领们便天天去皇帝面前哭着闹着要请命出战,户部的官员也上前去抱着皇帝的大腿哭穷。 一时间朝廷里热闹非凡。 这种带着喜感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了春节官员们放假前夕。 前方突然来报说,北镜三座城镇同时遭到大规模的袭击。其中一座城被破,因守城将领拒不投降,蒙古人将整座城镇的居民屠了城,人头挂满了城墙,血流可以漂杵。 另外一座城的驻守将领望风而逃,被蒙古兵不废一兵一卒占领了。还有一座,因镇北侯闻讯带兵前来相救,而终于得以保全。 消息传来,原本热闹的朝堂,顷刻间安静了。 人都是这样,能吵起来说明失态还不严重,严重了的时候,大部分人是不会胡乱发表意见的。 于是这一年,从皇帝本人到平民百姓,没有人过的了一个安稳年。大家说起话来,连声音都比往常要轻上了几分,人人面带愁容。 有人说了,能轻易将战争挂在嘴边的都是一些没有经历过战乱之苦的人。建武朝那连呼吸间都能闻见血腥味的血雨腥风的年代也不过才过去十几二十年。经历过的人,有生之年都不愿意再遇到战争。 三娘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嫁女子,外头的这些事情似乎都与她无关。她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还是料错了。 才出了正月,王家就接到了一道旨意,着王家三娘与镇国将军宣韶,于十日内完婚。 这到圣旨不仅仅让王家的人手忙脚乱,连三娘也被弄晕了。 十日内完婚?不是五月吗?谁来告诉她皇帝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风了!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所以不管是不是皇帝抽了疯,没有人知道,但是三娘与宣韶的婚事被迅速提上了议程。谁也没有敢有异议。 圣旨上对宣韶的称谓是镇国将军,说明皇帝已经正式颁旨定了宣韶爵位,尽管很低调。、 下一章会先发防盗,正文20分左右改~~~给亲们带来不便,请谅解~(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五章 费章节12点 三娘觉得自己自从接到旨意之后就一直云里雾里的。 薛氏和赵嬷嬷忙了个人仰马翻,李氏和王筝也是不是会过来帮忙。反到是三娘这个正儿八经的当事人闲了下来。 她的嫁妆已经让赵嬷嬷和三七她们帮着都绣好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吃好睡,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等到几日后被一顶大红花轿抬了去庄郡王府。 三娘突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仿佛这不是她将要经历的事情一般,她总觉得某一天醒来会发现这是一个梦,而她正躺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刚刚昨晚手术醒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王家和庄郡王府已经将该准备的礼数都准备齐全了,只等两日之后成亲。 薛氏将一本红色的以绫裱面,写着“奁仪录”三字的册子递给三娘看,三娘知道这便是嫁妆单子了。 其实这些以前薛氏就给三娘看过,三娘也陆陆续续听赵嬷嬷提过,说真的,王栋真是个大方的人,在给嫁妆这一点上三娘终于意识到王栋可能真的是亲爹,不然若不是亲生的哪里能这么豪爽? 王家的嫁妆单子也是很精致的,第二页是洒金红纸,上书“荆布家风”四字,再之后就是分门别类的嫁妆清单。从金银器、锡器、瓷器,家具、顾绣、玻璃、花瓶、镜屏、箱笼、床铺被褥、到日用洁具应有尽有。最后几页是屋契、田契、陪房奴婢等等。 三娘随手翻开一页,就看见了诸如,黄花梨木雕漆镂空内屏花窗花鸟拔步床一张,黄花梨木缠枝百合如意云纹十二屉梳妆台一张,紫檀雕花嵌螺贵妃榻一张,雕黄花花梨木立柜一个,黄花梨木嵌螺钿炕桌一张,黄花梨木雕漆金钱柜一对,梨花木雕花琴几一张,紫檀云纹翘头书案一张,紫檀木书柜一个,紫檀木多宝格一对,雕漆红木春凳一对,樟木箱子八个,雕花乌木箱子八个…… 这一页是家具单子。 其余的三娘便也不再看了,有赵嬷嬷在一边把关,薛氏又是个大方的,恨不得让她所有的嫁妆都是好东西,抬出去也是她的脸面。三娘出嫁,是王栋第一次嫁女,所以薛氏很紧张。 另外在外城还有一处四进的宅子,原本薛氏是想要在附近买一座内城的宅子的,无奈看了几处不是地方太小就是风水不好,最后外院的管家便提到了这么一处四进的宅院。因为在外城所以地方很大,又离着内城不是很远,进出方便,薛氏来问三娘的意思,三娘便定了这一处。 另外在附近的遵化府还有一处田庄和十倾地,这是李氏帮忙寻的。 “明日就是送嫁妆的日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薛氏道,只是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这单子她,李氏和几个老嬷嬷都翻来覆去不的看过,且现在就算是真少了什么再去买也迟了,还让人笑话。 虽然皇帝的催婚圣旨来的急,但是嫁妆什么的本就应该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管事的匆匆来报说宫里又来人了。 薛氏和三娘一惊,上次来人是突然下旨将婚期提前,这一次有是做什么?不仅是薛氏,连三娘都有些紧张了,这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当事人了。 王栋王璟他们早就接到了消息赶了回来,众人跪着接旨,却原来这是太后的懿旨,是来送赏赐的。 因为三娘是太后给指的婚,所以太后给三娘添些嫁妆充一充门脸到也正常。 太后出手自然是不凡,给的也是一些不实用的摆设,玉如意一对,羊脂玉观音一座,譬如紫檀木雕花玻璃插屏一对,青花祝寿元棒槌瓶一对,汉白玉壁雕一座,斗彩花卉蛊十只……林林总总有二十样。 太后的人走后不久,皇后的人又来了,依旧是赏赐,东西与太后给的差不多,也无非是一些摆设,因不能压了太后一头,给的是十六样。 三娘看着一院子的蒙着黄绸的器具,已经是波澜不惊了。她到是没有想到,太后对宣韶到是真的好。她当然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太后赐给她这么些好东西是看在她或者王家的面子上,他们还么有这么大的脸面,那就只有是给宣韶撑场面了。 而皇后自然是看着太后的脸色行事的。 无论如何这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三娘便不再去纠结。 被这么一打岔,薛氏想起来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与三娘说。便拉着三娘去了西厢,又将丫鬟们打发了出去。 三娘见她神神秘秘的,有些奇怪:“母亲,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这么一问,薛氏到是扭捏起来了:“那个,我是想问问你陪嫁丫鬟的事情。上次我问你,你说你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很好,要全都带了去。” 三娘点头:“她们跟了我多年,我自然是要带着她们走的。” “这个我知道,不过昨日老爷突然过问了一句,说你的丫鬟年纪都差不多,要不要在挑几个小的在身边?”薛氏委婉道。 三娘明白过来,薛氏是在暗示她通房丫鬟的事情,不由得也有些尴尬。 她其实是压根儿没有考虑过这个的,若是她没有看上宣韶,那么随便他左拥右抱要多少个通房小妾都没有问题,她还乐的轻松。 不过她意识到了自己对宣韶的感情,那么作为一个现代人,宣韶……就只能生是她的人,死是她家的死人了。想爬墙?休想 当然,这话不能对薛氏说,甚至不能对任何人说。反正她只打算彻彻底底地贯彻,没打算过问谁的意见。 “咳,母亲,这个我心里有数的,您不要担心。”三娘轻声道。 薛氏松了一口气,三娘心里有数就好,她就不用做这种尴尬的事情了。若是三娘不懂这些的话,那还得她帮忙安排,昨日王栋也就是这个意思。怕三娘不懂,要她提点安排一下。 薛氏将王栋的话告诉三娘,让三娘大跌眼镜。 说起来王栋这个人吧,对女儿一直就是不管不问的,实在是没有想到,到了这种不该他管的问题他到是管起来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三娘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不想到了傍晚的时候,王栋却是找她去正房的书房里说话,王栋和薛氏虽然还没有搬回正房,但是有时候待客会在正房,还有王栋的书房也在这里。 三娘站在王栋面前的时候,心中暗自腹诽,不会是想要亲自跟她谈陪嫁丫鬟的事情吧?虽然他与宣韶同是男人,但是……管这个的话也管的太宽了吧。 王栋坐在书案后打量着三娘,在三娘面上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柔顺的姿态,心里却是有些撑不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这些儿女当中,你是最听话也最不让人操心的。你像你的母亲,恭恭顺顺的,性格也温和良善。婶婶她们都说你是个好的。”王栋终于收回了目光,淡淡道。 这是唱哪一出?三娘眨了眨眼睛。 “出嫁以后,也要如同在家中的这般,对长辈恭顺,对夫君敬重,这样才是为人媳为**的本分。”王栋看着三娘道,眼神温和中又带着严厉。 三娘愣了愣,明白过来了这是在要她表态,忙道:“女儿醒的了,多谢父亲教诲。” 王栋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道:“你可知道,为何皇上会突然将你个宣韶的婚期提前?” 三娘心里猜到了一些,但是在王栋面前她不想表现出什么聪明劲儿,一副老实的模样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王栋似是料到了三娘会这般回答,淡声道:“如今边关动荡,百姓不安,皇上看似温和却是个有雄才大略的,手段也并不输先皇。是可忍孰不可忍,没有那个国君能容忍异族欺凌到自己的头上来的。” 三娘知道自己也不能表现地太笨了,忙讶异地接道:“父亲是说皇上要对北镜用兵?” 王栋很满意三娘的反应:“所以,为父猜测皇上是想要用宣韶。” “要他带兵打仗?”这次三娘的真惊讶,她不知道宣韶还是当将军的料子。 王栋沉吟:“也并不一定是带兵,当年庄亲王世子就是被派到北地……他也不是去带兵打仗的。这些你不需要明白,为父与你说这些,是想要提点你,若是你成亲之后不久,宣韶即被远派,你万不可学那些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子,不顾大局哭哭啼啼。男儿志在四方,在内院里混着的都是没有出息的。” 三娘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道:“多谢父亲教诲,女儿明白了。” 王栋对三娘的表现更是满意,他从书案下拿出一一个长形的黑漆木盒,起身走过来,递给三娘。 三娘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吓了一跳,这是一盒子的银票。 “你要出嫁,为父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你早年丧母,身边定是没有什么积蓄,可是高门大院,连奴仆都是看钱认人的。这里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你先拿去用着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六章 琴瑟和鸣 看着脸色依旧淡淡的王栋,三娘想了想,双手接过了王栋递过来的漆盒。 “多谢父亲。”三娘捧着盒子朝着王栋行了一礼。 王栋点了点头:“你出去吧。” 三娘依命退下了,刚出了正房便看见薛氏带着丫鬟往这边来了,小丫鬟手中还捧着一个用来保温的圆筒状食盒。三娘知道这是给王栋送药来了。 薛氏上次听了三娘的话,让王栋去找蒋太医解毒。蒋太医果然没有将王栋拒之门外,最后给他开了一副方子,说他中的都需要慢慢调养。于是自那以后王栋每日晚饭之前都要喝药。 有时候王栋在外头有应酬,薛氏也都是问清楚了地方,让然将药装好了给王栋送去。王栋到也每次都二话不说地喝下了。 三娘笑着站在廊下,朝薛氏行礼喊了一声母亲。 薛氏见三娘捧着个盒子站在哪里觉得有些奇怪:“老爷不是找你说话么?怎么站在这里?” 三娘想了想,没有隐瞒,将薛氏拉到一边,把王栋给她银子的事情说了。 薛氏脸上到是没有不愉,笑着道:“老爷到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原本还打算与他说一说你压箱银子的事儿呢,他到是先一步想到了。” 王栋果然没有将给自己银子的事情与薛氏商量,倒不是他不相信薛氏,或者怕妻子对自己的儿女不好想着背着妻子补贴,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王栋看起来儒雅斯文,其实大男子主义十分严重。 三娘想着,有这样的人当配偶想不吵架也只有是薛氏这样的人当妻子才行。不知道宣韶是不是也有这种大男人的思想。若是有的话,还得及早治了。 “这样到也好”,三娘这三边这样想着。薛氏那边却是凑过来对三娘附耳道:“我也给你准备了三千两银子的压箱钱,不过果然还是老爷更疼你。老爷归老爷,我归我。我给你的银子你也得收下了。” 三娘笑了:“今日是怎么了,我到是觉得是财神菩萨更疼我,一个一个都给我塞银子。还生怕我不要。” 薛氏闻言轻笑出声,一边还瞪了三娘一眼:“你呀。” 三娘就看着薛氏笑。 薛氏转身吩咐那提着盒子的丫鬟想将药端进去给王栋趁热喝了。以免凉了,药效打折扣。然后携了三娘的手,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有些惆怅:“你要嫁人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虽说你嫁的近,但是我们也不能总见面了。你不能没事就往娘家跑,我也不能三天两头去郡王府找你说话。” 三娘也握着薛氏的手。笑道:“你若是想找我说话,那还不简单?你到时候可以让姑姑或者苏成之,或者谁给我下帖子啊。这样我们见面在别人眼中就是很普通的往来,哪里还有人说我总是往娘家跑?” 王筝和苏敏之的婚期定在八月,听说苏夫人正在帮苏成之物色人选。 薛氏想了想觉得这法子到也不错,点头笑了:“这法子不错,以后到是可以经常用。” 第二日是“添箱”之日。 三娘在这里也参加过一两次的婚礼。添箱日是在送嫁妆的前一日,一般是在男女方大定之礼后,将喜饼,点心。鲜果等等礼品用礼盒装了送给亲朋好友,告诉他们送嫁和迎亲的具体日子。 这次皇帝突然下旨将婚期提前了,原本以为充裕的时间就紧迫了起来,各项礼仪都是赶着在六七日之类完成的。虽然有些赶,但是薛氏有李氏帮忙,又有宗人府派来的指点,到也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王家也已经在三日之前就通知了亲朋好友。 于是这一日来王家“添箱”的人不少。 第三日,也就是婚礼的前一日,是王家往庄郡王府送嫁妆以及“铺床”。 在送嫁妆之前还有一道必要的程序就是由男方催妆。 这日上午,宣郡王府以及宗人府那边就来人送了一套凤冠霞帔,销金盖头,还有大红锦缎一匹,果酒两席,脂粉一包,巾栉两面,还有放置了猪肉,羊肉,干面,切面,年糕,糕点的礼盒。据说这肉被称作“离娘肉”,年糕则比喻“年年登高”,都是一些好的兆头。 下午,王家开始发送嫁妆。 发嫁之前,所有的嫁妆都被成列在猫儿眼胡同外的大街上。 一共一百二十八台,具都放置与长方形金漆雕花的“陪嫁桌”上头。桌子四周有栏杆,桌面下用红布围了,两侧被穿上抬杠,用来给抬夫抬行。这些嫁妆满满当当铺满了街道,于是整个街道都被“陪嫁桌”以及看热闹的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因为听说嫁妆里还有不少御赐之物,围观的群众更为兴奋,都在猜测那些是御赐的,哪些又是谁谁的添妆。一时热闹非凡。 “这王位王三夫人还真是大方啊,原本就听说是个贤惠的,如今一看到是真的。不说这房屋田产庄子,就连这金银首饰,四季衣裳也都是件件精致。” 周围的人也都点头称是。 嫁妆还未发,唢呐,海笛,笙,水镲等乐器就开始响了起来,人越多,乐手们就吹打得越得劲儿。 …… 三娘在屋里都能听到外头的鼓乐声,心境复杂。 突然听到外头谁喊了一声:“姑爷派人迎嫁妆来了。”外头的唢呐吹打之声更加响亮。 “小姐,去郡王府铺房的四房的大夫人已经回来了。”白果兴匆匆跑进来说道。 今日代表王家去庄郡王府上铺床的是三娘四叔祖母连氏的长媳。 由她带着人去新房铺房,挂幔帐,铺设房奁器具,金银首饰,日用器具等物。铺完床之后,还要派丫鬟在房中看守。 白英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毛躁,以后去了王府你也这样,让人家笑话我们家的奴才没规矩么?” 白果吐了吐舌头,她自小就被白英教训,已经习惯了。 “我这不是想这要来告诉小姐这个消息吗?听回来的嫂子说,庄郡王府大着呢,不过……小姐和姑爷的院子却是有些偏。”白果撅了撅嘴。 “怎么个偏法?”白芷问道。 白果看了三娘一眼,见她没有恼怒,这才大着胆子道:“听说原本姑爷和那位姜夫人是住在西院的关雎院的,我们小姐和姑爷的院子比关雎院还要偏一些呢,都靠近西北边的角落了。” 三娘听着到是没有什么反应,庄郡王府如今是庄郡王和那位郡王妃当家,她也没想过要得到人家的什么亲耐。远一点也好,各过各的。谁也别膈应谁了。 这边正说着话,外头更加热闹了。 “呀,是嫁妆要往那边发了。”白果又高兴起来,“小姐,我去外头看一看来迎的都是些什么人,好回来说给你听啊。” 三娘苦笑不得, “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凑热闹,你到是赖到了小姐头上!”白英忍不住气道。 “算了,让她去吧,免得她在我面前闹腾,让我头疼。”三娘摆了摆手。 白果朝着白英得意一笑,蹦蹦跳跳地去了。 之后,王筝,元娘与苏成之过来了。 “咦?不是说要哭嫁么?看你满脸的喜色,一点泪痕也没有,这算个什么事儿啊?”王筝故意板着脸打趣道。 三娘无奈。 她听庄嬷嬷说过,以前的规矩,新妇在出嫁之前是要“哭嫁”的,时间是七日到时日。还有专门的哭嫁歌。 也就是说在成亲之前的七到十日,要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一边哭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儿。 她见过庄嬷嬷特意找给她看的所谓哭嫁歌,词儿五花八门,有感念爹娘养育的,哭兄弟姐妹的,甚至还有骂媒人的。不过她是赐婚,媒人么……借她是个胆子她也是不敢骂的。 不过还好,这习俗到了如今也就是个形式了,一般新娘只是在出嫁前一晚上,在姐妹们的陪伴下嚎个两嗓子。 三娘没有搭理王筝的打趣,反正这事儿谁都要经历过一边,王筝敢捉弄她以后她总能还回去的,三娘无所谓地想。 三娘招呼几人坐下喝茶,苏成之依旧是她平常里的那一副刻板的样子,但是眼神中还是难掩失落的。三娘叹息,能做到苏成之这样的,真的已经算是很好了。 “我有礼物要送你。”苏成之突然开口道。 三娘一愣,王筝更是夸张地喊道:“喂喂,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啊?怎么事先没有跟我说起过?你这样也太阴险了吧?” 苏成之瞥了王筝一眼,没有理她,只是回身交代了自己的丫鬟几句。 那丫鬟领命去了,不多会儿回来,手中却是捧着一个长形的物品,上头因为盖着红绸,所以看不清楚。 苏成之在三娘和王筝疑惑的目光下起身走到那丫鬟面前,先是隔着红绸将抚摸了片刻,接着便将红绸掀开了,下面一一架琴。 “咦?这不是你的心爱之物吗?”王筝仔细打量着那一架琴道。 苏成之看着三娘:“我把我的琴送给你,祝你和宣公子琴瑟和鸣。”(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七章 春那个宫 三娘笑道:“心意我领了,但是这琴是你的心爱之物,伴你多年,你还是留着吧。再说了,我的琴艺你也知道的,骗一骗别人还好,在你们这些行家眼里就跟小孩子玩儿似得,这么好的琴到我这里不就是明珠暗投了?你若是想要送我礼物,别的就行了,比如……你们家谁也不爱喝,却多得喝不完的香片。” “噗哧——”王筝笑出了声。 苏成之却是摇头:“说给你就是给你,收着便是了。你若是喜欢我家的香片,我再送你两匝子就是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也就你们喜欢而已。” “……” 三娘瞪了苏成之一眼,还是让白英上前去将苏成之的琴接过了。 苏成之这才露出了笑。 “小姐,二小姐和四小姐过来了。”有丫鬟进来禀告道。 三娘和王筝对望了一眼,三娘对外头道:“快请进来。” 二娘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走在了前头,四娘走在了她身后,见到屋里的几人,二娘都礼数周到地打了招呼,四娘也恹恹地上前来行礼。 二娘她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可是伤好了之后她便深居简出,也不在像以往一样热衷与出门应酬,不是在屋里绣花就是练字看书。 王老太爷和孙氏已经定好了二月里就启程回青城县,四娘到时候也是要跟着她们回去了,孙氏要走,她也再没有留下来的借口了。 四娘走到三娘的梳妆台上一看,语气极酸:“听说三姐姐的嫁妆里,光金银首饰就有好几抬,那边铺房又要摆上许多。不想这房里还有满满的几匝子。” 三娘的首饰确实是极多,有的是以前赵氏留下来的,赵嬷嬷让她拿出来看那些能用的。她再求了薛氏派人拿去金楼重新抛了一次光,有些干脆拆了,溶了重新打新样式。赵氏当年的嫁妆都是刘氏精挑细选的。那些首饰用到的宝石珍珠都样样是好的,重新加工一次再拿出来自然是很能上得了台面。 另外。薛氏又给三娘购置了不少,还有就是宫里面赏赐的,和宣韶那边送来的聘礼里的。当时清点妆奁的时候,三娘自己都被自己那些珠宝首饰晃花了眼睛。 王筝闻言,瞥了四娘一眼,不软不硬道:“三娘的首饰不是先三嫂留下来的就是,三嫂给她新打的。等你出嫁的时候自然有你的嫡母为你张罗。” 四娘咬了咬唇。将头撇向一边。 她刚刚悄悄打发自己的丫鬟出去看了,三娘竟然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且每一台都是慢得桌子上都放不下了。可见薛氏是真的下了狠功夫要给三娘长脸。 她想,三娘真是好命。原本的生母就是个有钱的,如今的继母也愿意为她花钱,至于她么……想起金氏那张刻薄的面容,金氏不克扣她的钱就算好了。 三娘的这些嫁妆加起来肯定是值好几万两银子的,自己出嫁的时候,却是只有公中的那三千两。虽然在青城县那样的地方也不算是委屈了,可是同是王家的姑娘。竟是天差地别的待遇。这让她心里如何平衡? “三姐姐是妹妹,二姐姐是姐姐,如今反到是三姐姐先嫁了……”四娘说到这里,见王筝朝她瞪了过来。想起来是皇上下令让婚期提前的,不由地自己就闭了嘴,只另道,“想必到时候二姐姐的嫁妆也不会比三姐姐的差吧?” 她这话原本是想要挑拨,也让二娘对三娘心身芥蒂。不过三娘和二娘却都当作没有听到。 三娘是不耐理她,二娘却是自小就过惯了富贵的日子,以前和柳氏跟着王栋赴任,从来就没有为钱财发过愁,因此根本就没有她的小家子气。再加上她前途已经定,自觉前路一片光明,哪里还会在这个关口为了这点小事惹事上身?只一笑置之。 这样到是显得二娘的风度极佳了。 苏成之不是王家的人,便只待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府了。之后王琪和四房的几个女孩儿以及其他一些王氏在京中的旁支家的小姐也来了。 王家的女孩子都是来陪着三娘哭嫁的。 等到吃完了饭,几个女孩子坐在房间里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好在赵嬷嬷后来带了几个小丫鬟过来了,那几个小丫鬟是赵嬷嬷好好挑出来的,没有别的特点,只是声音特别洪亮。 于是三娘冏囧有神地看着在赵嬷嬷的一声令下之后,自己的屋子里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她明明记得上次在山东的时候元娘出嫁没有这么大的动静的。 赵嬷嬷却悄悄对三娘讲:“庄嬷嬷说了,太后娘娘最看重这些礼节的,所以我与她便找了几个丫鬟好好练了练。你听听,这词儿还蛮好听的。” 三娘哭笑不得,却也是感激庄嬷嬷和赵嬷嬷的良苦用心。 一个小丫鬟声音清脆地唱到:“橙子好吃要剥皮,姊妹好耍要分离。柑子好吃要分瓣,姊妹好耍要分散。树子难得离开影,月光难得离开星。鱼儿难得离开水,姑娘难离姐妹们。今晚陪伴姐妹们,明早花轿抬过堂。姊妹好久再相会,天高路远日子长……” 原本这歌儿挺伤感,但是因三娘就是嫁在京中,而在座的几位定了亲的也不是很远,所以到也没有那中悲伤的氛围,到是这直白的语句当几位闺阁小姐们听的津津有味,原来这歌儿是这小丫鬟家乡流行的,在座的都没有听过。 这么热热闹闹地到了晚上,终于消停了下来。三娘觉得自己耳朵都发麻了,古代这些规矩还真是多。 因为三娘还有二娘这个亲姐妹在,加上王家的院子本来就不大,所以王家的姑娘们都陆续回去了。三娘自然是不需要二娘作陪的。 她关起门来用药材好好泡了一个澡,再敷了一个脸,觉得自己皮肤的状态很好了就打算好好睡一觉,尽管蒋太医给她的这几个方子护肤很给力,但是睡眠才是最好保养品这个道理三娘是知道的。 无论如何,明日是她的婚礼,她想要漂漂亮亮的出嫁。做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这是每一个女子的梦想。 不想才刚一上床,就有人敲门。白英出去看了,忙朝里面道:“小姐,是夫人来了。” 三娘在听到薛氏身边丫鬟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起身披了衣服在身上了,听见这话便让人请薛氏进来。 三娘自己也急急套好了鞋子相应。 “别忙别忙,你躺着就好。我说几句就走。”薛氏忙道。 三娘还是赔了薛氏在桌边坐了,亲自给她倒茶。 薛氏先将人都打发了出去,人后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三娘:“这是我给你的压箱钱,你收好了。” 三娘接过,笑着朝薛氏道了一句谢谢母亲。 薛氏也对这三娘笑,有祝福的意思。两人又说了几句,三娘看出来薛氏有话要说,可是总吞吞吐吐,话到嘴边又咽下。 三娘原本有些奇怪,可是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薛氏来找她还有何事。 三娘有些憋笑,果然薛氏磨叽了好久才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本册子飞快地递给了三娘,脸上红地滴血:“那个……这个你看一看,出嫁的女孩儿都是要,要知道的。我……我就先走了。” 三娘知道薛氏年纪轻轻,说起这种事情来还有些面薄,忍着笑对薛氏道:“我知道了,母亲。我会看的。” 薛氏以为三娘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她有不好意思说,只暗示道:“你记得一定要看啊,我听说宣公子没有通房,那个……到时候……呃……” 三娘咳嗽了一声才将自己的笑憋了回去。 薛氏实在说不下去了,只有起身:“我这就出去了,我让你的丫鬟们先别进来。你快点看一看,若是不明白……”薛氏卡壳了,原本想说若是不明白就问,可是问谁?她可没有脸跟三娘说这些,最后只含含糊糊道:“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的。” 说完薛氏就逃也似的走了。 三娘忍不住“噗哧”一笑。 果然,白英几人一直没有回来,想必都被薛氏打发走了。 三娘坐在灯下,有些好奇地翻开了手中那本外皮用红绢包好的封面上无子的册子。 不出所料,果然就是传说中的“春|宫图” 这本册子可能是官方的,因为画的很含蓄,里面的男女交|欢之时,衣裳也还都是半解的,没有一丝不挂。不过画的很精致,不只是衣裳鲜亮,就连男女主脸上的表情都是活灵活现。 该痛的时候蹙眉哭泣,该欢|愉的时候表情陶醉,过程中两人都是万分投入。 三娘拿着研究的精神,将册子从头翻到了尾,最后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画风确实不错,虽是春|宫图却没有给人淫邪之感。 三娘还得出结论,这是一套系列书的其中一本,没想到古人在出春|宫图的时候,就已经有出系列了,人才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缺的,真让人对古人刮目相看。 万分感谢简和玫瑰,angnanlele,喀的而,半翅羽翼,大水哇哇五位亲一如既往的粉红票~~~~~ 谢谢吟唱的歌同学的月饼~~~~~^^ 明天继续四更…… 粉红一百二的加更,还有就是答谢叶卷帘亲的扇子的额外加更~~~~ 再一次感谢亲们的支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嫁 三娘将手中的册子收好了之后便让让丫鬟们进来,重新上床休息。 只是躺在床上的时候,三娘却是有些睡不着了。想着明日就要离开王家,去到陌生的环境,脑中总是会有很多的思虑的。又想到从明日以后就要与宣韶朝夕相处了,三娘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既有只淡淡的期盼和甜蜜也有一丝迷惘。 “小姐,奴婢给您去端一碗安神茶来?”值夜的白英小声道,她睡在脚踏上,感觉到三娘有些翻来覆去的。刚刚赵嬷嬷就对她说,要她去准备安神汤,若是小姐睡不着就给她喝一些。 白应想着,赵嬷嬷果然是有经验的老人了,连小姐会睡不着都知道。 “不用了,我这就睡了。”三娘在心里数绵羊,她怕喝多了水第二日早上脸上会浮肿。 折腾了半响,总算是睡过去了。 天还没有亮,三娘便又被叫醒了。 感觉自己只睡了三个时辰不到,但是现在估计全府里的人都醒了过来了。 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然后就坐到了梳妆台前。接着就听到外头有人问三小姐起来了没有。门口的丫鬟答了一声,接着就有几人人走了进来。 三娘回头,便看见王筝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来了。那名夫人长相富态,面容温和,一看就是个好修养的。三娘认得,这是四房连氏的长孙媳妇,夏氏。 三娘忙起身行礼,喊了一声五嫂和姑姑。心想,比她起的早的人到是很多。 夏氏笑眯眯地拉着三娘的手坐下,她身后的丫鬟捧着一个小匝子走了过来,打开了。匝子里是红线,小剃刀,小瓶罐等工具。 三娘想起了庄嬷嬷对她说过的婚仪流程。想起来这是来给她开面的。 夏氏一边与三娘和王筝说话,一边从匝子里拿出一瓶膏状的东西涂在了三娘的脸上,三娘闻着有些草药味。凉凉的,不知道是什么。 接着夏氏又拿出红线。双手和嘴将线扯成了三角形,挨近拿了三娘的面部为她绞起脸上的汗毛来。 “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姑娘胎胎产麒麟……”夏氏一边绞着一边嘴里念着喜庆词儿。 三娘开始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之后可能是脸上的药膏起了作用了又或许是麻木了,疼痛便下去了。 好不容易夏氏停了手。将红绳放下,接着又拿起了匝子里的小剃刀给三娘修鬓角。 等一切都完成了,开脸的仪式便也结束了。三娘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脸上比往日更加白嫩了。 “五夫人,我们夫人请您去正房喝茶用点心。”沉香已经跑来看了好几次了,见夏氏终于帮三娘开好了面,面上前来相请。 夏氏跟着沉香去了,接着丫鬟又临进来一个穿的极为喜庆,头上还插了一朵红色绢花的妇人。这是来给她梳头和装扮的喜娘。 三娘便有老老实实地坐着让人捣鼓,还好有王筝在一旁陪着说话。 新娘妆一般都很厚重。三娘看那喜娘用簪子跳了一大块的粉就要往自己脸上糊,忙笑着道:“我脸上抹多了这个会起红疹子,抹薄一点吧。” 那喜娘有些为难,但是想到若是新娘脸上起了疹子就更不好交代了。便勉强同意了,往三娘脸上糊粉的时候就糊薄了一些。见总算能看到脸上的底色,三娘松了一口气。 在喜娘要往自己脸上弄胭脂的时候,三娘拿出了上次宣韶给她的那一盒胭脂,递给喜娘:“用这个吧。” 王筝很有兴致地围上来看,见这胭脂与平日里买的很是有些不同不由得有些好奇:“这是哪里买的?我记得你们府上的管事与我家的管事都是在一个地方买的胭脂水粉,我怎么没有见过这一种的?” 三娘含含糊糊道是人家送的。 “呀,这胭脂真好看。”喜娘照着三娘的吩咐挑了一些胭脂抹在了三娘的脸颊和嘴唇上,颜色不浓也不淡,竟是是她的肤色十分相称。 王筝点了点头:“是比一般的胭脂要好看,不过也只适合三娘这样十分白皙的肤色。” 三娘抿嘴一笑,便刻意转开了话题。 “当新娘就是一件体力活儿。”三娘想起了以前听以为堂姐说的话,那时候她不明白,不过今日轮到她当新娘子的时候她总算是明白了。 梳一个头就梳了一个时辰,头上的首饰重得人抓狂,这还有一个凤冠没有带上呢。 总算梳好了头,穿上了衣裳,天已经是大亮了。 三娘出嫁穿的是命妇服,霞帔,云肩皆是按品所制的。 三娘曾经见过电视里的古代新娘子,当时只是觉得好看又花俏,现在她的体会却只有一个字:重! 装扮好了,王筝陪着三娘坐了,薛氏派人送了些小点心来,并让丫鬟告诉她尽量多吃一些,因为等会儿很可能要饿上一日。 沉香送点心来的时候还刻意用一个小布袋子,装了一些小巧好入口的点心递给了三娘身边的白英:“这是奴婢刻意在厨房挑的小点心,等会儿小姐若是饿了就悄悄拿出来吃,不会弄花您的妆的。” 王筝看了沉香一眼,笑着夸赞道:“真是个伶俐的好丫头。”说着还斜了三娘一眼,“你到是找人疼。” 沉香闻言朝着王筝憨憨一笑:“等姑小姐成亲的时候,奴婢也给您装点心。” 王筝脸上一红噎住了,三娘笑出了声。 “好了,下去吧,鬼精鬼精的丫头。”三娘轻咳了一声,故意斥责道。 沉香吐了吐舌头,退下了。 王筝愣了半响,朝着三娘气到:“这丫头是你教出来的吧?三嫂那性子可教不出这种奸猾的丫头!气死我了!” 三娘忙上前去哄她,说着说着两人就笑成了一团。 “三娘,你怕不怕?”王筝突然到。 三娘一愣,想了想:“紧张总是有些的,怕……到是没有。我始终相信,无论前路如何,认真用心总是能走出一条路的。” 王筝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惆怅,但是也带着她特有的一股子倔强。 三娘看着她,淡淡一笑,她相信依着王筝的聪明和豁达的性子,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也终究会是平平顺顺的,性格决定命运。 两人聊着,又有一些姐姐妹妹陆陆续续地来,陪着三娘说话。直到薛氏派人过来说,祭案备好了,让三娘先去祖宗牌位之前拜别。 王家的祖先牌位都在山东青城,这边的所谓牌位只是一个为了仪式临时布置的神案。算是祈福的仪式。 三娘让人领着恭谨地在祖先神位面前净手焚香,叩拜祈祷。 再之后三娘便听到外头的鼓乐声突然大了起来,有人跑进来报说姑爷迎亲来了,花轿已经到了一条街以外,马上就要来了。 三娘心中一阵急跳。 “快快,领着小姐去拜别老爷夫人,别误了吉时。”一个嬷嬷道。 于是三娘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去了正房,这时候坐在正座上的却不是王栋和薛氏,而是王老太爷,孙氏自然是没有出面的。 三娘上前去给长辈们一一拜别,她身上的头饰和衣服都很重,一番拜下来有些站不稳,好在一直有人扶着,不然估计坚持不到上花轿就倒下了。 再接着三娘又被人送回了房,蒙上了盖头,等宣韶进来接人。 估计新郎那边的礼节也很繁琐,三娘坐得都有些腰酸背疼了,终于听见外头的喜娘喊,小姐可以出门了。 于是她又被蒙上了盖头。再有人推门进来,却是王璟。 “妹妹,我背你上花轿。”王璟眼眶有些红,三娘虽然看不见,但是听王璟的声音比往日里要低沉一些,哪里有不明白。 “好。”三娘被这气氛一感染,也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原本她不明白为什么新娘子出嫁的时候,总是会哭,现在她明白了,完全是氛围所致。 王璟在三娘面前蹲下了,三娘在丫鬟们的搀扶下伏在了他的背上。 王璟肩宽腿长,近几年坚持练武,倒是练出了一副好身材。他背起三娘的时候,毫不费力。 “小时候,我也总是背你,那时候没有什么力气,自己都走不稳。母亲就说要我好好吃饭,等再长高一些长壮一些就能背起你了。我信以为真,每顿都吃好几碗饭,可是等我们长大了学了礼仪又知道了男女有别,我还是不能背你。倒是我吃成了今日这般魁梧的样子。” 王璟红着眼睛笑道,三娘也有些伤感。 她虽不是原来的三娘,但是她与王璟这些年来相互扶持走到今日的感情却是真的。 王璟觉得这一段路有些短,他还有许多话想要说,却是已经到了花轿边。 三娘被王璟小心地放到了轿子里,在王璟离开的时候,三娘突然道:“哥哥,我会好好的,你安心。” 顿了顿,王璟点头:“嗯。”却是带着鼻音。 轿子外头很热闹,有鼓乐声也有鞭炮声。三娘突然就觉得心中一片平静安详。 有等了些时候,三娘隐隐听到外头有人喊了一声起轿,三娘没有坐过轿子,被突然腾空的失重感惊得一阵左摇右晃,直到用手把住了轿子的壁围才好些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三十九章 永结同心 花轿开始有些颠簸,三娘在轿子中被晃得苦不堪言。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平稳了下来,这样一直到庄郡王府,都没有像开始的时候那般的让人头晕目眩,不过从此三娘对花轿便有些心有余悸了。 落轿的时候也是平平稳稳,外头乐器的吹打声也小了,有个妇人的声音道:“请少爷射箭,去煞神。” 接着三娘便听到轿帘“噗噗噗”响了三声,像是有什么轻轻打在上头又落下的声音。 接着外头又更加安静了。 新娘子的盖头用的是纱绢之物,并不是很厚,为的是不阻碍新娘的视线,因此三娘能隐隐约约看到外头事物的轮廓。 三娘盯着轿帘子,心中又是一阵急跳,这一次她没有了上一次那般的慌乱。 不一会儿,轿子的门帘就被人掀开了,有两个婆子上来扶着三娘下轿。三娘才一站稳,一节红绸便被塞到了她的手中。三娘朝另一边微微偏头,便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侧。 三娘下意识地扬起了嘴角。 周围的喧哗声又大了起来,唢呐锣鼓声震天,旁边有人点起了炮仗,三娘被惊得往旁边挪了挪,却突然感觉到手上一暖。 三娘低头,红盖头下她看见了一片与身上的喜服一样,艳红的衣角。而自己的衣袖正与身旁的那一人相连,借着宽大的喜服的衣袖的遮挡,宣韶握住了她的手。 红绸被缠绕在两人的手间,仿佛怎么也挣不开了。 三娘的手动了动,回握住了宣韶的。微微粗糙的触感,让三娘心中一片平安喜乐。这时候外头的动静似乎已经不能入耳了,三娘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或许她也能听到宣韶的心跳声。 这种美好的感觉三娘从来没有体会过,心想着,若是能这样一辈子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三娘努力让自己记住这一刻的感受。 宣韶牵着三娘往王府里走去,在外人看来两位新人就是走得近了一些,并没有发现他们相连的衣袖有什么不妥。 三娘感觉脚下很是软绵。低头便看见一片的红色。据说新娘子第一日进夫家是不能脚沾地的,所以地上铺了厚厚的红毡子。有两个专门铺席子的人,前后传递转移着地上的毡子,交替地接铺毡子便于新娘子行走,称为“转席”或者“传毡”。 宣韶牵着三娘从西阶入府。西阶为宾阶,东阶为主阶,平常的情况下都是主人行东阶,宾客行西阶的。但是迎亲之时新娘首次进夫家门。新娘和新郎同行西阶入府。 从门口到喜堂的路有些远。 “累不累?”旁边突然传来宣韶特有的清冷中带着磁性的嗓音。 三娘心中一阵酥麻,继而然不住嘴角上扬。 “不累。”三娘轻声道,手心下意识地微微用力握紧了宣韶的手。 宣韶低头看了自己身边的三娘一眼,笑意从眸中散开。他长得本就出色,这么一笑便如皎月出云,让周围的人看得一呆。这也是因为宣韶很少笑的原因。 喜堂早已经布置妥当,宾客也都就位,只等着一对新人行礼了。 三娘和宣韶才一进入喜堂不久,司仪就宣布开始拜堂。三娘立于西,宣韶立与东。地上铺设了席子。 三娘在身旁的喜娘的指点下与宣韶行了礼,直到这时候两人交握的手才松开。 在“送入洞房”的声音下,三娘被人引着与宣韶一起往新房去了。 三娘被人引到新房的床边,与宣韶对着新床又是一拜。接着三娘被搀扶这坐到了新床的左边,宣韶坐与右侧。 “撒账东,帘幕深帷烛影红,佳气郁葱不长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账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是姮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撒账南……” 随着喜娘的一阵喜气洋洋的唱诺,三娘和宣韶身上被两旁的婢女撒了一身的铜钱,花生,莲子,五谷等物。 “……撒账后,夫妻和谐常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 这一句念完,“撒账礼”终于完成。还好侍女们手脚都轻,这又还是冷天,三娘穿的厚。若是夏天的话,想必被这么多的铜钱一砸,怎么也会疼的。 接着喜娘笑着将一杆称递给了宣韶。三娘在一边坐着,只觉得面前突然一亮,盖头已经让宣韶挑起了。 三娘抬眼,便撞入了那一对深幽的眸子里,只是此刻,那向来清冷的眸子是盈满了笑意和暖意的,三娘回了宣韶一个天天的笑容,两人就这般对视着。 旁边传来了几声轻笑,三娘回过神来,微微低了头。 接着两盆水被端到了三娘和宣韶面前,白英上前接过了一盆,另外一盆水是让一个紫衣丫鬟接过的。白英为宣韶盥洗,那紫衣丫头便上前来为三娘擦手擦脸。三娘知道这是“沃盥”礼。不由得打量了那紫衣丫鬟一眼,这应该是宣韶身边的近身侍女? 三娘知道,古代男人与身边的近身侍女一般都会有一些不得不说的故事,连王璟也不能例外。不知道宣韶身边的侍女是不是也是如此。 这么想着,三娘突然又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聊了。 接着那紫衣丫鬟又递给三娘一把小金剪子,宣韶手中也握了一把。宣韶看了三娘一眼,伸手到三娘的鬓边,用剪子剪下了一绺头发,三娘也照着做了。 喜娘伸手来拿两人手中的头发,却让宣韶避过了,宣韶亲手拿过三娘手中的自己的头发,将两人的头发合到一处,用红色的细绳缠了。 三娘看着他抿着唇微微皱眉的认真模样,心中一片柔软。这就是结发夫妻么? 之后又是饮交杯酒的合卺礼。两人接过酒杯,交替着喝了。 至此,终于礼成。 三娘今日亲身体验了一把古代婚礼的过程,觉得真的是太繁琐了。不过因为心情很好,到也没有觉得不耐烦。 喜娘带着随侍的丫鬟们捧着杯盘退了下去,一时间新房中就剩下了三娘和宣韶两人。 三娘微微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脖子。 她今日顶着一堆头饰,带着笨重的凤冠撑了一日了,脖子有些酸疼。 手才一放下,三娘便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三娘一惊抬头,却看见宣韶正在帮自己解头上的凤冠。 三娘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突然就觉得有些心慌。 宣韶的气息离她很近,从所未有的近,让她的脑子突然有些当机。她咽了咽口水,身体有些僵硬。因为她想到了今晚的一道必定的程序还没开始。 虽说理论上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出师了,但是,女人的第一次怎么可能不紧张? 宣韶感觉到了三娘的一眼,低头轻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 三娘脸一红,她不是不舒服,她是想远了。 宣韶明明是纯洁地不能再纯洁得帮她摘头饰,她怎么会想到那种地方去! “妖孽!”三娘有些愤愤地瞪了宣韶一眼,宣韶莫名其妙。 重重的凤冠被取了下来,三娘头上顿时一松。 “好些了么?”宣韶语气温柔地问道,眼神定在三娘的脸上。 三娘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做完了这个动作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两人已经是正经夫妻了,她干嘛还要扭扭捏捏保持距离?眼前这个可是她家的男人。 这么想着,三娘便觉得被宣韶的气息包围着也不是很不自在了。 “咳,我没事了,已经舒服很多了。”三娘抬头与宣韶对视,宣韶今日一身红衣,衬得他的容色带上了一丝浓艳,三娘突然觉得自己被晃花了眼睛。 宣韶看三娘盯着自己仔细打量,也不做声,只定定的与她对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三娘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有加速的趋势,想要抬手放到胸口,不想手才一动就让宣韶抓住了。 接着便撞进了宣韶的怀里。 三娘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被宣韶抱在了怀里。都有的清冽气息充斥于鼻间,三娘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宣……宣韶……”三娘试探地喊道。 “嗯。”一声带着鼻音的应答在三娘头上响起,三娘一呆,很无耻地觉得这声音真是可耻的性感。 三娘不由得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任由宣韶抱着,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宣韶沉稳的心跳声充斥了她的耳膜。三娘忍不住想要勾起嘴角。她觉得,既然美好的开始都有了,她实在是没有理由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不幸福美满。 不过,煞风景的人很快就出现了。 两人正甜甜密密,外头就有人喊道:“少爷,宾客们都在外头等您,世子爷说您再不出去他就要亲自进来喊人了。” “……” 三娘抬头,确实撞到了宣韶的下巴上,三娘下意识地抬手帮宣韶揉了揉,放下手的时候却是对上了一双漆黑的深沉眼眸。 三娘轻咳了一声:“你先出去吧,外头在等你呢。” 宣韶便缓缓放了手:“我让人帮你将这一身换下来。” 三娘点头,跟着宣韶起身,宣韶却是顿了顿,转头轻声道:“等我回来。”眼中盈满了笑意。(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四十章 洞房花烛 三娘脸上又是一红,宣韶却是已经转身出去了。 看着宣韶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三娘转身又坐回了床上,她勾起了嘴角垂着眸子似乎是在想事情,有似乎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宣韶虽然已经离开了,她却觉得自己身上还有宣韶留下来的气息。 没多久,外间的门有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三娘抬头便看见庄嬷嬷领着白英等人走了进来,有几个丫头是三娘不认识的,其中就有那个刚刚服侍她沃盥的紫衣丫鬟,三娘知道这些应该是宣韶院子里原本的侍女。 几人都到三娘面前行礼,三娘柔声让她们起来,接着白英便拿出了几个荷包给那几个侍女打赏。侍女们接了赏便是谢恩。 原本新妇在新房中坐着,夫家的姐妹妯娌是要来陪坐的,不过宣韶是世子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宣家虽为皇家,也是子嗣单薄。这么算下来,姐妹就只有惠兰县主,惠安郡主却算是姑姑了。 不过因为以前的恩怨,三娘也不指望两位会过来。 “你们都先下去歇着吧,白英和庄嬷嬷留下来伺候就行了。”三娘一向不喜欢身边候着的人太多,她也决定以后不让太多的人随意进出她和宣韶的房间。 几个丫鬟都退下去了,三娘身边的人都很服从,而王府原来的丫鬟们因还没有摸清楚新来的少夫人的性子,也不敢在这关头放肆,都明白少说少错的道理。 “小姐,姑爷要奴婢伺候您更衣。”白英笑吟吟道。 三娘点了点头,穿了一身缀满了珠玉的喜服外加霞帔和云肩,她确实是感觉到有些吃不消了。 “少夫人您饿不饿?奴婢让人去给你下一碗面来?”庄嬷嬷躬身道。 三娘想了想:“你先让人备着。我暂时不想吃。另外……让人准备些醒酒汤。” 庄嬷嬷看着三娘一笑,应声退下了。 庄嬷嬷如今正式跟了三娘,赵嬷嬷却是留在了王家。因为按照规矩。她不仅是三娘的教养嬷嬷,也是王璟的,与传统的从子规矩一样。赵嬷嬷是要跟着王璟的。 三娘想着,薛氏当家。对赵嬷嬷向来很是尊敬,又有王璟在王家,赵嬷嬷也不会受委屈。等过一阵子她再问一问赵嬷嬷的意思,若是她愿意跟着自己的话,她在想法子把赵嬷嬷接过来。 以后王璟娶了妻子,后院向来是女人说了算,赵嬷嬷跟着自己其实是好过跟着王璟的。 三娘对庄嬷嬷和白英脸上的笑容时而未见。张开手让白英给自己套上了一件红色的常服。将头上有些分量的头饰都取了下来,顿时就均得清爽了许多。 “让人打水来,我要净脸。”刚刚的沃盥之礼,虽也说的洗脸,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形式,那帕子只在三娘的脸上沾了沾就拿开了,湿都没有湿过。 等到梳洗完毕,三娘看了一眼屋外,发现天色早就暗了下来。 古代婚礼的繁琐可见一斑,竟是从天未亮一直忙活到了天色暗下来才算礼成。也幸亏古代的婚姻比现代的牢靠。因为实在是体验一次就够了。 也直到现在,三娘才有机会打量新房。 宣韶的院子虽然离着住院那边有些远,却也是一座独门独院的院子,正房三间。东西各两间厢房。 正房三间是打通了的,中间的明间是厅,他们的卧房在右边的次间,如今已经被布置得喜庆非常,所有的家具上面都铺设了红绸,贴上了喜字,触目皆是红色。 尤其是三娘如今坐着的这张黄花梨木雕漆镂空内屏花窗花鸟拔步床,挂上的是圆顶的“百子帐”,床头床尾都缀以红色的流苏,麒麟送子的帐钩,还有触目皆是是枣栗生菜之类的装饰。 三娘实在是有些累了,可是想到宣韶说的要她等他的话,便没有歇着。新婚之夜也确实是没有新娘子先睡的道理。 三娘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知道实在是忍不住头要点地了,终于听到外头白果报到姑爷回来了。 三娘忙揉了揉眼睛起了身。 “什么时候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三娘轻声问身旁的白英。 “小姐,戌时还未过呢。”白英忙道。 三娘以为过了许久,其实只是她有些累了罢了。 这么说着,宣韶已经走到内室这边来了。三娘抬头打量他,见他步子沉稳依旧,脸上也没有喝酒之后的潮红。 “你没有喝酒?”三娘有些奇怪,她记得元娘成亲的时候,听说新郎是被灌得被人抬回新房的。刚刚还有些担心宣韶喝多了。 这么说着,三娘一走近才闻到,宣韶身上的酒味很浓。 “我去沐浴。”宣韶朝着三娘点了点头,便又走了出去。 三娘有些无奈,看样子宣韶不是没喝,而是被灌了许多,只是他酒量好,所以面上看不出端倪。 “小姐,庄嬷嬷安排了奴婢值夜。”白英见宣韶走了出去,突然红着脸支支吾吾道。 三娘看着白英的样子,很是有些尴尬,这是合情合理地听壁角么? “不用值夜,你下去睡吧。”三娘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 白英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了张嬷嬷的话,有些别扭道:“那,那要是您半夜起来要水,怎么办?”说完这句,白英的脸已经红得要滴血了。 三娘抬手揉了揉额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时心里有有些嫌弃古代的主卧连独立洗手间也没有,以后等她自己有了宅子,一定要好好改进。 “没事,我自己会相办法的。”三娘只得道。 主仆两人有些尴尬的沉默,宣韶没有过多久就又回来了。 三娘见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却也还是红色的。 白英看了两人一眼正要退下,三娘却是问宣韶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她想着宣韶刚刚一定只顾着喝酒了,没有顾上吃东西。而且不仅仅是今晚,宣韶从上午去往王家开始就没有吃过什么,她还用过一些点心。 宣韶以为是三娘饿了。便点头道了一声好。 三娘便吩咐白英去问问庄嬷嬷,厨房的面好了没有。她原本就是打算等宣韶回来陪着他一起吃的,所以才上庄嬷嬷去准备。 白英应声去了。不多会儿就提了一个食盒回来。食盒一打开,浓郁的鸡汤面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宣韶有些讶异面怎么这么快做好了。 白英道:“庄嬷嬷一直守着呢。汤料都是早一步就备好了的,奴婢一去她就吩咐将面下锅,所以便没有等太久。” 宣韶这才明白,三娘是刻意等他回来的。 两人对坐在桌前,很快便分食了那一大碗的面,三娘只吃了几口,喝了小半碗的汤。 白银等两人吃完了。又伺候着两人漱口洗手,这才叫人来将桌子收拾好了离开了。 人一走,屋里就又剩下了三娘和宣韶两人。 见宣韶一步步朝自己走近,三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肾上腺激素的分泌,甚至感到了胃部轻微的痉挛感。 “歇着吧?”宣韶轻声道。他的声音到还是平静的。 三娘点了点头,没有抬头,只道了一声“好”。 宣韶拉着三娘走到床边,三娘想起来自己学过的那些规矩,不等宣韶动手就主动为他宽衣。 宣韶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看见三娘有些笨拙的动作,笑着微微低了些身子,好让三娘动作。 帮宣韶宽了衣,脱了靴子。伺候她躺下了,三娘才背着身子解自己的衣扣。 将两人的外衫放到了屏风上搭着,三娘才从床尾上了床,掀开被子静静地躺在了宣韶的身边。 屋子里有些安静,三娘听到了桌上的蜡烛“吡剥”的一声,开了灯花,屋子里的光线却暗了下来。 同时三娘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又是一暖,三娘不用看也知道是宣韶又握住了自己的手。 只是这一次宣韶却不仅仅是握住,他用拇指上的薄茧轻轻搔|刮三娘的掌心,三娘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栗。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调|情?作为一只菜鸟,三娘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三是还很是有些研究精神的。 咽了咽口水,三娘悄悄转头看向宣韶,却是撞进那双暗沉的眼眸中再也出不来了。 突然间,三娘觉得自己身上一|沉,宣韶已经翻身压|了上来。 宣韶刚刚沐完浴,身上除了他自己本身的清冽气息之外,还带着皂角的清香。合在一起很是好闻,让三娘忍不住想要深吸几口气。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感觉到有些窒息的原因。 听说同一款香水洒在不同的人身上,味道是不一样的,因为每个人身上的气息与香水的底味融合,合成不同的味道。 三娘轻轻将手抵在了宣韶的胸前,看着像是推拒,又更像是逢迎,宣韶被她这么一碰触,眼中的神色更加莫测。 三娘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她虽然没有|性|经验,但也是见过猪跑的,不由得有些呆愣。 这,这便有反应了? 感谢书友110523230850139,金子紫,闇夜行走,chrisljz,七杀老爷,宇0714,狐狸贝贝77,卿卿逸云几位可爱的亲亲的粉红票支持~~~~~^^ 下一章会先发防盗,正文大概在12点20左右改过来~~~~今天会努力不迟到的~~~~ 另:果断为男女主求新婚红包~~~随礼呢?咔咔~~~(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四十三章 第二日 三娘第二日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宣韶已经醒了。 “什么时辰了?”三娘问道。 宣韶将手探出了帐子,从床边的一个立柜上拿进了衣物,单手弹开了盖看了看。 “卯时差一刻。” 三娘抬头,宣韶的手上拿着的应该是一个怀表。 “母亲平日是几时起床的?”三娘问道。 现在还早,加上还是一月份的冷天,外头天还没有亮。三娘想打听了婆婆起床的点儿,以后好在她之前起身去伺候。 三娘没有见过宣韶的母亲,不清楚她的性子,但是一开始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卯时四刻前后吧。”顿了顿,宣韶低头道,“你若是不舒服,可以晚一些起身,母亲她性子很好,不会怪你的。” “我没有不舒服。”三娘嗔道。 心里却是在想,母亲在孩子面前大都是性子好的,连孙氏那么冷的性子当初对王柏也都是和颜悦色。不过对着媳妇往往就是另一幅面孔了,这些当儿子的都不会知道。 很多时候,当儿子的夹在老婆和亲妈之间左右为难,甚至在亲妈和妻子之间产生矛盾的时候将错归咎在当妻子的身上,也是因为他们没有意识到这种角色的转换。 或许在他的眼中,母亲一直就是宽容的,慈爱的,什么都会想到他的前头,真心对他好,他便以为对自己的妻子也一定是这样。而妻子却总是对着自己抱怨,发脾气,使小性子。所以,有着这样认知的他们其实心里一开始就是偏的。 三娘并不是可以以最大的恶意来想宣韶的母亲,她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也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小失误让婆婆对自己有意见,进而影响她和宣韶夫妻之间的关系。 她记得当初奶奶就教导过因跟姐夫吵架而跑回来的堂姐道:“永远不要笨得在你老公面前说你婆婆的坏话,相反的,即便她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事情你也要在你老公面前夸她!狠狠地夸!直到你老公自己内疚,他就会站到你这一边来。” 奶奶出身良好,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关系复杂的家庭中长大的,她虽然在别人面前强势,但是与爷爷的关系却一直是极好的,听说当年爷爷的母亲也十分喜欢她的识大体。 可奶奶却并不是那种只会委曲求全地讨好公婆和老公的人,她的霸道和强势从来就不会轻易显露出来,呈现在别人面前的永远是完美的一面,只是在教导她们这些女孩子的时候会本性毕露,毫不掩饰。 “婚姻关系,夫妻关系才是根本。你要记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你和你老公所组成的家庭的和谐美满,若是因为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伤了夫妻感情,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蠢货,不要跟人说你是我孙女儿!现在赶紧回去,跟你婆婆道歉,我知道她也不是个无理之人,你必定也是臭脾气犯了。”奶奶瞥了堂姐一眼,冷冷道。 “就这么去道歉,多没面子啊?”堂姐嘟囔道,她虽然被说动了,但是面子上总是下不来。 老人家笑了,闲闲道:“你就这点本事?在外头受点小委屈算什么?你又不跟你婆婆过一辈子,在她面前你要什么面子?当饭吃啊?你受的委屈自然能在你男人那里补偿回来。” 想得有些远了,不过当年的老太太在她们这些孙女儿面前向来是霸气的,也一直是她们这人女孩子们的偶像。 只是奶奶在爷爷面前却是不一样的,她从来不会当着人的面反驳爷爷的话,对爷爷说话也向来是轻言细语,体贴备至,给足了爷爷面子。即便是有些意见她不赞同,也不会当场反驳。但是家里的人都知道,只要是奶奶不赞同的事情,即便爷爷前一天做了决定,第二日也会改了决定。 虽然说奶奶这样的也未必是多好的性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很成功。 三娘一直以为当初奶奶教堂姐妹的那些自己永远也用不上,不想今日却是想了起来,虽然极大的可能还是用不上,不过却也让她明白当初老人家在教导儿孙的时候,是很用心的。 她的那些堂姐妹嫁了人之后,总是能得到婆婆和老公的喜爱,即便是偶尔犯浑,也会被奶奶及时骂清醒了。 两人又躺了一会儿,虽然没有说话,气氛却是极好的。 不过眼看这时间快到了,想着今日还要进宫去向皇太后和皇后谢恩,三娘只能暂时收了自己的懒劲儿。 “时候不早了,还要梳洗一番,我们起身吧。” 宣韶自然依着她,“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丫鬟 正羞愤着,宣韶起身下床。 “你去哪里?”三娘下意识地问道。 宣韶拿过搭在屏风上的自己的衣裳,回身朝三娘温柔地笑:“我去练会儿剑,要我帮你把丫鬟叫进来吗?” 三娘见时候不早了便点了点头,宣韶也不用人伺候,自己将衣服穿上便向外去了。 被窝里少了一个人,温度骤然降下了许多,只是宣韶的气息仍然没有散去。三娘便坐在床头,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懒懒地不想动弹,直到有人进了内室。 白英带着几个丫鬟进来了,大多是自己身边伺候惯的,却还有两人并不是自己的丫鬟,三娘随意看了一眼,认出其中一个穿紫色衣衫的是昨晚洗后自己沃盥的那一个,应当是原来伺候宣韶的。 白英指挥小丫鬟将洗漱用的铜盆,铜水壶和痰盂等物放在一边,走过来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三娘点了点头,白英便让捧着铜水盆的丫鬟上前,自己亲自将帕子放到了水里浸湿。 “让奴婢来来吧。”紫衣丫鬟上前,朝着三娘行了一礼,对白英道。 三娘看向紫衣丫鬟,面带微笑,却是没有说话。白英见三娘没有开口,也不将帕子给那丫鬟。 紫衣丫鬟忙道:“噢,奴婢紫鸢,原是夫人身边伺候的,前几日夫人将奴婢赐给了少爷。” 此话一出,屋子里便静了一静,三娘带过来的丫鬟们都有些不安地看着三娘。白英也讶异地看了那紫衣丫鬟一眼,接着又忙着自己手下的事情,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三娘面上表情不变,让白英伺候自己洗脸净手。心里却是思虑万千。 婆婆突然给儿子媳妇赐了个丫鬟过来,其意味往往是让人深思的,而姜夫人又是何意呢?只是单单觉得儿子房里少了使唤的人?可在才成亲这个当口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儿子塞人。又置儿媳妇与何地?三娘有些摸不透自己这位婆婆的性子了。 紫鸢见自己被晾在一边也没有怎么尴尬,只在一旁恭谨地低着头站了。 三娘在白英的伺候下洗漱完了,这才笑着对紫鸢说:“我在家的时候就习惯了白英伺候了。你既然是母亲赐到我们院子里来的,这些小事自不必做的。” 赐给宣韶和赐给这个院子。说法不一样,意思也是天差地别。 紫鸢垂了垂眸子,恭谨道:“奴婢就是奴婢,少夫人您能使唤就是奴婢天大的福气了。” 三娘起身下榻,另一个面生的丫鬟连忙上前去蹲下给三娘穿鞋,三娘便也有着她了。 “你也是母亲新赐过来的么?叫什么名字?”三娘笑问道。 那丫鬟已经帮三娘将鞋穿好,还不忘帮三娘将鞋跟部分自己拉了拉。很是细致。听见三娘问话便忙起身行了一礼:“奴婢新竹,原本就是少爷屋子里的丫鬟。只是少爷很少回内院,也不喜欢丫鬟近身伺候,所以奴婢之前只是管着少爷的四季衣裳的。” 这话是暗示她,她虽然是宣韶身边伺候的丫鬟,却与宣韶并不亲近,最亲近宣韶的事情就是帮他管理四季衣裳? 三娘便仔细打量了新竹几眼,见她眉眼生的极为平凡,气质却很是娴静,举止也得体。应该是个聪明的。 三娘点了点头,温声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少爷的四季衣裳还是由你管着罢。” 新竹闻言,忙上前来谢恩。 三娘刚刚换好了衣裳。外头就有人禀报道说夫人身边的周嬷嬷来了。 三娘忙让人进来。 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嬷嬷,圆盘脸,一脸和气的笑。她朝着三娘行了礼,还笑吟吟地说了几句慈祥话。 三娘刚想问问她的来意,周嬷嬷便将眼睛往床上瞟去,三娘立即就明白了这周嬷嬷是来干什么的了。饶是她,也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 周嬷嬷也不说什么,只笑着走到床边,从被子地下抽出了一块白色的帕子。三娘眼角瞥见那帕子上面红的,白得一片狼藉,不由得心中哀嚎。这玩意居然要拿出去示人?这都是一些什么扭曲的心里!同时又不由地想到,曾经看电视或者书中写到,男女主不愿意在新婚当夜圆房,可是为了应付“元帕”的问题,男的便将手弄伤,将血滴在元帕上,用来表示女子的贞洁。 可是,一夜过去,帕子上面怎么可能只有落|红?有经验的人一看便能看出真假吧? 周嬷嬷拿着帕子看了看,很满意地样子,她并没有背着人,只是屋子里的一屋丫鬟都羞红了脸将头低下了,或者装着手头正有事情,没有看到。 “奴婢还要回去跟夫人复命,就不在这里耽误少夫人梳洗了,奴婢告退。”周嬷嬷口中的复命是复的什么命,众人不用猜都已经知道了。 三娘低着头,轻轻“晤”了一声,一副新嫁娘娇羞面薄的模样。 周嬷嬷退下去了。白英便红着脸上来帮三娘梳妆。 屋子里的气氛也尴尬了许久,这些丫鬟都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面皮本就比较薄一些。 最后还是三娘自己开口与白英说话,才让屋子里的气氛缓了过来。 三娘如今已经为人妇,就要梳妇人头。白英在王家的时候本是跟沉香学了好些头型,但是毕竟是实践的少,手法很不熟练。 “少夫人,让奴婢来试试吧?奴婢伺候夫人的时候,就是给夫人梳头的。”紫鸢这时候上前来自告奋勇道。 三娘自镜中看了紫鸢一眼,这一却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那你来试试吧。” 紫鸢忙接过白英手中的篦子,三娘感觉到她的手法很轻柔,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弄疼,动作也很是熟练的样子。知道她可能没有撒谎。以前肯定是经常梳头才会有这么熟练的手法。 “少夫人,梳个随云髻可好?”紫鸢看着镜子中的三娘,问道。 三娘想了想点头:“你看着办吧。” “诶。”紫鸢高兴地应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三两下就将发髻挽好了,“少夫人您看。可还满意?” 紫鸢低头问道,还不忘拿起了梳妆台上的小靶镜。放到三娘的头后面,让三娘能借着两面镜子看到自己后面的发型。 紫鸢这头梳的还是极好的,这个发型也与三娘很般配,便点头笑道:“极好,我很喜欢。” 紫鸢立即松了一口气,屈膝行礼道:“少夫人喜欢就好,以后奴婢就给您梳头。” 三娘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既不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紫鸢又从三娘的妆奁里挑了一套赤金镶嵌红宝石的头面给三娘戴上了。三娘才新婚,穿的是一身银红,与红宝书到是极为相称的。 上妆的时候,三娘看着自己比往常要红润的唇瓣,想起了宣韶的吩咐,便让白英找出那只胭脂,自己亲手用簪子挑了一些抹在了嘴唇上,涂匀了。 才一打扮完了。宣韶便回来了。 宣韶的身上似是沾了一些早晨的露珠,身上有着刚刚运动过后特有的阳光味道,俊美的容颜似是能发光似得,很是吸引人。 紫鸢看见宣韶。便迎了上去:“少爷,您又一早就去练武了?奴婢这就去找干尽的衣裳给您换,在让人给您送水来沐浴。”很是贴心。 三娘在一边笑着听着,也不说话。 宣韶只淡淡地看了紫鸢一眼,没有答话,而是打量了三娘几眼:“你都换好了衣裳了?” 三娘点了点头,看了紫鸢一眼:“是母亲赏给我们的丫鬟能干,我带来的丫鬟都梳不好头,她才两三下就弄好了,你看,是不是很好?” 宣韶笑着打量了三娘几眼,点了点头:“不错。”顿了顿有道,“很好看。” 屋子里响起了几声小小的笑声。 三娘暗暗瞪了宣韶一眼。 宣韶当作没有看见,只道:“你喜欢紫鸢被你梳头,那她以后就给你梳头吧。”说着便又往外走,一边道:“我去沐浴换一身衣裳,等会儿就陪你去给母亲请安。” 紫鸢见状便想跟上去,却是让宣韶皱眉回头淡声道:“厨房已经让人送了热水过来了。我不需要人伺候,你跟着少夫人就是了。” 三娘笑着看着,见宣韶走了出去,才转头对新竹道:“你不是替少爷管着衣裳的的?去帮少爷将衣裳备好了,让人送过去。” 新竹忙恭谨的领命去了。 三娘见自己都准备好了,厨房那边却没有说要传膳的意思,想着可能要去关雎院里与姜氏一起用饭,便也没有提起。 等到宣韶回来,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了。 两人便一起往姜氏的院子去了。 昨日三娘进来的时候是蒙着盖头的,所以这次是第一次看到庄郡王府。宣韶的这一动偏院确实是不够宽敞,离着主院那边也远,不过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到也很舒适。三娘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氏的院子,离着这边不是很远,慢走过去也最多是一盏茶的功夫。 这时候太刚蒙蒙亮,府里的一切也都还像是一片灰色的背景,姜氏的院子里虽然也有不少的仆妇,但是依旧给人几分冷清之感。 感谢美目盼兮YXQ,左手深蓝两位给力的亲亲的五张粉红票~~~~ 谢谢猿麝香的花蕾,kally73,楚燕侠,Jadeyang,tom94, 畅晓星语,婷敏,风中的叶子在飞舞,7638卡卡,-冰霜-, 士轩,souayzh,啾啾吉,依娜芙,张家书屋,破晓的书,gkzx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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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有些猜不准她的身份。 “这是范姨娘,相互见个礼吧。”姜氏指着范姨娘。对三娘温声道。 三娘心中有些惊讶,面上却是没有犹豫地朝这范姨娘行了半礼,范姨娘侧身避了,忙到不敢,还笑着喊了三娘一声少夫人。 姜氏让范姨娘扶着自己起身,先往一边的饭厅去了,三娘与宣韶跟在后面。 突然手心一暖,三娘头不动,只拿眼睛暗自瞥了身旁的宣韶一眼,宣韶只轻轻握了一下便又放开了手。似是在告诉她不要紧张。 姜氏坐在了主位上,三娘见有丫鬟端了铜盆上来,想了想便站到了姜氏身边,想要伺候姜氏净手。 姜氏一愣。继而笑着摇头道:“你坐下就好,我们家里没有这么些规矩,我也不想给媳妇立什么规矩。” 三娘有些犹豫,今早上紫鸢的事情让她有些摸不着姜氏的心思,不知道这个婆婆是故意这样说来考验她的诚心还是什么,而且,看了一眼姜氏身后立着的那个绿衣服的丫鬟,三娘更是有些小心翼翼了。 这个绿衣服的丫鬟她是见过的,分明就是上次孙府老太爷寿宴,那个撞了她之后扭了脚的丫鬟。想到自己当时问她府上是何处她支支吾吾,之后又听了白果回来后的表述,本就心中有些奇怪,不过今天看到她是姜氏的丫鬟之后她到是明白了。 三娘这么一犹豫,姜氏身边的范姨娘走了过来,拉着三娘在桌上坐了,笑道:“少夫人您坐,夫人她说的可不是什么客套话,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了,夫人啊她可不会别的府上那些个主母们的那一套。您这才进门第一日,她就给您立规矩,夫人她难道就不怕人家说她待媳妇苛刻?” 范姨娘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自己去服侍姜氏净手,姜氏只听着,并不脑,看得出两人平日里相处应当是不错的。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见宣韶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听姜氏的话坐下,她也就不好抢着去服侍姜氏了。 丫鬟上来服侍三娘和宣韶也净了手,三娘知道,姜氏今日也一定不会让她伺候布菜之类的,便也就暂且作罢了。 或许是因为今日是她第一天进门,也或许是因为宣韶在,所以姜氏不好立规矩。三娘想着,以后若是姜氏要给她立规矩,她受着就是了。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服侍长辈她是愿意的,也不觉得有哪里委屈。 等姜氏先动了筷,宣韶拿起筷子,三娘才跟着拿筷子吃饭。 “我早上吃的清淡,韶儿他对吃食也不挑剔,所以早膳很简单。你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周嬷嬷。”姜氏只让丫鬟给她盛了一碗粥,象征性的拿了拿筷子,却没有吃。想起了什么般地,对三娘道。 三娘开始听过来铺床的四房的婶婶派人打听过了,庄亲王府里,因为老王妃还在世,他们这边与庄郡王那一房的人并没有分家。原本按着规矩,世子承爵之后,王爷的其他儿子是要搬出去的。不过因为当年宣韶的父亲是世子,而他去世之后只剩下了姜氏和宣韶这一对孤儿寡母,太后就让宣韶和姜氏还在庄亲王府一起住着。 所以两边的人吃饭都是在大厨房,若是要开小灶是需要另外加银子的。 现在摆在桌上的早膳有黑米粥,鱼片粥,清粥,花卷,锅贴。芝麻烧饼,椒盐蒸饼,一盘不知馅料的小包子。鸡汤面,一个什锦冷菜拼盘,几个小菜。各色酱菜……零零总总摆了一桌子。 这些与三娘在王家的时候吃的也没有太多的不同,三娘知道京城里的各家各府上。早膳都是差不多的,花样也繁多,而庄郡王府上的这些已经算是简单的了。不过三娘到不觉得简单些有什么不好。他们也才这么三个人,吃不完浪费。 前一世家中条件也是好的,不过有过从军经历的爷爷却是最痛恨人家浪费粮食,就算是出门吃饭,老人家也会交代服务员将吃剩下的打包。她们这些孙子孙女。更是从小就养成了不浪费碗里的一粒粮食的习惯。 记得她二堂姐第一次去二堂姐夫家里吃饭,当时两人也都还是刚刚认识不久,堂姐夫的父母是商界的知名人士,原本有些担心二堂姐因为出身而养成了娇纵的性子,对她和自己儿子不是特别看好。 结果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无论是二堂姐夫还是她当时的未来婆婆往她碗里夹菜,她都吃了个一点不剩,尽管当时她碗里的菜已经堆成了城墙了,按理说一般的女生都是吃不完的。 二堂姐夫一家人最后都有些瞠目结舌,最后还是二堂姐夫看出来她是吃不下了却在强撑。便体贴道要她吃不下就放下,不用勉强。 二堂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吃了不少了,她当时不好意思道家中爷爷自小就教育,碗里的食物都不要浪费。所以她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碗里的东西吃干净。 当时二堂姐夫的爷爷也在场,后来在二堂姐走后便对自己的儿子媳妇道:“有这样的长辈教出来的孩子又能娇纵到哪里去?这姑娘我很满意,而且原本她嫁到我们家来也是我们高攀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自然能是没有人敢有意见的,在二堂姐嫁给二堂姐夫之后,这位老人一直也都很喜欢二堂姐,每次夫妻间有什么小摩擦了,都会站出来给二堂姐撑腰。二堂姐曾开玩笑说,她在婆家有老爷子当靠山,连婆婆都要让她几分。 三娘对姜氏道:“这些我都是喜欢的,多谢母亲。” 姜氏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三人安安静静地用完了饭。 “你们回去收拾一下就早些进宫去吧,若是宫里太后留饭就派个人回来说一声。”姜氏交代三娘和宣韶。 三娘与宣韶退了出去。 “我们用饭都是与母亲一起的吗?”在路上走的时候,三娘问宣韶道。 宣韶顿了顿,转头看三娘:“以前我很少回来用饭,每次回来都是在母亲的院子里用的。你若是觉得不方便……” 三娘不等宣韶说完,就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哪里有不方便?我喜欢吃饭的时候热闹一些,以后你若是要忙公事,不能回来吃饭,我还可以与母亲做个伴儿呢。” 宣韶又接着衣袖的遮挡握住了三娘的手,他面上已然是一本正经的清冷模样,三娘却是被他用手指摩挲着手心而有些脸红。 “以后我会尽量回来陪你们吃饭。”宣韶轻声道。 三娘斜睨了他一眼,眼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感谢总无悔亲的四张粉红票票~ 感谢书友090622105413818,贤雅小资的三张粉红票票~ 谢谢那加雪飞,nsleijing,zjun971210,janenz, 一日闲,jojozxm,yoyoniu,摇摇爱,蓝夜999, 书友080423215930634,琉璃视界,子末莲生,山岚凝空, 奕奕贝贝,傻更更未好番亲亲们的粉红票~~~~ 也谢谢等等暖暖,花桔子,金盆洗jj,简和玫瑰,书友090401205501835,helenc,那加雪飞,简和玫瑰几位亲的月饼和Dazuna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四十六章 皇命 三娘与宣韶进宫得很早,赶在了太后接待的人的第一波,也是因为新婚的关系,牌子一递上去,太后就召见了。 看到宣韶与三娘两人一前一后地上前来磕头请安,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一对佳儿佳妇。春嬷嬷,快将我给他们的礼拿出来。” 其实宫女早就捧着托盘站在一边了,春嬷嬷亲自将那托盘接了过去,盛到了太后的眼前。 太后笑眯眯地对宣韶和三娘招了招手,宣韶与三娘便走近了几步站到了太后面前。 春嬷嬷手中的托盘上是一对麒麟玉佩。麒麟,雄性称之为麒,雌性称之为麟。 太后亲自拿起了那一块雕刻着雄兽的玉佩,微微立直了身子戴在了宣韶的脖子上,又拿起了雕刻着雌兽的那一块,依样挂在了三娘的脖子上。 “这玉是前年西边的和田进献上来的最好的一块玉料,哀家让人雕刻了四枚玉佩,龙凤和麒麟。龙凤配哀家给了皇帝和皇后,这对麒麟就送给你们,愿你们和和美美,夫唱妇随,白头偕老。”太后轮番打量了宣韶和三娘一番,笑眯眯道。 宣韶与三娘便又跪下谢了恩。 “皇上应该有事情要召见你吧?你自去吧,三娘留下来陪我说说话。等会儿你们都留下来用午膳,前几日代哀家去浙江一带查看选秀事宜的太监总管带了几头‘大玉斑’回来,你们想必是没有吃过的,今儿就尝一尝鲜。”三娘对宣韶道。 大玉斑,这个名字不是江浙一代的人可能没有听说过,不过它还有一个让人如雷贯耳的名字:河豚。三娘以前却是吃过的,确实是很鲜美。不过也很考验厨师的功底。 宣韶今日进宫确实被皇帝召见了,听了太后的话便谢了恩退下了。 三娘看着宣韶的背影,心中也是有些担心的。皇帝这么急着让他们成亲。想必真的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让宣韶去做,就如王栋猜测的那样。三娘并不盼望宣韶封侯拜爵,她只希望宣韶平平安安。 但是这种话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大都数的人,比如太后。皇帝甚至是她的父亲王栋都觉得宣韶为这个国家和朝廷抛头颅洒热血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至于宣韶本人……想必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宣韶走后,太后很慈爱的拉着三娘说话,还问了她在王府里住着习惯不习惯。 之后太后又陆续接见了几位递牌子进宫来给太后请安的外命妇,太后便让三娘也在一边坐着,陪着一起说话。 太后对人都很和气,也很是喜欢听那些夫人们说外面的事情,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太后原本是要让三娘去皇后娘娘那里谢恩的。不过派了人过去之后,皇后那边特意派了人过来说她正忙着选秀安排事宜,言下之意就是眼下她很忙,没有空接见。 不过给宣韶和三娘的礼到是让人送了过来,是一对翡翠手串, 快到中午的时候,那些夫人们都告了退,之后宣韶也回来了,三娘看宣韶的脸色,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三娘发现。在外头的时候,宣韶总是端着一张清冷的脸,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模样。 只是在私下里的时候。三娘已经发现了,宣韶其实是一个很体贴很温柔的人。想着这一面只有自己得见,三娘心中不是不高兴的。 之后太后便传了膳上来,河豚肉很美味,宫中的厨师果然都是有一两把刷子的。只是在宫里,在太后面前,谁又能放开肚子大吃特吃?连太后自己也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而已。 在宫里用完了午膳,两人便告辞回庄郡王府。 来的时候,三娘刚乘车,宣韶骑马随车。回去的时候宣韶与三娘一起乘马车。 车上只有两人,原本两人是各自坐着的,马车颠簸了一下,宣韶扶着了三娘的腰,之后三娘便顺理成章地靠到了宣韶的怀里。 “你什么时候走?”三娘闭着眼睛,轻声道。 宣韶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闭着眼睛说话的女子,沉默了片刻。 “三日之后。” 三娘不由地睁眼,偏头看向宣韶:“这么快?” 宣韶点了点头:“北方形势严峻,镇北将军虽是善战,但对北边沙漠的情形并不了解,蒙古兵一撤退就没有办法乘胜追击,怕孤军深入。早年,我父亲……曾经只身探入漠北,他精通北边各个部落的语言,对蒙古各个部族都很了解。” 三娘有些惊讶,她在太后的言辞中,觉得太后对宣韶已经去世的父亲评价很高,这与那位世子爷留下来的名声很是有些不相符。现在她明白了这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世子爷当年被流放到边境,可能是奉了先皇的密令去的,而最后朝廷对蒙古的战争能得胜,他在这当中可能起了不少的作用。也难怪太后和皇上会对宣韶这般器重。 “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你毕竟不是他,皇上希望你能做什么?”三娘有些疑惑道。 宣韶闻言,含蓄道:“我自幼在边境长大,蒙古各部的语言也都略懂。当年我父亲曾经曾经写过一本手札,虽然最后很可惜没有留下来,但是我幼时看过一二。之前,我也曾探过漠北,对蒙古的情形比别人熟悉。” 三娘愣了愣,这算是子承父业? 略懂? …… 见三娘将脸伏在了自己胸口,半响没有说话,宣韶搂着三娘的腰的手臂微微用力。 “我会平安回来的……你放心……” 三娘轻叹了一声,她不放心有能如何?君命如山,她还能怂恿这宣韶抗旨?就算她这么做了,宣韶也不会答应的。 她对这个朝廷和国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宣韶有。他姓的就是国姓,他的父亲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国家民|族|大义什么之类的牺牲了。要宣韶在他自己的国家需要他的时候躲起来不理。这对宣韶是一种侮辱。 三娘不是军人,但是她的祖父曾经是,她的一位堂兄弟也是。她明白这些男人的使命感。即便是换了时空,换了朝代,有些东西是始终都不会变的。 “嗯。我会好好照顾母亲,照顾家里的。你安心去办事就好,不用为我们担心。”三娘蹭了蹭宣韶的颈子,轻声道,“我跟母亲等你回来。” 三娘的头顶的发丝擦着宣韶的下巴,头发上面的一根赤金镶嵌红宝石的分心还蹭着宣韶的脸颊,宣韶却没有觉得疼痛不舒服,反而是感觉到了一种全身心的浸泡在了温水中的温暖与心安。 头上发饰的响动倒是让三娘意识到自己的头饰可能刮到宣韶的脸了。便移了移身子,想要将头离了宣韶远一些,却是让宣韶抱紧了动弹不得。三娘也就只能尽量将头偏了一些。 车厢里没有人再说话,气氛却很是温馨,让三娘依偎在宣韶的怀中不想起身。 快乐的时刻总是特别容易过去,所以不知不觉郡王府就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外头的跟车婆子请宣韶和三娘下车。 三娘从宣韶的怀中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还让宣韶帮忙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一面还伸手去抹平因为自己一直靠着的缘故,宣韶那被弄得有些皱的衣裳。 宣韶认真打量了三娘一番,也伸出手来帮她扶了扶有些歪了的簪子。 三娘见没有什么不妥才让宣韶先下了车,接着又被宣韶扶着下了马车。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哥和……大嫂。”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三娘刚一站稳就看到了似是要乘车出门的惠兰县主。 惠兰见三娘朝她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刻意加深了几分:“大嫂,你们家五娘还是没有消息么?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不会是……被藏了起来或者干脆就被……呵呵……”惠兰笑地有些花枝乱颤。 三娘其实很少有讨厌的人的,不过这个惠兰县主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当初五娘离开的时候她答应帮她报仇,其实有有安慰五娘的意思在里面。当时五娘虽然安安静静的,但是其实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三娘怕她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或者干脆自己动手报复,给王家惹祸。五娘的话和行为也是半真半假,三娘又怎么听不出来她的话里的刻意,所以她当时才会出言暗中敲打。 不过若是有机会,她到还真想给这位脑残的县主一点教训。因为她知道,如果倒霉的是她,这位郡主也定会好不留情地上前来踩几脚。 “县主。”三娘礼貌地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却没有接惠兰的茬儿。 惠兰眼珠子一转,还想说什么,宣韶突然淡淡开口:“今日是哪位嬷嬷跟着县主出门?” 惠兰一愣,下意识道:“这与你何干?” 宣韶看也不看她,只盯了她身后的一个连老的嬷嬷,声音很冷漠:“这里已经出了二门了,谁怂恿县主抛头露面,拉下去仗毙。” 那位嬷嬷脸色一白,忙上前来劝县主道:“县主,惠安郡主这会儿想必已经等了许久了,还是先上马车吧。” 感谢honey1122,isisyang,南草寺,彩色的沙漠, 巧笑嫣然ly,十妹儿,byblos,端雅,虹虹开开,姜茜, 天秤派对,了了轻烟,甜甜糖果果,anglin19710,山岚凝空, leannecom,一起修仙&&&,單身敗金女,伊司蒂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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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郡王妃闹到了关雎院找宣韶要人,宣韶只轻描淡写道人已经交了官府,罪名是以下犯上还有偷窃财物,并道郡王妃若是要人可以去找官府要。 之前那两个嬷嬷欺辱姜氏的事情,关雎院里还有府上一些见风使舵的丫鬟婆子们都是看见了的,人证数都数不清。郡王妃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悄悄谴了人去衙门里提人,不想那两人早就因为熬不住刑。死了。 这件事情也没有刻意隐瞒,因此宣韶的冷酷已经让郡王府里原本欺辱过姜氏的人人人自危。不过还好,宣韶惩治过两位老嬷嬷之后。并没有再对别的人动手的打算。不过,府里的人也都知道了。有些人是万万惹不得的,因为那是掉命的事情。 都说均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其实作为一个奴仆,上位者想要编织一个什么罪名让你死,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们毫不犹豫,宣韶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果不其然,今日又有人遭了殃。 宣韶根本就懒得理会惠兰,见世界清净了,拉了三娘就进了二门,将惠兰抛在了脑后。 三娘刚刚一直低眉顺眼地在一旁站了,小媳妇般的模样。在宣韶身后的人上前拖人的时候,也是微微低了头,面不改色,只当作没有看到。这会儿,宣韶拉她走,她还朝这惠兰友好地笑了笑,这才低着头离开。 宣韶这样做,当作是杀鸡儆猴也好,不然若是宣韶离开了,她还得花上去多的精力去摆平这些庄王府的仆妇,才能让日子好过。很明显刚刚宣韶也有些借题发挥的意思在一面,想必也是怕她以后在内院里会在遇到这种事情吃亏。而这件事情过后,以后想要听从惠兰县主的命令来找她麻烦,还得顾忌着宣韶回来算总帐。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再遇到这种事情,不必忍让。你是长嫂,想要教训她身边的几个不长眼的奴才,即便是到了太后那里,也是站的住的。” 宣韶淡淡的声音响起。 三娘莞尔:“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宣韶捏了捏三娘的手,还是道:“到时候我给你留一些人。” 三娘也没有反驳。 夫妻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回到了西院。宣韶先带着三娘去了关雎院,向姜氏汇报。 三娘跟着宣韶进去的时候,姜氏正伏在厅里那张大圆桌子上拿着一直碧玉方斗在捡桌上的豆子。 三娘见了一愣,以前在王家的时候她是见过家中厨房里的仆妇,在大太阳的天气拿出往年的陈豆子,用団簸箕装了,放在太阳地下一边晒一边挑出霉坏了的。 可是现在是还是大冷天,哪里能晒什么豆子?何况还是需要夫人亲自动手?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却是忍着没有问,面上也没有丝毫好奇古怪之色,似乎看到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姜氏听到禀报,开始并没有抬头,只一边捡着红豆,一边在口中暗自数着,直到宣韶和三娘行了礼站在了一旁,她才抬头朝着一旁的黄衣丫鬟道:“九百九十九,你先帮我记住了。” 那丫鬟忙应下了,还不忘笑着道喜:“这数字真吉利,正好是少爷与少夫人进来呢,这可是吉兆。” 姜氏闻言也有些高兴,点了点头,面带笑容问宣韶和三娘:“进宫可还顺利?太后娘娘有没有交代什么?” 宣韶便简要地提了几句。三娘又拿出了自己从太后和皇后那里得来的玉佩和手串给姜氏看。姜氏看了几眼,点头笑道:“既然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送给你们的,那就好好收起来。” 宣韶这时候才又突然:“母亲,三日后。我要离京一段日子。” 姜氏一愣,看了看宣韶有看了看三娘:“你才回来半年不到……这次是又是去何处?什么时候回京?” 宣韶想了想,还是道:“我要去一趟北镜。少说三个月多则半年一年。” 姜氏面上一僵,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了,这才道:“非得要去吗?” 宣韶有些无奈。可是他明白姜氏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奉命去了那里。便再也没有回来,当年他与姜氏孤儿寡母一路回京的途中,路上正好遇见了旱灾,灾民蜂拥南下,途中的辛苦自不必说,姜氏对北边没有什么好印象。 姜氏这话一问完,也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自古君命难违。宣韶此去定是奉了皇帝的命令的。又如何能不去?只是她仍是不死心道:“韶儿,你才成亲没有几日,就这么丢下新婚妻子去北边的话又怎么说的过去?皇上就不能派别人去吗?要不我进宫去求一求太后娘娘?” 宣韶没有说话。他总不能告诉姜氏,他之所以会提前成亲就是因为皇帝想要急着用他?且姜氏本就不讨太后的喜欢。若是为了这件事情进宫去求太后的话,太后必定会大怒。 “母亲,我会竟快会来的,您不必忧心。”宣韶的语气难得地软,不过其中的坚决也让姜氏听了个一清二楚。 姜氏眉头紧蹙,还想要说什么,在对上宣韶的那双眼睛时,却是将即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姜氏叹气,果然她这个儿子还是像他的父亲的,想起已经过去的夫君,姜氏心中既酸涩又骄傲。罢了,儿子长大了,像他的父亲一样能干又果敢,她应当欣慰才是,又怎么能学那些没有见识的妇人一般,阻了儿子的前程? “你去吧。”姜氏的声音里带着低低的叹息,自言自语一般道:“有夫君看着护着,你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说着姜氏又拿起了桌上的绿玉方斗,一粒一粒地数起了撒了满桌的红豆。 三娘在一边看着,总觉得姜氏这样与佛门中人捻佛珠没有什么两样,这是在求心灵的平静么?三娘似懂非懂。 宣韶也不打扰姜氏,示意三娘跟他出去。 “当年父亲出门的时候,曾经告诉母亲,若是因担心他而心中那个不安就每天都数红豆。父亲说这样能够祈福,且经常数着也能让人以后老了也耳聪目明,头脑清晰。他会在母亲数得厌烦了之前回来。”宣韶的声音淡淡的,却是让三娘心中一紧。 她想她能够猜到这个故事的结果,宣世子那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而姜氏便一直数着豆子永远也不会觉得厌烦。 一路上夫妻两人都是沉默的,直到进入自己的院门,三娘方才听到宣韶依旧清冷中带着微微磁性的声音以比往常低沉的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数红豆的。”说着便当先跨进了院子。 三娘愣了愣,看着宣韶的背影,直到宣韶见他没有跟上,而停了停,放缓了步子,她才赶紧有跟了上去。 感谢洛熹同学,xiaoero,临春,.G,kk147258369, 咏欣,hanxia1985,leannecom,花雨零,babypig29, zxy薇亲亲们的两张粉红票票~~~ 谢谢月亮蓝妹妹,正宗煎饼果子,ullisian,abeny, 白云不动,蓝天舞,babypig29,VANNAHBEI,shuyouill, nsleijing,请请随意好了,enjun11,apple闵闵亲亲们的粉红票~~~ 上个月粉红榜十四,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在此鞠躬!(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四十八章 培养共同爱好 皇帝让宣韶三日后离京,总算还是给了这一对新婚夫妻相处的时间的,虽然短了一些。 这一下午两人都是在书房里过的。 三娘想着,以后要与宣韶在一起几十年,未免相看两厌,还是要找一个共同的爱好才好。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有共同语言,不至于夫妻两人在一起除了脱衣服上|床,就是上|床脱衣服。 良好的夫妻关系都是需要好好培养的,如果实在是没有共同爱好那就培养出来一个。 当年她奶奶嫁给爷爷的时候,为了培养出所谓的共同爱好,奶奶可没有少费苦心。奶奶出身良好,她会琴棋书画,懂针黹刺绣,还会钢琴和洋文。爷爷年轻的时候却很是鄙视文人的那一套,觉得男人总是吟风弄月很娘娘腔,他连当时最流行交际舞也不肯学,在当时看来就是一个“土的掉渣的大老粗”(奶奶原话)。 不仅如此,刚刚结婚的爷爷很大男人主义,不肯放下身段来哄自己的妻子。奶奶向来是聪明又识时务的,当即决定山不去就她,她就去就山。于是奶奶开始学骑马,学打枪,甚至学起了军事理论,只为了在面对爷爷的时候有话说,在他愿意与她聊天的时候能听得懂。 奶奶是这么对她和堂姐们说的:“男人啊,在外面如何得呼风唤雨,也总是有累的时候。他也需要倾诉,可是让他们原意打开心扉倾诉的对象,至少是一个会懂他的人。若是你不愿意花费时间走进他的世界,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别人的世界。” 大堂姐当时顽皮道:“爷爷年轻的时候应该很英俊的。且又位高权重,怎么会没有别的愿意懂他的人呢?” 奶奶似笑非笑:“自然是有的,还不少。” “真的呀?是怎么一回事?奶奶您说嘛!”。 “对呀,对呀,奶奶您快说。” 众姐妹全都瞪圆了眼睛想要听爷爷奶奶的八卦。 奶奶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回想什么,最后洒然一笑:“太久了,不太记得了。”在孙女们失望的嘘声中。她又缓缓道:“总不过是,那些比我懂还他的,没有我的便利也没有我的名正言顺罢了。你们试想一下。若是你有本事能占据的了你们的夫君除了公事以外的所有的闲暇时间。他做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去找别人呢?那些女人想要近身,也得有机会才行。” 三娘至今当时还记得奶奶端着咖啡杯,微微眯着眼睛笑的情形,她们姐妹一致认为奶奶当时笑得像只老狐狸。 奶奶确实是老狐狸,她这一辈子看似一直在让步,其实最后总是收获大于付出。刚开始是她迁就爷爷的喜好,后来慢慢地,爷爷开始捡起了多年未曾碰过的毛笔字。偷偷学起了画画还有围棋。奶奶只不过是在爷爷的面前偶尔提起了某某某的字好,谁谁谁的的画好,或者她想要是能跟谁手谈一局就无憾了之类的话。 三娘得出结论。奶奶一开始就是在放饵料和下套。套好了之后,就轮到她为所欲为了。 又想远了。三娘看向挑眉看着她的宣韶,轻咳了一声:“我们来下棋?” 宣韶到是无所谓地点头道:“也好。” “听说下棋要有赌注才好玩,我们想个什么赌注?”三娘偏头思考道。 宣韶看着三娘笑:“你说什么好罢。” 三娘一边拉着宣韶进左次间,一边道:“这样吧,输了的人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情。”她想起了上一次在孙家,那个赌注。若是对象是宣韶的话,到是无所谓。 左次间就是布置成书房样子的,宣韶的这一张紫檀木的棋盘看上去还很新,大理石的黑白棋子也都是新的,没有经年摩挲过后的圆润与光滑。 三娘见此就想着要不要等会儿让一让宣韶,毕竟若是她赢宣韶像是赢王璟一样,很可能就会打击了宣韶以后下棋的积极性,让宣韶跟王璟一样连看见黑色或者白色的石子儿都会头疼。 不过才下了几步,三娘就发现自己料错了。 宣韶的棋风很稳,一点儿也不像是很少摸棋子儿的人。 “你会下棋?”三娘见自己被逼到了角落,半壁江山已失十之**,面色古怪道。 宣韶莫名其妙,不会下棋又为何下棋? 想起刚刚开始的时候三娘含蓄地让他执黑,还很隐晦地让了他好几着,宣韶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他有些忍俊不禁:“略会一二。” 三娘气急,狠狠瞪他:“略会?略会能将我逼至此?你明明就是耍诈!开始是你故意降低我的防备,再借机攻我一个猝不及防!” 宣韶无奈地看着三娘。 三娘指着棋盘:“不然这棋盘和棋子儿怎么都这么新?”一副看你如何狡辩的模样。 宣韶摇头:“这院子是重新收拾出来的,我原本并不是住在这里,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新添置的。” “……” “这样吧,开始的时候你让了我大概……十步,我让回你如何?”宣韶拈起一颗黑子儿,轻敲棋盘,转眸朝着三娘一笑,优雅自信,让三娘心中猛地一跳。 三娘定了定神,暗骂了自己一句,这才低头认真地算了算棋,点头道:“好,就十步吧。”其实她开始的时候只让了宣韶五步的样子,后来是没有机会再让了,她自顾不暇。 于是接下来,三娘每下一步棋都要冥思苦想,下一步算七八步。 “想好了?”宣韶闲闲地饮了一口茶,朝着三娘轻笑道。 三娘原想将放下的棋子儿又拿起来,想着这样实在是太难看了,终究是不情愿地点头:“好了。” 宣韶便似是随意地下了一步,这一步平平无奇。三娘松了一口气,又小心地与宣韶对了几招,直到…… “等等,你——”三娘眨了眨眼,喊道。 宣韶听话地收了手。看向三娘,手中的那枚棋子儿也没有落下去,只在指尖把玩着。 三娘有些沮丧:“你赢了。”开始的几步明明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最后却是剑走偏锋,让人防不胜防。 宣韶朝三娘温柔地笑:“要不我不走这一步?”说着就要捡起自己先前下的那一子儿。 三娘忙按住了宣韶的手,斜睨他一眼:“怎么?觉得我输不起啊?输了就是输了。” 宣韶便也作罢了。 三娘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虽然到了这里她只与王璟。元娘和五娘下过棋,但是她向来都是全胜的,她就算是闭着眼睛下也能赢,所以她以为自己的棋艺还算不错。 “再来一次。”三娘将自己的棋子捡回了琉璃棋篓里,面上恢复了平淡道。 宣韶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黑子收好了与三娘的白子换了过来。 “这一次你执黑。” 三娘也不推辞,宣韶是不需要她让的,相反需要让的人可能是她。 第二局。三娘赢了,不过她更生气:“谁要你让我的!” 宣韶苦笑:“我哪里有让你?” “明明就是你让的!刚刚你那一步可以不那么下的,你故意放我的水!你……太侮辱人了!”三娘怒指。她最近已经习惯了自己蛮不讲理了的那一面了。 宣韶轻叹。很是无奈。 他想他可能有些明白了为何宣云总是说,女人是变化无常的动物了。 他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不过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却是开心的。即便是被三娘蛮不讲理的指责,他却觉得这指责中有着淡淡的甜蜜还有亲近。因为他从未见三娘对别人这样过,即便是在王璟面前,她也总是像个姐姐的时候多一些。 “那我答应你随意一件事如何?”宣韶想了想,开口道。 “……” 在明间里做针线的白英和三七两人对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她们家小姐最近很不正常,而且她们家姑爷脾气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明明平日里是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可是单独面对小姐的时候,却总是温柔的。她们这些丫鬟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欢喜的。 只是心里更是希望,小姐能早日恢复正常,免得她们都快不认识了。 三娘听了宣韶的话也愣了愣,最后却是“噗哧”一笑,瞪了宣韶一眼:“笨蛋。” 宣韶见她眼波流转,眸中似有波光暗影浮动,心中一动,这一声笨蛋他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是从三娘嘴里说出来,却是带着浓浓的亲密和眷恋,让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宣韶见书房没有其他人,两个丫鬟都在外间,便起身走到三娘的那一边,靠近她开口轻声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他声音因刻意压低了而带了些暗哑,很有磁性。 三娘感觉宣韶的气息一点点地侵蚀着自己面部的肌肤,让她动弹不得,忍不住想要颤抖。熟悉的男子气息勾起了她对昨晚的回忆,眼睛中便不自觉得漾起了粼粼水光。 宣韶被她类似于动|情的模样所迷惑,探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又立即将头移开了。 感谢巧笑嫣然ly,huilu1981,73雨,海贼王鸣人,缔蓝盛雪五位亲亲的粉红票和士轩亲的月饼~~~^^ 谢谢过了四级亲亲的财神钱罐的打赏,某过几日会加更单章答谢的~~ 原本想这一周加更答谢粉红的,不过国庆假期事儿多,所以亲们不介意我把欠的账拖到下一周吧?某记性向来好,都记着呢~~~ 不会赖的哦~~~放心~(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四十九章 醋意 三娘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自己被偷袭的脸颊,面色微红,心里却像是浸泡在蜜里一般。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三娘忍不住想要叹息。 “还下么?”宣韶一面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一粒拾起来,放到棋篓里,一面微微偏头带着笑意看着三娘。 宣韶笑容虽然清浅,但是三娘却觉得当中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之色。三娘迷迷糊糊觉得这种神色不应当在宣韶的脸上看到的,定睛看去,果然只是清淡若水般的笑,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你已经允诺要答应我任意一件事情了,那就不下了吧。”三娘清了清嗓子,伸手到棋盘上,帮着宣韶一起捡棋子儿。 一不小心,两人的手指碰到了一起。与自己一到冷天,手脚便容易冰凉的体质不同,宣韶的手,即便是那修长的手指也带着淡淡的暖意。三娘这么碰触着,竟是不想拿开了,她伸出小手指有些顽皮地勾了勾宣韶的,宣韶也顺势勾住了她的。 两只手便想许誓拉钩一般地勾在了一起,三娘想着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总是渴望与他能肢体接触呢?无关情|欲,就是想要时常碰触,交换彼此的体温和气息。 三娘有些迷惑,于感情一事上头她还很生疏并不熟练,正在试探摩挲中。她不知道其他的人是怎么样,反正她现在这样碰触着宣韶,心中就有着淡淡的喜悦和幸福。 抬头看向宣韶,正对上他含笑的温柔眼眸。三娘觉得自己被宣韶迷惑了。她偷偷看了看外头,听见白英正在与三七小声谈论针法。 于是她瞅准了宣韶那微微勾着的唇。探首碰触了一下。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两人交错的呼吸中打量宣韶的神色。宣韶微微愣了愣,但随即也靠了上来,在她的唇角亲了亲。 三娘松了一口气,还好宣韶没有觉得她孟浪。她想要表达她心中对宣韶的喜欢,不想掩饰。又怕自己会吓到这个古人。 三娘在宣韶的唇上,碰了碰又离开,碰了碰又离开,似是在嬉戏且乐此不彼。直到宣韶朝她眨了眨眼。看也不看地将手中的那一枚棋子儿轻轻探入棋篓,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接着用空闲下来的这一只手压住了三娘后脑勺,让窃香之后又想瞬离的三娘动弹不得。 宣韶在三娘的唇畔间轻轻吸吮,研磨,交换这彼此的气息。时而又学着三娘的模样,接触过后又分开。三娘被她弄得心里痒痒,唇畔也是痒痒,下意识地伸舌出来轻添。却是让宣韶瞅准了机会将她的香舌含入了口中,勾着她与自己共舞。 冬日下午的书房。不够暖和也不够明亮。但是但是整个房间却是洋溢着春天般的温暖温度的。外面两个丫鬟的声音不大,却是衬的书房这边更加的安静,像是时光都静止了一般。两人这么轻轻浅浅地吻着。直到彼此间有些沉重的呼吸差点掩不住。 三娘怕被外面的人发现了,即使抽身出来,移开了唇。 宣韶伸出修长的指,轻轻抚狼人抚三娘那润泽鲜亮的唇瓣。 “回房么?”宣韶看着三娘,声音极轻地暗哑道,若不是三娘离着他近,还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三娘脸上一红,瞪着宣韶。怎么这话这么像她欲|求不满,借吻索欢一般? 宣韶眸中带笑,不惧三娘眸中的不满,只拿一双明亮又深邃的眸子瞧着她。 三娘尴尬地开口:“大白天的,想什么呢。”声音也是极轻。 宣韶也不勉强,只轻笑着没有说话。 “咳,你会弹琴?”三娘为转移注意力,问道。 宣韶挑眉:“你如何得知的?” 三娘沉默地低了低头,继而抬眼道:“那知道的人又多少?” 宣韶不知三娘是何意,但任然配合道:“琴和琪都是我父亲教的,我自幼就学,即便是到了北疆也没有断过。”宣世子在生的时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风雅之人,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来,还样样都能来好。在当年也是无比风流的一个人物。 “不过我极少在外人面前弹琴,知道我会的……应当都是亲近之人。”宣韶想了想,诚实道。 “亲近之人?”三娘微微眯了眯眼睛。 宣韶多年来培养出来的危机感又在报警,虽然他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出于本能,还是道:“嗯……也许也有传出去让别人知晓了也不一定。” 三娘想了想,终于收了面上的古怪,斜睨了宣韶一眼:“我也想听。” 宣韶一愣:“现在听?” 三娘瞪宣韶:“怎么?不可以?还是……我不算是亲近之人?” 宣韶忙道:“怎么会?我去让人拿琴?”宣韶觉得三娘有些奇怪,遂小心道。 三娘轻轻“哼”了一声:“我让人去拿我的罢。” 宣韶倒是无所谓,他对用什么琴并不坚持。 三娘起身,走到帘子便朝外道:“白英,去把我新的的那一方新琴拿来。” 外头白英清清脆脆的应了一声,接着便立即走了出去。 三娘与宣韶刚将棋盘和棋篓收拾好,白英就捧着一架琴进来了,正是前几日苏成之送给她的那一架。 “这琴……”宣韶有些疑惑地看了那架琴一眼。 “怎么?你认得?”三娘仔细看着宣韶的面部表情。 白英已经将琴放到了琴案上,宣韶走过去,伸出纤指,随意拨弄了两下。即便是这样,那姿态也优雅矜贵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琴我倒是见过,似是前一阵子敏之特意寻了来要送给他妹妹的,不过……怎么会在这里?”宣韶转头朝着三娘一笑,有些疑惑地问道。 三娘似是随意道:“是苏家小姐送给我们的贺礼。”眼睛却是一直注意这宣韶的表情。 “苏小姐?”宣韶微微挑眉,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三娘见宣韶面上半分异样也没有,只撩起衣袍坐到了琴案前。 “等等。”三娘走上前去,按住了琴。 宣韶疑惑地看向她:“不是要听我弹琴么?” 三娘轻咳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了,这琴那一日让我拨弄了一阵,音色有些不准,咱还是换一架吧。就用你以前用过的好了,用习惯了的,弹起来也顺手一些。”三娘理直气壮,说得很顺口。 宣韶低头看了看琴,眉梢轻挑。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好脾气地对三娘笑着颔首:“也好。” 放下琴之后没得吩咐还没有离开的白英闻言,不用吩咐便立即出去找宣韶以前身边的丫鬟去给宣韶取琴了。 三娘突然有些鄙视自己的小心眼儿了。她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苏成之很久以前说过的,有人的琴弹得比她好,却很少弹。三娘在得知苏成之喜欢的人是宣韶之后,就猜测苏成之说的这个人是宣韶。果然牛宣韶的会弹琴的,想着可能宣韶与苏成之有过因琴结缘的时刻,她心里是极为不舒服的。 不过宣韶似是没有因这一架琴对她刻意提起的苏成之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罢了,这件事情还是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再也不要提了吧。 若是宣韶之前真的与苏成之惺惺相惜过,现在她在是宣韶明媒正娶的妻,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若是宣韶与苏成之什么也没有,甚至宣韶对苏成之连印象也仅仅是停留在她是苏敏之的妹妹这个身份上头的话,她可以在宣韶面前提苏成之喜欢他的事情,不就是让宣韶把注意力投向他原本根本就没有注意过的苏成之么?傻子才干这种蠢事! 这么想着,三娘心里便淡定了。 白英很快就将琴取了来,不过是带着那个叫紫鸢的丫鬟来的。 “紫鸢说,这琴一直是她在负责保养的,所以她要亲自送来。”白英看了抱着亲行礼的紫鸢一眼,对三娘道。 三娘没有看紫鸢,而是打量着紫鸢手上的琴,宣韶的琴比苏成之的更加朴素了一些,琴身被磨得很光滑,可是却是半天花纹也没有,看上去极为普通。 宣韶起身,从紫鸢手上接过了琴,亲自安置到了琴案上。 “这是父亲亲手做的,用的木料还是父亲带着我去砍的当时院子后面的一颗百年大树。”宣韶眉目舒展,又是随手拂过琴弦。 三娘也是学过琴的人,虽然不是行家,但是也听得出来这一架琴的琴声清扬浑厚相继,很是悦耳。宣世子到真的是多才多艺,连做出来的琴也是极好的。 三娘这么想着,宣韶已经用单手弹了起来,似是只为了试试琴音,但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调子,配上他优雅的身姿,也是极为悦耳又悦目。 “你想听什么?”宣韶抬头看着三娘,温柔道。 三娘想了想,摇头:“你随意弹一个。” 宣韶偏头沉思了片刻,便低首弹了起来。 感谢夜&咖啡,风中的叶子在飞舞, 花开红颜,chrisljz,神の宠儿***,miacat,冰糖葫芦0,狐狸贝贝77,等等暖暖,几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章 闺趣 宣韶为人冷清,不过他的琴声却是温柔似水一般的,就同他偶尔抬首朝三娘露出的微笑。 三娘坐在他前面的一张小几上,托腮看着他,有些入了神般的神游天外。 不过三娘自己知道,与其说她是被宣韶的琴声迷惑吸引,到不如说是被宣韶坐在琴案前,素手拨琴弦的姿态所迷惑。她望着宣韶,微微偏着头,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 白英看着两位主子,感觉整个书房的气氛有些奇怪,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有些不合适,她向愣愣的站在哪里的紫鸢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她随着自己一起离开书房。不想连使了几次眼色,紫鸢都没有反应。 白英皱眉朝紫鸢看去,见她盯着自家姑爷目不转睛,心中有些不喜。遂悄悄上前,拉住了紫鸢的衣袖扯了扯,直到紫鸢回神看向她,她朝着紫鸢一笑,接着便拉着她的衣袖就往外走。紫鸢低头瞧了自己的衣裳一眼,因怕衣裳被白英扯破了,下意识跟了上去。 等出了书房,白英朝着紫鸢又是一笑,小声道:“多谢紫鸢姐姐你亲自送琴来,不过……你也看见了,现在我们家小姐和姑爷可能不希望有无关紧要的人在场打扰他们论琴。所以,紫鸢姑娘还是先回去吧,若你还担心那张琴,等姑爷弹完了,我在让人喊你来取就是了。” 紫鸢猛地抬头,看到白英脸上和善的笑意,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先回去了。”说着便匆匆离开了。 白英见她走了。脸上的笑容像玩变脸一样,立即就消失了。都不带缓冲的,让抬头看过来的三七一愣。 白英注意到三七的视线,朝她摇了摇头,又坐到了三七身边,拿起了绣棚。 三娘听宣韶弹完了一首收手,眨了眨眼:“技艺不错,这一曲叫什么?” 宣韶也不介意三娘的话,只是有些讶异道:“你不是会弹吗?没有学过这一曲?” 三娘学琴并不是很久,会弹的曲子是个手指头就能数的清。很多的曲子她都是没有听过的。 三娘起身走到宣韶的那一边,在他身边站了。微微弯腰试着去拨弄了几下琴弦,不在意道:“我会的不多,你刚弹的这一首我就不会。” 宣韶往一边挪了挪,让出了一半的方凳,拉了三娘在自己身边坐下。三娘往后靠了靠,给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了,鼻息间全是宣韶的气息,让她心跳有些加速。随即鄙视自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紧张期待个什么劲儿。 “我教你。”宣韶凑到三娘的耳边轻声道,亲密的动作让三娘的耳朵眼儿里有些发痒,这种让人难耐的痒意。从耳朵里慢慢地发散开来,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三娘有些无力,更加地往宣韶的怀里靠去。两人本是并肩坐着的,这么一来到像是成了三娘坐在了宣韶的怀里。 宣韶将手附在了三娘的手上,引着她的手指在琴弦上动了起来。只是这样慢慢地拨弄下来,原本悠扬好听的乐曲便不成调了,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 三娘时而转眸看向宣韶,宣韶总是会适时回她一个温柔的笑,让三娘忍不住脸红心跳。 “会了么?”宣韶手把手地教了三娘一遍,突而转头看着三娘轻笑道。 三娘见到了宣韶眼眸中几乎从未见过的促狭,愣了愣,随即似笑非笑地看了宣韶一眼:“夫君,你是不是对为妻期望过高了一些?” 宣韶被她的称呼喊得一顿,随即眼中的笑意更甚,却不说话,只用那带着笑意的深邃眸子将三娘看着。 三娘轻轻“哼”了一声,微微坐直了身子,将宣韶的手从琴上拨开。宣韶好脾气地收回了手,只看着三娘动作。 三娘斜斜地睨了宣韶一眼,带着些挑衅,接着双手轻动,手指在琴弦上舞了起来。竟真的是宣韶之前弹的那首曲调。 她乐感很强,听过了一遍,大致就记住了调子。不过她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记错,所以若是仔细听的话,三娘弹的这首曲子虽然大致上与宣韶弹得那一首差不多,其实却是错了许多处的。 不过三娘即便是弹错了,也依旧面不改色,调与调的承接之间竟也能不带滞涩,似乎这曲子真的就该这么弹。 当年她学钢琴的时候就经常这样乱改曲调,顺着自己的心意来,许多世界名曲都被她改的面目全非,没少被她的钢琴老师骂。 宣韶原本有些惊愕,仔细听了会儿,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他的手无处放,索性揽住了三娘的腰,一边含笑看着她,一面听着三娘改编的曲子。 待三娘一曲完毕,宣韶点了点头:“极好,虽与我弹的有些不一样,到也别有韵致。” 三娘瞥了宣韶一眼,也是“噗哧”一笑。 “对了,这一首叫什么还不知道呢?” 宣韶偏头沉思了会儿:“我弹的是‘凤求凰’,你的么……当是‘凰求凤’。” 三娘看着宣韶一本正经的模样,先是一愣,继而笑的有些打跌。她却是从来不知道,原来宣韶是会开玩笑的,还是冷笑话。 宣韶看着三娘笑,含笑摇了摇头,又伸手悬与琴弦上拨弄起来。 三娘渐渐安静了,偏头听着,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宣韶,这是她刚刚乱弹的那一首“凰求凤”? 宣韶一边弹一边偶尔偏头沉思,直到曲闭,才朝三娘勾唇道:“等会儿我将这曲谱谱出来。” 三娘呆愣:“是我弹的那一首?” 宣韶点了点头,伸手为三娘别了别额前的发丝:“是你的‘凰求凤’。” 三娘听着这个名字还是想笑,不过宣韶在音乐方面到真的很有天赋。听过一遍就记下了。 想到这里,三娘笑着打趣道:“看来以后即便你不为朝廷做事。我们也不至于饿死了,再不济你还能去当琴师。” 宣韶并不恼三娘将他比作琴师,反而顺从地点了点头:“给你赚一些脂粉银子到是没有问题。”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在书房里过了一下午,隔壁明间里当值的白英和三七听着这边屋里偶尔传出来的笑声和不太明显的私语,两人也是面上带笑,心情愉悦。她们看出来了,小姐与姑爷感情极好呢。 晚上陪着姜氏用了晚膳,两人回了房间,各自看了一会儿书。 虽然手中拿着的是平日里最喜欢的游记。三娘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抬头去看坐在桌前翻书的宣韶。 宣韶已经沐了浴。里面是一件雪色的中衣,外面随意披了一件像是道袍模样的玄色长衫,没有系扣,长长的如墨玉一般的发丝带着一点点湿意,自肩头流泻而下,即便仅仅是在远处看着,也知道触手一定是冰凉柔滑。 俊美绝伦的容貌在灯下,更是如夜月一般。冷清中透着柔和。让人想屏息欣赏着,不忍打破眼前的美景。 灯下看美人,美人颜如玉。 三娘偏了偏头。宣韶真有一副好皮相,连她这个在现代见过无数的天然与非天然美人的人,都常常会看他看得出了神。 宣韶抬眼,忽地朝三娘一笑,放下手中的书缓步走了过来。 “要不……歇着吧?”他拿过了三娘手中的书,似是随意朝书页上看了一眼,继而眉眼间染上了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愉悦,噙笑看了三娘一眼,将书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三娘被他的笑笑的有些心里发毛,瞥了一眼书,觉得她不至于做出将书拿到的蠢事。 见自己被宣韶拉上了床,三娘恶向胆边生,抬手捏住了正在脱外衫的宣韶的脸:“笑什么?说!” 宣韶一愣,无奈地看着三娘,却也不拉开她的手。三娘却是不为所动,脸上带着“不说的下场你懂的”的虚假笑容。 宣韶忍不住又笑了,见三娘依旧是瞪着自己,轻咳了一声:“你没发现你看了一晚上的书,只翻了一页么?” “腾”地一声,三娘的脸从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嘴上却是嗔道:“胡说八道!你看错了!” 宣韶仔细看了三娘两眼,忍着笑点头:“嗯,我也想起来,可能是刚刚看书眼花,所以看错了也不一定。” 三娘瞪着宣韶,气急。然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猛地用力将宣韶扑倒在床。 宣韶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三娘,一瞬间的惊愕过后,却是好整以暇地拿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看着她。 三娘索性抱住了宣韶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胸口上,往上看他:“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要不……歇着吧? 宣韶依旧是忍了笑:“我怕你累着。” 三娘将手放到宣韶的腰间,掐起了一块,隐隐威胁:“累着什么?” 只是宣韶的腰部没有赘肉,才一掐住就滑开了,威胁的力度大打折扣。 “其实,是我累了。”宣韶收了笑,垂眸看着三娘。 三娘挑眉,还没来得说什么,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被宣韶压倒在床。 半夜发文~~~ 感谢我爱读书咯,咪咪小伍三毛,天边的半个月亮,蒂努薇尔四位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蒂努薇尔亲的月饼~ 另:这几天甜蜜么?某自己被男女主这两只给肉麻得无语望天了。 最后,果断求票~~~亲们,记得顺手投粉红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二章 礼物 元娘闻言点头道:“三婶说的是,我回去之后定要在菩萨面前诚心许愿,让菩萨保佑相公春试顺利。” 薛氏一愣之后,摇头失笑。 她原本的意思是,要元娘求菩萨保佑她能怀上,元娘却是想到了白渝生的春试上头了。 之后外头有人报说老爷回内院来了。 薛氏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了。三娘和王筝几人对视一眼,王筝笑着起身道:“正好我和元娘还有几句私房话要与三娘说呢,三嫂在一边听着到是不妥,我们便先下去了。” 薛氏知道王筝她们是给自己台阶下,更是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三娘与元娘也顺势站起了身,朝着薛氏行了礼便与王筝一起出了房。 果然,一出来就看见王栋大步往这边走来了。三人等王栋过来,行了礼说了几句应景的好话便离开了。王栋面上看着虽然还算平静,但是他这么急匆匆赶回内院本身就能说明他对薛氏怀孕的态度。 三娘等人便回了原本三娘住的西厢,三娘才出嫁没几日,这里的家具摆设到是没有变,几人对这里也是熟悉的。 “二娘和四娘怎么没有出来?”王筝在榻上坐下之后随口道。 三娘笑了笑:“二娘这几个月都很少出来,这几日说是手伤又犯了,正养着呢。四娘,应该是在准备行囊,没有空闲。”王老太爷与孙氏会老家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两日之后。 王筝点了点头,不在问了。 元娘看了三娘与王筝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三娘有些奇怪,便直接道:“大姐姐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元娘点了点头。顿了顿才皱眉道:“昨日……我让人将银翘卖了。” “银翘?”三娘沉吟片刻,想起来银翘是元娘的陪嫁侍女。 王筝却是嗤笑道:“还以为何事呢,这个我自是知道的,因为昨日正哈听管家娘子说起。我早就看出来那丫头心术不端,怎么?她犯了何事?” 元娘昨日是请温家园的管家帮忙卖的人,因此王筝知道她也不意外:“还能犯什么事?”元娘轻叹,“没想到真让你们料对了,这丫头真有那心思。” 三娘挑眉看向元娘。 元娘苦笑:“昨日,夫君从书房回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难事,便问了。夫君却是叹气道让我好好管一管房里的丫鬟,别的也不肯多说了。” 元娘顿了顿:“我觉得有些蹊跷,便找了书房里伺候的书童来问了,这才知道银翘这几日总是借故去书房找相公。我找了银翘来问话,不想我才问上一句,那丫头就攀咬到了相公身上。说是相公看上了她,要她多去书房伺候。相公是再正派不过的人,不然怎么会与我提这件事情?我听了很是生气。便要罚她。” “那最后怎么又卖出去了?”王筝撑着下巴。问道。 元娘又是苦笑:“我原本想着,这事情反正也没有成,她若是诚心认错的话。我看在她家是世仆的份上求叔祖母给她配个小厮便罢了。不想她非但不认错,还言辞不敬,最后甚至搬出了祖母来。这到是奇了怪了,我是祖母的孙女,难不成在祖母心里还不比不上她一个丫鬟不成。这样的奴才,我若是这次姑息了,以后可怎么治家?于是便让人去找了温家园里的总管,让他帮我找牙人将她卖了。” 三娘闻言笑了,这就是元娘。 她是个认死理的,她认孙氏为亲祖母,就觉得孙氏也一定将她当做孙女。 元娘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她遵守礼教,同时也不会容忍自己管辖之下的任何人不按照她的规则来。 “只是后来我想了想……她的母亲毕竟还是在祖母的院子里当差的,不知道我这样做,没有经过祖母的同意,祖母心中会不会不高兴。”元娘皱眉道。 三娘朝元娘一笑:“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大姐姐你在理,祖母定然也会赞同你的决定。不然这事情若是闹出去了,人家也会说是我们王家的丫头没有规矩,最后怪祖母管家不力。大姐姐你尽管放心就是。”如今的王家的形势,孙氏恐怕是即便回了青城县,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能呼风唤雨了。 元娘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三娘原本再算早点回去的,不过因为薛氏有了身孕算是喜事一件,外院那边便多喝了几杯。三娘几人也陪着薛氏多聊了一会儿。 于是等三娘与宣韶打道回府的时候已经酉时了。 宣韶依旧是陪着三娘坐马车。 “没醉么?”三娘凑到宣韶的颈边嗅了嗅,扬起头看着他笑。 宣韶为三娘整了整额前的碎发,勾起了嘴角,没有回话。 三娘看着宣韶依旧清明的眸子,忍不住顽皮地用手将它们遮了,感觉到宣韶的睫毛在自己的手心上刷了那么几下,让人心中微痒。宣韶也不将三娘的手拉下,只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王璟醉了。”顿了顿,“他给我挡了许多杯。”宣韶声音里带着些笑。 三娘无奈地一笑。 “你的酒量比他好,怎么好意思让哥哥给你挡酒?”三娘将手放了下来,嗔怪地道。 宣韶挑眉看向三娘:“我以为是你的意思?” 三娘闻言,轻轻捏了捏宣韶的手臂:“我什么时候有这意思了?” 宣韶轻笑:“我原本不让他挡的,可是他悄悄告诉我说……”宣韶顿了顿。 “说什么?”三娘眼睛微微眯起,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宣韶轻咳:“他说,我若是喝醉了我和他都会遭殃,所以他保我就是保他自己。”说着宣韶看着三娘笑,“如何遭殃他却没有告诉我,阿珂,不如你说说看?” 三娘愣了愣,自己的名字从宣韶口中被喊出来,竟然让她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三娘只是三娘,可是王珂却是她,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叫王珂。 “你再喊一声。”三娘用额头蹭了蹭宣韶的下巴,声音软糯,带着些撒娇的问道。 宣韶虽然奇怪为何话题突然被转移,但是还是顺着三娘的意思:“阿珂?”声音温柔磁性。 三娘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嗯。” 在宣韶的怀里找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三娘仰头自下看着宣韶道:“以后都这么喊我好不好?” 宣韶晶亮的眸子定在了三娘的脸上:“好。” 三娘满意了,想了想,又以商量的语气道:“那我喊你君仪?” “随你。”话虽是这么说,宣韶面上的表情却越加柔和。 这时候马车外头的光线亮了许多,风吹着马车帘子微动,三娘瞥见外头的似乎是到了西城的某条商业街道。 京城繁华,有几条内城的街道上的店铺会营业到很晚,如今春节元宵节刚过去不久,即便是因为边关战事的原因让人这个年过的不怎么踏实,但是商业却没有因此而偃旗息鼓,东西该怎么卖还是怎么卖。 “停车。”宣韶突然出声喊道。 三娘收回了看向外头的目光,仰头看向宣韶,疑惑道:“怎么了?” 宣韶放开了三娘,坐直了:“明日要走了,我送你一样礼物。”宣韶理所当然道。 三娘缓缓眨眼:“这也有礼物?” “嗯。”宣韶淡淡出声,伸手将三娘上了马车之后就解下来的厚披风又披在了她的身上,亲手为她系好了。 接着宣韶起身下了马车,又身将手伸了进来,朝着三娘笑道:“我们一起去?” 三娘看着宣韶如同闪耀着碎钻一般的眼眸,笑着将手递了过去。宣韶小心地将三娘扶了下来。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不用跟来。”宣韶吩咐听到动静下了马车的几个丫鬟道。 白英几人看向三娘,见三年没有说什么,便垂手立在了一边。 宣韶牵着三娘的手就往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走去。 冬日,酉时的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这条巷子就在西城的主干街道旁,两旁店铺林立,繁荣景象丝毫没有比主干街道差。元宵节时候用的红灯笼还没有解下来,依旧在各个店门檐下挂着,这时候都被点一一点上了,印着整条小巷子里都是带着暖意的红色光芒,喜气洋洋的。 三娘跟着宣韶一路走了进来,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只是因为有了身边的人在,三娘觉得走到哪里都是无所谓的,这是很奇怪的一种安全感。 安全感加上自由的气息,让三娘心情很飞扬,这种感觉从所未有,又是如此强烈,让三娘忍不住想要哼歌。只是怕把周围的人给吓到,所以还是作罢了。 这条小巷道路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是两旁的店铺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儿的都有。从酒馆胭脂铺到当铺书画斋。 “这巷子里有几家老字号的铺子,里面的东西并不比东大街那边的差。”宣韶小心地护着三娘往前走。 三娘很是新奇地东张西望,闻言笑着宣韶甜甜一笑。 感谢蓝蓝晨星,89479845两位亲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二章 巧遇 这时候两人正走到一家比较狭小的店铺门口,这家铺子只有一般店铺的二分之一大小的样子。店门口也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灯笼大,门面小,到是显得有些挤。店铺里面似乎只点了一盏油灯,看上去到是比外头还要暗一些。 三娘有些好奇地往里面多看了两眼,见在店铺里的那唯一的一盏灯前坐着一个老头,正低头削着什么。 三娘朝着店门的招牌看去,很简单的四个字“白首之盟”。 “这里是喜铺吗?”三娘有些惊讶道,名字看上去很像是买婚仪用品的地方,但是仔细一看却又不像。 宣韶顺着三娘的目光往店铺看去,又回头来朝着三娘温声道:“进去看看吗?” 三娘想了想,点头。有宣韶在,到是没有什么地方怕去的,而且她有些好奇里面是卖什么的。 于是宣韶便牵着三娘往店里走。 那灯下正用小刀削着什么的老头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两位客人,随便看,老头再点一盏灯。”那老头咧嘴一笑,说着便去将原本就放在柜台上的一盏油灯点着了,店铺里便亮堂了许多。 三娘与宣韶这时候正好走到柜台前,三娘好奇地探头一看:“咦?这里是卖梳子的?” 那老头虽然见三娘进来了还不知道店里卖的是什么东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快,反而笑吟吟地道:“正是。小娘子若是看上喜欢的就挑两把,这些都是老头自己做的。家中祖传下来的手艺喽。” 三娘朝他点了点头,仔细打量起了放在柜台上形态大小各异的梳子。 随手拿起了一把深色的。密齿梳。梳子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摸着很舒服,三娘试了试梳齿。虽然梳齿的顶端有些尖,三是并没有太过于锋利。 三娘还摸着梳子上有些凹凸不平,似乎是刻了什么在上头。三娘不由得将梳子凑近油灯。 “结发同心,恩爱不疑。”三娘轻声念到,下意识地看向宣韶。 油灯光影中的宣韶,俊美无双的面貌朦朦胧胧,只是那一双耀石般的眼睛在这昏暗的光线之中却是更加的清亮。此时也正将三娘望着。 三娘与他这么看着,就不想移开眼神。直到听见那老掌柜笑呵呵道:“这是特意给已经成亲了的娘子准备的,用了我这同心白头梳,夫妻两一辈子恩恩爱爱,和和美美。” 三娘抚摸着梳子,没有说话,只是拿那双笑成了弯月的眼睛看着宣韶。 宣韶的眼眸中也染上了笑意。 将碎银放到了柜台上,宣韶牵着三娘的手走出了卖梳子的铺子。 出了铺子,光线似乎更家好了一些。三娘将梳子凑到了眼下看着。紫檀木的梳子,除了那两句诗外上面还雕刻了蝶恋花和喜字图案。看着蛮喜庆,却也没有太多的新奇的地方。与一些镶嵌了各色宝石的象牙梳子更是没有办法比,但是三娘却是越看越喜欢。 “还想要什么?”宣韶见三娘将梳子小心地收到了自己的袖袋中,微笑着问道。 三娘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什么想要的了,不过……我们在这里走一走吧?” 宣韶放开三娘的手,将她的被风吹开了的披风整了整,又帮她将披风上的防风帽戴上,做完了这些才又将三娘的手握在了手心,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三娘顺从地任由他动作,嘴边始终挂着温婉闲适的笑意。 宣韶的手很暖也很大,将三娘的整个手都包握在了手心当中。三娘觉得宣韶由手心传过来的热量,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温暖了,一点也没有觉得冷。 两人走到了一家比别处要亮堂的店门前,店里的客人却是寥寥可数。三娘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家买古董玉石的店。 “这家店里的玉石宝石皆是难寻的上品,我们进去挑几样给你镶首饰用?”宣韶牵着三娘往店门口走去。 三娘拉住了宣韶,抬头看着他笑:“你的离别礼物已经我已经收到了,另外的……等你回来的时候再来挑吧?我今日就是想和你走一走。”手牵手走在小巷子里,还有比这更觉浪漫的事情么?逛街买东西到是煞风景了,三娘心中暗道。 宣韶想了想,点头道了一声“好。” 三娘便拉着宣韶要往前走,不想却是突然听到一旁有人喊了一声:“君仪。” 三娘与宣韶皆是转头,却见是一个一身红袍的美丽男子搂着一个女子正从刚刚宣韶要进去的宝石店里出来。 “世子。”三娘朝来人行了一礼,这红袍男子不是礼亲王世子宣云又是何人!三娘也不怕暴露了宣云的身份,宣云在京城里泡妞把妹的时候从来不隐瞒身份,所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世子有多风流。每日由他产生的八卦就占了全京城八卦来源的三分之一左右。 宣云闻言看了三娘一眼,朝着宣韶暧昧地笑道:“我还以为你偷偷摸摸带了那一位美人来此闲逛,不想却是你家新婚的小娘子。”说着宣韶还很是有些遗憾的样子,似是刻意想要来抓奸,结果愿望落空了。 三娘想要悄悄将手从宣韶的手中抽出来,不想宣韶却是牵得很紧,三娘只有做罢,只微微低着头低眉顺眼一般地站着。 “世子怎么在此处?”宣韶不受宣云的胡言乱语的影响,只淡淡道。 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宣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似乎他温柔的一面只在三娘的面前展现。 宣云原本一只手正搭在身边的女子的肩膀上将她搂了,这时候又伸出另一只手有些轻佻地将那女子的下巴挑起让她的脸很好地呈现在了灯光下,笑着对宣韶道:“这是红楼今年正月十五元宵节选出来的新花魁,如何?比上一届的桃心还要美上三分吧?” 宣韶只淡淡瞥了那女子一眼,半分波动也没有便离开了,并不将宣云的问题放在心上。 三娘到是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位女子,脸上的妆容不浓不淡,容貌到真的很美丽,甚至与宣云宣韶这种姿容出色的男子站在一起,借着打扮得宜也没有被压下去。 “不是中原人?”宣韶似是很随意地问宣云道。 宣云笑得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这你都能看出来?琴儿是回回人,西边的回回族到真是个盛产美人的地方……” 说到这里宣云朝着宣韶挤眉弄眼,“我平日到是小看了你,还以为你是个再正经不过了的呢!不想,你到也是个识货的。” 接着宣云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般,对三娘歉意地笑了笑:“不,我的意思是,宣韶向来是再正经不过的了。他一年到头最多也就跟与我上个五六回青楼楚馆。” 宣韶冷冷地看着宣云,握着三娘的手纹丝不动。 宣云一脸无辜,只当没有看到宣韶的冷脸,之后依旧是笑嘻嘻地与怀中的女子谈笑。 三娘瞥了宣韶一眼,朝他一笑,一脸信任的样子,并不为宣云的话所动。在别人刻意挑拨的时候,给身边的人信任,与他站在同一战线,这是必须要做到的。给他面子,也给自己面子。何况三娘是真的相信宣韶的为人。 宣云一直暗中留意这两人的表情,见状便笑的十分开怀。 他怀中的琴儿见他笑的开心,趁机撒娇道:“世子,刚刚那个像牛血一样红的玛瑙石奴很是喜欢,你怎么不给奴买下来呀。” 宣云眨了眨眼:“不是与你说了吗?本世子刚刚出来的急,没有带银子,身边也没有让侍卫跟着。明日本世子再叫人过来买了给你。” 琴儿撅嘴:“这不是有人嘛?你让他们先给你垫着嘛!” 宣云伸指在琴儿俏脸上一弹:“这可是我晚辈,嫖|妓让晚辈付账,这种没品的事情本世子可做不出来。你乖乖的听话,本世子明日连那几颗夜明珠也一并买给你。” “真的?”琴儿眼睛一亮,就差跳起来搂了宣云的脖子。 宣云笑道一派潇洒:“这是自然。” 宣云与琴儿当众就开始说起了肉麻话,宣韶见怪不怪,但是怕三娘会讨厌听这些话,便拉着她要离开。 三娘却正在低着头若有所思。见宣韶拉了自己要走,三娘拍了拍宣韶的手,让他不要着急,接着她出人意料地对琴儿温声道:“姑娘是西边来的,想必是知道盛产珍珠毛毯的细而察城里的那一条白澜河吧?听说最近京中几位夫人手中的极品暖玉都是产自白澜河附近呢。我与相公刚刚正想要去问一问这间铺子有没有白澜河附近产的玉石。姑娘可曾见过有西边的人拿了这种上好的玉石在卖的?我愿意出高价的。” 宣云是世子的身份,能与宣云结交的人自然非富即贵,琴儿没有料到三娘这种身份的人会与自己说话,愣了愣,之后才道:“奴在家乡的时候到是听说过这种玉,却是没有见人在卖。”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又朝宣云行了一礼,这才拉着宣韶离开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回回人 等走得远了,看不见宣云与那名女子的身影的时候,三娘才突然停住了,偏头问宣韶道:“君仪,这位姑娘会不会有问题?” 宣韶若有所思地看向三娘:“你刚刚与她说话是在试探她?” “何以见得?”三娘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样子。 “细而察城是哪里?白澜河……没有听说过。”宣韶挑眉看着三娘道。 “噗哧——”三娘笑出了声,斜睨了宣韶一眼,“人家西边来的听说过就行了,你没听说过有什么好奇怪的。” 宣韶看着三娘晶亮的眸子中透露出来的狡黠,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轻轻握了握手中的柔荑:“你是如何发现的?” 两人正好走到街道中比较暗的一角,这里应当是一间颇大的酒楼或者客栈,已经不营业了,红色的灯笼自然是熄了的,别处的灯光照到木门板上,能看到上边用红纸贴了一张招租的启示,虽然只能看到那个大大的“租”字。 三娘见周围没有人,便大胆地挽住了宣韶的一只手臂,亲密地依偎着他,抬头顽皮道:“那你要怎么哄我告诉你?” 宣韶低头看着三娘娇俏的模样失笑,一时也是玩心忽起,将嘴唇碰着三娘的耳朵,柔声问道:“你要如何才肯告诉我?” 三娘心中一跳,脸上却是红了,看着宣韶眉眼间的笑意,瞪了他一眼。想着自己刚刚的行为也实在是太不庄重了,三娘暗暗骂了一声妖孽,便站直了身子。 轻咳一声。三娘又恢复成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告诉你吧。” 两人已经从刚刚的暗处又走进了灯火明亮的街道。 “世子说她是回回人,可是据我所知。回回人是有许多与我们中原不同的习俗和忌讳的。”三娘缓缓道:“比如他们禁酒禁赌,禁吃猪肉、马骡肉、驴肉、狗肉等等,还禁吃各种动物的血。” 宣韶点了点头:“确是如此。” 三娘瞥了宣韶一眼,眼眸流转:“还有就是他们不拿自己不吃的食物打比方,比如说——牛血。”可是刚刚那位姑娘却是毫无心里障碍地将自己看上的一颗玛瑙石的颜色比喻成牛血,这让三娘不由得心中生疑。 于是三娘便特意编了一些地名来和特产,不想那位回回姑娘竟然毫无察觉,甚至还说自己听说过三娘说的那种玉石。很明显,她是在说谎。 听了三娘的分析。宣韶点头赞道:“竟然是在这种小细节上被你抓住了。” 三娘笑问:“我们不用提醒世子一声么?若是那位琴儿姑娘的来历真的有问题,那她接近世子肯定恐怕不简单呢。” 宣韶脚步未停。微笑着淡淡道:“我能听出来你的提醒,世子想必也能。” “若是听不出来呢?”三娘笑着瞥了宣韶一眼。 宣韶依旧是淡声道:“听不出来,那就吃一堑长一智吧。” 三娘忍不住轻笑出声,斜睨着宣韶道:“原来你也是个坏的。” 宣韶听闻这一句评语,稍稍挑起了眉尾,见三娘笑的开心便也只是一笑,并不以为杵。 两人一直将这条巷子逛完了才回转,依旧是慢慢走着回了马车停着的地方。 只是宣韶才将三娘扶着上了马车。自己刚也要上车。一旁却突然出现一人,朝着宣韶行了一礼道:“公子,我们世子有请。” 宣韶顿了顿。依旧是掀了帘子上了马车。 三娘自然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便询问似得看向了宣韶。宣韶按住了三娘要解下披风系带的手:“晚上车上凉,先别解。我离开一下,马上就回来,你在车上等我一等,我把你的丫鬟交上来陪你。” 三娘闻言也不多问,只笑着点头道:“好,你快去吧,我等你就是了。” 宣韶用手背挨了挨三娘细滑的脸颊,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三娘与他对视着,心里想着“还未离开,就开始想念”原来就是这种滋味。缓缓眨了眨眼,三娘慢慢靠近宣韶,在他嘴角轻轻印下了一吻,她笑的温婉甜美:“快去快回。” 宣韶眼眸深处荡出了笑意,点了点头,便转身下了车。 三娘揭开了车帘子,看着宣韶挺拔的身影融入了清冷的夜色之中。独身离开的宣韶,清冷的气质与这夜色竟是十分和谐,可是三娘在与宣韶相处的时候,感觉到的只是淡淡的暖意和温柔。三娘不由得托腮思索着,宣韶的本性究竟是什么?与她在一起的那个是真的他,还是如此清冷的一个? “等了你许久,本世子都快要被冻成冰柱子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慵懒的声调还虽然是抱怨却是带着些笑意的。 宣韶走到宣云身边,挑眉道:“人送回去了?” 宣云伸了一个懒腰又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半边的嘴角微勾:“昨夜折腾了本世子一夜,本世子见她功夫了得,又小意温柔,便投桃报李带她出来逛逛。不想……却是一颗钉子啊。”宣云摇头叹息,一脸的可惜:“本世子就说,怎么这姑娘这么卖力,让她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原来是有图谋的。以后本世子可知道了,小娘子一上手就要想尽了法子折腾她,若是最后都忍下来的……觉得都是有问题的。” 自顾自地说到这里,宣云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宣韶在一边听着,脸色淡淡,似是事不关己。 宣云眼珠子一转,伸出手臂来搭在了宣韶的脖子上,笑的一脸欠扁:“诶,我说你那个小妻子,还真是个聪明的,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那女人有问题的。” 宣韶听宣云提起三娘,面上的表情便柔和了许多,这变化虽然是细微,却是怎么也逃不过与他十分熟悉的宣云,让那个宣云忍不住啧啧称奇。 似是想到了什么,宣云突然伸手摸到了宣韶的脸上,宣韶皱眉避开,冷眼看着宣云。 宣云摸了摸下巴,一脸困惑:“是本人没有错啊,我今日在茶馆听人说书,说这世上有一种叫做人皮面具的玩意儿。说是在人活着的时候,趁着还热乎将那人的脸皮给剥下来,做成面具带在了脸上就能变成那人的模样。我见你今日实在是反常,还以为你这张脸被人做成了人皮面具。” 宣韶对宣云的疯言疯语当作没有听见。 宣云却是不依不饶地又靠了过来,被宣韶一个闪身避开了也不恼,笑的一脸的暧昧:“本世子刚刚跟了你们一路,什么都看到了。哎呀,可真是晃瞎了本世子的眼。嘿嘿,想抵赖怕是不成。” 宣韶看了宣云一眼,眼中的不屑很明显:“你以为,若是不知道我们身后跟着的是你,你现在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说话?” 宣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觉得脖子有些冒寒气。别人或许不知道宣韶的战斗力,他却是知道的,若是宣韶要取他的性命,即便是他身边围着十几个侍卫,那也是白搭。 轻咳了一声,变脸像是翻书一样,换成了一张正经的面孔:“好了,不说笑了。本世子是来与你说正经事的。” 宣韶抱着臂,斜倚在了墙边。 “刚刚这女人你不必挂念,本世子会将她的老底扒拉清楚的。”宣云感觉良好,根本就没问宣韶是不是打算插手。宣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宣云轻叹一声:“哪里去找像本世子这般体贴之人?你明日就要去北疆了,前路也是荆棘丛生啊,可不能分心。” 说着,宣云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本小册子,塞给了宣韶:“这个是边疆的人事脉络,你收着,或许……哦,不,是肯定能用的上。” 琴儿撅嘴:“这不是有人嘛?你让他们先给你垫着嘛!” 宣云伸指在琴儿俏脸上一弹:“这可是我晚辈,嫖|妓让晚辈付账,这种没品的事情本世子可做不出来。你乖乖的听话,本世子明日连那几颗夜明珠也一并买给你。” “真的?”琴儿眼睛一亮,就差跳起来搂了宣云的脖子。 宣云笑道一派潇洒:“这是自然。” 宣云与琴儿当众就开始说起了肉麻话,宣韶见怪不怪,但是怕三娘会讨厌听这些话,便拉着她要离开。 三娘却正在低着头若有所思。见宣韶拉了自己要走,三娘拍了拍宣韶的手,让他不要着急,接着她出人意料地对琴儿温声道:“姑娘是西边来的,想必是知道盛产珍珠毛毯的细而察城里的那一条白澜河吧?听说最近京中几位夫人手中的极品暖玉都是产自白澜河附近呢。我与相公刚刚正想要去问一问这间铺子有没有白澜河附近产的玉石。姑娘可曾见过有西边的人拿了这种上好的玉石在卖的?我愿意出高价的。” 宣云是世子的身份,能与宣云结交的人自然非富即贵,琴儿没有料到三娘这种身份的人会与自己说话,愣了愣,之后才道:“奴在家乡的时候到是听说过这种玉,却是没有见人在卖。”(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五章 别 第二日,卯时还未到,突如其来的冷意让三娘睁开了双眼。 “吵醒你了?”宣韶的声音在床边响起。他刚刚下床,手中的衣裳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听见床上的动静回眸,便看见三娘坐了起来。 三娘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不过清醒得也快:“这就要走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她想起了今日就是宣韶要离开的日子。 宣韶走近床头,弯腰帮三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三娘因坐靠着而露出的肩膀盖住了,语带抱歉:“嗯,我要先进宫一趟。你再睡一会儿吧,昨晚把你累坏了……” 三娘闻言脸微微泛红,瞪了宣韶一眼。 昨夜两人自然又是一晚缠绵,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分别的原因,两人心中都是不舍。到了最后,三娘精疲力尽,宣韶却还是锲而不舍。三娘记得自己最后恍恍惚惚的求饶,宣韶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吻得她丢盔弃甲,最终还是让他为所欲为。 难怪今日一早起来声音就是嘶哑的,三娘昨夜最后的记忆是自己丢脸地求饶,最后好像是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不知道宣韶有没有继续做到最后。不过这会儿三娘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清爽的,想必后来宣韶帮她清理过。 三娘脸上带着早晨起来的红晕,一双眸子如秋水微漾,昨夜的情|欲之色还未尽退,这么一瞪便染上了她自己没有发觉的媚态。宣韶看得心中一动,忍不住弯身吻上了三娘的那一双眼睛。 三娘下意识地闭目,感觉到宣韶的吻轻柔缠绵。由眼睛到耳垂,继而到嘴角。最后终于印到了嘴唇上。三娘很喜欢宣韶的吻,每次都能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这一次,宣韶却只是轻啄三娘的嘴唇,稍稍轻离,旋即又似不舍地印上去。 三娘双手勾住了宣韶的脖子,想着这人就要离开,归期不定,心中的不舍情绪突然就如潮水一般地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眶有些发热。于是她受不了宣韶这样突然温吞起来的动作,贝齿轻咬宣韶的嘴唇。微微偏头避开宣韶挺直的鼻梁好让两人的唇更加紧贴,丁香小舍探入了宣韶的口中,主动献上热吻。 宣韶侯间溢出轻笑,三娘泄愤似得在宣韶的舌头上咬了一口,宣韶吃疼皱眉,知道三娘生气了,便接过了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 知道三娘觉得胸口憋闷。宣韶才结束这个吻。三娘抱着宣韶的脖子没有松手,让两人额头相抵。 三娘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黏人的人,不过现在她有些鄙视自己了。因为她真的想就这样将宣韶抱住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奶奶曾经说过,一个好的妻子要放开手让自己的男人去外面拼搏,作为女人不但不能成为他的牵绊,还要为他稳固好后方。 所以,三娘想,也许自己不算是一个好妻子,她现在就已经“悔教夫婿觅封侯”了。 终究还是得放手,三娘轻叹一声。不想她才一松手,整个身子却被宣韶搂进了怀里。 “我会很快回来。”宣韶在三娘的额间印下一吻,柔声道。 三娘在宣韶的脖颈见蹭了蹭,“嗯”了一声。 抱了一会儿,宣韶终于松开了手。 宣韶继续穿衣裳,这一点让三娘很满意,宣韶没有养成衣来伸手的习惯,不得不承认,让别的女人近身服侍自己的老公穿衣脱衣,是一件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的事情。 可能古代的女子知道三娘的想法会笑她小家子气。不过,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吧,殊不知古代很多男主人与丫鬟们的奸情就是在这无数次的一脱一穿之间成就的。她还是小家子气一点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方人。 外头的丫鬟听到里头的动静便进来探看,来的是白英。见宣韶已经起身了,便吩咐丫鬟把早就准备好了的热水端进来。 宣韶正想说自己不在这里洗,三娘却已经招了白英进来,让她伺候自己起身。 “你不多睡会儿?”宣韶皱眉道。 三娘摇了摇头:“我睡不着了。”宣韶要走,她总是要送一送的,哪里还能睡得下。 宣韶见三娘态度坚决,且眼底确实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便也不再阻止,只道:“等会儿若是觉得困了就躺会儿,母亲那里不会说什么的。” 一般人家家里的媳妇,若是无病无痛,非正常睡觉时间还在床上躺着的话是会让婆婆说闲话的。 三娘应了,掀开被子,让白英伺候自己将裙子穿上。两人洗漱穿戴好了之后又一起到姜氏那里去请安。姜氏知道宣韶今日要离京,也起了身了,三娘和宣韶进去的时候她刚刚梳洗完毕。 宣韶跪在姜氏勉强磕了三个头,等宣韶起身的时候,姜氏眼眶已经红了。 “母亲——”宣韶担忧喊道。 姜氏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嗯,我没事,你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我和三娘。” 宣韶垂眸,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道:“我已经交代了宣云照看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去找他就是了。” 姜氏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也是一僵,似是有些难堪。三娘在一边瞧着有些奇怪,不过这会儿也不好探问,便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眼观鼻观心。 三人依旧是一起用了早饭。 “你去帮我送一送韶儿吧。”姜氏对三娘道。 “是的,母亲。”三娘对姜氏行了一礼,跟着宣韶出了正房。 到了外头,宣韶放缓了脚步,等三娘上前来了才与她并肩走着。 “外头冷,你还是回房吧。”宣韶偏头看这三娘低声道。 三娘抬头冲着宣韶笑:“我就送你到二门就回来,也没有多远。”庄亲王府的后院极大,三娘和宣韶的院子离着二门其实不算太近。 宣韶见她坚持,便伸手试了试她的手温,见她手心暖暖的便也不在说什么了,只是握着的手却是没有再松开。 “你还记得上次在书房的时候说过答应我任意一个要求?”三娘突然出声道。 “嗯,记得。”宣韶嘴角上扬。 三娘见他笑,想起自己那一日下棋明明是输了,最后却是宣韶许了自己这件事情,难免有些郁闷。宣韶见三娘脸上的表情带着悲愤,忙收敛了笑,轻咳一声道:“无论如何,这是我亲口允诺你的,自然是不会抵赖的。”这话说的,似乎这个赌注与两人下棋无关,纯粹是一个许诺。 三娘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嗯,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宣韶停下来,面对着三娘,认真道。似乎无论三娘提出什么要求,不管他能不能做到,他都不会拒绝。 三娘对上他闪耀着碎钻般光芒的眼睛,心中突然软得一塌糊涂,她觉得宣韶是世间最美好的男人,谁都比不上。她想,无论以后如何,她永不后悔当初决定要嫁他的这个决定。 “我知道你此去定是危险重重,你至今也无法预料自己回来的时间,想必要做的事情也不易。这些我都不问,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定会回来。” 宣韶定定地看着三娘,没有说话。 三娘转头看着已经在望的二门方向:“你看,人的一生说漫长也漫长,说短暂也短暂。两个人的时候总觉得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恨不得它能停下来一时半刻。若是一个人,就得想方设法数着时辰打发掉每一天。”就如同姜氏一般。 “我不怕数着时间过日子,只要让我知道这种日子它是有尽头的。君仪,你明白的对不对?”三娘转头对上宣韶的眼睛,认真道。 宣韶看着三娘许久,继而不顾丫鬟婆子们都在场伸手将三娘搂在了怀里。 三娘鼻间微酸,将脸埋在了宣韶的胸前:“我见过你为了完成任务而将自己置身险境,我只是希望以后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君仪,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的话有些不识大体不知轻重,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不知道你的任务有多么重要,不过在我眼里什么任务也抵不过你的平安。” 这就是三娘最想说的话,或许奶奶听见了会教训她一顿,但是此刻,她想把那些所谓的大局观以及贤妻良母的准则统统抛到一边。这一刻,她只是想做一个任性的妻子,她只想要自己的丈夫平安。 什么国|家利益,家族兴望,升官加爵……与她又有什么相干?全是狗屁! 宣韶的工作一向是危险的,这在三娘认识她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三娘也知道,在以前,如果在家国与自己性命之间选择的话,宣韶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性命放到一边。这是三娘最担心的。所以她一定要让宣韶心中有牵挂。尽管这样做可能会让人厌烦。 宣韶轻叹一声,用手轻拍三娘的背脊,似是抚慰:“知道了,我答应你便是。” 三娘将头从宣韶的胸口抬起,回了他灿烂的一笑。 感谢落影依旧,美目盼兮YXQ,sylvainagain,明月半清风,透彻人生之路五位亲亲的粉红票~~~~~^^ 新的一周来了~~~假期也结束了~~~某要努力更新了! 上一周欠的债,这一周会全部还上!求监督啊~~~(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外敌还是内讧 三娘将宣韶送到了二门,两人正要分别,却有一人从外院往二门这边而来。 三娘抬眼看去,是一个年纪与王璟差不多大穿着一身鲜艳的绿色织锦的男子。这男子面容白皙,长相还算清秀,若是仔细看的话眉眼与宣韶还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此刻走路一步三摇,大冬天的还在衣襟后边的脖子边插了一把折扇,看到此人三娘眼前自动呈现了四个大字“纨绔子弟”。 只是这名纨绔子弟仔细一看,眼皮有些浮肿,束起来的头发有些蓬乱,这会儿正张嘴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那男子抬头,看到二门处的两人,面上似乎是惊了一惊,张嘴的哈欠也一下子憋了回去,而原本要落下来的右脚竟然一个弹跳往后一缩,动作无比夸张,让三娘忍不住想要笑。 宣韶冷眼看向那男子,让他不由得停止了后退,面上瞬间挂上了一个让人看了觉得像是牙疼的笑容,磨磨蹭蹭地蹭了过来。 “大哥,早。”带着牙疼般的假笑,男子朝宣韶见礼道。 宣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男子打了个哈哈,视线转向三娘,又是一愣,随即没话找话般地打着哈哈道:“嘿嘿,这是大嫂?大嫂早,我是宣安,最近没有在府中,您可能没有见过。” 三娘觉得这人一靠近,就又一股酒味混合着胭脂的香味扑鼻而来。看了宣韶一眼,见他皱着眉头没有表示,便朝宣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宣安轻咳了一声。一边看向内院,一边往里挪道:“母亲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这时候,内院又有两个婆子往二门这边来了,一看见宣安忙加快了脚步:“哎哟,世子,您怎么才回来?王妃都派了三拨人去请您了,您若是还不回来,王妃可就要让王爷身边的侍卫去请了。” 宣安见了这两个婆子,刚刚小心翼翼的表情立马一变:“大清早的你们接二连三的鬼叫什么!催魂似的,扰了本世子的好眠。” 那婆子立马赔笑:“世子别恼。这不,老王妃要回来了。她老人家平日最疼的就是您了,王妃这才让奴才们找您回来。”这语气,似乎没有宣安,王府就走不转了似得。 宣安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若不是听说祖母要回来,本世子能这么早回来?” 那婆子立即拍马道:“世子孝顺,这是全府上下皆知的事情。” 三娘在这边听着却是一惊,宣安的祖母不就是宣韶的祖母,老庄亲王妃? 几年前庄郡王宣怀不知道因何事触怒了皇帝。原本是要降重罪的。因老庄亲王妃在太后面前负荆请罪,太后念在老庄亲王的面子便请求皇帝从轻发落,于是庄亲王被从亲王降为了郡王。又因老庄亲王妃还在。便没有让庄郡王一家搬离亲王府。 只是老王妃不是说要去给庄亲王守墓么?甚至连宣韶成亲都没有回来,怎么这会儿却回来了?而且,自己和姜氏这边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三娘不由得皱眉,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兆头。只是不知道,这是那位老王妃的主意,还是郡王妃的主意了。 三娘不由得朝宣韶看去,正好挑在宣韶要出远门的时候回来,这可真是…… 宣韶也听到了那位嬷嬷的话,见三娘眉头轻皱若有所思,宣韶不由得伸手触了触三娘的眉:“不用担心,你是由太后赐婚于我的,老王妃她不会为难于你。” 三娘闻言,抬头朝着宣韶温柔一笑,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只是老毛病犯了,想得有些多了。”说着三娘又对着宣韶炸了眨眼,“怎么说,咱也算是上|面有人的人。” 宣韶闻言不由得失笑。 见宣安等人已经走远,身边跟着的婆子丫鬟们都很有眼色地没有看向这边,宣韶轻轻地握了握三娘的手:“我走了,若是家中有事就让人去礼亲王府找宣云。若是外面的事情,就让人去悬壶医馆找寅壬。”这些宣韶已经交代过三娘一遍了,这会儿却又忍不住说了一遍。 三娘笑着推了推宣韶,瞪着他道:“我知道啦,你赶紧走吧,去宫里晚了可不好。” 宣韶看着三娘的笑颜,心中也是一片明朗,连离别的心绪也冲淡了几分。回了三娘一笑,终于转身离去。 三娘站在二门边,一直看着,直到宣韶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少夫人,该回去了,外面冷,小心被着凉。”白英走了近来,朝三娘道。她一直喊小姐,想起昨日被庄嬷嬷提醒了几句,终于改口。 三娘没有说话,白英这么一走近却是发现,三娘的眉头是皱起来的,一点也不像是面对宣韶的时候的样子。怎么会……刚刚明明还是很…… “小姐,姑爷他很快就能回来的,您……”白英下意识地安慰,她以为三娘是因为宣韶的离开所以心情不佳。 三娘闻言,看了白英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往内院走。 “少夫人,我们这是回潇湘院吗?”潇湘院是三娘与宣韶住的院子,白芷见三娘走的方向并不是往那边去的,以为三娘才来王府不熟悉路。 “我们先去母亲的院子。”三娘一边走着,便随口道。 几位丫鬟对视了一眼,便只跟在三娘身后不说话了。 对于这位姜夫人,三娘身边的几个丫鬟与三娘一样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三娘嫁给宣韶才四日,平日里除了请安吃饭,基本上没有去过姜夫人的院子。姜夫人似乎喜欢清净,并不喜欢找人说话。而平时三娘去见姜夫人的时候宣韶也是在的。 今日宣韶走了,若是姜夫人这个婆婆想要给给媳妇立规矩,正是时候。所以几位丫鬟都有些担心。若是姜夫人真的是个恶婆婆……姑爷又不在家中,那可如何是好? 三娘却是没有注意到几个丫鬟的纠结情绪,她想的却是老王妃突然回府之事。她刚刚嫁入王府,自然是没有办法知道府里的消息的,可是姜氏竟然也不知道?究竟是老王妃和郡王妃将姜氏瞒住了,还是姜氏刻意将她瞒住了? 只是,她现在已经是宣韶的妻子,若是姜氏对她不满要瞒住她,对宣韶也没有什么好处。外敌还为止,就起了内讧,这可不是好兆头。三娘想着,若真是姜氏对她不满的话,她就得想法子与姜氏搞好关系了。毕竟以后她们两人以后就是宣韶最亲近的人了,若是不合的话,受伤的就是宣韶了。 还有就是,她刚刚注意到宣安是叫老王妃祖母,宣韶却是喊的老王妃。远近亲疏立见。 这么想着,三娘心中也想了好些的可能,她没有注意到。在宣韶身边的时候,她很少去想这些问题,这几日更是放纵自己将一些的烦事恼事都放下了,只安心享受一个新婚妻子该有的甜蜜。可是宣韶才一走,她便忍不住开始谋划。 走到姜氏院子的时候,姜氏正在与范姨娘说话。将三娘来了,范姨娘忙起了身。 “韶儿走了?”三娘行了礼,姜氏指了一旁的椅子让她坐。 “相公已经进宫去了。”三娘恭敬道,见姜氏点了点头,三娘又道:“母亲,刚刚我与相公在二门的时候,听到郡王妃身边的婆子说……老王妃要回来了。” 这么说着,三娘却是暗中注意姜氏的神情。 姜氏闻言却是一愣,好半响才惊讶道:“老王妃要回来了?” 三娘将姜氏惊讶的表情不似作伪,便松了一口气。还好,若是外敌的话到也不怕。她最怕的是姜氏故意要排斥她。 范姨娘也是一脸惊愕:“老王妃要回来了夫人您没有听到消息么?这……少夫人,您有没有听错?老王妃不是去给老王爷守墓去了么?” 见姜氏也看了过来,三娘想了想,摇头道:“我与相公碰见了郡王妃派去寻世子的婆子,听那婆子与世子说话才知道老王妃要回来的事情。别的却是知道了,所以过来问一问母亲。” 姜氏闻言却是沉默了,她低着头不知到在想什么,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半响才轻叹了一声:“老王妃离开王府也有几年了,前一阵子听说身子有些不好,患了风湿,太后娘娘还派人松了药过去。想必是年纪大了,受不了山下的湿气,回府将养。” 说到这里姜氏看向三娘,安慰道:“你没有见过老王妃,心里可能有些紧张。别怕,你是她孙媳妇,今后好好敬着她就是了,不用多想。” 话虽是这么说,三娘却觉得姜氏面上的表情并不是很轻松。 三娘知道这位老王妃是太后的远亲,太后不喜欢姜氏,难道说老王妃也不喜欢她? “今日起的早,刚刚又走了一段路,想必你也累了,先回院子去歇着去吧,若是老王妃今日就回来,你也要过去拜见。精神不好的话可不好,先去歇一歇养足了精神再说。”姜氏对三娘温声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七章 站好阵营 三娘闻言有些脸红,她昨夜被宣韶一番折腾,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之后又惦记这宣韶要出门,也不敢睡得太熟,宣韶一起身她便醒了。睡眠不足,肯定会有些精神不济。 姜氏这么一说,让三娘很是不好意思,像是做了坏事被长辈抓出了个现行一样。 三娘小心看了姜氏一眼,见她似乎没有不满的情绪,只是提议让她去休息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是,母亲,三娘先告退了。” 三娘起身向姜氏行礼告退。她还是听姜氏的好好歇一歇吧,如姜氏所说,若是老王妃等会儿真的回来了,她盯着一张熊猫眼还真不好见人。 出了姜氏的院子,三娘吩咐白英道:“派个人去城门口守着,如实见了老王妃的马车立即回来报我知道。” 即便是要休息,也要先把事情安排好了,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而她也睡不踏实。 白英领命去安排了。三娘嫁到王府,几个陪房都是王家的世仆,这些人都是常嬷嬷留心后与她商量的,她也暗中观察过,有几个倒是能干些跑腿的活儿,脑子也还算灵活。 三娘安排好了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养神。 三娘一离开,姜氏却是皱起了眉头。 “夫人,老王妃回来郡王妃那边竟然没有告知您?”范姨娘忧心地看了姜氏一眼。 姜氏闭了闭眼睛,轻声道:“或许是老王妃交代了,不让她惊动府里的人吧。”老王妃不喜欢她。王府都是知道的,在老王妃心里自己就是个祸水吧?就连她这次被迫去老王爷墓前守陵。在老王妃心中,也是她惹出来的祸事,姜氏心中苦笑。 范姨娘叹了一口气:“夫人您也不要太难过,老王妃这次回来,说不定是因为少爷成亲的缘故,她老人家想必是想回来看一看少夫人的。” 宣韶成亲之前曾经去给老王妃那边捎过信,老王妃说她染了风寒走不动,不想却是在几日之后回来了。姜氏还真摸不透她回来的原因。 姜氏勉强笑了笑:“你曾经是老王妃身边最得宠的,她若是回来了你便多到她跟前伺候。”范姨娘是当年老王妃赐给世子的。曾今是老王妃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 范姨娘忙应了,似是要转移姜氏注意力。不让她在烦心,范姨娘笑道:“听说少夫人很得太后娘娘的喜爱,想必老王妃见了她也是喜欢的。” 姜氏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范姨娘又道:“那夫人您觉得少夫人如何?” 姜氏闻言一笑:“韶儿觉得她好就好,毕竟以后是他们在一起过日子。她才进府几日,我平日里与她接触,到觉得是个不错的。以后,再看着吧。” 范姨娘也是一笑:“说起来,少爷到真的对少夫人不错呢。平日了少爷也见了谁不是冷冷清清的?唯独对少夫人轻言细语的。听说这几日也一直在院子里陪着少夫人下棋弹琴呢。两人恩恩爱爱的。倒是让人想起了……想起了夫人您与世子爷当年。” 姜氏闻言一愣,随即思绪有些飘远。 范姨娘知道姜氏定是想起了世子,便没有出声打扰。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只绿玉方斗,眼神也是有些飘忽。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座,谁也没有说话。 半响,姜氏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声:“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我到希望韶儿与三娘能平平顺顺的,如普通夫妻一般,相互扶持,相依到老。” 范姨娘似乎是没有料到姜氏会说这样的话,面上一愣,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道:“夫人把紫鸢丫头放到潇湘院,就是为此?” 姜氏闻言,正要说话,却有丫鬟急忙进来报说:“夫人,少夫人让人来报说老王妃回来了,马车已经进了外城。” 姜氏一惊,与范姨娘对视了一眼:“这么快?” 那丫鬟道:“少夫人身边的白果说,少夫人的一个陪房刚刚正在外城给少夫人采买一些针线,正好看见了有人骑着标有咱们王府徽记的马进了城,那陪房见那马跑的急便跟了回来,正好听见那侍卫向门房禀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姜氏让那丫鬟退下,又朝范姨娘道:“我去换一身衣服,你也回去收拾一下吧。” 范姨娘行了礼退下了,姜氏忙招呼贴身丫鬟帮忙更衣。 三娘感觉才躺下,闭了一小会儿眼就让白英给叫起来了。 刚刚睡着,这么一被叫醒,三娘觉得自己更加困了。眨了眨有些酸涩得睁不开来的眼睛,三娘掩下了一个哈欠:“老王妃的马车进城了?” 白英忙让一旁的白芷帮忙去将三娘的衣裳拿过来,一边道:“是的,少夫人。王德宝才一出内城就遇到了王妃派回来报信的人,奴婢已经让白果去夫人的院子告知夫人了。” “先打水进来让我洗洗。”三娘吩咐白英道:“水凉一些没有关系。”她想醒醒神。 “奴婢已经叫了水了,一会儿就到,奴婢想伺候您更衣吧。”白英接过白芷递过来的衣衫,两人一起服侍三娘穿衣。 三娘配合着将衣服穿上,水也送了过来。 洗漱好了,又坐到梳妆台前重新梳了一个头,戴好了首饰,三娘自然也恢复了精神。 看着眼下的黑眼圈也不是特别的明显,被粉一遮也就看不见了,三娘放了心。 才一收拾好,外头就有郡王妃那边的人来报说老王妃请三娘过去说话。 三娘叹气,非得这么急么?连一点准备都不给,若是她开始没有听到那不明状况的婆子的话,而有了准备,这会儿肯定是心中不安手忙脚乱的。 不过郡王妃到也真的是自信,竟算准了老王妃回来的消息不会传到姜氏这边来么?王府里的竟全是郡王妃的人不成? “我们先去母亲那边吧。”三娘招呼身边的丫鬟先去姜氏的院子,她是姜氏的媳妇,自然没有自己独自去见老王妃的道理。怎么也是要与姜氏一起去的。 到了姜氏的院子,姜氏也已经收拾好了,三娘将姜氏穿了一身灰褐色颜色暗沉的褙子,似乎是要刻意将自己扮老了似得,不由得有些奇怪。即便姜氏是守寡之人,也不必如此啊,这颜色应该是五六十岁的人才会穿的,穿在姜氏身上真有些奇怪。 姜氏见三娘来了,想了想,道:“你先去老王妃院子里请安,我等会儿就来。” 三娘见姜氏已经收拾好了,刚刚明明是要出门的,不由得问道:“母亲还有什么事情吗?”老王妃回来了,还是应该早点过去才是。 姜氏摇了摇头:“你先去吧,还是不要与我一起。” 这时候范姨娘也过来了。 姜氏忙道:“我与姨娘一起去就行了,你先走。不要让老王妃久等了。” 范姨娘看了看姜氏又看了看三娘,最后对三娘道:“少夫人先行吧,老王妃见了你必定是高兴的。您平日在太后面前是什么样的,就怎么应对老王妃,太后喜欢的人,老王妃想必也是会喜欢的。” 三娘闻言想了想,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姜氏会让自己先走。 老王妃不喜欢姜氏,姜氏怕老王妃见三娘与姜氏亲近,也连带的会不喜欢三娘。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姜氏这样的考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娘明白了姜氏的用意,并不离开,反而是笑着上前挽了姜氏的胳膊:“三娘还是与母亲一起去吧,三娘没有见过老王妃,心中有些紧张,有母亲在的话心里会稍安一些。相公说,他不在家的话,三娘有事情就来找母亲,母亲你可不要不管媳妇。” 三娘明白,她今日若是撇下姜氏,独自去见老王妃,或许会得了老王妃的欢心,又因为是姜氏让她先走的,姜氏不会明面上怪她。可是,她这么做就是明目张胆的与姜氏站到了对立的阵营,也与宣韶站到了相反的阵营。姜氏心中真不会有疙瘩?宣韶以后若是知道了又会做何想法? 为了得到老王妃或许可能的宠爱,而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婆婆,开罪了自己的老公,这是怎么也不划算的。 与其得了老王妃的宠爱,到时候夹在两方左右为难,还不如一开始就立场坚定。她不是在姜氏与老王妃之间择其一,而是在宣韶与王府之间选择立场,答案很明显。 姜氏听三娘这么说,以为三娘不懂自己的用意,便明说道:“我说了,你不用紧张的,老王妃想必会喜欢你。你若是与我同去便不好了,老王妃她……对我有些偏见。”后面的那一句是小声说的,三娘却有些惊讶姜氏会这么明白得说出来。毕竟对媳妇说自己不得自己婆婆的宠爱,这是很让人觉得难为情的事情。 三娘虽然有些惊讶姜氏的坦诚,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挽了姜氏的手臂,笑容温婉:“三娘是母亲的媳妇,自然是要与母亲一起去的,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语气坚决。(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八章 老王妃(答谢章) 姜氏见三娘这么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好吧,你便与我们一起去吧。” 三娘闻言,便笑着扶了姜氏往外走。 姜氏见三娘如此,摇头失笑,想了想,又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叮嘱三娘在老王妃面前要注意的忌讳:“……老王妃性子与太后娘娘有些相像……她说什么,你都应着,不要违拗。她不喜欢女子读书……” 姜氏说什么,三娘都认真听着,时而还点头应了。范姨娘在一旁扶了姜氏的另一边,有时候还帮着姜氏补充几句。 老王妃住的是寿辉堂,也在王府的中轴线上,却不是王府的正院,在庄郡王袭爵后不久她便搬到了正院后面的寿辉堂住。 姜氏在进院子之前,执意放开了三娘的手,不让她扶着自己走,她走在前面一步远让三娘跟在她后面。三娘想了想,也不坚持了,慢慢来就是了,急不得。 三娘与姜氏赶到寿辉堂的时候,王府里的主人都到了。 庄郡王,郡王妃,惠兰和总是神灵见首不见尾的宣安。 老庄亲王妃看上去年纪在五十多岁,即便是这个岁数了依然能看出修眉凤目,身形修长,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她一身简单的居士袍服,头上只有一根白玉簪,打扮朴素。面容因旅途而带了写疲倦之色。这会儿正在笑着听宣安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三娘跟在姜氏身后给老王妃磕头请安。 “这是韶儿媳妇?起身过来让我看看。”老王妃依旧清朗的声音响起,不疾不徐,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久居高位之人。却又不像是庄郡王妃那般咄咄逼人,浮躁于表。 三娘闻言起身走到了老王妃面前。她注意到姜氏跪着并没有起,刚刚老王妃也只是叫她起身,对于姜氏,她从头至尾连个眼神都吝啬给。 三娘走到了老王妃身边,没有说话,就又跪了下去,只是头却没有低着了,而是微微抬着让老王妃打量。 老王妃见三娘还跪着,一愣:“还跪着做什么?” 三娘也是一愣。随即有些腼腆道:“祖母没有让我与母亲起身,孙媳不敢起身。”顺便将姜氏也带上。 老王妃顿了顿。终于道:“都起来吧,不必跪了。” 三娘与姜氏闻言,忙谢了恩,起身。 老王妃一直打量着三娘,三娘屏息静气,八风不动。半响老王妃点了点头:“你是太后娘娘给韶儿挑的媳妇,想必定是不会差的。王家的家风向来也不错。” 这时候一个女声笑道:“自然是不错的,祖母您不知道。我这位大嫂的妹妹前一阵子被强人掳走了。为保清白最后可是自尽了呢。京中各家任谁听了不夸王家的姑娘一声好气节。” 这出声说话的不是惠兰是谁。 三娘这么听着,面上的表情不变。 老王妃却是惊讶道:“哦?竟有此事?我离京许久,倒是没有听说。这么说来。王家的姑娘到真的是好气节,也不辱没几百年世家的名头。” 郡王妃闻言,看了三娘一眼,却是道:“媳妇觉得这也算是因果循环吧,那位王家五小姐弄伤了我们家惠兰,王爷宽厚不欲再追究,媳妇与惠兰便也忍下了,不想最后这为五小姐还是难逃这一劫。”她的意思是,五娘最后被贼人掳走,最后惨遭不测是老天爷给五娘划伤惠兰的报应。 惠兰下意识偏了偏头,想要回避众人的视线。 老王妃皱眉看了惠兰脸上的伤一眼又看了看三娘,最终叹道:“事已至此,这件事情就作罢了,这也是命。” 郡王妃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直没有啃声的庄郡王道:“母亲您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要不要歇一会儿?” 郡王妃也忙道:“是啊,母亲。您这次因为风湿,双腿都肿了,幸好让太后娘娘派去的嬷嬷发现了,让您回来养病。当初知道您犯了风湿,媳妇就想要进宫请太后娘娘开恩让您回来,您非阻了媳妇不让,不然也不会让您受了这么会子罪了。” 郡王妃闻言却是看了庄郡王一眼,冷哼道:“我是没脸回来,你当我若真想回京,皇上会不允?” 庄郡王脸上有些不宜察觉的狼狈,不再说话了。 老王妃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直难看了下去,也不说话。 宣安见气氛尴尬,打着哈哈道:“祖母,要不您先歇着?不然您要是累着了的话孙儿会心疼的。” 老王妃闻言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郡王妃也趁机道:“是啊母亲,您先歇着,有什么事情晚些时候再说也不迟。我们就先退下了。” 老王妃这才点头:“我晚些时候还要进宫一趟,你们就先退下吧。”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身后的一个老嬷嬷道:“去把我给孙媳妇准备的礼拿来。” 那老嬷嬷忙领命去了。 老王妃对三娘淡声道:“你们成亲我没来的及赶回来,这礼却是一早就备好了的。听说韶儿今日离了京,他的那一份你一并帮他收好了。” 嬷嬷很快就回了来,端着的红漆茶盘上放着一对翡翠玉佩。玉色上佳,雕工精致,这种礼对王府来说不算太招摇,也不算很薄。 三娘谢了赏,将东西收下。 屋里几人一并辞了老王妃,退了出来。 三娘依旧是跟在了姜氏的身后,两边的人马在院子外头相遇,气氛有些奇怪。 姜氏刚刚在老王妃面前一直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超然物外的感觉当三娘不仅想起了二婶白氏。当年白氏在孙氏面前不受宠,每次在孙氏那里也是这么一副样子,宁愿装木头,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因为多说多错。长辈你喜欢你,你说什么都是惹人厌。 除了老王妃的正房,姜氏依旧是将头微低,面上不苟言笑。 庄郡王看了姜氏一眼,转身便往另一边走了,也不说话。 庄郡王妃冷冷盯着姜氏,许久才突然撇嘴一笑,朝姜氏道:“大嫂,如今母亲回来了,她身子不好你是知道的,刚刚她为何生气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母亲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所以以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你还是不要总在她面前晃。省得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也受你的牵连,被母亲所不喜。” 姜氏面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转头对自己身后的三娘道:“先回院子吧。”说着当先便走了出去,也不等三娘一起。 三娘朝郡王妃行了一礼,欲跟上了姜氏,不想却让郡王妃拉住了。 三娘有些不解地看向郡王妃,郡王妃瞥了姜氏离开的方向一眼,对三娘道:“侄媳妇,我可是先提醒你了。你这位母亲,素行不端,早就惹了老王妃的厌,刚刚想必你也是看到了的。所以啊,以后你还是离她远一些,免得被她殃及了。” 三娘听完朝着郡王妃一笑:“多谢婶婶的提醒了。三娘自小就被家中长辈教导,凡是长于三娘的都要尊敬。因此不管是祖母母亲,甚至是兄嫂,三娘都会好好敬着,什么殃及不殃及的无从说起,也不会当面讽刺,背后诽谤这一套。”说着便朝郡王妃点了点头,直了腰背,迤逦而去。 郡王妃愣了愣,才想到三娘这话其实是在讽刺自己对长嫂不敬,当面讽刺,背后诽谤。不由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可惜三娘已经走远了,她发作不得。 倒是一旁的惠兰咬牙道:“母亲,王家的女人太嚣张了。从王筝到五娘,再到这个三娘,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什么温婉娴淑,全是骗人的。” 郡王妃忍了许久才终于将气忍下了,咬牙道:“哼!好心当作驴肝肺。等着瞧吧,有你好受的。”说着也转身而去。 看完几个女人的这么一台戏,宣安朝着惠兰打着哈哈道:“妹妹,我有事先走了。” 惠兰瞥了一眼宣安,先他一步跟在郡王妃身后离开。 留下宣安一人在风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怎么说走就都走了?比爷还闪的快。”说着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也往外院去了。 三娘离开了寿辉堂之后,却没有追上姜氏,她一面往自己院子走,一面想着刚刚在寿辉堂里的情形,心中的疑虑更甚。 这一家人还真是奇怪,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听说老王妃当初离开王府去给老王爷守陵,是为了帮庄郡王请罪。刚刚却是说因为庄郡王的关系没有脸回来。 那么当年庄郡王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令人发指的事情?这件事情与姜氏又有什么关系? 不怪她会想到姜氏的头上,实在是刚才屋子里的气氛太奇怪了,明明是一家人,刚刚却一直是尴尬的氛围。就连老王妃,也有些奇怪。 不知不觉走回了潇湘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三娘的瞌睡虫早就被赶跑了,现在她的浑身上下甚至血液里,都流淌着一直难过叫做求知欲的东西。 这一章是送给过了四级亲亲的加更~~~ 谢谢亲的招财金猪~~~欠了这么久,某人真是太惭愧了~么么么~ PS:最后求一下粉红~某上周更新少,所以粉红少~~ 这周努力加更~~~乃们要一如既往地宠爱某啊~^^(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九章 经典桥段 老王妃只在府中歇了会儿便往宫中去了,连午饭也没有在王府里用。 “听说老王妃与太后娘娘是姨表亲,两人在闺中的时候就很是要好。在老王妃没有去给老王爷守陵之前,太后娘娘三天两头地招老王妃进宫说话。上次王爷因为办事不力惹了皇上生气,原本是要重罚,也是因为老王妃在太后娘娘面前求情才抱住了王爷……” 吃完饭,三娘怕积食,暂时没有歇着,而是找了白果在面前讲话。白果性子活泼,嘴又甜,无论到了哪里都能与人搭上话。 “你今日出去晃了大半天,就得了这些消息回来?这些不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吗?”白英见三娘有些困顿,白果又乱七八糟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白果闻言有些沮丧,她看了三娘一眼,尴尬地笑了笑:“小姐,奴婢只打听出了这些,别的……没有了。” 白英忍不住皱眉道:“老王妃娘娘为什么不喜欢姜夫人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还有外面都是传几年前王爷是因为办事不力才被皇上责罚,到底是何事?就没有人知道个大概?” 白果也皱起了眉头,仔细想了想,最终摇头:“听说之前世子爷在的时候,老王妃也没有这么不待见姜夫人,有时候太后娘娘不喜欢姜夫人老王妃还会在太后娘娘面前给夫人说几句好话。自从世子爷去世之后,姜夫人与我们姑爷回了府,老王妃就总看夫人不顺眼了。到了前几年……”白果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看周围。 “看什么?就我们几人,还有什么是不好说的?”白英白了白果一眼。 三娘在闺中的时候就不太喜欢有太多人在周围伺候。嫁到王府依旧是保留了这个习惯,只留一两个随侍,其余的守在外头。 白果轻咳了一声,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奴婢听说了,几年前……好像就是在王爷犯事前后吧,有一日老王妃带了几个嬷嬷气势汹汹地去了关雎院,把姜夫人身边的所有随侍之人都赶了出去。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们被吓得脸都白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三娘沉吟片刻,看向白果。等她下文。 白果眨了眨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老王妃突然被招进了宫,再之后她就去给老王爷守陵去了。夫人什么事也没有。” “就这样?”白英奇怪地问。一般哪家若是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当家主母要处置人,过后奴仆们也要遭殃。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到是少见。 白英点了点头:“后来府里的人说,老王妃是请人来算命,说姜夫人命硬,克……克死了世子爷,又要克王府里的其他人。所以那一日是想要把姜夫人送到庙里去。不想那一日却突然电闪雷鸣。暴雨突至,就像是老天爷发怒了一般,之后老王妃又在那个关口被招进了宫。所以府里就传。说是世子爷显灵,要保住自己的妻子,所以请了雷公雨婆帮忙要阻止老王妃,又给宫里的皇上和太后娘娘托了梦,才留住了夫人。”一说起这些神神怪怪,白果又是口沫横飞,煞有其事。 看着白英不以为然的样子,白果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厨房里的一个老嬷嬷说的,我之前送了她一斤上好的花雕呢。她说世子爷当年在世的时候与夫人感情甚好,简直就是,就是……对,就是神仙眷侣。为了姜夫人,世子爷把之前房里的通房丫头什么的都给打发了,也再也不去青楼楚馆,也不捧戏子了。原本世子爷可是与礼亲王爷一般的喜欢胡闹的。最后,这事情被太后娘娘知道了,说姜夫人善妒,对她更为不喜,老王妃就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得宠的丫鬟给了世子爷,就是今天的范姨娘了。” “你哪里来的上好的花雕!还不是小姐的嫁妆里的?你竟然那小姐的东西做人情!”白英故意板着脸道。 白果忙道:“哎哟,好姐姐,您可别冤枉我。我哪里敢动小姐的东西,这是不是小姐让庄嬷嬷给我的么?庄嬷嬷说了,好东西就要用在该用的地方,收起来什么用也没有,白白浪费。” 三娘没有管两个丫鬟的斗嘴,她在消化白果带回来的消息。 虽然白果说这些看上去无关紧要,但是梳理起来却还是能得出点眉目的。姜夫人定是与几年前庄郡王被皇帝降爵有关。若只是因为办事不力的话,依着老庄亲王的脸面,只要庄郡王不肖想上头的那一个位置要谋反,庄亲王这个位置他定然是坐得稳稳的,若是他要谋反,就算当年庄亲王的脸面再大,也不可能仅仅是降爵了事。而且若仅仅是公务上的差池,没有道理连王家都不知到庄亲王当年是犯了何事。 所以庄亲王当年犯的错定是对国家和皇室没有太大的危害,却又不好对外人言的事。且这件事情还牵涉到了姜氏。 三娘想着想着,面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有一位姑娘求见少夫人。 三娘惊讶。 若是哪家的小姐的话,不可能无名无姓,也不会鲁莽到不先递帖子进来。 “什么姑娘?没有名字么?”白英见三娘一头雾水,便开口问那个来报信的小丫头。 小丫头有些害怕,怯怯道:“听门房的人说是少爷身边侍从送她进府的,少爷让她来找少夫人。”说着小丫头还看了三娘一眼。 白英和白果听了一愣,有些担心的看向三娘。 三娘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到是没有白英和白果心里那种想法。她与宣韶才成亲几日,计算宣韶要给她找好姐妹也不会是这会儿,而且她与宣韶虽然相处不算多,却也不是才认识一两天。她觉得她应该可以信任宣韶。 “既然是少爷让她来的,就带进来吧。”三娘微笑地到道。 因为是宣韶的亲信送进府的,所以人很快就到了三娘的面前。三娘看着那安安静静地跪着给自己请安的姑娘,也有些摸不透宣韶的意思了。 这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八年华,皮肤白皙,一双秋水杏眸莹莹动人,殷桃小嘴鲜红欲滴,身姿更是比一般的少女发育得好,胸|部挺拔,后臀挺翘,纤腰盈盈一握,要说是天生媚骨也不为过。 “奴婢白兰拜见夫人。”一出声,便如乳燕初啼,让人忘俗。 三娘打量了她许久,笑着点头:“起身吧。你叫白兰?不知是哪家的奴婢?” 白兰闻言起身,微微低首,细长的脖颈曲线优美。真是一个美人,三娘心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吸引人。 “白兰是少爷的奴婢。”顿了顿,悄悄抬头看了三娘一眼,补充道:“也是少夫人的奴婢。” 此话一出,白英和白果都瞪圆了眼,看了看白兰又看向三娘,一脸的不可置信。 三娘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有很快松开,面上温婉的笑容未变:“你是什么时候跟了少爷的,我到是没有听说过。” 白兰咬了咬唇,又看了三娘一眼,眼中却是迅速含了泪:“奴婢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前一阵,父亲突然染了急病,也丢下白兰撒手人寰。白兰家境本就贫寒,为治父亲的病更是雪上加霜家徒四壁,父亲这么一去家中竟是连买棺木的银子也没有了,还欠了医馆十几两银子的药钱。” 说着白兰已经泪如雨下,只是她人美,连哭着都是我见犹怜,美丽非但不减还曾了几分娇滴滴的颜色,让人移不开眼。这让三娘想起了已故的崔姨娘,当年她觉得崔姨娘能哭,会哭,哭得很有技巧,不过崔姨娘的哭功到了白兰面前简直就不够看。 哭得差不多了,白兰继续诉说:“奴婢没有办法,想着要去找个人家去帮工挣些银子。不想赌馆的人却是找上了门来,说我父亲生前曾经欠了他们许多的赌债,如今我父亲已然故去,父债子偿,要抓了我去买给一个有钱的富商做妾,以抵父亲欠下的赌资。” 白英与白果看向三娘,三娘沉默。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还是全天下身世悲惨的女子,都是家境贫寒,又一对早逝的爹娘和一群极品的亲戚或者寨主?果然是不幸的家庭连不幸都是相同的。 白兰依旧哭得梨花带雨:“辛亏在这个时候,奴婢遇上了少爷。少爷他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无以为报,便请求少爷要跟在他身边为奴为婢,以报答少爷的救命之恩。” “我们少爷答应了?”白果忍不住出声问道,一脸的不信。 白兰有些含羞待怯的点了点头,染红的双颊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垂涎:“原本……原本少爷是不答应的,他说他身边不缺伺候的人。不过……奴婢跟了少爷一路,双脚都磨破了皮,少爷心软,终究还是收了奴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章 猜对了没 白果呆呆地看着白兰,张了张嘴,原本她是想说她不信的,不过看着白兰那连她也忍不住心跳加速的美色,她就不确定了。以前听嬷嬷们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爷们不偷腥。她还以为自己家姑爷与小姐鹣鲽情深,又性子清冷,是个不一样的。 结果……呸! 两个丫鬟看着白果的眼神都带了些敌意和轻视,白兰一直悄悄注意着三娘的表情,三娘却是坐在那里让人看不出想法。 “少夫人,奴婢以后会好好伺候您与少爷的。”白兰小心翼翼地说,看上去很怕三娘会一时不快将她赶了出去。 三娘这才抬起垂下的眼眸看向白兰,半响,却是露出了笑容,若是仔细看的话这笑容里还带了些狡黠:“既然你是少爷收下的人,那便留下吧。原本按例的话少爷名下的丫头也是缺了两个的,我还想着等他回来之后再添的。既然你来了,那就是你吧。” 白英看三娘这么容易就收了这个美艳非常的丫鬟,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主子的决定她这个当奴婢的实在是不能反驳,所以只能在心里为三娘着急。若是一般的丫鬟也就算了,偏偏这个长得如此出挑,比之三娘的继母薛氏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英以为三娘肯定是因为与姑爷新婚燕尔,兼之两人感情非比寻常,又相识相交多年,所以相信了姑爷不会被美色所迷惑。可是她是世仆出身,从小到大从自己的娘老子,婶娘。舅母那些人的嘴里不知道听过多少自家主子或者别府的主子们的那些个风流韵事。 一开始哪一对少年夫妻不是好的蜜里调油,恨不得两个人长成了一个人。可是再浓情蜜意也抵不过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男人就没有不贪新鲜的! 她家姑爷看着清冷。不也被这女子的色相所迷出手相救,之后又收留了下来?现在还把她明目张胆地送到了自家小姐的面前,其目的是昭然若揭的。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希望小姐不要被姑爷迷惑了做了傻事才好。 相比白英的内心忧虑,白果却是觉得自己家小姐这么聪明,定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让这狐狸精骗,肯定是留了后招的。 白果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看着白兰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姐,新进府的丫鬟都要学规矩。白兰她才一进府就要跟姑爷。这规矩更要好好的学才是。您看,不如把她交给庄嬷嬷如何?经庄嬷嬷的手调教出来的丫鬟。个顶个儿的好。”说着白果还朝三娘使眼色,意思是这事儿交给她,她定让这狐狸精好看。 三娘摇头失笑,白兰却是个精乖的,闻言便看着三娘直白道:“少夫人,奴婢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出身,但是也听说过高门大户里惩治人的手段。少爷让奴婢来的时候交代了,要奴婢好好伺候少夫人。而少夫人心性宽厚。定也会善待奴婢。奴婢还想留着一条贱命等少爷回来了后好好报答呢。”这话明显是堪破了白果想要整治她的用心,拿着宣韶来威胁三娘呢。 “你——”白果气急,就要开口骂人。 三娘却是摆手止住了白果。看着白兰嘴角噙笑:“你放心,我瞧你说话条理分明,礼仪也没有差池,那些自然是不用学的了。” “小姐——”白果也急了。 三娘朝着白果道:“你去找庄嬷嬷让她给白兰安排住处吧,她空手而来,肯定也没有适合的衣裳。你去让庄嬷嬷帮着装备几套新的,我记得这次给你们做新衣裳还有几件剩下的。” 白果见三娘的语气不用质疑,终究是咬了咬唇,愤愤地出了门。 “夫人您真是好人,少爷他果然没有说错。”白兰感激涕零。 三娘仔细打量着白兰,对她的夸赞不置可否。 直到看的白兰有些不安了,三娘才出声道:“你跟了宣韶多久了?” 白兰一愣:“奴婢刚刚不是说了嘛,就是前一阵子,奴婢的父亲……” 话还没说完就被三娘笑吟吟地打断了:“我之所以问你第二遍,自然是想要听你说真话的。你唱大戏的那一套说辞,就暂且歇一歇吧。” 唱……唱大戏? 白兰眨了眨眼,无语。 白英闻言则怀疑地上下打量着白兰,似乎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三娘与白兰对视了半响之后,白兰突然垂头丧气,长叹一声:“夫人是怎么发现的?” 三娘这会儿终于是轻笑出了声。 “你说你出身贫寒,说话却是条理分明,能言善辩,一看就是个读过书识过字的。你虽唱作俱佳,但是眼中却没有面对当家主母的惶惑不安,反而是一直在打量我的反应,似是在试探。还有就是……你身上有不同于一般人之处。” 有些话三娘不好当着人姑娘的面说,她觉得这位叫白兰的姑娘,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美感。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让人以不开眼。就连她翘着小指头的动作都让人心头痒痒,心跳加速。 她仔细打量了她,发觉她虽然可以算是个容貌出挑的,仔细一看却也绝对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还有就是如果不看她的眼睛,而她不做一些刻意小动作的话,她的魅力就会大打折扣。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她不信如果这位姑娘只是宣韶在路上遇见了,随手救起的话,他会看不出她的诡异之处。她可以不信任宣韶的定力,但是她没有必要侮辱宣韶的智商,否则做着那样的工作,宣韶不可能能平安活到现在。 宣韶既然知道了这个姑娘不同寻常人之处,还命令亲信送她过来到自己身边,显然是有用意的。再联想到宣韶的身份,这姑娘的身份自然也昭然若揭了。 白兰听三娘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便明白了。 “小姐,你是说她是……”白英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兰。 她的话还没雨说完,白兰便换了个姿势,单腿跪在了三娘面前,面上的媚态皆数收敛:“属下辛癸见过少夫人。” 收了媚态的辛葵依旧是个美人,只是严肃着一张脸的她看上去气质大变,修长的身姿让她看上去像是一位军人。当然,得在她不抬眼看来的情况下。 三娘亲自扶了她起身,笑道:“你不是我的奴婢,也不是我的属下,不必如此多礼。” 辛葵抬眼忘来,果然眼中的媚态没有办法尽数收敛:“公子命令属下保护夫人,属下自然就是夫人的属下。” “你会武功?”白英有怀疑地看着辛葵道。 辛葵眼中带了些骄傲的神色:“整个神鹰卫,单轮拳脚功夫,除了寅壬,无人是我的对手。”顿了顿,辛葵有些不好意思道:“当然,公子他不算在内。”眼中的崇拜情绪并没有遮掩。 三娘失笑,原来宣韶还是他的女部下们的偶像?这个她到不在意。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三娘有些好奇地问。 辛葵想了想:“属下之前被公子派到了礼亲王世子身边,昨日公子才让属下回来领命。至于属下帮世子做些什么,这个……”辛葵美丽的脸有些纠结。 三娘理解地点了点头,安慰道:“我只是随便问一问,若是不方便说的话,就不用说了。” 辛葵却是咬了咬唇,有些难为情道:“并不是不方便说,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怕会污了少夫人您的耳朵,等公子回来了怕是会责备属下。” 三娘便明白了,这位辛葵恐怕做的是一些类似于女间谍的工作,手段不见得好看。 “你今日这般,是试探于我?谁让你这么做的?”三娘笑看着辛葵,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似是只单纯地想要问一问。 辛葵见三娘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少爷让我回来保护少夫人,世子故意刁难不放人。少爷便说,属下不是肉包子,世子也不是……不是那个,不至于有去无回。” 三娘和白英闻言忍俊不禁。 “世子今日终于愿意放了属下回来,不过却是当着公子的面说要属下试探夫人作为属下回来的条件。世子说了,若是夫人没有发现属下的身份,属下就要一直以白兰的身份待在夫人的身边,不能泄露真实身份,直到公子回来。” “那,你家公子怎么说?”三娘有些好奇,宣韶就不怕自己误会他?然后一直憋着气,等他回来之后让他好看? 辛葵看着三娘道:“公子说了,夫人定不会相信的。”宣韶只淡淡说了这一句,便离开了。” 三娘闻言,忍不住嘴角上勾。 辛葵也笑:“世子若是知道了,夫人您压根儿就没有相信过属下的说辞,肯定要气得跳脚。”她没说,其实她也是卯足了劲儿想要试探公子的夫人一试,所以刚刚并没有给夫人任何提示,显然也是想要借着世子的恶名故意为难的。 她想,公子那样天人一般的人,若是夫人辜负了公子的信任,她便觉得夫人配不上公子。(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一章 辛葵(加更) 辛葵这护主的心思自然不会当着三娘的面说出来,三娘也不会追究这个。 “辛葵,以后你便跟着白英她们在正房伺候吧。”三娘对辛葵道。 辛葵应了一声是,又道:“以后少夫人还是唤属下白兰吧,辛葵是属下在神鹰卫里的代号,不好在外头用。” 三娘点头,白兰这名字到是与白英,白果她们的相配。 “你带白兰下去熟悉一下府里的情况,看看庄嬷嬷那边安排好了没有。”三娘交代白英道。 白英领命,见三娘面露困意,忙道:“奴婢去叫白芷和三七进来服侍少夫人歇息。” 三娘确实是累了,今日每次想要补眠的时候都有突发状况出现,便点了点头。 白英领着白兰下去,换了白芷与三七回来伺候。 白果最近很郁闷,让她郁闷的唯一因素是一个新来的叫做白兰的狐狸精。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人是白果最讨厌的,那就非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兰莫属了。至于以前在王家的什么柳夫人,二小姐,四小姐,六小姐什么的,那是主子,与她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即便是想讨厌,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也只能替自己家小姐讨厌讨厌,她自己本身是没有资格的。 但是白兰不同,这个靠着自己出色的容貌迷惑了姑爷的狐狸精,出身不高,却是后来居上,越过了其他的小丫鬟们径直做了大丫鬟。不过就是仗着小姐心地单纯(?)和善。 不过。她发誓,她一定不会让自家小姐吃了这个闷亏。有她白果在。这个叫白兰的狐狸精不要想有好日子过! 于是白果主动请求要与白兰一起住,将原本与她同房的三七赶去与紫鸢住了。 第一日…… 她从厨房的杨大娘那里要来了两只从地窖里的扒拉出来的老鼠,让胆大的小丫鬟帮着将脚绑了放到了白兰的被窝。 到了晚上,她特意与三七换了班,早早地回到房间想要观察白兰被吓着了之后的丑态。然后借着她大哭大叫的事情,告诉庄嬷嬷,白兰半夜睡觉突然发疯。一般来说,世家大族里,睡觉喜欢磨牙打屁。说梦话的人是不能贴身伺候主子的。这样就能借故将她赶出内院。 可是,另她惊悚的是。白兰掀开被窝发现那两只瑟瑟发抖的老鼠之后,非但没有惊声尖叫,反而是一手一个捏住了它的尾巴,提溜了起来。对着她含泪感叹道:“好久没有吃到这么肥美的肉了,在家的时候抓到老鼠,都是留着给父亲补身子用的。” 白果目瞪口呆地消化完白兰的话之后,吐了一夜。 白兰将老鼠扔了之后,呼呼大睡。 第二日…… 面容苍白的白果。看着白兰打从心底里觉得惊悚。不过她想着自己还有单纯(?)和善的小姐需要她保护。提醒自己不能被白兰给吓到,一定要把这个恶心的狐狸精给赶出去。一个连老鼠也敢吃的狐狸精,哪里有那么简单?亏她还装的跟自己多弱小似得博人同情。 于是第二日。白果从厨房最近正为便秘困扰的杨大妈那里要来了泻药,想要让白兰泻得全身无力无法当差,再乘机将人赶出去。 她把药下在了晚饭的食盒里,不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们的饭食都是厨房里统一发放的。 白兰在喝汤的时候手却突然顿住了,白果问她为何不喝,她说汤太热,要晚一些再喝。之后,白果被白芷叫出去过一次。再回来的时候白兰面前的汤碗已经干了。 白果大乐,喜滋滋地用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饭。 之后,她一直观察白兰的反应,可是白兰吃完饭后就坐在床边摆弄她手中的一把白色的像是鱼线一样的玩意,半点反应也没有。 白果随口问她那线是用来干嘛用的,府里只有郡王妃的院子里养了几尾金鱼,不能吃。白兰却是盯了白果半响,最后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在灯下瞧着竟然有几分阴森。 “我若说是用来杀人的,你信是不信?” 白果气鼓鼓地瞪着白兰半响,决定不理这个疯子。可是才一打开门要出去,她的肚子就疼起来了。 然后……泄了一夜。 这一夜,白兰依旧呼呼大睡。 第三日…… 已经是面无人色的白果,犹不死心。她觉着这个白兰有些邪门,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英,想要白英帮着她在小姐面前提一提,对这个白兰多加防范以免吃亏。不想白英听了她的话之后反而劝她不要多想,还说白兰不见得是她说的那种人。 白果见自己一向信任的白英姐姐也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心中更是着急。 于是这一次她狠了很心,从厨房的杨大娘那里要来了一盆猪油,趁白兰要洗澡之前偷偷将油抹在了净房旁的茅厕里。 这个时候,奴婢们用的净房的茅厕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地底下是个大缸用来装排泄物,大缸上头搭了宽木板,人要方便的时候就站在木板上头。等里面的排泄物快满了的时候就被人抬去给专门收粪便的。抬粪缸这活儿,虽然在白果这种有头脸的奴婢们看来是个让人嗤之以鼻的差事,但是在那些粗使婆子们眼里却是一项肥差,因为将粪缸从后门抬去给专门收粪便的老汉,还能换来银子。府里这么多的人,每日卖粪便的钱也不可小视。因为喜欢这项工作,所以茅厕的木踏板,每日都被那些捡了肥差的粗使婆子们擦地光滑可鉴。 白果就是将猪油抹在了木踏板上头,若是白兰踩上去,结果可想而知。 白果也不是心思狠毒之人,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白兰摔到了粪缸里,身上的气味自然是不好闻的,她便可以撺掇庄嬷嬷将白兰赶出内院,只要出了内院,白兰想要再进来就难了,到时候她还可以去求五少爷帮忙。五少爷为了小姐着想,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可是,让白果惊奇的是,白兰确实是在洗澡之前进了茅房。可是她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了,半点异样也没有。甚至连惊呼声都没有。 这不可能!茅房的两边踏板全被她刷上了猪油,她之前在差不多的木板上实验过,绝对站不住人。而且为了让白兰能摔到粪缸里,她在木板上也做了手脚。只要进了茅房,不可能会平安无事的。 她心中惊奇万分,正要进去探看一二,一个婆子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急匆匆的要去茅房,白果便暂时顿住了,然后……然后就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这一夜,白果瞪着自己对床的白兰一夜未眠,眼中疑惑有之,惊恐也有之。仿佛这么盯着就能盯出一个怪物来。 这一夜,白兰依旧呼呼大睡。 …… 三娘见白果这几日精神恍惚,面色很差,便问了白英几句,于是从白英口中听到了这些令她无语的事情。她只有将白果叫来安慰道,她留下白兰另有用处,要她不要胡思乱想,接着又强迫白果与三七换了房间。 只是白兰说了,宣韶交代了她的真实身份最好不要说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果将自己对白兰的怀疑说了出来,见自家小姐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姐心里有底就好,不然,这个白兰真是太邪门了。 三娘却是觉得白兰果然是个有本事的,别的不说,至少能辨毒,身手也好。 这一出闹剧才终于落幕了。而三娘身边的其他人,原本也是不满突然出现了个没有底细的漂亮丫鬟抢占了个好位置,但是见三娘对她没有芥蒂,总是留在身边伺候,又见白英也对他客客气气,而一向得宠的白果在她手上吃了好几次闷亏。大家便明白了,这新来的丫鬟是个有手段又能得主子宠的。谁也不敢再给她眼色看了。白兰至此便在潇湘院里站稳了脚跟。 这一日,三娘刚去老王妃那里请完了安回来,却是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帖子。 “来人还说了什么?除了我还请了什么人没有?”三娘看着手中的烫金帖子,确实是礼亲王妃的私印,便抬头问白芷道。 “来人是礼亲王妃身边的嬷嬷,奴婢也问过还请了谁去,那嬷嬷说姑小姐到时候也会去的。之后便匆匆走了。”白芷口中的姑小姐,指的是王筝。 三娘点了点头,朝白英道:“你去帮我回个帖子,就说我明日定会去拜访。” 白英应声去了。 三娘将手中的帖子交给了白芷收好,心中想着礼亲王妃开的这个小茶会的意义。 礼亲王妃平日里很少出门参加应酬,除了上次太后指定礼亲王府举办的菊花宴外也很少主动宴请人去王府上。听说礼亲王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爽朗好客的性子,不过遇上了礼亲王这样的丈夫,再多的热情也被慢慢磨地有些心灰意冷。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很少理外头的风风雨雨。 毕竟谁也不想参与闲言碎语的核心是自己的丈夫的八卦,现在或许还要加上她的儿子。 感谢殊玄,快乐的原则就是简单,枫桦正茂,飞翔的小糖四位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夕阳映花亲的月饼~~~ 今天4更补上周欠下的债,还有答谢之前欠下的粉红加更,下一更大概在一点多,早睡的亲们先睡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相(加更) 快到中午的时候,三娘打发人去姜氏的院子问中午饭摆在哪里。 之前宣韶在家的时候,三娘和宣韶都是在姜氏的院子里吃的。只是自从老王妃回来了之后,姜氏就与三娘分开吃饭了。每日都是由各自的丫鬟去厨房领了饭食回来。 不久白芷来报说姜氏依旧让三娘自己吃,她中午没有胃口,只想喝一些粥,吃一些清淡的素菜。三娘便吩咐白芷带人去厨房拿饭食。 转眼看见站在一旁看着白英绣鞋面的白兰,三娘心中一动,喊了白兰到自己身边来。 “少夫人,有什么要吩咐的?”白兰行了一礼恭谨道。她虽进府不久,但是之前应该是学过规矩的,这么几天下来,连庄嬷嬷都找不到她礼仪上的差错。 三娘看着她,沉吟道:“你知不知道几年前郡王爷被降爵所为何事?” 白兰闻言面色平静,点头道:“奴婢知道。” “你知道?”三娘惊讶道,虽然她开口问白兰就是希望能从她这里知道些消息,即便她不知道也可以打发她去查,白兰既然是鹰卫出身,自然是有她的门路,不过她没想到白兰真的知道,且还这么理所当然的。三娘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看到三娘惊讶,白兰也惊讶了:“奴婢是鹰卫,又是少爷身边的人,这种事情自然知道。” “……” “那你说说看吧。”三娘指了自己身边的地方,让白兰坐下说话。 白兰听命坐下了,想了想。直接道:“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别人问起奴婢是打死也不会提的。上面也下过严命。不过……公子交代了,若是夫人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只要奴婢知晓,就不得隐瞒。” 三娘没想到宣韶还有过这样的命令,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脸上便带了笑意。只是之后白兰的话让三娘笑不出来了。 “……当时京中都传我们公子已经死在了南疆,再也回不来了。连皇上也下旨到了庄亲王府,安慰老王妃与姜夫人。姜夫人听闻噩耗,悲痛欲绝。病了许久。之后的一天,庄郡王也就是当时的庄亲王却是趁着酒意到了关雎院……” 说到这里。白兰的脸上有些愤怒:“他竟然想对夫人行那不轨之事!” “叮”一声脆响,三娘与白兰转头,便看见白英手中用来剪线头的笑铜剪子掉到了地上,白英有些慌忙地将剪子捡了起来。这种丑闻,一般是要封锁消息的,知道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三娘将视线转回到白兰的脸上,示意她继续说。 白兰绷着脸:“不想正好让郡王妃撞见了,郡王妃一时激愤当即就进了宫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正在陪太后说话的老王妃。想要求老王妃做主。不想这事情却让太后知道了。郡王妃见事情闹大。太后与老王妃都大发雷霆,心中也害怕了,便改口说是夫人勾引的郡王。” 三娘皱眉。难怪宣韶对庄郡王那边那么冷淡,发生这种事情,若不是估计着皇室的颜面,杀了宣怀那个禽兽也是应该的。而郡王妃,明明知道老王妃在太后宫中,却是闹了上去,明摆着是要将事情闹大了,要姜氏没有退路。她与姜氏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做的这么绝,真让人齿冷。 果然,白兰道:“老王妃本就因为世子爷去世,迁怒于夫人,说是因为夫人之故世子爷才会被贬斥去了边疆,最后再也没有能回来。而太后更是一直就不待见夫人,听了这话当即就说要赐死夫人。老王妃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便说要自己回去处置,不让宫里的人动手。太后顾念老王爷与老王妃的情面,允了老王妃回府处理。老王妃正要将夫人带出府去处置的时候,正在宫中的蒋太医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此事,当即去见了皇上,求皇上为世子爷的遗孀做主。皇上一面去见太后,一面赶紧派人来了庄亲王府阻止老王妃动手。” “皇上派人将当时在夫人身边伺候的两个嬷嬷和两个丫鬟叫去了宫中问话,又叫人拘了郡王身边的一个小厮,得知了真相,原来是庄郡王禽兽不如,见夫人没了我们公子作为依靠,想要借机霸占我们夫人。皇上大发雷霆,要将王爷发配。” 白兰这么说着,声音里带了冷意,让她总是不自觉流露的媚态尽数敛去了,娇媚的容颜变得清冷:“可惜,老王妃得到消息便去求了太后。老王妃是怎么让太后说服皇上的不得知,后来听蒋太医那边得来的消息,好像是说老王爷与世子爷以及我们少爷都不在了,若是郡王再有什么差池,礼亲王这一脉就凋零了。再加上我们少爷的父亲,世子爷当年是为了完成先皇的给他的任务牺牲在边疆的,老王爷也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一病不起,最终也故去了。不想这竟然成了郡王爷的免罪符。若是世子爷在天有灵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三娘心中也是愤怒,不过也只能叹息,郡王与宣韶的父亲同处一脉,更是皇家血统。一般而言,若不是世子爷曾经为朝廷做了牺牲,皇帝对他始终有些愧疚,而宣韶也正在南疆为皇帝卖,命生死未卜。未免让死人不瞑目,活着的人寒心,原本最好的法子确实是赐死姜氏的。 最后皇上选择保住姜氏而发作庄郡王,其实已经是念在了已故的世子爷和宣韶的情分了。 不过有老王妃在,她也算是皇帝的长辈,又有太后顶着,皇帝到真的不好将庄郡王怎么样了,只能降爵了事。甚至连降爵的原因也模棱两可,外面的人只知道庄郡王是因为办事不力又惹了皇上不喜才被降爵,却不知是因为这见不得人的家丑。 刚刚白兰提到过当时伺候在姜氏身边的两个嬷嬷和两个丫鬟以及郡王身边的小厮,可是据三娘所知,姜氏身边现在只有一个周嬷嬷是随身伺候的,就是上回在三娘新婚第二日来收元帕的那一个,不过这个周嬷嬷与姜氏并不亲近,她是几年前老王妃给姜氏的。而姜氏身边原本是有四个大丫鬟的,现在虽然也有四个,却是除了紫鸢和彩蝶是由之前的二等丫鬟提上来的,以前伺候的几个大丫鬟都不在了。 现在想想,定是被都被灭了口了。 难怪姜氏一般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门。她处境如此尴尬,若是还总到处晃的话,恐怕更让太后心里膈应。 按理说遇到这种事情,两家人是怎么也不能在住到一起的。不过在那当口,京中之人正对庄郡王被降爵之事议论纷纷,怎么猜测的人都有。若是姜氏就这么搬出去,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真相。老王妃不想让庄亲王府丢这个人,硬是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依旧让两房的人住在了一起。姜氏的委屈可想而知,可是她除了忍耐,什么怨言也不能有。只因为老王妃是她的婆婆,而她是个守寡之人。 而为免当初的事情再发生,老王妃想必在姜氏身边安排了许多的人。在宣韶没有回来之前,姜氏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宣韶回来之后,姜氏的处境改变了,只是她自己已经没有了与外界接触的欲|望。从上次姜氏能够在孙家寿宴的时候出府去看她,这次老王妃回来她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收到便可知道。 在宣韶没有回来之前,禁锢姜氏的是老王妃和郡王妃,宣韶回来之后,禁锢姜氏的却是她自己。 宣韶当时心里怎么想三娘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在他回来之前就已经被太后,皇帝,老王妃这些当权之人给默许了,他又能怎样?国法,宗法,家法,哪一条法都违背不得。三娘有些心疼宣韶,也有些为姜氏不平。 可是在她看来不公的事情,在那几个当权人心里却觉得是恩惠了吧? 连皇帝也会觉得自己救下了姜氏,卖了宣韶和已故的世子爷人情。 话已至此,三娘已经全明白了,白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听了这些话,中午吃饭的时候,三娘便有些食不知味。 猫儿眼胡同,王璟刚下学回来,才将外头的披风解下还来不及喝一口热茶,外书房里管理着收发书信的小厮便给王璟送来了一封信。 冬日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王璟便拿着信凑到了门口便边看,待看到上头的落款是兖州府赵府几个字的时候王璟便是咧嘴一笑,也不看仔细了就将信给拆了。 王璟这时候收到兖州府的信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有借口去庄郡王府看一看自己的妹子了。兄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记事起就一直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过。 现在三娘嫁了人,王璟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担心三娘到庄郡王府吃食习不习惯,房子住的习不习惯,婆家的长辈喜欢不喜欢她,有时候做梦还会梦见三娘被惠兰县主那个恶女人欺负,吓得他一身冷汗地起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三章 好不容易等到前几日三娘回门,王璟偷偷问了三娘身边的丫鬟知道她一切都好,终于放了心。不过现在宣韶离了京,王璟又开始担心没了宣韶在一边照顾,自己妹子还是会被人欺负。 兖州来的信基本上不是来自赵府就是来自魏家,赵府的信一般都是外祖母刘氏口述,再由身边识字人写下来,然后才找人捎给三娘与王璟。 王璟兴匆匆地将信从信封里拿了出来,想着自己先看了,等会儿好说给三娘听。 “少爷,您别在门口站着啊,挡着奴婢的光了。”朱砂坐在厅中的小马扎上,将手中的绣花针往头发上蹭了蹭,带着些娇嗔地对王璟道。 王璟的脾气虽说不上是有多好,但是对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向来是宽容的。听朱砂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摆了摆手道:“边儿去,别打扰爷看信。” 朱砂撇了撇嘴,又低头忙自己手里的活儿,嘴角却是带了淡淡的笑意的,她原本也不是真要让王璟让开的。 王璟才眯着眼睛看了一行字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过想了想他还是继续往下看了去。只是越往下看他身子越僵,到了最后,面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王璟身材高大结实,他往门边一站,挡住了照进屋子里的大部分的光线。朱砂想要挑一根水红色的丝线绣并蒂莲上的花瓣儿,却是无法辨别手中的两种丝线的颜色,抬头看着王璟还站在门口。拿着信的手垂在一边,面上的表情却是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朱砂以为王璟是故意与自己闹着玩。恼怒道:“爷,您能让一让么?奴婢已经看不清楚丝线的色儿了。” 王璟站在那里却是没有说话。 朱砂咬了咬唇,索性将手中的线放下,起身走到王璟身边想要拉他离开:“您杵在这儿当门神呢?还不快些进来。” 朱不想朱砂的手才一碰到王璟的袖子,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一下子飞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觉得自己的后腰一阵巨疼,之后便是桌子倒地,桌上的茶壶茶杯哗啦一声往地下掉的声音。 “滚——”王璟的声音冷冷地。像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 朱砂反应过来之后首先是惊恐地朝王璟看去,她的手往后一撑想要起来。手心却是钻心的疼,碎在地上的茶杯碎片扎进了她的手心。 “少爷,您怎么了?”朱砂忍着腰部和手心的疼痛,焦急地对王璟道。 王璟却是没有听到一般地,突然如一阵旋风似得的跑了出去。 “少爷——”朱砂一惊,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硬是撑起了半边的身子。可是腰间的疼痛让她实在站不起来。 抬头看见当归急匆匆走了进来,来不及回应当归瞪圆了眼珠子一脸震惊的表情,朱砂立即道:“快。快去拦住少爷。” 当归这才反应过来。立即走了想朱砂,想要扶她起来。 “哎呀,别管我了。快去看看少爷,他不知道怎么了……”朱砂就着当归的搀扶终于起了身,却是推着当归让她出去寻王璟。 当归看着朱砂右手上源源不断往下滴的血,吓得脸上有些白:“朱砂,你的手好像很严重。” 朱砂低头看了看手,也是一愣,随即抽出自己的帕子三两下将手缠住了,一面道:“少爷刚刚突然大发脾气,这会儿不知去了哪里。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我好担心……” 当归看着朱砂伤成了这样还记挂这王璟,皱眉道:“朱砂,刚刚可是少爷打了你?” 朱砂一顿,却是坚决摇头:“不,少爷不是故意的。是我去拉他,他不小心……少爷他是不会打人的。” 当归看着朱砂坚定的眼神,心中叹息。 “我们是做奴婢的,即便是追上了少爷又能如何?还能问他发生了何事?还能拉他回来?这里是少爷的家,他总会回来的。我们当奴婢的,只要准备好热茶水,在主子需要的时候递上就是本分了,再多的……是逾越。” 到底是多年的感情,当归不想看到朱砂再这样下去。她虽不聪明,可也看得清楚,若是少爷对朱砂有那种意思,这自然是朱砂的福气,可是少爷根本就没有那意思。朱砂一直就是在妄想。 朱砂没有想到当归会这么直白地对她说这些,愣住了,当归没有看朱砂,只是招了怯怯的站在门口边不敢进来的小丫鬟,让她帮着付了朱砂起身,又转身出去给朱砂找药。 王璟离开自己的院子后却没有出府,而是进了内院。 “赵嬷嬷在在哪里。”王璟拦住了一个从后院里出来的丫鬟,面无表情道。 那丫鬟抬头看见王璟的表情,怯怯地伸手指了指厨房方向:“赵嬷嬷在厨房,看着刘嫂子腌酱菜,说是要做好了给三小姐送去……” 王璟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往厨房方向疾步而去。小丫鬟愣愣地,好久才反应过来,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跑走了。 “……这酱菜坛子还是我从山东老家带来的。当初我说要带的时候,三小姐硬是拦着不让,我就悄悄儿地藏在了后头装奴婢们的衣裳器具的马车里,让丫鬟们不要做声。三小姐不知道,这坛子里的酱料可是十几年的了陈酱了,外头买都买不着。你们看,现在知道我当初没错儿了吧?进了京,三小姐每日早膳都离不得这酱菜,有了它总能多喝半碗粥呢……” 赵嬷嬷正坐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与厨房的管事嬷嬷聊天。 “嬷嬷。”王璟缓缓走到赵嬷嬷面前,唤道。 赵嬷嬷抬头一看王璟吃了一惊,站起了身:“少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厨房是污秽地儿,您可来不得,别弄脏了鞋。” “我有话与你说。”王璟背着光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找人过来喊老奴一声就是了,怎么自己过来了?”赵嬷嬷不赞同道,一面赶紧招呼王璟往外头走。 王璟低着头跟了上去。 身后厨房管事刘嬷嬷小声对旁边帮忙腌菜的厨娘道:“赵嬷嬷真是个有福气的,三小姐和五少爷都敬着她,现在连夫人也高看她几分。咱们做奴才的能得了主子这份看重,那是怎么也值了。” 厨娘忙点头称是,一脸艳羡之色。 赵嬷嬷一边走着一边小声与王璟说话,无非是问他今日在学堂里如何如何。以往王璟总会回应赵嬷嬷几声的,今日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赵嬷嬷发现不对转头看向王璟的时候,发现王璟脸色有些白,嘴唇紧紧抿着,漆黑的眸子有些望不见底。 “少爷,你——”赵嬷嬷一惊,出声唤道。 王璟却是面无表情:“去西厢说话吧。”说着当先往三娘原本住着的西厢走去。西厢现在没有人住,平日里薛氏却是一直有交代人打扫的。 赵嬷嬷看着王璟的背影一愣,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她站了好一会儿,还是跟上了王璟。 赵嬷嬷走到西厢的时候,王璟已经将里头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的丫鬟赶了出来。 赵嬷嬷一走进去,王璟就将门关上了,屋子里顿时暗了许多。 “少爷,你——”赵嬷嬷呐呐地喊道。 王璟站在厅中,看了赵嬷嬷半响,却是将手中一直捏着的信往赵嬷嬷面前一递:“这是兖州赵府的来信。我原以为是外祖母来的,拆开看了,却原来不是……” 王璟的声音有些干涩,让赵嬷嬷有些发愣:“那,那是哪里来的信?” 王璟顿了许久,闭了闭眼,嘴角却是往上勾了勾:“这信不是外祖母来的,而是写给你的。” 赵嬷嬷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惊恐地看着王璟手中的信,似是王璟手里捏着的不是薄薄的几张纸,而是世上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 第二日是个晴天,即便是如此,依旧是春寒料峭。阳光只散散地照着,似乎只会发光,不会发热。还好一早风不是很大,估计到了中午的时候会暖和一些。 三娘一早给姜氏和老王妃请了安,并与老王妃说了自己要出门的事情。见是礼亲王府的帖子,老王妃到是没有说什么便准了。嫁了人的女子,适当的应酬是必要的。 从寿辉堂里出来的时候,三娘正要碰见了来老王妃院子里的范姨娘。 “少夫人,您要出门么?”看着三娘一身正装,范姨娘笑着迎了上来。 三娘点了点头,看着范姨娘身后的丫鬟手中捧了一个樟木盒子,虽是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只笑着道:“姨娘是来给老王妃请安的?” 范姨娘笑道:“婢妾只是一个姨娘,哪里有资格给老王妃请安。”说着范姨娘指了指自己那只盒子道:“这里边是捶背,活络经脉用的一些器物,婢妾要去给老王妃疏通疏通筋骨,看看能不能缓解老王妃的风湿。”她对自己的身份并不避讳,说得落落大方。 三娘见时候不早了,只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范姨娘低头避到了一旁让三娘先走。(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四章 礼亲王府 直到目送了三娘走远了,范姨娘才又带着丫鬟往寿辉堂去。 “姨娘,少夫人到真是个好性子的,您看她身后跟着的那个美貌丫头,听说是少爷临走的时候送进府里的。少夫人竟真的带在了身边,去哪儿都带着。少爷与夫人才成亲几日呢,少夫人竟然也能容下。”捧着樟木盒子的丫鬟跟了范姨娘许久了,范姨娘平日里性子也好,因此她说起话来也不避讳。 范姨娘闻言转头朝三娘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却是板起脸来教训那丫鬟道:“少爷与少夫人也是你能拿来说嘴的?” 另一个小丫鬟趁机道:“少爷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听说这丫鬟是少爷在路上见着可怜才救回来的,哪里就是要收了她?即便是少爷要纳通房,不是还有个紫鸢姐姐在前头等着嘛?哪里就轮的上这个来路不明的了?” 捧盒子的丫鬟见范姨娘似是不高兴,忙道:“奴婢没有要非议少爷与少夫人的意思,奴婢只是想着或许少夫人与夫人一样是个好性子的。以后……以后对少爷的姨娘也同对夫人我们姨娘一般亲厚。” 范姨娘终于蹙眉轻声呵斥道:“闭嘴!你胆子到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倒是连夫人的闲话也说上了,看来是我平日太惯着你们了。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两个丫鬟见范姨娘真的生气了,对视了一眼,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了。 …… 礼亲王府与庄亲王府一个是在皇城东,一个是在皇城西。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 因为礼亲王妃很少宴客的缘故,三娘还没有去过礼亲王府。 三娘如今是有正式品级的一品镇国将军夫人。出门的马车比在王家的时候要宽敞许多,跟随的人除了她自己的人,还有王府里专门随车的人员。马车里除了三娘本人,还有四个大丫鬟。 只是原本总是跟在三娘身边的白英,白果,白芷和三七换成了白英,白果,白芷和白兰。 三七性子内向,不喜出门。只喜欢在屋子里做些针线活儿,她的一手针线到是得了赵嬷嬷的真传。这到正好让白兰替了她出门。留了她守院子。 白兰谨遵宣韶的吩咐,三娘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被少爷送回府里的美貌丫鬟如今是少夫人身边的红人。 三娘刚进府,许多人还摸不清她的性子,因此一些王府里的仆从都觉得这到是一个探知这位少夫人真性情的好机会。若少夫人真是个宽厚大度的便罢了,若是个面甜心苦厉害的,这个叫白兰的丫鬟估计也就是表面上风光这一阵子。之后少夫人总会寻个错处将她处置了的。这种事情她们也是见得多了的。 不仅连府里的下人们这样揣测。这时候正靠在榻上让范姨娘捶腿的老王妃也是半闭着眼睛与范姨娘道:“你说韶儿媳妇是什么意思?她就当真这么贤惠?” 范姨娘手法轻柔地用一个木质的小锤子在帮老王妃捶腿,闻言笑道:“少夫人是过了太后娘娘的眼的,定是个好的。” 老王妃叹气:“若真是个好的。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听周嬷嬷说韶儿与她感情甚好,成亲后的那几日竟是形影不离,我就担心韶儿步他父亲的后尘。当年阿信与姜氏不也是如此么?女子嫁了人,首先要顾着的就是为夫君开枝散叶还有打理后院。只会整日缠着爷儿们的女人哪里是当家主母的气度,自古以来,这种女人,往小了说克夫克子,往大了说就只会祸国殃民!” “王妃,奴婢扶您躺下,给你捶一锤背吧。”范姨娘放下手中的小木槌子,对老王妃道。 老王妃被范姨娘按捏得很舒服,闻言便顺着范姨娘的搀扶趴在了榻上。范姨娘将一旁的软枕垫在了老王妃的头下,继续拿起了小木槌。 “想当初,阿信被那女人揣度着将一干侍妾都赶了出府,她如此善妒,差点就害得信儿绝了后,我是恨不得将她休离了出府,终究是顾着韶儿的面子而作罢。后来在太后的干预下,我把你给了信儿,可惜了……当初你肚子里的那一个若是能保下,嘶——” “奴婢该死,王妃,奴婢没拿捏好,手重了。”范姨娘有些手足无措地对太后道,脸上还带着悲伤与惊惶。 老王妃见到她脸上的神情,知道她是想起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所以手下没有留神,便也没有怪罪:“还是扶我起来吧,等会儿再捶。” 范姨娘朝老王妃磕了个头,又自责了几句,才上前去扶了老王妃起身。 这边,三娘的马车已经进了礼亲王府。 到了二门,便有小轿子抬到了三娘的面前,请三娘上轿。倒是比庄亲王府要有排场得多了。 三娘被抬着径直往礼亲王妃的正院里去了。 王妃的正院是礼亲王府中轴线上最显眼的建筑,自然是一派皇家亲王气象,比现如今庄郡王妃住着的那个院子要气派许多。听说先皇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年纪小了他一轮多的最小的弟弟最为宠爱,由此可见一斑。 三娘下了轿,在一群前来迎接的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了正院,才一踏入正殿略略一扫,就见殿中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三娘先是走上前去与礼亲王妃见礼。礼亲王妃虽然很少出席应酬,三娘以前也是远远见过几回,也打过招呼的。礼亲王妃五官长得很好,只是肤色却是有些黑,额头眼角也长了些细细的纹路,眼中总有倦色。即便是如此,仪态也是极好的。 “你总是念叨这三娘,现在总算是见到了吧。”礼亲王妃让三娘起了身,转头对一旁坐着的一位夫人道,语气含嗔却是带着些亲昵。 三娘闻言惊讶地转头看去,一个年轻女孩子的雀跃的声音却是响起:“阿珂姐姐。” 三娘便看到了正坐在侧首,笑吟吟地看着她的魏夫人以及魏云英。 “夫人,云英?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三娘见到故人也很惊喜。 魏夫人与几年前相比变化不大,魏云英却是女大十八变差点让三娘认不出来了。几年前兖州府滋阳城里的魏云英,黑黑瘦瘦的,即便长相并不算丑,但是离漂亮却是有一段距离的。现在的魏云英皮肤白皙了许多,穿着打扮也很是得体,正是应了那句一白遮三丑以及然靠衣装马靠鞍装。 “我们昨日到的,一来就让王妃给你递帖子了。”魏云英也在打量着三娘,见到了儿时的姐妹,又是第一个倾心相交的朋友,魏云英眼中的兴奋毫无遮掩。 魏夫人笑着道:“原本应该与你说的,不过云英这孩子调皮,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央着王妃给你递了那个帖子,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表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让三娘微微一顿。 “阿珂姐姐,月娥姐姐现在是我姐姐了呢。”魏云英拉着一个红衣女子站到了三娘面前,两人手挽着手,很是亲密。 沈月娥笑容沉静地看着三娘,沈月娥与几年前相比容色更是逼人,一身红色的衣裳很好的突出了她的艳色,若说白兰的娇媚是带了几分刻意的诱|惑,那么沈月娥的就是天生的美艳。更难得的是,如今的沈月娥早已经褪去了少年时候的浮躁,如一瓶酿酒,原本漂浮的渣滓已经被时间沉淀在了底部浮不上来,唯余亮澈。 三娘笑着对沈月娥点了点头:“魏大姑娘。” 魏月娥闻言也是一笑,没有说什么。 “你们小孩子许久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云英,你领着你两位姐姐去旁边的暖阁里玩吧,我与你母亲说说话。”王妃见三个年轻的女子在一旁笑着说些重逢的话,心中也是高兴的,吩咐魏云英道。 魏云英见王妃对她不见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如今也不像小时候那般的内向了。 一手挽了魏月娥,一手拉着三娘:“我们去外头说话。” 魏夫人笑着对三娘点了点头,三娘便与魏云英和魏月娥行礼退下了。 “阿珂姐姐,我听闻你成亲的消息还难过了一阵呢。原来还以为我一定能赶上你的婚期的,不想却是提前了。我至今还后悔,若是能早启程几日,还能赶上呢。”魏云英一出了王妃的正殿便朝着三娘抱怨道,也不见外。 三娘笑看了她一眼:“没有关系的,如今不也见到了吗?” “那怎么一样?”魏云英轻轻撅嘴,这样到是有了小时候的样子。 “几年不见,云英你到是越长越漂亮了,刚刚见了你我还差点没有认出来呢。”三娘偏头打量着魏云英,实事求是称赞道。 “真的吗?”魏云英闻言也不害羞,眼睛亮亮地看着三娘,“我日都有用你给我的方子上的药材洗脸沐浴,这些年下来便白了许多呢。上次遇见周雁儿,她也认不出我来了。我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即便她已经胖得有之前的两个她那么重了。” 魏云英愉悦地道,还伸手比了比周雁儿的身躯。娇憨单纯一如从前。(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五章 眉头心头(加更) 暖阁离着王妃的正院不远,其实就是旁边的一座偏院。不过却是背靠着一片梅林,冬日若是打开后窗就能看到一林子的红梅,是个围炉煮雪赏梅的好地方。 这时候正是红梅盛开的季节,几人才一进暖阁就闻道了沁脾的冷香,让人精神一震。 “哎,别关了窗户呀,屋里烧了地龙的又不冷。”魏云英阻止了想要将窗户关起来的丫鬟,想了想还回头问三娘和魏月娥道:“阿珂姐姐,月娥姐姐,你们冷不冷?” 三娘倒是无所谓,她其实也想要透一透风的,刚刚清冽的梅香确实让人留恋。不过她打量了一下魏云英的穿着:“你穿的有些少,真的不冷吗?” 魏云英闻言,生怕丫鬟将窗户关了,忙将抓了三娘的手去捏她衣裳的厚度:“阿珂姐姐,你摸摸看,我哪里穿的少了?是我人瘦,所以才看着单薄,其实我穿的可多了。” 三娘顺势摸了摸魏云英的衣袖,衣衫果然是够厚的。 魏月娥却是道:“还是再加一件披风吧,你前一阵子还着了凉,好了也没有多久,得注意一些。”言辞之间,作为姐姐的关心与威严把握得很好。 魏云英性子随和,知道魏月娥是为了她着想,便顺着她的意思点了头:“那我让丫鬟去给我拿一件厚一些的披风来就是了。” 魏月娥冲着魏云英一笑,转头吩咐跟来的丫鬟:“去把小姐的那一件银狐皮的披风拿来。” 魏云英由着魏月娥去吩咐,看样子这种照顾魏云英的事情魏月娥平日没少做。 三人走到了靠窗的位置往外看。一时都被窗外的美景吸引住了,没有说话。直到外头一个女声道:“谁在暖阁里头?刚不是让你们收拾了出来我有用处么?怎么还放人进来?” “郡主。是王妃吩咐了让魏小姐与镇国将军夫人过来暖阁歇着的。”外头守着的丫鬟急忙道。 三娘回头,正好看见一身红衣的惠安郡主走了进来。 惠安手中拿着一根玉笛正皱眉看着她们,而她身后跟着几个侍从,捧琴的捧亲,拿二胡的拿二胡,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哪个乐器班子的人。 “郡主。”三人忙与惠安见礼。 惠安瞥着三人,蹙眉不语。 魏云英看着惠安,有些不安道:“郡主,您这是要用暖阁吗?若是您要用。我们去别处也可以的。” 惠安摆手让身后的人的人先退了出去,走到了三人面前。半响却是勾了勾嘴角笑了,闲闲道:“你们是王妃的客人,我怎么能让你们给我让地方?没得更让人说我没有规矩。” 说着,她的视线从三娘身上扫过,看到沈月娥的时候愣了愣,随即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放开了。 魏云英不知道怎么回惠安郡主的话,想了半天。有些没话找话道:“郡主也喜欢穿红的呀?月娥姐姐也喜欢。你们两人穿红的都好看,不像我,肤色不好。穿不了红色。” 惠安的眼睛在沈月娥身上一扫,便又撇开了,三娘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悦。 惠安这样的人,特立独行,觉得自己是人群中最特别的那一个,最恨的就是有人将她与别人相提并论。还是一个出身远不如她的人。 不过相比于惠兰县主,惠安郡主终究是有风度一些。她也不屑去主动与人说不准人家学她。 “本郡主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惠安郡主与三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淡淡点了点头,就往外走了。 惠安郡主是礼亲王已故元妃所出,与现在的礼亲王妃向来不亲厚,这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因此对着礼亲王妃的亲戚也不过是点面子情而已。 魏云英等她走远了,吐了吐舌头:“这个郡主真不好相处,每次跟她说话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她不是一向喜欢骑马射箭的么?怎么突然对笛子瑶琴感兴趣起来了?”沈云英有些困惑。 “郡主她最近都在学音律呢,不仅学了笛子还学了琴和二胡。”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听了魏云英的话,小声道。 魏云英眨了眨眼,一脸好奇:“郡主她还真好学,一下子能学这么多,她也真有天分。弹的也一定不错吧?” 那丫鬟听了,表情有些古怪,似是想笑又不敢笑。魏云英没有等到丫鬟的回答,想了想便也明白了,这个郡主学的多,却没学好。也没有再讨论郡主的技术问题,只疑惑道:“郡主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学这个了?” 丫鬟答不上来,三娘却是想到了去年的时候在孙家不小心撞见的惠安县主的告白。听说那位楚班主除了对唱戏以及各种器乐十分沉迷,对别的都不感兴趣,有点为艺术而生的意思。惠安县主想必是想要投其所好,为两人培养共同爱好?就不知道楚岚秋领不领这个情了。 魏月娥却是垂着眸子,有些若有所思。她如今沉静了许多,当年的似真似假的爽朗性子到是一时看不见了。 “不如,我们也来弹琴吧?”魏云英突然拍手道:“赏梅弹琴也是一桩雅事呢。对了,阿珂姐姐,月娥姐姐的琴弹得很好呢,连教我们琴的嬷嬷也夸她了。”魏云英兴致勃勃地对三娘道。 “是么?”三娘笑着看了魏月娥一眼。 “我是之前就有学过的。嬷嬷不是也夸你了吗?”魏月娥解释了一句,便将话题转到魏云英身上。 魏云英却是撅嘴道:“嬷嬷夸我那是面子情,顺道儿的。夸你才是真心。” 魏月娥闻言气笑了:“你这是哪里的道理?”魏云英便对着魏月娥做了一个鬼脸。 这时候旁边有眼色的丫鬟已经将一架琴捧到了几人面前:“小姐,暖阁里原本就有琴,您看摆在何处好?” 魏云英一喜。指了靠窗的地方道:“自然是这里了。” 几个丫鬟便合力将琴案移了来,又将琴摆好。 “月娥姐姐。你弹一首嘛,弹一首嘛。”魏云英抱着魏月娥的手臂撒娇。魏月娥没法,只能坐下了。 魏月娥的琴音真还不错,三娘前几日与宣韶弹了几日的琴,自己的技术没有怎么进步,对琴声的鉴别能力到是提高了。只是听着魏月娥弹起了曾经宣韶弹过的曲子,三娘的思绪有些飘远。 宣韶,这时候应该还在北上的路上吧?京中已经这么冷了,越往北越是冰寒彻骨。他又总是穿得太单薄,不是为了什么风度。而是为了行动的时候方便。现在年轻还好,若是老了,不知道会不会患风湿性关节炎。 三娘的心思早就不在听琴上头了,她靠在窗前微微低了头,一边抚摸着衣袖上的纹路,一边想着宣韶。回去给他缝一对护膝吧,到时候不穿也要逼着他穿。不过,若是自己缝了摆到他面前。即便他心中无奈不想穿。最后也会不声不息地穿上吧?想到这里三娘嘴边便不知不觉地含了笑意。 这个时候,思念却突然毫无预警地如疯长的野草般将三娘整个儿纠缠住了。三娘这是在宣韶走了之后,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念她。这几日她并没有刻意去想宣韶。她还以为自己是理智而成熟的。这也是三娘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情绪。 心中有些酸,有些涩,也有些甜。 君仪…… “阿珂姐姐?阿珂姐姐——”魏云英的声音让三娘突然地回过神来了。 “啊?什么?” 魏云英有些好奇地看着三娘:“阿珂姐姐,你刚刚在想什么呀?那么出神,时而皱眉时而傻笑的。我喊你半天你都没有听见。” 三娘闻言大窘,她的脸难得有些红了。在面对除了宣韶之外的人,她很少脸红。她一度以为自己的脸皮其实是很厚的。 魏月娥这时候早已经停了弹奏,也一直盯着三娘这边看。这让三娘更是不好意思。 突然“噗哧”一声,有人笑出了声。 三娘下意识瞪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见从不远处的梅林里走出来了一人,容貌妍丽,梅花下风仪无双,连正开得艳的梅花也失色了几分。 “世子——” “表……表哥……” 站在窗外,笑得一脸桃花的人,正是宣云世子。 三娘急急行礼,魏云英呆呆地看着来人许久,等反应过来之后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把玩起来压裙上的流苏,怎么也不肯再抬头了。 而魏月娥也是惊了一惊之后,面上带了些僵硬,连低头行礼的动作都没有办法自然。几年前遇见宣云的那一段经历,实在是不怎么美好。 看到宣云的那一刹那,魏月娥恨不得能将自己的过往全用刀子挖了出来再踩碎,即便是鲜血淋淋也不在乎。那是她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单纯地想着自以为事的小诡计,不想当时在这人眼里却是如跳梁小丑一般。对她的刻意接近毫不推拒,原来却是暗中看她的笑话。 事后她无数次想起这人明明笑得那般好看,却豪不犹豫将她的命当做蝼蚁一般地舍去。这让她自己对自己都厌弃了起来。 这些年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当初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并且有足够的身份和实力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在看到宣云的这一刻,她又不确定起来。 感谢小白6135的粉红票~ 谢谢拖把婉儿的香囊~.^^ 明日继续加更~所以~亲爱的们~顺手砸票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六章 宣云缓缓朝窗边行来,最后在离着窗户五六步远的一颗梅枝下停住了脚步。弯着一双桃花眼朝这边看来。 他首先看向三娘,眨了眨眼,似乎是带着些调侃的神色,让三娘觉得自己刚刚在想宣韶的事情被他撞了个正着,不过这时候三娘反而镇定了,面不改色地垂头不语。 宣云挑了挑眉,看向魏云英,轻笑着开口道:“许多年不见,表妹到长成了美人儿了。到真是女大十八变,难怪姨母将你藏着不让我看见。” 魏云英听到宣云的夸赞,脸颊绯红,忍不住抬头悄悄看向宣云,眼中带着欢喜与雀跃。听到宣云后面那一句话的时候却是忍不住急急辩解道:“母亲怎么会不让你见我,是,是表哥你总是不在府中,我即便是想……”说到这里,魏云英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大胆了,忙收了口。一双大眼却还是忍不住若有似无的往宣云看去。 宣云这话本就是开玩笑的,对女人调|情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行为,所以听魏云英当了真他微微一愣,随即却是轻笑着转了了视线看向了魏月娥。 魏月娥身体有些紧绷,她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宣云打量了她几眼,眼中有着男人见了漂亮女子的欣赏,不过也仅此而已,很快就又移开了视线。 “本世子原本还以为惠安的琴艺突飞猛进,一时好奇便走了近来,不想却是几位在这里弹琴。”宣云微微眯着的桃花眼光华流转,“那本世子就不打扰几位的雅兴了。” 说着宣云正要转身原路回去,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眸看着三娘笑道:“宣韶此时应该到了阳城了。”说着就施施然地走了。 “……” 直到宣云的身影看不见了,魏云英还是呆呆地看着窗外。三娘看着魏云英,又看了看神情变幻莫测的魏月娥,心中叹息。 “小姐,王妃让奴婢们送杏仁露过来。”一个丫鬟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几人同时转头。便看见一个似是刚刚王妃身边的丫鬟,领着几个小丫头,拎着食盒进来了。 三娘的视线却是停在了这几个丫鬟身后的一个蓝衣丫鬟的身上。 那丫鬟长相十分清秀,一双眼睛澄净剔透。气质温婉沉稳。她落在后面,让提着食盒的丫鬟先进来。注意到了三娘的视线,那丫鬟也朝三娘看来,愣了一愣,看着三娘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莺歌?母亲不是派你去别院那边整理行礼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魏云英看见蓝衣丫鬟,疑惑地问道。 莺歌回过神来。垂首行了一礼:“刚刚唐嬷嬷过去了,她让奴婢回来伺候大小姐。”莺歌声音清婉柔和。 魏月娥也看到了莺歌,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闻言点了点头:“你回来也好,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到是不习惯了。” 魏云英笑道:“是啊,谁不知道莺歌是月娥姐姐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片刻也离不得呢。母亲也是见莺歌能干,才让她去别院里帮着布置摆设的。倒是没有想到姐姐身边还要人伺候呢。” 魏云英心思单纯,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魏月娥却是看了正在往桌子上摆点心碗盏的丫鬟一眼。不着痕迹地笑着接口道:“母亲也是疼我,怕我新到了一个地方住不习惯,所以才让一向熟悉我习性的莺歌去布置房间的。”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倒是让三娘觉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当年在赵府的时候,沈月娥也是寄人篱下,却是对赵府的当家主母李氏不假辞色,与赵家的嫡孙女掐尖儿斗狠。如今还是寄人篱下,却是懂得看人眼色,一点小把柄都不让人抓住。 “你们不住在这里吗?别院是在何处?”三娘与魏云英,魏月娥走到桌前坐下。伺候的丫鬟早已经盛好了杏仁露放到了三人的面前。 魏云英道:“昨日是因为别院那边还未整理好。母亲才带了我们住到王府里来的。不过明日就要搬去别院住了。我还没有去过呢,听母亲说是在内城,也不是很远。”魏云英用调羹搅动着碗盏里的杏仁露,却不下口,神色中有些落没。她其实是想住在王府里的,不过魏夫人却说她们住在这里不方便。魏云英轻轻撅嘴。 三娘点了点头,她刚刚用过早膳没有多久,还吃不下东西。不过这是王妃专程让人送过来的,她便沾了沾唇。不想却觉得这杏仁露入口清爽香甜,又不腻,到是又多喝了几调羹。 察觉到有一个视线总是停在自己的身上,三娘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抬眼,却是对上了站在魏月娥身后的莺歌的眼神。 莺歌见三娘看了过来,到也不惊慌,反到是朝着三娘笑了一笑,随即便自然地转开了眼睛。 三娘便也没有当一回事,用帕子揩了揩嘴角,与魏云英说话。 正说着话,外头又有丫鬟来报说王阁老家的小姐来了,正在王妃那里说话。问三娘她们要不要过去。三娘想起来,昨日送帖子的时候说了王筝也会来的。 王筝来了,三娘自然是想要过去的。几人对这暖阁的新鲜劲儿也已经过去了,窗户一直开着,开始没觉得,这会儿坐得久了便有了些冷意。而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 “那我们去王妃那边吧。”魏云英点头道,说着还忍不住看了看窗外,可惜外头只有一片艳丽的梅林。 三人起身欲往王妃的院子里去,刚出了房门,魏云英却是撅嘴道:“我想要去净房。”她早上的时候别的没有吃,却是喝了一碗汤和一碗粥,这会儿想要方便了。 “暖阁里就有净房。”旁边伺候的小丫鬟忙道。 魏月娥对三娘道:“我正好也想去,不如我陪着云英吧。你先过去王妃那边,免得让人等。” 虽然今日天气晴朗,但外头也还是冷的,三娘想了想便点头应了:“那我就先过去了。” 魏月娥与魏云英让丫鬟们陪着往净房去了,三娘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暖阁。 才走出来不远,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三娘回头,却是见莺歌走在了后头。 三娘想了想,便顿住了脚步,等莺歌走近。 “三小姐。”莺歌在离三娘几步远的地方站了,低头行礼。 三娘点头笑道:“你已经跟着月娥到魏府了么?” 莺歌轻声道:“因奴婢外祖母身子不适,所以在大小姐进京之前奴婢一直是早赵府的。大小姐临行之前,奴婢才去了魏府。” 莺歌与三娘的几个丫鬟一起跟在了三娘的身后走着。 三娘闻言皱眉道:“曾嬷嬷身体不好么?现在如何了?” 莺歌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外祖母她年纪大了,原本瞧着觉得身体还好,不想却是病来如山倒……奴婢临走之前她已经好多了。” 三娘想起几年前自己见莺歌是个可造之才,又怕她被沈月娥报复,所以说过要她跟自己的话。当时莺歌说她外祖母的年纪大了,她想要留在能让她外祖母看得到的地方。不想如今还是要跟着沈月娥进京来。 “难为你了。”三娘真诚道。刘氏是个好长辈,不过也是自私的。即便是曾默默生病,她也还是让莺歌跟了沈月娥来。不管莺歌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的身份让她违拗不得。 三娘不禁想,若是自己当年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个丫鬟的躯壳里,她是否能忍受得了卑躬屈膝的生活。主人一句话,想要她生就生,想要她死就死。 想了半天,三娘摇头失笑。她知道自己是个珍惜生命的人,即便处境再不堪,她也要想办法让自己尽可能地活下去,再想法子舒适地活下去。所以就算是奴婢,她也会尽力过得好。 “不难,这是奴婢的本分。”莺歌低头,轻声道。 “对了,之前祖母的来信,都是你动的笔吧?”三娘笑着看了莺歌一眼。她想了想,给刘氏代笔的人一定是个聪慧又剔透的。如今看到莺歌她便想了起来。 “是奴婢写的。奴婢之前在赵家的时候曾经陪着慧儿小姐读过书。”因为她是曾默默的外孙女,自小就比赵府里的其他小丫鬟多了几分脸面,所以她识字。 三娘到了王妃的正殿的时候,王筝正陪着王妃与魏夫人说话。她举止得体,性格又开朗,向来很得长辈的喜爱,王妃与魏夫人都是面带笑意。 三娘坐到了王筝身边,不久魏云英与魏月娥便回来了,自然又是一番热闹的见礼。 “常听三娘提及你们,今日总算是见到了。”王筝朝着魏云英和魏月娥笑道,好像她多期待这见面似的。 “真的吗?阿珂姐姐经常提起我?她说我这么了?”魏云英欢喜道。 王筝偏头一笑:“自然都是好话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期待见到你们了。” 王筝能说会道,魏云英单纯可爱,几人在一起到是相谈甚欢。 昨天不是故意断更的,家里网络断了。 今天补上…… 很抱歉。(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七章 到了三娘与王筝要离开的时候,魏云英已经对王筝姐姐长,姐姐短地叫了。三娘想起自己与王筝的辈分,摇头失笑。 王妃让魏云英替自己送三娘和王筝出府,上轿的时候,王筝却是回头又看了两眼。因三娘与王筝还能同一段路,三娘便上了王筝的马车。 “你还依依不舍了?”三娘笑着打趣王筝。 王筝抬手打了三娘一下:“云英妹妹到真是单纯可爱的很。你的那位表妹么……看着到不简单呢。” 三娘点了点头:“那可不是我表妹,她姓魏。” 王筝一愣:“怎么?你不待见她?”她到是敏感。 三娘想了想,摇头:“那到不是。” 王筝笑道:“我刚看她身边跟着的那个丫鬟到是不错,眼神清澈沉静,让人觉得可亲。丫鬟都能如此,主子定不会差。” 三娘知道她说的是莺歌,笑了笑:“对了,你今日怎么会来的这么晚?我都坐了好久了你才来。” 王筝无奈又有些脸红:“今日有些不舒服,喝了药才去的。”三娘正想问她哪里不舒服,看到她面上的神色,突然想起来王筝应该是葵水来了。 三娘便没有多问了。 王筝见三娘明白了却是道:“我若是知道会提前来,昨日就不应了这邀约了。这时候出门果然是有些晦气的。” “哦?”三娘对这晦气一说不以为然,不过却好奇王筝的晦气指的是什么事情。 王筝在三娘面前很少有什么长辈的样子,两人有向来是无话不谈,闻言便小声道:“我的马车今日是从后门那边抄近路转过去的,那边路虽然窄,却是人少。不想今日正好王府隔壁的彭国公府后门有车出来,我便在路口停了等那马车先过去。却正好听到两个从王府后门出来的送蔬果的在碎嘴。” 喜欢听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三娘也不例外,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王筝。等她下文。 王筝白了三娘一眼,接着小声道:“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礼亲王的那些个风流韵事。听说昨夜有一辆马车半夜从后门驶进了礼亲王府,王爷身边的亲信亲自等在了后门接人,从后门到王爷昨夜歇着的院子。一路上都不准有人。那送蔬果进府的婆子说,她今早送蔬果进府的时候不知道府里下了这一条命令,因为想要方便便去了最近的净房,正好看见王爷的亲信送那一辆马车出府,她怕遇到贵人有麻烦便避到了暗处,然后听到那马车里有男子的咳嗽声。原本她也没有在意,可是之后与厨房的人一聊天才知道。那马车里的人是昨夜……陪王爷过夜的人。” 三娘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直听人说礼亲王男女通吃,不过如今听王筝这么说还真是消化不良。 “那婆子与另一个送鱼的贩子说起这个的时候,还被那贩子耻笑了。说这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祥云班的班主楚岚秋经常进王府,与王爷同吃同住。王府的人都知道昨日半夜进府的人是楚班主,连王妃也是知情的,只是没有人点破而已。” 楚岚秋?三娘眼前浮现出那一张倾城妩媚。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想起了惠安县主对楚岚秋的心思……这一家子的关系还真复杂。另外也证明了,审美观是能遗传的? 不过三娘对楚岚秋的印象到是还不错,虽然只见了几次面。 三娘与王筝挨在一起说起了八卦。若是往外头的人看见了一定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可以当作闺阁典范的女孩子会是这种德性的。所以说,有些东西都是给外人看的,而女人都爱八卦的天性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这个时候什么规矩,气质统统被抛到脑后了。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一向自律甚言的女子,也只有在绝对亲密的闺蜜面前才会如此。在其他人面前,定然不会是这个样子。 到了路口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了。三娘要下车。不过在下马车的时候,三娘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回头对着王筝笑得有些恶作剧般:“对了,姑姑你把人家的话听得那么仔细……这么冷的天,这么厚的车围子……你不把窗围揭开是怎么也不可能听清楚的吧?”说完三娘不等王筝反应过来,便立即下了车。 王筝愣了愣,才明白三娘是说自己开始说听见这八卦是晦气。可是明明是她自己好奇要凑上去听的。 “王珂——你个讨厌鬼!”王筝咬牙狠狠骂道。 三娘早已经愉悦地回了自己的马车上了。 愉快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三娘快进庄亲王府的时候。 三娘的马车在离着王府大门还有二三十步的时候突然停了。 “什么事?”三娘皱眉问道。 白兰看了三娘一眼,不用吩咐便迅速贴近了马车门。白果却是先她一步将车帘子拉开了一小角往外看。 “咦?是朱砂姐姐。”白果回头对三娘道:“小姐,是朱砂拦了我们的马车。” 三娘闻言立即坐直了身子:“朱砂怎么会来这里?” “三小姐——”朱砂的声音在帘子外头响起,有些急的样子。 三娘朝白果道:“让她进来。” 白果应了声是,拉了朱砂上马车,又吩咐马车继续前行进府。 朱砂一脸的憔悴,眼睛里还有红血丝。三娘一惊,正想问她出了什么事情,朱砂却是急急道:“三小姐,少爷,少爷他不见了。” 三娘闻言皱眉:“什么不见了?你说清楚些。” “少爷,五少爷他昨日下午出去之后就彻夜未归,至今未回府。”朱砂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哥哥他彻夜未归?”三娘愣住了,想了想,三娘问道:“你有没与去问过大哥二哥他们?会不会是他们一起出门应酬,因晚了就在外头歇下了?” 朱砂摇头:“奴婢已经都问过了,没有人知道少爷去了何处。昨日少爷他看了信之后就有些不对劲,听说之后去内院找了赵嬷嬷,奴婢今早去问赵嬷嬷的时候,赵嬷嬷却是染了风寒生病了,她也不知道少爷去了哪里。” “等等,你说少爷昨日接到了一封信?谁的信?什么信?”三娘抓住了重点问道。 朱砂吸了吸鼻子:“好像是从兖州府来的信,原本少爷接到信还很高兴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看过信之后却是脸色大变,之后就冲出了门。” 三娘听着觉得不对,兖州府来的信不是赵府就是魏府。现在魏云英已经进京,自然不会是魏府的信,可是赵家的什么消息能让王璟脸色大变? 三娘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马车已经进了王府,三娘在二门下了车。朱砂知道在外头不好说,便没有吭声,跟着三娘回了潇湘院。只是她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 “小姐,怎么办?您派人去寻一寻少爷吧!”一进房,朱砂见周围全是熟悉的面孔,便忍不住出声道:“奴婢去大少爷那边找大少爷帮忙,大少爷却是道我们少爷肯定出去与友人喝酒了所以才没有回来。他还让奴婢不要声张出去,免得被老爷知道了会责骂少爷。可是……可是少爷从来没有彻夜不归过,奴婢害怕……” 王玬自分到外院去住之后,没少偷溜出去喝酒,彻夜不归也是有的,还总是让王璟等人帮他打掩护。所以这一次他很自觉的要帮王璟打掩护。 可是三娘知道,王璟不是王玬。王璟向来自律,他也怕她担心,所以从来就不会彻夜不归。何况是一声不吭就跑了出去? 王璟看了信之后就去找了赵嬷嬷,这说明赵嬷嬷与那封信是有关系的。可是赵嬷嬷却在这个关头病了,这当中若是没有蹊跷那是不可能的。 王璟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跑了出去?又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三娘伸手按了按眉心,心中很是担忧。 “小姐——”朱砂将希望都寄托在了三娘的身上,她知道,以三小姐和少爷的情分,三小姐不会放着少爷不管的。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寻的,你不用担心,先回去吧。”三娘抬头,对朱砂柔声道。 朱砂见三娘肯去找人,不管能不能找到,总算是让她心里有了底了,她稍稍心安,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回去,说不定这么会儿少爷已经回来了。” 三娘示意白芷送朱砂出去:“若是哥哥回来了,你让他派个人送信给我。” 朱砂一出去,三娘看着白兰道:“有没有办法帮我找到人?” 白兰也不说废话,立即道:“奴婢这就出府去安排。” “你去吧。”三娘颔首,顿了顿又道:“若是我哥哥有危险……还请以他的性命为重。” 白兰领命出了府。 三娘靠在了榻上,闭着眼睛想事情,不想开口说话。 白英进来之后见了,便将交代外头的丫鬟安静些,不要扰了主子,自己进来在旁边悄悄站了,不敢打扰。 感谢青如远山亲的粉红票……^^ 下一章节20点更新(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八章 赵嬷嬷的秘密 这一日,三娘的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她很为王璟担心。 王璟现在虽说武功底子还算不错,动武的话,一般的人是奈他不何的,不过三娘怕他中了什么人的圈套。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王璟一直就是以他的保护者自居的,即便当年的他力量尚弱,但是三娘相信,只要她有危险,王璟就会为她拼命。 即便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这么几年的相处下来,三娘也把王璟当作了自己的亲哥哥。在嫁给宣韶之前,王璟是与她相依为命的亲人。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亲。 王璟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他向来就懂事,从来就不会胡闹,做一些让人担心的事情。三娘想不通有什么事情能让王璟这么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即便她不在王家了,可是她也会为他担心。 傍晚,白兰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三娘声音虽是平静,但是眼中的担忧是很明显的。 “昨日有人在城西十二条街附近看到过五少爷。”白兰走到三娘身边,轻声回道。 “城西十二条街?”三娘皱眉。 白兰看了三娘一眼,实话实说:“那一带都是青楼和酒馆。” “他真是去喝酒了?那他现在……”三娘惊讶道。 “昨夜五少爷在红楼喝了一晚上的酒,可是今日清早醒来结账的时候却发现钱袋丢了。五少爷很少去那一带,红楼的人不认得他是谁,所以以为他是故意去砸场的,要教训他,于是两边便打了起来。之后有人出手帮了五少爷,逃了出去,红楼的人追了很远都没有追上,再之后便没了五少爷的消息。像是刻意避开了,不想让人找到。” “有人帮他?是什么人?”三娘对这个比较在意。万一有人抱着什么目的,故意这样接近王璟的话,那就糟了。 “那人好像并非京城人士,所以没有人认得。”白兰摇头。 三娘心中更加焦急了。王璟是与那陌生人一起离开之后失踪的。那他去了哪里?白兰说他是故意避开了人,这到底是王璟的意思,还是他其实是被人强迫的? “少夫人,您别担心。奴婢回来之前已经让人去找寅壬了,他寻人比奴婢强多了,只要五少爷还在京城附近就一定能找到。”白兰安慰三娘道。 三娘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辛苦你们了。你也累了,先下去歇着吧。” “奴婢会随时注意外头的消息的,若是有了五少爷的下落,立即来报知您。”白兰行礼退下了。 三娘晚饭吃得食不知味,到了夜里更是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她让白英在被窝里放了三个汤婆子,可是她的脚却一直没有办法暖起来,这个时候三娘特别想念宣韶的怀抱。若是宣韶在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无措和慌乱?三娘想。 只是,三娘又意识到,是不是因为有了宣韶所以她便脆弱了许多?以前在王家前有狼后有虎。只有她和王璟两人孤军奋战的时候,她也照样是能吃能睡。 三娘伸长了手臂,放到了宣韶的那一侧,触手有些冷。想了想,三娘干脆移动了身子,睡到了外侧,宣韶的枕头上似乎留有宣韶的气息,让她心里踏实了许多。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三娘才一睁眼就立即坐了起来。平日里她总是喜欢在被窝里赖上一小会儿,今日却是立即就吩咐丫鬟们伺候更衣洗漱。 “小姐。现在还早呢,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昨夜您睡得晚。”白英劝道。 三娘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果然还是暗沉暗沉的,不过她摇了摇头,淡声道:“我今日要回一趟猫儿眼胡同。” 白英一愣,想了想。还是小声道:“小姐,您才出嫁几日,也才回过门,这便又回去怕是不好。老王妃那边……” 三娘摇头:“无妨,就说老太爷和老夫人明日就要离京,我约了母亲一起去送行。”王老太爷与孙氏没有在原定下的日子离京,又拖了这几日,听说是因为王老太爷派出去的人在顺义又访到了一只好鸟。 听三娘这么说,白英到是没有说什么了。王老太爷与老夫人离京的话,以后能不能见到都还难说,三娘要去送一送也是情理之中,即便是老王妃也不能说什么的。 三娘只喝了几口粥便让人将东西撤下了,带着人去老王妃那边请安,顺便“请假”。 果然,老王妃听说三娘是要去给年迈的祖父祖母送行,便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了。 三娘出府来的时候还很早,还好老王妃在给老王爷守陵的时候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加上老年人睡眠本来就少一些。 到了猫儿眼胡同的时候,薛氏看见三娘很是惊讶。 “我正想要派人去庄亲王府呢,你到是回来了。” 三娘想着,可能是王璟离家的消息让王栋和薛氏知道了。对于王栋知不知道王璟失踪的事情,三娘到是无所谓,若是连她都没有办法找到王璟,她实在是对王栋不怎么抱希望。 “哥哥他……”三娘斟酌着道。 没等三娘说完,薛氏却是安慰道:“你别担心璟哥儿,他定是怕老爷责骂所以才没有回来的。老爷已经派人去寻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他也大了,出门与友人喝酒也是平常,老爷不会太过于责骂的。” 三娘一愣,明白了薛氏与王栋定是听到了城西十二条街那边的动静,所以以为王璟是因为自己惹了祸,害怕王栋责骂所以才没有回家。 王璟离家的真正原因三娘也不清楚,因此也就任由薛氏这么想,并没有反驳。 薛氏却是拉着三娘到一边坐了:“我打算派人去找你,除了璟哥儿的事情之外还有就是赵嬷嬷她病了,已经病了两日了。我给她找了大夫进府来看,大夫却说只是染了些风寒,加上年纪大了的缘故。不过赵嬷嬷这几日却是滴水未进,只说是吃不下,这才是我担心的。她这么大年纪,若是一直这样不吃不喝,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三娘闻言一惊,许久才努力平复下来心境:“多谢母亲了,我去看一看赵嬷嬷吧。我劝她吃一些东西。” 薛氏点头:“她最记挂你了,你去看看她说不定她心情一好,病也好了。听说她病倒之前还在与厨娘一起给你做酱菜呢,不想却是转头就病了。” 三娘眼中有些酸涩,王璟和赵嬷嬷都是她重要的人,她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 三娘去到赵嬷嬷房间的时候,赵嬷嬷正背对着外头,面向床里间蜷缩着。这是一种防备与拒绝的姿势,三娘不知道赵嬷嬷这是在防备什么,又是在拒绝谁。 “嬷嬷……”慢慢走到赵嬷嬷的床前,三娘轻声喊道。 赵嬷嬷似是动了动,却没有睁眼。 “嬷嬷,我是三娘,我回来看你了,你怎么了?”三娘在床边坐下,柔声唤道。 赵嬷嬷睁开了眼睛,有些吃力地转过头来,焦距定在三娘脸上的时候有些惊讶,:“小小姐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我这是在做梦?”赵嬷嬷喃喃道,声音很是嘶哑。 三娘将手伸进被窝,握住了赵嬷嬷的手:“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不信你摸摸。” 赵嬷嬷原本迷蒙的表情一下子清明了许多:“真是小小姐啊,您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王府里有人欺负你了?”说到最后,赵嬷嬷有些着急。 三娘忙道:“没有。我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就是回来看一看你和哥哥。” 才几日不见,赵嬷嬷却是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嘴唇干裂,面容苍白。三娘看着这样的赵嬷嬷,心里很是难过。 “嬷嬷,我让人准备了粥,你喝两口好不好?就喝两口。” 赵嬷嬷睁着眼睛看着三娘,听见三娘这话却是将眼睛闭了:“我吃不下,小小姐你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你嫁的好,姑爷也好,奴婢放心了。等我去见了小姐,也能复命了。”声音气若游丝,竟是没有半分生气。 三娘一惊,忙握紧了赵嬷嬷的手:“嬷嬷,我还什么也不懂,你怎么能放心?你看,我连做个针线都不会,这么笨,以后若是相公嫌弃我了,你还要给我支招呢。” 赵嬷嬷又睁开了眼,这一次,浑浊的眼睛中却是含了泪:“我的小小姐是最聪明的,哪里笨了?谁要是敢嫌你笨,老奴就去跟他拼命。” 三娘点头:“是啊,所以你还是要好好看着我才行。” 赵嬷嬷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候有丫鬟送了一碗粥和一碗药进来,白英指挥着将东西先放在了桌子上。 “小姐,药还有些烫,先让嬷嬷喝点粥吧。” 赵嬷嬷却是又将头转向了床里侧。 三娘转头瞥了白英一眼,白英会意,立即将屋子里的其余丫鬟都叫了出去,想了想,连她自己都没有留下,而是轻轻帮三娘把门带上,也不走远,就门口守着。 下一章21点更新(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六十九章 当年 屋里只剩下了三娘与赵嬷嬷。赵嬷嬷这会儿已经是平躺着了,只是头却偏向了床内侧,紧闭这双眼,如三娘刚进来的时候一样,摆出了一副拒绝的姿态。 她面色与唇色皆是苍白,呼气清浅,若不是胸口处又微微的起伏,会让人觉得床上躺着的这个干瘪的老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三娘自然是没有办法与这样的赵嬷嬷生气,她轻叹一声,起身走到桌前端起了刚刚丫鬟放在桌上的粥碗。碗壁上的温度微微有些烫,粥应该是刚好可以入口的。 三娘捧着粥碗又回到了赵嬷嬷的床边坐下,用右手拿起碗里的调羹轻轻搅动了一下,调羹碰到碗沿,发出了瓷器相撞特有的响声。赵嬷嬷的眼睫颤了颤。 三娘一边让手中的碗勺偶尔发出轻响,一边轻声道:“小时候嬷嬷总是嫌跟在我身边照顾的人粗心,所以总是要自己亲自动手伺候我。哥哥至今还会笑话我,已经能走会跳的时候,嬷嬷还总是背着母亲偷偷喂我吃饭,也无非就是想要让我每一餐再多吃几口。”说到这里,三娘轻笑一声,“也幸亏我胚子好,才没有被嬷嬷你惯出一个娇生惯养的娇纵脾气。” 赵嬷嬷忍不住轻声开口:“小姐也是我这么喂大的,她也是性子极好的,哪里就会被惯出娇纵脾气来?她是长大了忘记了,她小时候总是要我喂饭,不然就使性子不吃。大了之后到是比小时候更乖巧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往事,赵嬷嬷嘴角带了些微笑意。让她的脸总算是带上了点生色。 三娘也笑:“母亲小时候竟是这般的吗?我到是不知呢。” “这些你哪里会知道,你母亲都不记得了。”赵嬷嬷面上柔和。 三娘却是突然有些委屈道:“嬷嬷。碗好烫,我的手烫红了。” 赵嬷嬷惊得立即睁开了眼,看着三娘手中捧着的粥碗忙道:“快放下,你哪里做得了这个?”她声音依旧暗哑,这话说得急促,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三娘捧着碗不动,委屈的神色不变,却是认真道:“她们说伺候你吃饭你不吃,那我喂你你总会吃一两口的吧?” 赵嬷嬷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吃。你快把碗放下,把丫鬟叫进来。”因哭着。赵嬷嬷这话说得不清晰,但是三娘却是听清楚了。 她听话起身,将碗放到了桌上,又扬声唤了一声白英。 白英很快就进来了,三娘指着刚刚放下的碗道:“嬷嬷说想吃点东西了,你服侍她用粥吧。” 白英应了一声是,先是走到床边将赵嬷嬷扶了起来,赵嬷嬷本就干瘦。白英要扶起她毫不吃力。让赵嬷嬷在床头靠坐好了。白英才将桌上的碗端在了手中。 三娘在一旁静静看着白英将一碗白粥都给赵嬷嬷喂了下去,吃了东西,赵嬷嬷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药等会儿再喂吧。先放到小炉子上温着。”中医许多的药都讲究不能空腹喝,一般都要等吃完了饭两刻钟再吃。 白英便又将药碗温着,之后才端起了空碗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赵嬷嬷刚刚进了食,白英没有扶她躺下,她依旧是靠着床头坐着。 三娘又走回了床边坐下:“嬷嬷,你好好吃饭喝药。你再等一等,过一阵子等相公回来了,我便接你去我府上。” 赵嬷嬷闻言,眼中泪光闪烁:“奴婢已经老了,还跟着您的话,会让人笑的。” 三娘柔声道:“嬷嬷现在只是生病了,平日里不还是很健康?我瞧着,你还能再操劳个几十年。等以后,我有了孩子,还要你来照顾呢。” 赵嬷嬷闻的此言,眼中一亮,下意识地看向三娘的腹部。 三娘笑着继续道:“别人我都不放心。还是嬷嬷你会养孩子,看看我和我母亲就知道了。” 赵嬷嬷笑了:“哪里有像您这样自己夸自己的。” 三娘笑而不语。 赵嬷嬷看着三娘,眼中尽是暖意,半响,却是开口道:“少爷他,回来了没有?” 三娘注意着赵嬷嬷的神色,见她表情十分复杂,便不动声色道:“我派人去寻了,已经有他的行踪,嬷嬷你不必担心。” 赵嬷嬷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三娘看着赵嬷嬷轻声道:“嬷嬷,哥哥他自小就是个不让人操心的性子。从来没有做过让我们担心的事情,所以对于他这次为何会一声不吭地跑出去,我很是不解。” 赵嬷嬷嘴唇蠕动,脸上的神色复杂地让人看不懂。 三娘又道:“这深宅大院里,看着虽是花团锦簇,衣食无忧,日子让人艳羡。其实只有我们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笑容背后的苦涩,平静之下的杀机。嬷嬷你看,当年我父亲身边有我母亲,有柳姨娘,有崔姨娘,还有他放在心中的那位薛家大小姐。可是如今,只不过短短十几年,这些人又都在哪里?” 赵嬷嬷闻言,眼神惊恐地朝三娘看了过来。 三娘却是平静道:“平民百姓之家,日子或许过得艰辛,最大的却也不过是些温饱之事。钟鸣鼎食的人家,却动不动就是刀光剑影,杀机暗伏。当年母亲心性纯良,所以没有躲过柳姨娘与崔姨娘的联手谋害。而我……嬷嬷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岁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我其实是中了毒了。后来想想,当我是为母亲试药的时候不小心让毒入了口,只是因为量少,才没有与母亲一般的症状。” 赵嬷嬷以前从未听三娘说过,吓得一下子抓住了三娘的手,急急将她打量。 三娘拍了拍赵嬷嬷的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幸亏几年前遇见了蒋太医,她看出我中了毒,已经帮我解了。我原本不想要嬷嬷为我担心,想着事情也过去了,而罪魁祸首也都一一入了入土,便没有与嬷嬷说起过。今日突然拿出来说,不是为了让嬷嬷再无端端为我担心一回,而是想要让嬷嬷知道。这些年来,我与哥哥虽是过得艰辛,连性命都一度堪虞,可是靠着相互扶持,也终于是挺了过来。” 赵嬷嬷呆呆地看着三娘,不知做何反应。 “我知道,有些事情嬷嬷若是不愿意告诉我,那也一定是为了我好,就如同我为了不让嬷嬷担心而胡思乱想,有些事情也没有让嬷嬷知晓。可是若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话,那该当我担心的时候还是当我担心一下的好。有了准备也好过以后无端端遭了罪或者丢了性命。” 赵嬷嬷面容疲倦,带着些不确定道:“小小姐您已经出了嫁,是宣家的人了,即便王家有什么事情,也……也牵扯不到您身上。” 三娘闻言苦笑:“嬷嬷您真的这么想么?我们这样的人家,哪一户婚娶不是看着对方的家世门第?说是我嫁人,还不如说是王家三小姐嫁人。我是出嫁了,说句大逆不道的,即便王家以后被抄家灭族,我都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我在婆家能过得好么?我的儿女不会受到影响么?当初我母亲在王家处境艰难,也不过是因为她没有一个硬气的娘家罢了。” 这一句正戳到了赵嬷嬷的死穴。 赵嬷嬷闭了闭眼,心中挣扎纠结万分。 三娘话已至此,便也不逼迫赵嬷嬷,只在床边安静坐了。 赵嬷嬷的房间无论是通风还是采光都是好的,薛氏看在三娘和王璟的面子上,对她很照顾。冬日的阳光从被棉纸糊着的窗格子里照了进来,在床前四五步远的地方头下了一个方形的亮影。斜斜进来的光束中,细小的灰尘在随光舞动。这样的场景让这不算宽敞的屋子,显得更加寂静。 在这样环境中,赵嬷嬷的声音就如同古井上的轱辘转动时候发出了声音。沧桑,暗哑,甚至让人担心,轱辘上的脆干的绳索会不会被磨得突然断开。 “小姐她十六岁嫁到王家,奴婢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是瞧得出来她对能嫁给老爷,心中是十分欢喜的。即便老爷性子冷清,很少来小姐的屋里,就算是来了,也是不怎么说话,可是小姐她还是高兴的。我家小姐就是这样,一点也不贪心,很容易满足。” 赵嬷嬷轻叹一声:“可是即便是这样,王家还要想出法子来踩踏她。小姐进门没多久,老夫人就又为老爷娶了一房平妻。当时太夫人的身体已经不好,无力阻止。不然也不会允许老夫人做出这种有辱门风之事。自平妻柳氏进门,我家小姐就几乎没有再过过一日舒心的日子。” 对于赵氏当年的处境,三娘即便没有亲见,也是可以体会的。丈夫冷淡,婆婆不喜,身旁还有虎视眈眈盯着她那个位置的人。 “婚后不久,小姐被诊出了喜脉,当时想着,总算是熬出了头了。女人出了嫁,有了孩子才算是有了根,若是生了男孩,婆家就不敢随意休弃。” (若是家中网络好了,今日会再加更。) 请亲们顺手投一下票~感激不尽!(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章 人生如戏 “小小姐,你记着,等姑爷回来了,一定要想办法怀上孩子,怀上男孩。 姑爷现在只有你一个正妻,连个通房也没有,你要抓住这个机会。等过得几年,即便夫妻情分薄了,你的孩子却已经长大了,姑爷要纳妾也是不怕的。到时候你就一心一意教养孩子,让外头那些狐狸精去斗,你只作壁上观。” 赵嬷嬷说着又不忘认真叮嘱三娘。以前三娘没有出嫁的时候,有些话她不好和三娘说,但是现在她若是还不教,她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现在年轻,又是新婚,或许会觉得这样委屈。可是你要听嬷嬷的劝,现在是得用尽手段哄着姑爷,等有了孩子之后,孩子才是你的依靠。 你若是性子厉害一些,嬷嬷也不会这样劝你,可是我瞧着你就是和你母亲一样的软和性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怕是斗不过,那就带着孩子躲着去过你的日子,让她们自去为了姑爷斗得你死我活,你全不要理就是了。等孩子长大了你就什么也不怕了。” 三娘知道赵嬷嬷的话是为了她好,可她还是有些无语。 赵嬷嬷这话的意思就是,宣韶的功用就是用来让她怀孩子的,等生够了之后就把他扔给别的女人转移那些女人的视线。感觉怎么像是抛一根肉骨头将要围攻的恶犬引开? “难道女人的一生都得这么委曲求全?我瞧着外祖母就不是这样的,当初的外祖母是怎么教母亲的?”三娘问这句,纯粹是好奇。刘氏那么彪悍的性子怎么会教出赵氏中的小羊羔。 赵嬷嬷闻言严肃道:“小小姐可不要学老夫人,你与你母亲这样的性子是学不来老夫人的。况且……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过苦头的,也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她过得苦,百般算计才有了后面的风光,所以她才不让小姐学她那些手段。哎!可惜在她在小姐的事情上头,也有算错的时候啊。” 刘氏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这不是今日的重点,为了怕赵嬷嬷将话题越扯越远,三娘只能暂时打住这个话题,提醒嬷嬷道:“我记住嬷嬷的话了,外祖母的故事以后你再告诉我知。刚刚……我们说的是母亲的事?” 赵嬷嬷闻言又沉默了,只是三娘却是一直看着赵嬷嬷,不让她再逃避。 最终,赵嬷嬷也只能轻叹一声,继续将话题带入正轨:“小姐第一胎生下来就是一个死婴,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那是个男婴啊。小姐哭得昏死了过去好几次,可是老夫人那边得到消息之后却是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还责怪我们小姐。偏偏那时候柳氏又正得老夫人的欢心,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还说,曾经听老夫人悄悄对李嬷嬷说,柳氏与我们小姐,谁先生下男孩以后就以谁为大。这谣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们小姐是明媒正娶的,那里是柳氏那个妾能比的?这话也就是当时一些丫环婆子为了讨好柳氏才传出来的,不想我们小姐却是信了。” 依赵氏的性子,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又不得婆婆和夫婿的欢心,会相信这些谣言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着小姐在月子里也是整天的以泪洗面,奴婢也是……心里如刀绞般地痛。小姐自小起没吃过什么苦头,她在家中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奴婢没有办法,只得去悄悄求了老爷。”赵嬷嬷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什么?你去求过父亲?求他做什么?”三娘惊奇道,顺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赵嬷嬷。 赵嬷嬷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道:“奴婢求他看在我们小姐刚刚才经历了丧子之痛身子又不好的份上,再给我们小姐一个孩子,我们小姐怎么说也是老爷的结发妻子,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三娘目瞪口呆。这是帮赵氏……求过夜?而王栋果然就是一个公认的生育机器。 “老爷当时虽然没有搭理奴婢,但是在小姐月子做完了之后来小姐屋子里的日子倒真的比去柳氏那里多。” 王栋其实也只是想要完成自己的家族责任吧?嫡子的意义是不一样的,王栋想必心里也是清楚的。反正赵氏和柳氏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之后小姐当真又怀上了。”赵嬷嬷叹气,“这原本是喜事一桩,可是没多久柳氏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双喜临门,可老夫人对我们小姐与对柳氏的态度却是天差地别的。赏赐虽然也没有落下,不过老夫人的小厨房却像是专门为柳氏备的,周围的人也说,看柳氏那肚子怀的就是个男孩,还说我们小姐一看就是怀的女孩。” 赵嬷嬷嗤笑道:“当时柳氏才四五个月的肚子,就能看出男女?不过我们小姐却是急了。她害怕自己生出来的是女孩,而柳氏生了男孩的话,以后她在王家就更没有办法得到老夫人的喜欢了。” 三娘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换了下坐姿,她感觉到这个故事的关键就要到了。赵嬷嬷绕了半天的圈子,真相总算要近了。不过她也有不好的预感。 赵嬷嬷头微微后仰靠在了床头,似是要将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在床栏上:“小姐身边原来有个大丫鬟,叫做芙蕖,是曾嬷嬷的女儿。她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之前,她自求出府,下嫁给了一个菜市场里卖馄饨的男子,小姐原本觉得她是委屈了,想要给她寻一个更好一些的人家的,不想被芙蕖拒绝了,小姐没有办法,只好多陪送了些嫁妆。” 这个三娘是知道的,芙蕖当年是被崔姨娘使计,让赵氏与她生分了,她伤心之下才主动求去的。 “恰好在这时候,芙蕖也怀上了孩子,算算日子,芙蕖的孩子应该要比小姐的大上一个来月。小姐之后便经常借口要去上香,出去找芙蕖。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她们两人竟是在商量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三娘听到这里心中一跳。 “十月怀胎……芙蕖产下了一子。” 曾嬷嬷只有一个外孙女,三娘想,她已经能猜到真相了,这可真是……狗血啊。 赵嬷嬷顿了顿:“芙蕖剩下孩子第二日,小姐因不小心摔了一跤早产了。然后……然后……你应该能猜到了。” 赵嬷嬷不想再说下去,仿佛她不亲口说出来,那个秘密就一直会被藏得好好的。 三娘也轻轻叹息:“这么说,其实我是有一个姐姐?”而王璟,不是她的亲哥哥。 赵嬷嬷闭了眼睛,没有回答,不过这就是默认了。 原来如此…… 三娘总算是明白了,同时也想清楚了一些以前没有想透的事情。比如……为什么她总觉得赵嬷嬷待她比待王璟亲。 赵嬷嬷对王璟不是不好,不过却更关心他的学业,若是论到生活上的照料,赵嬷嬷其实是偏向三娘的。赵氏留下来的私房银子,赵嬷嬷也全数都给了三娘。原本三娘以为,因为王璟是个男孩子,所以赵嬷嬷是打算粗养着。不想,赵嬷嬷其实是真的偏心。 现在想想,明明王璟才是男孩子,赵嬷嬷不可能对赵氏的女儿比对赵氏的儿子还要关心的。 “我见过曾嬷嬷的孙女儿了。”三娘淡声道。 赵嬷嬷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朝三娘看了过来。 “她叫莺歌,现在是月娥表妹身边的大丫鬟。聪明,懂事,又乖巧,以前祖母给我和哥哥写的信,都是她代笔的。” 赵嬷嬷有些愣愣的:“莺歌啊……那她,过得好不好?” 过得好不好?三娘苦笑了笑,这要她怎么回答?堂堂的王家嫡女,成为了别人的丫鬟。 “若是她对自己的身世不知情的话,想必应该还算是过得不错吧。” 在丫鬟里头,莺歌是拔尖儿的。 只是若是知道了真相,想必会不服气的。她并不是生来就比人矮一等,相反她的身份甚至比她伺候的沈月娥还要高。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谁都会不好受的。即便是三娘自己,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 “她已经知道了。”赵嬷嬷声音干涩地道。 “什么?”三娘一惊,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脸色又回复到了刚刚三娘进来的时候的惨白:“曾嬷嬷给我来信,说是自己病中不小心说漏了嘴,让莺歌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她告诉我,莺歌已经进京来了。这封信,这封信却是到了少爷的手中。他前日看了信之后就来找我对峙,我……曾嬷嬷白纸黑字,少爷说若我不告诉他真相,他就自己去兖州找曾嬷嬷问个清楚。” 现在,整个故事的主角,王璟,莺歌都知道了…… 三娘静静听完,现在她对任何事情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以前会觉得有些情节狗血,其实那些狗血都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吧? “我们不如往好的方面想吧,至少王家还是不知情的。”半晌,三娘终于抬头,安慰赵嬷嬷道。 赵嬷嬷一愣,看向三娘。 三娘苦笑,是啊,她也要当坏人了。这句话也就是说,她她要让这件事情永远烂在大家的心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一章 王璟 三娘不知道赵氏当年是下了怎样的狠心才会下定决心做出这种掉包的事情来,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后悔。 可是有些事情,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即便现在知道了莺歌是王家的嫡女,而王璟只是一个奴婢之子,那又能如何?莺歌还能回来当她的王家小姐? 对王家来说,这是丑闻。单看当初王家对待五娘事件的处置就能料想得到王家的态度了。 莺歌要回到王家很难,而王璟又该如何自处? 王璟……想到那个高大憨直的少年,三娘心里有些难过。只是此时,王璟的心里比她要难过许多倍吧。任是谁,突然间得知自己的这种身世,都没有办法接受。 屋子里正沉默着,三娘是在想这件事情的应对,赵嬷嬷坐在那里暗自抹泪。外边门口却响起了白英的声音:“小姐,白兰回来了。” 三娘闻言,微垂的眸子倏地一抬,转头朝外道:“让她进来。” 门“吱呀”一响,白兰一人走了进来。 赵嬷嬷省了省鼻子,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美貌丫鬟。 三娘却没有时间与赵嬷嬷介绍人,也不待白兰行至眼前,就问道:“怎么样?可是有消息了?” 白兰只在进来的时候看了赵嬷嬷一眼,便没有注意了,听三娘这么问,她回了一个笑容点头道:“有消息了,人很安全。” 三娘松了一口气,人平安就好,别的以后可以慢慢来。 “嬷嬷,我让人进来服侍你吃药。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三娘朝着一直打量白兰的赵嬷嬷道。 “小姐您有事尽管去。”赵嬷嬷立即转过头来对三娘道。 三娘起身:“嬷嬷,你好好吃饭。若是我再听闻你吃不下饭的话,恐怕还会因为担心而回府,可是我总是回来的话怕是会惹人闲话,你就当是疼我了好不好……” 三娘的温言软语让赵嬷嬷又是热泪盈眶:“小小姐。你不要为老奴挂心了,老奴这条老命还能苟活些年岁呢。” 三娘见赵嬷嬷答应了不再绝食,便又让白英去将被薛氏派来伺候赵嬷嬷的丫鬟叫过来服侍薛嬷嬷吃药,她自己去了薛氏那里。 三娘将自己今天回娘家的藉口与薛氏说了。让薛氏以后帮忙遮掩一下。她今日回来轻车从简,带的人本来就少,基本上都是自己的人。薛氏知道当人媳妇的不宜,忙应了。 “本来还想留你说一会儿话的,你却只坐了这么一会儿就要走。”薛氏有些不舍道。 三娘笑道:“总回家是不容易,但是要见面又不难。只是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应太过劳累。不然我到是想时不时约您出门。” 薛氏想想觉得也对,又体谅三娘如今也是为人媳妇的难处,笑道:“你说的也对,你嫁得近,比起那些远嫁的姑娘,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与薛氏告完了辞,三娘出来问白兰道:“他现在在哪里?” …… 外城的城西,是京中比较繁华的商业聚集之地。也是普通百姓们聚居的地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同时人员的成份也比较复杂。有在京中住了几辈子的“本地人”,也有走南闯北的客商。还有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将闲杂人等都留在了某一处茶楼,三娘换了一辆不引人注意的马车,一路行过了西城最为繁荣的一条街道,接着七拐八拐地进了某一条小巷。 在京城,这种无名的偏僻小巷子有很多,房舍大都老旧又简陋。住在这里的,有些是祖祖辈辈都居与此地的。有些是进京来做买卖的或者是一些家境比较贫寒的读书人,帮闲,他们都是租客。 “少夫人,再里面马车进不去了。”白兰一直在坐在马车靠近门的地方。注意指导车夫行车。 三娘掀开了马车窗围往外看,入眼的便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周围又一些狭窄的却有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偶尔还能听闻一两声狗叫。 “还有多远?”三娘一边打量这一边问道。 “从前面的巷子进去就是,靠着最外头的这一户人家。”白兰指着马车前方道。 三娘想了想:“确定人在里面吗?” 白兰点头:“寅壬一直派人守着的,五少爷就在里面。” “那我下车吧。”三娘看向白兰:“可是会给你们添麻烦?” 白兰沉吟道:“最主要的是少夫人您的安全。不过周围还有我们的人,又有我在一旁护着。安全应当无虑。”白兰很是自信。 “小姐——”白英喊道,她刚刚也打量了一下周围,还是有些不放心。 三娘拍了拍她的手:“无妨的,你帮我把披风穿上。我带上风帽就是了。”三娘今日出门带的披风有些大,上头的风帽带上的话能遮住大半部分的脸。 白英见三娘主意一定,只能将披风拿出来,帮三娘穿上。接着自己先跳下了马车,扶着三娘下车。 巷子里的路是土路,仅能容三人并排而行,墙角还钻出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杂草,中间供人行走的地方到是被积年累月地走平坦了。 三娘才一站定,就看到白兰朝着暗处打了一个手势。三娘朝那边看去,却只看到一堵民房低矮的围墙。白兰走在前面,示意三娘跟在她后头,白英紧紧跟在了三娘的后面。三人朝巷子里行去。 在第一扇门前站住了,三娘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座很普通的民居。有些破旧的木门,门上还贴了一副财神画像,只是已经被撕下了一小片的角。 白兰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声。白兰皱眉,又重重敲了几下,白英看着那有些摇摇欲坠的木门,不动神色地拉着三娘往后退了退,只是巷子狭小,也退不到哪里去。 白兰还欲再敲,里面却是有了声响,有人大着嗓门吼道:“谁呀?”接着便是行向门边的脚步声。 白英见是一个陌生男子应声,有些紧张地看向三娘,三娘到是站着没动。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开了,一个中等身材,面目端正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看到门前的三人,他愣了一愣,有些莫名地开口:“你们找谁?” 三娘带着风帽,低着头没有说话,白兰移步挡住了那名男子看向三娘的视线,开口道:“我们是来找王家五少爷的。” 那男子闻言,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一头雾水:“什么王家五少爷?不认识。你们是不是找错地儿了?这里只有一个张家三少爷!” 白英皱眉:“什么张家三少爷?” 那男子咧嘴一笑,用拇指指了指自己:“你眼前不就是了?张家三少爷在此。” 白兰见他油嘴滑舌,心中气恼,可是想到三娘在自己身后,她不想惹出事端,只有将气忍了。 正想再说,里面却是又响起了脚步声,挡在门口的男子也不回头,只大声嚷嚷了一句:“娘子,你先做饭,我马上就来帮你。”说着就将脚先缩了回去,欲把门关上。 白兰忙伸手去挡,里面的男子用力关门,嘴里还苦哈哈地嚷道:“这位姑娘,您就放过小的吧,小的家里有只母老虎,不能放你进来,还请回吧?” 白兰眯了眯眼,提起脚似是想要踹门。 三娘却是轻轻拍了拍白兰,朝着里面扬声喊道:“哥哥,是我。” 关门的男子闻言从仅留着的那一条缝隙中看了看三娘,又转头看了看院子里头。院子里却是半天没有动静。 那男子二话不说又要关门。 三娘也不再吭声,只在门口站着不动。白兰看了三娘一眼,想了想便将手放下了。门内的男子乘机将门关上了。 “小姐——”白英扯了扯三娘的衣袖。 三娘知道白英是想要劝自己离开,她朝白英悄悄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于是几人就在门口站着。 过了一小会儿,白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白兰看了白英一眼,突然开口道:“少夫人,您穿得少,可别感冒了。”说着还朝白英眨了眨眼。 三娘因为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白兰的神色,不过她明白白兰的意思,没有吭声。 不多会儿,门却是开了,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脸颓废之色,身上还皱巴巴的王璟。 三娘抬头,看向门口抿着嘴唇不说话的王璟,朝着他甜甜一笑:“哥哥,你果然在里面啊。” 王璟避开了三娘的眼神,将头低着,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三娘朝王璟走近了几步,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三娘却是眉头也没有皱,若无其事道:“听说你去酒馆吃霸王餐让人赶了出来,之后因怕被家中长辈责骂,所以没有回家。我打听到你暂避此处,便来找你了。” 王璟知道自己现在身上肯定不好闻,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与三娘隔开了些距离,有些不自在道,却是始终也不抬头:“你先回去吧。” 三娘却是绕开了王璟,侧身从他手边进了院子,转头冲着王璟笑:“不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二章 前途 白兰跟在三娘身后,二话不说也进了院子。白英看了看王璟,立即埋头跟上。 王璟看着空荡荡的巷子,无奈地将门关了,转过身。 三娘打量着这座低矮的院子,虽然破旧,看着到还整洁,只是院子里比较空旷,没有什么生活气息,主人应当是搬进来不久的。 刚刚那个开门的男子此时正站在院子当中,看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三人,咧嘴笑着,丝毫没有说谎被当场揭穿的窘迫感。 王璟想了想,还是对三娘道:“这位是张三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三娘看着张三,略微沉吟,随即恍然道:“原来是张三哥。”三娘对张三这个名字还是记得的。当年在青城县的时候,三娘与王璟去清明寺给赵氏做道场,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群碰瓷儿的村民。当时那一群村名就是这位张三领着的。 再之后张三还救了王璟一次,王璟不止一次在三娘面前提起张三这个人,说起他来总是赞不绝口。因此,即便三娘始终没有见到张三的样子,对这个人却是不陌生的。 张三抱了抱券:“刚刚不知是三小姐,还以为是来找王兄弟麻烦的,所以多有冒犯,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三娘朝着张三行了一礼,真诚道:“多谢张三哥再次出手帮哥哥,三娘再次谢过了。” 张三哈哈一笑:“三小姐严重了,其实前日我也占了光了,我的酒水钱也乘机赖掉了。”说着张三又朝王璟道:“外面冷。你们兄妹进屋说话。我出门去买些菜。” 王璟点了点头,张三朝着三娘笑了笑。便出了院子。 “进来说话吧,别受寒了。”王璟轻叹一声,领着三娘往屋里去。 屋子不是很宽,里面家具很少,一张临窗的大炕到是很大,只是没有烧起来,屋子里还是冷冰冰的。三娘还闻到了一股酒味。 “说让你回去的,这里冷。”王璟见白英用手去试了试炕的温度,皱眉道。 想了想。他转身出去了。 三娘只随便打量了几眼,炕上的被褥看着像是新的。到还算干净。不过她还是坐到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不多会儿,王璟就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口小铁锅。 三娘一愣,朝锅里看去,却见里面都是烧得有些透了,变成了炭的柴。 王璟将铁锅放到了三娘的脚边:“只有这口锅能装碳了,你将就一些,坐着歇会儿就回去。” 三娘看着王璟小心注意着自己的脚与那铁锅的距离。让她能感觉到温度。又不会弄脏鞋子与裙子,不由得心中暖暖的。 王璟一直是一个好哥哥,这一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家?”三娘看着王璟道。 王璟闻言,低头站在一边没有言语。 三娘虽然没有再问,却是将一双眼睛看着王璟,等着。 半响,王璟突然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想回去了。” 屋子里一静,白兰与白英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在屋檐下站了。 三娘将手从披风里面伸了出来,放到了炭盆上方,暖意从指尖与手心传来,不多会儿,全身都暖了一些,只有脚还有些凉。 “那你想去哪里?做什么?”三娘轻声问道,她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缓缓的,仿佛与王璟谈得只是一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小事情。 王璟听着三娘的声音,原本有些激荡的心情便缓了下来。他走到炕上坐了下来,却是沉默了许久。 三娘也不扰他,只认真地烤着手心与手背,王璟看着三娘脚边铁锅中明明灭灭的炭火,似是在认真思考。 等到三娘觉得自己的脚也暖了起来的时候,终于抬头看向王璟,柔声道:“哥哥,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自然不能仅凭着一时冲动。这几年,你在外院也学了不少东西,比我这个闺阁女子自然是强了不少。你跟我说说,你不想回家,在外面你能做什么?” 不想王璟却是突然认真道:“我想去军中。” “什么?”三娘一愣。 王璟似是已经想明白了什么,看着三娘道:“我想去军中,我不想念那些枯燥的‘之乎者也’,因为家里的关系,我进的是京中最好的官学。可是每次看到那些方块字儿,我就心中烦躁,看着同窗们摇头晃脑地读书,我就想打瞌睡。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王家会出我这样的不孝子孙,直到前日,我才明白,原来……” 说道这里王璟声音低了下去,眼神有些暗淡。过了会儿,他才又接着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这次并不是一时冲动才做的决定。因为当我下定决心要与三哥一起去北疆的时候,我感觉心中似乎是放下了一个大包袱,突然就轻松了许多。” 王璟的声音虽然是低沉的,但是语气坚定,眼睛也是亮亮的。 三娘看着眼前的王璟,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王璟的身材很高大,最近一年更是猛蹿个儿,在这中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待着,显得这房子更加又矮又窄。这几年他一直勤练骑射与武艺,身子很结实。 三娘其实早就明白王璟确实是不适合读书的,即便是这么读下去要想金榜题名也很难。这些年王璟老老实实地用功念书,即便是他很不喜欢,也常常挑灯夜读。三娘知道,王璟这么努力,有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考取了功名,自己在王家才不会被人欺负。 所以看着面前,带着憧憬的王璟,三娘觉得自己若是拒绝他会很自私。 可是,在王家,想要弃文从军又怎么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原来王家给予王璟的身份竟是对他的束缚么。让他这些年一直拘着自己的性子,逼着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良久,三娘终于叹了一口气:“哥哥,你已经决定了吗?” 王璟点头认真道:“我想了两日。” 三娘起身,走到王璟面前,看着他突然露出了笑:“既然哥哥已经决定了,我自然尊重哥哥的意思。” “妹妹。”王璟一愣,他没想到三娘会同意他的决定,他以为三娘与以前一样并不赞同。即便他已经下定了决定,就算王家的人不赞同,拼着被赶出王家,他也走定了。 或许他一开始做这样的决定,就是因为心里抱着想被王家赶出来的打算。让他再安安心心地回去做他的王家五少爷,他心里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三娘与王璟一起并排在炕上坐了,偏头看着他笑:“哥哥无论是骑射还是武艺都很好,邓师傅曾在宣韶面前夸过你的。我知道你若是换一条路走的话,一定能闯出一番作为。以前……是我太自私了,而哥哥你为了我,才……” 三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璟打断了:“不,我不是为了你,那只是作为一个王家子孙的责任。只是……我若是离了王家,妹妹你怎么办?”王璟坚持不然三娘自责,却是又想到了三娘的处境。虽然三娘现在已经出嫁了,可是自己这个“哥哥”却是她在娘家的有利支撑。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原因,他原本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留在王家护着三娘的。 三娘笑道:“哥哥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出嫁了,叔祖与父亲又都身居高位,娘家还算是有些脸面,至于哥哥你,你若是以后闯出了功名,那也是我的依仗,不是吗?” 王璟眼睛一亮,点头道:“那是自然。” 三娘想了想,又道:“哥哥,我不反对你弃文从武。但是我反对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王家。” 王璟闻言似是想要说什么。却被三娘打断:“哥哥,你能再等一等么?我保证不会让你等许久的,我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地去军中。” 王璟若是就这么离开王家去军中,定是要从小兵小卒做起。战场上,最为危险的也是这些冲在前头的士兵。三娘想要王璟不这么辛苦。或许王璟不这么想,但是三娘不得不为他打算。而且就这么离开王家的话,也没有办法对王家那些长辈们交代、 王璟看着三娘,有些犹豫。 三娘叹气:“怎么哥哥不信任我?我还骗过你不成?” 王璟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已经嫁了人,不好再插手王家的事情。我下定决心要去军中,定然会让家中不满,我不想你参合进来,到时候惹得父亲他们迁怒。”即便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即便知道自己与三娘并不是亲兄妹,但是三娘却是王璟从小疼到大,小心呵护着的。投入的感情又怎么能说断绝就断绝? 三娘闻言一笑:“你放心,我没有那么笨的。只是这事儿不是一两日就能成的,至少也要等到宣韶回来,我与他商量了。你这段时间再好好练一练骑射,你不喜欢‘之乎者也’,兵书总是要背熟的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三章 阴魂不散 王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拒绝过三娘的任何一个要求。此时,即便他觉得三娘也没有办法让王家放他去军中,他也没有办法开口拒绝。有时候习惯一旦养成,又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改变? 王璟点头:“好,我暂时不走。” 三娘粲然一笑:“既然已经说好了,那我们便回去吧?这里……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三娘扯了扯王璟的袖子。 王璟打量了一下床铺,以及四周的摆设,却是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和迷惘:“我在这里住了一日,也是不习惯的。这些年养尊处优当惯了少爷,却是连这点苦也吃不下了。可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贩夫走卒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你刚刚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这个巷子里住的大都是前面菜市场里的小商贩,这个时候他们都出门谋生去了。” 三娘看着这样的王璟,有些心疼,她想她知道为何王璟会宁愿跟着张三住到这种地方都不愿意回王家了。 听说当年赵氏的丫鬟芙蕖,也就是王璟的生母,就是嫁给了在市场一个卖馄饨的小商贩。虽说芙蕖是在山东,这里是京城。但是无论那个城市,下层人民的生活都是差不离的。 三娘依旧是笑着:“等哥哥以后去了军中,会比这里还要苦呢。听说军中都是几十人甚至几百人共睡一个大帐篷,到了晚上那些刚去军中的人都会在睡梦中被雷声惊醒。你猜怎么着?一帐篷的人都在打呼呢。” 王璟闻言却是没有笑,反而抬头认真地注视着三娘。 三娘一愣,也缓缓收了笑:“哥哥?” 王璟看了三娘半响,突然出声道:“你已经都知道了?知道我不是……不是……” 三娘垂着眸子,浅浅笑着,打断了王璟的话:“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母亲去世后更是相依为命互相扶持至今。我们一直都是彼此最亲近信任的人对不对?” 王璟闻言。立即点头。 三娘轻叹:“哥哥你看,先皇他原本是有十几个兄弟姐妹的,可是等到他登基称帝的时候却只剩下了长兄和幼弟。这世上,想这样。父子相忌,手足相残的事情多不胜数。” 王璟见三娘直言议论皇家的是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阻止。 三娘自顾自地道:“在我看来,很多东西都可能是虚的。可是这十几年的感情却是真真实实的。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我们相互信任彼此亲近。以前是如此,以后也不会改变对不对?哥哥?”三娘对上了王璟的眼睛,认真道。 王璟眼睛有些红,他抿着嘴没有发出声音来,头却是不住的点着。许久之后才出声道:“嗯,你永远是我妹子。” 三娘抿嘴一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近午时了,原本出了门的张三还没有回来。 由于两人已经说开了。王璟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原本在王家,最让王璟挂心的就是这个妹妹,不管以后会如何。至少他还是有亲人的。加上对自己未来的路途有了初步的规划,王璟年轻的心中,有着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斗志昂扬。 阳光下,三娘看着又重新振作起来的王璟,心中是喜悦的。 “小姐,我们这就回府吗?”白英看了一眼王璟,问三娘道。 王璟看了看天色:“你们先走吧。”见三娘看了过来,王璟怕三娘误会自己还是不愿意回去,忙道:“我要等张三哥回来,与他说一声再走。叨扰了他几日。原本就怪不好意思的,若是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不妥当。” 三娘想了想,点头笑道:“哥哥说的也是。想来你们两人到是有缘分,居然还能在京中遇上。张三哥是何时来京的?” 王璟嘿嘿一笑:“我也觉得是缘分,说起来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他是年前来的京。因为家中婶娘已经过世,他想来京城谋生,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处,便暂时借助在朋友的这个小院。听说如今朝廷正在征兵,他与几个朋友便想一起去。” 难怪王璟突然想要去军中,虽说王璟喜武不喜文,但是以前从未听他有想要去军中的打算,看来是受张三的影响不少。 王璟送三娘出门,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外头有人笑道:“寒舍简陋,就不请公子进去了,多谢公子赠予的这一坛子好酒,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谢。” 是张三的声音?三娘与王璟对视了一眼,三娘轻轻拉了拉王璟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王璟会意,两人就在原地站了,不出声。 “张兄言重了,不过是一坛酒而已,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不紧不慢,隐隐含笑,让人听着就又如沐春风之感,可是这声音听到三娘的耳中却让她心中惊异万分,眉头不由地紧皱。 张三爽朗一笑:“那就多谢了,至于公子的好意,我还需与我几个兄弟商量商量,到时候再给您答复。” “无妨,我也是正好听你有从军之意,才这么一提。”那人声音依旧不温不火。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那名男子终于离开了。 张三哼着小曲儿,将门推开,抬眼就是一愣,却是走了进来又将门关上了,才转身朝三娘与王璟道:“你们这是要走?” 三娘见张三一手提着一个大酒坛子,另一手提着一个大纸包,离得远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卤肉味。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王璟却是伸手将张三拉到了一边,小声皱眉道:“你认识沈惟?” “沈惟?”张三一愣,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你是说刚刚帮我付了酒钱的那位沈公子?是刚刚才认得的。我刚去西大街有名的酒楼里打酒,可是他们店里的极品桂花酿是不外卖的。我正与那掌柜理论呢,这位沈公子就出现了,还让那掌柜给了我这么一大坛子酒。” 张三将手中的大酒坛子往上提了提,见王璟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对,他皱起了眉头表情也严肃起来:“怎么了?你知道他?还是有什么不妥?” “这……”王璟抓了抓头,要他说沈惟有什么不妥他也不好说,只是…… “你刚刚说什么要与兄弟商量的?”王璟想到了刚刚听到的张三与沈惟的对话。 张三将酒坛子放到了地上:“说起来也怪,我不认得他,他却是问我现在在哪位将军麾下效力。我莫名其妙,说还没去军中呢,他看了我半响才道是自己认错人了。不过我不是正要去吗,他便说我很像他的一个朋友,还说我若是要去军中的话他可以让给我一封推荐信。” 三娘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越听越觉得诡异。她原本以为沈惟是冲着她和王璟或者说是冲着王家来的。可是听着又不像,而且王璟要去军中是刚刚才做出的决定,甚至连跟张三也没有明确地表示过。 难道沈惟是冲着张三来的?可是张三身上又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地方?三娘打量着张三,五官算是端正,衣裳虽然不新但是也还算整洁。以前听王璟说张三会一些功夫,驭马之术也很不错。可是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以沈惟的身份,想要多少没有?用得着这样放低了身段来结交么?三娘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沈家的那位国舅爷?”张三有些惊讶,他以前虽然是走南闯北,但是以他的身份结交的都是些与他身份相当的人,像王璟这样的都让他意外了,可况是皇后的亲弟弟?对于沈惟为何会突然纡尊降贵与他结交,他也很是不解。 王璟想了想,见三娘还在一边,便道:“妹妹你先回去吧,我与张三哥喝几杯再走。你放心,不会耽误太久的。” 三娘出来的时间也确实够久了,而且这件事情即便不简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明白,于是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回去之前你最好洗一洗,把自己身上的酒味先去了。” 王璟闻言有些窘迫地嗅了嗅自己的衣裳:“有味道?”他看着张三,小声道。 张三夸张地将鼻子捂了,往外一蹦就是五步远,想了想又回来将酒坛子提走了。 三娘摇头失笑,示意白英与白兰离开。 主仆三人出了张三的院子往外走,临时换来的小马车还停在巷子口,三娘正要上车,旁边却是走出来一人:“三小姐,请留步。” 三娘一惊,扶住马车的手顿住了,白兰早已经闪身挡在了三娘的面前。 平复了一下心绪,三娘缓缓转过了身,朝着已经走到离自己只有三四步远处的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沈公子。” 沈惟身穿一件精致的白色狐狸毛的鹤氅,嘴角含着温文的笑意。 他本就生得面如冠玉,气质温雅,若是一般的闺阁女子被他这样瞧着,定是面红心跳。(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四章 诡异 这里是城西的一条不知名的小巷。连地面也是最原始的黄土路,若是遇上雨天必定是泥泞不堪,现在上边还留下了一些独轮车的轮辙。蛋壳,青菜叶之类的垃圾也能随地看见。 这个巷子里居住的都是前面一个大的菜市场里的小商贩,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只偶尔不知道从哪个院子里传来一两声犬吠。 沈惟一身雪白的裘毛鹤氅风度翩翩,三娘一件深紫色绣金缎面出风毛连帽斗篷将一身浅藕荷色衣裙遮了。 这两人与这里都是格格不入的,却偏偏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此地。 对上三娘平静含笑的目光,沈惟眸光一闪。 看了一眼三娘出来的那条狭窄的小巷,沈惟若有所思地笑道:“三小姐怎么会在此处?” 三娘面色不改:“让您见笑了。我哥哥前日多喝了几杯惹了些麻烦,怕家中长辈责骂便借住到了朋友这里,我听闻了自然要想办法来劝一劝。” 说着三娘看着沈惟微微皱眉:“还请沈公子不要对人说起在这里见过我,毕竟这里……”三娘看了看周围,有些欲言又止。 这里确实不是三娘这种身份的女子该来的地方。 沈惟闻言自然是会意,不由地微微一笑,很是儒雅温柔:“三小姐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三娘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当是谢过。沈惟既然看见她了,王璟在这里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到不如真真假假地说了。 “沈公子又怎么会在此处?”三娘装作有些狐疑道。 沈惟沉吟道:“我正好送一位朋友。经过此处。” 三娘恍然点头:“原来如此。”看了看天色,三娘抱歉地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 “三小姐。”沈惟又开口叫住了三娘,三娘有些疑惑地看着沈惟,等他开口。 沈惟有些探究地看着三娘,直到三娘面上的神色越来越疑惑,他才笑着道:“听说三小姐几年前曾得过一场大病?” 虽是笑着,沈惟却是一直在观察三娘的表情。 三娘心中惊了一惊,沈惟调查过她?可是这时候问她几年前的那一场大病又是怎么一回事?几年前……沈惟说的那场病是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场大病么? 三娘装作皱眉沉思的样子,看着沈惟道:“我前几年一直身体不好。生病是常有的事情。沈公子为何会问起这个?” 三娘的表情确实让沈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沈惟垂眸一笑:“偶尔听闻。沈某认得一个擅于治疗疑难杂症的大夫,所以才问一问三小姐如今身子好些了没有。若是有需要,沈某可以介绍那位大夫为三小姐诊治。” 三娘闻言感激地一笑:“多谢沈公子了,只是之前我曾经得了一个古方,吃了几年的药,身体便慢慢好起来了。如今到是少病少痛呢。” 沈惟黑不见底的眸子看着三娘,浅浅一笑:“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此处风大,三小姐上车吧。” 三娘点了点头。又朝沈惟行了一礼。才在白英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沈惟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三娘的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巷子里看不见了,他才头也不回地对自己身后的随从道:“走吧。” 那随从跟着沈惟从酒楼一直到此。心中满是疑虑。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爷,刚刚那个张三不过是个小人物,您何必降低身份亲自送他回来?他虽然看着有些武功底子,但比起爷您手下的那些,到也不算什么了。” 沈惟闻言顿了顿,转头看向张三所住的那座小院,目光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只是觉得这人或许将来会大有前途罢了。” 随从闻言忍不住笑了:“爷,小的知道您向来有神通,可是您怎么也学人看起了面相了?” 沈惟回转头来,闻言也是一笑:“是啊,我看面相自来就很准。”说着便当先往巷外走。 那随从最近正得重用,见沈惟脾气也好,便也不惧他:“那爷你说说刚刚那位夫人面相如何?看您待她有些不同,想必也是个面相好的?” 沈惟闻言微微偏头,却是嘴角的笑容含了一分诡异:“恰恰相反,我算出来她本该是个福薄命短的。” 那随从一愣:“可是小的看她衣着富贵,面色也是极好,怎么也不像是爷您说的命格呀。” 沈惟依旧是含着笑,却是没有再回答随从的问题了。 那随从也是个知事的,见状也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直到两人走出了错综复杂的巷子,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沈惟突然转头看着那随从温和道:“庚新,与你同一批进府的人有二十来个,你可知道,为何我独独对你另眼相看?” 庚新闻言眼珠子一转:“莫非,爷也是给小的看了面相,觉得小的定是个衷心护主的命?”说着他自己先笑了出来。 沈惟却是看着他,半真半假道:“你说的没错,你的面相瞧着就是个得用的。” 庚新眨了眨眼,不知道沈惟这是与他玩笑还是当真的。直到沈惟走出去了几步,他才连忙回神跟了上去。 王璟之后回到王家,少不了被王栋叫去了书房一翻责备,最后还被罚了抄书。 不过这件事情到算是暂时揭过去了,赵嬷嬷像答应了三娘的那样开始正常进食,她本来身体就没有病,只是心病。因此到也渐渐好了,只是她不再轻易出房门,好像是怕见到谁一样。每日就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做针线。 过了几日,三娘又接到了魏夫人的帖子,邀她去她们如今住着的别院。 三娘想了想,便带着丫鬟们出门去了。 这几日她在府里一直没有出去,可是脑中却是不停地在想事情。 想怎么样才能让王璟如愿,让他能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想莺歌,这具身体真真的姐姐,以后该如何安排。比起王璟的事情,莺歌这边更为棘手。她不知道莺歌现在的想法,不知道她对王家,对赵氏,对她是一种什么态度,会不会心中含怨。 若是她开口说要回王家,那她还真是没有办法帮她。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是赵氏当年做下的,虽然赵氏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没有办法更改。 坐在去魏家别院的马车上,三娘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少夫人,奴婢帮您按一按?您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按一按会舒服一些。”白英轻声道。 也难怪三娘会格外疼她,白英因为是王家的世仆出身,身上有一身从家中前辈哪里继承来的职业技能。懂事能干不说,伺候人的法子她也都会,简直可以算是丫鬟中的模范。 三娘看着这样的白英,又想起了如今与白英差不多身份的莺歌,忍不住轻声道:“白英,你累不累?会不会觉得苦?” 白英一愣,随即摇头道:“奴婢不累,苦更是无从说起了。因为小姐的看重,不知多少人羡慕奴婢呢。不仅仅是我,白果她们也都是一样的。”白英的神情不似作伪。 作为三娘这种身份的女子身边的一等丫鬟,一些小门小户家的小姐都是比不上她们的。这也是为何她们这种丫鬟若是主家要放出去,会有许多的好人家来求了去做当家主母。 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身份,又怎么会嫌苦。 看着车里几个一脸莫名的丫鬟,三娘苦笑,她问白英她们又能问出个什么? 出身不同,期望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白英她们的身份,要爬到最高也不过是如此,再就是给少爷姑爷们当姨娘了。可是莺歌她却是出身高贵,她的身份与她现在的处境是云泥之别。让人心生不满的从来就不是现状,而是落差。 说起来,赵氏的孩子都是命途多舛。原本的王三娘早已经香消玉殒,莺歌又是如此。 想到这里,三娘又不禁想起了沈惟。 这些天沈惟这个人她也想得很多,只是沈惟平日很是低调,外间关于他的传闻甚少。她见他的次数又不是很多,实在是没有办法多方位地评价这个人。 不过仅有的两次交谈,让三娘觉得沈惟这人有些诡异。他总是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让人摸不着他的真正意图。 还有他刻意结交张三,到底有什么所图?若说他是因为喜欢结交朋友,那三娘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沈惟这个人,虽然向来低调,看上去也温和可亲,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接近的人。 可是她之后让白兰派人去调查过,张三此人真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了,绝对没有什么不平凡的背景。 难道,沈惟还能神机妙算地看出他将来必定会宏图大展? 不管如何,她已经嘱咐了王璟,要他提醒张三不要与沈惟过于接触。沈惟想要拉拢张三,三娘也想为王璟拢络住这人。 她到不是神机妙算,也不是要故意与沈惟唱对台戏。她看上的是张三八面玲珑的生存能力。而这正是王璟所缺少的。 等日后王璟也去了军中,自然是需要张三这样的助力。(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五章 莺歌 “少夫人,魏家别院已经到了。”马车渐渐缓行,白果听了听外头的声音,禀道。 三娘点了点头,白英忙上前去帮三娘整理了一下发饰,衣裳,见她嘴唇上的胭脂有些淡了,又拿出胭脂为她再上了一层,直到没有什么遗漏了才作罢。 白兰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见白英停下来了才出声道:“少夫人,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三娘还没有说话,白果就不服气道:“你想得到美!即便白英姐姐不做这些,也是我或者白芷姐姐做。你才来几日?与别的小丫鬟比你已经够便宜的了,现在还想要把我们挤下去。” 白兰莫名:“这还要分先来后到?”她只是纯粹的想要学一学当大丫鬟需要的技巧而已,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 “那是当然,这种贴身服侍的活儿历来就只有主子身边最亲近的大丫鬟才能做。”白果气呼呼道。 白兰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强求了。白果见白兰不说话,反而有些没意思起来。 “出门在外,不要争吵不休,让人看了笑话。”白英轻声提醒道。 这时候马车已经进了大门,就要到二门了。 白果也觉得自己的脾气有些过了,小心地看了三娘一眼,见她又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便低下了头,一脸的认错模样。 马车已经到了二门,外面的跟车婆子请三娘下马车。 三娘在白英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头随意地打量了一眼。魏家的这一座别院并不是很大,是个三进的宅子,不过如今只有魏夫人带着魏云英和魏月娥住着,也尽是够了。 三娘才走到二门门口,就看见魏云英和魏月娥在一旁的廊下站着。见三娘走了进来,魏云英满脸笑意地跑了过来:“阿珂姐姐,你来了?” 三娘笑着点点头:“在屋里等就好。怎么跑外头来了,怪凉的。” 魏云英还未说话,魏月娥却是已经笑道:“云英知道你要来,一大早就说要来等你。被我和母亲劝说你不会来得那么早才作罢。说起来,云英虽与你许久未见,跟你却是比我这个朝夕相处的姐姐还要要好呢。”魏月娥带着半真半假的醋意道。 魏云英闻言却是忙解释道:“哪有!我很月娥姐姐也一样好呢。只是与阿珂姐姐好几年不曾见到,自然是想要与她多待上一待。” 魏月娥见魏云英当了真,“噗哧”一笑:“好了,我与你说笑呢。怎么就当了真了?你是我妹妹,我还能真为这种事情吃味不成?” 魏云英闻言瞪眼撅嘴。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三娘笑了笑,转眸看向魏月娥身后,却只看见几个面生的丫鬟,没有见到莺歌。 “阿珂姐姐你看什么?”魏云英见三娘看向魏月娥那边,随口问道。 三娘便也随口答道:“哦,我见月娥今日这身衣裳蛮好看的。” 魏云英听了也朝魏月娥看去,魏月娥今日穿了一件粉色底子绣金镶领牡丹花纹样缎面对襟袄,浅绿色马面群。亭亭玉立如一朵初荷。她平日里喜欢穿红色的衣裳,因为皮肤白皙,容貌艳丽。红色与她是极为相配的。 今日这一身打扮却是敛去了平日里太过招摇的颜色。 “我还是习惯看月娥姐姐穿红色的衣裳,她是我见过的穿红色穿得最好看的人了。比那个什么郡主要好看多了,不过这几日月娥姐姐都不穿红的了。”魏云英有些不以为然地撅嘴。 三娘闻言到是心中一动,看向魏月娥。那一日在礼亲王府,惠安郡主见到魏月娥与她一样穿了一身红,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眼中的不高兴却是很明显的。难道魏月娥不穿红色的衣裳因因为这个原因?若真是如此的话,那魏月娥还真是小心翼翼了。 对上三娘投过去的眼神,魏月娥却是若无其事:“这些年总是穿红色,我其实早就想要尝试别的颜色了。这几日试了才发现。我穿别的色儿也挺好看的,有时候改变一下习惯也未尝不是好事。” 魏云英闻言沮丧地看着魏月娥:“月娥姐姐你这话就是存心气我的吧?明知道我肤色不好,只能穿几个颜色的衣裳,不像你,穿什么都好看。”魏云英如今皮肤虽然相较以往要白了许多,但是也只是自然肤色而已。离白皙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魏月娥笑着哄她道:“你如今看着一日比一日肤色要好,过不了多久定是能强过我的。到时候,不也照样是什么颜色的衣裳都能穿?” 魏云英闻言脸色立即转霁。 几人正在二门的廊下逗留着说话,一个丫鬟便沿着廊下快步走了过来。 三娘抬眼看去就见到了莺歌。莺歌穿了一件桃红色小袄,同色百褶裙,外面罩了一件莲青色的长马甲,标准的丫鬟装束。只是她行走间腰背挺直,气质与一般丫鬟想比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也许莺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三娘因为知道了莺歌的身份,所以觉得她与丫鬟们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狼人。 “大小姐,二小姐,将军夫人,夫人见你们这么久了还未进屋,让奴婢过来请。”莺歌对着三人一一行了礼,低头禀道。 “呀,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母亲肯定也想要早些见到阿珂姐姐所以才来催的。”魏月娥皱了皱鼻子,娇俏道。 于是几人便沿着廊下往正房去了。 游廊不是很宽,只能容纳两人并行。魏云英挽着三娘走在前头,魏月娥走在后面,低声与莺歌说话。 “刚刚夫人身边的唐嬷嬷说要找你说话,可是有事情交给你办?若是夫人那边有事情的话,你尽管去就是了,我这里总不会短了伺候的人。” 莺歌闻言却是顿了顿,才道:“没有,嬷嬷只是找奴婢说说话,并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唐嬷嬷与你到是投缘的很,也没见她对别的小丫鬟这么好呢。”魏月娥笑道。 莺歌没有说话。 三娘虽是在前头走着,却是一直注意这后面的两人。 几人走到正房的时候,魏夫人正在与唐嬷嬷小声说着什么。见几人进来了便停住了话头。 三娘上前去给魏夫人请安,之后便与魏云英,魏月娥坐下了。 魏夫人与三娘说了一阵话,又吩咐唐嬷嬷道:“今日我要留三娘在别院用饭,你去厨房看看我今日点的那几个菜色食材都送过来了没有,若是短缺了什么,就先去外头的酒楼里买了来。” 唐嬷嬷闻言忙应了一声,走之前却是往莺歌那边看了一眼。 待唐嬷嬷走了,魏夫人又对魏月娥道:“你不是说带了些东西来要送给你阿珂姐姐的么?” 魏月娥这才想起来了般:“哎呀,我原本是让丫鬟们收在我衣裳箱子里的,可是新来的丫鬟粗心,不知被她放到哪个箱子里去了。到了京中有搬来搬去的,也一直没有空闲去找。”魏月娥有些不好意思。 魏夫人用手指轻点魏云英的额头,嗔怪道:“你呀,还是这小孩脾气,这可怎么是好。总归是在库房的那些箱子里的,你这就带丫鬟去找吧,不然可是要等到口年马月才能拿的出来?” 魏云英吐了吐舌头,朝三娘道:“阿珂姐姐,你先与我母亲说说话,我去把东西找出来就过来陪你。”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魏夫人看着魏云英的背影摇头,眼神却是宠溺的。 三娘在一旁看了,觉得魏夫人应该是有事情要与自己和魏月娥说,所以才将魏云英打发出去的,便将手中的茶碗放下了,专心听魏夫人说话。 魏夫人却是沉吟着,半响没有开口。 魏月娥起身走到魏云英原本的座位,也就是魏夫人的榻沿坐了,笑着道:“母亲,你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们说?” 魏夫人闻言笑着看了魏月娥一眼,却又转头看向原本跟在魏月娥身后的莺歌:“其实,是与莺歌有关的。” 三娘原本有些好奇,魏夫人有什么事情不好当着魏云英的面说,却要与她和魏月娥说,闻言有些讶异地看向莺歌。 莺歌在几人的注视下脸却是渐渐红了,咬了咬唇,低下了头。 魏夫人见状笑了:“想必刚刚唐嬷嬷已经与你说过了,只是你是月娥身边的丫鬟,又是赵老夫人给月娥亲自挑选的,所以我到是不好做主了。还是问问月娥和你自己的意思吧。” “我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魏家的人,有什么是母亲你不能做主的?母亲这话倒是见外了,月娥可不依。”魏月娥轻声抱怨道。 三娘皱了皱眉,看向莺歌。莺歌依旧是埋着头,让人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 “好了,这事若是成了也是一件好事,只是还要你们都乐意了才行。”魏夫人拍了拍魏月娥的手道。 “什么好事?母亲你说来听听。”魏月娥很是感兴趣地道。 魏夫人笑道:“刚刚唐嬷嬷来与我说,她家侄儿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想要求一个夫人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去做当家娘子。”(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六章 求娶 魏夫人这话一出,三娘心里自然是百味陈杂。魏月娥到是笑着看向莺歌,面上似乎是在思考。 三娘想了想,面带疑惑地问道:“当家娘子?”这么说那人不是奴籍? 魏夫人点头:“若是不好,我也不会开这个口。唐嬷嬷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她的兄嫂都是我姨父姨母身边的得用的。她家这个侄儿一出生就脱了奴籍,不想长大之后对做买卖这事情到是在行,有因为又武定侯府的背景,这几年越发是一帆风顺,已经有了好几家铺子。只是这些年一直走南闯北,婚姻大事到是耽搁了下来,如今已经年满二十还未婚配。” 三娘一边听着一边沉思,魏夫人的姨父姨母武定侯夫妇也就是礼亲王妃的父母。在外名声也都是很好的,能得他们看重,唐嬷嬷的兄嫂想必是有些本事的。那男子听着也像是个能干的。 这样的人家,若是在一般丫鬟看来,自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亲事。也难怪魏夫人明知道莺歌是赵家给月娥的丫鬟,也会开这个口了。在众人看来,莺歌这是高攀了。 可是,莺歌是与别的丫鬟不同的。所以这门亲事,她能不能满意还真不好说了。 “说起来,我身边的丫鬟到也不是没有人选,可是唐嬷嬷她就是看上莺歌了。”魏夫人失笑,“原本我身边的那些丫鬟都是唐嬷嬷一手带出来的,不想她自己反而嫌弃了起来。不过,莺歌这丫头也确实是个好的,我也很是喜欢呢。你们若是没有意见,放了莺歌出去。我便将我身边的玉珠给月娥,让她随月娥入宫。” 魏月娥闻言眸光一闪,看向恭谨地立在魏夫人身后的一个绿衣丫鬟。三娘看过去,见那丫鬟气质沉稳,很有一股大家出来的丫鬟的气度,只是面容却是有些平凡。想必这也是唐嬷嬷没有看上她的原因。说实在的若是当丫鬟。这个叫做玉珠的到是比莺歌要合适。 “玉珠是前年我姨母给我送来的人,是个顶顶能干的,必不会委屈了月娥。”说起玉珠这个丫鬟,魏夫人很是自信。 这个丫鬟是出身武定侯府?那到真的是比出生赵府的莺歌有背景了。 三娘看了魏月娥一眼。见她有些心动,心中不由得一叹。再看向莺歌,却见她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并没有悲愤,怨恨,或者不甘之类的情绪。倒是有一些迷惘与无措。 三娘不由得开口道:“唐嬷嬷的这个侄儿,这个年岁还未婚,身边定也不缺嘘寒问暖之人吧?” 魏夫人一愣,她没想到三娘会问起这个。即便莺歌是个得用的丫鬟,那也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她们这些当主子的能给她寻这么一个好前程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哪里还有在意这个的? 连魏月娥也有些奇怪地看着三娘,她这个主人还没有开口呢。 魏夫人心里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太当一回事,想了想答道:“好像听说他父母给他买了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后来收了房。” 三娘闻言,心中便有些膈应了。 魏月娥想了想,对魏夫人道:“这种事情我不懂,交给母亲你做主就是了。”莺歌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虽是外祖母亲自给她挑选的,也不过是想要她有个助力罢了,只是这助力也并不是非她不可。 三娘却是笑道:“这事儿到还是要问一问莺歌本人的意思才好呢。” 魏月娥皱眉:“她是我的丫鬟,嫁娶自然是由着主人家的意思。”这时候的魏月娥,到有了几分几年前的影子了。 三娘不理她,只看着魏夫人笑着道:“据我所知,莺歌的身份还有些特殊呢。” 莺歌闻言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看向三娘。 “哦?怎么特殊了?”魏夫人好奇道。 三娘偏头似是在思考:“我记得,莺歌的的生母芙蕖是原是我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后来嫁给了外头的一个商贩,因芙蕖自小就在我母亲身边伺候,跟随我母亲多年。我母亲就在她出嫁之前给她除了奴籍了。所以说起来……莺歌应该不算是奴籍出身吧?” 要给丫鬟脱了奴籍其实并不易,当初赵氏这么做,可能只是想要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不那么卑贱的身份。 魏月娥闻言一愣,她只知道刘氏将莺歌给了她,也没有注意身契之类的。 魏夫人也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倒是听说莺歌的生母是三娘的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让她想到了难怪三娘会对莺歌这个丫鬟的事情这么认真。原来是看在赵氏的面子上。 于是她也不好对这件事情马马虎虎了。 “莺歌,是三娘说的这样吗?”魏夫人问当事人。 莺歌深深地吸了一口起,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容平静:“你是的,夫人,奴婢并不是奴籍。”只是她自小以丫鬟的身份在赵府长大,曾嬷嬷又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她的母亲也是赵氏的丫鬟。所以大家便忽视了这个问题。 魏夫人失笑对魏月娥讲:“既是如此,那我们到真不好帮莺歌做主了,还得问问莺歌她自己的意思才好。”说着魏夫人看着莺歌笑道:“莺歌,现在也不是你害羞的时候,你袭击说说看你是愿意嫁给唐嬷嬷的侄儿,还是继续留在月娥身边?” 三娘一直看着莺歌,自然是看见莺歌在听到魏夫人的话之后眼睫一颤,她看想三娘,眼神悲喜难辨:“我,奴婢……” 一屋子人都看着莺歌,让她没有办法把话接下去。魏夫人似是明白了,这样让莺歌有些难堪,便笑道:“好了,说起来这个事情是终生大事,到也急不得的。莺歌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晚些时候再来告诉我如何?” 莺歌闻言松了一口气:“奴婢多谢夫人。” 魏夫人点了点头,便暂且放下了这件事情,与三娘和魏月娥聊起了别的话题。期间,莺歌借故走了出去。 直到魏月娥道道:“我去看看云英,她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未归?即便是大海里捞一颗珍珠想必都已经捞着了。”魏月娥对魏夫人打趣。 魏夫人闻言摇头失笑:“你就是顽皮。去看看吧,若还是找不到那也只有暂且作罢,三娘还在我们府上做客呢。别顾此失彼,忘了重点。” 魏月娥笑着去了,三娘与魏夫人聊了几句便道:“我想去更衣。” 魏夫人便让自己身后的玉珠领了三娘去,三娘却是努了努下巴,指了才进门来了的莺歌对魏夫人道:“玉珠还是留下来伺候夫人吧,我暂时借月娥身边的人用一用就是了。” 魏夫人便作罢了。 三娘与莺歌走出了正房,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净房,三娘吩咐白英道:“全部门口守着,别让人不小心闯进来了才好。莺歌留下来就好。” 白英闻言看了莺歌一眼,随即便带着其余的丫鬟们退下了。 一时间,净房中只余下了三娘和莺歌两人。 三娘仔细打量着莺歌,莺歌这时候也抬起了头来,认真打量着三娘。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直到听到外间,不知道哪一个丫鬟不小心将茶盘放到桌上的时候,因为一个不稳,茶盘上的茶杯发出了“丁玲”的磕碰之声,接着就是白英轻声说了那丫鬟几句。 外头的动静终于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三娘看着莺歌道:“你愿意嫁给唐嬷嬷的侄儿么?” 莺歌移开了视线,微微低了头:“我愿不愿意重要么?虽然我并不是真的入了奴籍,但我始终是月娥小姐身边的丫鬟。又怎么能违背主家的意思?且今日这桩婚事本就是我高攀了。” 莺歌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没有看着三娘,但是的声音轻轻的,语气也很柔和,从她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任何不满或者怨恨的情绪。 三娘想了想:“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总能帮你想法子的。” 莺歌闻言猛然抬头,看着三娘,眼神悲喜难辨:“你不觉得这桩亲事是我高攀么?” 三娘摇头,认真道:“我不觉得,我只认为你可以配得上这时间最好的男子。” 莺歌眼眶微红,喃喃道:“世间最好的男子么?” 三娘偏头想了想:“这世间最好,自然还是要由当事之人来判断了。所以无关乎身份地位,首先就要你自己乐意了才行。” 莺歌愣愣的听着,半响终于坚定而清晰地道:“那,我不愿意。” 三娘似是没有惊讶,只平静而温和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与魏夫人说的,你不必担心。” 莺歌却是道:“你不问我为何不愿意么?” 三娘想了想:“他本来就配不上你,身边还有一个跟了他不知道多久的通房丫鬟,你不乐意也很正常,这到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三娘很自然道。 莺歌倒是没有想到三娘会这样说,愣了愣,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三娘看着目露迷惘的莺歌,柔声道:“莺歌,在你进京之前你就已经知道真相了,那时候若是你不想进京的话大可以去外祖母面前,与她说明一切,可是你最后还是来了,这是为何?” 莺歌闭了闭眼睛,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说起来,她与三娘的外貌虽然并不相像,可是气质到是有些像的,尤其是皱眉不语的时候。 只是两人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很少做出这一付神情,所以没有人发觉。也就是王筝初见莺歌之时,说起过看见莺歌有些亲切。 “这件事情,王三夫人自始至终都是瞒着老夫人的,赵家也就只有我外祖母知情。无论是王三夫人或者是任何一个与之相关的人都希望它从未发生过吧?我即便是说了,又能如何?老夫人她已经老了,而王家……王家离我太远了。” 三娘听莺歌轻声说着,她依旧称呼曾嬷嬷为外租母,而把刘氏叫做老夫人,把赵氏称作王三夫人。她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怨的吧。 “百年望族,簪缨世家,听起来真是令人艳羡。”莺歌看着三娘笑了笑,“可是,三小姐,这些年你过的也未必好吧?” 三娘也是低头一笑:“是啊,在来京城之前,我和哥哥过的确实是不怎么样。曾经连王家的奴才都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莺歌点了点头:“相较起来,我在赵家到还好。外祖母是老夫人身边最得信任的嬷嬷,我也跟着沾了光。就连赵家大小姐,都不能欺到我头上来。” 两人又是一阵无言。 “这么说起来。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了。可是……我还是想要进京来看一看,我也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我就是想来。唐嬷嬷的侄儿,听起来真的是我高攀了,只是,在我想明白之前我还不想……”莺歌声音低柔。 “可是,如果你进宫的话,想要再出来就不易了。”三娘皱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月娥讨要你。即便现在我不能做什么,但是以后我可以想办法……” “不必了。”三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莺歌打断了。三娘看向莺歌,发现她轻轻要紧了唇瓣。眼神带着些许倔强。 三娘突然想起来,这也是一个骄傲的姑娘,即便她被当作家仆养了十几年。自己刚刚的话可能伤到了她了。 是啊,算起来,莺歌算是她的姐姐,王家三房的嫡长女。她这个当妹妹的又有什么资格来同情她?想到这里,三娘便不再言语了。 “多谢你的好意……”莺歌也觉得自己的拒绝太过僵硬,声音放缓了道:“将军夫人。月娥小姐的性子虽然比几年前要好上许多。但是你也未必能帮得了我的。我自己有分寸,你就不要管了。” 三娘闻言,也只有作罢了。她也只是想要给莺歌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罢了。若是莺歌不喜欢的话,她也不会勉强。真要说起来,作为这个身体的姐姐的莺歌,其实远没有王璟与三娘亲近。她们之间并没有要好到可以横插一杠的地步。 “阿珂姐姐——你在里面吗?”魏云英的声音突然在外头想起。 三娘回过神来,冲莺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只是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帮你的。” 外头的白英听见魏云英的声音,已经隔着门答话了。 莺歌认真看了三娘一眼:“谢谢你,将军夫人。” 三娘笑了笑,便转身走了出去。 开了门,魏云英与魏月娥都在门口。 魏月娥见莺歌跟着三娘一起出来了,有些惊讶。 三娘便道:“夫人让莺歌陪我来净房,借用了你的人,真抱歉了。” 魏月娥看了莺歌一眼,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是这么小气不成?你若是喜欢,送你也是可以的。我记得几年前,你还向我讨要过莺歌呢。” 魏云英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将好奇的目光定在了莺歌身上。 三娘不动声色:“是啊,可惜莺歌还是喜欢跟着你。我想,即便是几年过去了,莺歌的决定应该也没有变。我又何必强人所难硬要去当这个坏人呢?” 魏月娥闻言一笑,莺歌愿意跟她而不跟三娘自然是一件让她有面子的事情,于是她对莺歌的态度也越发柔和:“夫人那边还等着你回话呢,你去吧。既然你是跟着我的,我也不会委屈你,这事情还是你自己做决定吧。” 莺歌低头应了一声是,又看了三娘一眼,才转身离开了。 三娘从魏家别院回来后没有几日便得到消息,今年进京的秀女们已经被陆续安排进宫。魏月娥也在入宫的那一批秀女之列。 莺歌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嫁给唐嬷嬷色侄儿,她作为魏月娥的贴身侍女进了宫。 宫里宫外虽然只是隔了一堵围墙,其实却是两个世界。三娘想要再插手莺歌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 三娘想,莺歌读书识字,自尊自爱,也许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其实是一个太过与骄傲的女子,这在她当初处理赵家大少爷的事情就可以得知。 或许她没有办法接受命运对她开的这个大玩笑,所以她才决定要进宫去,毕竟在那里,即便她还是一个奴婢,能左右她命运的人也仅仅是那几个站在这个王朝顶端的人。 而这几个人,不单单能左右她这个小小的奴婢的命运,也左右着那些生而高贵的王公大臣,命妇夫人们的命运。 这样的话,她与她原本的身份或者与她们这些千金小姐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就小了一些? 这一年春,注定是忙碌的。 二月初九,是礼部的贡院会试的日子。 王家这一年也有族中子弟参加会试,王璟王玬他们却还不到参加会试的时候。在京中官学里读书的子弟,将来会有半数能直接进入贡院成为贡生,不需要考乡试去得会试的资格。 按照规矩,京官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能萌一子进入贡院成为贡生。王栋如今只有王璟一个儿子,所以王栋再在官学中待上一年就能进入贡院。 王玬,王璋和王瑞,王璋当年已经以低分考取了秀才的资格,因为成绩正好擦边,并不出色,所以没有引起孙氏的关注。王瑞与王玬还未取得生员资格。 除了王家子弟之外,这次参加会试的还有元娘的相公白渝生和王琪的相公牛岑海。 会试三场,一直持续到了二月十五。 这些国家未来的栋梁们,进贡院的时候或是自信满满或是惶恐不安,出来的时候不是像霜打了的茄子,就是像出了笼的小鸟。只是即便是那些欢快的小鸟儿们,眼睛里也都是布满红血丝的。 到了放榜当日,撒娘特意打发了人去温家园那边听消息。 直到晌午十分,才有消息传来。 “少夫人,牛公子中了会元呢。”被派去打探消息的白果一进来就兴高采烈道。 三娘闻言一喜:“那大姐夫呢?” 白果脸就垮了下来:“大姑爷,没有考中。” 三娘一愣,随即道:“听说每年进贡院的,大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呢。大姐夫还年轻,以后再考就是了。” “那些报喜的报子们,听说牛公子是王家的姑爷,还报喜报到了温家园里呢。温家园原本还以为是大姑爷中了,后来才弄明白是另一位姑爷。”白果吐了吐舌头,“不过老夫人也还是欢欢喜喜地给了红包了。” 三娘想了想,那情形确实是有些尴尬的。那些报子们四处报信也不过是想要多弄些红包罢了,却是搞出了这种乌龙来。 会试过后就是三月初一的殿试,也就是定名次的考试。 还未到三月初一,王老太爷与孙氏便要启程回山东了。 王老太爷的行程一拖就是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又为他的后宫充实了好几位极品佳丽,可以说这次进京他的收获还是颇丰的。 三娘在这一日去了一趟温家园。 王老太爷依旧是老样子,身体结实,红光满面。孙氏却已经是满头黑发便银丝,皱纹满面,枯瘦如柴了。 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一头青丝另年轻人都羡慕的孙氏,三娘不由得唏嘘。 孙氏向来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的,听说现在,她的房间都不再放镜子了。 薛氏带着四娘过来了,二娘却是没有出现,她称病。 三娘也没有办法想想,孙氏与二娘碰面,会是怎么样一副场景。 四娘到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才十四岁的她,也是一脸的憔悴,面白如纸。 这次回山东,她的婚事恐怕还是要听从金氏的安排。几年前她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毁了另一个姑娘原本的姻缘也要推出去的那门亲事,如今看来,到真是她自己没有福气了。 所以,这世间的事情,很难说。 三娘与小辈们上前去给王老太爷和孙氏磕头,之后李氏亲自带着众小辈们送了他们的马车出府。(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八章 相好 三月初一,殿试。 三娘自然是无缘得见殿试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只是后来听说,这一次的殿试皇帝相当重视,当庭策论大都是他自己出题,没有假手他人。 一般而言,殿试说是当届会元接受皇帝提问,最终排定名次,可是实际上还是大臣们出题,皇帝只是坐镇。这一次却是不同。 后来市井传言,这一年的殿试十分精彩,尤其是后来的一三人更是个个妙语连珠,惹得皇帝龙颜大悦。 牛岑海在这一次的殿试中依旧过关斩将,最终名列一甲第三,成为新鲜出炉的进士一名。 一甲中的状元和榜眼年纪都不是很大,只是都比牛岑海要年长,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有人便对牛岑海可惜道,今上重伦孝,一甲的名词是按照年龄来排的。 也有人猜测,皇上如今求才若渴,特意点了年纪在二三十岁的几人,是因为这个年纪的青壮年既不会因年阅历浅而浮躁,也不会因老朽而墨守成规,正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对此,当事人到都不置可否。 连皇帝本人听闻这种传言也是一笑置之道:“哪一次殿试之后民间不是议论纷纷?无论朕点了谁做状元他们都有话要说。当初我点苏敏之的时候,不是还有人说朕是以貌取人,看上了苏状元的容色?” 只是也有有心人注意到,这一次殿试后,一甲前三名虽是都进了翰林院,二甲中却是有一些人被授予了官阶不高的要职。 总之,这一次的殿试尽管结束了,余波却是一直未息。而皇帝的心思,也让众多老臣子们猜不透了。 三月二十八,宜嫁娶,求嗣,纳采,会亲友。 忌上梁,作灶,伐木,安门。 这一日,沈惟迎娶二娘。 二娘的婚事原本是在三娘前头的,最后因为皇帝的一道圣旨,三娘先与二娘出嫁。 二娘自从与沈惟定亲之后,行事异常谨慎。平日里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即便王家的下人,也极少见到这位二小姐。 早一日,沈府就开始张灯结彩,沈夫人柯氏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这是沈家第二次办喜事,柯氏却依旧十分重视。何况她也想这次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去迎亲的人的安排好了没有?今日的菜单子你再拿过来让我过一遍。”柯氏一边对着镜子认真理着自己头上的那支翡翠簪,一面问自己身边的老嬷嬷道。 “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吉时让少爷领了人去王家接人。今日的菜单连皇后娘娘都过目过的,特意请了德丰楼的大厨来掌勺,夫人您就放心吧。”那嬷嬷一面帮柯氏拿着镜子,一面道。 这时候有个婆子急急从外头走来,到了门口却也不进来,只向柯氏身后的老嬷嬷使眼色。 老嬷嬷想了想,让另一个丫鬟接过自己手中的靶镜,先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可知这是什么日子?你在府中当差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遇事还这么咋咋呼呼?”老嬷嬷皱眉训斥道。 那婆子一脸焦急,也不理老嬷嬷的责备,径直道:“向嬷嬷,少爷至今还未回府,眼见着迎亲的时辰就快要到了,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迎亲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我们这些奴才们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向嬷嬷闻言也不由得大惊:“什么?少爷不在府里?他是什么时候出府的?你们怎么不拦着点?明知道今日是少爷大喜之日,这全府上下包括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巴望着呢。” 那婆子一脸苦相:“少爷要去哪里府上谁敢拦?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何况……何况少爷不是今日一早出的门,他,他昨儿晚上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府。” “你说什么?”向嬷嬷瞪向那婆子。 婆子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她虽是夫人派到少爷院子里的,但是少爷有吩咐,他院子里的任何事情都不准传出去,否则……想起少爷那温和的笑脸,那婆子不知怎么的就打了一个冷颤。 若不是吉时快到了,夫人派人去少爷院子里找少爷,这事儿瞒不下去了,她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少爷不在院子里的事情说出来的。 “是庆安家的来了?进来回话吧。”里面传来了柯氏的声音。 向嬷嬷与庆安家的对视了一眼,庆安家的目露恳求:“向嬷嬷……”这不是什么好事,她向要向嬷嬷替她告诉柯氏。 向嬷嬷却是瞪了庆安家的一眼:“现在知道着急了?一开始干嘛去了?这事情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担待不起,快进去去告诉夫人吧。” 庆安家的与向嬷嬷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平日里向嬷嬷对庆安家的也很照顾,不然她也不会被派去沈惟的院子里当管事娘子。不过,向嬷嬷一向不插手沈惟院子里的事情。 庆安家的只有跟着向嬷嬷进了屋,对柯氏行了礼之后便吞吞吐吐的将沈惟不在府里的事情说了。 柯氏闻言也是大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去哪里了?这孩子,也不知道个轻重。有什么事情不能晚一些时候再去办?什么事情还能比他成亲更重要不成。老爷呢?快去外院跟老爷说一声,让老爷去派人去找。” 向嬷嬷忙安慰道:“夫人,您别急。少爷是个知道分寸的,他定是有非去不可的急事才会如此。老爷此时正在外院呢,这消息若是传到外院去,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府上轻视了王家的小姐,怕是不好。得把老爷叫到一边儿去说,万不能张扬了。” 柯氏也想起来了,忙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派人去找老爷。”说着,柯氏招了自己身边的心腹大丫鬟,让她去外院,不要惊动了别人。 待丫鬟出去了之后,柯氏愁眉苦脸道:“这事可千万不要传出去让王家知道了。玉兰去世之后,孙家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什么传言,说是我们惟儿怠慢了玉兰,才让她郁郁而死。我们惟儿那性子温和知礼,见人就三分笑,哪里会待人不好的?玉兰在世的时候,惟儿对她不也一直是轻言细语,生怕哪里磕着碰着。可是,孙家亲家竟然还信了。” 在柯氏心里,自己的儿子向来是乖巧懂事的,她从来不会往不好的地方去想自己的儿子。 也因此,即便全府之人包括沈阁老都对沈惟有几分顾忌,唯独柯氏依旧将他看作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还需要她这个母亲时时看顾的孩子。 向嬷嬷只在一边安静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厚重的青色幔帐,被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挑起。帐外的天光照进了幔帐中。 那只手顿一顿,随即幔帐被大面积撩开挂在了床头的帐钩上,那人想要下床来穿鞋。 “这就走了。”幔帐后的人开口,声音漫不经心,还带着浓厚的睡意。 沈惟探身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长衫,“我得回去了。” ------题外话------ 感谢邀月青旋,风中的叶子在飞舞,丁晓雯三位亲的粉红票 3点前下一更……某的速度你们懂的~亲们都洗洗睡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二娘出嫁 他的衣襟只拢在了一处,并未系起,脖颈之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被他压在身下之人呼吸有些不稳,伸出手指划过他的眉眼,低沉着声音喃喃道:“我什么也没有说。” 话音一落,便将身上之人的脖颈勾了下来。两人的唇碰在了一起,纠结缠绵。 男子刚刚穿上的衣裳又被褪了下来,扔到了床下,帐幔又被挥了下来。 厚重的幔帐又一次遮掩住了床上纠缠着的两人无限的风光,之后呻|吟之声不停地传出来,整架金丝楠木镂空浮雕徽工描金床都在激烈的摇晃,仿佛床上的两人不是在温|存,而是在搏斗一般。 良久…… 床上的动静终于小了下来,渐渐地便只闻沉重的呼吸之声。 青色幔帐又一次被撩开了,瞄了一眼地上有些皱了的里衣,男子慢条斯理地扯过那人的一件外衣围在了腰下,之后便径直下床,走到了屋子右侧的金丝楠木立柜,将柜门打开,驾轻就熟地从下面的抽屉中翻出来了一套雪白的崭新中衣服。也不等回到床上,径自就在立柜前换了起来。 床上的那人一直半靠在床头,欣赏似的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将中衣的最后一个纽结系上, “这么急着回去洞房?”那人也起身下床,他的衣裳也被丢得到处都是,唯一一件能看出原型的外衣刚刚也被男子扯走了,他丝毫不扭捏地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到了立柜旁,挑眉看了男子一眼。便也去立柜里翻找衣裳。 正在寻找自己的外衫的男子闻言一顿,斜睨了那人一眼:“日头还早。洞房不急。”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股大力按在了立柜门上,一抬眼便对上了那人黑沉沉的眸子,那人笑容中带了些邪气:“那你等着洞房再回去也不迟,我今日精力还很好。” 男子被这么按着也不恼,他定定看了那人半响,突然弯唇一笑,温文秀雅的脸上带着些魅惑的神色:“你吃味了?” 那人闻言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将手一甩,像是手被什么咬了一口一般。 男子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还帮那人从立柜中找出来了一套新的中衣递了过去。 “你知道的,我对女人没有兴趣。”趁那人穿衣服的时候,男子从后面合着衣服抱住了那人的腰,“她,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那人沉默了半响,低叹了一声:“这次你小心一些,不要被发现了。一条人命,又不算小猫小狗。”顿了顿。“当年。你妻子本来也可以不用死的,你呀——” 那人又是一声叹息。 男子却是将下巴轻轻搁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到是不怕的。可是你真的也不怕么……” 那人沉默了片刻,闭眼苦笑:“这么说你到是帮我在杀人了?” 男子轻笑,从那人肩膀上将下巴移开走到屏风旁,将自己昨夜很有先见之明搭在屏风上的外袍拿了下来。 两人很快就都穿戴妥当了。 “我先走了。”男子朝那人笑道。 那人点头:“我晚点再过去沈府。” 男子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地顿下了,转眸看着那人笑:“之前你说,只要我愿意,你便可以子在我身下承欢?是真的么?” 那人用手遮脸,一脸头疼的样子:“你不是赶着回去拜堂么?赶紧的,新娘子等着呢。” 男子闻言失笑:“我早该知道,从你口中出来的话,是信不得的。” 那人人格被鄙视,有些不乐意地皱眉:“什么叫做我的话信不得?刚刚那话我本就没有说出口。” 男子似笑非笑:“好吧,这次就当你没有说出口,那上一次说过的话可算话?” 那人一愣:“什么话。” 男子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那人一直站在原地,许久,才苦笑一声将自己的衣裳扣好了。 沈惟一进沈府的大门,就有人飞奔这去告诉了柯氏。柯氏早就已经去沈惟的院子等着了。听见人报说沈惟回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快,伺候少爷把衣裳换了。”柯氏一见到沈惟踏进院子,就指挥者丫鬟们道。 沈惟院子里的丫鬟互看了一眼,拿着喜服等物跑到了沈惟身边,只是在沈惟一个淡淡的眼神下就止住了动作,低下头不敢放肆。 柯氏没有注意,只是对沈惟焦急道:“你这孩子,也不看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这时候才回来。我们派了人四处去找你,也找不到人,你去了哪里了!” 沈惟闻言抱歉地笑了笑,温声道:“对不起,母亲,我有事情耽搁了。” 柯氏本也没有想要沈惟回答自己,因此也没有注意沈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跟着沈惟到了内室,见丫鬟们还拿着衣裳没雨动作,二话不说上前就将衣服拿在了手上,想要亲自伺候沈惟换上。 沈惟这回是真的苦笑了:“母亲,你先放下,还来的及的,别担心。” 柯氏瞪了沈惟一眼,嗔道:“你这孩子,火烧到眉毛了都不着急。我就只能替你着急了。” 沈惟不动神色地将柯氏手中的衣服接过,递给了一旁的丫鬟,笑着劝道:“好了,母亲,我还要先洗漱一番,您先回院子吧,我保证不会出岔子就是了。” 柯氏得了沈惟这一声保证便也不在强求了,只一步三回头地叮嘱再叮嘱:“你动作快一些,就不会误了吉时。” 沈惟好脾气地一一微笑着应了。 柯氏离开之后,丫鬟们上前去伺候沈惟换衣裳,手才一碰到沈惟的衣结扣,便看到了沈惟脖子上没有遮掩住的亮点红印,那丫鬟狐疑地想要再看,沈惟却是皱了皱眉将人推开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都出去。” 丫鬟们不敢违拗,都行礼退了下去。 沈惟自己动手将身上的衣裳换了下来,穿上了一身吉服。之后便带人去王家迎亲。 二娘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一身自己亲自绣的精致嫁衣衬得她明艳万分。她的房间比起三娘出嫁的时候要冷清许多,除了自己的丫鬟,并没有人陪在一旁。 “人来了没有?”二娘端坐在床沿,背脊挺得笔直,她虽然力求镇定,但是紧绷的声音和身体出卖了她。 丫鬟小心地看了二娘一眼:“外面还没有动静,不过瞧这时辰,姑爷应当是快要到了。”这丫鬟是后来薛氏给二娘的,对二娘的性子还没有摸透。只是平日里瞧着二娘都是温温婉婉的,挺好说话的样子,今日二娘这么紧张,弄地丫鬟也紧张了起来。 二娘闻言,心中的不安更为严重,喃喃自语:“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你再出去看一看。” 丫鬟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听话出去了。只是心中却是不免腹诽:这二小姐,平日里看着到也挺文中的呀,怎么今日却这么沉不住气?想要出嫁也不能表现这么明显吧?要是让人看见了不笑话才怪。 丫鬟的腹诽二娘没有听见,同样,丫鬟也不会明白二娘此刻的心境。 她知道自己的嫁妆比起三娘的来要少了一半不止,在薛氏心里,她是庶女填房,她便也不说什么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能离开王家,还能彻底拜托南疆的掌控,她就觉得无论如何都好。 她吃的苦头也够多了,所求的也不过是如此。不过命运似乎还是眷顾她的,想起自己将要嫁的那人的容颜和风仪,二娘连上有些红,那将会是自己的夫君呢。 她以为她这一生或许就要这么完了,没想到沈惟会那样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或许这是上天知道她吃的苦太多,特意派来拯救她的? 只是,怎么还没有来?今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啊。 只要能离开……只要能离开……二娘紧紧捻住了裙角。 正在三娘急的想要将盖头掀开之时,刚刚被打发出去的小丫鬟急急跑了进来:“小姐,姑爷,姑爷来了。” 瞬间,二娘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她整了整衣角,心境也慢慢平复,很神奇的,刚刚的不安与焦躁再也看不见了。 “知道了,你也别再离开了,来我身边站了。我被盖头挡着看不清楚,有什么事情你好在一旁提点我。” 丫鬟惊愕地看向二娘,刚刚那个叫她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其实不是她家小姐吧?这个才是呀。 接着,外头有人道让二娘去正房拜别双亲。 在给王栋磕头的时候,王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娘,淡淡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二娘身子一僵,随即便若无其事地站起了身,腰杆挺得笔直。 外头有人道姑爷往正房来了,二娘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小小一个弧度。之后周围的声音她全都听不见了,她只注意着自己脚下的路,一步,一步,自己走出了王家。 她在心中狠狠地发誓:总有一日,我要站得比你们高,我要让你们跪到我面前来求我。 带着这种斗志昂扬,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心情,二娘进了沈家的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章 夜探书房 婚礼是繁琐的,一套程序走下来,二娘却是甘之如饴。 新房内红烛摇曳,二娘透着盖头打量着房中的摆设,每一样事物都是新奇的,却又令她心中欢喜。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的,外头宾客喧哗之声渐渐停歇,沈惟却还是没有回房。沈惟在拜堂之后只让丫鬟送了二娘回房,他自己却是离开了,合卺酒的礼仪没有完成,二娘的盖头都还没有掀下。 二娘一直耐着性子等着,努力让自己不要焦躁。她想自己第一天进门,沈家的丫鬟还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是沈夫人的人还是沈惟的人,她不能让沈家的人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 直到外头的的更鼓提醒二娘已经是三更了,她才终于动了动身子。 “外头的宾客都散了吗?”二娘轻声问道。 可是她一出口,却是没有人回答。沈家的丫鬟以为她是在跟自己的丫鬟说话,而二娘自己的几个陪嫁丫鬟却是薛氏新买给她的,与她还没有默契,不知道她在问谁,再加上新到一个环境有些小心翼翼,便没有说话。 二娘又问了一声。 这时候一个陌生的丫鬟道:“回少夫人,已经三更的,外头的宾客大多都散了。” 二娘隐在盖头下的眉头一皱,还是问道:“相公他去了哪里?” “这……”那丫鬟有些为难,“少爷他没有交代。” 实在不是她不想回答,沈惟去哪里又怎么会跟一个丫鬟交待? 这时候,一个小丫鬟走到了门口。朝这丫鬟招了招手,刚刚开口说话的丫鬟眼睛一亮。看了看二娘,便悄悄走了出去。她与外头的小丫鬟一阵交头接耳,不一会儿,丫鬟便一脸为难地走了进来。 “少夫人,季儿姐姐身边的小丫鬟过来说,少爷他会在书房忙到很晚,请您先休息,不要等着了。” 二娘身子一僵,半响才道:“书房……很远吗?” “这……就在旁边的心悦居。”丫鬟有些犹豫地补充。“少爷平日很经常宿在书房的。” 二娘捏着裙角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季儿是谁?”这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她知道沈惟的行踪,身边还有小丫鬟使唤,难道是哪个姨娘或者通房? “季儿是少爷的大丫鬟,平日里都在书房里伺候的。这院子里的事,大多是她在管着的。” 只是个丫鬟么?二娘沉思。 “少夫人,奴婢服侍您更衣么?”丫鬟小心翼翼道。 二娘想了想,自己揭开了头上的盖头,烛光虽然不是特别亮堂。可还是让二娘眯了眯眼。摩挲这手中的盖头,二娘问这个长相清秀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回少夫人,奴婢珍儿。” 二娘在百合珍儿和自己身边的一个叫薄荷的丫鬟的伺候下将穿了一日的厚重喜服换了下来。“薄荷,把我那件新做的朱红色撒花褙子找出来。”二娘吩咐自己的丫鬟道。 “少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要换衣裳?”珍儿有些奇怪道。 二娘没有回答,只又吩咐道:“你去帮我准备一些吃食,用食盒装了来。” 珍儿一愣,想起来二娘自从进门之后还没有吃过东西,想必定是饿了,便忙道:“奴婢这就去,少夫人请稍等片刻。” 二娘点了点头,想了想忙又叫住了正要出门去的丫鬟:“醒酒汤也送来一碗吧。” 珍儿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领命去了。 二娘在薄荷的伺候下穿上了一件喜庆的朱红色底子宝相花刺绣镶领金线绣撒花缎面对襟褙子,头上沉重的头冠虽然都撤了下来,却是换上了一对满池娇流苏赤金簪。 等珍儿提了食盒进来的时候,二娘已经是一身可以出门的装束了。 见珍儿正张罗着让小丫鬟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出来,二娘忙制止了:“不用拿出来了,凉了就不好了。” “少夫人您不用吗?”珍儿奇怪道。 二娘走到桌边,看到打开的食盒中,上面的一层有几碟小菜。 “下面是粥和醒酒汤。”珍儿忙道。 点了点头,二娘又亲手将食盒盖上了,将它交给薄荷提着,又对珍儿道:“领我去心悦居吧。” 珍儿瞪圆了眼,看了看二娘手中的食盒,又看向二娘:“这些……少夫人是要给少爷送去?” 二娘点了点头:“晚上相公想必也没有用过什么东西,这会儿定是饿了,又说要熬夜,这样对身子不好。我去给他送些吃食就回来。” 珍儿有些为难,少爷的书房是禁地,她从未踏足,也没有见院子里的其它奴才们去过,能进出少爷书房的都是少爷的亲信,丫鬟当中也只有少爷最信任的季儿。 可是二娘的要求听起来又是合理到让她没有办法反驳的,试问谁会说一个关心自己夫君有没有吃好饭的新婚妻子是不合格的? 见珍儿为难,二娘笑道:“你尽管领我去就是了,若是少爷怪罪起来,也都由我一力承担。” “少夫人,并非奴婢不愿意,只是……只是少爷的书房是禁地,一向不让奴婢们踏足的。能进去的只有季儿。”珍儿低头道。 季儿这个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了二娘的二中,二娘心中有了警觉,她压抑住自己的不悦,语气越发轻柔:“少爷只说不让你们进去,可有说不让我进去?” “这……”珍儿摇了摇头,少夫人是今日才进的门,受不受这一条禁令的约束还不清楚。不过夫妻应该是不同的吧?她是新来沈惟的院子里当差的,沈惟前一任夫人有没有进去过她不知道,因此没有先例可循。 “你只要给我指路就行了,不用你进去。”二娘柔声道。 珍儿终于被说动了,点了点头:“少夫人请跟奴婢来。” 二娘笑着跟着珍儿出了门。 今日是沈府大喜,府中各处都挂着贴着红色喜字的红灯笼。这时候也都没有熄掉,所以尽管已经过了三更,府中各条道上也依旧是亮如白昼。 这些灯笼照在二娘脚下,让她觉得格外踏实,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沈惟的书房新悦楼就在他的院子后面,虽然不远,但是被浓密的树木掩映着。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这里一路上竟是没有点灯笼的。 二娘这才注意到,她和沈惟的院子是在府中偏东的一角,离着主院那边有些远。而书房的位置更是隐秘。 “这里怎么没有电灯?”二娘被珍儿扶着,注意着脚下的路。 被二娘这么一说,珍儿到是觉得周围有一些阴森,头顶的树上,连鸟儿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静得渗人。 “这里平日都没有人来的,可能是少爷没吩咐说要点灯笼,就没有点。”珍儿瞥着四周道。 二娘便也没有再问了。 “少夫人,前面就是心悦楼了。”珍儿指着前头隐约有着些光亮的地方道。 二娘抬头看去,便见一座小楼出现在了前头,因为里面点着烛火,所以可以看出来个大概。 “那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带我的丫鬟进去就行了。”除了珍儿,跟着二娘来的只有她自己的几个陪嫁丫鬟。 珍儿看了看周围,她其实是有些怕的。可是想到沈惟的那一条禁令,她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跟二娘进去:“那奴婢在这里等您。” 二娘点了点头,带着丫鬟们往楼里去了。 只是才一靠近小楼,突然就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了一人。 二娘被吓得猛然后退了几步,心中惊跳不已,她的丫鬟有胆小的更是吓得尖叫了起来。 “此处是禁地。”说话的,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高大男子。 二娘这才抚着胸口朝那人看去,见是一个着黑衣的,面容普通的男子,看穿着应该是沈惟的随从之类的。虽然不知道为何内院里会出现男人,二娘还是平定了心绪道:“少爷可是在书房。” 那男子却是充耳未闻的样子,只将二娘等人的去路挡了,并不说话。 这时候,二娘身后的丫鬟终于机灵了,鼓起勇气斥责道:“这是我们的少夫人。少夫人要见少爷,你还不去传话。” 那男子终于看了二娘一眼,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没有少爷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少夫人请回。” 二娘看了刚刚说话的丫鬟一眼,那丫鬟福至心灵,又道:“你不进去传话,怎么知道少爷要不要见我们少夫人?难不成你能替少爷做决定?” 黑衣男子闻言,却也不理,依旧恢复成了一声不吭的样子。 二娘此时是进也不得,退也不是。 她本就是个好颜面的,若是就这样当着丫鬟的面被扫了颜面,那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的。新婚之夜被夫君晾在新房不说,若是连见自己的夫君一面都不能的话,这让她情可以堪? 丫鬟们毕竟是初来乍到,遇到这样的情况,对视了一眼,便谁也不敢再出头了。 两方在冷风中僵持,二娘正难堪着,想要想个什么办法,从心悦楼里走出来了一个女子,盈盈行礼道:“少夫人,少爷请您进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一章 身份 二娘朝那女子看去,见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并不十分出色,但皮肤白皙,身姿也十分婀娜,到也算是有些颜色。 只是这丫鬟行止沉稳,面容也带着些与刚刚那一名拦路的随从一样的冷,似乎并不把她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 二娘心中已经有些不快了,她才是沈惟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她这个当妻子的在新婚之夜被冷落不说,还被当在了自己相公的书房之外。可是偏偏一颗奴才却能自由进出她相公的书房。 虽然心中有些怒火,但是二娘这些年的修为已经大有进步,自然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沈惟的书房之前与一个奴才一般见识,自降了身份,惹了沈惟不喜。 于是她面上已经先她的心绪一步露出了温婉的笑意,一面上前一面道:“你是季儿吧?相公他……” 不想二娘才踏出了两步,话还未说完就被季儿拦住了。或者说,季儿拦的不是二娘,而是她身后跟着的那几名丫鬟:“少夫人,少爷只让您一人进去。她们……是要留在外头的。” 季儿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瞥了二娘身后跟着的侍女道。 二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缓缓吸了一口气:“这是相公的意思?” 季儿低头道:“少夫人,这是楼里面的规矩,任何人,除非得了少爷的允许,都是不得进入书房的。” 尽管二娘觉得被下了面子,但是她也不想为了这种事情与季儿争辩,反正丫鬟进不进去,她也是不怎么在意的。 二娘转过身,伸手拿过了薄荷手中提着的食盒,有对季儿点头微笑着道:“那我自己拿进去就是了。” 季儿便不再说什么,只躬身福了福,便给二娘在前头带路。 新悦楼里也只有像是书房的那一间大屋子点了灯,院子里还是暗的。季儿只顾着往前走。也不管二娘在后面能否跟上。二娘提着食盒咬牙跟着,因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庭院中用来装饰的石头还差点摔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季儿终于放缓了步子。二娘心中恼怒,更加认定这个叫季儿的丫鬟是故意与她过不去了。 在外头看着书房里着院门不远。可是这么走着却也并不算近,庭院空旷宽阔。虽然路旁有些装饰用的不是很大的太湖石,却不像是外面那般种着树。 这样的地方不好藏人,谁人进了院子,在书房里的人一眼就能看见。 终于走到了书房门口,这书房在院子的正中,是一个有着三个大开间的两层楼。 季儿上前去轻轻扣了扣门:“少爷。少夫人来了。”声音虽然恭谨,却也没有多多少的热度,好像她这个人就是这冷冰冰的性子一般,听在二娘的耳中却是觉得这丫鬟很是得宠,因此才会被沈惟惯的忘了尊卑。 “进来。”里面的声音温和,让人听着就觉得说话的人定是一位谦谦君子。 二娘心跳有些急。虽然她总共没有见过沈惟几次,但是这个年纪的女子,谁不爱俏郎君?平心而论。沈惟的相貌和气质在京中的贵公子中是数一数二的。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主动求娶自己,并承诺会给自己想要的一切。这让二娘心中如何能不怀了憧憬,存了心思?且那一日,沈惟能找到她,也正说明了沈惟的实力不容小觑。 一个出身极好,相貌俊俏,又有本事的丈夫,让三娘在同族姐妹中风光无限。甚至连王家也只能将她安安稳稳地送进沈家。这让二娘心中有些快意。 这种种情绪叠加到一起,让二娘对沈惟这个人产生了有些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仰慕之情。 季儿帮二娘将门推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躬身退了下去。 书房里只有右边的书案上点了一双蜡烛。照的得书案周遭很是亮堂,可是这屋子极大,没有被光亮照到之处到让人觉得更黑了一些。 沈惟正拿着一本册子坐在书案之后,烛火照得他更加的面容如玉,面部线条也更加柔和了几分。 二娘又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心跳不那么急。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提着食盒盈盈地走了过去:“相公,我给你送醒酒汤来了,你饿不饿?我还让厨房做了几碟小菜。” 沈惟将手中的册子放了下来,挑眉看着二娘将食盒揭开,从第二层里端出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同时原本充斥着墨香的书房,也飘满了饭菜的香气。 “不用了,我不喝。”沈惟黑沉沉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尽管他嘴角微微勾着。 二娘正端了醒酒汤上前,闻言一顿,抬头看向沈惟,这时候她站着里沈惟已经很近了,这才发现沈惟的身上并没有酒气。 “相公……你没有喝酒?”或者是已经沐浴过了?沈惟身上已经换上了白袍,喜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 沈惟淡淡道:“喝了几杯而已,不用醒酒汤。”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 二娘端着碗,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进退不得。她是听说新郎官都会被人灌酒的,即便是三娘的相公也没有逃脱,所以才会想着给沈惟送醒酒汤来,好让沈惟看到她贤惠的一面,而非单单将她看作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娶回家来的女人。毕竟两人已经是夫妻关系了,是要过一辈子的。 “放下吧。”沈惟出声道。 二娘闻言心中一喜,笑着看了沈惟一眼,将手中的碗放到了桌上,似是得了鼓励一般的道:“没喝醉自然是好的。那相公你用些吃食吧?今日定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沈惟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带着些审视的目光看着三娘喜滋滋的张罗着将食盒里的小菜和清粥摆到了桌上。 二娘忙完了,见沈惟并没有动作,反而是将自己看着,脸色一红,低头有些娇羞道:“相,相公,喝点粥吧,热度刚刚好。” 沈惟看着二娘不语,直到二娘有些奇怪地抬眼来打量他,他才淡声道:“你来就是做这些的?” 二娘一愣,抬头不解地看着沈惟:“相公的意思是……” 沈惟站起了身,走到二娘的身前。二娘有些拘谨地摇了摇唇,沈惟却是伸出右手轻轻捏住了二娘的下巴,弯身靠近了她。 二娘眨了眨眼,心中急跳,呼吸不畅。 沈惟却是突然勾起了嘴角,笑意未达眼底:“原以为你是个不一样的,原来还是跟那些个蠢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二娘闻言身子一僵,猛然抬头,脸上有些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惟有些嫌恶地将手放开了,掏出了自己的手巾,一面擦着手一边淡声道:“你忘了我当初跟你的约定了?” 二娘看着沈惟优雅的动作,抖着唇喃喃道:“约定?” 沈惟垂着眸子:“我娶你,给你你想要的。而你,扮演好你沈少夫人的角色,听我的命令行事。” 二娘想起了那一日,这个带着温柔的笑意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他说他会娶她,给她她想要的,她都记得的。也因此,她不介意听从沈惟的话。何况出嫁从夫,这也是必然的。 “我记得……”她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可是这与她来书房有什么关系? 沈惟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峰,看着三娘冷声道:“那我可有让你做出半夜探我书房的蠢事?” 二娘头脑中嗡嗡作响,她想,肯定有什么地方错了,眼前这个满脸冷意,还带着些难掩的憎恶的男子,与她心中那个温柔俊俏的郎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沈惟将手中的雪白帕子扔到了地上,淡淡道:“你最好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做这些蠢事。我身边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回你的院子,好好做你的沈少夫人。” “相……相……”二娘张了张嘴,可是在沈惟的目光下,她怎么也喊不出那个称呼了。 “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称呼可以省了。”沈惟走回自己的书案后坐下,扫了一眼书案上的碗盘,“把东西收拾了,拿出去。” 二娘垂着头立在原地没有动,紧绷的双肩让她看着有些僵硬。沈惟没有再理她,二娘不知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似乎觉得那一对五彩海兽八褂纹烛台上的蜡烛短了一节。 “你想要什么?”二娘看着书案后的沈惟声音有些暗哑,她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但是眼中的无措已经被平息了大半。 沈惟抬头,看着这样的二娘,却是笑了,眼中似乎也带了点欣赏的神色:“很好。”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柔谦和的翩翩公子。 “你不用管我要的是什么,只要我让你做的你都做到就是了。” 二娘看着沈惟,眼中闪过些迷惘,很快她又恢复了清明,低头轻声道:“可是,我总要知道你想做什么,才能帮到你。不然若是事与愿违……” 沈惟饶有兴致地看着二娘,似是在考量二娘的话,直到他莞尔一笑,温和道:“这样吧,我来试试你的本事,若是你能做到的话,我就告诉你我要什么。如何?”(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二章 宣韶的表达 沈惟虽然声音与笑容都很温柔,但是二娘却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敷衍的味道。二娘心中的那点骄傲被激发了出来,她不由得微微紧绷了下巴,看着沈惟道:“你说说看。” 二娘这几年再如何成长,在男女之事上面却是生疏的,有时候你喜欢上一个男子,就无法接受他说你半分的不好,不能忍受他对你的轻视。你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他将视线放到你的身上,并证明努力向他证明你是与众不同的,值得他另眼相看。 沈惟微微偏头想了想,沉吟道:“这样吧,你想个法子让王阁老没有太多的闲情放在公务上,让他自顾不暇如何?”沈惟似是玩笑一般道。 二娘闻言皱眉。 “怎么?这会儿想起来自己是王家的小姐了么?”沈惟笑着道。 二娘觉得这是沈惟在试探自己,刚刚沈惟让她以后只听他的命令行事。若是沈惟让她做的事情与王家的利益冲突,他怕自己会弃他而选择王家?沈惟要做的事情,是与王家的利益背道而驰? 二娘这种想法只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边,便毫不犹豫道:“自我踏出王家的大门,我便不是王家的女儿。你说的,我会做到。” 沈惟闻言笑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因这是我们的赌约,所以……我不会给你任何助力,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二娘抿了抿唇,有些倔强的神色在眼中一现:“我不需要你的助力。” 沈惟笑着点头,柔声道:“夜深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二娘看了沈惟一眼,见沈惟含笑看着他,眼神柔和一如最初见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又低着头走了回来。 沈惟挑眉看向她。 二娘只是低首走到书案旁。将书案上的碗盘一一收拾到了两层的食盒中。等书桌上都收拾妥当了,她才又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沈惟含笑看着她的动作,知道二娘出了书房,将门带上了。他才失笑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果然是孺子可教。” 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之后丫鬟季儿走了进来。 沈惟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回去:“她走了?” 季儿低头回道:“少夫人走得很快,还让奴婢不用跟了。” 沈惟点了点头,并不在意。 季儿却是想了想,多问了一句:“爷您要用她?” 沈惟似是不太在意季儿的逾越,笑容温和:“总要给她找些事情做着。用不用……再看吧。” 季儿闻言皱了皱眉。 沈惟笑道:“有什么问题?” 季儿抬头认真道:“爷,属下认为一个连自己的亲人也能说害就害,说出卖就出卖的闺阁女子,并不值得信任。”她耳力好,在门外站在一般能听到屋里的动静,沈惟也是知道的。 王家二娘若是与那些孤儿一般出身坎坷到也罢了,因为为了生存,人的心会慢慢变硬。直到坚不可摧。这种人她见得很多,也并不觉得奇怪。 沈惟闻言到是不以为然:“在你眼里,为了活下去所做的努力。无论如何都算是合理的。可是这世上,偏偏就许多的人觉得有很多东西比活下去还要重要。” 季儿闻言有些迷惘,她是孤儿出身,在市井乞丐中间混迹多年,因为幼时生的弱小总是被别的乞丐们将好不容易讨到的食物抢走,当年是在饿得快要死的时候被沈惟救了的。沈惟给她饭吃,让人教她识字,传授她本事。在她看来,学这些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她心里,没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情。 沈惟也不想与季儿多谈这些。只随口问道:“何欢还未回?” 季儿虽然性子有些冷,但也向来是擅于察言观色的,知道沈惟不想再与她多说新进门的少夫人的事情,便也不再纠结于此。 “前一阵子接到信,说是会在少爷您成亲这一日回来,不过这时候还没有来。今日想必是不回来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季儿的声音虽然已然冷淡,但是也算是帮何欢说话了,这对她来说到是难得,只因为何欢与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同伴。 沈惟眯上了眼睛,轻声道:“这次他去南疆,却是去了这么久,看来那边的情形不太好啊。” “只要圣女还在,南疆之地必然无法如铁桶一块,爷何必担忧。” 沈惟闭着眼睛低喃道:“脱离掌控的事情越来越多,到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我记得明明……宣韶到是个能干的,就像他的父亲当年一般啊。” 沈惟的声音太小,季儿没有听清楚,只听大致听到了宣韶这个名字。 “当年居然都没有让他死,想必还真是有些本事的。”季儿顿了顿,抿唇道。 沈惟一直闭着眼睛,别人无法看明白他的神色,他似是没有听见季儿的话,又又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季儿知道沈惟是没有睡的,他不过是在闭目养神而已。而沈惟闭目养神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季儿跟随沈惟多年,对他还是了解的。 三娘这段日子过的有些闲,这一日,对着镜子皱眉看了很久,将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都看得面面相觑了,她才有些犹豫地问白英道:“最近我是不是胖了一些?” 白英觉得自家小姐自从出嫁了之后,对自己的容貌就更加紧张了一些。不过平心而论,一个冬天过下来,三娘真的长了一些肉。 原本庄嬷嬷还以为她是有了身子才会如此,可是她月信却是来了,让人空欢喜了一把。 虽说三娘是真的胖了一些,但是白英还是道:“没有,小姐您不胖。” 三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无奈,按理说宣韶离京,她不是应该为伊消得人憔悴么?可是她胃口并没有变差。若是宣韶回来了,会不会误会她很高兴他不在? 说起来宣韶离开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了。上次从宣云那里得知他的消息的时候,他还在路上。 希望他能记住走之前答应自己的话,不要太过于拼命了,三娘皱眉想着。 有时候想念就是这样,不需要你刻意去想起,而是无轮你想什么事情都会下意识地连带着想起那个人。真正的想念往往是突如其来的。 春天总是一个容易让人多思的季节。 这时候,有人从外头进了屋,三娘抬头便看见刚刚说是有事情要出门的白兰返回来了。 白兰二话不说,走到三娘面前,从自己的袖袋中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三娘面前。 三娘有些不解地看着笑吟吟的白兰,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低头朝手中的信封看过去,待看到上面那熟悉的许久未见的苍劲挺拔的字迹时,不由得心中一喜。 “少夫人,这是少爷来的信。奴婢刚刚出去的时候收到的,便立即给您送回来了。”白兰见三娘脸上的喜色这么也遮不住,忍不住笑着道。 三娘平复了一下心绪,抬头便见一屋子的丫鬟都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三娘轻咳一声,将信捏在手中,并不急着看的样子,对白兰道:“辛苦你跑这一趟了,你若有事就去忙吧。” 白兰,好不容易收敛了笑,严肃着脸道:“是,少夫人。”她这些日子与三娘接触久了,便发现这位少夫人是个十分好脾气的人,她本就不是奴婢出身,在三娘面前更是少了一分拘谨。 说着,白兰到真的又转身离开了。屋子里的丫鬟在白英的瞪视下,也都知趣地退了下去。 三娘见众人这么识趣,到有些哭笑不得了。 特意让白英去那一把小小的,专门用来裁信纸和拆信封的小刀。三娘小心地将信拆开了。 里面只是一张毫不花俏的纸。 将信打开,宣韶的字到是一目了然。 “平安,勿挂!” 三娘眨了眨眼睛,有将信反过来看背面……空白的。 三娘愣了愣,不由地磨牙:这就是宣韶给她的信?还不如不写呢,浪费驿站的车马。 将手中的信纸折了,又要放进信封中,却突然发觉拿在手中的信封重量有些不对,三娘伸出手,将信封倒过来封口朝下往自己的手心里头到,蓦地,手心一沉。 垂眸看去,三娘的手心躺着两颗圆润的石头。 那石头很小一颗,半个小拇指大不到,却是难得的圆润,淡黄色的色泽,对着光看,还能看到里面的细小裂纹。 三娘心中的那点怨气突然就不见了,脸上的笑容无比的快乐。 她记得上次与宣韶在书房里一起读书,她正在看一部关于北边的风土地理的书。待看到北边的一条并不知名的小河,每年开春的时候岸边都会出现一些细小圆润,带着美丽花纹的石头,便有些好奇地问宣韶有没有见过。北边的河流本就稀少,这种石头三娘更是没有听说过。 宣韶说他见到过,书上虽然没有说那石头是什么,但是当地人却是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吉日格勒。 意思是幸福。(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三章 族人插手 当时三娘是对宣韶讲过想要看看这种叫做“幸福”的石头是长成什么样的话的。 摩挲这手中的两块小石头,又看了看宣韶来信中那简介的四个字,三娘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宣韶,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用言语表达的男子,但是他的行为总是能让人觉得窝心。 将信按着原来的折痕折了起来放回信封中,三娘小心地将手中的两可石头放进了自己贴身带着的小荷包中,又起身将信收到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下面的小抽屉中。 又过了些日子,已经开了春了,三娘受邀参加王氏本家四房的婚礼。 四房的老夫人是连氏,这一日娶亲的是她大儿子的幼子。连氏的大儿子原是刑部左侍郎,之后被放了外任,调任江西承宣布政司左布政使。 他的夫人陈氏是个有福气的,嫁进王家四年连生三子,等到了快三十岁的时候又怀上了。她自己生了三个儿子,家中的两个妾生的却都是女儿,她自己曾说笑,怀着的时候以为自己那一胎怀的定是个丫头,连名字都想了好几个了,结果生出来的却还是个小子。 陈氏这么说自然是说笑的,在这个年代,从来就没有女人会嫌弃自己儿子生的多的,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世家贵族子孙多说明这一支人丁兴旺,家族繁荣。而平民百姓儿子多,就代表着可以干活儿的劳动力多。 这次娶亲的就是陈氏的幼子王珍,听名字到真的男女皆宜。而王珍要娶的女子。三娘到也是认得的,就是上一次在云想楼里与薛氏见到的那位都察院左都御史周夫人的女儿周婉。 两人平日里在外应酬的时候是见过的。周婉人如其名,是个性子温婉的女子,与三娘王筝她们也都合得来。 说陈氏是个有福气的也不是虚的,她的三个媳妇都是一进门就得了儿子,之后更是儿女双全,三年抱两。 王家四房在王氏一族的声望也是可以与三娘家这一脉相媲比的,且他们这一支人丁兴旺,与王璟他们同一辈的孩子有几个很出色的,是王家下一辈中被重点培养的对象。 反观这边。王显无子,王璟这一辈除了平日里不显山露水让人摸不透实力的王璋之外。竟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了。 也因此,四房的声望渐渐反超了王显和王宏这一支,特别是在几年前王显因孙氏之故卸下了族长之职后。虽然族长并不是由四房的人担任,而是从族中暂时挑选了几人代理族中之事。但是四房在族中的影响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三娘是在婚礼开始前到的,她与王筝以及几位四房的年轻媳妇,被长辈们交给了一项任务,就是去新房里陪已经拜了堂的新妇。 三娘和王筝与新娘王婉的年纪相近,平日里又交好。而四房里别的同辈女子皆已出嫁。这也是周夫人曾经拜托三娘的,让她多多照看一些王婉。女子出嫁,刚刚进入到一个新的环境。不安是难免的。 别的几个嫂嫂年纪都大了,三娘与王筝便坐得近了与周婉说话。 “元娘本也是要来陪你的,只是她后日就要启程回山东,她家相公又染了些风寒,便留在府中侍候汤药了。”王筝对王婉道。 王筝的相公这一回没有考中,却是在贡院考试的时候着了些凉,虽是小感冒,却也不好过来了。 “她后日就要走?”王婉原本是想要说让元娘多留些日子的,也好再聚一聚。不过想到元娘的相公这次落榜,又染了风寒,看着别的同窗金榜题名,遇上了心中必也是十分失落。这话也就咽下去。 王筝笑道:“是啊,我到是想要多留她一留的,可是她家中已经来信催了。元娘的相公也想着要早些回去再好好读书,他还嫌京中太繁华了呢。” 说起来,元娘的相公性子到也不错。虽然这次落了榜,却也以平常之心看待,并不十分萧条。反而心中更有斗志,将希望放到了三年之后。对此,王显也是对他称赞有加的。 几人也就是随便说着话,也不干说一些八卦流言之类的,怕被那些年长的听见了说她们不庄重。原本,三娘和王筝过来作陪的目的也不是说要来聊天的,只是想要缓解一下新娘子的紧张情绪。 正说着话,三娘正好看见王筝身边的一个丫鬟在新房门口徘徊。三娘见那丫鬟似是有事情的样子,便轻轻拍了拍王筝,让她往外看。 王筝转头,皱了皱眉,还是起身对三娘和周婉道:“我失陪一下。”接着便出去了。 王筝这一去到是去了许久,三娘感觉有些奇怪。等到王琪也来了之后,便拜托王琪陪着周婉说一说话,她借着去更衣的时候顺便问问王筝去哪里了。 三娘才一出新房的院子,便看见了二娘。二娘因为是填房,所以长辈们便没有让她进新房。老人家对这些东西还是很讲究的。 三娘看到二娘,便上去与她见了礼。 二娘笑着问道:“三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刚我还问你来着,听五嫂说你和九姑姑来新房陪新媳妇了。” 三娘笑了笑:“坐得久了,出来走走。对了,你看到九姑姑没有?” 二娘看着三娘似乎是别有深意地道:“三妹妹与九姑姑到是感情极好,平日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三娘面上笑容不变:“性子合得来吧。二姐姐若是没有见着,那我就先离开了,您请。”三娘退到一边让二娘先走。 二娘却是摇了摇头:“我看见了,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见……”说到这里,二娘看了看周围,用手半掩着嘴,弯身到三娘的耳边道:“我看见九姑姑在前面花园子里的廊下,还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三娘皱眉,看向二娘。 二娘已经直起了身子,一脸的担心:“我原本想要与她说说话的,但是她好像不想与我说什么,又急急走了。我想了想,便没有跟上去,听说三妹妹你在新房这边,便想着能不能遇上你,让你去看看她。” 三娘抿了抿嘴,道:“兴许二姐姐你是看错了吧?九姑姑性子向来开朗……当时在园子里被沙子迷了眼睛也说不定。” 二娘轻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认识九姑姑这么久,哪里见她伤心过?不过我过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个本家的嫂子,她跟我说了一件事情,我便想明白了九姑姑为何会落泪了。” 三娘闻言,挑眉看向二娘,似是在等她说完。 二娘也没有让三娘失望,又道:“四叔祖母刚刚将叔祖母叫去了,说了让族中子弟来给叔祖承嗣的事情。听说人都已经挑好了,这次与她一起从山东来京了。” 三娘闻言一惊,虽然她不知道二娘与她说这些的用意为何,但是……这种事情到真的像是连氏能干得出来的。她虽然与李氏,孙氏等人是同辈,却是年长她们许多,在王家她的地位也有些超然。 说起来,这为连氏到也不是什么坏人,她就是把宗族利益看地太重,且有一套自己的道德标准。上次三娘设计剪除二娘的生母柳氏,粉粹了二娘的图谋,连氏在这当中所发挥的作用不可小觑。 可是,这种人往往像是一把双刃剑,对敌人的时候锋利,也能一不小心就划伤了自身。 其实让王家的族中子弟继承王显的香火到也不是说不好,可是如今族中平行皆忧的那些个苗子都是族中竭力培养的对象,这些子弟的父母也不会轻易就把自己幸幸苦苦培养出来的可以光耀门楣的孩子给了别人。 就算这些族人舍得,孩子已经大了,毕竟还是与自己的亲生父母亲。 若是从年幼不知事的那些孩子中找,王显与李氏年事已高……而王家的那些族人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或许在对外的问题上,大家的立场都会一致。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同族人内部就不会斗得你死我活。王家的水,也深着呢。 “斗”这种精神,似乎就是这个民族深埋在骨子里的,无法摒弃的因子。从茹毛饮血的远古一代代遗传下来的,无论多少次的进化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三娘这么想着,若是二娘的话没有假,那么王筝为此事难过到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连氏不管王显和李氏答不答应,来了个先斩后奏,直接挑了人就来了京,这样王显想要拒绝也难找出来理由了。 王显与李氏,是三娘在王家的这些人中,唯一敬重的两个长辈。见到他们被逼迫至此,三娘也很难过。 “不知叔祖母这次带进京的,是那一房的人?”三娘随口问道。 二娘也似是随口答道:“哦,听说是十八叔祖的孙儿,今年刚满了十二。” 三娘一愣,随即又是一惊。 十八叔祖?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在孙氏面前为柳氏救祖宗牌坊之事邀功的就是十八叔祖?(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四章 过继 想到这里,三娘便不动声色地打量二娘。 二娘在旁边微微低着头站着,眉头轻轻蹙着,面上还真不能看出来什么。但是三娘却不会天真的认为,二娘真的是在为叔祖一家担忧。 几年前,柳氏火烧祠堂一事,一开始由于大家都没有料到柳氏会如此胆大包天会自己贼喊捉贼,所以在十八叔祖给柳氏说好话的时候,没有人发觉到不对。等到后来柳氏被王家人处理了,也没有人回过头来想王家是不是还有她的同谋,因为王家族人谁也没有胆子和立场这么做。 当然,她也相信十八叔祖一家绝没有胆子与柳氏母女狼狈为奸,干出火烧祠堂的事情。但是在事后收了柳氏母女的好处是一定的。她们与二娘早就有联系。 而这一次,连氏给王显挑选族人之子来做嗣子,却偏偏挑中了十八叔祖的孙子,这让三娘不得不警惕。 而且,十八叔祖是偏房庶子出生,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出息,在女色上头却是不知道节制,因此自己也生了一堆庶子庶女。偏偏他生就生吧,他还没有办法养活,结果庞大的一家子都是靠着族里接济才能过活。 十八叔祖的几个孙子,她以前在山东的时候,年节之时也是见过的,不是溜鸡斗狗惹是生非的,就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在众人面前等同与隐形人。总之就是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 或许在连氏那些人的眼中,有了传宗接代的才是最终要的,能不能成才都是无所谓。 可是十二岁的孩子已经定了性了,想要再重头来叫谈何容易?等到王显与李氏百年之后,这这孩子就继承了王显这一房,若是他之后的子子孙孙也都学会了他原本家中那那些乌烟瘴气,三娘真心觉得,这样王显还不如绝了后的好。至少死后自己的名声算是保住了。 王显性子豁达,对自己命中无子之事到的看得开。不过对自己的名声却还是爱惜的。想必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宁缺毋滥。 连氏插手王显的家务事,三娘觉得她应该不是有太大的恶意,最多是将自己当成了王家的救世主,只要是她觉得对王家家族不利的事情她都要上来插上一手而已。但是。若是这件事情与二娘有关,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通过十八叔祖一家来制约王显?可是在王显在世的时候,在京城这种地方,这个嗣子若是敢有什么不敬的,一个“孝”字压下来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王显可是帝师出生。 若是等到王显和李氏都故去了之后在出来兴风作浪,少了王显的影响力,他也做不出来什么。 如今二娘嫁给了沈惟。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什么默契。那么这件事情会不会是沈惟在后面暗中捣鬼?柯氏沈惟又为何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三娘这样想着,一边与二娘告辞。她与二娘的关系向来就是淡淡的,说不上好,她来从来就避免与二娘正面交恶。当然,这也是她刻意与之保持距离的结果。 二娘也不留三娘,笑着点了点头,便带着丫鬟们径自去了。 这时候,连氏的房里。李氏却是在被为难着。 连氏在四房的威势,比起当年孙氏在王家后院的威势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四房的一干老小,不仅仅是后院的儿媳。孙媳一个个对她俯首帖额,尊今有加。就连连氏的儿子们也都将连氏高高供起来,丝毫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听说当年她的夫君在的时候也一直是对她十分尊重。 这说明连氏可能真的有一些值得一家人尊敬的品质。对于这一点,连氏比孙氏要强多了。 连氏来了京中,理所当然住的是正院。连氏的儿子们家中,无轮连氏在不在他们那里,在京城还是在山东,正房都是空着的。除了连氏,谁也不敢住。且她的那些个媳妇没有一个对她有过怨言,一家人也都是和和睦睦,十分团结。 这一点上,连氏又完胜孙氏。 李氏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那个听说有十二岁了,柯氏看着很是瘦小,像是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一脸的为难。 “好孩子,你先起来。”李氏伸手去扶那孩子。 孩子却是抬头悄悄地看了自己的祖母一眼,在十八老太太凶狠的利眼之下,他缩了缩头,身子重重地往下沉着,怎么也不愿意起身。 十八老太太对着李氏赔笑道:“十六嫂子,你看看,这孩子就是个孝顺的,人又实诚,在家中的时候我或者他祖父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他都是亲自在床前侍候汤药的,家中那么多的小子,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他。听说十六哥喜欢好学的,不是我夸他,这孩子呀,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读书,家中的那些书他都读过的。” 说着,十八老太太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说实在的,我也是心里不舍得的。不过我家中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这么好的孩子,若是还在那种地方待着,好的也学坏了。我知道你们夫妻两人,最是心善,你更是个仁慈的不行的。当年不过是一个妾生的庶女,这么多年你都一直当宝一样养在身边,比别家的嫡女还要尊贵。听说你还给她准备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压箱银子更是又好几万两。” 说到这里十八老太太有些急了:“不是我说啊,你这嫁妆给的也太重了些。哪里有庶女出嫁给这么多陪嫁的?我知道这些年十二哥身居高位,定是攒了一些家底。可是,这家财怎么说也要留着给……” “好了,越说越不像话了。”连氏板着脸喝道。 十八老太太很是有些怵连氏,被这一声喝吓得立即将话咽下去了。 李氏原本还耐心听着,听到十八老太太说起自己家中的情形的时候还有些叹息,可是越到后面越是说得不像话了。李氏的脸也不由得沉了。 别说是李氏,就连连氏听着也有些恼了。 李氏淡淡道:“阿筝是我亲自带到大的,自小就跟着我,在我心里她与我亲生的无异。给她的嫁妆,大部分都是我当年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在王家,也不过就是用了公中所出的三千两而已。我的陪嫁给我自己的女儿,连我家老爷都是没有话说的。” 十八老太太闻言便有些讪讪的。 连氏冷哼了一声:“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浑人,与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你还能不了解么?当作没听到就好,不必与她置气。” 连氏这么说,李氏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低头看那孩子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跪着,也有些怜悯他,摸了他的头道:“好孩子,起来吧,别跪着了。虽是开了春,地上也是凉的。” 她笑了笑:“当年,你伯祖父是你这么大的时候,与母亲去寺里参佛,因见那寺中铺地的石板上刻满了前朝一个大师的草书,在寺里的时候他就每日都去看。那时候是初春,他看得起劲了就跪在地上临摹,这么一跪就好几日,直到跟着母亲回府。当时年纪轻,不知道轻重,到了现在却是一到湿冷的天气就喊腿脚疼。” “叫你起来就起来吧,你伯祖母也是疼你。”坐在上头的连氏也道。 这一次十八老太太不敢再给自己的孙子使眼色,那孩子便爬了起来,低着头在一边站着,头也不敢抬。 连氏对李氏道:“我也不是随意就给你塞个人。这孩子我仔细看过,是个好的,他们府中那些个坏毛病他一个都没沾上。而且还真是个爱读书的,我去他那里看过,一屋子的书摆着。听他母亲说,家里给的月例他都存下来买书了。我知道十六弟那毛病,自小就爱书如命,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般爱书。” 说道这里,连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摇头道:“我记得他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十二弟嫌自己的枕头不舒服,偷偷拿了他两本厚书回去垫头了。他知道之后大发脾气,把十二弟揍了一顿。结果两兄弟都被婶婶罚了去跪祠堂。” 李氏也笑了:“我听老爷说起过这事儿,他说他当时也是被气昏了头。那两本书是他攒了半年的月例,从一个老教书先生那里买来的孤本,他宝贝的紧,平日里要看了还得净手焚香。平日里他对十二哥还是很尊敬的,从来连句重话都不说的。偏偏那次之后,十二弟看了他就跑。” “十二弟就是爱胡闹。”说起王老太爷,连氏总是哭笑不得。 见气氛好多了,连氏突然正色道:“十六弟妹,我是看着十二弟长大的,都说长嫂如母,我难道还能害了你们不成?我自然是为你们着想的。说实在的,在山东的时候来找我的人也不少,都的是族人愿意把孩子送给你们,不过我打听了他们的品性之后都给拒了。说实在的,这孩子,我当初第一眼看着的时候也并不满意。”(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五章 李氏看着那瘦瘦小小的孩子,不说与王璟比,就是王璋,王瑞他们十二岁的时候都比他长得结实。从一进门开始他就有些拘谨,十八老太太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往好了说是憨厚,说白了就是胆小。 平心而论,李氏虽然觉得这孩子可怜,但是要过继到自己名下来,她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连氏似乎是知道李氏的想法,先是转头对十八老太太道:“你先带孩子下去用些点心和茶水,我还有些话要与十六弟妹讲。” 十八老太太看了连氏一眼,有看了看李氏,见两边都没有人搭理她,只有拉着自己的孙儿下去了。 待屋里只剩下来自己和李氏,连氏语重心长道:“我看上这孩子,其实就是看上他孝顺和好学。上次我去十八弟家,正好看见他在十八弟妹面前侍疾,所有要入口的药食他都会亲自尝了温度在喂给他祖母。你刚没看到,他手上还带着烫伤呢,那是熬药的时候给烫的,我看着都心疼。” 连氏摇了摇头,又道:“问他都读了些什么书,小小年纪竟是经史子集都读过了,他祖母让他当面给我背背,他竟是能将四书倒背如流。” 李氏闻言有些疑惑:“既是学问好,为何在族学中并不出色?”王家的族学也有挑选英才的作用,王家族中凡是好苗子,都会被族里挑选出来,着重培养。 连氏闻言冷哼道:“我也问了这话,你猜怎么着?他原本也是跟只别的族人去族学的,可是因为上头的兄长顽劣不堪,竟是见不得他比自己学的好。只要见他得了先生的夸赞就会对他拳脚相向。这孩子被威胁着不准在学堂中显露才学。” “竟有这种事情?”李氏一惊,王家怎么会出来这种后辈? 连氏一脸怒容:“这还不止呢。那几个不学好的,最后连族学也都不去了,不仅自己不去还不准这孩子去。最后他只能留在家中自己念书。” 李氏皱眉:“十八弟妹不管么?” 连氏绷着脸:“她是个什么样儿的你还不知道?年轻时候就胆小怕事,凡是都由着十八弟胡来,一个一个得往房里拉女人。现在老了。那些女人生的孩子又长大了,她怎么可能管得住?她还得想着怎么养活那一家大小呢。” 李氏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连氏又道:“我想着,这孩子人孝顺。又能读书,不正好送到你们府上么?” 李氏想了想,还是道:“这件事情我还得要想一想,再说也要问一问老爷的意思,我……” 连氏挥手打断了:“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还要怎么想?十年前我就让你想了,结果呢?硬是让你们给拖了这么些年。难道还要等到你们都入了土了再来考虑?” 李氏脸上也有些不好看。连氏却是不留情面道:“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们时间慢慢挑。只是十六弟今年也五十好几了,你当他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再留多少年?今年科考你想必也看到了,皇上十分重视,处处过问,结果是如何?二甲以上一共一百八十六人,十有**年纪是在四十岁之下。你还不明白吗?” 李氏叹息:“我何尝不明白?老爷也是明白的,皇上年轻气盛,身怀抱负。只是有许多的政见与先皇留下来的那些老臣子们相左。皇上年少的时候。那些人还能一口一个‘先皇遗命’的劝阻,可是如今哪里还会甘心受人掣肘?我们老爷在殿试成绩一下来,就感叹。今后怕都是那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连氏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是那些人根基毕竟还是深些,又有沈家在背后推波助澜,圣上想要将换血怕是阻力甚大。不过不管朝中形势怎么变,我们王家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忠君。我们王家如今也算是圣上手中一把利剑,所以你我两房之人都能得到重用。只是等到朝中形势大定的时候,即便圣上没有开口让十八弟和我家老大,老二退,他们也得顺势而退。即便他们也是保皇派,可是在外人眼中他们却是年纪大了。” 这一点李氏也是知道的。王家能富贵这么多代,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懂得看清形势。皇家需要你出力的时候绝不退缩,事成之后便韬光养晦,给别的臣子做一个好榜样。 相应的,历代皇帝也会投桃报李。许王家以富贵,并给予一定的信任。每一代的王家人,官位最高的那几个,或许并不是读书读得最好的,也或许不是王家声望最高的。但是必定要是最能只进退的。 李氏有些不明白,连氏开始与她聊的明明是过嗣之事,怎么又会扯到国事上头。连氏也很少与她们这些妯娌谈及国家大事的。 连氏看了李氏一眼,淡淡道:“你是想着可以多等个几年再考虑过嗣之事,只是族里怕是等不了了。要知道,王家也不单单是我们两房的王家。许多事情,还是要以宗族利益为重。等到我们一房与十八弟都从朝堂上退下来之后,圣上必定也不会亏待王家,那么王家这些年轻的入仕子弟就将会得到优待。” “四嫂的意思是……”李氏皱眉。 连氏看着李氏,声音依旧淡淡:“我不信你还不明白。那我就说白了吧,按照我朝规矩,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可以萌一子进国子监。而十八弟是两朝元老,圣上之师,百年之后可能配享太庙,更有可能直接萌一子入朝为官,这在我朝是有许多先例的。十八弟的嗣子,即便是平庸无能之辈,也没有什么,只要他德行佳,不犯大错,将来便也是我族中的一大支撑。” 李氏沉默了,这些她确实不是不明白,只是没有去想。王显为人其实是骄傲的,在他的观念里,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还看不上这种萌官的途径。 可是他们自己不在乎,不代表别的族人也不在乎。甚至在连氏的眼里,这还算是族中的利益,不是他们这一房说不想要就能不要的。 连氏端起了桌上的茶碗:“话已至此,这是族中的决定,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我仅仅是为你们考量,在众位族中子弟中给你们挑选合适的。你既然说要回去与十八弟商量,那我就再给你一些时间吧,最迟要在今年中元节祭祖之前将人的名字写入祠堂宗谱。也多给你们几年的时间,好好把人教好。” 李氏知道,即便王显现在是王家官位最高的。可是在所谓“族人的决定”下,也无能为力。当年族中已经是给了王显的脸面,才会将此事一拖就是十几年。这一次,怕是…… 李氏轻叹:“我知道了,我回去就与老爷商量,定会尽快给你答复。” 连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李氏总连氏房里出来的时候,王筝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见李氏面色疲倦地走了出来,王筝有些心疼地迎了上去:“母亲,她没有为难你吧?” 李氏伸手止住了王筝的话,示意她与自己离开再说。 两人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往这边来的三娘。 三娘看见母女两人一起从正院里出来,便停住了步子,两人神情虽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气氛还是有些沉闷的。 “我和母亲要先回府了。”王筝对三娘道,她的声音比平日里要沉一些,到真像是刚刚哭过了的样子。 三娘想了想:“我也与你们一起走吧,今日出来的时候,母亲要我早些回去的。”姜氏自然是不会对三娘做这种要求,三娘也只是找个借口先走而已。 这时候酒席已经进行了大半,陆续离开的人也很多,并不引人注目。 李氏点了点头,走在了前面。三娘与王筝并排走着,将王筝低头不语,三娘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王筝抬起头来,看着三娘,勉强露了一个笑脸。 三娘与王筝上了李氏的马车一起走。 王筝一到车上,眼眶就红了:“我真恨我自己,怎么就不是一个男子。若我是一个男子,母亲你就不会被他们欺负至此了。” 李氏闻言到是笑了,她伸手帮王筝将鬓角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到了耳后道:“我到不希望你是个男子。” “怎么?”王筝吸了吸鼻子。 李氏打趣道:“你是女子就已经够顽皮的了,若是个男子那还得了?最后吃苦头的不还是我和你爹爹?” 王筝破涕为笑。李氏拿出帕子给王筝擦脸:“瞧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在晚辈面前也不怕丢了面子。” 王筝瞥了一旁但笑不语的三娘一眼:“三娘这丫头,鬼着呢,她才不会这么没眼色地乱说。” 三娘苦笑不得。这是夸她还是骂她? “你们都知道了?”李氏见王筝情绪已经好了,便问两人道。 王筝撅了撅嘴:“是在外头贴身伺候的丫鬟听十八婶的丫鬟说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十八婶来的时候,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她的孙子要进我们府。”(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六章 李氏闻言皱了皱眉,或许连氏是好意,挑了那个孩子。但是十八老太太一家子的为人还真让她有些犹豫。 王筝问三娘:“你也是在外头听人说的?” 三娘摇了摇头:“我是听二姐姐说的。” 王筝一愣:“二娘?连她也知道了?”王筝冷笑,“这逼人妥协的法子还真是无孔不入。” 不管王显收不收这个嗣子,被人强赛一个人过来,还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谁也不会高兴。 李氏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刚刚与连氏说的话说给王筝与三娘听。三娘已经嫁了人,王筝也即将出嫁,两人将来都会是当家主母。而最为站在她们这个位置的女子,不仅仅要会管家,还需要一定的政治敏锐度。因为有时候后院与后宫一样,也是朝堂的缩影。 三娘与王筝仔细听李氏说着,待听到连氏以及族人们的意思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了。 “我与老爷不在乎这种荫萌,但是王家的其它人在乎。因为在大家看来,老爷有今日,也是沾了王家的光,没有王家祖先们积累下来的功劳,没有族人们的培养,老爷也不会被皇帝重用。其实他们也没有错,或许一开始是我们想的太自私了。” 王筝突然抬头道:“既然一定要有嗣子,那我们为何要去便宜外人?”王筝还是恨那些族人们插手他们的家务事,直接将他们划入了“外人”行列。 “爹爹虽然无子,可是我们这一房不是没有啊!叔父这一支,大哥只有王玬一个儿子就不提了,三嫂肚子里的那个还未出生,所以王璟也不算,可是二哥家还有王璋和王瑞呢。要过继,也可以从二哥家的儿子中过继一个来。王璋是长子,二嫂可能舍不得。不是还有王瑞嘛!” 李氏摇了摇头:“你几个哥哥不说什么,可是这事儿可由不得他们做主的。他们上头还有你叔父和叔母。其实之前,四嫂也曾经提过,只是……你叔父和叔母舍不得。” 王筝垂头丧气。三娘却有些默然。 王老太爷和孙氏,他们两个谁会有舍不得这种情绪都绝对是个笑话。 王老太爷不答应过继,的原因她能猜得到。王老太爷经常在外头自夸,说自己别的本事虽然比补上王显,但是唯有生儿子这一点是王显拍马也追不上的。他向来把这个看作是与王显做比较,自己唯一的优势,自然是不会愿意就这么轻易放弃。 毕竟被王显压在下头。当众人的反面教材当了几十年,依着他老人家的任性,自然是愿意看着王显为这种不如他的事情而焦头烂额的。 而孙氏,她的想法就更简单了。 她自己的孙子大房只有王玬,三房只有王璟,她自然是不愿意。而二房……这就更不可能了,孙氏怎么会给二房一个这么好的翻盘机会?她是恨不得二房的人永远不要出头的好。 李氏厚道,没有对晚辈们说王老太爷和孙氏这些不可对外人言的心思。不过三娘与这两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些年,自然是明白他们的心思的。 不过王璋和王瑞到真的比刚刚李氏说的那个孩子要强一些,至少二房的王松和白氏也算是知礼之辈。将来不会出什么乱子。有时候,猪一样的队友,比神一样的对手杀伤力还强一些。 想到这里,三娘觉得自己应该把对二娘的疑虑说出来,好让李氏有个防备,不然若是十八叔祖母那边真的与二娘有什么猫腻,等孩子进了府就晚了。 三娘进京以来,与王筝向来亲密,而李氏虽然只是她叔祖母,却是比孙氏这个祖母还要负责。因为怜惜她没有母亲。所以平日里总是教她为人处事,也从来不会避讳什么。是一个真正仁慈的长者。她是真心不希望王显和李氏掉进二娘或者沈惟设下的圈套之中。 想到这里,三娘便道:“听叔祖母的意思,似乎是有些同意四叔祖母的安排了?” 李氏无奈:“这事情我还得去与老爷商量,不过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也只有按着族人的意思去做。你四叔祖母说的也没错。王家不是哪一房人说了算的,族人的决定,即便是我与老爷,也没有办法反驳。” 三娘认真道:“可是这件事情,我瞧着有些蹊跷呢,就怕是有些利用了我们王家的族人的这种功利之心,故意布下了圈套。” 李氏闻言一惊,她知道三娘不是信口开河之辈,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 王筝却是直接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三娘想了想,皱眉:“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是却是有些疑虑。我说出来让你们思量思量。”说着三娘便把几年前柳氏那件事情说了出来,也与李氏说了自己当时怀疑十八房的老太太似乎是与柳氏母女有过牵扯。 对于当年柳氏所犯下的过错,以及之后被处置的结果,李氏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没有想到,王家也有人牵涉其中。 “我猜着,十八叔祖母即便是与柳氏母女有过往来,那件事情应该是与她无关的,她可能只是收了柳姨娘的钱,为她说话而已。不过那件事如今到可以反过来成为牵制她的把柄。” 只要二娘以这件事情相威胁,因为害怕会遭到族人的惩治,十八老夫人自然是要为二娘肝脑涂地。何况这件事情对她也只有好处,她心里也是万分乐意的。 “再就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太过于巧合了,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了一样。您刚刚说的十八叔祖府上的那个孩子,平日里并不曾显山露水,偏偏在十八叔祖母邀请四叔祖母的时候,恰恰因为十八叔祖母生了病,而让四叔祖母看到了他的孝顺。更是让他有机会可以当众展示自己的才华。” 内秀之人,多了去了,而三娘始终相信,那种品行很好,又有些才华的人,骨子里都是带着一些骄傲的,即便他们会掩饰的很好,但是绝不可能会对人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她刚刚听李氏说起那些的时候,脑海中只冒出了两个字——作秀。 说起来,作秀这种事情,她还曾经教过薛氏呢,而且效果很不错。能运用的好的话,好处都是大大的。自古以来,连一些帝皇们往往都要来上这么一两出,得名又得利。 不过三娘知道,自己也有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因为对二娘和沈惟怀有戒备之心,所以才会对二娘的任何行为都往不好的方向去想,说白了就是有罪推定,还不给人机会辩白的那一种。 李氏听三娘说完,心中也是惊讶万分,她从来没有想过,王家的族人之中会有帮助外人对付自己人的,这也是当年族中没有人怀疑过给柳氏说话的十八老太太。不过三娘说的又很有道理,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李氏缓缓沉着脸道:“如果你说的没有错的话,那这件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要回去跟老爷好好商量,不能给人可乘之机。过继这件事情也算是一件大事,万万马虎不得。” 王筝瞪着三娘面色古怪:“我就说你是个人精吧!当年你才多大点儿?心眼儿就这么多!一族人都没有怀疑,就你怀疑了。” 三娘知道王筝说这话是没有恶意的,也是因为与她亲近才会这么直言不讳,不然,这还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话,三娘回敬道:“姑姑最近是不是与苏成之在一起待久了?说话也变得这么……古朴了。” 王筝忍不住笑了,三娘也笑:“你与她呆久一些也好,反正也快是一家人了,多多熟悉熟悉总是没差的。” 王筝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被打趣了,怒了:“王珂!你皮痒了是不是!” 李氏见王筝与三娘就这么在车里打闹起来,刚刚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净,无奈地斥责道:“你这个当长辈的是怎么当的!到好意思跟自己的侄女儿闹起来了。” 王筝只有撅嘴坐好了,见三娘一脸小人得逞的嘴脸,心中气得牙牙痒。 李氏只有转移话题:“不知道你父亲这会儿回府了没有,听说刚刚他只去四嫂府中晃了一晃就离开了,想必是公中还有事情。” 三娘闻言心中一动:“叔祖父最近经常会很忙吗?朝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氏既然决定要好好教三娘,自然也不会隐瞒她,点头道:“确实是比平日里要忙一些,如今北边还在打着仗,前些日子,海上又出了些状况。有些出海的船只,总是在出航之后好几日被发现丢弃在海上,船上的人连同船上的货物全部失踪。有人说是沿海一代的流寇,劫了船杀了人,这本来是官府的事情。可是不久之前,东洋的一些货船也相继遭劫,甚至连一位派来我朝的使者也没有幸免。” 三娘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难怪,前几日听出去买胭脂水粉的白果抱怨说,那些海货都涨了价了。原先一钱银子能买到的东西,至少涨了半钱。本地产的东西到是便宜了许多。她当时听着没有在意,不过如今听李氏这么一说,想必是因为沿海不安稳,以致外面的货物进不来,本地的货物运不出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七章 对策 “朝廷怕再出状况,便暂时下了海禁。”李氏道,“只是我朝自开国以来对海船的限制就少,与海上诸国之间的买卖也很频繁。这一次,皇上说禁就禁,到是让一些人颇有微词呢。” 三娘知道,这个朝代在海贸上相对比较宽松。因为自开国以来,海贸给国库带来过不少的收入,尤其是前几朝的时候,海贸是由国家控制的垄断行业,国家出船出本钱,商人们出力,所得之利润与朝廷七三分账。 只是到了近几朝,朝廷在海贸上的利润大大打了折扣。 三娘注意到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几年前看的那本有关建武朝的书说起。 先帝建武帝,往好了说可以说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但是也可以说他是穷兵黩武。他登基后,在对北边的战争中连打了好几次的胜仗,自信心严重膨胀。于是在安稳了几年之后,又发起了对南洋的一个小国的战争,起因只是因为这个小国的国王与皇后私下里开了一句建武帝的玩笑,具体说的是什么已经不可考。有说是这国王笑话建武帝的眼睛有些微的斗鸡眼,也有说是国王笑话建武帝娶了自己的父亲的小老婆。不过在三娘看来,这些大都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建武帝手痒想打仗。所以这其实算是一次侵略战争。 只是仗打起来了之后,却有一些与这小国有贸易往来的商人,悄悄去通风报信(书上说的是,这些商人在海外偷偷养了外宅,报信是想要让自己的小老婆,和儿女们去逃命。)建武帝知道了之后大发雷霆。杀了好些有牵连的商人。之后便颁布了海禁令。 这一次的海禁历时一年半,直到建武帝将那小国打得俯首称臣,地皮被搜刮了两三层,海禁令才被收回。 只是三娘有些奇怪,之前她看一些书中侧面反应了,朝廷的收入有大部分来源与海外贸易。可是在建武年间海禁期间。除了搜刮地皮得来的拿一些。国家的收入尽然没有缩水太多。这说明,在建武年间,国家最海贸的控制力度就大大消弱了。 来京之后,在外书房和温家园里的藏书中查看了一些资料。三娘便开始猜测至少是从建武朝开始有些海商因为嫌朝廷抽税太多,便与朝廷一些官员相互勾结。出海所得之利润不再上缴国库,而是进入了某些相关之人的腰包。 三娘记得。孙氏的娘家孙家,开始发家就是因为孙家出了好几个与市舶司有关的官吏。虽然品级并不高,但是油水却是大大的。 不说别人。就说孙氏的哥哥,年轻的时候曾连任沿海之地从二品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布政使掌管一省的民政、田赋、户籍。沿海地区的布政使还掌管市舶司。他们手下的市舶司提举还往往兼任盐课提举司提举。可以说是将当地税收牢牢抓握在手中。 孙家的人任的虽然都不是高官,但是都是有油水的官。这就是为何孙家会如此富裕。 皇帝这一次借着海上事故,发布了禁海令,不是只是简单的想要查出凶手,还是皇帝已经开始着手收拾前朝就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决心要将海上贸易这一块美味的大蛋糕吃回嘴里。 而二娘在这个时候想要给王家添乱与与皇帝的这一次海禁有没有关系? 三娘又想到了。孙家当年将孙玉兰嫁给了沈惟,虽然后来孙玉兰死的不明不白。两家却好像并不想要撕破脸的样子,上次看到孙金生的嫡兄对沈惟还是一副巴结的样子,这当中又有什么猫腻?孙家与沈家应该不会像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吧? 只可惜,三娘作为一个闺阁女子,对朝中之事所知有限。刚刚想到的的也不过是从一些资料和发生的事情中的蛛丝马迹中所的来的推论。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二娘与沈惟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定不能让她得逞就是了。 想到这里,三娘问李氏:“过继这件事情叔祖母可有想到什么办法应对?” 李氏见三娘又将问题绕了回来,也不含糊,想了想道:“若是此事真有猫腻,那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当的。即便会惹得族人们不满,也没有办法。” 三娘沉吟道:“其实,九姑姑刚刚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筝一愣:“我说话向来就是有道理的,不过……你说的是哪一句?” 三娘失笑:“就是你将主意打到二叔家的那一件事情啊。” 王筝眨了眨眼:“可是……母亲不是说伯父和伯娘不同意吗?我们也不能强逼啊,这样与那些族人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三娘叹气:“总要试一试嘛。”现在孙氏因为被二娘所害,早已是今非昔比,要再掌管王家的事情恐怕很难。在孙氏和老太爷离京之时,王栋他们已经将松龄院暂托了常嬷嬷,有写信给了王柏。孙氏有什么事情,则由常嬷嬷直接报到京中。 “其实我到觉得还是璋儿最合我父亲的心意,只可惜,他是嫡子,怕是难了。”王筝也叹气。 三娘想了想,到是笑了,神秘道:“其实也不难的,只要过了祖父那一关,二哥还是三哥都好说。” 王筝瞪了三娘一眼:“就你神!行了,别卖关子了。” 三娘笑道:“大伯父和我父亲只有一子,二伯父也只有两子不假,可是我祖父却是有三个儿子呢。” 王筝愣了愣,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 三娘点头:“与其过继孙辈,到不如过继儿辈的。我祖父有三子,叔祖父若是提出过继二叔这个庶子的话,应该可行。” 李氏一直在一旁听着,听了这话,她也有些心动了。其实在这些孙辈中,王显最喜欢的还要属王璋。这孩子聪明又好学,最是对了王显的胃口。王显不止一次对她说,王璋虽说是王宏的孙子,却是像他多一些。她听了这浑话自然是哭笑不得。不过王显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只是王璋是二房唯一的嫡子,想要过继到王显膝下,肯定是行不通的。算来算去,王宏那一房,能过继来的孙辈,竟只有王瑞而已。 王瑞不是不好,只是王显还是欣赏王璋多一些,想必他做梦都想要王璋那样的孙子。于是在提出要过继王瑞被王老太爷和孙氏拒绝了之后,王显也就随意了。 三娘这个办法,到是好的很。过继王松的话,那王瑞和王璋就都是王显的孙子了。王显知道了之后定是高兴。 王筝闻言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可是,想了想她又皱眉:“想法虽然是好,但是恐怕伯父还是不会同意的。”过继一个孙子都不同意了,要过继一房人,那跟难了。她们也不过是在这里空欢喜一场罢了。 三娘到是觉得未必,首先孙氏那一关不用多虑,只要过了王老太爷这一关就可以了。只是,具体要想个什么法子让王老太爷点头,她还没有头绪。 三娘相信,是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那个办法看你想得到想不到罢了。现在还解决不了,也仅仅是因为暂时没有想到而已。 “离四叔祖母给的最后期限还有几个月,总会有办法的。”三娘到。 王筝点了点头,之后便开始坐在那里眉头打结,冥思苦想起来。 外头的马车停了下来,跟车的婆子在外头到,前面已经是路口了,问三娘要不要下车。 三娘便与李氏和王筝告辞。 “你回去也好好想想啊,想到了什么法子就派人来告诉我。”王筝朝三娘摇手道。 这人到还真不见外!三娘无奈地想,她其实还是王老太爷的孙女儿吧?怎么王筝就能将她划拉到她那一方,让自己与她一起算计自己的祖父? 李氏已经习惯了王筝私底下胡闹了,不过在外头的时候王筝向来是知道分寸的,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她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女儿家能任性的也只有在父母膝下的这几年,以后嫁了人,即便想要没有分寸,想王筝这样的女子,也都是不会给自己机会的。 三娘从李氏的马车上上来,坐回了自己的车上,她的马车里,自己的那介个丫鬟都在了。 等又是一段耽搁,马车才有缓缓地行往庄亲王府的方向。 李氏回到府中的时候,王显果然还没有回府。李氏吩咐了厨房给王显准备了一些热汤热茶,又准备了一些好消化的粥和小菜, 等王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李氏让丫鬟们伺候完了王显吃喝,有陪他在屋子里走着散了散,这才将晚上的事情告诉了王显。 王显一边在屋子里小步走着,一边听李氏说话,待听到三娘说要他过继王松的时候,王显的步子顿了顿,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来回走了起来。 李氏与王显夫妻多年。见王显虽然面上没有表示出什么,但是显然自己刚刚的话让王显动了心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杀器 第三百八十八章大杀器 因为心疼王显在外头忙累了一日了,回到家中还要操心这些,李氏便到:“你先歇着吧,这事情还是交给我来想法子吧,朝中之事已经够让你忙的了。” 王显闻言,转头朝李氏笑道:“这事情自然是交给你来办,不过办法还是要我来想。我大哥那个人……” 王显不知道是想到了,摇了摇头嘀咕道:“人小气,又固执,还记仇!巴掌大的事情,他能记恨大半辈子!” 李氏嗔怪地瞪了王显一眼:“你瞧你,我就说筝儿这孩子像谁呢?当年她姨娘在世的时候,是个在温和不过的性子了,原来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 王显摸了摸鼻子,也知道刚刚失言了,只得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咳……总之,你到时候按我说的安排就是了。” 李氏惊讶道:“你有法子了?” 王显高深莫测地伸手抚了抚胡子,没有说话。 李氏又瞪了王显一眼,在外头的那一套还带回家来了。 又过了十几日,当三娘知道原本已经回了山东的王老太爷又杀了个回马枪来了京城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最近京中是不是又有了奇怪的鸟儿。当然,上一次她也是这么猜的,结果明了她冤枉了王老太爷。 这一次,显然王老太爷又是被冤枉了。 与上回来的时候气急败坏不同,这一次,王老太爷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来的。他到了京城之后,没有去王栋府上,而是先去了一趟温家园,与李氏不知道说了,之后便径直去了连氏那里。 连氏看到王老太爷的时候,显然也是吃了一惊的。 老太太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无论是在自己府上还是在王家整个族中向来都是横着走的。 但是自古以来就是流氓怕泼妇,泼妇怕无赖。连氏算不上是泼妇,但是王老太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所以连氏自来看到王老太爷的时候,都是绕着走的。 “四嫂,别来无恙!”王老太爷冲着连氏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拳礼。若是别人的话,连氏早就让人一棍子打出去了,可是眼前站着的是王老太爷。 当年连氏年轻气盛,见王老太爷胡闹,便仗着自己年纪长了王老太爷一轮,又是嫡枝一脉的长嫂,想要教训他。 只是才一让仆从把人给架住了,王老太爷就不顾颜面地嚷嚷了起来,他一张嘴就是胡说八道,“嫂子之前与我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做错了了,嫂子竟然要如此对我?”。这话原本没有,可是王老太爷那声俱泪下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围的众人的眼神不断地闪闪烁烁地在连氏和王老太爷之间游走,连氏气得满脸通红,让人堵了王老太爷的嘴。可是王老太爷那一双控诉的泪眼,只会让人误会更深。 若非连氏的为人向来端正,当时连氏的夫君又十分信任她,连氏就要吃王老太爷一个哑巴亏了。 “十二弟不是已经启程回山东了吗?怎么又回转了?”连氏耐着性子道,一边做出有些疲倦的样子,按了按太阳穴,暗示王老太爷她很累,有话快说,说完赶紧走人。 王老太爷这会儿却是变得迟钝了,视而不见,他挤眉弄眼道:“其实我是追着嫂子来的。我才把我家那泼妇送回山东,就收到消息说您已经进京了。我说嫂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咱是交情了?你进京居然瞒着我?若是知道你会来,我就等着不走了,你看……白白错过了这么些好时候不是?还好我聪明,将人弄回去我就又回来了,嘿嘿。” 连氏面上的神经抽了抽,她扫了一眼四周。很好……已经嫁进王家多年的几个媳妇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显然是之前见过王老太爷胡闹的,已经有了定力了。晚辈们却是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才嫁进王家没有多久的周家大姑娘惊得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好久之后反应过来了,小心地瞥了瞥周围,见自己的婆婆一脸的镇静模样,又偷偷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才急急收敛了表情,低头看地。 连氏自然是不会傻的跟王宏辩白,因为这会让王宏更起劲,她以前没有少吃过这种亏。 “你来京是为了何事?快说吧。”连氏难得地露出来不耐烦的表情。 王老太爷眨了眨眼:“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嘛!我是为了你……” 在连氏的狠狠的瞪视下,王老太爷嘿嘿一声继续道:“为了你带了人进京,说要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过继个乖孙子。” 连氏点了点头,她已经不想应付王老太爷了,转头吩咐丫鬟去让人将十八老太太和那个孩子带来,好转移王老太爷的注意力。 王老太爷便自得其乐地开始跟连氏说起了一路上的见闻,以及他养的那些个大小老婆们。连连氏闭着眼睛打瞌睡也没有办法让王老太爷的兴致减少半分。 过了一会儿,十八老夫人带着那孩子来了。 王老太爷便闭了嘴,皱着眉头围着那孩子转了好几圈:“你是哪里蹦出来的?姓王?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那孩子瑟缩了一下,十八老夫人忙赔笑到:“十二伯,这是我孙子。还不给叔祖请安!”十八老太太对孙子道,连氏都不敢惹的人,十八老夫人更不敢了。 王老太爷摸着下巴看那给他磕头请安的孩子,末了摇头道:“虽说我弟弟那人连个儿子也生不出,丢了我们家祖宗的脸。可是他怎么说也是一个阁老大臣吧?无错不少字你们不用这么糟蹋他吧?无错不少字” “你说?”连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摆了摆手:“嫂子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就是了,我说我瞧着这孩子不行。王理那老小子能养出好龟孙子来?” 连氏深吸了一口气,板着脸道:“这是族里的决定,没好说的了。再说这次是给十六弟过继,与你没有关系。” 这话王老太爷不爱听了,当即嚷嚷道:“四嫂,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弟弟过继儿子,与我这个亲哥哥没有关系,倒是与这些隔了好几房的,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族人有关系?您这话是逗我玩儿了吧?无错不少字我虽然看不上王显那虚伪做作的老小子,可是他毕竟还是与我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难不成是我搞错了,他其实还是你家老四的娘肚子里出来的?” 此话一处,抽气声此起彼伏。王老太爷这话,太不敬了。竟然敢拿长辈们说事。 连氏气得脸色发白,手脚发抖,指着王老太爷半响说不出话来。 “十二伯,族人这也是为了十六伯好。您既然是他亲兄弟,想必您也不希望他以后没有人送终吧?无错不少字” 王老太爷白眼一翻,不屑道:“他死了没人送终,关老子屁事!” “……” “不过……”王老太爷摸着下巴道:“你们想尽法子往我们这一房塞人,抢老子的家产就确实是关老子的事情了。” “十二弟,你说话不要太过分!”连氏气得已经麻木了,却还是被这一句话激怒了。 若是别人见连氏发怒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但是王老太爷不是别人,他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翘起了他的二郎腿,一面摇晃一面道:“老子说话哪里过分了?老子有你们过分?老子家的人还没有死绝呢,你们就等不及地来夺地分产了!我去他的王八爷爷龟孙子的。” “十,十二伯,您这话也,也太过了。”十八老太太勉强挤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王老太爷闻言,却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十八老太太:“就你也敢开口说老子过分?也不看看这么些年,你们家王理那老小子一屋子的女人,以及他管不住自己的鸟儿给整弄出来的那些小龟孙子们都是靠着谁家在养活!老子虽然不管家,不代表老子心里不清楚。你们吃着我家的,穿着我家的,连睡的女人都算是我家的,结果呢?好嘛!还巴望着我弟弟的家产来了!老子来说句公道话,到还是老子过分了?赶紧的边儿滚去!看见就闹心!” 说到这里,王老太爷又是一声冷笑接着:“你们口口声声族里的意思?今儿是你们家带着龟孙子来京,而不是别的哪一家,想必是你们家许给族里那些个鸟人们的好处最多吧?无错不少字” 十八老太太一惊,不是说王宏不管事儿,除了他那些宝贝鸟儿也不懂也不在意吗?悄悄看了连氏一眼,十八老太太很是狼狈地在那里尴尬着不知说好。 连氏却是沉默了,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们都退下。”连氏对一干小辈们道。 那些小辈们早已经站不住了,连氏这一句听进它们耳中如蒙大赦,赶紧地鱼贯退了出去。大夫人还不会忘将几个大丫鬟也都带了出去。 “十二弟这话是哪里听来的?”连氏有些疲惫地道,以前都是她小看了王宏了么?她也以为他是万事不管的撒手掌柜。 王老太爷,不慌不忙地换了一只脚架起来:“还是那句话,老子不说不代表老子不明白。你们想将老子当猴儿耍,占了老子的便宜还卖乖?告诉你们……没门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太爷出马,一个顶俩 王老太爷这话,是将连氏在内的王家族人都一棍子打了下去,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过这位太爷,自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年少时的太爷没有一丝一毫的上进心,也正因为此对自己的家族无所求,所以他谁也不怕。当年把他娘老子陆氏气得狠了,对他动家法,他卷起包袱就离家出走,洒脱地连王家的银子都不屑带上半分。最后还是陆氏妥协派人去请了他回来。 现在的太爷,在嫡枝中他辈分高,且他这一支在整个王家也只有四房的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如他所说,族里许多人还要靠着他家的施舍给口饭吃,他更不需要看人的脸色。他的拽不是没有道理的。 连氏可以说是看着王老太爷长大的,因此也明白他的性子。听了他这话,到是没有生气了。 而十八老夫人,偷偷觑了连氏一眼,忙将自己的身子缩了缩,悄悄地退到了边儿上,识时务这一点她向来还是会做的。 “那你想要如何?难不成真让十六弟百年之后断了香火供奉?”连氏有些疲惫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觉得疲惫了。她千想万想,没有想到王宏居然会来横插一杠子。王宏是个死心眼儿的,看似大大咧咧,其实还真的不好应付。 王显虽然贵为朝廷辅臣,但是连氏相信,自己应付王显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个王宏,却是个软硬都不吃的。 王老太爷,手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摸着自己的下巴:“如果只是担心王显那老小子的香火问题,那又有什么问题?老子别的不说,儿孙还是有一把一把的,以后也还会有更多。”王老太爷有些得意。这一点,向来就是他完胜王显的法宝。 连氏惊讶地看向王老太爷:“你是说你愿意把你的孙儿过继给十六弟?我记得之前,十六弟想要过继你家瑞儿,被你和十二弟妹拒绝了呀。” 连氏嫁入王家多年。自然是知道王宏与王显两兄弟不合。这几乎就是族中都知道的事情,已经算不上是秘密了。 王宏皱了皱眉头,似是在思考,许久之后他才苦着脸摇头道:“罢了罢了。我将我家老二过继给他送终好了。谁让他那么好的狗屎运,跟我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连氏一脸震惊。 眼见着煮熟的鸭子要飞,十八老太太这会儿急了,顾不得扮低调,立即道:“那怎么行!” 王宏闻言斜睨着她:“你还赖着没走啊,我们嫡枝的在议要事,你个外人在场做什么!有你什么事儿啊!” 十八老太太脸涨的通红。最后还是咬牙憋出了一句:“十,十二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贪图十六伯的家财,可是,你这样急着要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十六伯,不也是贪图他的家产?” 王宏这会儿被气笑了:“十,十八弟妹……我去你爷爷的!老子开始不就摆明了说了吗?老子反对你家龟孙子过继,就是为的王显那老小子的家财!老子又没有否认!你耳聋了还是而背啊!” 十八老夫人目瞪口呆。她以为被人这么揭短至少也要辩解一两句的,显然她太不了解王老太爷这个人了。 连氏端起杯子低头喝茶。 王老太爷似笑非笑地拦着十八老夫人:“老子跟王显那小子是同父同母,同一个爷爷。就算按着国法族规。如果他老小子死时无子,他身后那点东西也是老子的。你要老子给你看我朝律例么?” 见十八老夫人张着嘴,一脸的呆滞,王老太爷得意了,这是他这一辈子难得的用才学压倒人的时候,尽管压倒的是一个没见识的妇人:“所以说,他那点东西,老子看不看的上眼是老子的事情。老子看不上眼的话自然是随手赏你们的,老子若是看得上……嘿嘿,你还能把我家老头子从棺材里扒拉出来让你家王理那龟儿子给我老子当儿子?不然你们这些人凭什么惦记起老子的爹传下来的产业?哦。你说有些是王显自己挣的,不是我爹给的。麻辣隔壁的!连他都是我老子生的,他的东西自然就是我老子的,我老子的就是我的。” 王老太爷一番长篇大论,说得口沫横飞,洋洋自得。 末了见十八老太太完全被自己给镇住了。而连氏依旧是低头喝茶不语,王老太爷再接再厉,下了最后战书:“总而言之,整个王家没有谁比老子更有资格送儿子给王显那小子了。你们总是拿族里说事儿,老子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族里谁有意见,都让他来找老子评理。实在解决不了,老子也不怕上达天听,让圣上裁决!老子到要看看,到底是谁不讲理,欺人太甚!” 连氏这会儿没法装听不到了,她是知道王宏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的,且还说到做到,他说他要告御状,那么就算是拼了一条命他也会告,这话绝不是吓人玩儿的。 只是这族中争产之事真要被皇上知晓了,定会对王家的人产生不好的想法,这可万万不行的。而且王宏说话虽然浑,但是有一点他到是没有说错,那就是整个族中确实是没有比他过继儿子或者孙子给王显更加名正言顺了。就算是告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也会为王显择血缘最近的那一个。 况且不管那些族人是什么样的心思,她自己敢对天发誓,她没有半分的私心。既然王宏愿意过继自己的儿子,那她也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王宏这人虽然不靠谱,但是儿子和孙子到是没长歪。想必王显那边也是愿意的,皆大欢喜吧。 想到这里,连氏道:“原先想着要从族中过继子弟给十六弟,也是因为你之前不同意将瑞儿过继过去。既然现在你已经想通了,那自然是按你说的,把松儿过继给十六弟。这样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告御状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族人本也是好意。” 王宏闻言撇了撇嘴,到也没说什么了。 “四嫂——”十八老夫人急的满头大汗,但是这里又没有她插嘴的份。 连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事情就这么定了,原本带那孩子过来也是让十六弟看看而已,既然十二弟这么说了,那就罢了。不过你家这孩子,你若是为他可惜的话,以后就让他跟着我家老三吧,你那府中乌烟瘴气的,没得白白将孩子给毁了。这孩子日后若真是个有出息的,以后也是你们夫妻的福气。” 十八老夫人闻言忙道:“不必,不必,还是我自己看着就好。”见连氏狐疑地看了过来,她赔笑,“我就他这么一个乖的孙儿,舍不得。” 心中却是想到,能有出息个屁!让他背最薄的一本书竟背了那么许久,若不是说了背不出来不让他吃饭,估计还要更久。原本只是听从那人的意思,设下计策引连氏上钩的,等孩子过继到了王显的名下就大功告成。若是这会儿让连氏带了孩子去王朴那里,发现了这孩子是个平庸的,那可不好办了,他们一家子以后还要靠嫡枝的人吃饭呢。 “你既然觉得他好,就好好待他,我瞧着这孩子有些怕人,想必在家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孩子刚刚一直低头站在一边,似是是不关己的样子,他时不时挠着自己手背上的一个大大的伤疤,据说是为自己的祖母熬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 “诶,他是我孙儿,我会好好待他的。”十八老太太连忙应下了。 不想这时候,孩子突然抬起头来,缓缓地跪了下去:“我,我愿意跟着四房的三伯父读书。”他看着连氏认真道。 十八老太太吓了一跳,赶紧地走到自己孙儿身边,背着连氏和王宏狠狠地瞪那孩子,口中却是咬着牙放缓了语气:“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快起来。祖父祖母都舍不得你,你去哪里啊,在家待着,乖!” 那孩子闻言,突然定定地盯着十八老太太,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开口说话。 十八老太太被吓了一跳,竟然不敢再伸手去拉他。那孩子一边看着十八老太太,一边缓缓将自己没有受伤的手抚在了受了烫伤的那一只手的伤疤上。 十八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竟是哑然无声了。 那孩子放下了手,移了移膝盖,将自己又呈现在连氏和王老太爷的眼前,他依旧是低着头,轻声道:“孙儿知道祖父和祖母舍不得,但是孙儿还是决定要好好念书,等将来金榜题名,这样才能报答祖父祖母的养育之恩,总是窝在家中,又算什么出息?更不是孝道。所以,恳请四叔祖母成全。”说着,那孩子朝着连氏恭敬地磕了几个头。 这竟是他进京之后,开口说话最多的一次。 连氏闻言笑道:“你是个肯上进了,好!王家就需要你这种有出息的子孙。起来吧,想必你祖母也是明白你的一番孝心的。”连氏说着看向十八老夫人。 感谢轻罗小扇¨舞亲亲的两张粉红票~~~~~^^ 也谢谢书友090401205501835,糜音两位亲亲的粉红票~~~~~ 最后,还是要求一下这个月手中还有票票的亲们的票子支持~落太后面了不好看~.(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章 爱杀? 十八老夫人愣愣地看着那孩子,那孩子又转头来看着她,对上那孩子的眼神也不知怎么的她便点了头:“就,就听四嫂的意思。” 那孩子,露出了笑,又朝着十八老夫人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说好了,那就如此吧。我今日有些累了,想要歇一歇。”连氏不想再与王宏和十八老太太说什么了,端茶送客。 王宏这会儿已经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四嫂成日里忙里忙外,忙完山东忙京城,忙完小家顾大家,能不累么?您还是仔细点些身子,若是累坏了您,弟弟非心疼死不可。” 连氏装作没有听见王宏话中的不正经,也没有去想王宏开始那一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头。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让眼前这个人从自己的眼中消失。 “来人啊,十二太老爷要回去了,送他出去。” 王宏闻言也不在意,顺势起了身,又朝着连氏行了一礼:“那弟弟今儿就先回去了,估摸着恐怕还要在京中待上个几日。若是嫂子记挂弟弟,便让人去王显那小子府上知会一声,弟弟定立马将我那些大小老婆们抛在脑后,过来陪嫂子您……说话。” 连氏索性将眼睛闭上了。 王宏挤眉弄眼了半天,见连氏如此,只得嘿嘿一笑,背着手离开了。 只是等王老太爷一走出连氏的府上,原本还笑得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跟着他的随从忙狗腿道:“太爷,您怎么了?刚刚不是还高兴着嘛!” 王老太爷抬脚意思意思地踹了过去。那人顺势滚地。今日王老太爷没空跟自己的跟班儿们玩这个,依旧是哭丧着脸道:“老子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占便宜的是王显那个老小子。老子做的是赔本儿买卖。赶上门来送儿子来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王老太爷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 随从一个驴打滚自己爬了起来,小跑到了王老太爷身边,继续狗腿:“太爷,你若是不乐意还有谁能逼得了你?天王老子也是不成的。您若是不甘心,要不……要不咱回去反悔去?这吃亏的买卖自然是不做的。” 王老太爷瞪了那随从一眼:“去你爷爷的,尽是些馊主意。要是能反悔,老子还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干嘛?吃饱了撑着?” “嘿嘿……”那随从猥琐地挤了挤小眼睛,“太爷您不是说你是为了四老夫人么?依奴才所见。太爷您这些年来对四老夫人的真心,那可谓是苍天可表。日月可鉴!惊天地,泣鬼神!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倒了。 王老太爷慢条斯理地收回了尊脚,笑骂道:“快滚你|妈|的去吧。” 那随从趴在地上嘿嘿傻乐。 王老太爷带着随从们一路笑闹着骑马回了温家园。 三娘今日也来了温家园,正与王筝陪着李氏说话,听闻王老太爷已经去了连氏府上,三娘惊诧万分。王老太爷怎么会管起温家园的事情来了?而且竟然还答应了李氏去找连氏。将王松过继给王显。 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看向王筝。王筝也是不明所以。不过李氏似乎是不想多说的样子。这让两个小辈更加好奇,心中更像是猫爪子挠了一般的痒痒。 正对着李氏软磨硬泡呢,外头报说王老太爷回来了。 三娘与王筝忙上前去给王老太爷请安。 王老太爷苦着脸应了。众人正奇怪呢,莫非是与连氏的交涉没有成功? 王老太爷却突然盯着三娘看了半响,把三娘看得心中起了毛了,他才拖着哭腔道:“乖孙女儿,爷爷的孙子就这么一下子少了俩,等爷爷老了你们要多孝顺些啊。” “……” 李氏惊喜道:“这事儿……成了?” 王老太爷撇了撇嘴:“老子去出头,还有不成的?他们若是不答应,谁都别想好过!” 想起王老太爷无赖的过往,李氏轻咳了一声,掩了笑意。 三娘与王筝对视了一眼,也皆是无语。 “你答应老子的事情,可别忘了啊。”王老太爷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李氏道。 李氏立即点头:“大伯您尽管放心就是。” 王老太爷抓了抓头:“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王显那贼小子。从小到大,你们都只知道他为人端正,而老子是恶名昭着,可是你们不知道老子在他手中吃了多少次闷亏。”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血泪史,王老太爷只差捶胸顿足了。 三娘与王筝睁大了眼睛,认真听着这些她们所不知道的八卦。王老太爷还有吃闷亏的时候?他只有给人亏吃吧? 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至少,这两次王老太爷进京都是因为王显。上一次王老太爷气匆匆地进京,据说也是让王显给诳来的。这次,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 李氏似是没有看到两个小辈一脸兴致的表情,朝她们道:“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大伯说,你们先去外面的花园子里走走吧。” 三娘心中失望,不想王筝却是爽快地应了下来,拉着三娘就走。 三娘差异,什么时候王筝这么乖巧听话了? 不想才走出门口,王筝便看了看四周,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三娘闪身进了明间的书房。 明间的大厅很大,李氏和王宏就是在厅里说话。隔壁是打通了的一个小书房,只用屏风隔着。因为最近暖和了,李氏怕冬季阴冷的天气让书房里的书受了潮,便让人将书房向着庭院的门给开了,让书房通风,防止里面的书画发霉。 三娘目瞪口呆地被王筝扯了进去,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右侧的屏风边,贴着墙听里面的对话。 刚刚正房门口是站了丫鬟的,庭院中也有几个婆子,但是王筝偷偷溜进来,大家却好像都没有看见似得,可见平日里这位大小姐这种事情做了不少了,经验丰富。 三娘觉得自己是被硬拉进来的,算是受害者吧?于是便也心安理得起来。这种偷听大人说话的事情,许多人小的时候都是干过的。三娘前一世也没跟着堂兄少做,不过最后总是被耳力极好的爷爷给揪着耳朵提拉出来。这会儿又做回了老本行,让三娘心中到是有了些怀念了。 那时候,堂兄总是被爷爷扛了去打屁股,自己就被罚抄书。 这时候,右边的厅里传来了王宏的声音:“……这事儿你也不用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两个人,一个是王显那小子,另一个就是连淑英那女人。若是别人欺负到你们头上我说不定还乐的看戏了,偏偏她……老子非得给她搅黄了不可。” 连淑英?连氏?三娘和王筝对视了一眼,这当中还有陈年旧怨?八卦的两人不由得兴奋地勾起了嘴角。 李氏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了,您还记着当初的事儿呢。” 王老太爷冷哼了一声:“我与她仇怨大了去了,与王显……到也不算什么大事了。所以,任何人都能欺到我们这一房头上来,唯独她,想来我们这一房作威作福……做梦去吧!” 所以上一次,连氏到他面前来提说要将王瑞过继给王显,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什么玩意!拿他孙子来做人情,滚犊子去吧!这一次,听李氏说连氏欺他们这一房没人出头,联合了族人选了别房的孩子硬塞进来,他便炸毛了。而且,李氏说的那一件事情,也并非没有道理的。他已经对不起他们一次了,这一次能帮就帮吧。王老太爷四十五度角望天,瞬间觉得自己高大起来。 李氏却是心中在嘀咕,原来王宏说的没错,果然自己家老爷是个奸猾的。看得出来王宏讨厌连氏比讨厌他更甚百倍,所以加以利用了。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任何人都不可能天下无敌,就像我们小时候玩的斗兽棋,象吃虎却反被老鼠吃。王显不费吹灰之力就借了王宏这把刀将连氏给拿下了,不可谓不老奸巨猾。这么多年的辅政大臣不是白当的。 难怪王宏一向讨厌王显,估计是他鼻子灵敏,嗅到了危险,便先遁了。其实是有些先见之明的。 “你放心,既然你将松儿过继到了我们膝下,我们自然会顾忌到他的,以后必定不会让他受到他姨娘的牵连。我们老爷如您所说,是个奸猾的,所以这一点一定能做到的。” 见王显有些伤感,李氏怕他反悔,忙顺着他安慰道。 王显吸了吸鼻子:“我就姑且信了你们这一次。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们,这一次,就算是让他认贼作父罢……只要最后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认贼作父?李氏嘴角抽了抽。 三娘在一旁听着有些讶异,原来王显这么快就赶来京城救急,不仅仅是因为他讨厌连氏,还是因为他怕王松一家最后被董姨娘牵连。所以他将王松过继给了他认为有能力保住王松一家的王显?(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一章 消息 这么想着,三娘不由得对王老太爷有些改观了。 以前一直以为,王老太爷心中只在乎他养的那些个“大小老婆”,而他们这些儿孙在他眼中连一只鸟都不如。依今日所见,到也不尽然。 三娘才这么想着,王老太爷在隔壁响亮地醒了一把鼻涕,含糊不清道:“对了,你之前答应的那一只九色鸟可别忘记了,在我离京之前一定要看到。” 三娘:“……” 王筝:“……” 李氏那边忙承诺道:“放心,记着呢。我早就已经派人去找了镇国公夫人,镇国公欠了我们老爷一个大人情,国公夫人已经应了,过几日就让人把鸟给送过来。” 王老太爷这下满意了,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说王显回来了。 隔壁王老太爷的笑声像是被人掐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我先去歇着了,我的宝贝儿们这会儿也饿了,我得去给它们喂食了。”王老太爷轻咳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大伯——” 李氏才一出声,王宏却是更加跑的比兔子还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李氏看着摇动的帘子,不由得摇头苦笑。 正在偷听三娘和王筝二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保持了原地不动。一般候着的人报说男主人回来了的时候,男主人一般至少已经走到了正院旁的回廊了。若是这会儿出去,肯定会被抓了个正着。 所以被王显回来惊得乱了方寸的王老太爷,一出来就发现自己悲剧了。王显离他不过十几步远的距离。 王老太爷见了王显。第一反应就是遁走。才悄悄往一旁迈了一步,王老太爷突然就意识到。自己今日不应该见了王显就逃的。为什么?因为今天是他大发神威救了王显这小子与水深火热之中。他是王显的大恩人啊!哪里有恩人见了被施恩的对象跑的?这也太没有面子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王老太爷,不由得挺直了腰背,还潇洒地抖了抖自己的衣摆。斜斜睨着王显的方向。 王显自然是一进来就看到了王老太爷的这一番动作,不由地莞尔。不过未免王老太爷炸毛,王显很自觉地收敛了笑,恭恭敬敬地走过来,朝着王老太爷行礼。 “兄长,您来了?” 王老太爷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太傻帽了。明明每一次见到王显,都是王显恭恭敬敬向他哈腰行礼的。他为何每次都要先逃走?堂堂阁老向他问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是? “嗯,你小子下朝回来啦?”王老太爷装模作样地睨着王显道。 王显含笑回道:“听说兄长来了,今日特意回来得早。” 王老太爷虚荣心大涨,他听李氏说了王显最近很忙,经常是早上天还微亮就出门,晚了要熄灯了才能回府。阁老要特意早回,那可是得甩掉地下一干二品三品的小弟啊! 于是王老太爷更满意了:“嗯,算你知礼。对了。你的那个什么的老子帮你解决了。你以后不用再受连淑英那老娘们儿的胁迫了。” 王显故作不解地看向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瞪了王显一眼,不耐道:“就是说,你的儿子老子我帮你生了。还养到孙子都已经有了俩了。” “……” 两人一阵沉默,王老太爷显然还是不习惯与王显打交道,两人自从成年之后,说过话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个清楚。抓了抓头,王老太爷道:“行了,老子要回去喂儿子孙子了!” 王显想了想,明白王老太爷口中说的“儿子”是他养的那一群鸟。为了再拉近两人的距离,王显凑趣儿道:“不是一干大小妻妾么?怎么又成了儿子了?” 狠狠瞪了王显一眼,王老太爷撇嘴:“儿子孙子一下子少了近一半,老子心里就不能舍不得?以后母的是大小妻妾,公的是儿子孙子!” “……” 看着王老太爷背着手往廊下走去,王显一脸苦笑。他想起来了,自小到大,论算计这个哥哥拍马也不及他,可是轮口舌,他可从来就是吃瘪的那一个。 “大哥,这回多亏了你。”王显虽是无奈,但还是冲着王老太爷的背影喊道。 王老太爷顿了顿,潇洒地朝后摆了摆手,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三娘和王筝在书房等了许久没见王显进正房,便知道王老太爷与王显一定是在外头遇了个正着。两人很有些坏心眼儿地相视一笑。 直到听见了王显进了正房,李氏给他张罗着温茶,两人才起身打算悄悄地退出去。 不过李氏与王显的对话让三娘定住了脚步。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最近北边打了几次胜仗,朝中正为是要加派兵力趁胜追击,还是适可而止陈胜求和而吵得不可开交。东边儿的那件事情到是缓下来了,皇上体恤我几日未曾好眠,特意让我回来休息一日。” “打了胜仗?那就好,那就好。”李氏高兴地道。 显然,王显的心情也很不错的样子:“听皇上说,这一次打了胜仗,我们家三姑爷可是立了大功。” “宣韶?”李氏惊喜道,“他还能带兵打仗?” “乘着天气暖和了些,镇北将军带着大军追着敌寇深入漠北。可是大漠的天气可是千变万化的,大军差点全军覆没,孟擒虎这几次的进攻都太急切了些啊。”王显摇头道。 李氏听了却是不同意:“若是照着你们这些书生的打法,估计现在还在去北疆的路上呢,这一路上估计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用自己的文采长篇大论地写什么讨伐书,让敌寇闻风就丧胆,结果人家已经打进家门了!当将军的人,自然与你们这些文人想的不一样。” 王显苦笑着讨饶:“好,好,好,夫人你言之有理,我这是书生意气,只扯口头之快,行了吧?” 李氏笑了,将温茶捧给了王显,问道:“这么说,最后是我们家三姑爷力挽狂澜将急功近利的孟将军给解救了?” 王显咂了一口茶:“宣韶他熟悉北镜的环境,见孟将军几日未归,便带着小队人马找了过去。那怎么大的北边沙漠,竟硬是被他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人,要知道北漠风沙大,要留下痕迹很难。当时,孟将军已经决定要将战马都杀了取血了。” 李氏感叹道:“这孩子,到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王显哈哈一笑:“这是当然,你当他这一路找上去都是风平浪静么?蒙古人将孟擒虎引进沙漠后,就派出大队人马切断了他的后路。想要等军中疲惫粮绝之时来个瓮中捉鳖。宣韶一路上不知碰到了多少队前来拦截的蒙古兵,而他身边总共才一百人不到。” 三娘在这边听着十分紧张,她不在乎宣韶能立什么功,她只希望他平平安安,连伤都不要受一点。 李氏也有些紧张地问:“那他有没有受伤?” 王显那边想了想:“重伤应该没有,轻伤么……就不清楚了。好在这孩子聪明,杀了第一波蒙古兵之后,就换了他们的衣裳和战马。他和他许多手下都会说那边的话,因此躲过了许多波人马袭击。” 三娘在这边听着,一颗心却是悬着没有放下来。或许身在战场上,保住了性命,没有受重伤就已经是万幸,可是三娘还是会为宣韶流血受伤而心疼。这种感觉,不是亲近的人是没有办法体会的。 见那边李氏与王显又将话题转到了别处,王筝轻轻扯了扯三娘的衣袖,示意她离开书房。三娘回过神来,朝王筝点了点头,两人便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待到了外面,王筝见三娘脸色还有些不好,不由得叹气:“瞧瞧你,人家一听到自己的夫君离了大功定是喜极而泣,哪里像你这样?跟打了败仗似得。要知道立功就等同与加官进爵,你的品级就有得升了。” 三娘闻言认真道:“那姑姑你呢?你是否愿意要自己的夫君用性命换来的荣耀?” 王筝没有料到三娘会这么问,她还未嫁,难免有些尴尬。不过她还是低着头仔细地想着这个问题。两人便都沉默着。 半响,王筝抬头肯定地道:“我也是不乐意的,不管是我未来的……夫君,佯或是我亲近的人,都都不愿意他们因为这些而受伤丧命。我宁愿不要诰命。” 三娘点了点头:“那就是了,这就是我如今的心情。什么也比不上他的安危重要。” 三娘向来文中,极少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么露骨的话,王筝刚想要取笑她一番,可是看到三娘认真的表情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有些愣愣地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落在了三娘和王筝的发间,不小心飘到了鼻头上,还会带着淡淡地痒痒。 这是春天—— 感谢kiralin382亲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书友090411115909555,mp40,闇夜行走,三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太爷的陈年旧怨 从温家园里回来了之后,三娘总是在为宣韶挂心。加上日子渐渐热了起来,食欲不如天冷的时候,到是如了三娘的意瘦了好些下来。 丫鬟们却是急了,白果说什么好不容易养了一个冬天的肉看着就这么掉了,让三娘无语了好久。 三娘只有安慰自己,没有什么坏的消息传过来,那就定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她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为了不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三娘开始让自己好奇王老太爷与连氏的往事。 当时和王筝的书房里偷听的时候,三娘就好奇了,甚至脑海中还浮现了“相爱相杀”几个大字。不过后来想了想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又否决了。 同样对这件事情好奇的,除了三娘之外还有王筝。所以说,从某些方面说起来,三娘和王筝到还真的是趣味相投的一对姑侄。 于是在偷听事件发生后的几日,三娘与王筝一同参加镇国公夫人的寿宴的时候,两人又聚到了一起八卦。 见王筝神秘兮兮地将自己拉到了一边,三娘自然是知道王筝是有话要与自己说。 “诶,你还记得上次伯父说的,他与四伯母有旧怨的事情么?”找了一处人少的游廊,一边与三娘欣赏着傍晚花园的景色,一边小声嘀咕道。 今日庄郡王王妃也来了,老王妃回京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不怎么参加京中的各种上层社会的聚会或宴会,一般收到帖子时候都是由郡王妃出席。很多时候三娘也在出席之列。 不过长辈们都聚在一起聊天打牌,对晚辈们的拘束也少了一些。反正都有丫鬟婆子们跟着,不会出什么大事。 三娘的目光扫过了正在花园中与惠安郡主小声说着悄悄话的惠兰县主,转到了王筝的脸上,挑眉道:“怎么,你知道?” 王筝有些得意:“那是自然,我是谁啊!” 三娘恍然大悟地点头,附和道:“是啊,我忘了你名儿叫做包打听了。” “王珂!你没大没小!”王筝偷偷捏了三娘的手臂一把,轻声怒斥道。 三娘委屈地看了王筝一眼:“可是。姑姑你也没有啊。” 王筝气急,故意别过头去不说话。想让三娘好奇求问。 三娘忍着笑意轻轻扯了扯王筝的袖子,当作是自己求饶了。王筝憋了一会儿,终究是觉得把话憋在心中很难受,便勉为其难地开了尊口。 “好了,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三娘忍不住轻笑出声,王筝瞪向她,她立马就收了笑。只是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笑意、 “我是去问了一个在府上养老的老嬷嬷。我小的时候这个嬷嬷还照顾过我的,所以我问她她便告诉我了。”王筝说出了消息的来源,“只是。这嬷嬷年纪大了,有许多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了。我与她说了好几日的话才将那些个消息大致的拼出来了。” “……”这能称赞为求知若渴么?三娘无语地想。 听不到三娘的腹诽,王筝道:“听说当年四伯母刚刚嫁进王家的那几年,还没有如今这么厉害,不过比起一般的新妇来说,她的性子也太过于刚直了。有一次是祖母的寿宴,四伯母也来贺寿,正好遇见了从外头回来的伯父。” 王筝说到这里轻咳一声忍住了笑:“伯父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一身的泥,手中还握着一根钓鱼竿,那杆子上却是吊着一只死的赖皮蛤蟆。四伯母和另外一个偏房的叔母被吓了一跳,正好那位偏房的叔母还怀着身子呢,吓得差一点将胎儿落了,还好她底子好才逃过一劫。四伯母非常生气,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架着叔父就去祖父祖母面前跪了让他当众认错。偏偏这个时候,我父亲正在给众位宾客们背自己写的一篇文章……叔父性子倔强,怎么也不肯低头认错,最后还是一个辈分高的老祖宗打了圆场才作罢。不过第二日,城中就出现了拿叔父与父亲对比的言论。” 三娘恍然大悟……原来王宏被当作反面教材和作为好孩子标兵的王显做对比,是因为连氏这个始作俑者。听说王老太爷幼时虽然也顽劣,但是也不是没有顾忌,不读书的。可能到了后来,无论王显做了什么好的事情,青城县的人都将他往坏处想,于是王老太爷索性就堕落到底了。 于是恶性循环,王显成了整个青城县坏孩子的标准,就连现在也有人拿王老太爷教训自己的儿孙。 不过,事情发展成这样,连氏虽然有责任,可是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出现在王老太爷自己的身上。王老太爷会为这件事情恨了连氏这么多年?瞧着那一日王老太爷提及连氏的时候的语气,就跟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样。 见三娘眼中有些狐疑,王筝卖关子道:“自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过节而已,说是不愉快的开端也行。” 说到这里王筝顿了顿,接着叹息了一声:“连我听了,也觉得四伯母有些过分了呢。你知道伯父曾经有个董姨娘吧?就是二哥的姨娘。” 这还牵扯到董姨娘?三娘点头:“我知道,上次在你府上也听祖父提及过。” 王筝放低了声音道:“听说这个董姨娘不仅人长的好,性子柔顺,还与伯父一样喜欢养鸟。因此与伯父两人感情极好,后来伯母说董姨娘下毒害她,不过最后因为祖母插手,证明董姨娘是无辜的。原本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偏偏伯母去了四伯母面前说伯父宠妾灭妻……之后的事情我家嬷嬷记不清楚了,不过想必董姨娘最后离了王家和四伯母脱不了干系。还有当时祖母已经病了,四伯母常过去帮祖母管理内务,听说她为了让叔父将心思放到学业上,下令让人将叔父养的鸟儿全都放掉了,有两只叔父很喜欢的鸟,因为不舍得离开,最后在争抢中被掐断了脖子……” 三娘听到这里已经无语了,这连氏还真是…… 若说王老太爷为了董姨娘的事情恨上了连氏,她还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若是连氏曾经做出过这种偏激的行为的话,以王老太爷爱鸟如命的性子,他是肯定要恨连氏一辈子的。 不过依着连氏的性子,想必她还不知道王老太爷恨他入骨。因为在她看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家和王老太爷好。偏偏她手段强硬地的过了头了。 听完了王老太爷与连氏的陈年旧怨,三娘突然对王老太爷有了一些同情。说起来,王老太爷人也不算坏,他也只不过是有那么一个异于常人的爱好,并且视功名如粪土罢了。偏偏这样的人让连氏看不惯,一心想要将他扭转过来。而后来不了了之,估计是觉得王老太爷无药可救了吧。 两人正在这边说着话,花园子里却有三人往这边来了。王筝和三娘立即停住了刚刚的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无关痛痒之事。 抬头看去,那三人是惠安郡主,惠兰县主以及……二娘。 三娘和王筝对视一眼,不动声色。 “……那就真的要恭喜你们沈府了,真没有想到沈凤……呃,是沈贵人是个有福气的。后宫里这么多的新进佳丽,还是让她拔得了头筹。”惠兰县主朝着二娘笑着道,态度到是极好,似乎两人是多年的闺中密友一般。 三娘听了这话却是暗自思量,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沈凤娇有了身孕? 只听惠兰县主又道:“皇后娘娘果然是看重阿琼你,这件大喜事我们都没有听说呢,皇后娘娘就告诉了你。现在沈……娘娘的封位诏书都已经拟好了,想必明日就能听到好消息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生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呢。” 二娘笑着打断道:“自然是小皇子。我也是今日进宫去看望皇后娘娘,正好遇见了皇后娘娘请了太医为沈贵人把脉,这才听到了这个好消息,所以我便来得晚了一些。” 几人已经走到了离三娘和王筝四五步远的地方,三娘和王筝便上前与去她们见礼。 “几位刚刚说的是沈贵人她……有喜了?”王筝笑着问道。 惠兰县主翻了个白眼,将脸偏到了一旁。 二娘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正是呢,是刚刚不久之前才确的诊。” “那就要恭喜沈娘娘了和皇后娘娘了。”皇后在选秀前招了沈凤娇进宫,现在沈凤娇有了身孕,这孩子自然是皇后手中的筹码。 二娘替皇后谢过了。 三娘随意打量了二娘几眼,见她脸上虽然是笑着,但是神情却是有些憔悴,脸色也不是很好。 现在王显过继王松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二娘和沈惟再要想借着这事儿捣鬼怕是难了。 三娘其实挺为二娘可悲的。 嫁了人之后反过身就来算计娘家的人,这样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她觉得以后单单靠着沈惟就一帆风顺了?至于沈惟,三娘至今还没有摸透这个人。(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三章 见闻 沈凤娇是沈家的人,在宫中有皇后这个靠山,如今又怀有身孕。魏月娥若是想要出头的话,想必就困难了。 三娘前些日子听魏云英说起过月娥在宫中的情形,今年被选进宫的美人出挑的有好几个,月娥虽然貌美,但是在那么一个美人聚集的地方,到也不怎么显了。进宫好几个月,依旧还是住在偏殿中,没有机会侍寝,连个分位也没有,与普通宫女想比也就是身边多了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罢了。 三娘原本还想要问一问莺歌的情况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罢了。她若是问了,到是奇怪了。莺歌是月娥的丫鬟,为人低调又谨慎,她若是会出事,那一定是月娥出了事连累到她。既然月娥没有机会出头,那危险也相对要小一些。 这时候,又有三人往这边走来了,其中一个是周家的大姑娘也是连氏新进门的孙媳妇周婉。她身边的两个姑娘一个是方伯爵家的千金,现任伯爵夫人的长女方静妍,平日里与惠安郡主以及惠兰县主走的很近。另外一个姑娘与方家千金长得有些相像,但是平日里没有见过,可能是伯爵家的哪一位庶女。 周婉看见三娘个王筝也在,很高兴,忙走了近来:“姑姑,三娘,你们也在这里?” 三娘点头笑道:“刚刚与姑姑在赏花,正好遇见了郡主她们。” “咦?你是静宜?”王筝突然出声问那位与周婉和方静妍一起过来的女子道。 三娘闻言也不由得又朝那位姑娘看去,见她长相清秀,虽算不上是极美,但是一举一动间自有一种静雅之姿,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这位叫静宜的女子莞尔一笑,正要说话。已经走到惠兰县主身边的方静妍却是笑道:“没想到姐姐你病了这么些年没有出门,今日一出来竟还有人认得你,到是难得。” 惠兰县主也好奇道:“咦?方静宜?伯爵府的那位嫡长女?” 此话一出,别人还没有什么。惠兰县主身边的那位方静妍脸上却是一僵。 方静宜笑着点头:“许久不见了,不想诸位还记得静宜。” “当然记得你,当年比书法我输给了你,比琴艺成之输给了你。我想不仅仅是我。成之对你也是‘念念不忘’呢”王筝说起自己的败绩来,丝毫不在意,还笑的十分的开心,可见对与能见到这位幼时的老友她还是很开心的。 方静宜笑容温暖:“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不过就是赢了你们那一回而已。” 王筝瞪着方静宜:“所以我也等着你输给我一回呢,在赢你之前,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二娘在那边看了看方静宜,又看了看三娘。突然笑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方大小姐很像一个人?” 众人闻言一愣,方静妍更是莫名其妙:“我像谁?” 二娘也是一愣,指了指方静宜:“我见你叫她姐姐,还以为她比你大,难道不是?” 场面诡异地静了一静,方静妍这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口中的方大小姐根本不是说她,不由得有些难堪。这些年。方静宜一直被拘在府中没有出门,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伯爵府还有另外一位大小姐,她被人称做方大小姐已经习惯了。 三娘见气氛有些奇怪。自然是猜到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便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只笑看着,并不说话。 主角之一的方静宜到是主动为方静妍化解尴尬,朝二娘和气道:“这位夫人觉得我像谁?” 二娘也知道自己可能是说错了什么,不过她进京之后身边一直没有得用的人,对外界的接触也少的很,根本没有机会摸清各个府上的弯弯道道。她有些懊恼地想,回去后一定要将各府的关系先摸清楚了,以免闹出什么笑话来。 见方静宜主动捡起话题。她自然是乐意的,笑着指了三娘道:“我瞧着方小姐与我家三妹妹有些像呢。”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道目光都来回在三娘和方静宜的身上打转。王筝也是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也不得不点头:“好像还真有些像,不是说长相像……是,神韵有些像吧?” 三娘看向方静宜。发现方静宜在在看她,见她看过去便朝她点头友好地一笑,三娘也回了她一笑。 平心而论,三娘与方静宜长的没有丝毫相像之处。三娘的容貌要更为娟秀一些,方静宜要平常一些,不过两人站在这里,淡笑不语的静雅姿态到是十分的相似。 惠兰县主撇了撇嘴,这么说起来,她连方静宜也讨厌上了。 王筝笑着上前为三娘和王筝两人介绍:“静宜,这位是我侄女儿王家三娘王珂。以前一直在山东旧宅,你没有见过。三娘,这是方伯爵家的嫡长女,方静宜。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以后大家也一起。” 王筝瞥了方静妍一眼,实话实说,她可不怕得罪什么人。 方静宜已经被拘在家中好几年了,今日第一次出来见客,原本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紧张感的。不过见了王筝,听到她这样的一句话,突然又觉得心中敞亮了起来。 以前的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几人又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拨,虽然站的地方近,但是却泾渭分明。任何地方都是有小圈子的,闺阁之中也不例外。 王筝小声问着方静宜这几年的近况,方静宜都笑着说好。王筝也不在意她的回答,方静宜这几年过得好不好,京城中的人心中都是有一杆秤的,王筝也就是问一问好安心,并不期待这个时候和地点能从方静宜那里听到什么别的答案。 那边方静妍虽然在与惠兰县主说话,眼神却是一直瞟向这边,时时注意着方静宜的话。生怕她在外头胡说些什么。 “……这府里都是国公夫人在忙里忙外,怎么没见国公出来呢?听说外院也不见人呢。”一般,府中宴客的话,男主人都会出来待客的,方静妍漫不经心地随口道。 惠兰县主闻言捂嘴一笑:“这个你都不知道,听说国公爷最近病了,已经卧床好些日子了。” “病了?什么病?”见惠兰笑容诡异,方静妍不由得好奇道。 惠兰县主却是笑而不语了。其余人也都当作没有听到,岔开了话题说别的。 关于郑国公的病,三娘到是知道的,确实是不怎么好启齿。郑国公好女色是出了名的,快七十岁了还一连娶了好几个十几岁的小妾。他纵欲过度患上了血精症,原本病的厉害,去了蒋太医那里求药。之后吃了几剂药之后,果然是好了许多。 但是男人改不了好色,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病一刚好,郑国公便左拥右抱起来。然后没多久就一病不起了。 郑国公原本就恼国公府里这一帮子的大小妖精,趁着这个机会将内院好好整治了一遍。看不顺眼的全都卖了出去。国公夫人儿子孙子们都成了才,对国公这个丈夫也早就死了心,自然是不怕伤到什么夫妻情分。 于是经过了这么一场夫妻大战,在死了莺莺无数的结果下,镇国公更加元气大伤。而国公夫人最近却是红光满面。 三娘之所以知道这些,除了白兰从蒋太医身边的汀兰那里得到了些消息,还有就是与王老太爷的鸟儿有关。 镇国公有一只九色鸟,是王老太爷垂涎已久的。这一次还托了叔祖母李氏来镇国公府讨要。原本这鸟儿是郑国公的心爱之物,要要到还有些难度。不过可能是国公夫人这些年来已经恨极了国公身边的莺莺燕燕,这份恨意也殃及到了这只无辜的鸟儿身上。 所以在李氏提出要买了这只九色鸟的时候,国公夫人无比爽快的应了。 这些自然是从王筝那里听来的。 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她们为了报仇可以忍气吞声,耐心等候,十几年,几十年。一旦时机到了,就连你的鸟也不会放过。 回去的时候,王筝与三娘说起了方伯爵家的事情。原来方静宜与方静妍是堂姐妹,三娘原以为她们一个是原配所出一个是继室所生到是料错了。只是情节却也是差不了太多。 方静宜的生父是老伯爵原配所生的嫡长子,老伯爵续娶的夫人,面上看着很是贤惠,虽然之后自己也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对原配留下来的嫡长子却是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好。 几年过后,一些聪明之人就看出了不对了。原来原配留下来的那位嫡长子,脾气越来越暴躁,性子也越来越娇纵,稍有不如意之事就要喊打喊杀。 这样的性子自然迟早要出事,于是有一次在跟一位小官的儿子争夺一位花娘的时候,失手将那位小官的儿子杀死了。 最后这位原本的天之骄子被判了流放。而那位继娶的夫人所生的儿子却名正言顺地继承了伯爵府。 这位嫡长子在出事之前已经成亲,妻子生有一女,就是今日的这位方静宜。 感谢美目盼兮YXQ亲亲的三张粉红票~~~~ 谢谢calendar,爱拿耗子的狗,端木惠子,春春a四位亲亲的粉红票~~~^^ 某会更完下一章再睡觉觉~不过估计会很晚了~亲们都早点睡~~(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四章 保媒拉线 老伯爵去世之后,继夫人的儿子继承了伯爵府。但是伯爵府的太夫人还健在。 太夫人意识到嫡孙是被新上任的伯爵府老夫人所害,自然是对这位儿媳妇看不顺眼。 这位伯爵府的老夫人也是个乖觉之人,对着太夫人一番哭诉,赌咒发誓说自己绝不是故意要害继子如此,并且主动提出让自己的儿子,现任伯爵收养继子的的长女。 儿媳再如何不好,她生的孩子还是自己的亲孙子。加上方静宜的生母在丈夫被发配之后,已经绞了头发去做了姑子,太夫人担心自己去世之后,方静宜更加孤苦无依,便默许了老夫人的意思,让伯爵夫妇正式收养了方静宜。 方静宜虽然是被收养的,但是她也是真真正正的伯爵家千金,对她的身份,自然是没有人有什么怀疑,她是名正言顺的伯爵府嫡长女。 太夫人心里其实还是偏爱长孙的,因此对这个长孙女也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因此太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方静宜日子过的还很好。 可是人都要老的,太夫人在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的时候,硬是撑起了身子亲自为自己疼爱的长孙女挑选了一门亲事。直到将方静宜的亲事和嫁妆都安排好了之后,才去世。 太夫人去世之后,伯爵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并不清楚。但是自那以后不久,方静宜就生了重病,消失在了京城上流小姐们的聚会之中。 对此,京中之人都是心有猜测。结合了这位伯爵府老夫人之前的所做作为,大家都断定方静宜在伯爵府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也因此这位伯爵府的老夫人。在京中的名声很不好,有些身份的夫人都耻于与她结交。不过新任的伯爵夫人到是一个很会做人的,因此对她,众人到是没有太多的偏见。 今日方静宜在沉寂了几年之后又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让这些每日里咸的淡疼的夫人小姐们心中有是多了几分的猜测。 王筝也道:“所以,我猜测定是因为静宜现在年纪大了,她的夫家找了来,所以那位老夫人不得不让静宜出来见客。” 三娘想了想,疑惑道:“既然那位老夫人是这般作态。那为何还让方静宜活到现在?占着她长孙女的位置不说,还捏着她的把柄。按着常理。不是应该灭口才对么?”在闺阁中,想要让一个弱女子消失,可用的法子多了去了。反正这位老夫人也已经恶名远扬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王筝皱着眉头想了想:“难不成这位老夫人是个信佛的?不忍杀生?”说着她自己先是“噗哧”笑出了声。 这自然是玩笑话,不过对于别人的家务事三娘也并不怎么关心。她今日瞧着那为方静宜也是个聪明谨慎之人,小心一些,要顺利出嫁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这种内宅之事,虽然发生的地点不同。内容以及狗血程度到是极其相似的。庄亲王府以及王家所发生的。也是大致差不多的。别的府上,肯定也是不缺少这种戏码。 三娘才觉得方家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不想多花心思。不想第二日方家的人就与她牵扯上了。 三娘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礼郡王妃也在场。 三娘才一坐下,老王妃就问道:“三娘你还有一个哥哥吧?” 虽然摸不透老王妃这话是何意,三娘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孙媳的哥哥名王璟,现在在官学里读书。” “哦,官学啊,不错不错。多大了?说亲了没有?” 三娘听见这话立即警醒了起来,老王妃这是要给王璟保媒拉纤? “今年十六岁,亲事……父亲已经托了叔祖母做主。”三娘小心道,将李氏拉出来,若是有什么事情,李氏会为王璟做主。不然,她一个晚辈,不好说什么。 “王阁老夫人啊,那到是一个明理儿的。”老王妃道。 这时候礼郡王妃插嘴道:“即便是阁老夫人做主也没有什么,方家的姑娘您是见过的,那是没话说的,阁老夫人见了也挑不出来个什么。” 这事儿礼郡王妃也插了一手?听她说起方家姑娘,三娘更是一愣,京城能数得上号的方家她只听说过一户,那就是昨日才打过交道的那一家。 因为不敢肯定,三娘便问道:“郡王妃说的方家是……?” 礼郡王妃当着老王妃的面,态度还算和蔼:“还有哪个方家,就是方伯爵那一家。她家的大小姐,你昨日应当是也见过的。长相和人品,那都是没话说的不是?” 三娘皱眉:“方静宜?她不是有婚约么?” 礼郡王妃到是一愣:“什么方静宜?我说的是方伯爵的嫡女方静妍。” “三娘说的方静宜应该是伯爵收养的那位嫡兄的女儿吧。”老王妃年纪大,人到还清醒,提醒礼郡王妃道。 礼郡王妃恍然大悟,继而撇了撇嘴,神情中带着些不以为然:“那不过是个罪人之女,哪里是什么大小姐来着?我说的是伯爵夫人亲生的这个。” 道不同不相为谋,三娘不置可否。 “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说要给王家五郎说媒吗?”老王妃在首座上道。 “哦,对。不过这事儿三娘这个晚辈做不了主,我还是抽空去一趟温家园,找王阁老的夫人说一说。”礼郡王妃道。 三娘想了想,委婉提醒道:“郡王妃虽然是好意,但是……我哥哥他尚未得功名,伯爵府家的千金好是好,就怕齐大非偶。”依她所见,这位方静妍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估计她还看不上没有功名的王璟。 而那位伯爵夫人。既然能与郡王妃交好,三娘对她的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抱希望。 礼郡王妃闻言却是笑道:“听说圣上过两年就要荫封一些世家子弟官职。你哥哥既然是在官学念书,以后毕竟是进的国子监。依着王家的门庭,你哥哥封个一官半职又有什么问题?世家子弟为官,又有几个是真正考上去的?只要能入了官场,不管一开始是官大还是官小,以后如何还不是家族说了算。” 三娘默然。 原来人家早就将她家的情形打探清楚了。说起来郡王妃的话也是这个世上的现状,虽然王家一直秉持着科考入仕的原则,但每一代荫封的也不在少数,而别的世家更是以为常事。甚至有的世家只考虑这个所谓的荫封。好几代都没有人下过考场。对于这一点,王家到是值得称赞的。 像王显和王栋这样凭着自己的本事入仕的人。王家出了很多,也因此王家才会得到历任皇帝的看重。 虽然礼郡王妃是这么说,但是三娘总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先不说伯爵夫人怎会突然看上名不见经传的王璟,就连礼郡王妃的态度也让人不得不怀疑。 自从上次惠兰县主与五娘的事情之后,礼郡王妃对王家虽说不上是仇恨的态度,但是心中的不满肯定是有的。 加上三娘嫁给了宣韶,礼郡王那一边与这边的恩怨更是让两家亲近不起来。 礼郡王妃不像是一个热心地人,她会做这种对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 可是方静妍她是见过的。面上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疾。就连容貌,虽然说不上是个极美的,总还算的上是一个清秀佳人。平心而论。单比相貌的话,方静宜还略输方静妍一筹。 这样的长相还算出众的名门淑女,实在不像是一个嫁不出去的。 三娘因此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郡王妃会趟这么一趟水。 一直到离了老王妃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三娘都还没有想明白礼郡王妃这是唱的哪一出。只有先打发人去一趟温家园,将今日的事情与李氏说了,好让她有些准备。 反正三娘是不希望王璟与方静妍结亲的,这位姑娘的性子先撇到一边不说,单是她家祖母的作为,便让三娘觉得这样的人家实在是不可相交。 加上王璟如今已经决定好了自己以后的路,他以后所要做的定是与伯爵夫人她们所期望的不同。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三娘觉得自己家大哥被人盯上一定不是偶然,为免后患,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探清楚一些微妙。免得因为情报缺失而招了别人的道道儿。 三娘招来白兰,对她吩咐了一番,便让她去了。 而庄郡王妃从老王妃的院子里出来了之后便去了自己的女儿那里。 惠兰听了庄郡王妃的话,白眼一翻:“方静妍定是看不上那位王家五少爷,出身虽是不错,却是个白丁,还听说他家继母也有了孩子。” 庄郡王妃瞪了惠兰县主一眼:“她看不上你就看得上?你父亲说了,要尽早将你嫁出去。前几日又旧事重提,要把你嫁去王家。我昨日与伯爵夫人说话,正好听她在打听各家的男儿,便跟她提了提。让王五郎先定下亲事,你父亲就没有话说了。” 首先感谢南极虾仁,宇0714两位亲亲的粉红票~^^ 对于三娘这个角色,有人喜欢她,也有人讨厌她,这个我不想说什么了。 作为作者,把她写善良了,一定会有人说她圣母。写狠绝了,也一定有人说她冷血,毕竟众口难调。 所以,还是照着某人心中的三娘来写就好了~ 所以如果乃们不喜欢这本书的女主,某只能期望下本书的女主能得乃们的欢心~? 其实某也很郁闷女主不是rmb,无法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呀~ 所以下本书的女主名字某已经决定了,就叫任明碧! 她寄托了某希望她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全部希望~乃们感觉到了某这种殷切期盼的心情了咩~哈哈哈哈~ 最后…… 同意这个名字的亲请投单数的粉红票~ 不同意这个名字的亲请砸偶数的粉红票~ ^0^(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五章 浑水 惠兰县主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响才咬牙道:“我不嫁!” 郡王妃原本还在盘算着这媒人要怎么做,听惠兰这么一说到是皱了眉:“我虽然不赞同你父亲的意思,让你嫁去王家,毕竟你与王家的小姐有些过节,就算嫁过去了也讨不了好。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今日在与你祖母说到方家小姐的亲事的时候,她还问你了。最近我也一直在帮你留心,你的事情最迟在今年年尾之前就得定下来。” 惠兰一听郡王妃提起这个问题就炸毛:“我说了,不嫁!不嫁!上次你们把我塞给了那个什么镇北将军的儿子,结果他是个短命的,好端端的让我背上了克夫的名声!这次你们又想给我找个什么样的歪瓜裂枣?” 郡王妃好声好气地劝道:“上次那个不算,都还没有定日子呢。这次娘亲自给你挑,一定不会出岔子。你是堂堂县主,谁敢说你克夫?小心我告到太后那里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惠兰闻言并不买账,冷笑道:“我不过是个县主,算的了什么?惠安堂堂一个郡主都有人敢说她克夫!至今也无人敢上礼亲王府去提亲。” 郡王妃语塞,想了想又劝道:“惠安不同,她……她那个性子……有几个人家敢娶她回去?你自然就不一样了。” 惠兰油盐不进:“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就是不嫁!” 郡王妃自认自己的女儿比惠安郡主要好,可是她们母女光天化日的公开聊起这种事情,还大喊大吼,生怕人家听不见,竟然丝毫不觉得脸红。所以说家教这种东西,言传不如身教。 郡王妃也有些恼了:“你不要太任性了,你当我不知道你不想嫁人为的是哪一桩?那苏敏之已经与王筝定了亲,婚期就在六月,你还是早些死了这条心吧。” 惠兰县主愣愣地不说话了。她咬着唇盯着桌上的茶碗,眼眶也迅速红了。 郡王妃见女儿如此也有些心疼,不过想着不能再由着她,否则就真要变成老姑娘了。想到这里。郡王妃也不劝她,起身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父亲你也是知道的,我若是不早些给你挑一户好的,依着他的话,定是……” 郡王妃说到这里,没有再说出口。 依着郡王急功急利的性子,是很有可能用惠兰县主换好处的。这种事情他并不是没有做过。至于女儿嫁的那个男子如何,根本就不在这个男人的考量范围之内。这么比起来,郡王妃到真的算得上是一个好母亲了。 不过郡王妃对着自己的女儿掏心掏肺,还冒着被庄郡王责怪的危险为惠兰打算,她的宝贝女儿却是不理解她的苦心。 郡王妃才一跨出门,脑门后头就是一声脆响,郡王妃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便在门框下看到了一堆瓷器的碎片,是刚刚惠兰手边的那一只茶碗。 “你滚!你们都一样,一点也不顾忌我。我不要见到你们!” 郡王妃被气得浑身发抖,指了门内的女儿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被外头候着的老嬷嬷拉住,将她劝走了。 门里头又是一阵瓷器被摔碎的脆响。 三娘让人往温家园那边报了信,到了傍晚白兰也从外头探听消息回来了。 “听说前一阵子方家大小姐的未婚夫从老家来了京城,给她送了些药材,说来也怪。这方大小姐吃着方伯爵府上熬的药,这么多年了病也不见好,这一阵子才换了药材,身体竟然能康复了。伯爵府有人私下里传,说是老夫人见不得方静宜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蹦弹。还占着嫡孙女的位置,又怕把她弄死了被人怀疑,便想了个法子让她一直病着。这次病好,也不知是药材被换了的原因,还是方家怕方静宜的婆家怀疑,所以暂时罢了手。” 三娘懒懒地靠在了榻上。听白兰说着打听来的小心。听到这里,她淡淡地问道:“这消息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方家内院?” 白兰摇头:“因为昨日方静宜在镇国公夫人的寿宴上露了面,各家对这事情都很好奇,便四下里打探。奴婢去外头探听的时候,这消息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探听到了,因为京中这些大户人家的家奴也都是一沾着亲带着故的,所以便传了出来。” 三娘想了想,点头道:“那你还探听到了什么?” 白兰神秘地一笑:“本来今日除了这些奴婢什么也没有探听到心中不服气,便想要混进方家内宅去探探。结果让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三娘虽然对白兰这种“到人家家里去探一探”跟“去外头看看风景”差不多的语气感到有些无语,但是也不由得被白兰勾起了好奇心。 白兰向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想必是跟在宣韶手下做事情养成的好习惯,也不用三娘再催促就道:“奴婢今日不小心撞见了方家二小姐被一个男子拦住诉衷情。” “你说的是方静妍?”三娘讶异道。 白兰点了点头:“少夫人,您猜猜跟方家二小姐诉衷情的男子是谁?奴婢保证您猜不到。”虽然白兰不喜欢卖关子,但是她也学会了偶尔顽皮。 三娘到是真的偏头想了想,最后挑眉道:“难不成是方家大小姐的未婚夫?” 白兰目瞪口呆地看着三娘,震惊道:“你怎么知道?”连尊称都忘记了。 三娘见自己猜对了,一阵无语。她真的只是随便猜一猜罢了,刚刚方家的故事里只出现了一个男人。再说,在方家的内院,怎么可能进的了什么陌生男子? 白兰道:“还真是方家大姑爷,我听下人们喊他李公子。后来又打听了才知道,李家是陇西第一大族,这位姑爷是真正的高门子弟。只不过我今日见那为什么李公子,也不过是一个喜欢掉书袋的绣花枕头罢了,皮相到还不差。” 三娘昨日听王筝说了,方家太夫人在去世之前曾经给方静宜精挑细选了一门亲事。她大概能猜测到老人心中所谓的好归宿。家世好,门第高,男子容貌端正,没有恶习,最好还会读书。 有了这几点,自然长辈们心中的良配。前两点能保证女子衣食无忧,后两点则能保证她平顺到老,运气好还能挣得个诰命。 所求不过如此,但是这挑人家也算的上是一个风险投资,有赚自然也有赔。 “那方家二小姐呢?”三娘问道。 白兰有些奇怪自家少夫人怎么突然这么八卦起来了,不过她还是回答道:“方静妍被吓了一跳,之后便跺着脚跑走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奴婢只顾着憋笑了,没有追上去看。” 三娘笑了:“她身边就没有跟着什么人?” 白兰想了想,点头道:“跟了,不过只有一个贴身丫鬟。看上去到真的像是偷偷去会情郎,而把身边的人都打发掉了。” 三娘靠着榻静静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今日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方家的事也不用再去查探了。” “奴婢也没有想到正事儿没有探到,倒是见到了这么一桩丑闻。”白兰苦着脸道。 三娘摇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也就是想了解一下方家的情形罢了。刚刚听到你说的,便也猜到了一些。我们与他们一家以后也没有机会深交,知道这些就够了。” 白兰好奇道:“少夫人你猜到了什么?” 三娘神秘一笑:“我猜到啊……方家的水很深。” 白兰失望:“就这些?” 三娘好笑:“不然还有什么?我又不是神仙。凭着蛛丝马迹就能推算前后五百年之事。” 白兰也笑了,想了想,她又皱眉道:“不过少夫人您刚说我们与方家以后没有机会深交,依着奴婢看到也不尽然。” 三娘有些奇怪:“为何这么说?”方家乱成了那样,她可不会让王璟去淌这一趟浑水。两家的亲事是不可能成的了的。 白兰却是道:“这次少爷他去北疆,助着镇北将军立了大功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但是这事儿,还有一个人的功劳。这人是少爷多年前就留在北疆的,当年他原本只是一个被流放到当地的苦力,少爷见他短短几年就学会了那边好几个蒙古部落的语言,身手与脑子也异常灵活,便将他收到了麾下。这几年北疆那边的情况都是他传回来的,这次少爷能顺利找到镇北大军,他也功不可没。” 三娘闻言心念如电转,她想她已经知道白兰说的人是谁了。 “现任方伯爵同父异母的兄长,方静宜的亲生父亲?” 白兰点了点头:“正是此人。说来到也奇怪,听说他原本是京中一个让人头疼的纨绔子弟,整日里只会惹事生非,捧戏子。可是如今成了神鹰卫的丁酉,却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卫中无人不敬服,就连少爷也尊称他一声丁叔。” 三娘也没有想到,方静宜的父亲竟然还与宣韶有联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六章 被惦记了 环境能毁了一个人,也可以铸就一个人。 三娘不知道这位昔日京中神色犬马的纨绔子弟如今成为了神鹰卫中的丁酉的男子曾经吃了多少苦头,但是无论如何没有被苦难压垮,反而勇敢去面对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只是,即便丁酉与方家有关系,相信他对现在方家的大部分人除了方静宜之外也没有什么感情了,即便是有感情,也不会是正面的。三娘更加不想与方家有什么牵扯了。 “我知道了,不过人家内院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插手,更没有那个必要。”三娘对白兰道。 白兰便明白了三娘的意思:“奴婢知道了,奴婢先告退。” 三娘点了点头,让白兰下去了。 又过了几日,庄郡王妃果然跑去了温家园,与李氏说起了想要为王璟和方静妍牵线的事情。李氏得了三娘那边的消息,早有准备。先是陪着庄郡王妃东拉西扯了一堆。在庄郡王妃好不容易绕回来的时候,李氏便叹息到王璟与王璋一样,都已经决定了在考取功名之前暂时不议亲。又问了那方家的姑娘可是能缓个两三年。 这事儿男子能等,姑娘家可等不得。何况,伯爵夫人那边似乎是有想要早些将女儿嫁出去的意思。李氏听闻了之后,只有摇头道可惜。 庄郡王妃虽然觉得自己幸幸苦苦跑这么一趟,事儿却没有办成有些不满意。但是李氏说王璟这两三年不议亲,那么想必自家郡王想要将女儿嫁过来结果也是一样,于是她又有些松口气的样子。 最后便从温家园里出来去了方家找方伯爵夫人说话。 方伯爵夫人已经托人访了几户人家,对王璟这一桩也没有到非要他不可的地步,听了庄郡王妃的话也只道了声可惜。到也没有觉得太过于失望。 庄郡王妃见事情没有办成,方家也没有说什么,心里自然又舒坦了。虽然白忙活了,也就当是出们应酬了。 庄郡王妃离了方家之后不久,方伯爵夫人就发了一场大脾气。 原本她已经瞧好了两户人家,心中正高兴呢。外头有人来报说老夫人请她过去说话。 虽然老夫人在京中贵妇人圈子中人缘不怎么的。但是在伯爵府里还是说一不二的老夫人,伯爵夫人是个聪明识时务的,又很顾念自己的名声,自然是对老夫人恭恭敬敬。对外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公众形象。以期消除外面对伯爵府不好的言论。 于是伯爵夫人便很快去了老夫人那里。 不想老夫人却是将身边近身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妍儿最近在做些什么?每日来我这里请了安就不见了踪影。以前年纪小的时候,她可是就愿意与我这个祖母待在一起,赶都赶不走。”老夫人看着年岁也不是很大。那一双有些妩媚的丹凤眼功不可没。 伯爵夫人自然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婆婆,方静妍这几年长大了,在外头听到了关于这个祖母的一些不好的传言。便故意远了她,不想自己将来受祖母的拖累,让自己也被冠上个不贤的标签。 说起来这位方家老夫人也挺可悲的,她这一生都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孙儿孙女们打算,可是这些人享受着她拼着名声不要挣来给他们的尊贵身份和大额财富,却没有人感激她,反而是以她为耻。到是这个媳妇迫于孝道。对她尊重一些。 只是她自己身在局中,浑然不觉罢了。 伯爵夫人便编了几个好听的理由将老夫人好好哄着了。 老夫人也不是真心追究这个的。她又问:“那丫头呢?最近没有再病发?” 伯爵夫人看了老夫人一眼,小心道:“静宜瞧着像是真好了。媳妇正想要与您说呢,如今静宜也已经到了能出嫁的年纪,姑爷又亲自到了京城来求娶……要不,就把这桩事儿给办了吧?嫁妆也是当年太夫人留下的现成的。” 老夫人闻言沉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并不言语。伯爵夫人便有些忐忑。 说真的,她其实还是有些怕这个婆婆的。老夫人也就只有对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儿孙女的时候,才是一个普通的慈祥的祖母。可是伯爵夫人想起来自己听到的,老夫人这些年对待方静宜的那些手段,已经她年轻的时候为了帮儿子夺爵所做的那些事情,让伯爵夫人觉得一进到这个房间就感觉到了阴森的气息。 她虽然是这个府中的当家主母,但是太夫人很多事情也是瞒着她做下的。她为了不碰触到老夫人的忌讳,也很少管这边院子的事情。 良久之后,老夫人终于道:“听说你最近在帮着妍儿打探婆家?”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桩事情。 伯爵夫人闻言心里暗叫糟糕,她只急着想要帮女儿找婆家,却忽略了这位老祖宗的感受。 伯爵夫人立即道:“媳妇也就是见人家嫁女儿,心中艳羡,所以随便打探了一下,并没有真的定下哪一户,这种大事情最后当然是要母亲您做主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她对这个媳妇总体上还算是满意的:“你明白就好。” 见过了关,伯爵夫人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瞬,这口气又被提了起来。 老夫人突然道:“妍儿与李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母亲,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媳妇听不明白。”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否认得彻底,即便眼前坐着的是自己的婆婆。 不过老夫人显然不将媳妇的否定放在心上:“你也不用瞒着我,我也听说了。妍儿她与那李家小子最近走的近了。” 伯爵夫人脸色发白:“母亲您是听谁说的?怎么……” 老夫人摆手道:“你不必紧张,这事儿只有我知道,我怎会拿妍儿的名声开玩笑。” 伯爵夫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老夫人沉吟道:“你觉得李家那小子如何?” 伯爵夫人一愣,摸不透老夫人的意思,便实话道:“听说是李家嫡枝的独子,身份自然是没话说的。人也长得斯文白净,听说诗文也好,在当地很有才名。” 老夫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莫测:“这是当年太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自然是万中无一。为一不好之处,就是陇西有些远。” 伯爵夫人有些奇怪,远一点不好吗?老夫人又不见得有多喜欢方静宜,嫁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又道:“你可是见过太夫人给那丫头准备的嫁妆?” 伯爵夫人摇头:“太夫人将东西搬到了自己的嫁妆庄子上,已经说了那庄子也是留给静宜的,并已经将房契放到了礼亲王妃那里托她照看。” 由此可见太夫人对老夫人的防心有多重,生怕老夫人连她留给方静宜的嫁妆也贪了去。 太夫人突然冷笑出声:“她的心一直就是偏的,当年对两个孙子如此,就连死了也没有变过。我生的儿子也是她的亲孙,我的孙女也是她的曾孙女,她却只记得那个没用的孙子,和他生的方静宜!当年太夫人出嫁的时候何止是十里红妆?就连拳头大的夜明珠也是有一大匝子的。珍器古玩更是数不甚数,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还听一些老人对那场面赞不绝口。” 伯爵夫人一惊:“太夫人竟有这么多的嫁妆?” 老夫人斜了自己的媳妇一眼:“你年纪小,没听说也自然,加上在我们方家也没见过那些东西。因为她把自己的这些嫁妆都留给了方静宜,一起搬到庄子上了。” 伯爵夫人看见自己的婆婆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忙赔笑道:“这些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的。” 老夫人轻哼一声,也不与自己的媳妇辩解。 “她打的算盘到是好,什么便宜都给自己的大孙子那一房占了,只是她又能预料到几年之后的事情?就怕那丫头命薄,享不了这个福。” 伯爵夫人一惊,这话的意思是…… 她以前也只是猜测方静宜生病与自己的婆婆有关系,不想原来还真的脱不了干系!伯爵夫人心中有些发冷。 “母亲,静宜的父亲已经那样了,她……她也很可怜的,不如……算了吧?” 老夫人看着伯爵夫人,突然笑了:“你到是个心善的,不过……我听说最近你正往娘家兄弟那里借钱?借到了没有?” 伯爵夫人尴尬道:“我娘家侄儿正要升迁,娘家嫂子说要我再等一等。” 老夫人摇了摇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今是我们家的人了,又怎么能去找娘家要钱?没得让人来笑话我儿子。再说,我们方家又不是没钱。” 伯爵夫人闻言一惊,她在伯爵府当家多年,自然是知道家中进项少,花费多。伯爵府虽然不会至于是一个空壳子,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多有钱的。方伯爵最近往她手中要了大笔的银子,她又要着手准备方静妍的嫁妆了,自然是有些捉襟见肘。可是方伯爵那边又来找她要钱,她不得已才去找娘家兄弟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各有心思 看到自己儿媳眼中的惊诧,老夫人笑了。 “这么惊讶做什么?刚刚不是与你说了吗?太夫人当年可是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伯爵夫人想到刚刚老夫人说方静宜可能命薄之类的话,明白了老夫人是想要打方静宜的嫁妆的主意。虽然说那么多的钱让她也不免动心,但是要她谋财害命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老夫人对自己媳妇的妇人之仁不以为然:“好了,知道你顾忌名声。这事情用不着你插手,你只要好好照顾好我儿,还有一双孙儿孙女就好。” 伯爵夫人松了一口气,若是老夫人非要逼着她做什么,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拒绝。不过想到自己婆婆的手段,她还是有些不安:“母亲,你要怎么做?” 老夫人斜了她一眼:“要不管,就彻彻底底的不管,你若是问了,想要撇开关系那就不容易了。” 伯爵夫人吓了一条,忙摇手道:“我,媳妇就是随便问问,不是真的想要知道。” 老夫人淡淡“哼”了一声。 这几日太阳有些烈,气温也高,伯爵夫人这么会儿里衣已经有些湿了。见老夫人微眯着眼睛在那里算计,她想到,若老夫人真的干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她这个当家主母怕是也脱不开干系啊。这几年她为了扭转外头的那些人对伯爵府的印象,费了不少的苦心。 现在人家一提及方伯爵夫人,都说是个热心肠,乐善好施的老好人。也很少再有人提起当年的事情了。 可是……她看了看自己的婆婆,最后还是陪着小心道:“母亲,我知道你是一番为了我们的苦心。可是,若是静宜她好端端的又出了事情,人家在联系到以后我们家……那闲言闲语怕是会将人淹死。” 老夫人若是想要害了方静宜,可是之后又是他们一家得了好处,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是什么事情。方静宜可不能死啊。 正因为知道唾沫能淹死人。所以这几年她对方静宜虽然算不上是像对自己的女儿一般,但也没有短过她的吃穿,用的上的药材府里也是常备着,就连时常给她看病的那个大夫。她都是给足了诊金。因为每一次方静宜病情加重,她就似乎能听到外头人家眼闲言碎语。 平心而论,这些年府里在方静宜身上也没有少花银子。她不是与自己的婆婆唱对台戏,而是有些表面功夫必须得要做足了才行。 老夫人听了自己儿媳的话,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无奈地叹息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不过是想要她没有办法出嫁罢了。既然你怕这些闲言碎语的。那好人就由你来做吧。以后你给她一口饭吃就是了。” “没办法出嫁?”伯爵夫人有些目瞪口呆,“可是,这婚约是许久以前太夫人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伯爵府与陇西李家也算是世交,这婚约怕是不好退。且相公他在朝中也少不了李家族人的帮衬……” 老夫人打断道:“谁说我们要悔婚?她嫁不了,就让妍儿嫁。” “什,什么?” 老夫人有些志得意满:“那李家的后生我见过了,是个好的。以后有李家做后盾,他的仕途必也是平顺。至于李家远在陇西……这个我也考虑过了,不是可以做京官么?” 伯爵夫人闻言。身子有些发抖,不过这一次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母亲,这怎么行?姐姐婚约,妹妹履行,这不知会让人家在背后怎么笑话我们!妍儿以后要怎么做人?”她嫁进伯爵府这么多年,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婆婆生气。 她也是出身名门,做姑娘的时候也是家教甚严。她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会从自己的婆婆口中听到这种言论。 老夫人却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是方静宜“嫁不了”。为了遵循长辈的遗愿,她们才让妍儿嫁过去,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做,连嫁妆也拿得名正言顺。 老夫人有些不高兴了:“好了,说了不让你问,你又偏要问!问了又想这想那儿的!这事儿你以后就不要管了。你下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伯爵夫人见老夫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气急。不过她也知道这会儿老夫人定是听不进去劝,只有先回去,以后再想法子就是。 伯爵夫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这位婆婆,妍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即便找不到像李家那样的人家,但也不会差到哪里的。伯爵夫人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老夫人似乎一点也不能忍受大房的人过的比他们这一房的好。 可是爵位不都已经夺了过来了吗! 不行,她得抢先一步将妍儿的婚事定下来,就算时候会被老夫人责备也顾不得了。 伯爵夫人愁容满面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正要回去,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往外头走。认出是方静宜身边的小丫鬟,伯爵夫人忙让自己的丫鬟上去问。 不一会儿,那小丫鬟跟着过来了:“夫人,小姐她昨夜吹了点风,又病了,奴婢去给她请大夫来。” 伯爵夫人一惊,静宜不是好了吗?难道老夫人又开始动手了? “那你快去,我过去看看她。”伯爵夫人吩咐了丫鬟之后,便匆匆往方静宜的院子去。 方静宜可别在这关头出事,妍儿的亲事还没定呢。 方夫人一走到方静宜的院子就问到了一股药味。真好见一个丫鬟端了一碗熬好的浓厚药汁往方静宜房里走。 “这是什么药?大夫不是还没来么?”方夫人也进了屋。 屋里的几个丫鬟忙给她行礼,方静宜靠在床头,一身素色的中衣衬得她脸色更为苍白没有血色。 见方夫人来了,方静宜回道:“母亲您来了?这是上一次大夫开的方子,前一阵子身子好了药也没有立即断了,想着还是再多吃几剂让病好的快一些。本来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今日又重了。”她已经正式过继到方伯爵名下,所以喊伯爵夫人母亲。 方夫人看了那药一眼,有些犹豫地拦着那捧药上前的丫鬟道:“还是……先别喝了。等大夫来了让他把了脉再开方子。”说着方夫人朝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将药接过了手,往外去了。 方静宜垂了垂眸子,又抬眸浅笑:“那就听母亲的。” 方夫人又问了问方静宜的一些情况,直到有管事来找她回话,她才离开。走之前还不忘交代:“等会儿大夫开了药,你让人拿到我那里。你院子里的药材是去年的了,怕有霉坏的,我给你照着方子再换一些新的来。” 方静宜忙笑着应了。 等她一走,方静宜便闭目靠在了自己的床栏上沉思。 不一会儿,刚刚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的丫鬟回来了,小声禀道:“小姐,我看到她将药倒掉了,又去将药渣也都要走了。” 方静宜没有睁眼,只轻声道了声“知道了”。 丫鬟想了想,道:“夫人到也不是个恶毒的人,这些年对我们院子的人也不算坏。她定是怕小姐被害了,才这么小心的。”虽然也说不想好,但是总没有缺过什么。 方静宜没有说话,另一个丫鬟却是“呸”道:“贼鼠一窝,我就不信这家里还有什么好人!当初若不是那老妖婆使坏害了我们老爷,这府里哪一样东西不是我们家小姐的?还用他们反过来假惺惺的施舍?夫人这人不过是胆子小怕惹祸罢了,哪里就是什么好心了。” 那丫鬟没有她牙尖嘴利,说不过,便只咧嘴一笑,不搭腔了。 那丫鬟却依旧气呼呼道:“这一次那老妖婆定又是起了坏心思,夫人才这么谨慎,就是不知道会出什么手段了。” 方静宜并不理会两个丫鬟的话,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直到外头有人禀道大夫请过来了,她才睁眼。 朝两个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收了声。 “能心怀善念何其难得?不藏恶意就已经很好了。与其要求别人,不如反省己身。”方静宜轻声叹道。 “小姐是要我们时刻都心怀善念?”嘴拙的丫鬟道。 另一个丫鬟反驳:“小姐一定是要我们以德报怨。” 方静宜笑着摇头:“不,我是说做人要无愧于心,也要恩怨分明。” 这些年大夫来这院子,已经是驾轻就熟。一番望闻问切,半句废话也没有就提笔写方子,之后便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这个过程无比利落爽快,院子里的人也都习惯了。 方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将自己的女儿叫了来。 方静妍有些心不在焉地行礼问安。 方夫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办法直白地问出口。 只能暗示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年纪也大了,眼见着就要说亲了。以后没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知道吗?” 方静妍见母亲说起自己的婚事,有些扭捏地扯着自己的裙子,脸红。 方夫人又试探道:“我想了想,还是不想你远嫁,近一些的话以后和好往来。”李家在陇西,李家公子想要留京也是不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事件 方静妍依旧是红着脸:“但凭母亲做主。”只是她的眼神却是有些飘忽。 方夫人见状,心里一个咯噔。 “妍儿?你有心事?”方夫人之前已经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这会儿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也顾不得什么了。 方静妍忙摇头否认:“女儿哪里有什么心事?” 方夫人有些严厉地看着她:“那你与那为李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静妍一惊,脸色有些发白,辩解道:“哪里,哪里有什么事?” 方夫人冷声道:“你的性子我还不晓得?自小到大,在我面前一说谎就结巴。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总之你给我记住了,作为一个女子,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不然你这一生就毁了!那李公子再如何好,他也已经与静宜有了婚约,以后就是你的姐夫!我不许你再与他碰面,以后见了他要绕着走知道吗?过一阵子我就帮静宜把这婚事给办了,你也不用多想了。” 方静妍原本听着还有些难堪又委屈,可是听到后面却又不满了,见方夫人说完,方静妍带着哭腔道:“凭什么好的都是她的,她抢了原本该我的位置,连嫁妆也比我的多!连你也帮着她,你是她亲娘还是我亲娘?” 方夫人皱眉:“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不记得她有教过方静妍这些东西。 方静妍抽泣道:“我去祖母那里请安的时候,祖母说的。说来说去原来还是祖母最疼我,她说好东西以后都会是我的。” 方夫人气道:“你以后还是少去你祖母院子里,她年纪大了,想法便有些与常人不同。我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公然与男子拉拉扯扯的,原来如此。” 方夫人恨极了老夫人教孩子这些,好好的闺女让她给带坏了,若是以后也变得与她一样阴狠那可如何是好。她家女儿她清楚。又不是特别的聪明,有本事做坏事就怕没本事善后啊。 方静妍见自己的母亲说自己与男子拉拉扯扯,很是有些难堪。张嘴想要辩解,却又才一开口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方夫人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方静妍从方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眼睛肿的像个桃子,将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们都吓了一跳。她绷着脸,谁也不看地往自己院子里去。 她的院子与方静宜的离得并不是很远,正好看见一个丫鬟提着一个食篮子走了过来。 “站住!”方静妍喊道。 那丫鬟愣了愣,小心的朝方静妍行礼:“二小姐。” 这个称呼让方静妍火冒三丈,受了委屈正在气头上的她想了不想,挥手就将丫鬟手中的食篮子挥到了地上。 丫鬟看着已经碎了一地的药碗。以及还在地上冒着热气的药汁呆愣住了。 方静妍瞥了地上一眼,冷冷道:“你是怎么做事情的,药都冷了还敢往你家小姐那里送?赶紧去再熬一碗。” 心里痛快了一些,方静妍便嘴角微勾,径直走了。 她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丫鬟撕心裂肺的哭声。 “哇——二小姐,你怎么能把大小姐的药给摔了。我们小姐又病了,疼的狠,正等着药止疼呢。”那声音惊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哭丧。 方静妍心中却是更痛快了,连两边的廊下有人在探头探脑,她都没有在意。 那丫鬟哭了许久。知道方静妍走远了,才从一边钻出一个嬷嬷来,小声劝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哭啊?赶紧的再去厨房熬一碗药吧,小姐的病情可是耽搁不得。” 那丫鬟回过神来,抽抽搭搭地将地上的篮子拾起来,朝那老嬷嬷道:“我再去一趟厨房,劳烦嬷嬷您帮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那老嬷嬷见她可怜,便应了:“你赶紧地去。” 那缓缓吸了吸鼻子,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厨房的大婶还给不给我生火。” 老嬷嬷摇了摇头,小声道了一声:“作孽哦!” 二小姐喜欢欺负大小姐的事情。整个府里都是知道的。平日里做衣裳首饰,都是她挑完了之后剩下的才给方静宜。有时候见东西好难以取舍了,还要多留一些。 方静宜从来都是好脾气,对这些并不计较。 方静妍喜欢抢方静宜的东西,府里人也知道。不过听说这一次,二小姐连大小姐的夫君都要抢?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悄悄传出来的。不过说这话的人有理有据,还有人亲眼看到了方静妍与李家公子私会。 方静宜看着手中的信笺,面上依旧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表情。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一个道:“小姐,李家公子信上说的什么?” 方静宜的未婚夫今日突然要人偷偷送了信笺过来,丫鬟们原本都是不敢收的,倒是方静宜自己让人拿了进来。 方静宜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又将信笺装回了信封。递给了丫鬟:“先收着罢。” 丫鬟便也不敢再问。 又过了几日…… 三娘今日的心情很好,因为昨晚听了白兰从外头带回来的消息:宣韶快要回京了。 早长莺飞的季节,蒙古人都忙着牧马放羊,生娃娃,打仗的心思稍微歇了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蒙古首领在二儿子的劝说之下,有与朝廷讲和的打算。 远在京中的贵人们在人家还没有正式提出来求和之前,就已经就着要不要接受蒙古的讲和一事很有先见之明得讨论得热火朝天了,而远在边疆最是受够了战乱之苦的百姓却是家家烧起了高香。这香不是拜神拜皇帝的,却是拜的公主。 北疆的百姓们拜的是当年远嫁蒙古和亲的安定公主。老百姓们之所以会突然想起来这一位已经去世多年的公主,是因为蒙古这次主和的二王子是她的儿子。 老百姓们就是这么可爱又简单,谁给他们实惠,他们便念着谁的好。 三娘正与白兰聊着北疆的风俗民情,白果却是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了。 “白果姐姐你这是……被狗追了?”对于白果坚决让自己叫几个先来的丫鬟姐姐的事情,白兰到是很好说话,开口一个姐姐,闭口一个姐姐。只是白果却还是是时被她气得够呛。 “是啊!被你追了!”白果咬牙道。现在她与白兰的关系已经好了许多,虽然她还坚定地认为白兰是一个狐狸精,但是在后院没有男人的情况下,狐狸精惹人讨厌的程度与它的魅力一样都大打折扣。所以虽然偶有磨檫,但也相安无事。 白兰很大度地并不计较,还好心地给白果递了帕子擦汗。 “小姐,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吗?”白果脸上红红的,眼儿亮亮的,一脸的兴奋。 三娘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定是在外头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了。白果性子活泼,嘴又甜,在府里府外都很吃得香,进京也不算太久,却是在京中各府都有了一些小姐妹。三娘倒是觉得身边有白果这样的丫头也不错,也没有太拘着她的性子,反而有时候还给她发一些小额的活动经费,让她买些瓜子茶水。 所以人大方,不斤斤计较也是白果的小姐妹们一致认同的她的优点。 “你又在外头听到了什么乱起八糟的!这次是哪家养的猪一胎只生了一个崽却有三十来斤,还是哪家的狗一生下来就长了五条腿?”白英一来就不客气地道。 白兰忍不住“噗哧”一笑,看着白果面带揶揄。 白果却是没有放在心上,得意道:“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大事情。” “行了,别卖关子了,赶紧的说,我特意给你准备了茶水。”白英瞪她道。 白果见众人不当一回事,有些不满,不再卖关子:“我刚刚听李侍郎府上六小姐身边的丫鬟说了一件大事,她有一个姑母是在方伯爵府的厨房里当小管事的。她今早出门去给她姑母捎一些东西,却发现方伯爵家府上已经下了禁令,不让人进出了。” 这到真不算是一件小事,白英点头:“不错,还有些听头,你接着说,我给你倒茶。”说着还真去拿了小茶蛊给白果倒上了一杯茶水。 白果道:“虽然方伯爵家里极力想要把事情瞒下来,不过这世上纸哪里包的了火?还是让人将消息透露了出来。” 既然会封锁消息,那事情应该还不小,而且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三娘不由得也有些奇怪了。 “原来啊,昨日夜里方家二小姐和李家的公子……哦,这李家公子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不是京城人,他是陇西李家嫡枝的少爷,是方家大小姐方静宜的未婚未,这次来京是奉了家中长辈之命来拜访伯爵府的,其实是来求娶方家大小姐的。” 给方公子加了一大堆的头衔之后,白果终于说出了重点:“昨晚方家二小姐与这位李公子,也就是她的姐夫,在伯爵府的花园子里正行那……呃,不轨之事,不想却让夜里巡查的仆妇们抓了个正着。”(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轨之事?花园子?”白兰面色古怪地盯着白果。 三娘终于知道白果为何会在李公子前面加那一堆的注解了,因为这位李公子他……出名了!所以好奇心强的群众把他家的祖宗八代都给翻出来了。 白果被她看得脸色一红,凶巴巴地瞪她:“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又不是我说的!” 白英轻咳一声:“好了,别闹了。白果你接着说。” 白果将白兰挤到一边:“那几个仆妇巡夜的时候听到花园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以为是来了野猫。正好花园里才运来了几盆名贵的牡丹,是伯爵夫人过几日开茶会要用的,那几个仆妇怕那畜生将花儿给糟蹋了,便跑了过去查看。可是去园子里一看,却没再听到响动了。本打算就这么回去的,有一个细心的婆子却是指着园子中的假山道那畜生一定是躲到假山里面了,就等着她们离开之后出来捣乱。”有些大园子里的假山都是凿成中空的。 “那些仆妇门想起早上还听管事娘子提了一定要将园子里的几盆花看好,怕出岔子,便一起往假山那边去探看。谁知……一个胆子大的婆子先进去,不一会子那假山里就响起了她的尖叫声。因是晚上,洞里又阴暗那婆子可能也没有看清楚人,而外头的人进都没有进去就也跟着大喊有贼。偏偏这时候假山里面又传出来了男子的声音。这下等在外头的人更加相信里面真的是贼人了。几个胆大的就一起结伴进去揪人,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女子。被那男子抱在怀里护住了头脸,且一言不发。这时候有人道,这女子定是府中给自己的贼人情郎做内应的,抓住了夫人一定大大有赏。于是几人合力将人给揪了出去,因为刚刚这边喊有贼,所以她们从假山中出来的时候,外园巡逻的随护也赶到了。” 屋子里的几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白果又接着道:“这还没完呢。要知道京中地方,莫说是自己家中进了贼人,就算是邻人家遭了贼。各户人家闻信也都是会拿着家伙去帮着人一起先按住贼人打一顿再说。这两位一出来半句话都还没有机会道出口,就被那些赶过来的随护们给揍了。” “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不承认身份?宁愿挨打?”后来进屋来的白芷不由得出声问道。 白果见自己近日带回来的消息吸引了这么多的人来,心中越发得意。解说起来也更是卖力:“哪里呀!因受不得痛,那李公子自然是赶紧表明身份,可是那个时候都打红了眼儿了,谁还愿意听他说什么?不过说起来那李公子到还有些担当,他从头道到尾都将方家二小姐小心地护在怀中,虽然也有那刁钻地仆妇故意上去往她头脸上招呼,但是比起之后等方伯爵赶到的时候李公子的半死不活,那方二小姐也不过就是掉了些头发,背上受了伤罢了。也好在方伯爵及时赶到,否则那李家的公子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了。” “即便是为此送掉了性命。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又能怨得了谁?”白芷撇嘴道,很是不齿的样子。这个时代,奸|夫|淫|妇无媒苟合还是一项十分严重的罪名,很多家族的族规都是明言规定要浸猪笼的。京城这种地方。相对要宽容一些,但是人民群众的心里还都是一样鄙视的。 “怎么你知道的这么多?连一些细节都清楚,就像是你昨晚站在一边看着一样。”白英想了想,狐疑道。她的话让屋子里其余的人也开始怀疑白果是不是在信口开河,加油添醋了。 白果见自己被怀疑,急了:“这是真事儿!我若是有一句半句是自己编出来的。我就是小狗!我昨日是没有在场,可是昨日在场之人多了去了!” “你的意思是,这话是昨夜在场的随从或者仆妇传出来的?这就更加没有道理了!他们这样乱传自己主家的闲话,不是自断活路么?”白英更加不信了。 白果想了想,见屋子里也就只有几个熟悉的人,而唯一一个在她看来是外人的白兰,三娘平日里也没有瞒着她说事,便道:“那我就实话说了吧。其实昨晚阿芳的姑母也在场的。” “阿芳?就是你开始说的那个李侍郎六小姐身边的丫鬟?”白芷道。 白果点头:“就是那个阿芳,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说出去啊。其实这话还真是昨晚那些在场之人传出来的。原来昨夜这些人打完了人回去之后,也都是吓坏了,谁还睡得着?她们不仅仅是将自己家小姐和未来的姑爷给打了,还撞破了他们的丑事,便在一起商量要怎么办。有人还说了,伯爵夫人虽然还算是宽厚,可是上头那位老夫人可是不好惹的。以前还是她掌家的时候,因为怕她自己故意让人带坏原配留下来的嫡子,在那位爷被发配之后她为了灭口,便将之前安排在那位老爷身边的人全都处置了,有几个被卖到了南边,还有些连下落都不明了。” 屋子里几人听了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将心比心,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想想那种场景就觉得恐惧。 “所以啊,那几个人一合计。若是等到天亮,老夫人得到消息要插手,那她们这些目睹了这件事情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于是有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主家明日想起来她们之前就先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这样老夫人就没有闲心也没有必要来收拾她们了。正好这当中有几个人她们家当家的就是刚刚进来的外院的随扈,于是就将这件事情传了出来。果然,天一亮,伯爵夫人就下了门禁,并将昨夜在场的人都召集了去。正教训着话呢,就有她身边的心腹来告诉她,消息不知怎么的已经传遍了,现在就算是想要瞒着爷瞒不下去了。那位伯爵夫人口中喊着完了完了,当场就晕了。现在整个伯爵府都已经乱了套了。” “那方家大小姐如何了?”白芷问到。女人都会同情受害者。 白果想了想,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听说方大小姐几日之前就开始生病了,已经病的起不了床。哎,这位方大小姐真是可怜,论是谁摊上了这种事情都要伤心难过的,她若是知道了,病情肯定又得加重了。” “论是谁,处在方大小姐那样得位置都会生病吧!这一家人也太过分了。”白芷有些愤愤道。 白兰也笑着凉凉道:“莫非这就是所谓得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这位方家二小姐祖母的所作所为就让人不齿的很,她这嫡亲的孙女自然也不学好了。” 三娘听着几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她却是想的更加多了一些。 这件事情并没有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样子,从白果刚刚的话来分析,昨晚那件事从开始到结尾就似乎一直有人在引导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人引着那群仆妇去花园,又将她们的注意力引到了假山那边。 原本这件事情若是只发生在内院,那么方家想要隐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偏偏就有人在人也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就喊有贼,将外院的人也扯了进来,之后又动手打人,似乎故意要将事情引向无法控制的方向上去, 目的自然就是要让这些人因为害怕“狠毒的老夫人”的追究,而主动将事情宣扬出去。 若这件事情真是如三娘猜测的这般的话,那这背后策划之人便当真是心思缜密,走一步算十步了。 “小姐,这件事你怎么看?”白兰走过来小声问道。 三娘摇了摇头:“只是听白果这么一说,哪里能得出什么结论?只是这事情的发展到是令人有些意外。” 白兰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惜小姐你已经下了命令不让我探方家的事情了,不然我到是真的想要弄明白。还有就是,不知道方家大小姐如何了,她一人在京中孤苦伶仃的好生可怜,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三娘想了想,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白兰看了三娘一眼,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也只能轻叹一声走开了。 三娘知道白兰的意思,因为方家大小姐的生父的关系,白兰对方静宜自然又一种自家人的感觉。可是三娘还是不希望白兰现在插手进方家的事情中。 那位方家大小姐……也是一个有主见的人。那一日二娘她们说方静宜与她很像,那么三娘想,若是自己处在方静宜那个位置的话,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这件事情这么诡异,贸然插手非但帮不了人,说不定还会惹了人的嫌,吃力不讨好。 若是方静宜的生命安全真的遭受到了威胁,而她又能力所能及的给予帮助的话,那么即便是为了帮助宣韶给他的得力下属卖人情她也会去做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不是她冷血。 看着吧,这件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章 龌龊 短短一日时间,方家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种未来的姐夫偷了未嫁人的小姨子的大丑闻,连在平常百姓看来都是惊爆人眼球的事情,何况是发生在上层社会里? 一时之间京中之人,一会面不再是问那一句在京中已有了好几百年历史的问候语:“您吃了吗?”而是新鲜出炉的一句流行语:“您听说了吗?听说了啊!” 酒楼茶馆也都以这件事情为噱头,招揽起了生意。只要哪一家的掌柜的透露一句,我家谁谁谁的谁谁谁,或者我店里伙计的谁谁谁谁的谁谁谁是那个方伯爵府中的谁谁谁的谁谁谁,那么他店里的生意就能甩其余竞争对手们几条街。 于是一时间京中的酒楼茶馆,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伯爵府拐弯抹角的亲戚,谁也不甘落于人后。 方家继十几年前出了方家大爷被发配的事情之后,又一次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焦点。 于是与所有的流言蜚语相似,可以预见性的,整件事情随着时间的发展越传越离谱,当晚的细节却是越来越详细。 到了第二日,竟是连事发当晚方家二小姐身上所系肚兜的细节人们都清楚了。大众口径一致认定方二小姐的肚兜颜色是娇艳的水红色,只是在肚兜上所绣之花纹上产生了些分歧。 以会宾酒楼为代表的几个酒楼肯定那水红色肚兜上绣的是并蒂莲花,而以云芳茶馆为首的几个茶楼客栈却是认定那肚兜上上绣的是鸳鸯戏水。两方人马争论不休,最后一些好事之徒还以此开起了盘口。至于如何印证。却是没有人能想的出来。 不过一时之间,衣料铺子里水红色的布匹却被人一抢而空。因为市井的男人们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猥琐心理。一致要求自己的妻子小妾们穿水红色衣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也从侧面反映出来了京城人们对于商业风向的敏感触觉,体现了该朝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商品经济逐渐繁荣。 可惜这是后世经济学家们要研究的了。 外头方家之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反观伯爵府却是风平浪静,一连两日大门都未开,方伯爵本人也告了病假。这也更加让外界之人浮想联翩。 在事情发生的第二日一早,方家老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她连忙让人又将方夫人叫了过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又是怎么传出去的?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当的!”老人家年纪大了,贪睡了些。住的地方又离着事发地远,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方夫人今日实在是没有心情应付自己的婆婆,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一脸愁苦地道:“昨夜李公子伤的重,妍儿也是受了伤,还吓得一直在发抖,我和爵爷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的?” 老夫人气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侯爵府女主人。连这点都还要人教吗?当时就应该将在场之人全都关起来。不让风声透露出去!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你还管什么家?” 方夫人心中也有些气了,不由得想要反驳:您有手段。当初害大伯得事情不也传了出去?不过她终究还是顾及到身份,强忍着没有开口。 老夫人也知道现在不是骂媳妇得时候,发作了几句,宣泄了一番,才平静下来道:“妍儿现在如何了?” 提到女儿,方夫人一脸的心疼:“哭了一夜,刚刚天亮了才哄着她睡了。” 老夫人又生气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昨夜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 方夫人不语,难道要她说是爵爷很久以前就吩咐过管事们老夫人要静养,不要拿家务事去叨扰到老夫人的休息? 不过她一直觉得老夫人神通广大,不然李公子和妍儿私下相会的事情,她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只是昨夜的事情不知为何却没有听到消息,对此方夫人也想不通。 不过还没等她想通,老夫人自己反而想通了,先不跟自己的媳妇计较这些,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你打算怎么办?”老夫人看了一脸憔悴之色的儿媳妇道。 方夫人回过神来:“事发突然,我与爵爷都暂时没有想到好法子。”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这事还得由我来办。” “您打算怎么做?”方夫人六神无主,也放下了对婆婆地偏见。 老夫人斩钉截铁道:“事到如今,除了让妍儿嫁过去还能有什么法子?之前我说让妍儿嫁去李家你还不乐意,这下不乐意也是不成了!” 方夫人沉默了,现在方静妍地名声已经毁了,以后若是想要找一个好地婆家怕是难了,谁家愿意娶一个妇德有亏的媳妇?她沉默,也就是认同了老夫人的说法。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没有糊涂到家。” 方夫人实在是站不住了,只有告罪了一声找个椅子坐下。 老夫人对自己人向来是宽容的,也不计较。 方夫人靠在椅子背上,很是疲倦道:“这件事情怕是不易。婚书都已经立好了,哪里还有改的可能?实在是不得已,也只有委屈妍儿她与人共事一夫了。只盼望那李园是真心待我儿的,不让她受委屈。” 方夫人说到这里,实在是伤心,忍不住抽泣了起来。自己家闺女哪里有不心疼的?掏心掏肺地捧在手心里养到了这么大,最大地期盼不过就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地归宿。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老夫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媳妇说的让方静妍与人共事一夫是什么意思,气的脸色都绿了,指着方夫人的鼻子骂道:“亏你说的出口!若不是我看着妍儿出生的。我都要怀疑妍儿是不是你生的!你一个当娘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方夫人哭道:“不然还能如何?聘则为妻奔为妾。是她自己不争气,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再说了。静宜与李园早有婚约,按照我朝律法,悔婚是不成的。” 现代人订婚,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没有法律效应,古代却是不同,一旦婚约定下,想要反悔就难了。 “我已经问过侯爷了,按照我国律例。要解除婚约只有满足三个可能。其一,是订立婚约的双方有一方身死。无法成婚。其二是立下婚约之后,女子的夫家无故三年不娶。还有一条就是那订婚的男子犯了重罪,或者女方犯了奸|淫。” 出事之后,方夫人也是想了许多的法子想要挽救,让方静妍嫁去李家,方夫人也想到了,可是却是行不通的。即便是贵为公卿都没有办法将律法视作是儿戏。 “这三条,哪一条都不成。第一条与第三条就不说了。第二条……李家与静宜虽然订婚已经有几年了。但是当时年纪都还小,太夫人与李家说好了要李家等静宜十五岁及笄之年才来迎娶,也就正好是今年。除此之外。我还想着不如让妍儿顶了静宜的身份偷偷替嫁过去,再将静宜移到庄子上去养着,反正隔了这么多年,李家又离京城远,李家人也认不出来谁是谁,只要妍儿一直待在陇西不回京就没事了。” 方夫人苦笑:“可是爵爷又去查了律法,回来说若是此事被人发现,就等同于女方悔婚,他这个当父亲的要受杖刑一百,再将原有婚约之女嫁过去。而替嫁之人,要么遣送回来,要么就沦为妾室。爵爷不愿意冒这个险,他若是受了刑,仕途也就完了,” 老夫人闻言摇了摇头:“你们啊,还是太嫩了些。我儿正当壮年,自然是仕途为重,这也是应该的,这些事情本就是后院女人该操心的,怎么能让自己的夫君为难?” 方夫人掏出帕子擦着眼泪:“那母亲你说说还能怎么办?我与爵爷想了一夜都没有想出法子来。”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这事情说起来其实也简单,就拿你刚刚说的那一条律法来说吧,即便第二条行不通,我们也不好让李家背着黑锅。可不是还有第一条与第三条么?” 方夫人一惊,猛然抬头,看到老夫嘴角淡淡的笑意,她咽了咽口水:“母亲你是说要……”要要了方静宜的性命?后半句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出口,仿佛说出来了之后,她便是帮凶了。 老夫人瞥了方夫人一眼:“我知道你们都心善,不愿意伤她性命,那便只有利用第三条了。只要有婚约之女,与别人有染,那就什么都解决了。” 方夫人想了想,立即摇头:“这个法子不行。妍儿才将将出了事,静宜又出事,这让人怎么看待我们侯爵府?”她这个当主母的也可以下堂了。 老夫人笑了:“所以我说你嫩了些,谁说昨晚出事的是我们妍儿?依着我的看法,明明就是静宜她自甘下贱,与府中一个年轻小厮暗生情素,花前月下之时被府中仆妇们抓住了。因姐妹两人身形相像,静宜又穿了妍儿的衣裳,所以家人认错了人也在所难免。” ********* 感谢书友100825215118974,妖怪夭夭,拖把婉儿,奥星, shuyouill,舒舒刘刘,春风拂面qaz,A-rabbit,水晶蓝, miacat,西希喜兮,janeuoo,nsleijing,小白6135,cookie1113, 媚行天下,子夜菖蒲,金子紫,炎昭,**夏末**,我是一条海鱼这些亲亲们的粉红票~^_^ 再次感谢enigmayanxi亲的平安符~ 十一月了!美好的开始哇!(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一章 宅男女生的诞生 方夫人听完目瞪口呆:“母亲,这……这能成吗?” 老夫人胸有成竹:“怎么不成?你给我记住了,这后院之事,本就应该由着当家主母做主。你说这东西是白的,就不能让人怀疑她是黑的,否则就是你这当主母的没有本事!” 老夫人说完,见自己的媳妇还是一脸的犹豫模样,不由的在心中摇头,这媳妇人是不错,可惜在管家之事上头还是却了点气势啊。若是她当年多教教她再放权就好了,不过儿子说了,希望她能少操心些家事,将府内事务交给新娶进门的媳妇。她见儿子一片孝心便应了下来,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一笔乱子。 方夫人却是心中忐忑,她原本听了这种话是应该掉头就走的,可是偏偏她心里却又希望这个办法能行得通。 虽然这么做很对不起方静宜,但是,她以后回想办法好好补偿她的。反正她身子也不好不是?这样的身体底子千里迢迢嫁去陇西,怕是也没有命享福的。 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女儿被毁了。 方老夫人看到了媳妇眼中地动摇,便再接再厉:“除此之外怕是没有更好地办法了,难道你真想要妍儿去给人家当那下作地妾室?那可是奴才。” 方夫人咬了咬牙,闭眼道:“母亲说地是,我的妍儿是我和爵爷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去给人当妾。那……就这么办吧。” 善良不善良在很多的时候并不是绝对的,只要有诱因的存在,人都是很容易变成魔鬼。方夫人这个人说不上是有多善良,但是也绝对不是狠毒之辈。可是为了她自己的女儿,她也回毫不犹豫地将别人推向绝路来救自己的女儿。 老夫人和方夫人婆媳两人在这边谋算,可是这世上之事,成功与否的关键便是能不能把握先机。 她们的谋算从理论上来说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毕竟比起方静宜。她们作为伯爵府的掌控着应该是更加具有优势才对。 可是偏偏就是奇怪了,总是有人能比她们先走出一小步。虽然只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方夫人在老夫人的提议下,又将昨夜事发之时在场的仆妇们都聚集了起来。老夫人亲自出马。对着一干人等威逼利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这些人改口供,再将消息传到府外去。 还别说,老夫人以前掌家的威严还在,加上姜还是老的辣,硬是将一干人等给吓得满头大汗。一致赌咒发誓,绝对不会让二小姐声明受损云云。 老夫人口水都说干了,对自己得到的结果也还算是满意,接过媳妇亲自捧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正在回味许久不曾有过的当家主母一呼百应的甜头,还想着要不要再重新出山来帮自己的媳妇管一管后院呢。 方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出去了一会子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外头又有了新的传闻。” 方夫人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差不多快要成为惊弓之鸟了。最怕听到的就是外头又有了什么传言。她脸色苍白地道:“又出了什么事?” 倒是老夫人还是一派镇静地眼色,瞪了那嬷嬷一眼:“有话好好讲,这么一惊一乍地做什么?有我在呢!” 嬷嬷勉强稳定了一下心绪。走到老夫人和夫人坐地位置,小声道:“刚刚派出去的丫鬟回来报说,李公子写给我们小姐的艳……厄……书信传了出去。” “什么书信?”老夫人狐疑道。 即便这嬷嬷一把年纪了,脸上也红得滴血,低头有些尴尬道:“就是,就是李公子写给小姐得诗,被人传了出去。” 老夫人闻言面色一厉:“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眼睛狠戾地扫向底下站着地仆妇们,她觉得一定注资身边伺候地人地责任。 那嬷嬷忙道:“不是从府上传出去地,是从李公子的一位同窗那里。那人找李公子借画,回去后却发现一个画轴中夹着一张宣纸。好奇打开来一看。上面竟然提了一首艳情诗。” 老夫人拍了桌子:“荒谬!凭着一首什么破诗,就想坏我家妍儿的清白?谁能肯定那诗是李公子写给我们家妍儿的?或许是谁不小心夹在里面的也难说。” 那嬷嬷看了老夫人一眼,一脸的苦相:“可是……可是那上头有李公子的私印,而且那首诗是提在我们小姐的画像上的。李公子的同窗都说认得那字是李公子本人的。”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说是李园的同窗们落井下石,故意害他。因为在古代,人们对女子和男子的道德标准的要求是不同的。就拿方静妍和李园的这件事情来说吧。人们觉得方静妍是淫|娃,荡|妇,可是对李园却是羡慕忌妒恨的。 甚至在很多的风流书生来说,这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至于女子的名声,他们没有闲心去顾及了。 “啊——夫人——” 事情的发展让跪在下面的人面面相觑,突然听到尖叫声,抬头却发现方夫人已经翻着白眼,直挺挺地晕倒了。 “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情深既肇桃源会,妙蹙西施柳叶颦。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分明汝我难分辨,天赐人间吻合人。” 云芳茶楼里,几个穷酸书生摇头晃脑地在读一首手抄诗。这诗极为直白,让人一听就明白说地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让坐在边上的几个出来跑生意的妇人,听了脸上通红。 这首诗据说就是那位李公子所作,只是那画像据说已经被人高价买了去了,坊间只有这手抄的诗词传了下来。 在这里,不得不又要夸赞一下京城商人们的商业嗅觉。因为到了下午,闹市中就有好几个摊子在叫卖被翻版出来的画像。 只见画中的女子丰|腴妖娆,美艳绝伦,衣衫半解地半靠在榻上,画上明明只有一个女子并无他人,但是榻下凌乱的摆放着的一黑一红,一大一小两双鞋,却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这画像的一旁,自然是提着那首一日之间红遍了京城并且将会以燎原之势红遍全国的艳情诗。 若是李公子见了这画,一定会大喊自己是冤枉的。他是给方静妍画了像,可是他画的像是规规矩矩的立画像,还是在花园子里的,衣裳绝对是扣的严严实实,没有半分让人觉得香艳的成分在。 可是认得方家二小姐的人就会反驳了:这明明是方二小姐的脸!虽然身体被画的丰腴了一些,但是那张脸却是画的惟妙惟肖,若说作画之人没有见过方静妍,谁也不会相信的。 于是李园李公子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如果三娘能看到这张画,并且能见到李园的那张原图的话,一定会感叹:原来ps这种东西,在这么久远的年代就已经出现了。而与这ps的创意一同在古代繁荣发展的,还有无处不在的盗版奸商! 李公子若是想要追究什么版权问题的话,那就悲剧了。因为即便是到了现代,这种玩意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概念性的东西。 外面事件发展的势头严重扰乱了方家老夫人和方夫人的计划。 方夫人再听到消息得当口就晕厥了过去,老夫人顺理成章地再一次出山,掌管起了家务。因为除了她以外,方家没有别的女主子是身体好的了。 只是由于女主人昏倒,方家自然又是一阵忙乱,众人自然是顾着照顾方夫人和方静妍。 方爵爷大发雷霆,下令闭门谢客。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忍受与人一见面就被问及:“爵爷您还好吗?哎!想开些!很快就过去了。”一脸同情之色。 而一背着他就开始窃窃私语,笑容猥琐。 他还从一个平日里私交甚好的友人的随从手中见到了那张传说中的盗版画像。当时他脸都绿了。 即便那位朋友当即将那小厮给撵了,又诅咒发誓说自己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他还是气得与人绝交了。 而老夫人,即便是有着满肚子的坏水,这个时候也暂时没有她发挥的余地了。 这个时候方家若是再跳出来说,昨晚与人偷情的是方家大小姐方静宜,而不是方家二小姐方静妍和李园。那么回应她们的只会是人|民群众的嘘声以及口水。 有本事你也找人写诗画画来证明啊!所以说,有些时候,才学这种东西还是需要的,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你觉得用不上。 有一点要说明的是,李园其实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虽然他被群殴得正生不如死中,但是才学名声却是传扬出去了。甭管是什么名声,总之人家就是有流传野史得本事,我们有么? 即便是很多很多年之后,就如提到美男子会想到潘安,提到丑女会想到无盐,提到风流才子会想到李园,而提起淫|娃荡|妇……潘金莲?那是谁?不认识,俺只知道方静妍。 一日之间,方静妍,成了宅男女神的鼻祖。(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二章 发疯 方家在这一次的事件中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等方夫人醒了过来,精神好了些,方家上下也都在老夫人的整顿下安稳了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两日之后的事情了。 方夫人一下子似乎老了十几岁,白头发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冒了出来。相比较方夫人,方静妍这个当事人的状况到是好多了。因为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外面所发生的事情,而这两日老夫人又一直在方静妍耳边安慰说,让她放心,一定会让她安安稳稳地加入李家,当她的当家少奶奶。 可是美好的谎言一遇上现实就又破灭的时候。方静妍有两日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一直是祖母过来看她,她觉得有些奇怪。便在傍晚的时候去找方夫人。 当然,一路上伯爵府中的人在老夫人的调教之下自然是不敢望方静妍的脸上瞄上半眼的。可是等到了方夫人的院子,却正好听见了刚刚能下床的方夫人和老夫人的对话。 “……现在什么都完了!我可怜的妍儿,以后可怎么办?那些画图写诗之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方夫人还是忍不住哭泣。 老夫人安慰道:“你别哭。才将将好了些,若是又倒下怎么办?妍儿这事情,你容我再想一想,非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允许她去给人当妾的。” 门帘子,被猛地撩开了,方静妍那一张苍白又带着迷网的脸出现再老夫人和方夫人的面前:“什么画像?什么当妾?娘,祖母。你们在说什么?” 老夫人吃了一吓,转头就想要斥责外头守门之人。却想到刚刚自己因有事情要与媳妇商量,已经将随侍之人都遣远了,门口并没有人。而守院子的人自然是不敢拦着方静妍不让她进的。 方夫人看到方静妍,悲从中来,忍不住大哭起来。方静妍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才两日未见,头上却已经长了些白发地母亲。 老夫人瞪了方夫人一眼。朝她使眼色。又赶紧上来拉方静妍。 “乖孙女儿,你怎么就出来了?不是交代了你要你好好歇着么?外头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的丫鬟呢?怎么也不在身边伺候?”老夫人有些心虚,话便不由得多了起来。 方静妍甩手避开了老夫人的手。转头看着她,固执地问道:“祖母,你门刚刚说的画像是什么?谁又要去当妾?” 老夫人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不过她马上就调整了脸色,笑着对方静妍道:“哦,我和你母亲刚刚是在说你舅舅纳妾的事情呢。” 方静妍突然就流泪了:“祖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再隐瞒我了。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外头的丫鬟。她们若是不开口,我就让人打板子,直到打得她们开口说实话为止。” “……”老夫人张了张嘴,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出口,不由的避开了方静妍的视线。在自己的儿孙面前,老夫人与在外头是截然不同的。她的气势甚至还不如媳妇方夫人。 方夫人却是哭着说话了:“母亲,事到如今还瞒着她又有何用?总归是要让她知道的。这祸事也是她自己不自重所致。又能如何?妍儿,你听着,你与那李园私会之事,已经传到了府外,这以后你的处境怕是……” 方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静妍的尖叫声打断了。 方夫人和老夫人被她吓了一跳。老夫人立即上千将方静妍抱住了,一边安抚一边叫着:“我的儿,别怕别怕。” 方静妍靠在老夫人怀中,却是歇斯底里道:“我哪里有与人私会了?别人不信我便罢了,连你们也不信我!那一夜,我只是吃完了饭去花园中走走消食。我也没有料到会遇上李公子。”她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立即就躲开罢了。 “我们只说了几句话,突然就听到有人来了,因为害怕被人看到误解,便躲到了假山里面。” “别哭别哭,祖母信你。”老夫人抱着人,心疼的要死。不管方静妍说什么,她都是相信的。 方夫人坐在床头,听着这话却是有些怀疑的:“那你的丫鬟呢?怎么就只有你在场?身边一个丫鬟婆子也没有跟?” 方静妍平静了一些,抽噎道:“我去园子里散步,向来只带两个丫鬟伺候的,这是府中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到了园子的时候,一个丫鬟见我穿的单薄,晚上又起了风,便转回去给我拿披风。之后又遇见了两个来园子里采花的小丫鬟,我见几个丫鬟跟在后面说话便也没有在意,谁知道走着走着就剩我自己了,丫鬟们都不见了,正害怕来着,就看到李公子了。” “不见了?”方夫人错愕。 方静妍点头:“她被两个小丫鬟引着看花,一错眼没注意,我就走散了。” “竟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方夫人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哪里就有这种巧合?两个丫鬟都不见了人。 “妍儿,是不是有什么人故意害你?”方老夫人也怀疑着道。 方静妍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脸却是先红了。 她当时其实也觉得奇怪,不过等见到了李公子的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刚刚自己的丫鬟是被李公子收买来的两个小丫鬟给故意引开了。李公子也亲口承认了这一点。当时她心中虽然也很气恼,但是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 方静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李园,但是每次一想到李园是方静宜未来的夫君,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就很快乐。 在伯爵府太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就连现在在老夫人也都要靠边站。那是真正的老祖宗。可是这位老祖宗心中只有一个方静宜,对她这个也是嫡出的孙女很冷淡。从小到大,她都方静宜都是羡慕和嫉恨的。 对自己的太祖母除了渴望之外,还有埋怨。 而这个被太祖母千挑万选选中的方静宜未来的夫婿却是喜欢了自己。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看着李公子在自己的面前百般讨好,只求自己能多看他一眼,她就怎么也不想要将人推开。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样东西或许并不是真的那么好,但是因为它是别人的,尤其是你或羡慕或嫉妒或恨的那一个人的,就会无端端的涨了身价。 说白了,这方静妍也不见的就喜欢上了李公子那个人,她就是想要让方静宜难过而已,只是不想到了最后难过的却是成了自己。 方夫人和方老夫人听了方静妍吞吞吐吐的将李园故意引开丫鬟的事情说了,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若不是碍着李家得面子,相必她们连撕了李园得心都有了。罪魁祸首就是他! “明日就让人来将他抬回去,不,今日就让他走。”方夫人咬牙道。 老夫人却是制止住了方夫人:“事已至此,再让他走又能如何?以后我们与李家总是要有牵扯的,还是留一些脸面吧。再说他已经受了伤,能送到哪里去?”老夫人说着望方静妍那边看了一眼,提醒方夫人,以后方静妍怎么也是会进李家的们,她们再如何恨李园毁了方静妍的名声,事已至此,却也不能将他如何了。 方夫人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刚刚说的也不过是气话罢了。这个时候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将李园赶出府去,不然外头的留、流言怕是会越加难听了。 “祖母,母亲,我以后……以后怎么办?”方静妍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她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充满了忐忑,因此问的很不安。 老夫人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块,疼的她难受的要死。 “妍儿别怕,事已至此,祖母定然会想法子让你风风光光嫁去李家。”老夫人一如既往地安抚。 方静妍又将目光投向自己地母亲。 方夫人想了想,却是叹息道:“母亲也不骗你,如今的情形……你若是想要做正妻怕是难了。先别说李园已经与静宜有婚约在先。就是……李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让李园另娶的。” 方夫人心理想的是,现在方静妍的名声是这样,李家又怎么会让李园娶她?只是她还是不忍心说出口罢了。 方静妍却是听明白了,她白着脸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消息。 “方静宜……方静宜……又是她!怎么总是她?”方静妍一把将老夫人推开,摇着头喃喃道。 老夫人一惊:“妍儿——” 方静妍充耳不闻,转身就往外头狂奔而去。 “妍儿,你去哪里?拦住她,快拦住她!”方夫人叫得歇斯底里,可是老夫人早就将人都遣走了,哪里还有人来? 老夫人被吓了一跳之后,看见方夫人这么着急得模样,也想了起来:妍儿不是想不开,要做傻事吧? 她不由得白了脸,一边朝外头追去,一边还不忘狠狠对自己的媳妇骂道:“你做得好事!等我追了妍儿回来再与你算帐!”(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三章 玲珑心 药香弥漫的院子里,春光正好,正房面向庭院的几扇窗户都大开着。 方静宜斜斜地靠坐在床头,被子只盖到了下半身,上身披了一件蓝色的薄袄子。她的床与别人的闺房摆放的位置不一样,正对着大开的窗户,能看清楚外头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方静宜的闺房布置的很简单,一套半新不旧的核桃木家具,也没有什么华丽的摆设。但是庭院里的布置却是十分的用心的。 花木盆摆满了院中各个角落,四时的草木皆有,这样每一季都不会单调。除此之外廊檐下还挂了一些铜制的细小铃铛,微风下摇出了清脆的声响。 “秋实,今日给鱼儿喂食了没有?”方静宜面带微笑得看着窗外,见丫鬟秋实进来了,便开口问道。 秋实还未言,另一个丫鬟春华就开口了:“小姐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丫头忘记喂自己也不会忘记浇花喂鱼的。除了这细致的性子,也没有别的什么优点了。” 秋实听见打趣,也不介意,朝着方静宜一笑:“奴婢早就喂好了,这鱼食不能多喂的。鱼儿都蠢笨的很,有的吃就会一直吃下去,有许多人就是这么将鱼儿给喂撑死的。” 方静宜点了点头,依旧是痴痴看向窗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春华见床上的纱帐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又听到外头的铜铃声响的比刚刚要急了,便提醒道:“小姐,起风了,奴婢去把窗户关上吧?” 方静宜忙制止:“不用,这又不是冷天,外面有日头呢,就算起风了也是暖风。” 春华知道方静宜的性子,便也不再坚持了。她也顺着方静宜的目光朝外头看去。这个庭院并不是很大,这么些年。一直被拘在院子里,就连墙头上多冒出来一根草儿,她都能发现,再美的景色她也看得腻味了。是在是想不透,为什么小姐却总是喜欢这么看着。 这时候,外头有丫鬟禀道吴嬷嬷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整齐的老嬷嬷就进了来。秋实和春华很自觉地退了出去,一人一边,守在门口。 方静宜从床上下地,吴嬷嬷赶紧上前去扶住了。 方静宜朝吴嬷嬷一笑:“不碍事的。你坐吧。” 吴嬷嬷却是坚持帮方静宜穿好了鞋子才起身。 方静宜摇头轻叹:“嬷嬷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固执了。”吴嬷嬷闻言顿了顿,却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方静宜偏头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这么些年她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总感觉整个人像是几年没有晒过的棉被一样,从里到外都发了霉了。 丫鬟们总是不懂。她为何在寒冷的冬日里也喜欢偷偷将窗户开着,不明白她为何总是迷恋小小庭院中的景色。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多看看别处的繁花绿叶。 吴嬷嬷顺着方静宜的视线看向窗外,眼中带了些怜悯之色:“这些年苦了小姐你了。明明身体健康,为了保住性命却不得不成日里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只为了不碍着某些人的眼。也幸亏小姐你聪明,好几次都平平安安地躲过了那人的算计,若是换作其他人的话,怕是坟头都要长草了。” 方静宜砖头看向吴嬷嬷,笑着道:“有时候我也会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会是个头。当年太祖母在世的时候,已经帮我想过了,所以她给我挑了李家。我原本也是想着。等我年纪大了,出了嫁,便都好了。可是……” 方静宜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她们欺人太甚!”吴嬷嬷眼眶泛红。 方静宜反倒是柔声安慰道:“吴嬷嬷是为了静宜而义愤,静宜都知道的。当年你是太祖母身边的人,照顾过我的父亲,后来又总是照看我。太夫人走了之后。静宜也一直承蒙你关照,嬷嬷其实不必为静宜难过。我虽然也曾痛恨命运的不公正,但是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以后……总会好的。” 吴嬷嬷点头道:“小姐说的是,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以后等大爷回来了,您还要与他父女团聚。到时候太夫人她在天之灵看见了,也会高兴的。” 方静宜笑了笑,她的父亲,她早已经没有了印象,想必当年父亲在的时候对她这个女儿也不怎么亲。不过周围的人都说,那是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的废物。虽是如此,但是总归是她的父亲,逢年过节,烧香敬佛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忘记帮他祈祷平安。 只是这些年她都是靠着自己才活到了现在,对于父女能重逢,其实已经淡了期盼了。这些她自然不会与吴嬷嬷说起,在吴嬷嬷眼中,她的父亲什么都好,最多不过是顽皮捣蛋罢了。 “嬷嬷,外头的那一幅画像是怎么回事?”这也是方静宜将吴嬷嬷叫过来的目的。外头的动向她一直都有派人关注,太夫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却给她留了许多能用之人。其实方静妍她们恨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在已故的太夫人那里,她们是被差别对待的。 吴嬷嬷闻言沉默了,抿嘴不语。 方静妍又是叹息:“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这样的手段对于一个未婚女子而言太过残酷了。”李圆的那一幅画确实是她交代人流露出去的,就连李圆的字迹也是她让吴嬷嬷找人仿的,但是最后画像上的那一首诗却不是她交给吴嬷嬷的那一首。 吴嬷嬷抬头道:“小姐,您就是太心善了。会有今日这结果,明明就是她们自作自受。哪一次我们的反击不是因为被逼得无路可走?您所求也不过是能有一处容身之所而已,为此委曲求全了这么些年,结果又如何?她竟然打起了那种龌龊的主意,还想要害得您身败名裂。若是您再姑息,您可是有想过后果?也幸好每次您都能先算她一步,才没有着了她们的道,但是老虎都还有打盹儿的时候,焉知哪一次您没有算计过她的时候会如何?而且奴婢也不觉得二小姐是无辜的,若不是她嫉妒您,故意去结识李公子,而让李公子对她情愫暗生,我们又怎么能将计就计?” 方静宜没有说话,她心善么?她也不过是伪善罢了吧?否则,怎么会在她打听清楚了李家的现状和李圆的为人,又知道方静妍偷偷去看了李圆之后,而在一旁推波助澜?方静妍与李圆走到这一步,她当真没有责任吗? 她明明做了坏事,却是安慰自己,方静妍与李圆郎有情妾有意,她不过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即便吴嬷嬷不私下里将那一首诗换成了艳词,这件事情传扬了出去之后,她还能有什么好名声么?她从来就不曾心慈手软,只是坚持恩怨分明罢了。 吴嬷嬷见方静妍不说话,又接着道:“况且奴婢不觉得二小姐是无辜的,您走到今日这一步,她才是罪魁祸首!这些年,若不是因为她,你又为何时时生病?” 当年太夫人在世的时候,极为宠爱方静宜这个命苦的嫡长孙女,因此虽然没有父母照看,方静宜在府中的日子却并不难过。可是等到太夫人一过世,形势就大大改变了。 名义上她是方伯爵和方夫人的长女,方夫人又是一个极为好面子要脸面的人,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在外头对她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方静妍都极力维持着表面上一碗水端平的样子,即便她心中也不乐意。 出门应酬的时候,也总是会带着她和方静妍两人。久而久之,矛盾就出来了。 方静妍原本就十分嫉妒方静宜,太夫人去世之后,她以为她终于能将方静宜踩下去,而成为伯爵福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了。可是时时却并没有朝她想的方向发展。 在外头,人人都只认得方静宜这个才艺出众,聪慧大方的方大小姐。方静妍即便容貌不差,可是有方静宜在的场合,她永远只能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人家提起她的时候,很少叫名字,只道她是方静宜的妹妹。 这样的落差怎么能让方静妍心中不恨?偏偏这时候的伯爵府,从老夫人到夫人心里疼的人是她们的亲生孙女和女儿,方静宜在她们眼中不过是寄人篱下。 终于,有一次在去参加一个老夫人的寿宴的前一日,方静宜病倒了。她从早上醒来就一直闹肚子,直到身子虚脱,走路都没有办法了,这一场病持续了三日,米水难进,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那一日她自然是没有办法跟随方夫人出门去参加寿宴。 后来她才知道,在她生病的前两日方静妍去老夫人那里哭诉了一夜。 因为这位要办生辰宴的老夫人与已故的太夫人是故交,又特别喜欢找有才艺的小姑娘让她出来给大家表演露一露脸,方静宜是最常被她钦点的后辈,她之前就是在这位老夫人那里弹琴赢了苏成之,书法赢了王箏,出尽了风头。(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四章 方静宜的反击 偏偏这位老夫人人缘极好,得她肯定的闺中小姐们一定会成为京城贵女中被吹捧的对象。 而为了在这次寿宴上露脸,并得到这位老夫人的肯定,方静妍已经苦练了一个月的琴艺了。 方静妍病了三日,却是整整躺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她想了许多的事情,包括以前的,和以后的。父母的离去,在太夫人的刻意粉饰太平之下给她的生活带来的影响很小,毕竟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太小,记忆并不清楚。 过惯了安稳的日子,让她忽略了这个府中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她原本以为自己安安稳稳在这府中待到出嫁了,就好了。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世上,并不是你愿意放下仇恨去好好的生活,别人就一定会成全你。 那一次,方静宜深刻地体会到了,别人对她地恶意。可是相比较与老夫人和方静妍,她的力量太弱小了。那一次,她们的药再下得重一些的话,她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年纪虽小,方静宜却是真正得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得心思,她想到了书上看到过的“审时度势”。遭遇激流险滩,能让小船不沉下去,便是胜利。而她为了不被沉下去,选择了韬光养晦。 在方家人的眼中,方静宜突然生病,一连病了十几日。好不容易好了,没过几日,又病倒了。之后的几年,似乎她的病就没有再好全过。时而复发。 方静宜“病中”却也并没有闲着,为了能达到“好好活下去”这个目的,她没有少暗中花心思。通过吴嬷嬷,她也笼络了一批当初太夫人手下的人。太夫人去世之时,是有给她留银子的,当时是偷偷交给了吴嬷嬷给她管着,着让她之后的行事也方便了不少。 一个小姑娘就是这么被生活。被危难逼得变成了精于算计的女子。但是方静宜却是庆幸自己能成为今日的自己。 单纯善良是需要命的,而她却是没有这个命。不过方静宜还是一直暗中提醒自己,不能被仇恨蒙蔽住了眼睛和本心。恩是恩,怨是怨,要分明。 因为她病了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也没有机会再去“抢”方静妍的风头。方老夫人和方静妍便没有再向她下手。 而为了利用方夫人的好面子的心态。方静宜一边生病,一边故意放出消息,自己生病的事情并不简单。 方夫人怕闲话,便对方静宜还算照顾,她也有儿女,还要婚配,不想给伯爵府惹来不好的名声。同时因为对方老夫人的手段心中惊颤和恐惧,方夫人一直故意与老夫人保持着距离,面上虽然很恭谨,却并不亲热。 方静宜下的功夫远不止如此。她最喜欢看的是据说是当年她父亲不小心买错了,买回来的几本并书。 从兵书上她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敌人太过强大,那么就要先想法子将其力量分化,这样才有机会战胜。 因此即便方夫人这些年极力再挽回伯爵府的形象,而方老夫人的狠毒却依旧没有被人所遗忘。一直病者的方静宜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股暗中的力量并不容小觑。因为方静宜不动声色的提醒着。老夫人的亲生儿子方伯爵,在外头总是被人暗中议论。无论他再公事上如何的想要上进,别人总是没有忘记他有今日的地位,是亏了他的母亲算计父亲前一任妻子所生的嫡子所致。 方伯爵害怕这种流言,也怕自己的仕途真的会被身世所拖累,便远着自己的母亲。刻意让自己的妻子接收伯爵府的内务。而禁止老夫人插手。他以为老夫人老老实实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颐养天年,别人就会渐渐的忘记她当年做出的事情。 方静宜很有耐心,也不急躁。这么几年下来,方家后院硬是被她将势力分化了。老夫人虽然一直被供着,但是几乎已经是一个空壳了,内院掌控在了心肠不够硬的方夫人手中。方静宜还借着吴嬷嬷的手,在老夫人,方静妍屋里安插了人。 吴嬷嬷虽然之前是太夫人的人,但是她的女儿嫁给了方夫人的陪房的儿子。在外人眼中,太夫人去世之后,她算是方夫人的人。 不动声色的方静宜,这几年时间在伯爵府编制了一张网。将府中人都网络到了其中,而使自己站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老夫人不动坏心思便罢了,大家都相安无事。 原本也确实是相安无事的,可是自从李家公子她的未婚夫李园进京之后,事情便有了变化。 李园来的时候,方静宜也是有过期盼的。毕竟李家和李园是最疼爱她的太婆婆给他找的退路,寄托了这位老人对她的所有的关爱之心。 不过这么些年下来,方静宜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女生了,为了生存,她不得不谨慎再谨慎。因为别人或许可以犯错,但是她不能。 所以方静宜并没有与李园见面,而是派人悄悄去打探。她并不期望自己未来的夫君容貌出众,才华盖世。她对他唯一的要求不过就是希望他心地良善,能有担当。只要具备这两点,以后就算是跟着他吃米糠她也不埋怨。 可是她还没有来的及去打探,方静妍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李园了。 当她听人来报说,方静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故意等在李园进来向老夫人请安的必经之路上放风筝的时候,她沉默了。 发了许久的呆之后,她安慰自己道,这样也好吧,就当是方静妍这个当妹妹的帮自己去试探一下未来的夫君了。 可是这世上,如果你注定要与一个人共度一生得话,那么你最好不要去试探。 方静妍与李园,这又是一个才子佳人,两情相悦的美好故事。 风流倜傥的书生,偶遇了放风筝的佳人。佳人的风筝线突然断了,风筝被挂到了树梢上,书生便帮忙去取。书生将风筝取下来,要递给佳人,佳人却是看了书生一眼,脸红地跑走了,只留下书生一人对着佳人的背影发呆。 之后便是茶不思饭不想,暗中派人打探,为她写诗画画,寻求机会暗中相见。 许多的话本里都有写的情节,方静妍以前也偷看过一两本,那书也是她父亲留下的,这种书比兵书多多了。 方静宜以前看了话本之后很不明白,怎么书中每一个书生都会有这么多的迤逦心思。见到一个相貌美丽的女子就会想入非非,仿佛除了茶饭不思,对月思伊人,对花诉情衷,一日就没有似乎没事情可干了。这不是登徒子才有的行为么? 而一个自重的女子,又怎么会轻易地与陌生男子后园相会? 简直是无稽之谈!自从看过那么一两本后,方静宜对她父亲留下来地那些话本便再也没有了兴趣。 不过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书中所说地事情并不是没有。她眼前就活生生地上演着。当中地角儿还是她地未婚夫和妹妹。那时方静宜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当初看的那些话本中地书生们,他们可曾有了婚配?或是已经有了妻室? 他们的年级应该也不小了,怎么会没有婚配和妻室呢?可是却还要去招惹良家女子。若是一般的戏子丫鬟便罢了,偏偏又是高门小姐,这可真是可笑至极。 方静宜对着窗户看了三日,看花看草,听铃声叮咚。到了第三日,她终于转开了眼睛,对自己的丫鬟说:“更衣吧,我的病……好了。” 于是时隔几年,方静宜又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按着方静宜的吩咐,去打探李园为人的人也带回了消息。李园在家中早已经娶了三房妾侍,并育有一子一女,这次进京身边带着的丫鬟时新收的通房。 李家原来与方家太夫人给他们两人定下婚约的那位李家太夫人已经去世三年,如今是李园的母亲当家。因为听闻方静宜身子不好,便抢先给李园娶了妾,其中一个还是她娘家的一位表亲的庶出女儿,也就是生了儿子的那一个。 因李家在陇西,离着京城远,这些消息并没有传过来,这些年方静宜也没有功夫去探听李家的事情,于是便出现了这种让方静宜十分难堪的局面。 方静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她想着着世上难道就没有能让她安安静静生活的地方么?或许是她的要求太多了? 可是她如今已经算是孤女一个,背无靠山,这样子嫁去陇西的李家,处境真的能比在方家的时候要好吗? 方静宜想着或许比起远嫁陇西,她与自己的母亲一样选择一家道观终老对她而言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之后,方静宜又得到消息,老夫人看上了李园李家嫡支独子的身份,又眼红太夫人留给她的嫁妆,想要方静妍代替她嫁给李园。 方静宜笑了,她可以让位,但是之前的账也应该清算一下了。在那一刻,方静宜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心中是不是怀着恨意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五章 怒 今日这一步,她才是罪魁祸首!这些年,若不是因为她,你又为何时时生病?” 当年太夫人在世的时候,极为宠爱方静宜这个命苦的嫡长孙女,因此虽然没有父母照看,方静宜在府中的日子却并不难过。可是等到太夫人一过世,形势就大大改变了。 名义上她是方伯爵和方夫人的长女,方夫人又是一个极为好面子要脸面的人,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在外头对她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方静妍都极力维持着表面上一碗水端平的样子,即便她心中也不乐意。 出门应酬的时候,也总是会带着她和方静妍两人。久而久之,矛盾就出来了。 方静妍原本就十分嫉妒方静宜,太夫人去世之后,她以为她终于能将方静宜踩下去,而成为伯爵福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了。可是时时却并没有朝她想的方向发展。 在外头,人人都只认得方静宜这个才艺出众,聪慧大方的方大小姐。方静妍即便容貌不差,可是有方静宜在的场合,她永远只能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人家提起她的时候,很少叫名字,只道她是方静宜的妹妹。 这样的落差怎么能让方静妍心中不恨?偏偏这时候的伯爵府,从老夫人到夫人心里疼的人是她们的亲生孙女和女儿,方静宜在她们眼中不过是寄人篱下。 终于,有一次在去参加一个老夫人的寿宴的前一日,方静宜病倒了。她从早上醒来就一直闹肚子,直到身子虚脱,走路都没有办法了,这一场病持续了三日,米水难进,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那一日她自然是没有办法跟随方夫人出门去参加寿宴。 后来她才知道,在她生病的前两日方静妍去老夫人那里哭诉了一夜。 因为这位要办生辰宴的老夫人与已故的太夫人是故交,又特别喜欢找有才艺的小姑娘让她出来给大家表演露一露脸。方静宜是最常被她钦点的后辈,她之前就是在这位老夫人那里弹琴赢了苏成之,书法赢了王箏,出尽了风头。 偏偏这位老夫人人缘极好。得她肯定的闺中小姐们一定会成为京城贵女中被吹捧的对象。 而为了在这次寿宴上露脸,并得到这位老夫人的肯定,方静妍已经苦练了一个月的琴艺了。 方静妍病了三日,却是整整躺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她想了许多的事情,包括以前的,和以后的。父母的离去,在太夫人的刻意粉饰太平之下给她的生活带来的影响很小。毕竟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太小,记忆并不清楚。 过惯了安稳的日子,让她忽略了这个府中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她原本以为自己安安稳稳在这府中待到出嫁了,就好了。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世上,并不是你愿意放下仇恨去好好的生活,别人就一定会成全你。 那一次,方静宜深刻地体会到了。别人对她地恶意。可是相比较与老夫人和方静妍,她的力量太弱小了。那一次,她们的药再下得重一些的话。她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年纪虽小,方静宜却是真正得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得心思,她想到了书上看到过的“审时度势”。遭遇激流险滩,能让小船不沉下去,便是胜利。而她为了不被沉下去,选择了韬光养晦。 在方家人的眼中,方静宜突然生病,一连病了十几日。好不容易好了,没过几日,又病倒了。之后的几年。似乎她的病就没有再好全过,时而复发。 方静宜“病中”却也并没有闲着,为了能达到“好好活下去”这个目的,她没有少暗中花心思。通过吴嬷嬷,她也笼络了一批当初太夫人手下的人。太夫人去世之时,是有给她留银子的。当时是偷偷交给了吴嬷嬷给她管着,着让她之后的行事也方便了不少。 一个小姑娘就是这么被生活,被危难逼得变成了精于算计的女子。但是方静宜却是庆幸自己能成为今日的自己。 单纯善良是需要命的,而她却是没有这个命。不过方静宜还是一直暗中提醒自己,不能被仇恨蒙蔽住了眼睛和本心,恩是恩,怨是怨,要分明。 因为她病了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也没有机会再去“抢”方静妍的风头。方老夫人和方静妍便没有再向她下手。 而为了利用方夫人的好面子的心态。方静宜一边生病,一边故意放出消息,自己生病的事情并不简单。 方夫人怕闲话,便对方静宜还算照顾,她也有儿女,还要婚配,不想给伯爵府惹来不好的名声。同时因为对方老夫人的手段心中惊颤和恐惧,方夫人一直故意与老夫人保持着距离,面上虽然很恭谨,却并不亲热。 方静宜下的功夫远不止如此,她最喜欢看的是据说是当年她父亲不小心买错了,买回来的几本并书。 从兵书上她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敌人太过强大,那么就要先想法子将其力量分化,这样才有机会战胜。 因此即便方夫人这些年极力再挽回伯爵府的形象,而方老夫人的狠毒却依旧没有被人所遗忘。一直病者的方静宜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股暗中的力量并不容小觑,因为方静宜不动声色的提醒着。老夫人的亲生儿子方伯爵,在外头总是被人暗中议论。无论他再公事上如何的想要上进,别人总是没有忘记他有今日的地位,是亏了他的母亲算计父亲前一任妻子所生的嫡子所致。 方伯爵害怕这种流言,也怕自己的仕途真的会被身世所拖累,便远着自己的母亲。刻意让自己的妻子接收伯爵府的内务,而禁止老夫人插手。他以为老夫人老老实实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颐养天年,别人就会渐渐的忘记她当年做出的事情。 方静宜很有耐心,也不急躁。这么几年下来,方家后院硬是被她将势力分化了。老夫人虽然一直被供着,但是几乎已经是一个空壳了,内院掌控在了心肠不够硬的方夫人手中。方静宜还借着吴嬷嬷的手,在老夫人。方静妍屋里安插了人。 吴嬷嬷虽然之前是太夫人的人,但是她的女儿嫁给了方夫人的陪房的儿子。在外人眼中,太夫人去世之后,她算是方夫人的人。 不动声色的方静宜。这几年时间在伯爵府编制了一张网。将府中人都网络到了其中,而使自己站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老夫人不动坏心思便罢了,大家都相安无事。 原本也确实是相安无事的,可是自从李家公子她的未婚夫李园进京之后,事情便有了变化。 李园来的时候,方静宜也是有过期盼的。毕竟李家和李园是最疼爱她的太婆婆给他找的退路,寄托了这位老人对她的所有的关爱之心。 不过这么些年下来。方静宜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女生了,为了生存,她不得不谨慎再谨慎。因为别人或许可以犯错,但是她不能。 所以方静宜并没有与李园见面,而是派人悄悄去打探。她并不期望自己未来的夫君容貌出众,才华盖世。她对他唯一的要求不过就是希望他心地良善,能有担当。只要具备这两点,以后就算是跟着他吃米糠她也不埋怨。 可是她还没有来的及去打探。方静妍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李园了。 当她听人来报说,方静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故意等在李园进来向老夫人请安的必经之路上放风筝的时候,她沉默了。 发了许久的呆之后。她安慰自己道,这样也好吧,就当是方静妍这个当妹妹的帮自己去试探一下未来的夫君了。 可是这世上,如果你注定要与一个人共度一生得话,那么你最好不要去试探。 方静妍与李园,这又是一个才子佳人,两情相悦的美好故事。 风流倜傥的书生,偶遇了放风筝的佳人。佳人的风筝线突然断了,风筝被挂到了树梢上,书生便帮忙去取。书生将风筝取下来。要递给佳人,佳人却是看了书生一眼,脸红地跑走了,只留下书生一人对着佳人的背影发呆。 之后便是茶不思饭不想,暗中派人打探,为她写诗画画。寻求机会暗中相见。 许多的话本里都有写的情节,方静妍以前也偷看过一两本,那书也是她父亲留下的,这种书比兵书多多了。 方静宜以前看了话本之后很不明白,怎么书中每一个书生都会有这么多的迤逦心思。见到一个相貌美丽的女子就会想入非非,仿佛除了茶饭不思,对月思伊人,对花诉情衷,一日就没有似乎没事情可干了。这不是登徒子才有的行为么? 而一个自重的女子,又怎么会轻易地与陌生男子后园相会? 简直是无稽之谈!自从看过那么一两本后,方静宜对她父亲留下来地那些话本便再也没有了兴趣。 不过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书中所说地事情并不是没有。她眼前就活生生地上演着。当中地角儿还是她地未婚夫和妹妹。那时方静宜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当初看的那些话本中地书生们,他们可曾有了婚配?或是已经有了妻室? 他们的年级应该也不小了,怎么会没有婚配和妻室呢?可是却还要去招惹良家女子。若是一般的戏子丫鬟便罢了,偏偏又是高门小姐,这可真是可笑至极。 方静宜对着窗户看了三日,看花看草,听铃声叮咚。到了第三日,她终于转开了眼睛,对自己的丫鬟说:“更衣吧,我的病……好了。” 于是时隔几年,方静宜又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按着方静宜的吩咐,去打探李园为人的人也带回了消息。李园在家中早已经娶了三房妾侍,并育有一子一女,这次进京身边带着的丫鬟时新收的通房。 李家原来与方家太夫人给他们两人定下婚约的那位李家太夫人已经去世三年,如今是李园的母亲当家。因为听闻方静宜身子不好,便抢先给李园娶了妾,其中一个还是她娘家的一位表亲的庶出女儿,也就是生了儿子的那一个。 因李家在陇西,离着京城远,这些消息并没有传过来,这些年方静宜也没有功夫去探听李家的事情,于是便出现了这种让方静宜十分难堪的局面。 方静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她想着着世上难道就没有能让她安安静静生活的地方么?或许是她的要求太多了? 可是她如今已经算是孤女一个,背无靠山,这样子嫁去陇西的李家,处境真的能比在方家的时候要好吗? 方静宜想着或许比起远嫁陇西。她与自己的母亲一样选择一家道观终老对她而言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之后,方静宜又得到消息,老夫人看上了李园李家嫡支独子的身份,又眼红太夫人留给她的嫁妆,想要方静妍代替她嫁给李园。 方静宜笑了,她可以让位,但是之前的账也应该清算一下了。在那一刻。方静宜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心中是不是怀着恨意了。 事情一直按着方静宜计划的方向发展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兔子被逼急了都是会咬人的,方静宜也不是兔子。 对于方静妍,方静宜原本是没有太多的怨恨的,因为除了几年前的那一场下毒事件,方静妍也不过就是找了她一些小麻烦,她忍一忍。让一让便过去了。 这一次,她虽然也设计了方静妍,不过也是要她自己愿意上套。她才能算机得上她。且最终也会如了她和老夫人的意,让她嫁去李家。 不过她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还想要出昏招,她便只有先发制人了。只是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也是有些吃惊的。 对于流言的力量她一直都是清楚的,这些年在她没有根基的时候,也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将方老夫人从伯爵府的掌控者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不过那些都是暗处的,她也努力控制着事态,既让人们注意力不离伯爵府。又不让老夫人等人发觉,因此面上依旧还是风平浪静。 方静宜交代了吴嬷嬷几句,两人正在说话,就听见外头春华大声喊了一句:“二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方静宜皱了皱眉,从打开的窗户那边瞥了一眼。正好看见方静妍进了院子,还好由于角度的问题,加上屋子立光线没有外面的亮,方静妍看不到方静宜和吴嬷嬷。与吴嬷嬷对视了一眼。方静宜立即转回自己的床上靠着,而吴嬷嬷,却是从自己的怀中将一个小包袱拿了出来,迅速摊开在了床上,自己在床边坐下了。 “滚开!” “二小姐,吴嬷嬷正在为大小姐拔罐刮砂呢,您这是?” “啪”的一声响,是谁被挨了一巴掌的声音。方静宜眉头皱得更紧,手下却是不停地将自己地衣襟扣子解开了几粒。 才解到一半,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一脸怒容地方静妍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方静宜也不慌乱,原本解扣子的动作换成了系扣子。 “阿妍你怎么来了?我刚刮完砂,正浑身都疼着,你自己找地方先坐下吧。”方静宜当作没有看见方静妍脸上的表情,和气地招呼她道,好像方静妍是来探病地一样。 方静妍将眼睛在收拾手中包袱地吴嬷嬷脸上一晃,方静宜笑着道:“这是母亲身边地吴嬷嬷,母亲得知她刮痧地手艺很好,便让她是不是过来给我刮一刮,说是我身上地病是毒气入侵所致,只要想办法刮出来就会好。母亲想地真周到,我正想要去……” “闭嘴!谁要听你们的母女情深!”方静妍气道,刚刚自己地母亲说要她做妾地话还在耳边。如果她是妾,那么嫡妻就是眼前这个病恹恹地方静宜了。 她这么些年最讨厌地人就是方静宜,太夫人在世地时候她讨厌她,太夫人走了之后她还是讨厌她。因为有方静宜在地场合,她就从来没有赢过她。 就连她的亲生母亲,心里都是偏向方静宜地。 方静宜讶异地看向方静妍:“阿妍你怎么这么说?母亲也是你地母亲啊。”说着还不动声色地朝着吴嬷嬷使眼色。 吴嬷嬷会意,她也怕被人怀疑,以后就没有办法再帮方静宜,便迅速地收拾好了包袱,朝着方静妍行了一礼,装作有些害怕会被殃及地样子,匆匆得跑了。 方静宜见吴嬷嬷走了,而方静妍得心思根本就没有转到她那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方静妍不难应付,但是吴嬷嬷得身份不能暴露。 方静妍转身将吓得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两个丫鬟往外一推:“滚出去!我有话要跟她说。” 两个丫鬟看向方静宜,方静宜垂了垂眸子,随即朝两个丫鬟点了点头。春华和秋实两个丫鬟二话不说。便行了礼退了下去。 方静妍砖头看向方静宜冷笑:“你身边的人还真听话!信不信我让人将她们给卖了出去?” 方静宜不动声色,依旧是语气缓和:“她们都是母亲派过来伺候的,,平日里到真的是很贴心,也很听话。不过再如何,也不过是两个用来使唤的丫鬟罢了,若是阿妍你不喜欢她们。换了也是无妨的,我让母亲再给我挑两个来就是了。” 方静妍闻言却是更加气愤,她知道方夫人对于方静宜的这种小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的,就连对自己都不会如此顺从。 方静宜自然是看到了方静妍眼中的情绪,她是故意惹怒方静妍的,这样她才不会将目光投向春华和秋实两个丫鬟了,刚刚她看到秋实的脸上已经红肿了一边,想必刚刚是她挨了方静妍一记耳光。 方静妍嫉妒方静宜。她不知道方静宜却也是羡慕她的。方静妍生在福中不知福,其实方夫人对她很好。方静妍不懂,长辈真心疼爱你才会管着你。并且不留情面地驳回你地一切不合理要求,因为她是以为你好地出发点来考量地。 而对一个人有求并应却并不是爱,而是客套。不过方静宜不打算告诉方静妍这一点,很多事情需要吃一堑长一智,才能真正地明白。 “方静宜我告诉你,无论母亲怎么偏心你,我都不会去当妾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方静妍指着方静宜的鼻子道。 方静宜有些啼笑皆非了,什么是让她死了这一条心?说的好像是她逼良为娼,非要方静妍去当李园的妾不可。 “阿妍的话我听不懂。谁要当妾?当谁的妾?为何要当妾?” 方静妍这才想到,方静宜又病了,她怎么可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犹如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些有气无力的虚脱感。 只是一提到妾的问题,方静妍实在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母亲说你嫁给李园去当正妻,要我去当妾。你想也别想。要当妾也是你去当。我堂堂伯爵府的小姐,凭什么要让我去当妾。” 方静宜原本还想要先稳住方静妍再说,不过她眼角不经意地往外一瞟,便改了主意,故意有些生气道:“我也是伯爵府堂堂地嫡出小姐,还是嫡长,凭什么要我去当妾?这要没有道理。再说我地婚约在太夫人在世地时候就已经定了下来了。” 方静宜一提起这个,方静妍更加生气,一下子扑了上来,将方静宜一推:“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方静宜:“……” 这时候一个盛怒地声音已经在门口响起:“谁敢欺负我的妍儿!” 方静宜有些吃惊的看向门口,便看到了一连盛怒之色的方老夫人。 “祖母——”方静妍扑倒在了方老夫人的怀里,方老夫人赶紧将人抱住小心哄着。她一路跟着方静妍,但是方静妍脚步快,她毕竟有些年纪了,竟是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不由得焦急。 最后却是远远见方静妍往方静宜这边来了。 方老夫人松了一口气,想着若是方静妍找方静宜出气能解除心中的郁结的话,那么也没有什么。所以,方老夫人其实也是跟着孙女来帮着找方静宜晦气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六章 鸡飞狗跳 老夫人说了要将方静宜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发卖了出去自然不是闹着玩儿的。她找了这几日她管家的时候得用的一个管事吩咐了下去。 那管事听了吩咐自然是忙不迭地应了,出了院子却转身就去了吴嬷嬷那里。 一上午,并没有动静。 老夫人做惯了上位者,事情吩咐了下去等着听结果就是了,自然不会分心去关心这点小事情的细节,她只等着管事办好了她交代的之后,自己主动去找她汇报。所以,她也没有怎么留意。 所以那牙人上午没有来方家,下午却是来了。 管事娘子带了牙人去方静宜的院子里绑人,于是院子里便是一阵鸡飞狗跳,丫鬟们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婆子们才抓住了这个,总之就像是抓壮丁似得,生离死别。 春华哭得嗓子都哑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今日她的嗓子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了。 “求求你们了,我们家小姐还卧病在床,身边不能短了人照顾的。就让奴婢再多伺候几日吧?等小姐的病好些了,老夫人要把奴婢们卖到哪里,奴婢们都无二话。可是,奴婢们现在就走的话,小姐可怎么办啊——” 眼见着婆子已经将春华抓住了,还要拿布来堵了她的嘴,秋实一下子就撞了过来,将那婆子撞倒在地,春花便又得了自由。 “老夫人——老夫人——求您绕了我们小姐吧——”春花索性放开嗓子吼了起来。秋实看了春华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在自己腰间的软肉上狠狠一掐。 她性子憨厚,这一下是下了重手的,于是“哇——”的一声惨叫之后,就数她哭的最惨。刚刚伸手来抓她的人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是还没有碰到人么?连衣服也没有挨着。 那带了牙人来的管事袖手站在廊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牙婆见了。有些犹豫地道:“管家娘子……这……”哪家卖人也不是这样子的啊。 管事眉毛也不抬:“这也是她们主仆情深,大小姐今儿上午……受了惊,已然病重了,这些丫鬟是太夫人还在的时候就给她挑好的。还是陪嫁丫鬟,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忍离去的。” 牙婆与这管事也打了几次交道,也有些熟悉了,闻言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老夫人为何会在这时侯要卖人?跟了好些年的陪嫁丫鬟,一般人家都是不会卖的。我瞧着这几位资质都很好。等以后去了夫家,也是助力。” 管事闻言有些犹豫,最后只含含糊糊道:“老夫人上午的时候带着二小姐来了一趟,之后大小姐就病重了……老夫人交代了要将大小姐的丫鬟们都发卖了出去,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没有办法,只有照做。”眼中却是一片不忍之色。 那牙婆联想最近的传闻,又想起了这位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做过的哪些,自然是心中有了论断。摇头叹息:“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苦啊。” 那管事没有说话,眼睛往院子外看去。便见到一个小丫鬟对她悄悄打了一个手势。 那管事收回了目光,朝牙婆道:“好了,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了,赶紧的将人弄出去吧,不然等会儿老夫人知道了,怕是要怪罪你我。” 那牙婆叹息归叹息,但是她干这一行这么些年什么惨事没有见过?心肠早就已经练的硬了。刚刚没有发狠,不过是见这管事也没开口管,怕触及了府中什么忌讳罢了。如今得了这话,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办。 她板着脸朝那几个婆子道:“你们今日都没吃饭是吧?抓几个小丫头都抓不住。难道要我来动手?” 此话一出,那几个婆子立马发功。只是院子里的哭声更加大了,传得老远就能听到。婆子们却是充耳不闻。 这时候,一个管事带了一个婆子往这边来了。 那管事见了院子里的情况,眉头就是一皱,朝着站在廊下的管事娘子道:“这是在做什么?” 那管事娘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已经被抓住的春华趁那婆子不备猛然将她甩开了,一下子就跪倒在了与管事一起进来的那个老嬷嬷面前。 “周嬷嬷,周嬷嬷救命,求您让三老夫人救救我们家小姐,奴婢来时衔草结还来报答您。” 老嬷嬷有些诧异地看向春华:“你认得我?” 春花忙点头:“几年前您与三老夫人来见太夫人,奴婢在一旁伺候过,因此记得您。” 老嬷嬷笑了,伸手扶了春华起来:“好伶俐的丫头,快起来。我就是奉了我们家老夫人的命令来看你家大小姐的,只是……你们这院子里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的管事马上道:“这定是有什么误会,嬷嬷还是进去看望大小姐吧,这外头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置就好了。” 老嬷嬷看了管事一眼,又看向春华。 春花哽咽着道:“三老夫人居然还记得我们家小姐,小姐知道了知得多高兴。她好着的时候就常说,三老夫人最是慈祥,以前来我们府上与太夫人喝茶的时候总是让她坐在身边说话。前几日出门我们小姐听说三老妇人今年冬患了老寒腿,急的不行,特意问来给她把脉的大夫要了个药方,做了一对加了药材的护膝,还未完工呢,就倒下了——”春华哭得不行。 秋实这次很机灵,忙帮着道:“嬷嬷,您帮奴婢们求求老夫人吧,不要让她卖了我们。我们小姐病的厉害,若是奴婢们这时候离了府,她怕是更加不好了。若是府里缺银子,一定要将我们卖了换钱,那就等我们小姐病好了再卖也不迟。奴婢们可以不要月例的。” 这话是她捡了春华刚刚的原话,不过后面的几句到是有她自己的特色。 那管事在一旁听着脸都绿了,伯爵府什么时候穷到要卖小姐的丫鬟的地步了? 老嬷嬷看了管事一眼,淡淡道:“你们是太夫人给大小姐的陪嫁丫鬟,伯爵府怎么会卖了你们?怕是有什么误会了。” 三老夫人是族长的嫡长媳,方家宗妇,她身边的管家嬷嬷自然与别的嬷嬷不同,说话也有一番气势。 管事也不敢得罪方氏族里的人,再说族长他老人家还在外头坐着呢,闻言忙赔笑:“这是自然,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不快带了人离开,在这里闹地像什么话?”最后那一句却是对着那管家娘子说的。 管家娘子忙应了声,朝着牙婆几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很机灵地立即退了出去,她们这些在外头讨生活的,最是机灵,自然是看出来了不对劲儿。知道怕是方家族里有人要来为这位方家大小姐出头了。 春华见了对老嬷嬷感激涕零,忙为老嬷嬷引路:“周嬷嬷,您这边请,我家小姐刚刚喝完药躺下了,这会儿不知道被吵醒了没有。” 周嬷嬷点了点头,跟着那春华进了屋。 管事见老嬷嬷进去了,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狼藉,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不想担关系,想了想赶紧退出了院子,往来路去了,想要给方伯爵通一声气儿。 周嬷嬷跟着春华一进屋子就问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她皱了皱眉,对春花道:“qv将窗子打开一小会儿,外头有日头,屋子里要经常晒一晒才不会容易生病。” 春华立即拍马屁:“还是周嬷嬷您有经验,奴婢这就去。” 这时候床上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道:“春华?是你吗?刚刚外头……出了什么事情?” 春华忙指使秋实去开窗,自己走到了床前小声道:“小姐您醒了?三老妇人让身边的周嬷嬷来看您了。刚刚外面……” “老奴给十三小姐请安,刚刚外面是老奴在与这些丫头们说话,声音大了些,吵着你了吧?”老嬷嬷接过春华的话,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她不要多话,让方静宜操心。 春华会意,感激地看了周嬷嬷一眼。 方静宜闻言就要起身,只是她看上去很虚弱,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才勉强撑起了身子,就倒在了枕头上,直喘气。 周嬷嬷忙去将她扶好了,看着她慈爱道:“十三小姐您就这么躺着吧,老奴就在这里和你说几句。”说着还帮她理了理被角。 方静宜却是道:“听说三老妇人经常喊腿疼,如今天气暖和了,可好了些了?我给她老人家做了一对护膝,原本打算等做好了就去看她的,可惜……我真的没用,又病倒了。” 她的话正好与刚刚春华说的印证了,周嬷嬷便知道刚刚并不是春华说了故意来讨巧的。于是周嬷嬷脸色更加慈爱了些:“十三小姐您不用担心,老夫人她现在已经好多了,等你病好了些就去看看她,陪她说话,她也经常念着小姐您呢。” 方静宜眼眶发红,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嗯,静宜以后一定好好养着身子,不让长辈挂念。” ************************* 给朋友推荐一下书~若是喜欢的话看一看哦~ 书名:《大妻晚成》 书号:2371444 作者:安瑾萱 简介:重生为莫府嫡女,母亲逝世,父亲不喜,祖母冷淡,继母难测。 在这波谲云诡,困难重重的深宅,她唯有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这一世,她发誓要活出自我,努力谋个锦绣良缘。 宅斗爽文,值得一看(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七章 告状的最高境界 第四百零七章告状的最高境界(前一章别订阅啊!!改不了里面的内容呜呜!) 一旁的的春华见了直在一旁抹眼泪。 老嬷嬷又安慰了方静宜几句,之后突然严肃地对春华道:“丫头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春华忙走了过来,恭谨道:“周嬷嬷,你有话尽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周嬷嬷点了点头:“你知道,我是奉了三老夫人的命令特意过来看望你们家小姐的。我也不妨跟你交个底,我们族长老太爷就在外院,所以有什么话你就说,千万不要藏着捏着,万事都有族长大人和我们老夫人给你家小姐做主。” 春华闻言眼睛一亮,激动道:“族长他老人家也来了?” 周嬷嬷笑道:“那是自然,族长老太爷也是很关心你们家小姐的情况,刚刚特意打发了我来后院,现在正在外头与爵爷说话。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因为什么顾忌而畏首畏尾,让你说的时候你说的不尽不实。等主事人都走了,你又来哭天抢地怪没有人为你主子做主,那……可就没人管你了。” 春华闻言忙道:“奴婢醒的的,奴婢贱命一条,又有什么好怕的,奴婢只求我家小姐能平平安安的,不要被人害了去。” 周嬷嬷闻言目光一闪:“哦?你刚说被人害了?这话是何意?” 春华张嘴就欲言,不想却让躺在床上听着的方静宜打断了:“住口,你知道什么?休要混说?还不快去给周嬷嬷端茶。”她因为说的急了,脸上有些潮红,咳嗽也止不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春华吓了一跳,忙去给方静宜抚胸口。方静宜却是将她推开了,脸上的怒容还未敛:“出去,不用你伺候,去换了秋实过来。” 春华咬了咬唇。当场就跪在了床前,眼泪也忍不住直冒,却是倔强地不肯出声。 周嬷嬷在一旁看着,摇了摇头,对方静宜却是又多了几分爱怜。 方静宜强撑着道:“周嬷嬷。静宜谢谢您过来看我,也万分感激三老夫人的挂念,等静宜病好了些,就去给三老夫人磕头请安。只是,静宜在这伯爵府里过的很好,祖母很慈爱,父亲和母亲更是视静宜如己出,兄妹也都和顺,静宜过的很好。” 见周嬷嬷看着自己叹笑。方静宜似是怕周嬷嬷不相信似的,接着道:“静宜哪里有什么委屈?您可千万别信这丫头混说,她一个丫鬟哪里懂什么呢?” 周嬷嬷忍不住心中叹息。 太夫人在世的时候与三老夫人关系很好,她一直在三老妇人面前伺候,以前也常常跟着三老夫人见太夫人。太夫人对方静宜这个嫡长孙女确实是好,总是带在身边。因此在方静宜很小的时候,她就见过方静宜很多次。 以前的方静宜就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太夫人常常对着三老妇人夸这个孙女聪慧又贴心。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些年。方静宜是不是还是当初的那个方静宜,就很难说了。 其实她刚刚问春华那话虽然也是出于真心想要了解情况,但是也是带了些试探的意思在里面的。三老夫人在她来的时候也是交代了,要她看看方静宜如今的品性如何。毕竟太夫人去世了这么多年,她又一直在她这个品性不良的祖母身边长大,性子若是被带歪了,也难说。 若是她刚刚问了那话,又明白地指出了族长和三老夫人会给她撑腰,她便让自己的丫鬟将自己家中的**一股脑儿地往外倒。或者干脆自己就说起自己长辈地不是,那这个姑娘地品性如何就有待商榷了。 子不言父之过,长辈们再如何地不是,为人子孙的也只能顺从着,这才是孝道。何况无论如何伯爵府也养了她这么些年,她若是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心中只怀着怨恨的话,这样的姑娘也是不讨喜的。 让周嬷嬷欣慰有忍不住感叹的是,方静宜依旧还是当初太夫人在世的时候的那个方静宜。孝顺长辈,性子柔顺。 即便是在长辈那里受了委屈。也知道为长辈们的面子为了整个家族的颜面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瞒着。尽管她刚刚已经明白的说了,若是她们不说实话,族里就有可能对她坐视不理。 这样的晚辈才是所有的长辈都喜欢的。 这么想着,周嬷嬷朝着方静宜摇头笑道:“十三小姐,这么所年了您还是没有变啊。记得当年太夫人还在的时候,十五小姐就总是欺你柔顺。只是每次受了委屈你都是忍着不说,太夫人问你了,你也总说是自己的不是,知道维护妹妹。太夫人当年就常与三老夫人说,你这性子是极好的,只是她就是怕你会受委屈。” 方静宜听她提起太夫人,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太婆婆……” 周嬷嬷道:“十三小姐,您知道太夫人在世的时候是最为疼你了,若是她在天有灵,知道你受了委屈也隐者瞒着,族里和三老夫人想要帮你,你也不说实话,她老人家心里会有多难受啊!我们三老夫人也是当初受了太夫人之托,才会让老奴来走这一遭的。只是,你若是不说,以后可就没有机会说了。” 方静宜只是流泪,嘴却是一直闭着,打定了主意什么也不说。 周嬷嬷叹气,作势起身:“既然十三小姐您没有事,那老奴也会作实禀明老夫人的,老奴今日便先告辞了。” 方静宜道:“周嬷嬷您慢走,您回去了一定要帮我谢谢三老夫人。”别的却是闭口不提。 周嬷嬷点了点头,要往外走,一直跪着的春华却是急了,忙扑上去抱住了周嬷嬷的腿:“小姐,您这是不要命了?奴婢不能看着您这么被人给害了,奴婢是太夫人给您留下的,奴婢若是任你被人害了,以后哪里还有颜面去见太夫人?事后您就算是会怪罪奴婢,奴婢也认了,您还是把奴婢给卖了吧,有些话奴婢不吐不快。” “你……”方静宜气急。 春华索性转过啦半边的身子,不看,只朝周嬷嬷道:“嬷嬷,我们小姐一病就是这么些年,她自己不觉得奇怪,奴婢也不好说什么。可是,我们小姐都这样了,二小姐还是要将原本太夫人给我们小姐定的亲事给抢了去,最后因为被人给撞破了,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不仅是她自己,我们小姐也是没脸,以后我们小姐若是嫁到李家,李家的人会如何看她?她已经没有了老夫人看护,大老爷大夫人也不在,谁能给她依靠?” 方静宜在床上直咳嗽,周嬷嬷赶紧又回去给方静宜抚胸拍背,却没有阻止春华说话。 春华哭着道:“这也便罢了,我们小姐不敢理论,只自己把自己气得病倒了。可是我们小姐都这样了,二小姐和老夫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今日一早,我们小姐身体才好了些,二小姐就来了……她对我们小姐……最后她还道,她要当李公子的正妻,我们小姐要嫁过去只能为妾。” 周嬷嬷闻言一惊:“竟有此事?” 春华狠狠道:“奴婢若是扯谎,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也被人挫骨扬灰。”这可是最为狠毒的诅咒了,周嬷嬷被惊到了。 “我们小姐被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老夫人也来了。老夫人把奴婢们赶了出去,所以她们在这里说的话,奴婢没有听见,奴婢也不敢妄言。只是等了许久,奴婢在外头就听道了桌子倒地,和茶具摔碎的声音。接着是老夫人的呵斥声,她说……她说若是她不准,我们小姐就算是这一辈子老死在伯爵府也不可能出嫁。这句话她说的声音很大,奴婢们在外头都听见了,嬷嬷若是不信,可以问别的丫鬟。” 奴婢们急的不行,就在外头求老夫人饶了我们小姐,可是老夫人和二小姐还是没有出来。 后来,又过了许久,等她们出来的时候,我们小姐已经昏倒在地了。奴婢们将小姐抬到床上,奴婢给小姐换衣裳的时候,才发现她膝盖上已经是青紫了一片,嬷嬷若是不信可以看一看。 方静宜闻言却是用力捂住了被子,戒备地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自然是不会强去检查,只是春华的话她却已经是信了。有些话,春华没有可能撒谎,因为她出去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了。 她没有想到方静宜在伯爵府竟然已经被欺负到这种地步了。 春华一边抹泪一边道:“她们明明知道我们小姐病的重,却还是如此作为,这不是想要我们小姐死了,好让二小姐取而代之又能是怎么?刚刚她们又叫了人来要把我们给发卖出去,奴婢不怕被卖,奴婢有手有脚,去哪里也能过活,可是我家小姐,现在已经被欺负至此了,若是身边一个得用的人也没有,结果可想而知。奴婢知道三老夫人最是心善,奴婢请嬷嬷帮奴婢们求求三老夫人,看在已故太夫人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小姐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八章 方老夫人的悲剧 方静宜早经是泪流满面地将头撇了过去,不看自己的丫鬟。 周嬷嬷见方静宜如此也是为她心疼,她提着袖子揩了揩已经湿润的的眼眶:“老奴也是一个奴才,自然是没有资格说什么的。但是老奴会把十三小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三老夫人,请族里定夺。十三小姐,您也不要难过,老奴知道你向来孝顺,从来就不喜言别人之过,三老夫人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实在是与你无关。” 春华也道:“这是奴婢心中不平,非要为小姐讨个公道,是奴婢以下犯上。奴婢甘愿受罚,方家要如何处置奴婢,奴婢都没有怨言。”方静宜摇头:“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为我好,我又怎么能让你为我受过?周嬷嬷,这丫头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她伴我多年,我实在是不忍见她受过。只是她胡说八道,污蔑尊长,我也不想留她了。你还是带了她走吧。” 春华闻言大急∶“小姐,您要如何惩罚奴婢,奴婢都甘愿,可是奴婢要是走了,您可怎么办?整个伯爵府除了奴婢和秋实,谁又是真心为你?秋实是个实心眼,怎么能护得了你?” 方静宜撇过头去,只是垂泪,却不松口。 春华赶紧祈求地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想了想,笑道∶“依着老奴来看,其实春华的错处倒也不大。她既然是太夫人留下来给十三小姐的丫鬟,那么自然就只能忠于太夫人与十三小姐。见你受了委屈而装作没有看见,这才是背主忘德!十三小姐,您看这样好不好?您不如还是先将这丫头留下来。至于怎么处置……等老奴回去禀明了三老夫人,由她老人家定夺。” 春华点头如捣蒜∶“奴婢愿意受罚,什么惩罚都愿意受。小姐……” 方静宜终于转过了头来,看了看春华,又看向周嬷嬷,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声。 周嬷嬷见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自己也该回去复命了,便起身告辞∶“老奴今日就先走了。以后老奴一定常常过来看望十三小姐您。” 方静宜闻言有些不舍,但还是懂事道∶“静宜知道嬷嬷向来事忙,您回去吧。帮我给三老夫人道个好。另外……” 周嬷嬷见方静宜欲言又止,便停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耐心地等她将话说完。 方静宜却是道∶“嬷嬷,这丫头说话也着实夸大了一些,静宜哪里就有那么不堪的境地?嬷嬷。静宜求求您,千万不要让族里怪罪我祖母,不然静宜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委屈的。” 周嬷嬷笑道∶“十三小姐您安心。老夫人若是没有错处,谁也不会冤枉了她的,你好好养病,万事都别管,无论发生何事都与你无关。你是个好孩子,这是三老夫人一直在老奴耳边念叨的。” 说着,周嬷嬷就转身往外去了。 “去……替我送一送嬷嬷。”方静宜赶紧地对跪在地上的春华道。 春华麻溜地爬了起来,追了出去。 周嬷嬷见春华送了出来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回去照顾你家小姐吧。”说着又悄悄在春华耳边说了一句∶“好丫头,嬷嬷会帮你说好话地。” 春华赶紧道谢,见秋实在屋子里照顾方静宜,又坚持将周嬷嬷送了出去。 只是,周嬷嬷一走,转过身便自己对自己做了一个大大地鬼脸,无声地咧嘴大笑。怕被人看见,又赶紧将自己的嘴捂住了。 而厅里,方伯爵陪着方七和已经睡得正香的老族长在喝茶聊天。 只是他越想越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蹊跷,想要派人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方七在场,让他连一点小动作也做不了。 直到自己刚刚派去给周嬷嬷带路的管家进了来了。 那管家看了看方伯爵,又看了看低头喝茶的方七,暗中向方伯爵使了好几个眼色。脸都有些抽筋了,方伯爵心中有些恼怒,但又碍于有客人在场,不好发作。 好在方七一直低头喝茶,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 方伯爵这时候自然已经知道事有蹊跷了,想了想,他还是硬着头皮道∶“七哥,我先失陪一下。” 方七闻言抬头温和地笑了笑∶“十五弟忙去吧,一家人不必多礼的。” 方伯爵点了点头,示意那管家跟自己出门去。 方伯爵将人带到了隔壁,皱眉道∶“没见到有客人在场吗?发生了何事让你这副模样?” 管家早已经是满头地汗,他在方家多年,自然是经历过许多的风风雨雨地,依着他的经验,自然是看出了今日的事情怕是有些麻烦。所以才会不顾有客在场,还要禀报方伯爵。 “老爷,刚刚奴才陪着那位老嬷嬷去大小姐的院子,只是隔了老远还没进去,就听见院子里一片哭喊之声。奴才见事情有些不对头,原本是想要将那老嬷嬷带回来的,不想她却是自己往院子里去了。” 方伯爵一惊∶“为何会有哭喊声?出了什么事情了?” 那管事脸上有些为难,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奴才进去一看才晓得,原来是老夫人派了人来,要卖了大小姐的陪嫁丫鬟。那些丫鬟是太夫人在的时候就跟着大小姐的,见大小姐病重,便不想走,于是就……” 管事不说下去,方伯爵也明白了发生了何事,他脸色有些难看∶“母亲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跟静宜的丫鬟过不去?” 管事看了方伯爵一眼∶“爵爷您刚回来不久,可能还没人报与你知,其实今儿上午的时候,老夫人和二小姐去了大小姐的院子一次。” 方伯爵愕然,他母亲对方静宜从来是不过问的,今日怎么会去静宜的院子?方伯爵有了不好地预感,直觉族长和方七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管事知道什么事情能瞒着,什么事情不能瞒,不然等到主子秋后算账,他知情不报,吃不了兜着走。 “具体是何事,奴才是管外院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奴才后来听人来报说,老夫人对着大小姐大发雷霆,还……还动了手。大小姐最后昏厥了过去,请了大夫来看说,大小姐病情又加重了。” 方伯爵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忍着气道∶“母亲她好端端地又为何生气?”静宜虽然不是他女儿,但是他也知道那丫头向来性子乖巧,逆来顺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惹老夫人生气的。 方伯爵这些年来,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当年所做的事情,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大污点。有时候他与别人一同求一个差事,最后若是差事被皇帝给了别人,他就会疑神疑鬼,觉得是皇上因为当年之事,对他怀有成见。 所以这些年,对方静宜,他虽然不可能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毕竟心中还是有疙瘩地。但是他也赞成自己的妻子对待方静宜的态度。绝对不愿意亏待了,而惹了外头的闲话,更加让人不会忘记他的爵位是如何得到的。 说起来,这位爵爷也挺悲催。他母亲心心念念地谋了自己认为最好地东西给他,他却觉得,这是他人生的污点。甚至有时候会想,凭着他自己的本事,没有这个爵位他是不是可以在仕途上走的更远一些。 管家察言观色,知道方伯爵已经生气了,而有些事情伯爵问别人也能打听到的,因为府里很多人都知道∶“老夫人生气是因为……她说了要让大小姐给那李公子做妾。奴才想着,怕是大小姐不愿意,所以……” 管家也是人精,自然是知道方伯爵的态度,所以他说了老夫人,却没有将方静妍说出来,虽然方静妍才是罪魁祸首,但是毕竟是方伯爵疼爱的女儿。有错最后也没有错,他以后可还是要在伯爵府讨生活的。 不过他虽然只说了这么一句,方伯爵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件事的始末。他了解自己的母亲,自然也知道为何她会让方静宜当妾。 如此,也难怪方静宜会气得病重了,怕是任谁也受不了这种侮辱。方伯爵闭了闭眼,攥紧了拳头,好让自己不气得发抖。 他不由得心中怨恨方老夫人,她怎么就能如此呢?难道她不明白这些年,自己因为她的缘故受了多少的委屈?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在后院里待着,颐养天年?非要时不时地出来给他添乱。 现在这事情显然是闹得大了,连族长都惊动了,这又要如何收场?这段日子他正好在谋一件好差事,想要向人证明,即便是没有这个爵位他也能与他的祖父一般出人头地。 可是这件差事还少不了方氏族人的出力,原本族里已经答应帮他说合……现在看来怕是又要难了。 方伯爵沉重着心情回了厅里,方七依旧坐在那里品茶,见他进来点头笑了笑。 又过了一会儿,周嬷嬷回来了。 周嬷嬷看了方伯爵一眼,走到方七面前道∶“大爷,奴婢已经看完十三小姐了。” 方七点了点头,也不问,只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回去吧。”说着又去轻声唤醒了方老太爷。 方老太爷咂了咂嘴,张开了眼,谁也不看,张嘴就是一句∶“嗯,老朽正是此意。” 方七无奈地摇了摇头,扶了他起身。又让方伯爵留步,几人径直去了。 方伯爵见人走了,脸色便立即沉了下来,转身就往后院去了。 方伯爵觉得有方老夫人这样地母亲,是他的悲哀,其实有他这样地儿子,又何尝不是方老夫人的悲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零九章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方老夫人这几日因为担心自己的孙女,晚上都睡不好,中午的时候便小睡了片刻。 方伯爵气冲冲地走进来的时候,方老夫人刚刚起来不久,正在喝她的养生茶。 老人家,年级越大,越是注重保健。 “你们毒出去。”方伯爵板着脸对着一屋子地丫鬟道。 方老夫人看到儿子却是很高兴的,自从方伯爵成年之后,很少到她院子里来。方老夫人也记不起来,她与自己地儿子已经有多久有没坐在一起聊家常了。 “济儿你来了,快来母亲身边坐。”方老夫人忙笑眯眯地招呼儿子道。 方伯爵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到丫鬟们都退了出去,他才冷硬着一张脸朝着方老夫人道:“母亲,我不是与你说了吗?你在后院好好养老就行,不用插手内院的事情。” 方老夫人一愣,随即笑道:“哦,这几日媳妇身体不好,我便替她管一管。你放心,母亲身体硬朗着呢,没有事情的。” 方伯爵顿了顿:“母亲,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插手静宜和妍儿地婚事。她们的事情由我和夫人做主就是了,您还是好好在院子里待着吧。” 方老夫人觉得有些不对了,皱眉道:“济儿你这话是何意?” 方伯爵冷冷道:“你今日跑到静宜地院子里大闹一场,还对她动手地事情,已经传到了外头。刚刚族长和七哥过来了,说是来看静宜的。谁知派去地嬷嬷一进静宜地院子。就看见你让人去卖她地丫鬟!” 方老夫人听见惊动了族里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嘴硬道:“这族里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吧?我卖几个小丫鬟罢了,与她们何干?我家地丫鬟,由不是要他们给月例!再说了,这些年,他们对我们态度冷淡,怎么管起闲事来却来劲儿了?济儿你不必理会那起子人。” 方伯爵闻言一阵火大。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说道:“母亲,你难道不清楚这些年。为何族里会远了我们这一房么?” 方老夫人脸色一变,看着自己地儿子道:“你这是何意?” 方伯爵撇过头:“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几年儿子和夫人一直在努力让族人和世人对我们伯爵府改观。好不容易见了一些成效,实在是不愿意再功亏于溃。” 方老夫人脸色一白,不可置信道:“你,你是在怪我?” 方伯爵一言不发,表情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方老夫人急了,起身走到方伯爵身边:“儿子,母亲当年做的都是为了你呀。” 方伯爵脸色更加难看:“为了我?然后害的我这些年一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这也便罢了,我都忍了过来,只希望你不要再添乱子。可是,您现在又出来惹上这些事情。你可是知道,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我们一家哪里还有脸去见人?方家族里您可以不在乎,可是儿子却是姓方的,将来还想光明正大地进方家地祖坟。所以儿子补可能不顾忌方氏一族。” 方老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她抖着唇:“害你?添乱子?你就是这么看娘的吗?” 方伯爵绕开这个话题:“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您不必再插手了。静宜的人你也不要再去动,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吩咐夫人去帮您做。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方老夫人看着儿子地背影。脸上愣怔着。 方伯爵走到门口却是顿了顿,头也未回道:“对了,静妍她年级不小了,眼见着就要出阁,性子却还是如此顽劣。我会交代夫人,以后对她严加管束,所以母亲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再见她地好。”说着方伯爵就大步走了出去。 方老夫人像是受到了莫大地打击一般,一个酿跄摔倒在了地上,脸上惨白如纸。 方老夫人这种人,性子冷硬,心肠狠毒,还能屈能伸。算起来,其实算是强悍的人。 可是再强悍的人,都是有弱点的。方老夫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她全心全意去爱的自己的儿孙。所以来自他们地伤害也是最让她无法承受的。 有些人,你能伤害她,并不代表着你比她强,比她厉害,不过是她给了你伤害她的权利罢了。仔细想一想,不可谓不可悲。 方家族长来伯爵府,自然不可能真的是走累了路过,进来讨杯茶喝的。至少是向伯爵府摆明了态度,方静宜的事情,族里并不是就置之不理的。 周嬷嬷回去之后,自然是将自己地所见所闻,如实地报给了自己的主子,族长的嫡长媳,方家地三老夫人。当然,周嬷嬷所谓地“如实”,是她眼中的如实。 三老夫人闻言,也不禁为方静宜的处境心疼。立即自己地媳妇准备了好些东西,送去伯爵府,指名了是要给方静宜的。东西是什么并不重要,但是她的态度却是极为重要的。 至于方家族里为何会出面管方静宜地事情,实在是他们不管也不行了。 方伯爵府中的事情,越闹越大,方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处。方静妍地事情已经让众人注意到了,几年未曾露面地方静宜地身上。方静妍行为不端,方家还可以说时方伯爵府自己教女无方。可是若是方静宜在这个时候遭遇了不测,这件事情势必是要惊动许多人的,上面会不会插手也未可知。 方氏一族若是坐视不理,之后的人命官司,定然会牵扯到族长。因为不管方氏一族如何远离了伯爵府,方伯爵那一支都是方家人,归族长管束。 之后方家三老夫人又派人将伯爵夫人叫到了府上,关起门来说了好一通的话。伯爵夫人出来地时候,脸色还算时平静。只是第二日,伯爵府的人就发现,方老夫人地院子被人看管起来了。 人,能进不能出。负责看管的几个婆子,都很面生,平日里在伯爵府没没有人见过。 这一切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并没有闹出太大地动静。因为当事人方老夫人,自那一日,方伯爵从她院子里出去之后,就病倒了。 方老夫人开始病倒,其实是装病。目的也很简单,不过是希望儿子能服一个软,到她院子里去看一看她,认个错。无论男女老少,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都是有些孩子气的,恶毒如方老夫人也不会例外。 可是她没有等来自己地儿子,她爱的孙女儿也一直没有露面。等她憋不住想要出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方老夫人当时的心情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是她却一头栽倒在了院子前的台阶上。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口不能言,轻微中风了。 这下,她不用再装病了,她是真的病倒了。 方老夫人为何会受这么大的打击,无非是她以为,将自己拘禁起来的是自己的儿子罢了。因为方伯爵才刚刚对她放完话,不想她再出院子惹事。 方静宜的病却是一日一日地好起来了,因为她不再用伯爵府的药,她的药材是方家族里给她送过来的。这样地结果,自然让人心中有了更多的结论。 方静宜病好了之后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方家地三老夫人请安谢恩。 只是最后,当方家三老夫人拍着她的手给她打包票地说:“好孩子你放心,只要有伯祖母在,你与李家那小子的婚事就是铁板钉钉儿的!别的什么鬼魅魍魉都不要想来捣乱。”的时候,方静妍虽然是装作害羞地低头不语,藏在袖子中地拳头却是紧紧地攥了起来。 回去地路上,方静宜一直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春华见她的模样,虽然隐隐猜到了是与那位李公子有关系,但是她其实也是有些不能理解的。在世人的眼中,李家的那位公子确实是良配了。至于风流,对于男人而言,世人并不以为是一个缺点。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如此而已。 许久,方静宜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平静,睿智,甚至光芒闪闪。给她仅仅是清秀地面容,增加了几分丽色。 春华和秋实一愣,互看一眼,春华小心地问:“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 方静宜摇头笑:“没有,不过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罢了。” 春华和秋实面面相觑,但是方静宜不说,她们也问不出什么来。 方静宜靠在车壁上,揭开了些窗围,看外头的景色。这么多年,她极少能出门,今日能出来其实是挺高兴地,实在是不想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坏了自己地心情。 马车走在比较宽敞的道上,突然前面拐弯处响起了马蹄儿声。不一会儿,一个火红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里。 方静宜一愣,立即想到了来人是谁。她虽然没有出门,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马车夫忙拉住马头往一边去靠,方静宜没有留神,头便磕在了车壁上,头上的簪子也斜了,很是有些狼狈。 春华和秋实正要过来扶她,方静宜却突然面带惊恐地看向窗外。 两个丫头也愣住了,往外看去。 前面的错误已经都改了过来,感谢放假了还赶过来救场的泡泡编,真心觉得乃应该被加工资~ 谢谢忍住没有骂人地亲们,乃们是最温油滴~ 爱你们~(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章 谁的姻缘 便看见原本空旷无人地街道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他追着地上的一只小木球跑着,跑到了街道上。而对面地马为了躲开方静宜地马车,已经往旁边的道上靠了,却正好与那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对上了。 “啊——”春华忍不住开始卖弄她的女高音,休养了些日子,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好了。 不过她地声音夹杂在其他人地惊呼声中,到也不怎么明显了。 马上的惠安此时自然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她的反应还算时快地立即想要拉住马头。可是她今日骑出来的,是一匹烈马,若是别人根本驾驭不了。她虽然能够安安稳稳地骑上去,也仅仅是凭着这些年积累地技巧,力道是怎么也不够的。 所以尽管她反应很快,马却一时停不下来,她在马上也不由得冷汗淋漓。 眼见着惨剧就要发生,许多人都不忍心地将头撇开了。 这时候从旁边却是飞快地掠出了一个墨色的身影,那人快速地上前,因为马速度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抱下孩子。那人索性借着冲过来地惯性,双脚狠狠的踢到了马身上地两个部位。 说来也奇怪,那马竟然被他地力道,踢得往一边倒去了。身穿墨色衣衫地男子,赶紧地将孩子拉到了一边,推进了已经跟了过来,脸色吓得惨白的他的母亲的怀里。 孩子的父亲被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白着脸过来朝那墨色衣衫的男子道谢。 那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太阳下闪闪发亮。 不和谐的声音却时响起了:“王璟!又是你!你找死啊!” 墨衣男子一愣,转头看去,正好看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地惠安郡主。这男子不是王璟又是谁? “呃……郡主,是你啊。”王璟摸了摸头,有些尴尬。 他刚刚一时救人心切,哪里还管的着马上的是那一尊菩萨。自然是要先把人救下来要紧。 惠安县主的坐骑被王璟不知用什么手段给撂倒了,坐在坐骑上地她自然也好不到那里。这里是大庭广众,她却被摔了个狗吃屎,心中怒焰高涨。恨不得将眼前陪着笑脸地高大少年集鞭子抽死。 想到做到,惠安县主四处看了一眼,抓起了掉在地上不远地鞭子就朝着王璟抽了过去。王璟眨了眨眼,灵活地左挪右移,那鞭子竟然无法挨到他的身上。 “咦?”惠安县主一愣,随即好胜之心顿起,那鞭子更是紧跟着王璟。 王璟躲了几鞭子。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脸色也不好看了。不过想了想,他却是身体一顿,那鞭子一下子就抽到了他地左臂上,单薄的墨色衣裳被抽出来了一条口子。小麦色的小臂露了出来。 惠安到是愣住了:“怎么不躲了?” 王璟无奈:“郡主,我躲你追,这要躲到什么时候?你一个女子,我就让一让你又有何妨。只是……这一鞭也尽够了吧?” 旁边却是传来了几声哄笑。王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话里有歧义,摸了摸头有些无奈。惠安郡主脸上更加不好看了,扬起手又要抽。看到周围的人兴致勃勃地眼神,硬是忍了下来。 “王璟,你好样的!这账我们以后再算!”惠安郡主冷声道。 可是一般来说放出这种话,本身就是一种示弱。 王璟对这种挑衅到是无所谓,咧嘴一笑,不接这战帖。连旁边好事之辈故意发出地嘘声,也毫不在意。他练武,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妹妹说了,最重要的是要记住自己要的是什么,别人的目光与他何干。 虽然不接惠安地挑战。王璟却还是收起了笑,认真地说道:“郡主,您的马骑得确实是不错。但是在街道上,还是不要疾驰的好,刚刚若不是我及时将马踢开了,那个孩子就要因你丧命。你出身高贵。想必并不将这些平民百姓地生命看在眼中。但是他们也都是有父母亲人的,总会有人为他们伤心。” 惠安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刚刚确实是她理亏。尽管她怪王璟出手没有分寸,并不代表她希望闹出人命。 只是郡主身后的仆从却是不满意了,刚刚他们没有机会显身手,也没有那个本事,口头功夫却是不愿意落下的。 “你小子,意思是郡主的安危还比不上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地娃娃?” 王璟摇头,认真道:“我并不是此意。只是如果郡主只受一点点轻伤就能救下一条性命地话,璟会毫不犹豫去做。” 那仆从还想上前来理论,却时被惠安郡主止住了,她冷冷看了王璟一眼,转身便走。看也不看被踢到在地上地马,随手扯过一个随从的坐骑,翻身就骑了上去。扬鞭走了。 随从们也气势汹汹地瞪了王璟一眼,骑马追着郡主去了。 王璟抓了抓头,见刚刚那那孩子和他一对父母还没有走,想了想,指着躺在马路上的那一匹半死不活的马道:“想必郡主不会要了,你们可以将它拖去卖了换些银两,就当是压惊银子。” 说着还摇头嘀咕道:“郡主也太小气了。” 围观地群众正要散了去,王璟也打算离开,转头却是与一双眼睛对上了。王璟愣了愣,那双眼睛却是立即就被厚重地帘子给挡住了。抓了抓头,想了想,王璟摇了摇头,径自去了。 马车上的方静宜看着被放下来的车帘子,吁了一口气。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地头,果然,簪子已经歪了,头发也有些散乱,想起刚刚自己这模样,让一个陌生的男人看了去,她不由得一阵懊恼加脸红。 “小姐,刚刚那位公子好厉害。”马车又走了起来之后,春华才回过神来,她一边帮着方静宜整理头型,一边有些激动道。这种场面她只在戏里听到过,没想到今日出来竟然能目睹到。不由得小丫鬟眼中满是崇拜地色彩。 “唔。”方静宜心不在焉地应声道,她还是在为自己的失态耿耿于怀。 春华见方静宜兴趣缺缺地样子,也不在意,转而扯着秋实地衣袖道:“诶,诶,你刚看到了没有?那位公子,一脚就将那匹大马踢倒了。你说他是什么人啊?武师?不对吖,郡主能叫出他地名字,看他衣裳和神态应该也是有地位的人,那是哪一位将军?” 年轻女人,一说起男人的话题,都时兴致勃勃。 “两脚。”一直没有出声地秋实却时认真道。 “什么?”春华一愣,从自己活跃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秋实比出来两个手指,一脸的认真:“我看得很清楚,是两脚,不是一脚。” “……” “死丫头!”春华气呼呼地伸手,盖在秋实的脸上,将她一推。 ****** 只是这惊马之事却还没有完。这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礼亲王府了。 礼亲王妃听了之后却是起了心思。惠安县主自从死了未婚夫之后,就一直没有说亲事。 因为惠安对自己的亲事似乎很不在意,有时候她特意叫了她来说话,想要探一探她地口风,可是惠安却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原本她一个后母,位置就有些感概,惠安如此,总是让她没有办法将对话进行下去。 可是她放着不管吧,更加不行。今年每一次进宫去,太后娘娘都要问她惠安郡主的事情。她每次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太后以为她这个后母对继女的事情不关心。天知道,她实在是爬了惠安县主地冷脸和冷眼。 惠安地性子好强,王妃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可以找个什么人来配她。刚刚听了外头的事情,却是突然灵光一闪。 惠安郡主这样的,不就是应该找个能管的住她的相公么?管的住,首先就要不怕她,和打得赢啊! 礼亲王妃,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 “你刚刚说,那男子是谁来着?”礼亲王妃问一旁的管事道。 “回王妃,是刑部侍郎王栋王大人家的独子,名王璟。”那管事恭谨道。 礼亲王妃点了点头:“王大人家的儿子啊?王家不是一向诗礼传家的么?怎么会出了一个会武的孩子?” 管事想了想:“好像是说幼年的时候身体不好,便跟着武师随便练了练,为的是强身健体。不过这个到是比吃什么灵丹妙药还管用,王家的这位公子,长得器宇轩昂,相貌极为出众。” 关于王璟练武之事,三娘早已经帮他找好了藉口,传了出去。世人知道王璟会武功便也见怪不怪了。 礼亲王妃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更为满意了。身世配得上,相貌又好,这个女婿王爷和太后应该挑不出什么来了吧? 至于惠安郡主,她已经由着她地性子这么多年了,再惯下去,估计外头的人会传她故意要放纵了继女,不想要她好了。 想起最近京中传出来的方家的事情,王妃也警醒了。 ************************* 感谢亦荷亲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天秤派对,aquazl,狐狸贝贝77三位亲亲地粉红票~^^ 今天加更,第三章依旧先发防盗,正文12点半改,这次不会出错了!握拳!(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一章 四两拨千斤 三娘听说王璟过来找她的时候有些意外,自从她出嫁之后,王璟怕给她添麻烦,为了避嫌从来不会没有事情而过来找她的,会亲自来这一趟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这么想着,三娘有些担心,难道是王璟出了什么事情了?还是他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去军中? 不过王璟现在也聪明了,他来了庄亲王府也不是直接来找三娘的,而是先去了老王妃那里请安,再偷偷派了人过来通知她,要她过去。 这样到是可以避嫌了,因为王璟这次是来给老王妃请安的,三娘不过是作陪。 当三娘赶过去老王妃的院子的时候,王璟正恭恭敬敬地坐在了客座上陪老王妃说话。虽然说不上是谈笑风声,但是也算得上是沉稳知礼。 看着这样的王璟,三娘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一种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地感觉,骄傲和欣慰都是有的。尽管在她与王璟相伴长大的这些年,她在王璟面前所扮演的角色,实在是称不上是一位长辈,最多也就算是一位姐姐了。 “……这燕窝是我的一位朋友从缅甸带回来的,与市面上卖的不同,您试试看如何,若是觉得好,我下一次还让他多带一些回来。”王璟有礼的道。 老王妃笑道∶“多谢你了,我正要人去帮我买呢。以前府中的燕窝都是南洋那边船载过来的,品相倒还不错。只是最近,外头很难再买到海货了。管事去看了几家铺子,不是次品就是些陈燕窝,偏偏我最近喝的一道药粥里要用到。你这燕窝倒是来的即时。”老王妃心情像是不错的样子,对王璟也很和蔼。 老人家总是希望自己能被晚辈记挂的,倒也不是说多在乎那些东西。平时多说说好话,拍一拍马屁,好好哄着,总不会错。 转头看见三娘进来了,老王妃也很亲热∶“三娘啊,你家兄长过来了,你也来坐坐,陪我说说话。” 三娘忙笑着行完了礼,坐到了老王妃的下手,与王璟对着。 王璟的脸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而且还能想着借着送礼进府,就算是有事情,想必也不是火烧眉毛的。三娘松了一口气。 两人便好好地陪着老王妃聊天,三娘能言,又能察言,王璟也是恭谨有礼。将老王妃哄地开心不已。 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等到见老王妃有些累了,王璟起身告辞的时候,老王妃很是大方地让三娘替她送一送王璟。 三娘自然是欣然领命。 等出了老王妃的院子,三娘见周围没有别人,忍不住嗔道∶“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起来了?还能想出曲线救国的招儿。” 王璟摸了摸头,咧嘴一笑∶“听说你们府上的老王妃要买上好的燕窝,我便去托人帮她找了。原本昨日想要托人送给你,让你给她的,只是之后发生了些事情,我又正好要来找你,便自己拿来了。” 三娘看着王璟笑∶“你消息倒是灵敏!我府中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是先知道了。” 王璟老实道∶“宣韶不在,我怕你在这里受委屈也没人知道,便对你们府上的事情留意了一些。这个……你别生气。” 三娘怎么会生气,她只是偏头打趣道∶“所以,哥哥你连我们府上的采买之事也留意了?” 王璟看着地上呐呐道∶“我想,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待她好些,她便也会对你好的。” 想要上前去抱一抱王璟。这个哥哥怎么就能这么贴心呢? 三娘怕自己会感动得流眼泪,忙笑着转移话题∶“对了,你刚刚说正好有事情要找我,是何事?” 王璟说起这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了半天,连三娘身后的几个丫鬟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了,他才窘迫地轻声道∶“昨日,叔祖母把我叫了去,说是……说是礼亲王妃问她,我婚配了没有,想要,想要……” 王璟吞吞吐吐说不下去,三娘自然是立马就明白了。哎!吾家有男初长成啊,一家有男百家求。最近王璟的行情倒是极好,三娘心中有些淡淡的骄傲。 轻咳一声,三娘忍着笑道∶“哦,礼亲王妃也想要帮你做媒啊?那敢情儿好,不知说的是哪家的闺秀?”她也好去先打探一下人品。 王璟却是摇头道∶“不是做媒,礼亲王妃说的那人是……是惠安郡主。” “什么?”三娘愕然抬头,看着王璟。 “是惠安郡主。”王璟一脸的苦相。 三娘眉头也皱了起来。惠安?怕是不合适吧? 三娘与所有的妹妹一样,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世上最好的。虽然她并不是觉得自己的哥哥就没有人能配得上,但是她觉得王璟值得一个最好的女子。 惠安郡主……三娘并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却是不合适的。 名声什么的,三娘倒是一点儿也不看重,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 只是惠安郡主性子太好强,王璟虽然看上去憨憨厚厚,很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是很固执的,他应该适合一个性子温和的聪慧女子,而不是惠安郡主这样强势的。 再就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三娘知道惠安郡主是有心上人的。而且按照她的眼光……她应该不喜欢王璟这样的类型。楚岚秋和王璟……三娘将两人放到一起,只能苦笑着摇头。 王璟和楚岚秋实在是两种完全不搭边的人。 三娘希望王璟能婚姻幸福,自然就希望他和他未来的妻子能琴瑟和谐,真心真意。而不是貌合神离。 王璟和惠安郡主两人,三娘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 “哥哥,那你怎么看?”三娘小心地问道。她虽然不看好王璟和惠安,但是她也不能罔顾王璟自己的想法。王璟喜欢练武,万一他就是喜欢惠安郡主那样英姿飒爽的,她也不能硬逼着王璟改了喜好。 不想王璟却是将头摇得飞快∶“快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天天被鞭子抽!” 此话一出,后面传来几声笑声,三娘往后一看,便只见到几个低头的脑门。王璟的脸却是红了。 三娘转头问道∶“什么被鞭子抽?郡主还打过你不成?” 王璟往后看了一眼,见丫鬟们没看这边,才悄悄点了点头,又小声地将那一日自己在路上遇见了惠安郡主,在她马下救了一个孩子的事情说了。 三娘闻言若有所思∶“我就说,怎么礼亲王妃会突然将目光投到了你的身上。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定是王妃见王璟扫了惠安郡主的脸面,却毫发无伤,所以想着王璟能治得住那个刁蛮郡主,所以才会有了这种想法。 三娘却是知道,惠安郡主性子虽然张扬不羁,但是并非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她不找王璟的麻烦,绝对不是看上王璟了,而是她自己理亏。说起来这个郡主身上,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至少比起某些什么一样是皇家的人的什么县主的,要可爱得多了。 “哥哥不愿意这门亲事?”三娘偏头琢磨道,到也不是想要听什么回答。 王璟却是坚决地点头∶“不愿意。”真不愿意! 他从来没想过要娶一个像是惠安郡主那样的回去,快饶了他吧! 三娘瞥到王璟那一张苦瓜脸,“噗哧”笑了。 瞪了王璟一眼,笑嗔道∶“行了,别这一副表情了。你不愿意娶,人家郡主还不乐意嫁你呢,臭美什么啊!” 王璟倒是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 三娘摇头笑道∶“行了,你不愿意那咱就不娶了。不用担心。” 王璟闻言一喜,不过随即又犹豫道∶“可是叔祖母说,礼亲王妃不像是庄郡王妃那样好打发,她在太后面前也说得上话。那个……妹妹你有什么办法?” 这世上最难拒绝的人,是那种几乎从来不开口要求或是请求人的人。这样的人就是有这样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礼亲王妃就偏偏是这一种。 礼亲王性子胡闹,放荡不羁,礼亲王妃却是一个很方正的人。她在上流社会的贵夫人中间,很有一些威望,即便她很少在各种场合中露面。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跟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一样,你可以把这种沉默当作是一种力量。 “我知道叔祖母的难处,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为难的。”三娘笑着安慰王璟道。王璟其实是一个很体贴的人,他尽管不喜欢惠安郡主,不想答应这门亲事,但是他更加不想让疼爱他的长辈们不好做。 “拒绝不了别人的要求的时候,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三娘朝着王璟眨了眨眼。 王璟一瞬间笑容灿烂了起来,也不问什么,只得意道∶“我就知道妹妹你有办法,你是最聪明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二章 鸳鸯谱 又过了两日,三娘陪着老王妃进宫。 老王妃与太后有些远房的姐妹关系,两人在闺中的时候就交好。后来又一起做了皇家的媳妇,渊源颇深。 之前庄郡王犯事惹怒了皇帝的时候,也多亏了老王妃豁出去一张老脸去走了太后的路子,才得以保全了庄郡王。 老王妃回京之后,很少去外头路面,平日里只称病在家。但是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就进宫一次与太后说话。老人家,总是喜欢与一些有着共同回忆的人聊天,因为她们喜欢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情。 太后一直很喜欢三娘,老王妃进宫的时候也经常会带了三娘一起去。嫁给宣韶之后,进宫的机会到是比之前更多了一些。 三娘倒是不排斥这种进宫见架的事情,处在她这个位置的命妇们在领导们的面前露脸,就跟现代的明星们需要在媒体面前保持一定的曝光度一样,也是身价的一种体现,有益而无害。 三娘虽然不虚荣,但是也绝对不会清高。 太后娘娘见了老王妃自然是很高兴的,这与她平日里因为工作需要,频繁的接见内外命妇们不同,老王妃算是她的闺蜜,两人在一起说话要随便的多了。 两位老人忆完了往昔,接下来就要说当下了。自然而然的便说起了晚辈们的婚配问题,三娘如今已经嫁为人妇,遇到这种话题自然也不需要再刻意回避了。 太后一脸愁容地道:“……别的我倒是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就是阿礼家的两个孩子。阿礼是个万事不管的荒唐性子,这也是先皇当初给惯出来的,可是云儿现在也将他父王那性子学了哥十成十,哎!上次云儿进宫,我就问他了,什么时候能收一收心,娶一房世子妃回来。你猜这孩子怎么说?” 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皮厚的臭小子说以他的人品,他一定要娶一个才貌双全。能配得上他的。可是纵观如今京城未嫁的名门闺秀,聪慧的长相欠佳,长相好的又全是绣花枕头!” 宣云世子是每次太后同老王妃诉苦的重头戏,太后每次一提起她就气得咬牙切齿一般。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到她对宣云是很宠爱的。 礼亲王与先皇建武帝年纪差了近两轮,加上礼亲王生下来不久生母就去世了,他被皇帝交给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建武帝的亲生母亲抚养。两人虽然不同母,但是也与同母无异。 建武帝对其他的异母兄弟血腥镇压的时候,礼亲王还是一个穿着开裆裤成日里跟在他后面“皇兄长皇兄短”的小奶娃。说是兄弟,不如说是儿子。 等到礼亲王长大了的时候。建武帝身边的兄弟们除了庶长子出生的庄亲王,就只剩下礼亲王了。孤家寡人的建武帝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弟弟自然是宠爱非常有求必应,有时候连他的亲生儿子都得靠边儿站。 作为建武帝当初的正宫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对礼亲王府自然也是不同一般的。礼亲王爷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老王妃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礼亲王娶妻的时候不也一样让您和先皇费尽了心思?” 太后似乎也是回想到了当年的事情,与老王妃两人相视着摇头一笑。 三娘自然是听不懂的,当年的事情离她有些远了,两个老人因为共同经历过,所以很又默契。常常是你开了一个头,另一个就已经知道了。这种事情是陪着任何哪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聊天经常会遇到的。 “哎!云儿这小子我是管不住了,只盼着他那一日突然想开了。正正经经的娶个世子妃吧。只要人品端正,家世过得去我就没有别的意见了。”说起来太后对宣云还是很宽容的。 世事也确实是如此,你平日里越是循规蹈矩,让别人对你的期望值高了,那人家对你的要求自然也高。若是你平日里就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性子,那么世人反而会对你宽容许多。偶尔你端正一回便会得到无数的夸赞,倒是那些循规蹈矩的,不管你做的再怎么符合这个世界的道德标准,别人都会看作是理所当然。 “礼亲王妃不是打算为云儿聘娶魏家的姑娘么?姨表亲,亲上加亲到也不错。”老王妃道。 三娘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老王妃口中的魏家姑娘难道是魏云英?三娘知道魏云英自幼就对宣世子有着别样的心思,但是宣云对魏云英可是瞧不出半点的男女之情。而且宣云不是还放话说要娶才貌双全的么? 魏云英性子憨直,率真可爱,相貌也比幼时清秀许多,但是她与宣世子的要求可是南辕北辙。 而且这话,三娘也从来没有从魏夫人口中听到过。好像魏夫人并不乐意自己的女儿与宣云走的太近。三娘理解魏夫人的想法,若是她有女儿,也不希望被宣云那种风流男**害。 太后似是也没有听说过这话,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说的这个魏家小姐上次随礼亲王妃一起经过宫,我还记得。只是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谁提过?” 老王妃笑道:“阿礼媳妇倒是没有说过这话。不过大家看她总是喜欢将这个外甥女带在身边,似是隐隐又那个意思,大家有所猜测罢了。不过魏夫人倒是一直没有表态,这事儿也不见的能成。” 太后恍然:“难怪最近几次进宫,阿礼媳妇总是带着那个魏家丫头。有一次还问我那小姑娘如何。我当时到没有在意,那丫头……看着却是平凡了一些。” 太后这话说的含蓄,意思不过是她觉得魏云英与宣云不是很般配,便根本就没有将两人往那方面去想过。 老王妃倒是不以为然:“娶妻当娶贤,相貌如何倒是其次。我见那位魏夫人为人处事很有章法,是个能干的,想必女儿的品性还行。” 太后闻言失笑了:“瞧我,被云儿那小子牵着鼻子走了。你说的对,娶妻自然是品性为第一。既然阿礼媳妇有这个意思,那下次她再带那丫头来了,我可就得要好好看一看了。说起来阿礼媳妇也有一阵子没有进宫来了。” 老王妃似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三娘一眼:“我昨日听说阿礼媳妇派人去了一趟温家园,似是要为惠安郡主择婿。” 太后闻言皱眉:“惠安?” 虽然同为不羁的性子,但是太后明显的对男子要比对女子宽容很多。宣云在她看来不过是顽皮了些,她还是很宠爱的。惠安郡主,她却不怎么喜欢。 在太后心里,女子就要像三娘这样的,熟读女戒,说话轻言细语。长辈们要她作陪的时候就在一旁认真听着,只是不得长辈允许也不会轻易插嘴说话。 “惠安的年纪确实是该说亲了,之前我也跟阿礼媳妇提过几回。不知她看上的是哪一家?” 老王妃笑道:“好像是王阁老的侄孙,刑部侍郎王栋王大人的儿子。对了,也是三娘的亲哥哥呢。” 太后和老王妃的目光一起投了过来,三娘想,终于来了。她就知道今日进宫会说起此事。 太后也笑了:“既然是这孩子的哥哥,想必人定是不差。今年多大了?进仕了没有?” 三娘一一回了王璟的基本情况。 老王妃道:“这孩子我见过,是个沉稳懂礼的好孩子,确实不错。” 太后点头:“既然你说不错,那定是真不错。” 三娘心中腹诽:我哥哥当然是不错!问题是,你们能否问一下男方的意见?怎么瞧着这就要点了鸳鸯谱的样子? 说起来,太后虽然不喜欢惠安郡主,但是惠安毕竟是姓宣。在太后的脑子里,宣家人的利益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可是三娘今日就是来搅和的,没打算让太后她老人家将这鸳鸯谱点成功。 三娘温顺地道:“这事我到是没有听说过呢。虽然我哥哥总说要先立业再成家,不过先将婚事定下来也好。” 太后和老王妃也点头称是,三娘想了想却是又笑了:“只是,若是郡主与我哥哥结亲,这到是有意思了!” 太后疑惑道:“怎么有意思了?” 三娘偏头道:“按礼,现在我和夫君管郡主叫姑姑,若是郡主嫁给了我哥哥。那我与夫君是管郡主叫姑姑还是叫嫂子?宣云世子,哥哥还有夫君若是同桌吃饭,谁长谁幼?这辈分的问题,到是惹人头疼呢。若是平常百姓之家,这到也没有什么。可是宗室若是在辈分上乱了套,到是不好了。” 别人或许不怎么在乎这个,但是太后是很在乎这些伦理纲常的。闻言果然眉头就打了结,之后便也不再提这个问题了。又与老王妃说起了别的。 ******************************* 感谢书友080526100310786,春春a两位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亲的三张平安符~ 谢谢13522712047,helenc,两位亲的平安符~ 这几日加更,是补上个月欠下来的债,上个月少更的还有粉红票的加更。某都记着呢~~~ 会继续加更的,同时求一下粉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三章 后宫 三娘陪着太后她们又坐了一会儿,皇后宫里却是派人来了。 来人跟太后请了安之后道:“皇后娘娘让奴婢来看看镇国将军夫人现在有没有空,娘娘请将军夫人去一趟凤栩宫。” 三娘闻言有些奇怪,皇后与她向来不亲,这次单独召见她所为何事? 太后便对三娘道:“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既然皇后召见你,你就去一趟吧。我与你祖母再说说话。” 三娘便只有起身领命,跟了那宫女出去了。 皇后的宫殿,三娘也不是没有来过,一路走来到也熟悉。因为与皇后宫中的宫人并不熟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娘便也没有打听,反正都要去的。 三娘进皇后凤栩宫的之后,宫女并没有将三娘引去皇后的正殿,而是带了她往偏殿去了。三娘有些奇怪,这时候她不问也不对了。 “这位女官,请问皇后娘娘她不在正殿吗?” 那宫女回身道:“回将军夫人,娘娘她在正殿,不过荣嫔娘娘现在住在偏殿。皇后娘娘命令奴婢带了夫人您直接去偏殿见荣嫔娘娘。” 荣嫔?三娘想起来了,前一阵子沈凤娇怀了身孕之后被升了分位,好像封号就是荣嫔。 三娘皱眉,她不记得她与这位荣嫔娘娘有多熟悉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人已经到了偏殿了。宫女进去禀报了之后,就来请她进去。 虽然是偏殿,但是看的出皇后对沈凤娇还是不错的。屋子里的摆设都是些贵重的器物,连脚底下都铺了厚厚的毯子。 透过珠帘,三娘看到一个人影正靠躺在了次间的榻上。三娘跟着宫女走了进去,便看到躺在榻上之人正是沈凤娇。 她因为正怀着身子,面上看上去比当姑娘的时候要圆润许多,皮肤确是比以前白净了。慵懒的样子,加上恬静的表情到是让她看着比以前要好看许多。 “你来了!”沈凤娇见到三娘很是高兴的样子。从榻上坐了起来。一旁伺候的宫女却是吓了一跳,赶紧的上前去将她扶住了。 “荣嫔娘娘,您小心一些,若是磕着碰着了。奴婢们可就没法对皇后娘娘交代了!” 沈凤娇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就那么容易磕着碰着了?我身子好的很呢,蹦蹦跳跳都没有问题的。” 那宫女却是被吓了一身冷汗:“娘娘,奴婢知道您身子好。但是你若是受到了一点磕碰,奴婢们怕是脱不了伺候不尽心的罪名。” 沈凤娇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讪讪地对三娘道:“你别见怪,也不怪她们大惊小怪。实在是皇后娘娘太紧张我了,上次因为差点不小心就要摔了。皇后娘娘大发脾气,将我这里的宫女们都斥责了一遍,还让人往地上铺设了厚厚的毯子。我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或者在榻上靠着,平日里若是要走走,身边自少有四个人搀扶着。” 三娘先是与沈凤娇见了礼,之后才笑道:“你怀了身子,平日里小心一些也是应当的。等孩子生了下来。你便是想要怎么蹦蹦跳跳都可以的。” 沈凤娇闻言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嘴角带着当母亲的人才会有的温柔笑意。 母性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她能柔化人的面容。也能给人增加魅力。 “你说的对,我辛苦一些到是无所谓,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皇后娘娘对我是真的很好,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比照她的份例。因为怕我一人在屋里待着憋坏了,便总是找人来陪我说话。昨日她问我在京中有没有什么相熟的人,我想了想,我进京不久就进了宫,说起相熟的人真是寥寥可数。不过到是对你,阁老家的那位小姐还有苏小姐要熟悉一些。不想你今日正好进宫来了,皇后就派人去请你过来陪我说话。对了。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沈凤娇有些不好意思道。 三娘摇头:“我与祖母在太后宫里陪太后说话,想必她们两位老人家正嫌我一个小孩子在旁边什么也听不懂有些无趣呢。” 沈凤娇高兴道:“那就好,以后你若是再陪王妃进宫,便过来与我说话吧?我都是有空的呢,说起来整个皇宫没有比我更闲的了,整日除了负责吃就是负责睡。就像。就像……”说道这里沈凤娇说不下去了,自己在那里笑倒了。 三娘见她心情很好,也很开朗,便知道皇后是真的对她不错。不过皇后是对她好还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就难说了。 当今皇帝虽然也只是二十来岁,但是这个时代,像他一般大的人都是儿女成群了。但是他却只有一个听说身体不好,脑子有些不清醒的皇子。皇后生的嫡子去年便夭折了。 皇帝急不急不知道,皇后肯定是急的。偏偏今年一大批新人进宫,听说这当中有几个还是很有些家世背景的,若是别的身世不错的姑娘先皇后怀下皇子,皇后的地位怕是会被动摇。 所以沈家的沈凤娇在这个时候被送进了宫,还是先秀女进的宫。现在看来,这个先机抢的很好,沈凤娇先别的美人们怀上了。 皇后对这个孩子自然是看重的,若是她以后生不出来一个皇子,很可能就要靠着沈凤娇的这个孩子。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就被寄予了极大的希望。 三娘陪着沈凤娇聊了一会儿,多半是沈凤娇问她宫外的事情,再听她说罢了。只是沈凤娇对京城的事情所知毕竟有限,就算是相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三娘便主动挑一些京中最近发生的,又无关紧要的趣事说给她听。 正说着话呢,外头有人报说有两位美人过来看荣嫔娘娘了。 三娘便停住了话头,不一会儿,人便进来了。 当先进来的一人三娘不认识,但是后面的那人三娘却是认得的,是沈月娥。 沈月娥与在宫外的时候相比瘦了一些,但是脸色和精神到还是不错的样子。听说她进宫之后还一直没有得到机会侍寝。只是几个官员家送进宫的女儿,都被酌情给了封号。刚刚听外面禀报的人说的份位是美人。九品的美人,份位虽然不高,但是总算是与宫女们区别开来了。 沈月娥与另一位美人过来给沈凤娇行礼。沈月娥抬头看到三娘,愣了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 “荣嫔娘娘您昨晚睡的好吗?我今日准备了一些笑话说给你听呢,魏姐姐她给你弹琴。”另一位信林的美人性子看上去比较活泼,一来就笑眯眯道。 三娘也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的了,是来给沈凤娇解闷的。 宫中的等级十分森严,就如同官场上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而沈凤娇能这么风光除了她有皇后这个靠山,最重要的是她肚子了怀上了龙种。 “呀,我最喜欢两位妹妹来陪我说话了。林妹妹和魏妹妹都投我的缘。”沈凤娇笑得两眼眯眯,看上去平日与她们走的比较近。 林美人道:“妹妹也喜欢与姐姐说话呢,所以每日都盼望来你这殿里,只是怕有时候会打扰了娘娘您休息。让皇后娘娘怪罪就不好了。” 沈凤娇忙道:“不打扰,不打扰,我喜欢你们来陪我说话。” 魏月娥一直安安静静的在那里站着,看上去温和又恬静。她已经不穿那一身穿了十几年的红色衣裳了,身上的是一身碧色的衣裙,与那位林美人身上的相似,想必是宫中发放下去的内制衣裳。 这样的魏月娥让三娘很陌生,仿佛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那个一身火红,性子暴躁,骄傲倔强的姑娘。 “我是一直有空的,倒是魏姐姐怕是以后没有什么时间过来了。”林美人捂嘴笑道,看了魏月娥一眼。 “哦,怎么了?”沈凤娇看向魏月娥。 魏月娥抿嘴一笑,林美人却是抢先道:“魏姐姐她最是讨人喜欢了,不知怎么的就得了太妃娘娘的眼缘了,说是要她陪着去抄佛经呢。”语气中不乏些嫉妒。 沈凤娇笑容依旧憨厚:“哦,太妃娘娘啊,那魏妹妹就去吧,我没有关系的,林妹妹陪着我说话就好了。” 魏月娥却是瞥了那位林美人一眼,淡淡道:“不过时早上一段事件罢了,用不了多久,来陪娘娘说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三娘暗中看着,没有说话。 这宫中果然是不好混的啊,还没开始侍寝呢,就已经斗起来了。 不过魏月娥进宫这么久了,还未得到侍寝的机会,想必也是心急了。 她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的性子啊,三娘感叹。 看样子,这位林美人口中的太妃娘娘应该是那位静太妃了。先皇留下来的那些妃子在新皇继位之后都迁到了后面比较偏僻的宫殿。 但是这位静太妃因为在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与太后关系很好,所以太后给了她许多的特权。就连住的地方也离太后的慈安宫不远,平日里也经常找她说话,连皇帝对她也很是敬重。 三娘也曾经在太后的宫中见过这位静太妃一两次。 *********************** 感谢哈妮蜜多,书友100206094804103,美丽的疼痛三位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谁是我家太后亲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四章 提点(加更) 三娘陪着她们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又有宫女进来道太后那边派人过来问,三娘什么时候能回去,老王妃快要离宫了。 三娘便顺势起身告辞。 沈凤娇有些不舍,但还是笑着道:“我派人送你过去吧。” 三娘正想点头,魏月娥却是笑道:“我正要谴我的丫鬟回去帮我拿绣篮子呢,上次不是说了有针线活儿要请教姐姐的吗?不如就让我的丫鬟送将军夫人去太后那里吧。” 那位林美人掩嘴笑道:“魏姐姐真是一个伶俐人儿,瞧我人笨嘴笨的就没有想到要顺道送这位夫人一程,难怪宫中上下没人不喜欢姐姐你的。姐姐以后可要多多提携一点妹妹啊。” 魏月娥面色不变,只淡淡一笑,似乎不将这位林美人的话放在心上。 沈凤娇更像是没有意识到眼前两位美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依旧是笑眯眯的:“那就让魏妹妹派人送你吧。三娘,我就不起身送你出去了。”沈凤娇亲热地对三娘道,似乎两人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了。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魏月娥让人去把自己的丫鬟唤进来,不出三娘所料,来的人正是莺歌。 莺歌到是与在宫外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面上的表情更加沉稳,头也低得更低了一些。 她目不斜视地进来朝着各位主子们行了礼,便等在一旁听命。 魏月娥朝莺歌道:“这位夫人你也是认识的,你就替我和荣嫔娘娘送她去太后宫里吧。” 莺歌抬头看了三娘一眼,面色不改地应了。 三娘朝魏月娥道了谢。便往外去了,莺歌与她隔了半步远的距离为她引路。 其实三娘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几个小宫女的,说是引路,也不过是一个礼节罢了,表示的是对客人的重视。 三娘走到鹅暖石小径上的时候,脚下似乎是滑了一下,莺歌眼明手快地将三娘扶住了。 三娘心有余悸得轻拍胸口道:“今日的鞋子穿的薄了,走这种凹凸不平的地方还有些不习惯呢。” 莺歌低声道:“奴婢扶着夫人走吧。” 三娘轻轻拍了拍莺歌的手:“那就多谢你了,我还真怕我走不稳摔了呢,那可就就要出大洋相了。” 后面的几个小宫女闻言轻笑出了声。 三娘让莺歌扶着。一边走一边与她闲聊,也只是轻声说一些无关痒痛的话。像是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待听到了几声清脆的鸟叫,三娘抬头便见在路旁的一颗树上有一只鸟窝,几只小鸟在上面探头探脑叽叽喳喳。 三娘笑道:“我想起来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娘家。家中庭院里有两棵大槐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窝鸟儿。我堂兄小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弄伤了祖父养的一只金丝雀,被祖父狠狠地责罚了一顿,之后就特别不喜欢鸟。他见家中来了一窝雀儿,便想要用自制的弹弓打了下来。” 宫中的生活很是枯燥。所以这些能动会叫的小生命很是得宫女们的喜欢。鸟儿,蝴蝶,园中的花草。这些都时这些小宫女们眼中的亮色。 所以正看着头上的鸟窝的几个宫女闻言都面露不忍:“呀,夫人,那那些鸟儿们最后怎么样了?” 三娘想了想:“那一窝有好几只呢,说来也奇怪,那些小家伙们也像是有灵性的。平日里总时叫喳喳的好不快活,但是在我兄长拿了弹弓来的时候,却是不怎么叫唤了,也不探头出来。” 一个小宫女道:“许多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听说它们有时候能嗅到危险呢。” 三娘笑着点头:“或许就是这样吧,鸟儿们嗅到了危险不敢动了。不过小家伙们也有失去耐性的时候,这样我堂兄在树下只站了一会儿,便有一只平日里最是活泼的鸟儿探出了头来。” “呀,那您兄长打中了没有?” 三娘叹气着点了点头:“我兄长眼色是很准的,那只鸟儿才探头试探着要飞出来,就被射中了。那鸟窝小,鸟儿又多,想必窝里也不怎么透气,它憋坏了吧。只是忍一会儿,以后便还有能飞上天的机会,它沉不住气先探出了头,自然就要先遭殃了。” 小宫女们都摇头叹气。 三娘看了莺歌一眼,不经意地道:“想必枪打出头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难怪老猎人们都说,打猎的时候,拼的除了箭法之外还有耐性,谁能耐得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后面的话三娘说的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莺歌却是立即抬头看了三娘一眼。三娘没有看她,只注意着脚下的路。 莺歌低着头似是在看路也像是在思考,眼见着太后的慈安宫就要到了,莺歌几不可闻地对三娘道了一声“谢谢!” 三娘拍了拍莺歌的手,面上却是没有别的表情。只是心里还是高兴的,莺歌果然是个聪明的,能听得懂她的暗示。 三娘刚刚在沈凤娇那里看到魏月娥,从哪位林美人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得知,魏月娥有些急躁了,并在四处找门路。 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凤娇并没有早她多久进宫,却是已经怀上了龙胎,身份也因此水涨船高。而魏月娥长得比她好,性子比她伶俐却是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魏月娥这几年修身养性的功夫做的还不错,至少无论如何,她的表面功夫已经做的算是很好的了,却依旧还差了一些火候。 如今后宫的掌控权还在皇后的手中,她弄进宫的沈凤娇已经坏了身孕。按理说这时候正是这些新人们好出头的时候,可是被安排侍寝的新人却寥寥可数。 当然皇帝最近日理万机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是若是三娘处在皇后的那个位置的话,这个时候抛出一点小诱饵再坐山观虎斗是最好的时机,毕竟沈凤娇肚子里的孩是男是女还不一定,皇后的位置还不是稳若泰山。 这个时候抢着出头的最后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形势不明的时候,与其跳出来当各方的靶子,还不如收敛锋芒,隐到暗处。 韬光养晦才是宫中长久的生存之道。 说实在的,三娘并不想介入后宫的这些纷争当中,魏月娥最后如何自然是她自己的造化。可是三娘不忍心看着莺歌不明不白地被当了炮灰。 “宫女什么时候能出宫?”三娘闲聊般道。 莺歌顿了顿,低头道:“一般的宫人二十五六岁就能被放出去了,但是主子们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是要到三十五岁之后再听从主子的安排。” “三十五岁啊……”三娘轻声道。 莺歌是魏月娥从宫外带进去的,她与一般的宫女不同。若是魏月娥能升到高位,她自然是魏月娥身边的大宫女,若是魏月娥自己时运不济,那么莺歌要活下去都难,别的就更难了。 三娘叹气。 太后的慈安宫就在眼前,殿里已经有宫人迎了出来,三娘顿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借着身形的遮掩将手中的一物塞到了莺歌衣袖下的手中,莺歌一愣,抬头看向三娘。 三娘看着她笑,轻声道:“落子无悔,你保重吧。若是……尽力保住你自己。”三娘不希望莺歌被魏月娥牵连。 莺歌低着头,眼睫毛轻颤。 三娘声音大了些:“多谢你送我了,也回去替我谢谢荣嫔娘娘和魏美人。” 莺歌低头行了一礼,躬身退下了。 三娘笑了笑,便往太后殿里去了。 她今日进宫的时候就想过或许能见莺歌一面,刚刚给她的也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再俗气不过的银钱罢了,但是却也是她需要的。 这世上,人们市侩的程度是与他们头顶的门檐高度成正比的。 在普通的高门大户中,下面的人尚且喜欢看碟儿下菜,这皇宫就更不好生存了,没有地位又没有金钱,寸步难行。 魏月娥进京的时候,刘氏可能会给她一些银子,但是莺歌一个丫鬟积蓄毕竟有限。 她给莺歌银子,其实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希望她能自己顾好自己。若是有一日,魏月娥遭了殃,三娘希望莺歌能为自己走出一条路,要在宫中走出一条路来,钱财是不可缺少的。 她的银子是给莺歌的,而不是魏月娥。 三娘走进慈安宫的时候,太后身边的春嬷嬷走了过来,那些小宫女都退下了。 三娘与春嬷嬷打的交道也多了,亏得蒋太医的关系,三娘与春嬷嬷也算是有些交情。 “太后娘娘和王妃还在说话吗?”三娘笑着道。 春嬷嬷面容和蔼:“王妃正等着您呢,刚刚又来了几位夫人,也在里面。”春嬷嬷暗示太后与王妃并没有在说什么不为外人道的私房话,进去无妨。 三娘朝春嬷嬷一笑,点了点头:“礼亲王妃最近没有进宫吗?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呢。” 春嬷嬷想了想,也笑道:“是有一阵子没有进宫了,不过想必也快要来了吧。太后娘娘已经念了她好几次了。” ******************** 这个月有空,尽量加更~明日继续加更~ 亲们~顺手给人家投个票呗~(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五章 皇宫那点事儿 三娘沉吟道:“想必王妃娘娘正在为郡主的亲事操劳,哎!可惜,因为我的关系郡主她与我哥哥辈分差了一截,不然到也是一桩好姻缘。” 春嬷嬷笑着道:“怕是礼亲王妃一时半刻没有想到那上头去,等她下回来了老奴会先在一旁提一提的,免得最后她说了一桩好事,太后又觉得不妥当,驳了她的脸面。” 三娘笑了,果然这春嬷嬷能在太后身边伺候几十年,是个再伶俐不过的人了。 她刚刚仅仅在太后那里打了预防针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因为万一礼亲王妃还是对太后提出了这件事情,太后娘娘最后也不是就没有准了的可能。毕竟礼亲王妃是从来不轻易开口的人。 所以三娘刚刚在太后娘娘面前那么说,并不是寄希望于太后最后能驳斥了礼亲王妃,而仅仅是想要从太后那里讨一个态度罢了。 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礼亲王妃,必须要礼亲王妃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才行。 王妃即便是再想要王璟娶惠安县主,却不得不考虑太后这个皇室尊长的态度,若是她明明知道太后对这桩婚事不是特别赞同,最后还拿出来说的话,那就不是礼亲王妃了。 为尊为长者,即便是一句话也不说,聪明的下属和后辈也应该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所以三娘其实只是想要让礼亲王妃最后没有办法开这个口。 但是还需要一个人将太后娘娘的态度透露给礼亲王妃。 在皇宫中求生存的人,自有她们的一套生存法则。 比方说,上面主子的意思,该不该透露出去,该透露出去多少,是有一定的规矩的,坐到了春嬷嬷这样一个位置的人,自然是心中有一杆称。 有些事情,是打死了也不能说出去的。这是为人奴婢的本分。 但是有些事情必须适当的透露出去,而让下面的人知道上位者的态度,好办事情。这样主子们的心里舒坦了,下面的人也会记着这个好心提点之人的好。这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刚刚三娘说的关于惠安郡主的婚事的事情。恰恰就属于可以透露出去的那一种。 春嬷嬷将太后对这件事的态度告诉了礼亲王妃,即在礼亲王妃面前得了好,又能让礼亲王妃不影响太后的心情。这种事情,春嬷嬷平日里没有少做。 三娘从来就不会指望她与春嬷嬷这种由人牵线而建立起来的融洽关系,会在关键时候让春嬷嬷不顾主子和她自己本身的利益而站在她的一边。 即便是为了她而开罪礼亲王妃春嬷嬷也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她与春嬷嬷没有那么深的牵扯,三娘也没有那么自恋。 懂得怎么样让两方互惠互利才是用人的长久之计。 春嬷嬷自然也是十分乐意当这个好人的。 如此,王璟的婚事问题才算得上是圆满的解决了。 三娘正要往正殿里去见太后和老王妃。转眼却是见又有一行人进了慈安宫。 春嬷嬷赶紧迎了上去,笑道:“太妃娘娘,您不是身子不适么?太后娘娘让您多休息,您怎么过来了?” 来的那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玄色绣金凤袍的妇人。这种颜色的衣裳,一般都显老气,年纪太轻的人一般又压不住,但是穿在这妇人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听说静太妃当年还是先皇的贵妃的时候。也是艳冠后宫的人物,如今美人虽然早已迟暮,但是五官当中还是隐约能见当初的艳色。难得的是身为宠妃居然能与正宫皇后相处融洽。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静太妃容貌虽然好,但是却是不爱说话的性子,三娘以前在太后的宫中见到她的两次,她都是在一旁坐着,听太后与老王妃说话,不怎么插嘴。但是太后对她却一直和颜悦色,即便她不开口也不会将她忽视在一边。 三娘不敢怠慢,忙上前去给静太妃请安。 静太妃凤眸在三娘的身上一扫,略略点头:“你是阿媛的孙媳妇,我记得你。”说着也不等三娘说什么。便径直往太后的殿里去了。 三娘只得跟在她身后进去。 太后见了静太妃来了很是高兴:“刚刚还与她们说起你呢,你就来了。你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又过来了?” 静太妃朝太后行了一礼,起身才道:“躺了一会儿,更不舒服了,想了想还是起来走走,或许会好一些。” 殿里的另外几位后来的夫人原本正要告退。见太妃来了,便行了礼才相伴着退了出去。 太后见殿里只剩下几人了,才笑着对身边的老太妃道:“还当她年纪大了之后,性子真沉静下来不少,不想还是与年轻的时候一样。” 说到这里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说起来,她的这个封号还是当年先皇为了取笑她给封的。说是火爆的性子,给个文静的封号试试看能不能给她镇住。” 老王妃闻言也笑得不行。 “我也记得她当初非闹着要学什么骑射,歌舞,茶艺,可是每次都坚持不了几个月,有一次心血来潮还跟着进宫来的道婆学起了看风水,之后就非得要将宫里她看不过眼的摆设全都换了,还美名其曰是为了皇宫的风水好,也幸亏太后您性子好任着她胡闹。听说最近又喜欢上了佛经,我早就想要与她说了,赶紧的歇歇,别糟蹋了佛祖的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三娘闻言暗中惊奇,静太妃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性子么?现在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来了。 不由得看向太妃,却见她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太后每次在说起已故的建武帝的时候总是怀恋中又带着些尊敬的,但是这种感情似乎在静太妃身上找不到。 三娘不由得暗中腹诽,一般妻妾争端都是由于争夺同一个男人才产生的。太后和宠妃的关系这么好,难不成是宠妃心里没有把皇帝当一回事么?事实证明,三娘也摆脱不了身为女人,天生的八卦性子。 “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太妃没有被太后的玩笑话逗笑,反而在太后与老王妃两人笑完了之后,屈膝跪到了地上。 她玄色绣金的衣摆铺设在暗红底色花样繁复的毡毯上,竟是那么的相得益彰,仿佛某些人天生就适合这世间最景盛的繁华。 太后的殿里突然就静了一静,刚刚欢快的气氛像是突然被个什么东西给掐断了。 太后半响才反应过来,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好好说。” 三娘老老实实的在老王妃身后站了,低头装木头桩子。她正想着要不要主动退出去,给这几位上司一些说话的空间,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的时候,静太妃已经开口说话了。 “太后娘娘,臣妾是真的有事情相求。臣妾说完自己的请求再起身,无论您答不答应臣妾,臣妾都会起身。” 静太妃抬头看着太后娘娘,皱起来的眉间皱纹显露了她的真实年龄,眼中的神色却是有些悲凉:“臣妾今日听闻……安儿她的孩子过一阵子可能会进京来朝见皇上。我……臣妾想,能不能让臣妾见他一面。臣妾就只是悄悄见一面而已,看看他长的什么样,与我的安儿像不像,臣妾可以不露面的。臣妾这一生已经没有办法再见到安儿了,能见一见她的孩子,臣妾……将来也可以瞑目了。” 静太妃说到这里,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太后在上面看到静太妃的模样,眼中也流露处不忍之色。 静太妃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当年远嫁蒙古和亲的安定公主。只是安定公主嫁到蒙古没有多久就病逝了,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二王子。 这次朝廷军队几次大败蒙古军,蒙古内部关于这场战事也产生了分歧。其中安定公主的这位皇子,就是主和的一派。 这次蒙古会派使团进京,主事之人是这位二皇子? 静太妃说完了自己的请求就真的站起了身来,她看着太后,目露恳求。 太后叹息了一声:“当年先皇不得已让安定远嫁蒙古,你因此与先帝爷置气,之后得知安定她……你便对先帝避不相见,连他最后殡天之时想要见你最后一面,你也没有露面。你性子倔强,认死理儿,可是我也是做母亲的,虽然不认同你的做法,却能体谅你的心情。罢了,这么些年除了安定远嫁的那一件事外,你从未求过我,而安定的事情,我当年也无能为力。这次,我就尽力帮一帮你吧。” 静太妃眼中一亮,忙朝太后行谢礼:“臣妾多谢太后。” 太后摇了摇头:“你我相伴这么多年过来了,也一起也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这谢字,便罢了吧。当年,我艰难之时,别人都是落井下石,只有你愿意助我,这份情义我都记着呢。” 果然,皇宫里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她才在这站了这么会儿,就听到了这么多的当年隐秘,三娘低头看脚,十分无奈。 ******************** 感谢89479845,逃跑的安,澜源三位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两张平安符~ 今天好早啊~^^(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夜归 见太后与静太妃两人似乎还有些话要说,老王妃便带着三娘告退了。 从宫里回来之后,三娘觉得进宫一趟比爬一次泰山还累,便倒头好好睡了一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了。 三娘在吃饭之前依旧去了一趟姜氏的院子。这些日子,姜氏也依旧是闭门不出,老王妃那边也交代了不用她请安,只是三娘依旧坚持每日晨昏定省。 姜氏依旧是坐在那张紫檀木八仙桌子旁,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在那里捡她的红豆。三娘请完了安之后,有些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一些玩意。 姜氏的手中拿着的是一些小孩子穿的小衣裳,小鞋子,八仙桌上甚至还摆了一些布老虎,小木剑之类的玩意。 姜氏注意到三娘的视线,莞尔一笑,摸着手中的一双没有她巴掌大的红色小布鞋:“这些都是韶儿小的时候用过的,我今日让人收拾箱子,在库房里找到的。他年幼就跟着我们去了北疆,因为辗转搬了许多的住处,所以回京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能带回来,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都快要忘记他小的时候长的什么模样了,就好像他一生下来就长了这么大了似的。今日见了这些当年留在家中的物件,才回想起来,韶儿也有小小软软一团的样子。” 三娘眼中一亮,对桌子上的那些玩意儿更加好奇,便索性坐了过去。 桌子上还摆了一只小小地樟木箱子,有些小玩意还在箱子里没有拿出来。 原来这些都是宣韶小的时候用过的,三娘拿起一个只有自己两个巴掌大的虎头帽子,很难想象这是曾经戴在宣韶的头上过的。 “这些都是相公穿过的么?”三娘兴致勃勃地与姜氏一起翻看起来。 姜氏见她的模样摇头失笑:“我只有他一个孩儿,自然是他穿过的。不过这些衣裳都是好好的,等你们的孩子出生了,到是也能穿。不过在那之前得洗干净,晒一晒。” 虽然觉得生儿育女是一件再正常不过地事情,三娘还是有些窘迫。看着姜氏的目光扫过她地腹部。她更是有些尴尬。她也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这身体还小,不知道现在生孩子孩子会不会健康。 以前听人说过,古代新生儿地成活率之所以低。就是因为父母亲年级太小,身体发育不够成熟之故。但是想到可以生一个像她又像宣韶的孩子,她也忍不住期盼。 三娘想着这些有的没有,随手抓了一见什么在手上,不由得一愣。 虽然衣服有些小,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件女娃娃穿花裙子。三娘在那小樟木箱子里翻了翻,便又翻出来了一对小头花。 三娘有些狐疑地拿起来看了看。这些明显是女娃娃用的东西。 姜氏瞥见了三娘手中地东西,却时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这些东西也还在。当时我怀了韶儿的时候,别人见了我的肚子都说是女胎,我却想要第一胎生个男孩子。到了快临盆地时候,因为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别人怀着孩子都会发体,我却是瘦了许多。” 姜氏现在说起来这些的时候面上还带着淡淡地笑意,但是三娘却是大概能想像得到当时姜氏的心情。听闻宣韶地父亲娶了姜氏之后。便只独宠她一人,小妾通房,以及原先养的戏子全都打发了出去。 姜氏因此被长辈们所不喜。若是她能一举得男到还好说,若是第一胎生地是女儿,那么她的压力一定会很大。所以说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值不值得当事人才又资格评论。不过三娘想着,若是她的话,她是宁愿承受压力的。 “韶儿地父亲见我如此,心中着急,便哄我说他喜欢女儿。若是生的是姑娘才好,我若是生个小子的话,他就给扔了出去。怕我不信。他便去买了一堆女孩子用的衣物回来,还交代了府中针线房里的绣娘们,只准做了女娃娃用的衣衫。” 三娘闻言咋舌,这位世子爷还真是……性子独特。 人家都盼望妻子生儿子,他为了安慰妻子,硬是说要女儿。 姜氏拿过桌上的那一件衣服。嘴角上扬,眼中尽是怀念的神色:“他就是这样的人,性子张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三娘在一边静静听着,并不插话。 姜氏朝三娘笑了笑:“韶儿可能不记得了,这些衣裳他其实是穿过的呢。” 三娘眨了眨眼:“穿过?女孩子地衣裳?” 姜氏忍不住笑意:“他回来了你可不要问他,不然他会恼的。韶儿两三岁的时候,生的十分玉雪可爱,夫君他突发奇想,硬是将这些衣裳给套到了韶儿的身上。我那会儿正带着韶儿在午睡,醒来的时候便看到韶儿穿着这一身在床前哭。夫君却是在一旁笑的打跌。”姜氏说到这里也十分无奈。 三娘更是无语了,这位世子爷是怎么样的一位无良的爹!亏他做的出来。 不过有一件事情三娘十分的好奇:“母亲,相公他……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性子吗?我是说他小的时候就喜欢摆着这样的一张……呃,不苟言笑的脸?” 姜氏闻言想了想,也是有些纳闷:“你这么说我到是想起来了,韶儿他小的时候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不爱笑。相公还为此着急过,以为他是有什么病症,不然怎么性子一点也没有像他。” 三娘心中腹诽,还好没像您老人家。谁受的了啊? 姜氏又与三娘说了一些宣韶小的时候和哪位没有谋面地公公之间的趣事。总而言之给三娘的印象就是,这位世子爷就是一位为老不尊,顽劣促狭,以欺负小娃娃为乐的不良人士。 而可怜地宣韶就是那个总被捉弄,慢慢的从只会痛哭委屈,变成了会忍耐,直到最后学会了冷眼看待和无视。总而言之就是一部无比辛酸的成长使。 她说宣韶怎么会成了今日这样的清冷性子呢,原来根源是在这里! 不过这也是三娘难得的与姜氏能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两人之间经过这么一段的相处。到也亲近了许多。 果然,若是想要与人培养亲密的关系,就要与她聊她爱的人。若是你们共同爱的人那就更好了。因为这会培养你们的相处的默契。 这一晚三娘是在姜氏的院子里吃晚饭的,姜氏没有再坚持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从姜氏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三娘碰见了过来给姜氏请安的范姨娘。 说起来这位范姨娘也算得上是妾室中地典范了。无论是对姜氏还是对三娘这个嫁进府里不久的少奶奶,她都是恭谨守礼。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点不好的地方来。 三娘对一切完美的东西都持有一种怀疑的态度,对范姨娘她说不上亲近,也不会冷淡她,态度也算是完美的。 三娘回头看着范姨娘走进了姜氏院子里的那一抹背影,三娘相信忠奸也并不是那么难辨。因为忠与奸本身就是相对的。 只要一个人不做坏事,不露出马脚。那就可以当她是忠的。关键在于她的作为有没有脱离了道德标准,有没有损害到你的利益。 因为下午的时候回来又睡了一觉,三娘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到了三更的时候,喝了白英煎来的安神茶,才好不容易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却是被脸上淡淡的搔痒感觉给惊醒了。 三娘睁眼便看见了床前的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立即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君仪?” 床前那人在床边坐了下来。右边房间里淡淡的灯光印在了他带着笑意的眼镜里,如镶了碎钻一般。 三娘一下子伸手抱住了宣韶,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里。暖暖的。还带着一些男人身上有的汗味。三娘却并不觉得不好闻,反而觉得有一种她言语无法表达出来的安全感。 “你回来了?”三娘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鼻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哭,因为心理那淡淡的委屈怎么也止不住。 “嗯。”宣韶任三娘将自己紧紧抱着,回手揽住了她的腰,自己顺势坐在了床前。 三娘想了想,悄悄伸手在宣韶的腰上一掐。宣韶呼吸一顿,无奈地一笑,轻轻拍了拍三娘的后腰:“这次又是在试是不是做梦?为什么每次被掐的总是我?” 三娘吸了吸鼻子,闷声道:“难不成我掐自己?” 宣韶想了想:“还是掐我吧。挺疼的。” 三娘“噗哧”一笑,将自己的额头与宣韶的抵在了一起。 两人近距离的对视着,开始只是相互的轻轻的试探的啄吻,之后便深深地纠缠到了一起,连呼吸都彼此相容起来。 两人吻的有些忘我,三娘伸手去帮宣韶解衣扣子。手才伸了进去就被宣韶抓住了。 ****************************** 与新欢电脑相互熟悉的过程……真痛苦,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人还没走向婚姻殿堂就分手了,实在是这个摩擦期很让人想甩人不干(甩机器)! 可惜这是花了血汗钱买的,舍不得! 所以交了男朋友又不想最后没结果妹子们,最好的办法是…… 让他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他付出的多了,自然就舍不得放弃这一段感情了。 只是别忘了你也要回报他哦~ 不然他亏的太多了,等你们结了婚之后,他智商回升了,回过味来了,要你以肉抵债怎么办?^_^(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七章 眼泪是武器(加更) 三娘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宣韶,见他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三娘眨了眨眼,放开了手:“你累了?那睡觉吧!” 说着就将手放开了,要爬回去躺下。腰却被宣韶揽紧了。 三娘斜睨着宣韶。 宣韶低头在三娘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身上全是汗,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洗,你……等等?” “……” 好吧,三娘承认是她不顾远道回来的夫君,热茶都没有喝上一口,沐浴的热汤也没有给他准备,甚至连问他饿了没有都没有问,就起了色心,思起了淫|欲是她不对。但是宣韶这话,为什么总是让她听了之后想要扑上去咬人呢? 怕自己在不放开他,从他那里会听到更加让自己抓狂的话,三娘赶紧将人推开了。 “谁在外面?”三娘扬声喊道,也不看宣韶。 外头的人很快就进来了,今晚值夜的是白芷。白芷不敢抬头看两人,头快要低到胸口了。显然,宣韶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自然是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 三娘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吩咐道:“去准备热水。” 白芷应声退下了,走之前还不忘将屋子里的蜡烛点亮了,外间的灯也用簪子挑亮了一些。宣韶走到桌边倒茶,三娘这才看清楚他。 宣韶比走的时候清减了一些,下巴上冒出了一些短短的胡渣。很显然的,满面的风霜尘土。不过这样的他非但没有显得邋遢,反而多了一种洒脱随性的气质。让三娘看了又忍不住还想看。 最后只能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下床。披上了外衣。 “你躺着就好了。”宣韶朝三娘道。 这话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不过三娘已经下定决心要当一个纯洁的好女子了,无视了这句话里的暧昧,她将自己地衣裳系好了:“我去给你找换洗的衣裳。” 三娘房里,晚上最多就留一人值夜,别地丫鬟都让睡下了。她不想将人都叫起来,况且她也想要自己亲手服侍宣韶,夫妻两人在一起,身边多那么多的电灯泡也不怕闪了眼睛? 宣韶站在桌边。看着三娘走向壁柜,很是熟练地帮他找出了一套崭新地中衣。不仅有些好奇。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丫鬟们做的。 宣韶却是不知道,三娘这些日子无聊的时候就自己将宣韶的衣裳都整理了一遍,虽然折衣服,放衣服的不一定是她,但是在哪里她都是知道的。因为她想着,有些时候不方便让丫鬟在房里,若是宣韶要换衣服了,又特意将丫鬟叫进来。这样会很别扭。索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将衣服都找好了,又将壁柜关了,三娘才转过身就被宣韶从后面抱住了。 “不是还没洗澡么?赶紧地放开。一身汗味!”三娘转头斜了宣韶一眼,却也没有动。 宣韶轻笑出声,将下巴放在了三娘的头顶上,短短的胡渣扎得三娘的脑袋有些又疼又痒。 这时候帘子一响,又有人走了进来,三娘赶紧从宣韶的怀里钻了出来,整理了下衣裳回头一看,却是紫鸢来了。 三娘不由得皱了皱眉。紫鸢这阵子到也还算老实,每日有时候会过来帮她梳头,她不叫她的时候她也不会刻意往她面前凑,所以三娘也没有管她。 至于为何紫鸢会被姜氏派来她们的院子,姜氏没有明说,三娘也没有多问。 紫鸢看到宣韶,眼中有抑制不住的高兴:“少爷,您回来了。奴婢刚刚听到夫人身边的白芷去要热水才知道,奴婢这就给您找换洗的衣裳。” 说完,紫鸢转头看到三娘怀里的衣裳,愣了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夫人,是奴婢失职,这些原本是奴婢该管的事情。” 三娘淡淡道:“没事,你先去睡吧,太晚了,我不想兴师动众。” 紫鸢看了宣韶一眼,宣韶只看着三娘,对别人并没有怎么在意。 紫鸢张了张嘴,还是低头退了下去。三娘将衣裳放到床上,也没有说别的。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不一会儿白芷又回来了,说是热水已经在烧了,很快就好。 三娘点了点头,有让她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吃的,有热粥或者汤面最好了。白芷忙又应声去了。 虽然不想兴师动众,但是外头还是渐渐有了一些动静。三娘便也由着去了,生活在这种大家族中,上头一道命令,原本就会让下面的人都动起来,这是她无法控制的。 她总不能让宣韶忍着不洗澡,不让他吃饭吧。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说热水准备好了,三娘朝宣韶道:“你先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吃的也好了。” 宣韶朝她一笑,接过了他手中的衣裳。正要出去,又有人进来了,这次来的还是紫鸢。 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碟点心,还有一壶热茶:“少爷,您这么晚回来定是饿了吧?先用一些点心吧。”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宣韶满是笑意。 三娘知道,有时候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什么事情,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做喜欢做的事情,应该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三娘没有说话。 宣韶是有些饿了,但是他有种天生的警觉,这种警觉已经在他身上发生好几次了。于是他只看了那盘点心一眼,便道:“放下吧,你先出去。” 紫鸢“诶”了一声,便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屋子中间的桌子上。 “少爷,您要趁热吃啊。”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她才转身出去了。 三娘见宣韶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奇怪:“看着我做什么?”看了桌子上的点心一眼,是一些咸的糕点,三娘记得宣韶是不喜欢吃甜食的,不过看来知道这一点的不止她一人。 “既然点心先送来了,你吃了再去洗澡吧。”三娘朝宣韶笑。 宣韶皱眉看了三娘许久,还是拿着衣服道:“我去洗澡。” 三娘挑眉看向宣韶,宣韶想了想,认真道:“我不喜欢吃点心,我喜欢你准备的热粥或者汤面。”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三娘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随即走到了梳妆镜旁有些疑惑地左右转了转头去看自己镜中的脸:“难道最近掩饰情绪的功夫退步了?不能吧?这可是我的强项啊!” 可是三娘不管怎么看,看到的都是一张满是笑意的脸,眉眼都盈满了笑意。 等到宣韶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回来了的时候,白芷果然正好将一碗热汤面端了进来。 三娘坐在桌边,看着宣韶将那一碗面吃完了,又等他洗了手漱了口,才将丫鬟打发了出去。白芷这次径直出门去了,并没有在外间候着值夜。 这么一会儿折腾下来,三娘那点瞌睡早就被折腾得半点影子也不见了。 终于上了床,三娘想了想却是不让宣韶熄灯就脱起了他的衣裳。宣韶忙将三娘的手按住了:“等熄了灯?” 三娘瞪了宣韶一眼:“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坏了!让我看看你受了多少伤?” 宣韶无奈地看着三娘,三娘眯着眼瞪了过去。最后还是宣韶妥协,将手放下了。 三娘小心地将宣韶的衣裳揭开,才脱到腹部就看见了一条大的伤疤横贯在上,虽然已经结了痂,但是看得出为了让伤口愈合,上边用火烫过。 三娘抖着手去摸那一道伤口,心里有些抽抽地疼。虽然知道宣韶不可能不受伤,但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好像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 三娘的眼泪珠子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宣韶有些手足无措地将三娘搂在怀里,轻声哄道:“别哭,不疼了,已经好了。” 三娘却是哭得更大声了,怎么止也止不住。 宣韶拍着她的背,心里无奈又心疼。可是无论他怎么劝,三娘还是哭。最后宣韶没有办法了,只有道:“我以后不接这么危险的任务了,你别哭了。” 三娘哭声一顿,抽噎着,瞪着一双红得像兔子的眼睛看着宣韶:“你说真的?没有骗我?” 宣韶看着她哭肿了的眼睛,心疼地不行,忙点头:“我说真的,我不接这么危险的任务了。皇上也说过,这是最后一次让我冒险。” 皇上说话算个屁!那就是个人渣!三娘心中骂道。 宣韶小心地帮三娘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了,又将她搂在了怀里:“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三娘伸手去小心地碰触宣韶的伤疤:“怎么会有烫伤?你走的时候身上明明有带伤药的。” 宣韶握住三娘的手:“药用完了,这种方法最为有效。” 短短一句话,三娘已经明白了当时的凶险,心中更是将皇帝老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个遍。 “你在家好不好?”宣韶怕三娘又伤心难过,赶紧地转移了话题。 三娘也不想让自己的脑海中浮想当时宣韶所经历的危险情景,她将宣韶紧紧抱了,脸埋在他怀里:“我能有什么不好?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还胖了不少。” ********************** 这一章加更,答谢拖把婉儿亲亲的扇子和香囊~~ 如果今晚还有精力,某再加更一章求粉红,如果你们十二点前看到防盗章的话,说明某人已经快发文了~木有的话~就明日了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八章 宣韶伸手去握了握三娘的腰,忍不住点头:“嗯,确实是胖了一些。” “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三娘咬牙道。 宣韶皱眉:“什么是好听的?” “……” 三娘转过身,闭眼睡觉。不过眼睛才闭上,又被人抱了回去。三娘也懒得理了,依旧将眼睛闭了。 “天亮后,我要进一趟宫。”宣韶在三娘耳边轻声道。 “嗯。”所以? “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宣韶继续道。 “嗯。”又所以? 宣韶不说话了,手却已经绕到前面去解三娘的中衣扣子。 不过一会儿,三娘就已经是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再也没有办法装睡了。等到宣韶翻身压上来的时候,三娘已经全身都发软了。 两人几个月没有见面,这一晚自然是极尽缠绵。 等到两人完事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三娘虽然觉得很累,但是却不想闭眼,她靠在宣韶的怀里,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说话,好像就是要确定眼前的人真的已经在她的面前,刚刚的缠绵也不是她的一场梦境。 直到三娘又快要睡去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还没有与宣韶说。扯了扯宣韶的袖子,三娘轻声唤道∶“君仪?你睡了吗?” “没有,我在听你说话。”宣韶的声音很低哑温柔,与他平日里的清冷判若两人。 三娘放了心,她又等了些时候,似是在思考要怎么将事情与宣韶说清楚。之后她便缓缓说起了王璟的事情。 她还记得,她答应过王璟要让他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不是被王家这个大牢笼给困住,找不到自我。 三娘没有隐瞒宣韶,她将自己得知王璟的身世的事情缓缓说了出来,她感觉到了宣韶的怀抱很紧,也很温暖。宣韶只听她说,一直没有插话。 “……他不喜欢读书,这个我自小就知道的。但是无论是我母亲还是母亲身边的嬷嬷都告诉他,必须要努力上进,这样才能得到父亲和家族的重视,才能保护妹妹。所以尽管他不喜欢,他还是很努力,每日都是早起晚睡,没有一日敢懈怠。当时我们家的情形你也知道,他从小就被迫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可是如今才来告诉他,他所努力背负的这些,并不是他的责任。” 三娘似乎能想象到当时王璟得知自己不是王家的人的感受。王璟是一个好孩子,他敬重自己的母亲,也尊敬自己的父亲,更是一个世上少有的好哥哥。 “……他跟我说他要离开王家,他想要去军中。我知道他是认真的,那也是他真正想要过的生活。我们……帮帮他好不好。”三娘闷声道。 “好。”宣韶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 三娘放了心。 “睡吧,你也累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你放心。”宣韶抚摸着三娘的背,轻声道。 三娘这么听着,便真的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她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无一人。若不是宣韶睡过的那一侧还有人睡过的痕迹的话,三娘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一场春梦,说了一晚的梦话了。 洗漱梳妆完了之后,早已经是日上三杆了。这时候要去哪里请安都晚了,三娘有些无奈。 不过府里知道宣韶昨日半夜回来,小夫妻两人小别胜新婚也是能理解的。 三娘想到昨日宣韶答应帮她办好宣韶的事情,虽然她并不全指望宣韶能一人完成这些,但是宣韶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她心里暖暖的。有人可以商量,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所以一整日,三娘的心情都是很好的,尽管宣韶说他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不过可能是日子过得太平顺没有波澜,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到了下午的时候,喜欢到处窜门的白果又带回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方家二小姐与她的姐夫,那位陇西贵族的李公子……私奔了。 这个消息,将京城今年的八卦事业推向了顶峰。 “……听说方家那位狠毒的老夫人在知道自己的亲孙女与那位李公子有了牵扯之后,当机立断决定害死那已经与李公子有婚约的大小姐,让二小姐顶替大小姐出嫁。可惜她才动手,就被方家族里的人发现了,族长亲自带人去了伯爵府,救了方大小姐,又让方家将那恶毒的老夫人禁了足。二小姐见自己依靠的祖母也没有办法了,便深夜跑去会了那李家公子。据说,当晚是月朗星稀,伸手不见五指,方二小姐与那李公子,泪眼相看,无语凝噎……” “等等——”白兰打断了白果的口沫横飞,“月朗星稀怎么还会伸手不见五指?” 白果说得正起劲儿,被打断了,很不高兴∶“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是听外头说的。” 白兰恍然大悟∶“瞧你说的那么肯定,我还以为你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呢。” 白果气呼呼地转过头不理她,接着道∶“刚刚说到哪里了?” “无语凝噎。”白兰笑着提醒道。 白果顿了顿∶“然后……然后李公子就道∶‘若是小姐不嫌弃小生今后穷困潦倒,那就与小生一起离开这世上的纷纷扰扰吧!天涯海角总会有我们二人的容身之处’。方二小姐泪眼汪汪∶‘妾身怎么会嫌弃?山无棱,天地合,才敢……” “噗——”三娘实在忍不住,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白英赶紧帮三娘擦拭,一边瞪白果∶“你从哪里看来的乱七八糟的戏文!” 白兰道∶“好像是上次她偷偷去看的那个什么‘游园记’里面的戏词。” 白果有些尴尬道∶“我好像把这个弄混了,不过外头说的也差不离就是了。我重来啊……” 三娘无奈地打断道∶“好了,细节就不必说了。方家已经确定了这个消息了吗?” 白果虽然觉得自己的长处得不到发挥有些遗憾,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方家已经派人出去找了,毕竟丢了两个大活人,想瞒也瞒不住。” 三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方家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方伯爵大发雷霆,将方静妍院子里伺候的人和一干门房都给绑了,亲自问话。 堂堂伯爵府,竟然让一个小姐和一个重伤方愈的男子给从府里面走了出去,直到第二日才被人发觉!这简直是这些年,京城里最大的一个笑话。 伯爵夫人又一次病倒了,病得听说还不轻。 方家大小姐虽然也是病体方愈,还受到了来自未婚夫和亲生妹妹的这种侮辱,却是强撑着身子开始帮着打理家务。这种气量让京中众人又是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不已。 方静宜将一干管事婆子们都打发了,从议事厅里出来,迎面便看见了吴嬷嬷走了过来。 “小姐,老夫人她的病加重了,可是她还不肯喝药,说一定要见爵爷与夫人。” 方静宜转头看了老夫人院子的方向一眼,轻声道∶“祖母她老人家不肯喝药吗?有病不喝药怎么能好?父亲要处理事情,母亲又病着怕是暂时不能去见她老人家了,还是我走一趟吧。” 说着方静宜便转身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吴嬷嬷立即低头跟在她后面。 老夫人的院子,方静宜很少过来,一是这些年她“卧病在床”,很少有机会能走出自己的院子。再就是老夫人也不喜欢方静宜这个“外人”总在她身边晃。所以每当逢年过节,方静宜都是自己清冷渡过的,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一直跟着她的两个丫鬟罢了。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冷清。甚至刚刚走进人群的时候,还有一些不适应。只是这种不适应被方静宜克服了,她明白自己的位置,也不可能真的一辈子将自己关在那方寸之地。否则她做的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方静宜带着丫鬟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吴嬷嬷朝着里面的人吩咐了几声,有些丫鬟婆子便退了出去,还有一些却是在门口廊下站着。 老夫人的房里有一股药味,但是这药味道虽然冲,却与方静宜院子里的药味不同。方老夫人房里的药味,是她挥手将药碗扫到地上所散发出来的,方静宜房里的药味却是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 方静宜亲手端了丫鬟手中的药碗,走到了老夫人的床前轻声唤道∶“祖母?喝药了。喝了药你的病就好了。” 方老夫人闻言睁眼∶“出去!叫我儿子和媳妇来。”她虽然嘴角有些歪,但是说话还算清晰。精神也还算是好的,可见中风并不是很严重。 但是最近几日,方老夫人吵着要见爵爷和夫人,硬是装着自己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又不肯好好喝药。每日被她打碎的药碗就不知道有多少。 方夫人在没有病倒之前还来看过她几次,但是见她身体还是好好的,便也知道她的心思了,方伯爵更加避而不见了。 “祖母,你这样可不好。二妹妹她已经离府出走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她以后还少不得您的帮衬,您若是不喝药,病就好不了,那以后还怎么为她出主意,给她撑腰?”方静宜微笑着劝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一十九章 报仇 方老夫人闻言,眼睛如同利刃一般地射向方静宜,嘶声道:“妍儿她什么时候走的?为何要走?” 方静宜端着药碗在方老夫人的床前坐下了,偏头想了想,皱眉道:“今日两日就不见了,李家的公子与二妹妹一起不见了,想必是夜里趁着夜色走的吧?至于她为何要走……” 方静宜看着方老夫人,无奈道:“这个孙女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不愿意去李家当妾,便选择与李公子一走了之。祖母,您看,您想要知道的孙女已经告诉你了,您这下该喝药了吧?这药若是冷了,怕是会失了药效。您是要自己喝,还是要孙女喂您?” 方老夫人,挥手就将方静宜手中的药又给掀了。药碗掉在地上发出了碎裂的响声。 “我说了,不喝!” 方静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和裙摆上被沾染上的药汁,还好药已经不是很烫了,所以她也只是感觉到手上有些轻微的刺痛。 方静宜混不在意地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来一方帕子,将手上的药汁擦干净了,又将裙摆上的也擦干,只是浅棕色的药渍还是在她浅蓝色的裙摆上留下了印记。裙子的料子极为柔软,又极易染色,这条裙子怕是废了。 方静宜转头对门口的春华道:“老夫人又将药洒了,你让人去厨房再煎一碗来。”春华领命,将地上的狼藉都收拾了才又退了出去。 方静宜这才转头朝方老夫人温和地道:“没关系的,祖母,不过一碗药而已,侯爵还是能负担得起。只要您喜欢,摔碎多少碗都好。” 方老夫人气得发抖:“你给我滚出去,谁要你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心里是巴不得我死了,巴不得妍儿一去不回吧?” 方老夫人说到这里冷笑,她的嘴本就有些歪了,这么一笑。脸上就有些扭曲,很是狰狞:“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妍儿是走了,你的未婚夫不是也走了吗?他宁愿带着妍儿走也不愿意要你。若是他们不回来了。你这一辈子也只能守活寡,若是他们回来,以后李家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丈夫不喜,娘家无人为你撑腰,再加上……哼哼,我看你以后怎么得意。” 方老夫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方静宜很认真地看着方老夫人那扭曲的脸。连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也没有放过一丝一毫,似是很有些不能理解。 她并没有被方老夫人的话所激怒,想了想,问道:“祖母,静宜有一事一直不解。我虽然与您没有血缘,但也是您的孙女,自幼也是对您尊敬有加从来不曾怠慢。为何您会对静宜有这么大的敌意?甚至巴不得我凄惨一生?” 方老夫人冷冷看着方静宜:“我没有你这个孙女,也没有你父亲那个儿子。你们与我半分关系也没有。却占着侯爵府的名分,我每次看见你们就恨不得你们从来没有存在在这个世上过。” 方静宜若有所思:“如此么?我不是很明白您这种心思,但是若是论名分的话。怕是没有谁能比我和我父亲这一支更加名正言顺吧?” 方老夫人瞪着方静宜,眼中的厌恶毫不遮掩。 方静宜却是笑了:“所以您就帮着二妹妹对我下药?想着我在方家的时候不能让我抢了二妹妹的风头,等以后我们一起进了李家,我也不能用正室的身份压她一头?祖母,您的心真是太狠了。” 方老夫人扯了扯嘴角:“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方静宜失笑着摇头:“我忘记了,您可能分不清楚我说的是您哪一次下药。” 方静宜看着方老夫人的眼睛:“就我知道的,您对我下了两次药。第一次是几年前我大病之前,原本我是要随母亲一起去参加孟太夫人的寿宴。您为了不让我在寿宴上抢走了二妹妹的风头,让我病了三日。” “三日?”方老夫人狐疑地看着方静宜。她记得方静宜那一次差点死了,且整整病了十几日,后来虽然没死成,却是元气大伤,一只缠绵病榻。 方静宜笑了笑,也不解释:“第二次。就是三日之前。” 方老夫人一惊,瞪着方静宜,像是见了鬼一般。 方静宜叹气:“祖母,您这么意外二妹妹会与李公子离家就是因为此事吧?您明明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即便她以后为妾,我为妻,我也不能压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可是二妹妹她并不明白您的苦心呢。” “你是如何得知的?”方老夫人喘着粗气道。 “不对,你没,没有吃下去?”方老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很是难看。 方静宜看着方老夫人,满脸无奈:“祖母,您觉得来路不明的东西静宜敢吃吗?若是我敢吃的话,现在哪里还能站到您的面前?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那日给我下的到底是什么药。虽然知道一定有问题,但是我也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方老夫人撑起身子找了找,最后操起自己头下的枕头就朝方静宜砸去,方静宜偏头避开了,枕头便砸在了屋子中央的桌子上。茶具哗啦作响。 “你别得意,我总有办法让你以后出了嫁也生不出孩子!一辈子都被夫家嫌……咳……咳咳……嫌弃。”方老夫人被气得咳嗽着道。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她们觉得她对你做的任何事情你都只能受着,不得反抗,否则就是太不应该,就是大逆不道。可见她们平日里是活的太过滋润了。 方静宜看着这样的方老夫人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明明就是吃着一样的米,喝着一样的水,怎么就会有老夫人这样的人? 她有些怔怔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就是被老夫人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害得身败名裂,最后还生死不知,母亲也被逼着去了佛门清净之地,而自己这些年活得更是不人不鬼。 不知不觉的她喃喃道:“原来如此么?那是让人绝育的药?可惜,您可能要失望了。那东西,我虽然没有吃,二妹妹却是吃了呢。” 她声音不大,却是让一直在咳嗽的方老夫人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她,抖着唇道:“你说什么?” 方静宜认真看着方老夫人,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嘶哑:“我说那碗汤,我没有喝,但是二妹妹她喝了。” “不——你说谎——你说谎——”方老夫人眼中的恐惧和绝望,让她凄厉如鬼。 方静宜似是灵魂已经离了体,她看着方老夫人,不知怎么的眼中就盈满了泪水,咬了咬唇,声音依旧暗哑:“我说了,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怎么敢吃?但是不吃我又怕被你知道了,另外再想办法来害我,便让人将自己的那一份与二妹妹的换了。我想,世人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若是作恶之人自己没有轮上,便会轮到子孙头上。您若是对我怀有哪怕是半分善意,那么二妹妹也不会有事。若是……那就是您自己的恶念害了她。” 方老夫人听着听着,嘴角剧烈地抽搐起来,手抖得已经没有办法控制。终于她瞪大了眼睛,嘴里流出了白沫,然后直挺挺地倒下了。 方静宜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强迫自己不要出声,也不要动,就在那里远远看着方老夫人病发,然后歪倒在了床上。 方静宜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她有些支撑不住了似得,蹲下了身子,小声地抽泣出了声音。 过来许久,又好像是仅仅过来一瞬。方静宜缓缓站起了身子,她脸上有些苍白,泪痕也没有干。伸手探入袖中,才突然响起来自己的帕子刚刚已经用来擦了药渍。她便提着袖子仔细将自己的脸上擦干净,走到方老夫人的床前,看了方老夫人许久。 “我还是为恶了。”方静宜喃喃道,“难怪世上为恶之人那么多,原来……我这算是大仇得报了?” 方静宜叹息一声,走到桌旁,拿起刚刚方老夫人砸出去的那只方枕,又走回床前,扶起方老夫人的头,垫到她头下,接着又为她好好整理了一下被子,将她嘴边的污渍擦拭干净。 做完这些,方静宜几不可闻地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一房与您的恩怨今日就算了结,侯爵府对我有养育之恩,从今而后我也会盼望爵爷与夫人身体安康,长命百岁。至于二妹妹,我终究还是做不到您的心狠,她这一次若是能平安回来,今后也会子孙满堂。” 说完这些,方静宜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外头传来了她平稳温和的声音:“老夫人这次病情是真的加重了,赶紧去外头请大夫进府。再派人去给爵爷与夫人报个信,若是他们还是不能来的话,再来叫我。” 吴嬷嬷有些焦虑的声音也立即响起:“老夫人在得知二小姐离府之后病情就加重口不能言了,奴婢们已经上报了多次。只是夫人病倒,爵爷又要忙着找二小姐,哪里能过来?多亏了大小姐您时时照看了,奴婢这就派人去叫大夫。” 感谢gkzxm,chrisljz,yybitter,卿卿逸云四位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Cycs,Dazuna,晴天漫雾三位亲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章 谁才是八卦之主 方家老夫人被方家二小姐离家出走气得一病不起,已经连话都没有办法开口说了。这个消息自然也是传了出来。只是京中众人对此事却是并不怎么关心的。 一个心肠恶毒的老妇人罢了,人总有生老病死,年纪大了,被不肖子孙气死的自古不知凡几,方老夫人又不是哪一根葱。听过之后“哦”一声就罢了。 这年头,想要引起关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沾上貌美的年轻女子,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敢于挑战世俗伦理和道德极限的勇气,否则你想红?很难! 所以方家二小姐和李家大公子私奔之事,是注定要红遍大江南北的,并且还会一直红下去的。 怪就怪在,这两个大活人竟然真的就这么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伯爵府连夜派人去追赶,一直追到了陇西,却还是没有追到人。 京中有传言,这对鸳鸯为了躲避家人的追捕已经曲折北上,想要借助北方复杂的形势掩饰住行踪。还有传言说,两人往西边的河口地区逃了去了。李家公子神通广大,早已经联系上了一条黑船,两人已经暗中逃去了隔岸的东洋。 所谓“黑船”就是不顾朝廷的禁海令,暗中出海倒卖货品的走私船。 由此可见,京城人还是很关心时事,并时刻走在潮流的顶端的。 因为这些传言都带了些当时的时代色彩。在这个时候,朝廷众臣最为关心的,就是北边战后的各种问题,以及近期出台的海禁政策。人们的联想,也都往这两个方向去了。 又过了几日,方家二小姐和李家大少爷依旧还是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在京城众人正闲的蛋疼的时候,北方派来的使节团要到了。 这次对抗北边的战争,最后以朝廷大获全胜而告终。所以这一次。得知蒙古使节要来,京城人们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次是自己这方赢了,看着人家,心理是有优越感的。 所以当这一日。蒙古二王子一行人进京当日,京城可谓是万人空巷。朝廷规定了使节经过的主要道路不准围观,还派了禁卫军沿途巡逻。但是朝廷没有说道路两旁各个店铺的窗子后面不准站人啊。 所以这一日,尽管蒙古人必经之路的旁边街道上都围了人,但是行经的主要路线上却当真没有一个人。因为人已经都挤到了两旁的铺子里。 所以这一日,这些街道两旁的铺子无论以前是卖的脂粉,笔墨还是卖得棺材寿衣。这一日都变成了茶楼。且座位在前一日就已经被售卖一空。 说起来,京城人毕竟不比别的没有见过市面的小地方的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蒙古人,为何今日却会对蒙古人这么好奇? 蒙古王子乌恩其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从城门口进来之后,一路上都是惊奇的。令他惊奇的除了京城的繁华,当然还有挤在窗子后面那些无所不在的眼睛。 乌恩其年纪不大,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皮肤白皙,容貌英俊。身材修长却不健硕,与其说他是蒙古人倒还不如说他更像中原人一些。 作陪在一旁的一位朝廷官员笑着道:“二王子殿下,您看。这就是您母亲自小生活的地方。您这是第一次来京,想必对京中的事物有些好奇,接下来几日朝廷会派人陪您在京中四处游玩一番,您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这位理藩院的官员因为通晓蒙古语被派出来接待,他与其说是在接待使节,还不如说是在哄孩子。 乌恩其身边的一个壮硕的蒙古汉子不满道:“这位大人,我们二王子殿下进京是奉了我们可汗之命,是来与朝廷谈论正事的,可不是为了游玩。” 乌恩其却是笑迷了一双眼睛,两只深深的酒窝让他看起来十分孩子气:“好啊。我早就想要来京城看一看了,不过以往都是我王兄他们来,我这还是第一次呢。杨大人你一定要安排人好好陪陪我。”他是用中原话说的,字正腔圆,他的容貌与他的话音让他看上去与任何一个中原人都无异。 哪位杨大人闲闲地看了那位随从一眼,朝乌恩其笑道:“这是自然。” 那位随从有些不满地小声用蒙古语同乌恩其说了几句。小王子“嗯嗯”“啊啊 ”地应了几声,面上依旧是带着十分好奇的笑四处看。 一旁的茶楼里,一个坐在自己老子头上探着头好奇地盯着乌恩其看的小娃娃道:“爹爹,这个就是蒙古强盗吖?看上去跟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吖?” 他爹道:“小孩子懂啥?要是不一样我们还不来看了。” “嘎?那我们是来看什么的?他比方家的二小姐还好看?”小孩子拍着自己老子的头求解。 当爹的在自己儿子屁股上拍了一掌:“臭小子坐好,别乱动。这个蒙古王子是我们公主的儿子,与别的蒙古人不同。什么方家二小姐?你又偷听你娘跟你婶婶说闲话了!” 小孩子转了转眼睛半知半解:“那他不是蒙古人,是我们这一边的?他不会打我们的人,抢我们的媳妇?” “抢啥媳妇?你个臭小子知道个球。”周围人发出善意的笑意,当爹的也笑骂。 这时候旁边座位上坐着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摇头叹气:“这次蒙古人来,朝廷不知道又要送出去多少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人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狼啊!” “咦?不是说他们是来进献宝马的马?”一个年轻小后生小声道。 一个中年男子闻言嗤之以鼻:“他们哪一次进京不是进献宝马的?可是回去的时候,朝廷给的赏赐,够买十倍他们送来的马了!就是因为尝到了甜头,自先皇打了胜仗后他们就时不时地找藉口进京献马。每次来人就来一群,吃喝玩乐不用花银子?最后还得给他们盘缠。” 也有人不以为然:“咱们是宗主国,他们打了败仗的算是我朝属地,朝廷给赏赐也是应该的,何必与这些未开化的狄人计较那些铜臭之物?” 又有人道:“我们到也不是与这些野蛮人计较这些,只是拿了我们的好处,还要杀我们的百姓,抢我们的财物,掳我们的女人,这就让人心寒了。这些野蛮人的胃口就是被我们自己给养刁的,照我说,朝廷就应该一鼓作气,打到他们的王庭去。灭了他们的王,抢了他们的牛马,再掳……呃……女人就算了,听说那边的女人不好看,他们才来跟我们抢媳妇的。” 一阵哄笑之声响起。 几方人马争执了一番,有人道:“这次会不会不一样?这次进京来的是我们公主的儿子,也算是半个我们的人。听说这次就是他主张求和的,所以蒙古王派了他进京。我看他与以前来的那些什么的王子不一样,很斯文,应该不是野蛮人。” 众人沉默了一番。 原先说话的那个老头叹气:“听说没娘的娃娃日子都不好过,你们看方家的那个大小姐就知道。我们安定公主去的早,这位二王子这些年在蒙古那野蛮地方想必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他能自保尚且不错了,指望他怕是指望不上什么的。” “蒙古王会求和,不过是因为他们打不过我们罢了,他这次若是赢了。别说一个二王子,一百个二王子你们看看会不会管用?”中年男人摇头。 “也是啊,刚刚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个软绵绵的少年人罢了。哪里知道这许多?”又有人道。 茶馆中争论之声又想起。 乌恩其一路上都是带着笑,似乎是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对众人好奇的打量视而不见。 临近主街的一个比较宽敞的巷子口,一辆高大的马车停在当中。这个巷子也是不准站人的,因此只有这么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三娘用手指轻轻挑开一个小缝隙,往外看着,旁边茶楼里的讨论声也入了她的耳朵。虽然只是一些老百姓们的闲碎言语,到也有些信息在里头。 “你非要这个时候带我出门,你看,现在我们被堵在这里动都没法动了。”三娘瞥了身后的人一眼,嗔道。 宣韶靠在车窗前,将三娘抱在怀中,漫不经心地往街道上看,闻言挑眉看向怀中的人:“我以为你想来看。” “……” 三娘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于是转头认真地看着宣韶:“你是从何处得到这种错误的判断的?呃……或者说你是怎么对我产生这种不必要的误会的?” 宣韶见她说的有趣,不由得弯了嘴角:“你的丫鬟说的,她说你或许想要瞧一瞧这位二王子是什么模样。” “……” 听着后面一辆马车上面的叽叽喳喳声,三娘想她应该知道宣韶口中的这个丫鬟是指的何人了。 她想,她可能是真的太惯着这无法无天的丫头们了。 而宣韶居然也信了她是这么八卦的人?这才是不可饶恕的! 感谢enigmayanxi,jry洋洋两位亲的粉红票~^^ 有亲问,方静宜和三娘都这么厉害,那么到底谁更厉害些呢?她们两人要是打起来,谁会赢? 某一头黑线,脑中迅速浮现了一句话: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一章 甜蜜(答谢章) 这时候,乌恩其一行人正好往这边来了。三娘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笑眯了一双眼睛,酒窝深陷的少年,不由得一愣。 “这位就是蒙古二王子?安定公主的儿子?” 宣韶闻言,也往外扫了一眼,点头:“正是他。” 三娘偏头道:“听说他自小就仰慕中原文化,对自己母亲的故国有着极大的热情,所以在蒙古往与我朝开战之时,他极力反对?” 宣韶沉吟道:“有关他的消息并不多,蒙古王有许多儿子,虽然他排行第二,但是比他受蒙古王重用的王子还有好几个。” 三娘点了点头,越是缺少文明的地方越是排外。这位二王子生的如此一副相貌,若是在蒙古比别的王子还要受蒙古王的重视的话,倒是奇怪了。 “好了,人也看完了,我们离开这里吧?”三娘瞪着宣韶道。 宣韶帮三娘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温柔道:“好,你想去哪里?中午我们去太白楼吃饭?” 三娘狐疑:“京城还有太白楼?”她记得兖州有,几年前去的时候,还发生了一见大事情。 宣韶点头:“听说就是山东人开的,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说起来,我才出门几个月,京中新开的酒楼茶馆不少。” 宣韶哪里知道,在京城,八卦已经是一门营生了。随着这一门营生,近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饭点不计其数。 “可是外头这么多人,你确定那个太白楼还能正常营业?”三娘看着随着蒙古队伍走远,陆陆续续从两旁的店铺中涌入大街的人,狐疑道。 宣韶轻咳一声:“太白楼在城西,想必是能待客。” 三娘虽然怀疑,但还是决定相信宣韶。毕竟出来一次也不容易,宣韶好不容易有了一日的假,她也不想这么早回王府里去。她虽然是这么问。但是其实去哪里她都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身后之人在她身边。 三娘握住宣韶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让两人的手交叉相握,转头对他一笑。 “那就去城西吧?” 宣韶眸中带笑。吩咐了车夫绕路去城西。 只是,虽然他们的马车已经尽量绕了远路,避开路上涌出来的人潮,但是还是被堵得走走停停。等到马车到了西城的时候,已经快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还好因为这一次蒙古使节一行没有往西城这边进京,所以这边还是正常的。甚至比刚刚他们来的那一路上都要安静许多。当然,也许只是对比之下产生的错觉。 京城的太白楼与兖州的那一间自然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但是方便女客的设计倒是如出一辙。三娘的马车径直进了后院,之后便在人的带领下去了二楼。 进了楼,三娘才发现,果然这一间酒楼的内部陈设与兖州府的极为相似。为显风雅,四周也挂满了字画。 三娘与宣韶进了二楼的一间包间,这是一间两间房的厢房,也还算宽敞。丫鬟们识趣地去了外间,只留了三娘和宣韶在里间。 三娘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来了古代之后想要看看外头的情景,也之后隐在窗户后面了。京城里,她也生活了这么多的日子。但是能好好打量的机会并不多。 以前每一次出来,不是身边跟了大队人马,就是因为有事情要避开人,哪里能好好看一看外头是什么样子的?如今因为宣韶在身边,三娘觉得自己似乎是可以将那些有的没的的顾忌放到一边,先不去管。 宣韶吩咐了外头几句,便陪着三娘在窗边坐着,也不说话。两人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气氛温馨宁静。 “你喜欢出门?”许久,宣韶问道。他自然能感觉到三娘愉快的心情。三娘真心高兴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弧度是不一样的。宣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仔细分辨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的喜怒哀乐他觉得自己总是能猜个**不离十。 三娘闻言不答,反而狡黠一笑:“你讨厌女子出门么?听说有些男子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出门,让人看见。” 宣韶闻言皱眉。似是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三娘撑着头看着他秀气又隐隐含着锋锐的眉尖,忍不住有些痴痴地伸手去抚弄。 宣韶捉住了她捣乱的手,但也只是轻轻握住,并不拿开。 “我也不喜欢你让人看见。”宣韶忍笑看着三娘微眯的眼睛,却是突然一本正经道:“不过,我更喜欢看着你高兴。如果你喜欢出门,以后我一有空就带你出来。有我在,你想去哪里都行。” 三娘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了笑,忍不住搂着宣韶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他们所在的角度,让外头的人看不到,只是,嘴唇离开的时候却是发出了一声轻响。 三娘一愣,随即觉得有些丢人的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宣韶的肩膀上。宣韶脸上也有些红,黝黑深邃的眼眸却是明亮异常。 三娘一边忍不住想笑,一边又想,其实她也不会真的总是缠着宣韶要出门,毕竟她不是贪玩的孩子,但是宣韶的话还是让她高兴得想要将自己心里地喜欢传递给他知道。 只是嘴上却是故意刁钻地说道:“你尽会说些好听的哄我,我若是说想要去北疆亲眼看一看那种叫做‘幸福’的石头,你也会带我去么?” 宣韶搂着三娘在胸前,似是又在认真思考,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这是他很喜欢做的一个动作:“现在怕是不行。”他不由得叹息道。 三娘斜睨了宣韶一眼,意思就是:“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别跟热恋中的人谈智商,这样会显得你没智商。所以三娘现在的智商,不用探讨了,惨不忍睹。 宣韶低头深深看着三娘,嘴角带笑,眸子里却是无比认真:“再等等。等到我们都老了,孩子们也长大了,我就带着你到处走走,到了那时候你想要去哪里都行。北疆,南疆,甚至出海去东洋,只要你年轻的时候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去。” 三娘听着宣韶低声说着这样的话,不知怎么的,就涌出了眼泪。她将头埋进宣韶的衣襟中,心中的感觉酸酸的,又甜甜的。谁说闷骚的人不会说甜言蜜语?宣韶就挺能说的不是?害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三娘也明白宣韶的意思,现在的他们还身不由己。家族,长辈,甚至这个国家都有必须背负的责任,所以宣韶不能带着她随心所欲。但是等到他们变成老太爷,老夫人的时候,没有了这么多的制约了,他愿意顺着她,将她的心意放在第一位。 “若是我老得走不动了怎么办?”三娘闷声道。 宣韶拍着她的背:“那我好好练武,听说功夫好的人,到了七老八十了背一头牛上下山几趟都没有问题。” 三娘笑出了声,拿手去揪宣韶腰间的软肉,瞪他:“你才是牛!” 却撞进宣韶镶满了碎钻的含笑眼眸中。 宣韶眼睛朝窗外一看,突然轻轻拍了拍三娘的肩膀:“看,谁来了?” 三娘坐直了身子,有些狐疑地朝外头看去,却看见王璟与两位男子一同往太白楼来了。 与王璟一同来的两位男子,其中一位三娘认得,是这些年教授他功夫地那位武师,邓师傅。另一位,满脸地络腮胡子,连五官都被遮掩得不是很清晰了,他身高只是中等,却是体格健硕,比较像是北边的人。 这个人三娘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那人是谁?以前没有见过”一副武夫的样子,动作也是大大咧咧的。此时拍着王璟的肩膀哈哈大笑,很是豪爽的模样。 宣韶道:“他是丁酉丁叔,是这次跟我从北边回来的人。别看他样子大大咧咧,他的兵法战术都是一流,骑射功夫和近身搏斗也算是高手。最重要的是,他在北边多年,北疆地方上和军队中都有他许多的人脉。王璟不是想走这一条路吗?我让丁叔先带一带他。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在去之前,至少要学会如何生存。” “丁酉?”三娘一愣,又朝楼下的那人看去。那人十分警觉,似是发现二楼有人在看他,一双鹰隼一般的锐利眸子一下子就射了过来,让三娘惊了一跳。 宣韶有些惊讶地看着三娘:“你听说过他?”宣韶仔细想了想,“我好像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个人。” 三娘再往下看的时候,外头已经没有人了,想必是已经上了楼来了。 “我是听白兰说的。”三娘点头,“你有没有听过这一阵子伯爵府的一些传闻?” 宣韶挑眉。 三娘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好吧,她是脱离不了八卦这个大帽子了,而且她还用了宣韶留给她的人去探听八卦! “是因为前一阵子,庄郡王妃想要给我哥哥说伯爵府的那位二小姐的亲事,我才让白兰去打听的。”还是适当解释一下的好,形象这玩意,丢了就难找了。 ****************** 谢谢enigmayanxi亲亲的和氏璧和平安符~加更答谢乃~ 某会一直加更到下周末~^^(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太白楼 宣韶闻言,看向三娘的眼中盈满了笑意。 三娘瞪了宣韶一眼:“后来白兰去打听伯爵府的事情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些事情,于是便提起了伯爵府大小姐生父的事情,我才知道又丁酉这么一个人。” 宣韶点头:“原来如此。丁叔在去北疆之前的身份确实是伯爵府的嫡长子。” 三娘若有所思:“他是何时回京的?与你一起到的么?” 宣韶虽是有些不解为何三娘会问起这个,但还是道:“因为我在北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晚了他们两日启程。” 三娘转了转眼珠子:“那,他回来了之后在何处落脚?有没有回伯爵府?” 宣韶笑睇了三娘一眼:“你是想要问,伯爵府前几日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与他有关?” 三娘语塞,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八卦的印象已经给宣韶留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道:“对啊,我就是好奇。伯爵府也是高门大户,内院与外院无数人把守。一个小姐和一个男子怎么可能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伯爵府跑了出来?要是说他们没有帮手,或者说没有人故意在暗中相助,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除非这位李家公子跟宣大少爷您一样,会飞檐走壁,练就了一身夜探香闺的本事。” 宣韶一窘,他没想到战火还会波及到他身上:“丁叔虽然是我的下属,但是他的私事我并不曾过问。若是你实在很想要知道的话。我少不得要……” “停——”三娘赶紧捏了宣韶的手臂止住他的话,气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谁要管他们家的闲事了!” 宣韶轻笑出声:“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吧。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开口问。” 三娘想了想,微微眯着眼睛道:“怎么你好像也知道最近京中发生的这些事情?我提起来的时候,你并不陌生的样子。” 宣韶无奈:“我自然是听下面的人汇报过一些,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好吧。她好像忘记了这人其实是特务头子。特务嘛,自然是什么都要知道,包裹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三娘恶意地想着。 宣韶好像是知道三娘心中在想什么,实在是忍不住掐了掐她微微鼓起的脸颊,成功惹来大白眼两枚。 两人正在甜甜蜜蜜地闹着。外头有人说话,要宣韶出去一下。 宣韶放开三娘,笑道:“定是王璟那边的事情,我先出去一下。等会儿回来陪你吃饭。” 宣韶便起身出去了,三娘一人坐在那里,看着楼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也不觉得无聊。 又过了一会儿,白英进来道厨房派人过来问什么时候可以上菜。三娘见宣韶还没有回来,想着他可能会在那边先陪着众人喝几杯,便道:“暂时先不上,等少爷回来再说。” “奴婢让厨房先给您送一盏汤来?”三娘有饭前喝汤的习惯。白英怕三娘会饿了。 三娘摇头:“不必了,我不饿,这里这么多的点心呢。”桌上有茶点,还有她最喜欢的翠玉豆糕和糯米凉糕、 白英便退下去给厨房那边的人吩咐去了。 三娘捻起一块翠玉豆糕,小小地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面看着窗外的人流。 这会儿,外头的人已经比刚刚多了一些,想必是刚刚去东城看热闹的人回来了,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了。 有几个妇人手中挎着菜篮子,一面走着一边快活地说着话,旁边一个卖糖堆儿的青年男子一面走着一面在那吆喝。后面跟着一群留着哈喇子的小娃娃。 这些都是极具生活气息的画面,突然三娘挂在嘴边的浅笑僵住了,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群跟着卖糖堆儿的走的孩子身后的一个高大男子的身上。 这名男子长得很高大健壮,肤色黝黑,轮廓粗犷,五官深刻。穿着一身普通的陈旧的青色衣裳,与一些卖力气的人一般的打扮,只是他身上有一种与那在社会底层挣扎着求生存的人不同的气质。 这名男子身边还有一位与他差不多打扮的人,只比他矮了一点点,面容与他有三分相似,身材也很壮硕。 这两人正一边走着一边说话,眼镜却是一直打量着四周,像是一种养成的习惯。 眼见着高一些的那人眼镜朝着这边扫了过来,三娘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一移。尽管她刚刚的那个位置,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她。 “白兰。”三娘皱眉轻唤道。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白兰走了进来。宣韶虽然回来了,但是白兰还留在三娘的身边,没有走。不过有些时候,有白兰在,确实是方便一些。 “你往外面看,看到两个高个子穿着灰色衣裳的男人没有?注意,别让他们发现你了。” 白兰有些奇怪地往外看去,那两人虽然衣着很普通,但是容貌倒是出众,白兰点头:“我看到他们了。咦?他们是什么人?好像很警觉。” 白兰也将自己的身子往里头掩了一些,有些疑惑地道。 “你去楼下找少爷,让他派人跟着。身手要好一些的,这两人功夫不错。”三娘吩咐道。 白兰闻言便知道着两人可能真的有不对,她虽然好奇是什么人,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立即点头离开了。 三娘坐在桌前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还真是有些缘分,只是不知道他这时候进京是为的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宣韶便回来了。 三娘看见宣韶,也不等他出口问便道:“这两人我以前见过的。不知道礼亲王世子有没有跟你提过,几年前在兖州的时候他遇刺的哪一件事情。” 宣韶想了想,皱眉:“你是说,刚刚那两人与那次的事情有关?” 三娘肯定的点头:“那个矮一些的我不敢肯定,但是个儿高的那一个,就是当年刺杀世子的那一名刺客。我记得他的名字是——哈丹巴特尔,北蒙古加灵族人。” “哈丹巴特尔?”宣韶倚在窗边,一面往外看,一面蹙眉重复这个名字。 三娘失笑:“说起来还真是巧,上一次遇见他也是在太白楼。”至于记住了他的名字,实在是当时他强调了多次,三娘想记不住都难。 这位刺客,也是个多情之人。只是他曾经做的那件事,真让人无法苟同。 “蒙古二王子才进京,他们也正好在京中出现。着当中当真没有什么怜惜么?”三娘疑惑道:“可是,我记得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说,虽然加灵族也是蒙古部落,却是与现在统一蒙古各部的瓦剌族有世仇。所以在瓦剌部统一草原后,加灵族就北迁了,两边并不往来。” “你看的是什么时候的书?”宣韶含笑看向三娘。 三娘一愣:“是建武年间的。怎么?已经是旧历了?” 三娘有些懊恼,写外族人的书本就很少,建武年的书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接近的了。所以说古代就是这一点不方便,她原本就对这世上的历史不清楚,所知道的全都是来自书中。加灵族这种北边的小部落,要找资料还真不容易。 宣韶看到三娘眼中的懊恼,失笑着安慰道:“到也不算是旧历。只是几年前加灵族发生内乱,有一部分人开始往南回迁,如今南蒙古已经全都是瓦剌部的地盘了。所以两族之间虽也还有冲突,却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三娘嘟囔道:“不是说世仇嘛!这才几年!真是一群不肖子孙!” 宣韶见此,只能笑着安慰道:“你若是对北疆的事情有兴趣,我明日整理一些记录让你看,比加灵族更小一些的部落的都有。” 三娘闻言一喜,没想到嫁给宣韶还有这好处?嫁给他真是两辈子加起来最正确的决定。 宣韶见三娘眉开眼笑的模样,很是无奈。难怪他爹在世的时候,总是道女子最是好哄,虽然他只哄过三娘一人,不过爹也有说真话,不吹嘘的时候,到真是难得。 三娘自然是没有听到宣韶的心声,只是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些是父亲当年留下来的吧?” 宣韶点头:“大部分是爹留下来的。”近年的一部分是他记录的。 三娘眼珠子一转:“那南疆的有没有?” 宣韶伸指在三娘额间轻轻一弹,笑道:“也有,一起整理给你看。” 三娘便忽视了自己额间的轻微疼痛,捂着额头高兴起来。 这时候,外头有人禀报道,王璟来了。 三娘赶紧让人进来,王璟进来看见三娘很高兴:“妹妹,我原本不知道你今日也来了。” 三娘,宣韶与王璟各自坐下。 看得出王璟今日很高兴,眼神十分明亮,三娘与他一起生活了多年,自然是猜到了他为何会高兴,心中对宣韶为她所做的,不由得更为感动。 丁酉刚刚追着那两名蒙古人去了,邓师傅有事情先走。 三娘见今日机会难得,便留了王璟一起吃饭。宣韶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 感谢容书成,青青子衿160,928134330三位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三张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三章 初战 这一顿自然吃得很高兴,三娘听着王璟神采飞扬地谈及他与丁酉的相见恨晚。并说起自己从丁酉那里学会了许多。 三娘虽然对那些并不是全都听得懂,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与自己最亲近的两个男人一起吃饭,着本身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饭后,王璟离开,三娘与宣韶回了府。 三娘心中对哈丹巴特尔的事情有些好奇,但是宣韶在送她回了府之后不久便被宣进了宫了,所以三娘也无从打听了。 皇宫之中,到了夜里也是亮如白昼,各种宫灯,彩灯晃花了众人的眼睛。今日皇帝摆宴,宴请蒙古使臣。 蒙古二王子乌恩其是第一次进京,自然也是第一次进宫。皇宫中的飞阁流丹,碧瓦红墙让这位自幼在草原上长大的王子心中惊叹不已。 皇帝对这位外族外甥还是很和气的,赏赐了他一堆东西,又留了他单独说话。之后才让人摆宴,又留了众位臣子作陪。 原本两方人马还有些互不搭理,毕竟两族才发生了战争,双方都有伤亡,心里上也是有很大的隔阂的。只是几本酒下肚,蒙古使节们便本性流露了。 他们虽然豪勇好斗,但是也大都是性情爽直之辈,中原的礼节离他们的生活很远。 只是酒过三巡之后,两方人马也难免有些争执。原本为了场面上好看,皇帝这次招来作陪的官员们大多是文官。可是他似乎是忘记了,若是不打仗,比起惹事生非打嘴仗的本事,武官们是远远不如文官的。 于是就出现了如下这般的场面。 “来,喝酒!干了!你用的这玩意儿干嘛?太娘了,咱大老爷们喝酒,要用大家伙。”一个中原话说得磕磕碰碰,又故意装娴熟的使臣夺过了身旁一个文官的酒杯。将手中的酒坛子递了过去。 那名儒雅的文官抬了抬眼皮子,袖手道:“你知道畜生与人的区别么?” “呃——什,什么区别?”蒙古人打了个酒嗝,不解道。 文官慢悠悠地拿回了自己的酒杯:“畜生们万事随性。人却是知晓礼义廉耻。国有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愈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故不逾节则上位安,不自进则民无巧诈,不蔽恶则行自全,不从枉则邪事不生。” 蒙古使节被绕得晕晕乎乎了,最后将酒坛子一放,大大咧咧道:“你这书生,这么啰嗦。喝酒就喝酒,你背什么书?什么礼仪廉耻?能当肉吃?当酒喝?” …… 场面自然没有办法和谐。 直到二王子身后,一个高大的侍从站了起来。拱手对着上座上正偏头与旁边臣子说话的皇帝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皇帝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乌恩其很快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皇上,我这随从不懂礼仪,您不要见怪。” 皇帝听着二王子字正腔圆的中原话很是高兴,面容也更为和软了几分:“无事,不过他说的是什么?” 乌恩其有些为难,见皇帝坚持地看着他,只能道:“他说只喝酒没有意思,不如来比试一番。” 皇帝闻言倒是饶有兴致道:“他想怎么比试?” 乌恩其便转头去问自己地随从。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阵。最后乌恩其对皇帝行礼道:“皇上,他说比骑射,比摔跤,比什么都好。” “哦——”皇帝点头,似乎是在思索可行性。 乌恩其忙道:“您别理他就是了,这人仗着自己是我父王亲封的勇士。就是喜欢逞凶斗狠,平日里地喜好就是找人打架。” 皇帝倒是很宽和地哈哈大笑:“无事,无事。朕正好也有些无聊了,既然他想要找人比试,那就比一比吧。不知这位蒙古勇士想与谁比试?” 乌恩其无奈地看了自己身后地侍从一眼,将手指往坐在一边拿着酒杯轻轻转动,却不怎么喝的,神情清冷,容貌俊秀的黑衣青年:“他听人说宣大人武功很好,所以心中痒痒,想要与他比试。” 皇帝目光含笑地看向那黑衣青年:“宣韶,蒙古勇士点名要与你比试呢。” 宣韶抬眼看了乌恩其一眼,乌恩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也好奇地定在他身上,见他看过去,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宣韶的眼神扫过他,看向他身后正摩拳擦掌的,蒙古勇士。 他打量了片刻,并不说话。 那蒙古勇士有些着急,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宣韶不动声色地看着,乌恩其正要开口翻译,宣韶却是淡淡回了那人一句蒙古语,没有起身的意思。 那蒙古勇士闻言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有些不岔的神色。 皇帝在一旁笑看着,见状便对宣韶道:“阿韶,你说什么了?” “臣说,臣不喜欢无意义的逞凶斗狠,且他在我手下走不过十招。”宣韶回道,他声音清冷,似是只在陈述一个事实,连解释也欠奉。让人见了牙痒痒。 皇帝轻咳一声,对乌恩其道:“我这皇侄性子向来如此,朕也不好逼他。”表情很是为难。 乌恩其忙笑着道无妨,是他的随从不懂规矩。 他身后那蒙古随从却是有些愤愤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乌恩其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皇帝一头雾水,宣韶却是表情不便。 只是想了想,宣韶却是开口又说了一句。这次不等皇帝开口问,他便主动禀报道:“他说臣怕输才不与他比,臣却是觉得他实在是不堪一击。若是不信的话,臣找一位文官家的书生来与他比一比。” 皇帝闻言一愣:“此话当真?”输了可是会丢人啊!皇帝也是有虚荣心的。 宣韶沉吟道:“至少能打成平手吧。” 皇帝对宣韶还是很信任的,闻言放了心,也不问那人是谁,只笑眯眯地看着脸都已经气绿了的蒙古勇士。 那人已经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一通。 这时候,有机灵一些的理藩院的官员懂蒙古语的,便自动翻译起来。因为这边的动静,殿中众人早已经停止了喝酒,吵架。都朝这边看了过来,那理藩院官员的话便清楚地落入了众人地耳朵。 “哼,你既然敢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送死,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他若是输了。你便不得推脱我的挑战,否则就是浪得虚名之辈,让人不耻!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拳脚无眼,比赛场上的打斗生死不论,你最好找一个挨得住的来。” 此言一出。这边的官员们气不过了,纷纷道:“就你这样的,连我都能一只手碾死你!对付你一个书生就够了!”只是说归说,却没有人真站出来。 有人对宣韶道:“宣大人,你快教训教训这出言不逊的莽夫。” 宣韶对这些挑衅全都充耳不闻,转头轻声吩咐了自己身后的人一句,那人立即领命去了。 殿中诸人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蒙古人与大臣们都自觉地站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方。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赶紧让人将大殿中间的大块地方收拾了出来。好让等会儿的打斗方便。 众人议论纷纷,都对即将出场的己方人马十分好奇,并且猜测开来。 慢慢的连皇帝也有一些好奇了。问宣韶道:“你去找谁来了?” 宣韶正要说话,外头一个高大挺拔的少年已经一步一步走进了殿来。 殿中众人都是一愣,场面静了一静。 “咦?王大人?这不是你家的小子吗?”一个文官问站在自己身边已经愣住了的王栋道。 王栋张了张嘴,看着王璟,有转头去看了自己的女婿一眼,身上虽然也是冒了冷汗,但是还是装作镇定地轻轻“唔”了一声。这表情在外人看来便是高深莫测。 王璟是一脸莫名地走进殿来的,但是他自然是明白这是什么场合,先是恭恭敬敬地走到皇帝面前跪拜行礼。 皇帝看了宣韶一眼,笑容和蔼地让王璟起身:“你是刑部侍郎王栋王大人的儿子?”刚刚下面人地议论他已经听到了。 王璟恭声应了。他虽然是第一次见驾,但是出身摆在那里,紧张是有,却还不至于慌乱,应答自然得体。 皇帝失笑地又看了宣韶一眼,“我还以为你要让谁来替你接下这挑战呢。原来是你大舅子。只是,王家向来都是出的文官,这小子体格看起来还行,但是打架么……你确定要让他上?” 虽然只是一次比试,但是明显这是蒙古人的变相挑衅,输了的话可就不仅仅是丢人这么简单了。什么比试牵扯到国家和民族,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宣韶沉吟了片刻,王显已经走了过来,他皇帝道:“皇上,这怕我家的孩子不懂事,将玩笑开到宫里来了,还请陛下赐老臣家教不严之罪。” 王栋也跪下来请罪。 皇帝挑眉看向宣韶,宣韶点了点头,看向王璟。 王璟刚刚被人叫进来的时候,听那人说的也不是十分明白,但是现在哪里还有部明白的。他心中有些激动,却是半分害怕也没有了,连刚刚那点紧张也都烟消云散。他知道若是自己想要走自己想走的那一条路,今日或许是一个机会,若是失了这次机会,他会后悔莫及。 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王璟随着王显与王栋跪下了,却是目光坚定地抬头对皇帝道:“皇上,学生虽然生于文臣之家,但我们王家自来就是只思忠君报国,为文或者为武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朝廷需要,文臣也能上阵杀敌,马革裹尸。学生不才,愿意为陛下分忧,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求陛下允学生出战!” 他一口一个“学生”,明显是官学中地子弟,朝中将来的储备文官,说出的话却是铿锵有力,让人动容。 王显王栋震惊地看着这个平日里并不是很出色的晚辈,心中十分复杂。 皇帝却是龙颜大悦,感觉自己十分的长脸,哈哈大笑对左右道:“好一个文臣也能上阵杀敌,马革裹尸。我朝有你这样的学子,哪还怕什么蛮夷小贼?朕的江山自然也是稳稳的。不愧是忠良之后,你们王家就是出人才啊!” 王显与王栋这会儿再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了。 王显有些担忧地看向王璟,刚刚那蒙古勇士可是说了生死不论的。王栋心中也是十分忧心,王璟跟着武师学了几下子他是知道的,说是幼时身体不好,为了强身。可是对于能否打败那位蒙古勇士,王栋几乎是不报希望的。可是皇帝都发话了,他又能怎么样?只求那蒙古人下手不要太狠。 王璟听闻皇帝这话确实兴奋异常,这是答应让他出场了! 宣韶对皇帝道:“皇上,臣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他。” 皇帝明白,怕是要临场授艺,临阵磨枪了,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于是宣韶便将王璟叫到了一边,与他说了几句,王璟听得十分认真。他虽然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但是也明白拳脚无眼。他还想要活着实现自己的抱负。而宣韶的实战功夫他是见识过得,令他佩服不已。 宣韶细细地为他分析了一番:“我刚打量过他身上大致的肌理,他平日里练的应该是重兵器,下盘很稳。你体力与灵活性很好,等会儿尽量不要与他近身缠斗。磨到他耐性耗尽之时,再着重攻击他背脊几个脆弱的大穴:肩井、大椎、命门、长强、肺俞、厥阴俞、肾俞。别的地方都不要管,拼力气和技巧你现在还拼不过他。”说白了,这其实是投机取巧的作弊。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能赢就是好的。最后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种对战,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我那一日试过你的功夫,若是按我刚刚的方法,要赢了他也并不是难事。但是你可是想清楚了?毕竟这是要冒风险的,刚刚已经说了,比试场上,生死不论。”宣韶皱眉道。 王璟闻言咧嘴一笑:“我要去!你放心我一定会赢的。”王璟的眸子里光芒闪亮。(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四章 前途(加更) 宣韶也是一笑:“好,我会把你等会儿的英勇战绩回去与你妹妹说的。” 王璟一愣,继而笑得更为开心,朝宣韶挥了挥手,转身之前却是想了想又回头:“虽然我觉得自己不可能输了,但是万一……你要好好照顾三娘。” 宣韶看着王璟挑眉,没有说话。 ****** 那蒙古勇士早就站到了刚刚收拾了出来的场地中央,抱着手臂等着王璟,满脸的轻蔑之色。 朝中众臣虽然对王显与王栋报以十足同情的神色,但是如此令人心情激荡的好戏却是不能错过,早就已经各就各位,打算观看并助威。 王璟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场地中央,还彬彬有礼地朝那蒙古勇士行了一礼。他虽然总在一群文弱地书生中鹤立鸡群,但是站在一个五大三粗的蒙古勇士面前装斯文,还是很够看的。 那蒙古勇士满脸不耐,只想着要速战速决之后好与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宣韶打上一场。在他眼中,王璟这种文弱书生就是上来送死加给他热身的,他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见王璟行完礼之后便迟迟不动,蒙古勇士大吼一声冲了上去,想要抓住王璟的手臂将他摔倒。不想王璟却是灵活地一个闪身就避开了。 蒙古勇士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子速度还挺快。转身又逼了过来。王璟又是一个侧身闪过,硬是没有让那蒙古勇士挨着边。接下来的一段事件,王璟依旧是只避不攻。外行人看着。就是蒙古勇士追着王璟满大殿跑,连连出手。却总是落空。 好几个回合过后,蒙古勇士怒了,大吼一声凌空就扑了过去。王璟没料到他会跳起来,被他抱住了腰,一个扭身摔倒在地。 蒙古勇士刚刚被王璟耍得心中已怒极,弯起手肘就朝王璟胸口击去。 在一旁看着地众位大臣们有的不忍心地撇开了脸,王显和王栋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发白。 这一下下去若是击中,以那勇士的力道。王璟即便侥幸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 王璟看着那有力的手肘朝着自己地胸口砸来。却是冷静非常。他练武是真的很有天赋的,即便是起步较晚,进步却是另每一位教他的师父都惊叹。 只见他将身体以极度扭曲的方式一转,同时并指聚力再那蒙古勇士的后腰上某处狠狠一戳,那蒙古勇士手肘上的力气不知怎么的就被卸去了大半,但是余力使它还是砸到了王璟的手臂上。 王璟皱眉“嘶”了一声,立即灵活地又一个翻身,从那蒙古勇士的身下逃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些疼。但是因为力道已经被泄了大半,所以并未伤到筋骨,不然他手臂就废了。 这时候他不由地十分庆幸。之前宣韶提议让他练武之余多多熟悉一下人体穴位。因为王璟练武起步很晚,即便他天赋惊人,依旧是很难达到顶峰。所以宣韶叫他用旁的办法来弥补,不想今日出战,这一招还真的管用。 王璟心中一阵兴奋,斗志比刚刚受伤之前还要旺盛了。 蒙古勇士没有料到王璟居然会从他刚刚的猛力攻击之下逃脱,看上去甚至连伤都没有受,心中狐疑之余,焦躁之心更为严重。以前与他对打的对手,都是力量强大之人,这种你追我跑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让他不习惯。 将拳头捏得哗啦作响,蒙古勇士又逼近了过来。接下来,自然又是一阵你追我逃。 王璟从不正面攻击,只是在蒙古勇士偶尔逼近了他,无法逃脱的时候也不再逃跑,而是从各种刁钻的角度给予反击。 慢慢的蒙古勇士发了狂了,下手却使越发没有章法起来。王璟接着自己灵活的身体,总是能绕到蒙古勇士的背后,给予袭击。偏偏他还能一打一个准儿。 蒙古勇士最后故技重施,猛然有朝他扑了过来。王璟这一次却没有跑,反而是迎身而上,与蒙古勇士正面对上了。 蒙古勇士一愣,手下反而慢了下来。王璟瞅准了机会,朝着蒙古勇士练练几个进攻。这几招正面攻击,是他昨日刚刚从丁酉那里学过来的,还没有机会应用到实践上。刚刚却是突然灵光一闪。 这几招招式十分简单,却是丁酉无数次实战经验的总结,因此狠辣非常,与王璟平日里所学截然不同。蒙古勇士没有料到这个刚刚一直被自己打的满屋子跑的少年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在他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而是一个经验丰富下手狠辣的搏斗老手。竟然让他躲避不过。 蒙古勇士,并不代表着武功就高,只能说明他经打,耐打,一身蛮力,不怕死。于是在王璟一连串简练却十分管用的招式下,蒙古勇士终于被王璟一脚踢中了脸颊,往一边歪倒。王璟不放过这个机会,立即贴身上去,却是绕过他,朝着他背脊处给了一拳。 令人十分意外的,蒙古勇士居然“噗通”一声,倒了下去,半响爬不起来了。 殿中静了一静,随即欢呼声响起。那些原本斯斯文文的文官们全都站起来手舞足蹈,好像打赢了的是他们自己。 也难怪他们这么高兴,上场打赢蒙古勇士的可是文官家的孩子,官学里的学生。与他们差不多的出生,这能让他们更好的代入。 蒙古勇士终于站了起来,他看了王璟半响,大家以为他还要打,他却是转身退了下去。 皇帝看得龙颜大悦,正要说些场面话,蒙古人那边却有了不和谐的声音。一人用半生不熟的中原话道:“不敢正面对敌,只会背后偷袭,算是什么好汉!” 文官那边却有人闲闲道:“你们一个什么一族之勇士,单挑我朝文弱的学子,输了还要狡辩,这还真是英雄好汉!” 文官们全都起哄:“英雄啊,好汉啊,承让了!” 蒙古人那边面面相觑,有些狼狈。打口水战,他们真的不可能赢得了这群有事没事都能在朝廷里争得面红耳赤的书生。 宣韶却是突然出声道:“你们若是不服,那就派个人出来与他比射箭吧。近身功夫你们觉得他是旁道取胜,射箭的话,结果便是一目了然。” 此言一出,殿中又是大哗。文臣们觉得反正都赢了,还比个什么,要是输了怎么办? 蒙古人那边却是笑了,立即道:“比就比,只是输了你们可别仗着人多抵赖。” 王璟见宣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心中也是豪情万丈。他今日怎么也要赢了这群野蛮人! 皇帝见宣韶信心满满,自然也是乐见其成。能赢给他长脸,他自然是高兴的。即便是输了,两回合一胜一负也不算丢人。 他哈哈一笑:“那就比吧,有朕在此谁敢输了不认?来人啊,去那弓箭和靶子!你们那方谁上场?” “还是我来!”刚刚打架输了的蒙古勇士站了起来,瞪着王璟道:“虽然刚才你手法有些邪门,但是射箭总没法倒巧!刚刚我们都耗费了体力,所以还是由我来与你比试最公平不过了。” 他说的是蒙古话,这是旁人给翻译的。 王璟倒是无所谓,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蒙古勇士便又站了出来。 箭靶和弓箭很快就被搬了上来。箭靶只有一个,便于等会儿比较,弓箭却是有好几把,让两人可以挑选顺手的。 王璟与蒙古勇士各自挑了一把。 王璟有对那勇士比了一个手势,让他先射。蒙古勇士也不推辞,一只手握弓箭,一只手随意从箭篓中捞出了三支箭,竟然将三支箭一起支在了箭弦上。他有些轻蔑地看了王璟一眼,接着眼睛微眯,右手用力拉弦,三箭齐发,却是只发出了“咻”的一声。 接着箭靶上便是三声“笃、笃、笃”响。虽然三箭齐发,但是受力并不均匀,抵达箭靶的顺序有先有后。虽是如此,却依然有两只箭落在了靶心,另一只也是接近了靶心。 这也算是神乎其技了,殿中一片惊叹之声。 皇帝坐上上头也不由得叫了一声好,朝蒙古二王子乌恩其笑道:“果然是你们一族的勇士,这箭法当真是好!” 乌恩其闻言忙道:“这位文人出身的王家公子也是非常出色,读书人能如此到真是不易。” 皇帝哈哈一笑,就坡下驴:“无论如何,勇气可嘉!有这种臣子也是我朝的福气。”王璟并未在朝为官,皇帝却称他为臣子,众位擅于琢磨的大臣们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这位王家的小子怕是得了皇帝的青睐,要飞黄腾达了。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自然是心中有了计较。看向王栋的目光也不乏羡慕嫉妒恨,心里想着,怎么就没让自己家的小子来皇帝面前给露这么大的一个脸? 王显与王栋对皇帝的话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是却是不动声色。(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五章 英雄出少年 皇帝一句话,下面的人总使免不了各种猜测。文臣们心思较重,更是喜欢是不是地在心中百转千回一番,因此相比于之前的场面,厅中倒是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许多。 皇帝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气氛,脸上一直是笑眯眯的,还不忘朝着王璟鼓励道:“今日不过是切磋,你尽力而为便罢,用不着将输赢放在心上。这一局是输是赢,朕都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下面又是一阵哗然。王显与王栋两人对视一眼,心情甚为复杂。 王璟朝着皇帝一抱拳,大声应了一声“是,皇上。”声音中斗志盎然,一点也没有被蒙古勇士那神来般的技巧所吓到。 王璟伸手去箭篓里去捞箭,碰到箭羽的时候,手却是顿了一下。他突然偏头朝着站在一旁观战的宣韶咧嘴一笑,还十分滑稽地挤了一下眼睛。 宣韶微微挑眉,却见王璟一下子从箭篓里抓出了三支箭。 “咦?他也要与那蒙古人一样三箭齐发?”一位大臣惊呼道。 其余众人也都低声交头接耳起来,殿中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王大人,你家小子竟然会这种神技?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与王栋站的近的一位文臣,摸着胡子道。 王栋眼神万分复杂,嘴上却是淡笑着道:“小孩子闹着玩,练来强身健体罢了。” “……”这话其实挺欠扁的。 而坐在上首的皇帝惊讶之余,眼中的兴味之色更甚。 宣韶确是想了想。摇头失笑。 无视众人或惊讶或期盼的眼神,王璟的目光只定定地看着自己前面的靶子,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声音与景象都已经离他远去,只余下他一人,靶子,已经手中握着的弓箭。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箭支在了弓弦之上。 殿中却是响起了一阵嘘声。以及唉声叹气的声音。原来王璟手中虽然捏着三支箭,但是支上弓弦的却只有一只。这不是吊人胃口么?不会三箭齐发,你乱装什么高手姿态啊!众人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皇帝到依旧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些王璟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压根儿没有听见。 提气松指,“嗖”的一声。箭离弦而去。只是这一支箭射出去之后,王璟并没有停下动作,众人也根本没有看清楚他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紧接着又听到了“嗖——嗖——”两声,三支箭竟然是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地相继离了弦。 “啪——啪——啪——”三声连响,殿中顷刻间安静了下来,竟然呼吸都可闻。 皇帝突然站了起来,盯着前方的靶子,眼中光芒闪动,半响他大叫了一声:“好!” 皇帝此言一出。像是一下子开启了某一个开关,殿中叫好之声不断,欢呼之声更像是能掀掉殿顶。 王璟看着前面的靶子,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眼中的光芒如同烈日一般的耀眼。他脸上的狂喜比殿中任何一个人都要明显。 成功了! 三箭连珠! 蒙古勇士是齐发三箭,这是需要大力气的。王璟却是连发三箭,后一箭紧紧跟着前一箭。刚刚发出三声“啪——”的声响,是王璟的第一支箭挤掉了蒙古勇士最近靶心的那一支,接下来的两支又陆续击在了自己射出的前一箭上头,三支箭竟是落在了一处。 这种射法。比起蒙古勇士的那三箭,更加考验射箭之人的灵巧性与敏锐性,箭术谁更胜一筹,一目了然。 宣韶走到王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璟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宣韶,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成功了!那一次见你做到过,又教了我一些技巧,我便一直在自己练着,不过今日是我射的最好的一次。” 宣韶看了看箭靶,点头笑道:“你做的很好,再练两年五珠连发也是可以的。” 王璟闻言,眼中的兴奋之色更浓。 宣韶小声提醒道:“快去见驾吧。” 王璟想到自己是在殿上,忙点了点头,收敛了神色,将手中的弓弦递给了一旁的内侍,走到皇帝面前去跪下复命。 皇帝哈哈大笑,今日王璟给他长了好大的脸。一个文官家庭出生的学子,竟然单挑蒙古勇士,还赢得这么漂亮。 “好小子,功夫确实够硬,难怪宣韶会荐了你上来。读过兵书没有?” 王璟笑出一口白牙:“读过一些。”想了想,数道,“读过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太白阴经、虎矜经、纪效新书、练兵实纪……” 皇帝一愣,继而笑骂道:“好小子,也不知道谦虚一下。” 王璟闻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红道:“先生说,他是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整日卷不离手,到了如今知天命之年,他读过的书东西两厢也摆不下了,只能铺到床底下。学生只读了这几本,确实不应该拿出来说。” “……” 地下一阵哄笑。 皇帝也崩不住笑了:“你先生是哪一位?”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学究苦着脸站了出来,跪下应卯:“臣翰林院掌院,吴潜。臣……臣汗颜。” 翰林院老掌院在心中泪流满面,老夫说的是正经书!正经书!不是兵法韬略!臭小子啊!老夫说书名的时候,你呼呼大睡,现在还要将老夫这把老骨头拉出来为你顶缸!孽徒!孽徒! 皇帝没有听到老掌院心里抓狂的声音,笑着道:“你教的学生不错,有赏!” 老掌院一愣,颤巍巍地磕头谢恩。 皇帝又对王璟道:“朕看你能文能武。倒是有儒将之风!”琢磨了一下,又道:“这样吧,朕封你为正六品承信校尉,明日先去前锋营任前锋校吧。” 王璟闻言,怔怔地无法言语。直到一旁的王显轻声提醒:“还不快谢恩!” 王璟反应过来,心中激荡万分。承信校尉……前锋营前锋校……这些都是武阶武职啊! “臣谢皇上恩典!” 底下的大臣们忙你一言我一语地道贺,恭喜皇上喜得良将之类的。 前锋营是禁卫军亲军营、护军营、前锋营、神机营以及骁骑营五大营之一,前锋校虽然只是一个正六品的小官。但是禁卫军向来是朝廷精锐,不是谁想要进就能进的。况且皇帝的意思也是先让王璟去禁卫军里历练历练,之后还会有他用。 而对于王璟而言。只要是武职他就已经十分满足了,迈出了这第一步,以后的荣誉他也会一点一点挣回来。最重要的是。这武职是皇帝亲口封的,他没有为此而与王家闹翻,这样妹妹也不会伤心难过。这是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王璟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儿饼给砸得晕晕乎乎,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等到退出殿来,还是有些找不到自己在哪里的感觉。直到旁边王显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 “璟哥儿,叔祖父在与你说话呢!”王显无奈道。 王璟这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叔祖父,您刚刚说什么?我……我刚刚太……太意外了,所以……” 王显笑着摇了摇头:“何止是你意外?我也是被吓了一跳呢,我们王家几百年的历史下来。哪里出过武将?只是皇命不可违,既然皇上奉了你官职,你也不能敷衍懈怠。刚刚你在殿上说的那一句话,倒也是不错。无论为文还是为武,我们王家人都只忠君效国。只要家国需要,书生也能上阵杀敌马革裹尸。希望你以后也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王璟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是这话却是表明王家已经默认了他去做武官,因此他心中也是高兴的。 一旁的王栋这时候却出声道:“你与宣韶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怎么也不与长辈们商量一下?让我和你叔祖父一点准备也没有。” 王璟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小心地看了一眼面容平淡的父亲:“我们。没,没有商量好。”其实他被人叫进来的时候心中也是十分意外。 王栋瞥了王璟一眼,没有说话。王显笑着道:“怎么说璟哥儿今日也是为我朝,为家族挣了颜面,你又何必板着一副脸面吓着孩子?我看是因为宣韶见不惯那蒙古使臣们气焰嚣张,所以才想要搓一搓他们的威风,想到用文臣家的学子来对付他们所谓的勇士。文臣家会武的孩子又有几个?宣韶自然是想到了璟哥儿这个大舅子了。” 王璟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看着王栋道:“是的,父亲,就是如此!”对王栋这个父亲他还是有些怕的。 王栋便没有再说什么了,王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宴会过后,已近三更,皇帝御花园的书房勤卷斋内,依旧亮着灯。 “对于乌恩其,你怎么看?”皇帝坐在他的那张宽阔的五屏风式椅围背心雕整龙紫檀椅,一边喝着茶,一边问立在一旁的宣韶。 宣韶闻言抬起头来,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皇上想要用他?” 皇帝站起了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朕想要用他不是顺理成章之事?于私,他是朕的外甥。于公,蒙古这次虽然暂时败了,但是这一族向来是脸皮极厚,翻脸如同翻书,朕如何能相信他们这一次乞降,回头用朕给的银子养肥了兵马后会不会有将矛头指向朕的江山?南疆之事,你做的极好。如今南疆新任圣女亲于我朝,逃处去的那些余孽已然成不了大气候。你安置在南疆的那一支军队既能帮着南疆首领对付那些余孽,又能维护当地秩序。自你回来后,南疆再也没有出现过大规模的乱象。” “皇上您想要用对付南疆的手段来对付蒙古?”宣韶沉吟道。 皇帝笑道:“朕确实是想依葫芦画瓢将蒙古势力也一分为二,看着他们内斗。这样他们还有功夫来觊觎朕的江山,抢掠朕的子民?如今蒙古大王子甚得蒙古王欢心,身边又有了一群簇拥,羽翼已丰。等到蒙古王死后,若无意外,应该是这个大王子得蒙古王之位。朕这个外甥,这些年一直没有的到重视,朕这个当舅舅的要想帮他一把,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朕从祖先们那里吃到了教训,养狼养怕了,就担心一时不察,养了一尾白眼狼啊!” 宣韶想了想,回道:“这个法子到也不是不可行,乌恩其还会在京中待上一阵。臣会在这期间派人好好看着他。” 皇帝闻言满意地点头:“朕就是这个意思。必要的时候,你试他一试。若是可用,便用,也当是帮了安定一把了。” 皇家的亲情,向来就不是没有条件的。皇帝要助二王子乌恩其,也是先将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再来谈其他。 “对了,你那大舅子,你确定要让他走武职?”皇帝笑睨着宣韶,“那小子箭一出手,我便知道是你调|教出来的。只是王家自古就出文臣,走文官一途到是会顺畅许多。以他的身份,以后即便科举不利,要得一文官职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宣韶却是笑了:“说起来,我还真没有怎么教过他。箭,他只看我射过两次便自己学会了,他是个有天赋的,我想若是朝廷能多一员勇猛的大将总比多一个无所作为的文官要好。” 皇帝惊讶道:“竟是有此天赋么?那到真是个人才了。” 宣韶道:“是人才还是庸才,皇上火眼金睛,以后自然会自己察觉。所以走文职还是走武职,也要凭他自己的本事才行。”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 “你这话听上去倒是公正的很呐!” ****** 乌恩其再盛宴过后,出宫去朝廷在宫外给他安排的住所。只是在刚踏出大殿之时就让内侍给拦住了。 “二王子殿下,我们太后娘娘有请。” 乌恩其停下,满脸的讶异,随即便笑着点头:“是该要去拜见太后一番的,公公请带路。” 他身后的随从想要跟上,却被另外几名内监拦住了:“后宫重地,无传召不得入内。” 感谢南极虾仁,angeljiang_s,小小胖丫三位亲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六章 无处不在的手 乌恩其朝自己的侍从挥了挥手,那些人却还是想要跟过来,但是一旁的禁卫却是立即走了过来,拦住了他们。乌恩其早已经随着太监们走远了。 太后宫中,坐在太后下手的是静太妃,她有些紧张地频频往外头张望。太后见了,摇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等会儿就能见到,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静太妃坐了下来,想了想,又皱眉道:“他会不会不愿意来?” 太后正要说话,外头地宫人已经传道蒙古二王子殿下求见。 太后让人宣了进来。 乌恩其笑着走了进来,他灿烂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十分的可亲,又显得年纪很小。他依着中原礼节,朝皇太后行礼问安,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是却没有半分错处,让太后见了也十分心喜。 静太妃更是从他进来开始,眼镜就一直定在他的身上,神气有些激动。 乌恩其起身后有些惊讶地看向静太妃,太后便道:“这位是静太妃。”虽然没有明说静太妃是安定公主的生母,但是乌恩其自然是明白了。 于是他又朝着静太妃行了晚辈礼。 静太妃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你起来,起来。” 乌恩其朝着静太妃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太妃娘娘真年轻,与我母亲长的很像呢。” 静太妃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你,你知道你的母亲?”乌恩其出生后不久安定公主就已经过世了,按理他是没有见过的。 乌恩其却是点了点头:“母亲过世的时候,我还不知事,不过我见过母亲的画像,她长得很好看。” 静太妃抹着眼泪道:“你与她长得很像呢,真的很像。”乌恩其像是一点蒙古人的基因也没有遗传到,虽然他与安定公主的长相其实差了许多,但是在静太妃眼中。两人却是很相像。 太后暗自叹气:“坐下吧,你从来没有来过京城。这里的东西可是吃的习惯?” 乌恩其顺着太后的一丝坐在了与静太妃旁边的座位上,点头笑道:“京城真繁华,我很喜欢呢。晚上皇上摆宴。其中一道芋泥糕,我最喜欢了。” 静太妃看着乌恩其流泪:“你母亲以前也最喜欢这一道甜点,只是当年的那一位御厨已经告老出宫。如今做这一道菜的,是他的小儿子。你若是喜欢,以后我就每日让御厨做了给你送过去。” 乌恩其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太麻烦您了。” 静太妃对这懂礼仪的外甥更加喜欢:“不麻烦,不过是吩咐一声罢了。” 太后也觉得这孩子不像是蒙古人,想着安定公主当年的乖巧懂事。对他也多了几分的亲近:“你还喜欢吃什么?让太妃一起给你送去。想吃什么尽管说,只要中原有的,皇宫里都有。” 乌恩其脸上红红的,让他看上去十分可爱讨喜。静太妃越看他越喜欢。 接着静太妃又问了他这些年在蒙古的一些生活细节,乌恩其都乖巧地说了,静太妃却是越听越心疼。 “……有一年,我跟着大王兄去打猎,回来的路上却遇上了狼群。包括头狼在内一共有十二匹。” 太妃与太后都是惊呼出声,太妃紧张道:“那你们怎么办?你有没有受伤啊?” 乌恩其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面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这边也有许多的勇士呢。最后我们打败了狼群,还多收获了几匹野狼当猎物。”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虽然他们这一方有许多的勇士,但是勇士们却都去保护他的大王兄了。那时候他年纪小,被吓得大哭,却是没有一人顾上他。他最后被狼群追上,一头比他还要高的野狼扑上来他吓得伸臂去挡,手臂就被咬住了。 当时的那种钻心的疼他至今回想起来都会手脚冰凉。还好,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他得救了。手臂上那被撕扯掉一块肉而留下来的伤疤。却是永远的留了下来。 最后乌恩其要走的时候,静太妃十分的不舍,直到太后说了以后会再召乌恩其进宫来,静太妃才作罢。只是硬是坚持要送乌恩其出去,太后怜她这些年的思女之心,便应了她。 静太妃陪着乌恩其慢慢走在宫道上。脸上带着多年不曾见到的笑容。即便是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喜悦。 乌恩其体谅静太妃年纪大,便走得很慢,还会说一些开心的事情给她听。 眼见着宫门在望,太妃已经不能再送他了。 静太妃很是不舍,却也只能停下脚步。 “太妃娘娘请留步,乌恩其以后还会再来看您的。”乌恩其笑着对静太妃道。 静太妃看着乌恩其,面色慈爱:“乌恩其,这个名字我觉得怪怪的,我叫你阿其好不好?” 乌恩其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那太后娘娘就叫我阿其吧。” “你真乖,与你母亲一样,都是好孩子。”静太妃忍不住又要流泪,最后有忍了下来,她朝后面吩咐了一声,一个宫女捧着一个包袱上前来了,她有些气喘吁吁,想必是刚跑过来的。 静太妃接过宫女手中的包袱,包袱里露出一块白色的锦缎:“这些年,我给你做了许多的衣裳,大大小小的都有。只是今日见了你,才知道竟是没有一件是合身的。唯有这一件披风,兴许你可以穿。” 静太妃给乌恩其做了许多的衣裳,却是没有一件能送到蒙古乌恩其的手上过。这个中原因,即便谁也没有说出口,却是谁都明白的。 “现在知道你张得这般,以后我要是再做衣衫,就能做出合适的了。”太后伸手比了比乌恩其的体型,想了想又皱眉:“可是,你要是又长高了怎么办呢?” 乌恩其摸着手中柔软的布料,闻言抬头道:“我已经成人了,再长也不会长太高的。太妃娘娘……这个是你自己做的吗?” 静太妃,伸手帮乌恩其整理了一下衣襟,点头笑道:“你与你母亲的衣裳,我都没有假手他人,全是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乌恩其低头喃喃道:“是吗,真好。头一次有人特意亲自为我做衣裳呢。太妃娘娘,你做的其余的那些能不能也给我?” “什么?”静太妃一愣。 乌恩其抬头道:“就是……你这些年做给我的衣裳啊,能不能都给我?” 太妃失笑:“那些不是大了,就是小了,你不能穿的。” 乌恩其却是坚持道:“不能穿没有关系,您是做给我的,我便想要。” 静太妃闻言十分高兴:“那好,明日我让人送去给你,顺便给你送你喜欢的芋泥糕。” 乌恩其笑了:“好,谢谢您,太妃娘娘。” “傻孩子,谢什么。只要你喜欢,这些不算什么的。”太妃忍不住摸了摸乌恩其的脸颊,乌恩其僵了一僵,随即又立刻放松了。 夜里的皇宫,广阔又孤寂。静太妃立在内宫门口,一直看着乌恩其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才吩咐回宫。 乌恩其出宫门之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待见到远处那一盏昏暗的宫灯之时,他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包袱,心中五味成杂。 出了皇宫,他的随从早已经等在那里,见他出来了忙牵马上前来。一个随从来接他手中的包袱,却被他下意识的避开了,那随从不由得一愣。 乌恩其自己也是一愣,随即轻声道:“这个我自己拿吧,回别馆。” 夜色中,一行人策马离去。 乌恩其所住的别馆,是皇帝特别给他准备的行宫,在皇城中,离着皇宫并不是很远。以前也是皇亲国戚住过的,十分的大气舒适。 乌恩其回到别馆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他才一踏进屋子,就感觉到了屋里有人。不动声色地吩咐下面的人帮他准备水沐浴更衣,乌恩其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拿着的包袱,想了想,便放到了自己的枕头旁。 等到外头的人道水都准备好了,乌恩其又出去洗了一个澡回来,之后才屋子外头伺候着的人都打发了,连派来给他擦拭头发的侍女都让退了下去。 乌恩其一边自己随意擦拭着湿发,一面朝着屋子右面的暗影处道:“出来吧,没有人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高大的人影便从立柜之后站了出来。 乌恩其抬头看了人影一眼:“就你一人么?布日固德呢?” 那人单膝跪地行礼,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坚毅深邃的眸子,声音低沉道:“布日固德去向主子复命了,哈丹巴特尔见过二王子殿下。” 乌恩其笑容亲切:“起来吧,不必多礼。你不是我的下属,这些年却是在我身边助我良多,就连当年……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也早就葬身狼腹,说起来你和布日固德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哈丹巴特尔站起身来,闻言却是道:“哈丹巴特尔与布日固德也是奉主子命令行事,实在当不得救命恩人一说。” 下一章会先发防盗,若是手机订阅的亲先不要订阅,特此预告一下,以免造成损失,以后发防盗也会在前一章末尾说明。 带来的不便,敬请见谅。 正文会在一点半之前改过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七章 如今的哈丹巴特尔,早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那一份青涩。他在中原多年,中原话也说的十分的顺溜。 乌恩其笑着道:“你不必与我争论这些,该记着的我自然都会记着的。你主人这些年对我的帮助我也一样不会忘记。对了,你今日深夜来此是为了何事?” 哈丹巴特尔道:“主子让我来告知二王子殿下,让您努力争取到中原皇帝的支持。让他助您登上汗位。” 乌恩其闻言好看的娃娃脸皱成了一团:“我到也是想呢,可是与我这个名义上的外甥相比,我的大王兄实力要强劲得多了。就连三王弟,五王弟他们也比我得我父王青睐。若是皇上想要支持一方的话,也不会挑我吧?” 哈丹巴特尔想了想,道:“主子说,比起外族人来,中原人更加愿意相信自己人。您与他有舅甥的情义。若是皇帝真相要在蒙古挑选一方势力支持的话,他会倾向与选你。” 乌恩其闻言愣愣道:“这就是中原话所说的非我族类齐心必异么?”说着他又笑了起来,看着哈丹巴特尔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算是那一族的人?” 哈丹巴特尔抬眼看了乌恩其一眼,没有说话。 乌恩其收了笑,淡声道:“你也不好说吧?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一位老侍女说的。在南边有一种叫做孔雀的动物,长得十分美丽。有一次兽族与鸟族大战,它贪生怕死不愿意加入。于是当鸟族来找它出战的时候,它说自己是兽族的,因为它不会飞。可是当兽族来找它的时候,它又说自己是鸟族的,因为它有羽毛。到得后来,兽族与鸟族讲和了,它再出现的时候,鸟族与兽族都排斥它,将它赶了出去。因为它既不是兽族,也非鸟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这个道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二王子殿下——”哈丹巴特尔欲言又止道。 乌恩其却是打断他继续道:“这些年,我虽然生在蒙古。却是没有一个人当我是蒙古人的,即便是生我的父王,在议军政大事的时候也会将我撇开。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中原人,因为我长的与他们都不一样。你知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我有多讨厌我这一张脸?好几次,我都想用匕首将它划烂了” 乌恩其低声道:“可是,中原人又能当我是自己人吗?在他们心里,我也是有着蒙古血统的外族人,因为我的父亲是蒙古王。所以,我既不是蒙古人,也不是汉人,我只是我自己罢了。只是我这些年一直在蒙古长大,我的母亲,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连她留下来的那些个侍女也全都被我父王赐给了有功的下属。所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当年狠下心当我母亲出嫁的中原皇族,我也一点好感也没有。皇家无亲情,即便是我的母亲,无论她以前有多么爱这个地方,她临终之时却是满腹怨恨的。她恨她的亲生父亲,也恨他的皇兄,甚至恨她的生母。” 乌恩其面容有一些扭曲,哈丹巴特尔本就不是一个善言的人,见状自然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响,乌恩其却是自己平复了表情,淡笑着道:“奇怪,今日我的话特别的多。你主人的意思我知道了,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皇族的人,但是我也知道若是想要不再被所有人忽视,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力量。等我成了蒙古王的时候,我今日所受的,再来一一清算我会尽量争取中原皇帝的支持的,你回去吧。” 哈丹巴特尔,抿了抿唇,上来行了一礼,想要告退。 乌恩其却是叫住了他,轻声道:“回去待我谢谢你家主人,他说他与我母亲有旧,所以这些年一直护着我,我都明白的。在我心里,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亲近之人罢了。” 哈丹巴特尔应声去了。 乌恩其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回床前坐下,却是感觉身下坐了一物。乌恩其一愣,伸手往下一摸,便抓出来了一个包袱。正是静太妃交给他的那一个。 他将包袱拆来,里面是一件白色绣隐竹纹暗的锦缎披风。上面的花纹淡雅素净,针脚十分严密,料子也是上好的。 乌恩其摸了摸那一件披风,突然他却像是手被烫到了似得,一下子将披风远远抛了出去。想了想,又跳起身在上头用脚使劲踩了踩,直到原本雪白的披风,被他踩得污秽不堪,他才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滑坐在了地上。 半响,他回过神来,十几岁的少年,脸上已经是泪水纵横。 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那一件披风。他抹掉了眼泪,朝外头喊了一声: “来人” 很快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她梳着辫子,身体健壮,看上去应该是蒙古来的,而不是别院里给安排的侍女。 “二王子殿下,塔娜在这里。”面容有些黑的少女,眨着大眼睛用蒙古语道。 “塔娜。”乌恩其张了张嘴,指着地上的披风哑声道:“扔出去,别让人看见了。” 塔娜走了过来,拾起地上的披风,看了一眼,眼中一亮:“咦?这个好美,为什么要扔掉?给塔娜好不好?”披风虽然有些脏了,但是料子和做工还是让蒙古少女心中喜欢。 乌恩其面容扭曲地吼道:“我让你扔出去你没听到吗?”。 塔娜一愣,小心地看了乌恩其一眼,有些委屈,但还是点头道:“塔娜知道了,二王子殿下,塔娜这就把它扔了。” 塔娜又看了一眼手中地披风,心中暗自叹气,却是行了一礼就要退下。 只是她的手才摸到门,乌恩其又出声叫住了她:“等等——” 塔娜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了回业,不解道:“二王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乌恩其,咬了咬唇,有走到了塔娜面前,伸手去将那披风拿了回去。低头看着上头自己踩上去的很明显的脚印,他又有些无措起来。 塔娜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见状眼中一亮,道:“二王子殿下,您是见它脏了才要扔掉的吗?奴婢能洗干净的,奴婢保证能洗的跟新的一样呢,您不要扔掉好不好?” 乌恩其愣愣地看着塔娜:“你真的能洗干净?” 塔娜兴奋地点头:“能的,能的,塔娜最会洗衣服了。” 乌恩其扯了扯嘴角,摸了摸她不断晃悠的粗长的辫子:“是啊,我怎么忘记了,我的塔娜是草原上最能干的姑娘。无论我的衣服有多脏,有多破,你都一定能缝补得好,再洗得跟新的一样。” 塔娜闻言,圆圆的苹果脸红红的,眼中得高兴怎么也藏不住,她是一个心思单纯无比的姑娘,乌恩其一句话就能让她心情好上一整天。 乌恩其笑了笑,将手中的披风又递给她:“那给你洗吧。” 塔娜高兴地将披风抱住了:“殿下,您就放心吧,塔娜是你最能干的塔娜。明日就还你一件崭新的披风” 蒙古少女哼着歌,欢快地去了。 乌恩其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愣怔,他一直不知道,这个贫苦的牧马人家庭出生的少女,怎么每一日都能笑的这么灿烂,好像什么事情也不会影响他的心情。哦,不对,是出了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能影响她快乐的心情。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服侍。人总是羡慕别人身上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哈丹巴特尔从别馆里出来了之后,就在京城里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迅速奔走,半响,他来到里一座大宅院的后门,先是警觉地左右看了看,又听了一会儿动静,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撑着墙壁,翻身进了宅院的后门。 又是一阵奔跑,他避过府中巡逻的人,驾轻就熟地来到了后院,穿过一片小林子,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衣人。 哈丹巴特尔脚步不停,朝着那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那黑衣人便又立即隐身到了暗处。哈丹巴特尔闪身进了他身后的院子。 这是一处十分宽阔的院落,中间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楼立在那里。庭院中没有树木的遮挡,只有一些或大或小的石头立在当中,想要隐身在某处根本就不可能。 哈丹巴特尔径直朝着那座小楼奔去,直到到了门口,他恭声道:“属下哈丹巴特尔,求见主子。” 小楼中灯影摇曳,在这安静的庭院中显得有些诡异。 里面却是传出来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进来。” 哈丹巴特尔便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书房。书架前,背着门口这边,立着一位身穿浅色衣裳身长玉立的男子,他正手里拿着烛火,在那一排书架上找书,听见人进来的声音却是没有回头,只悠然道:“你去见过他了?” 哈丹巴特尔恭谨地上前行礼:“是的主子,您的话,属下也已经带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八章 沈惟的意料之外 沈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因为书本太重,他便先将自己手中的烛台放到了一旁的书案上,再将书拿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回身看向哈丹巴特尔,微笑道:“辛苦你了。他说什么了?” 哈丹巴特尔想了想,便将刚刚乌恩其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沈惟听。沈惟抚摸着手中的书页,若有所思,直到哈丹巴特尔说完了,他又是淡淡一笑:“倒也没有让我白白养了他这么些年。” 哈丹巴特尔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 “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要再去别馆里找他了。”沈惟坐到了书案后的椅子上,朝哈丹巴特尔吩咐道。 哈丹巴特尔低首应了一声是。 “我竟是不知道这京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布下了这么多的暗哨,真的是我疏忽了。我不应该太相信自己,也不该太小看他的儿子……”沈惟将手中的书放下,撑着额角,轻轻按着自己的眉心。 “只是不知道这变化,会不会……”他的声音更像是喃喃自语。 这些话,哈丹巴特尔自然是听不懂的,但是沈惟也不需要他听懂。 许久,沈惟终于抬头,朝哈丹巴特尔道:“我记得,在我的这些人里面,你与布日固德的功夫是最好的?” 哈丹巴特尔闻言想了想,如实道:“暗杀技巧,确实是没有人能赢得了属下与布日固德。近身功夫,也少有人能敌。” “哦。”沈惟似乎还是在思索,哈丹巴特尔耐心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他跟在沈惟身边不是一年两年,自然是明白沈惟的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你曾经是不是与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宣韶交过手?”沈惟抬眼看向哈丹巴特尔问道。 哈丹巴特尔皱眉仔细思考了一番,他对京中的这些官职向来是不怎么清楚,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沈惟口中的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是谁。 沈惟提醒道:“几年前你在兖州府的那一次。曾经与宣云和宣韶对上过,想起来了吗?” 哈丹巴特尔恍然,在兖州的事情他当然是记得的,且永生难忘:“属下想起来了。只是与宣韶交手的并不是属下,而是属下的弟弟布日固德。”当年固日布得瞒着他去对陈小妹下手,不想却是遇上了宣韶,两人短暂交手。 沈惟点头,这到不重要,哈丹巴特尔与布日固德兄弟两人从来都是一起行动的,谁与宣韶交过手都是一样:“若是你们两人联手。能否胜过他?” 哈丹巴特尔这一次想得更加久了一些,之后实言道:“当年固日布得对上他,不敌,之后能逃脱出来也实为不易,固日布得说他是他所见过的难得的高手。只是若是属下与他两人联手,并趁其不备的话……到也不是完全没有能赢过他的机会。” 沈惟并未因哈丹巴特尔的话而失望,他神情有些复杂。 哈丹巴特尔试探地问道:“主子?是不是要属下与固日布得对他下手?” 沈惟看着书案上地烛火没有说话,直到哈丹巴特尔一位沈惟没有听见。想要在问一次地时候,沈惟却是抬头朝他看了过来,嘴角还带着温和的笑意:“暂时……不必。再看看吧。” 哈丹巴特尔有些不解,这并不像是沈惟平日的作风。 沈惟却又是说道:“他既然是难得的高手,你与固日布得两人联手都无必胜的把握,我也不愿意你们两员大将折损在此处。以后再说吧。” 哈丹巴特尔有些欲言又止,这真的不像是沈惟平日的作风了,至少以前他做任何决定,是不会多此一举地向他们解释的。 沈惟却是转开了话题:“不过既然是潜在的威胁,也并非只有宣韶这一人。你与固日布得若是有空的话,便去试着动一动另外一人吧。” 哈丹巴特尔看着沈惟,等待他说出人名。 沈惟微微一笑:“今日皇上宴请蒙古使节。有一少年脱颖而出,力战蒙古勇士,很是得了皇上的欣赏呢。更加难得的是,这人还是文人世家出生的,到是令我也惊讶了。我以前怎么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了?现在想一想,这些不安定因素还是趁早剪除了比较好。否则等到他羽翼丰满之时,我怕是会追悔莫及了。” 哈丹巴特尔今日没有进宫,而宫宴上的消息也没有这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所以他不知道沈惟说的是何人,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听命行事就好了。 沈惟伸指轻弹案上的烛火,昏黄的小火苗扭曲地摇晃了一下,却是没有熄:“刑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公子,好像是叫王璟吧?今晚刚被皇上封了正六品承信校尉,前锋营前锋校。我想,他的话你们应该能对付的了。” 哈丹巴特尔用心记下了,虽然京城了这些官名让他很是头疼,但是主子的命令却是怠慢不得,他回去多记几遍也就记住了。 沈惟看着哈丹巴特尔紧紧皱成了一团的眉头,笑道:“今后你与固日布得两人怕是会留在京中的时候较多,这京城的人名官名你还是要记熟一些的好,也便于你们以后行事。等会儿,我会让季儿将京中大臣们的名录以及住宅位置都誊抄一份与你,你趁着这几日,先熟悉一下吧。” 哈丹巴特尔低头道:“是的,主子,属下知道了。今夜开始,属下会与固日布得两人去记熟京中的每一条道路。” 这是他们没到一处都必须要事先去做的一件事情,因为无论是暗杀,还是跳跑,对与路线必须要十分的熟悉,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他与固日布得之前都是在别处为沈惟办事,所以来了之后也只是在白日里匆匆记熟了几条主要的街道。但是以他们的身份,白日里实在是不便于行动,所以只有等待晚上的时候再出去了。 沈惟对于哈丹巴特尔的行事还是极为放心的,这两兄弟跟了他多年,却很少有事情没有办成功过的时候,几年前在兖州那一次,是难得的一次失手。那一次也是他估算失误导致所致。 “今日你们也辛苦了,还是先下去歇着吧。明日再去熟悉环境。”总得还说,对于可用之人,沈惟这个领导向来都使很体贴的,也很少用颐指气使的口吻对自己的属下说话。加上他赏罚分明,用人得当,这些年下来,身边也积聚了不少如同哈丹巴特尔已经固日布得这般的衷心下属。 “我让季儿给你们准备了两个丫鬟,若是需要……”沈惟顿了顿,这两个丫鬟自然是给他们两人暖床用的。对于得用的属下,他从来就不吝啬,也一直很为他们着想。不过这话,不好直接说出来、 哈丹巴特尔一愣,随即道了谢退下了。 哈丹巴特尔走了之后,沈惟却是闭目仰靠在了自己书案后的椅子上,眉心微微皱了起来,但是他面相极好,所以看不出来阴郁,只有一些淡淡的忧虑笼罩着。 “那一件事应该也快要来了,只是如今形势有了改变,不知会不会牵扯到那一件大事上头。若是……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得不对他出手了。有些事情,是我必须要去做的,就像是当年你明明知道可能会有去无回,却依然义无反顾。说起来,这种倔强得让人讨厌的性子,还是从你那里学到的呢。” 沈惟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似怀念又似埋怨,复杂难懂。 他又用手指去轻捏书案上的烛火,他的手被烫到也似乎没有发觉一般,只是这一次,那烛火却是不小心被他掐灭掉了。 黑暗中,沈惟喃喃道“”“说起来,我还是心软了,这样真的是要不得啊。只是这么多年了,你已然成为了我心中的魔怔……只是,你永远也没有机会直到了。”他的声音低沉又轻柔,似是情人间的喃喃细语。 ****** 哈丹巴特尔回到自己在府外的住所的时候,走到固日布得的门前却是停了下来。里面传来的女子娇柔的呻|吟,以及男子粗犷好不压抑的低吼让他明白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哈丹巴特尔在庭院中站了许久,直到固日布得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只披着一件外衫,敞露着胸怀的,与他面容十分相似的男子。 那人看到他也不意外,咧嘴笑道:“中原女子的身子就是不同,这两名女子一肥一瘦,各有妙处,我都试过了。阿哥,你要不要也去试试?衣服都帮你脱好了。”在他看来,男女欢|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没有多少的道德伦理的约束。 哈丹巴特尔闻言却是看着固日布得认真问道:“你要娶她们吗?” 固日布得闻言一愣,继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直到上气不接下气。 ************** 感谢拖把婉儿亲亲的桃花扇~^^ 我感觉我已经在加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开始说加更到下周末,现在继续延长两日~(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二十九章 但是哈丹巴特尔却不像是与他开玩笑的,依旧是认真的看着他。 固日布得摸了摸鼻子,脸上依旧带着笑:“阿哥,你说的什么笑话?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娶妻?娶妻不就是为了生崽子吗?可是她们……” 固日布得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里面有些细细碎碎的声响,他也不避讳:“可是她们却是生不了崽子的。在送她们来之前,主子已经喂了她们药了。” 沈惟会照顾到自己属下的生理需要,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属下有会让他牵绊的人或者物出现,这些送来暖床的女子,真的就仅仅是为了暖床而已。 布日固德走上来,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膀:“阿哥,你想要娶妻生子的话,怕是要等到主子事成的那一日了。现在还是不要想了。” 哈丹巴特尔脸上带了些疑惑的神色:“可是,她们是中原女子。” 固日布得更是莫名其妙,中原女子怎么了?中原女子很好啊。以后或是能娶妻生子,他也一定要娶一个中原女子,抱起来也软和。 哈丹巴特尔直到自己的弟弟不明白,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虽然他来中原已经许久,却是很少有机会能正常接触到这里的人。当年唯一一个他去接近的女人,却是以那样一种惨烈的方式从他眼前消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那女子的面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那日溅到他脸上血带来的温热的感觉,却是总让他有冲动去摸一摸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一摸就是一手触目惊心的红。 但是有一点他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就是他爱的那一名女子的死。与当时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这份恨意他会一直记在心中,总有一日会要去了结的。 “我,已经有妻子了。”哈丹巴特尔突然语出惊人。果然固日布得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想了想,他往自己的屋子了看了看,立即抓了哈丹巴特尔的手,将他带到了别处。 “阿哥,你说什么?” 哈丹巴特尔抿了抿唇,却是坚持道:“我已经有妻子了,只是她已经死了。”他后来听说。中原的良家女子,若是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却没有与那名男子成亲的话,死后,中原的阴间是不会收留她的,只能在世间游荡不能轮回。 做为他这种身份的人,他自然是不会考虑什么轮回不轮回的事情,但是他不希望那么美好的女子也与他一般。所以他愿意给她一个妻子的名分。 他曾经对着天神许下了誓言,让她当他的妻子。在他们那一族,成亲的仪式并不复杂。两人对着天神起誓。并得到族里巫师的祝福,就成了。在中原没有巫师,她也已经不在了。所以他起誓就好了。 固日布得琢磨了好久才明白哈丹巴特尔的话,他一直与哈丹巴特尔在一起,这些年来他这位哥哥的身边也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女人,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几年前,在山东出任务的那一次,哈丹巴特尔看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最后死了。 固日布得皱拢了眉头,他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倔强认死理的哥哥讲道理,因为他总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会听他的。还好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没有办法再来影响哈丹巴特尔,但是有些话他必须要对自己的哥哥说清楚。 “阿哥,我不管你心里已经认了多少个女人当你的妻子,但是这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能在主子面前透露知道吗?你在自己的心理记着就行了。”当年他有些事情并没有如实上报给沈惟,不然哈丹巴特尔可能会受到十分严厉的惩罚。他与哈丹巴特尔自小就在一处,两人之间的感情非比寻常,他不想看到哈丹巴特尔栽跟头。 哈丹巴特尔闻言,没有说话,但是固日布得不依不饶地盯着他不肯妥协。最终哈丹巴特尔淡淡地道了一声“知道了。” 固日布得高兴起来,拍了拍哈丹巴特尔的肩膀:“你虽然有了……呃,那个,但是这个又不妨碍你有女人。这样吧,你若是担心的话,就当里面那两个女子是我的,然后我借给你用?有些事情使憋不得的。” 哈丹巴特尔瞥了固日布得一眼,摇了摇头:“改日吧,我要回去看主子给我的这本名册。” “什么名册?”固日布得一头雾水。 回答他的话的是当头朝他砸去的一本厚厚的册子,哈丹巴特尔已经走开了,一边还回头道:“这个是刚刚主子身边的季儿姑娘给的,说是要让我们都记下来,好方便以后行动。” 固日布得将那册子打开,却是立即痛苦地呻吟起来。 ****** 沈惟这边千回百转的算计与忧虑,也仅仅是他单方面的。 都说敌人痛苦的时候,就是我方高兴的时候,这话还真是不假。 宣韶深夜回府之时,三娘还没有睡。见宣韶回来了,便立即吩咐了丫鬟去端茶,又让人去将厨房了早就吩咐好了的鱼片粥端来。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食物放不了多久,放久了口感也不好。所以三娘便先让人将粥熬好了备着,等宣韶回来的时候再弄新鲜的鱼片,这个很好熟,晚上又容易消化。 三娘自己吃东西可以将就一些,但是她心疼宣韶,怕他不好好吃饭会得胃病。所以尽管知道这样会折腾到别人,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只是每次她给的打赏也十分丰厚。所以厨房的人非但没有抱怨,还多的是人愿意为她开这个小灶,赚一些打赏。 宣韶心中暖暖的,以前他怎么没有觉得,能吃饭也是一件这么高兴的事情? 在等吃食的这个过程中。宣韶将人都打发了出去,等只有自己与三娘两人的时候。他才将刚刚殿上发生的事情说给了三娘听。 他本就不是一个擅于描述的多话之人,所以说起宣韶两败蒙古勇士的过程也十分的简练,若是王璟在此,怕是会有些不满宣韶将自己当时的英勇战绩给简化到了这么短短的几句话。 话虽不长,却足够让三娘心中惊喜。 “你是说,皇上他给了我哥哥武职?”三娘扯着宣韶的衣袖求证。 宣韶看着三娘忍不住嘴角上翘:“嗯,皇上还说了,若是王璟真的有才能的话,他以后会给他机会的。今日王璟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三娘忍不住搂住了宣韶的脖子。一脸的高兴:“这样真的太好了!君仪,你真好。你一出马。这么棘手的事情也给立马解决了!” 三娘想着,这事儿得夸!得狠狠地夸!想着,探头还在宣韶唇上重重印了一下。 宣韶见三娘高兴,心里也觉得自己今日做了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看着三娘红扑扑的脸颊,他忍不住按住了三娘的后脑勺,阻止了她的退开。含着她的唇瓣,并探舌进来了。 三娘软倒在宣韶怀中,搂紧了他的脖子。与他纠缠起来。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便升了温。直到三娘眼中朦胧,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宣韶凑到他耳边。轻声诱哄道:“我们去床上?” 三娘本想点头,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渐渐清明了,她从宣韶怀中起身,一边整理自己有些凌乱了的衣裳,一边瞥着宣韶道:“先吃饭!” 宣韶闻言眼中难掩失望,吃饭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太让人高兴的事情。 三娘轻咳一声,又凑到他耳边:“吃完了再做别的。”她声音如同蚊子嗡嗡,宣韶却是听清楚了,忍不住笑了。 三娘瞪了他一眼,与他离了一些距离,免得两人又干柴|烈火,烧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了,上头有一只带着盖子的碗。这是鱼片粥来了。 宣韶自觉地在桌子前坐下了,三娘盯着他将一碗粥喝了个见底,又吃了两个小点,终于满意了。 碗盘撤了出去,两人洗漱完毕上床,熄灯,自然又是一番酣畅的缠绵。这一晚,三娘十分的热情,还试了两个以前未曾试过的体位。夫妻两人这么些日子,床上的事情也渐渐入了佳境。 事后,三娘依旧是靠在宣韶的怀中,这是她现在最喜欢的一个睡姿,宣韶近在咫尺的气息总是能让她很快就睡着。 不过今日两人并没有睡下,而是聊起了天。 因为王璟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让三娘心中意外之余,欢喜之意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又细细问了一些殿上的细节。 “王璟他想要去北疆,我却觉得这事情还急不得。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想要活下来,靠运气与身份是不行的。这段事件在京中就当是韬光养晦罢,等他学够了本事再让他出京。”宣韶抚摸着三娘的背脊,轻声道。 王璟与宣韶不同,宣韶自幼便跟着他父亲去了边境,世子这个父亲与别的父亲不同,他虽然也疼宣韶,疼法却是不一样的。 ************************ 许多亲们可能不理解,为啥某人对发防盗章节乐此不彼~ 某还是说实话吧~虽然可能被群殴~ 其实除了防止一些盗版网站的同步自动盗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自己太懒了。 有时候晚上觉得很累,实在是不想动弹了,但是之前有答应过要加更的。遇到这种情况,某人就会在第二更之后,定时发一章防盗章~跟亲们说好了时间改过来~也算是提醒自己任务还没有完成~ 然后某人就拼命码字~ 这样,这个防盗章就是让我不困的动力~ 你们应该注意到了,防盗章全部是在凌晨~ 某人每次想到,若是到了时间正文改不过来,在我的书评区可能发生的惨案的时候,即便我已经困得要死了,我也睡不着。 有一次实在是困得睡了,没半个小时就被噩梦惊醒了~乃们懂的~^^ 某人其实真的是一个懒得令人发指的人,所以从来存不下稿子,但是这个自我激励的方法真的很管用啊,很管用。所以即便被骂,被亲们威胁要弃文,某也要厚着脸皮发防盗章。不然我就已经睡着了~ 某人说这么多废话,意思就是,下一章还是防盗~手机订阅的亲们别订阅哦~ 乃们要砸人的时候,记得要温油~其实某人还是很上进的一个作者~ (这么多废话下来,我感觉没那么困了好像~)(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章 宣绍的父亲面上看着吊儿郎当,有时候做的事也却是是幼稚得令人发指,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他也一直坚持自己的教法。 宣绍五岁的时候学泅水,别人家的父母定是担心得一直守在孩子身边手把手的教。可是世子大人却是对宣绍说完了泅水的诀窍,并亲身示范了一遍之后,就将五岁的宣绍扔下了河,让他自生自灭。他自己在岸边悠闲地啃西瓜,无视围观群众们愤怒的眼神。 宣绍八岁开始,世子就带着他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甚至他潜入北疆沙漠腹地之时,也带着宣绍。虽然世子很少说教,他也没有太多的耐性手把手的教,但是他都是将自己一身的本事教给了宣绍。 可以说,宣绍的这一身本事是他实践中得来的,而不是如别的世家公子哥儿们那般的,在温室中,在师傅们的围绕下学会的。 所以即便当年,宣绍年纪还那么小,他也能带着自己的母亲从北疆安然回到京城来。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位世子爷的教育方法还是成功的。当然,也都亏了他生了一个聪明的儿子,若是是愚蠢的,怕是早就被他玩死了。 王璟是很有天赋,也足够努力。但是他的生活经历还是太过于简单。他又是出生文官家庭,在军中也没有太多的裙带关系。所以要想在军中生存,并不容易。 “你应该听说过镇北将军孟擒虎吧?”宣绍低头朝三娘道。 三娘点了点头:“听说过,出身平凡,能有今日是他自己拼搏得来的。”对于孟擒虎这种白手起家的人,三娘心中还是尊敬的。 “他的次子在一次边境的小冲突中死了。”宣绍淡声道。 三娘闻言便提起了精神,这件事情她曾经听说过,还是从沈凤娇那里听到的。沈凤娇听到了沈维幕僚的谈话。当时还说那位小将军的死有些蹊跷。 而宣绍既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那必定是这件事情真的有不寻常之处了。对于这些猫腻,三娘还是想要听听的。 宣绍看着三娘在黑暗中,突然闪闪发光的眼睛,不由得失笑。忍不住勾起手指去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应该早就知道的,你喜欢听这些。” 三娘闻言气的踹了宣绍一脚。 宣绍忙抱紧了她哄住:“咳,我的意思是,多知道一些事情,没有坏处。” 说着不等三娘闹,赶紧转入正题:“孟擒虎的儿子我曾经见过,功夫极好,兵法攻略也学得不错,虽然比不上他兄长出色,但是他年纪毕竟还小。缺乏的仅仅是阅历罢了。可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却是枉死在了一场小冲突中。” “你是说枉死?”三娘果然被转移了视线,惊讶道。 虽然有了这个想法,但是真的从宣绍的口中听到,她还是觉得有些惊悚。 战士死在战场之上,敌人手中,这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死法。这样也就称不上是枉死了。宣绍既然说这位孟公子是枉死,那么他定不是死在敌人手中的。 宣绍轻轻拍了拍三娘的背,叹息:“当时他接到线报,有一小股蒙古兵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村庄。便带了自己身边的人赶了过去。正好与劫掠完了要回营的蒙古兵对上了,双方免不了一场搏斗。不过孟家公子在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一个蒙古官兵的时候,一支箭从后方射来,将他射中了。这支箭虽然不足与致命,但是拼斗之时,一点疏忽都是能致命的。孟家公子因分了心,被对方一刀割下来半个头。” 三娘听着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冷。 战场之上,背后射出来的箭,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之后呢?没有人查出来吗?”三娘皱眉道。军队中战场上,出现这种对自己的同胞手足下手的害群之马,实在是应该军法处置!不然真是让人心寒。 宣绍摇头:“这事儿不好查,当时孟家公子身后全是他自己带去的人,事后没有一人承认,也没有人看清楚是谁下的手。到后来,朝廷派了人去查探,有人为了立功,也有人为了报私仇,竟互相攀咬起来。整个镇北军差点因为此事,而成了一盘散沙。” 三娘讽笑道:“这还真是能笑掉人的大牙,几万军队没有被蒙古兵打败,却是溃败在内斗之中。” 宣绍心情也十分沉重,不过他还是带着些敬意道:“说起来,镇北侯孟擒虎将军真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他见场面不可控制,便召集全军,说孟公子的死是他自己学艺不精,在与那位蒙古将领缠斗的时候被对方所杀。还特意向皇上上书说,在北疆的战争结束之前,求朝廷不要再追究他儿子惨死之事。” 三娘心中更是有些难过:“当时不追究,等到时过境迁,又能查出什么来?这位孟公子真是枉死了。可惜啊,看他父亲的为人,这位孟公子想必也是一位可造之材。”宣绍说他本身天赋就很好,加上家教严格,这样的人比较不容易长歪了。 宣绍叹息:“我与你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即便是战场上也不是凭着本事和身份就能生存下去的。王璟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他若是真想走这条路,我会让人好好教他的。” 三娘抱住了宣绍的腰,仰头朝他笑:“我明白你的苦心,哥哥他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也能明白你是为了他好的。其实我也觉得以他现在的阅历,上战场还不成熟。” 若是王璟真的只是平常人家出身的倒也还好,偏偏他出身王家,家世不凡,可是在军中又没有根基。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嫉妒欺负的。 王璟这些年来,阅历长了不少,三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成长的,但是仅仅这些还远远不够。三娘相信,宣绍会好好将王璟教出来的。等到那时候,她也就不用总是为王璟担心了。 宣绍见三娘精神越来越好,便又与她说起了那位蒙古二王子的事情。 虽然宣绍没有明说皇帝之前对他说的关于对付蒙古方面的想法。但是三娘对这种事情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她从宣绍的一些轻描淡写的描述中就猜到了一些。 “这次蒙古二王子进京,是为了寻求盟友哦,不,盟友他还不够格。” “是为了寻求后盾来的?”三娘眨眼道。 宣绍真不知道,娶一个太过于聪慧的妻子,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头疼了。 只是三娘既然已经开口问了,宣绍也不隐瞒,将朝廷的打算对三娘说了。宣绍知道三娘不是那种不知世事,不知轻重的女子,她永远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只能是夫妻两人的私下之语。 所以与三娘说话,他觉得很轻松。而且这么多年,他有什么事情从来都是自己琢磨,自己背负,没有人能让他毫无戒心毫无负担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拿出来分享。三娘的存在,让他心中也十分的惊奇,却是感觉这种心情也十分舒畅。 三娘听了宣绍的话,在心中琢磨了良久:“这么说,皇上与二王子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就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 宣绍:“”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宣绍心中十分无奈,苦笑道:“皇上也并不是非二王子不可,若是乌思其不可用,那便罢了。” “乌思其?”三娘饶有兴致地叫着这个名字,“我最近有在琢磨蒙古语言,这个名字么” 在宣绍离开京城去北疆的这段时间,三娘对蒙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她试着想要学一学蒙古的语言。只是因为资源实在是匮乏,她想学也没有门路。 不过今日宣绍将之前世子留下来的一本笔录拿给了她,她翻开看了之后,惊叹之余,笑了整整一日。 说起来这位从未谋面的公公,那可真是一个人才。 他记笔录的方法硬是与别人不同,上头除了他飘逸洒脱的草书之外,还有一些他画的图。三娘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这位世子爷是穿来的。因为他有时候叙事,使用与现代的漫画相似的手法。 不过仔细看了之后,三娘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世子的画风还是很古人的,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令她惊悚的词句。 只有可能他脑子的回路长的与别人不一样,所以笔记记得十分有趣。让她看着都不想放下来,在宣绍回来之前,她一直在看那本笔录。 还有就是,那本册子上涉及到一些蒙古人名,和名词以及一些奇怪的风俗习惯。这位世子都很八卦地给了详细地描述,有时候甚至有些本末倒置了。 不过却是让人能感觉到,世子大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自得其乐的。 对于三娘地好学,宣绍很是有些惊讶,不过知道三娘喜欢他也没有什么话说:“你若是要学,我以后可以教你。” 三娘闻言眼睛一亮,这倒真是个大好资源,不过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师傅,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告诉我,乌思其这个名字是何意?” 对于三娘的称呼,宣绍哭笑不得:“乌思其忠诚的意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七月喜事 三娘的眸子在黑夜中十分明亮,她看着宣韶饶有兴致地道:“你不觉得蒙古王给自己的儿子起这么个名字很耐人寻味么?他另外几个儿子都是叫什么?” 宣韶想了想:“大王子斯钦布郝,三王子卓立格图,四王子斯日古棱,分别代表睿智刚毅,无畏,才思敏捷。” 三娘闻言一笑:“都是好名字,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期盼不过如此了。只是这位二王子,这些年在蒙古想必过得并不是太如意。” 宣韶微微挑眉看向怀中的人:“这都能看出来?” 三娘有些得意:“那是当然,见微知著嘛。不过一般来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沉默寡言,性子阴沉,有些还会愤世嫉俗。可是今日在街上见到的这一位,却是天真烂漫,性子开朗。我刚刚想起来,觉得十分的违和,你不觉得吗?二王子真要是这种性子,那他的心得多宽啊?要不就是他表里不一了。” 宣韶闻言,失笑。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了,女人喜欢凭着喜好和感觉来判断一个人和一件事物,男人更愿意相信证据。不过事实证明,仅仅凭着所谓的第六感,也不是没有正确的时候。 “对了,白天你的人去跟踪哈丹巴特尔,可是有什么收获?”三娘突然想起来道。 宣韶沉默了一会儿:“丁叔跟到西寺胡同那一带之后就没有再跟了,怕打草惊蛇。不过那一带住的也就是那几户望族,所以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 三娘想了想,恍然道:“我说怎么听着这个西寺胡同有些耳熟,沈家不就是在那一带么?”二娘嫁做沈家妇。即便她与二娘关系不怎么亲密,但是门也要会认的。 宣韶拍了拍三娘的背:“时候不早了,睡吧?” 三娘这才惊道:“呀,说着说着忘记了。糟了,明日早上又起不来了。”语气十分沮丧。 宣韶忍不住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三娘真的觉得自己很困了。不一会儿就在宣韶的怀里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三娘总是能听到外头的人谈起王璟那一夜大败蒙古勇士之事。因为王璟的出身,以及他那被传得越来越神乎其技的技能,再加上理所当然的名族自豪感。王璟受到了京中所有百姓们的追捧。朝廷对蒙古的战争刚刚暂停,国|家与人|民需要这样一件事一个人来鼓舞士气。 于是自方家出事以来,首次有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能将人们从方家的八卦中解救出来。 总而言之一句话。王璟一战成名。三娘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很是有些感叹的。 在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老王妃也提起了王璟。还说要他以后有空就来庄亲王妃陪她说话,三娘自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应了。 一旁的郡王妃语气却是酸溜溜的,怎么说在她看来,王璟也是她给自己的女儿挑夫婿挑剩了的。 人就是有这样的一种心理,在买了一样东西之后,最不高兴的就是别人说那样东西不好。同样的,放弃了某一样东西不要。便巴不得找出它身上所有的缺点,见不的人说它好。郡王妃大概就是这么个心态。 惠兰县主更是从头到尾。鼻孔望天,一脸不屑。三娘想,这样也好,咱谁也看不上谁,就不用硬扯上关系了。还是王八配王八,绿豆配绿豆吧。 之后郡王妃又有意无意地提道:“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咱们王府虽说是宗室,可是每月朝廷给的俸禄却是又定数的。年轻人总是不懂这些,以为家中吃穿不愁,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厨房到了晚上也不得空闲,殊不知这样有多浪费。” 三娘闻言暗自惊讶,这是在说她晚上让厨房给宣韶做宵夜的事情吗?这到是好笑了,除了王府定例的一日三餐,她要厨房开小灶的时候,可都是按着规矩给了银子的,且从来就只有多没有少。怎么听着郡王妃的意思,好像她花了她的银子似的。宣韶在京卫指挥使司已经鹰卫所得的俸禄虽然没有交给公中,但是作为宗室所领的那一份却是直接划入了王府的账中,作为她们一房一日三餐与别的零碎花费绰绰有余。 其余的,她也没有让王府为她们买单。 三娘笑着缓声道:“郡王妃您不说侄媳还不知道公中已经入不敷出至此了。宣韶虽然俸禄微薄,但是我们这一房除了平日里让厨房开小灶花了些银子,到也还算宽松。这样吧,以后祖母这边若是晚上要额外用厨房什么的,就从我们这边支银子吧。再穷也不能委屈了长辈不是?再说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宗室,皇家的颜面还是要顾及的,比不得小门小户,什么忙排场也不用顾。” 让厨房开小灶的可不只她们这一房,郡王妃自己时不时会吩咐炖补汤给庄郡王和两个儿女就不说了,就连老夫人晚上有时候也会要熬药,和炖一些汤汤水水的。 她话说明白了,可没有花庄郡王府一分多余的钱,若是王妃嫌弃老王妃多花了她的银子的话,那就让她来养好了。 郡王妃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老王妃看向郡王妃,脸上有些不悦:“先皇在世之时就对庄亲王府优待有加,我当家那么些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银子不够用的事情!当今圣上对王府更是不曾亏待,当初虽然降了怀儿的爵位,我的那一份俸禄却是给了双倍的。你究竟是怎么管的家?” 郡王妃语塞,心中不由得气极。她不过随口提了那么一句,这个三娘就给她把老王妃给得罪了,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母亲,媳妇只是觉得,年轻人节俭一些不是坏事。并没有……并非银子不够用,也没有说您用厨房有什么不妥。” 老王妃瞥了她一眼:“三娘说的对,我们是宗室,有些排场不是我们不想讲就可以不讲的,万事都是有个祖宗的规矩摆在那里。就说厨房吧,原本就应该不断人的。以防主子们有需要热水。汤药什么的。” 说到这里,老王妃轻叹着摇了摇头,“你虽然也是出身名门,不过可能因为是庶出的缘故。嫡母并未教过你这些。切记,以后不要再说这么小家子气的话了,惹人笑话。” 郡王妃面色一僵。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她是庶女又如何?还不一样嫁得比族中大部分的姐妹要好?即便是当初人人羡慕的她的嫡姐,如今也比不得她尊贵。 三娘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就在一旁低头立着,脸上也没有什么得意之色。 只是,她也并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性子,所以以后郡王妃还是最好不要不识相来招惹她了。既然相看两厌,将对方当透明不是很好吗? 老王妃又将郡王妃好好教育了一顿,才打发她们出来。 郡王妃与惠安县主两人面色不虞地看着三娘,三娘笑了笑。礼仪无缺的行了一礼,便施施然去了。留下母女两人看着她的背影牙牙痒。 日子一日比一日更加热了。府里各个房间都摆上了冰釜。经过老王妃一番教训,郡王妃大方多了。可是三娘体质偏寒,并不喜欢在屋子里摆冰釜。只是等宣韶回来的时候,才命人摆出来,晚上两人睡着到也不热。 说起来,三娘不得不赞叹一下宣韶的体质。可能因为他有武功傍身之故,竟是冬暖夏凉的体质。他不怕冷,也不惧热,着实让人羡慕嫉妒恨。所以宣韶知道三娘怕冷,便吩咐房里不用放冰了。 转眼到了七月,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这一个月却是一直没有下过雨,每日的天气燥热燥热的,街上的打架斗殴事件都徒然增多了起来。 就是在这样一个干热得让人抓狂的时候,王筝与苏敏之喜结连理。 李氏给王筝准备的嫁妆,虽然不张扬,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丰厚。王筝虽然不是她亲生,但是两人之间的母女情分却胜似亲生。在京城里,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王筝与苏敏之成亲之前,苏成之的婚事也定了下来。男方是一位颇有才名的贡生,听说也是人品端方,君子如玉。 所以尽管天公不怎么作美,这一个月里喜事却是颇多的。 快到中元节,王显今年却是告了假回乡祭祖。其实也是正是过继二房的人,要去祖宗面前告慰一番,备个底。 王玬和二房的王璋,王松与王显一同回青城县。王璟因为刚刚入了前锋校不久,留在了京中。 这一段时间三娘一直在府里没有出门,宣韶怕她闷坏了,便让她去送一送王显他们,这也算是王家的一件大事。出嫁从夫,三娘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我上午还要进宫一趟,出宫之后便过去接你。”宣韶握着三娘给他系扣子的手道。 三娘笑容甜美:“你去吧,哥哥今日休沐,我与他同路过去。” *********************** 对不起,今日更晚了~ 今天是个神奇的日子啊,某大清早就被阿姨姑姑什么的吵醒,帮她们买了一天的淘宝(这不是广告!),不得不感叹一下女人的购买欲|望实在是让人恐惧,从家电到内衣……OMG……累得我半死不活,信用卡也爆了。 想睡觉……所以请允许我无耻地发一章防盗~ 下一章估计要一点半以后了,因为我算了算,下一章貌似有些重要,我打算逼着自己写5000字再睡觉~ 请允许我今天欠1000字,明天补上~ 手机订阅地亲注意了哦,下章不要订阅。 最后我也自我检讨一下,以后要将写字放第一位,热闹少凑。 打折什么的热闹其实我自己是真心不爱凑的,因为觉得水分太大了,无奈中年女人们都喜欢啊。(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二章 杀意 宣韶想了想,点头:“王璟与你一起也好。我尽快将事情办完,下午我没有什么差事,正好可以陪你去城外的别院里散一散,你不是说想骑马吗?别院里有阴凉的空地,让你学骑马最好不过了。中午来不及让别院那边准备饭食,就派人去太白楼让他们送一桌酒席过去。” 宣世子在世的时候,在城外有一个别院,宣韶让三娘出门去送王家众人,也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个,带她去走走。 三娘心中更是喜悦,点头道:“我对吃食不挑剔的,吃什么都好,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宣韶抚了抚她的脸,出门去了。 王璟这次并没有进府,而是在岔口处候着三娘的马车。 三娘的车出去的时候,王璟已经等了许久了。三轻轻揭开马车车围,看见王璟身边还有一人与他兵骑,那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身体健壮,正比划着手势与王璟说着话,是丁酉。 见三娘来了,王璟与丁酉停住了话头。以前还在王家两人年纪都不大的时候,三娘出门偶尔会叫王璟也上马车来,如今两人都大了,三娘又嫁了人,已经不能同乘一车了。说起来,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 “妹妹,你来了?叔祖他们的车还没有出发呢,我们去城门那边等着,等下送他们出城。”宣韶隔着帘子,对三娘道。 三娘点头,想想他看不见自己,便出声:“哥哥你决定就好。”说着又与丁酉打了一声招呼,更是随着宣韶唤了他一声丁叔。 丁酉笑声爽朗,却是回了她一句少夫人。 今日的太阳依旧有些烈,三娘坐进来马车里以后,感觉马车里闷得让人心中难受。因为她最近都没有用冰,所以出门的时候,丫鬟们并没有准备冰釜。这时候便有些后悔了。 这阵子外头热,便一直在府里,都忘记了屋子里和马车里其实是不同的。 白英皱眉道:“小姐,要不奴婢让人回去拿冰釜来?” 三娘想了想还是摇头:“现在还是早上,日头还不算大呢,忍一忍吧。等会儿见到酒楼什么的地方,打发人下去问问。一般大的酒楼里,是有准备冰块的。”当然,也只有京城最豪华的那几间酒楼里才会有。 “今年怎么这么热?都有快五十日没有下雨了,平日里连风也没有呢。”白果抱怨道。 “京中还算好的,毕竟我们这些人大都不用靠天吃饭。京畿附近一些农田已经干涸许久了,不知道今年秋会不会闹灾荒。”白兰眉头轻皱,一脸的忧虑。 这些日子,因为宣韶回来了,白兰也没有故意往宣韶的面前凑,白果便对她印象好了不少,终于不再动不动就骂她是狐狸精了。只是毕竟两人斗的世间长了,怎么也没有办法和平相处。 不过白兰这话却是让农人家庭出身的白果对她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会担心这些,心肠到也不坏。” 白兰闻言收起了面上的忧虑,眨了眨眼:“我担心到时候米粮上涨,我们会吃不饱饭。” 白果瞪着白兰咬牙:“有我们小姐在,短不了你那一口,安心吧你!”说完便撇过头不理她了。 白兰笑眯眯的,毫不介意。 三娘摇了摇头,白兰总是喜欢逗白果。好在两人都是知道分寸的。也就是私下里斗一斗嘴,并不会闹到外头去。 这时候,外头王璟与丁酉说话的声音也传了。 “这几日我白日怕是没有空去丁叔你那里了,不知道申时过后去找你会不会打扰了。”王璟有些纠结道。 丁酉笑道:“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那时候来正好可以陪我喝几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敢情好,我家中还有几坛子好酒,到时候一起提过去。”王璟高兴道。 丁酉大喜:“那你可别忘记了,我记下了。”年轻时候的那些纨绔子弟的毛病他早已经改了,唯有好酒这一项,这一辈子怕是无望再改了。 王璟笑着无奈道:“自然是不会忘记的,你教我本事,我孝敬您几坛子酒又算的了什么?” 丁酉又是哈哈大笑:“对了,你这几日要忙什么?我记得前锋营平日里还算是清闲,并没有太重的差事。” 王璟道:“您没有听说吗?好些日子不下雨了,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会引发灾荒。大臣们都吵着要皇上去天坛祭天。我们这些人,平日里是清闲,但是只要皇上一动,我们便要忙了。” 禁卫军主要就是负责皇帝的安全的,所以皇帝若是要去祭天,这一路的安全问题自然是这些吃着皇粮的侍卫们要操心的了。 …… “呀,皇上要祭天了,那就好了。皇上是天子,他去祈雨的话,农人们就都有救了。”白果很肯定的小声道。 三娘却觉得皇帝也是不怎么好当的,国家有了什么大灾难人们都会第一个想到他,谁要他们有事没事总宣称君权神授? 只是这祈雨什么的,运气好的话正好下雨了,那就最好不过了。运气不好的话,皇帝接下来就要自省其身。努力检讨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然后再自责一番。 其实,这不下雨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自作多情了。 马车又行了一阵,外头丁酉突然道:“王璟兄弟,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就先离开了。你下午再去我那里找我吧。”他语气有些匆匆,之后竟是没有等王璟回话,就调转了马头。 “诶,丁叔,您……”王璟反应过来的时候,丁酉已经离了他好几个马身了。 三娘正靠坐的窗边,这样可以凉快一些,听到外头的动静轻轻撑起了些车帘子,正想要问与王璟说几句,却看见前面有一几两马车从另一条岔口进去了。 京中大户人家的马车上都是有标记的,这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三年娘在京中的时间已经不短。这些人家的马车她都已经记得差不多了,刚刚那几辆正是方伯爵府上的。 不知道那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让丁酉这么急匆匆地跟了过去。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世,三娘也不过就是在心中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罢了,随即便放下了。 三娘与王璟到了城门口,只等了小一会儿,王显他们的马车就到了。 三娘与王璟随着他们后面出了城。 除了王栋和王璟,王家的男儿们都回山东青城。王栋今日当值,不能来送,王璟便替他来了。 王璟与王玬,王璋几兄弟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向来很好。这次要分别一个月不止,心中很是不舍,几人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边说话了。 三娘其实今日来不来都没有关系,虽然王显过继是一件大事,她毕竟是出嫁之女。不过她出门其实还是奔着城外的别院去的。尽管天气闷热,能出来走动也还是美事一桩。 到了城外柳亭,便是送人之人回程的时候了。王显将王璟招到自己面前,对他好一番的叮嘱。他面色额慈爱,语气也都是殷殷的关切之意,让晚辈们心中都十分熨贴。 等到到王显几人的马车和马已经走远了,三娘对王璟笑道:“哥哥,君仪与我要去别院骑马,你也一起去吗?”刚刚因为送行,三娘下了马车,这时候两人在凉亭里小歇一会儿,三娘也想要透一透气。 王璟闻言抓了抓头,咧嘴笑道:“我先送你过去,然后我就不在那里待了。你们两人去骑马吧,我去找丁叔。”王璟也不是不知事的孩子,自然知道有些场合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三娘便故意笑他:“我到是忘了,哥哥你如今也是闻名遐迩的少侠了。一般沾了‘侠’字的人都很忙的。” 王璟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别人那么说便罢了,怎么妹妹你也要笑我?” 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哪里有笑你?我这个当妹妹的明明就是与有荣焉啊!” 王璟想了想,笑出了一口白牙。 他正想要说什么,却突然顿住了,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收敛了起来,眼神警觉地看向周围。 三娘一愣,有些不解地也随着王璟的目光四处看了看。可是她只看到亭子周围,郁郁荫荫的大树,因为无风,叶子也是静止的,一点响动也没有。到是地上映出的斑斓亮点,偶尔会不着痕迹地变幻一下,证明着时间并未有停止凝固。 三娘正要说话,原本在亭子外头的白兰却是三两步走了进来,紧紧贴着三娘站了,她的目光也与王璟一样的警觉。 这时候三娘便知道定是有事情了,她没有动,只是平静地对身边地丫鬟婆子们道:“你们都出去,去那边站远一些,别过来。”她示意地方向是王璟与白兰注视的相反的方向。 丫鬟们对视了一眼,虽然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便立即无声息地鱼贯退了出去。 “出来!”王璟站到三娘身前将她挡了,朝着一个方向到。 三娘也朝那边看去,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突然那边的灌木后边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亮得晃眼,三娘微微闭眼。那亮光很快消失,三娘再睁眼的时候,突然就从灌木后面飞跳出来两条人影。 就像是宁静的画布突然被一条亮光撕裂了开来,三娘只觉得眼前一花,王璟便躬身赢了上前。白兰拦在了三娘身前,她先是警觉地又看了看四周,似是在判断还有没有什么人躲在暗处。接着才去注意前面地战况。 三娘的心已经狠狠地提起来了,来的是两个黑衣蒙面人。他们一同对上了宣韶。 那两名蒙面人身材壮硕,微微露出在头巾外头地头发黝黑,却带着一些卷曲。 三娘仔细打量着那两人,越看却是越觉得眼熟。突然她灵机一动:他们难道是…… 可是接下来她又有些不解,这两人为何要对付王璟?王璟之前只是王家一个默默无为的小子,也就是这段日子才被人所知。可是这与这黑衣蒙面人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前面的战局可以说是一面倒的架势。两个黑衣人功夫不弱,有配合默契,两人本来就要高出王璟不少段数。加上他们手中一人拿着大刀,一人拿着长箭,而王璟却是徒手对敌。 眼见着王璟被两人默契的配合打的有些招架不住了,三娘心中有些发急。 对身边的白兰道:“你不是会武吗?去帮我哥哥。” 白兰看着前头的战局有些犹豫:“奴婢是保护您的,若是离开的话,你遇上了危险该怎么办。” 此时,那边高个子的黑衣人一刀朝着王璟的头上砍去,王璟歪头狼狈避过,但是黑衣人手中的刀太过锋利,王璟头上的发带被他的刀风削断,王璟的头发散落了下来,一下子遮住了他的眼镜。 个儿矮一些的黑衣人,这时候迅速出箭,直指王璟胸口。 “哥哥——”三娘吓得惊呼。 王璟虽然视线被挡住,却是听到了风声,他索性闭了眼睛,顺着身子往后仰倒。那一把剑在王璟的胸前划了一道,王璟的衣裳被划开了,瞬间血痕就浸湿了显露出来的中衣。 三娘已经吓得手脚冰凉,她红着眼睛朝白兰道:“救他,快救救他。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我不会有危险的。” 王璟又险险避开了两人的攻击,身上自然又挂了一些彩。 他听到三娘的话,还分心急急道:“快带我妹妹走,不要过来。”这么一句话让他分了神,手臂上又捱了一刀。 三娘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白兰看着三娘,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冲了出去。 白兰的加入,让王璟得到了喘气的机会。他迅速地从地上跃起,却是有加入了战局,还不忘吼道:“你个女人来凑什么热闹?快去带我妹妹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王璟的语气冒犯了作为“女人”的白兰,白兰突然目露凶光,一个连环踢踢向了朝她攻来的黑衣人,,汹汹的气势,竟然逼退了黑衣人两步。 此时白兰身上已经丝毫看不见平日里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妖媚之色,她目光凶狠,出手霸道狠辣,如同出笼的野兽。拼命的架势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有些错愕。 当初她说,在鹰卫中,她的功夫除了少数的几个人无人能敌得过她,看来也不是吹嘘之言。她的爆发力惊人,竟然能暂时抵挡住两个黑衣蒙面人的攻击。 王璟也不想说废话了,白兰的身手大大地刺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揉身而上,使出来的却是与他平日里风格丝毫不同的狠辣招式。 这么看起来,王璟这几招倒是与白兰的有些异曲同工了。 王璟与白兰两人联手暂时与两名黑衣人打成了平手。 三娘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她认真看着场中的局势,心中忧心更重。王璟和白兰看上去是与两个黑衣人打成了平手。可是白兰爆发力虽然惊人,体力上却是一大破绽。王璟刚刚又受了伤,所以若是再打下去,最终还是可能会输掉。 可是,若是输了,那便是送命。黑衣人想要王璟的命的动机,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怎么办?三娘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突然那边的战局又发生了变化,白兰与王璟竟然占了上风。原来那个高一些的黑衣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停了下来。他一罢手,矮一些的黑衣人立即吃力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高个子的黑衣人为何会停手,但是机会不可放过。白兰与王璟对视一眼,两人联手攻了上去。 矮个子的黑衣人皱眉,正想要提醒另外一人一声。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高个子的黑衣人,抡起了刀朝三娘而来。 王璟原本正在专心对敌,余光瞟见那黑衣人的方向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妹妹——” 白兰面色一变。 矮个子的黑衣人也有些狐疑地停顿了一下。 三娘在这黑衣人停下来地时候就警觉了,因为她看到他的视线是朝着她看来的。 见他迅速朝自己走来,三娘也吓了一跳,她强令自己不要后退,尽管她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 黑衣人在三娘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手中的刀一挥就指到了三娘的面前。 雪白的刀风上印上了些金的的斑驳,晃得人头晕目眩。三娘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对上黑衣人那双深邃暗沉的眼睛,轻轻道:“你是……哈丹巴特尔?” 哈丹巴特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我记得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却记得我的妻子是你害死的。”哈丹巴特尔的声音低哑有带些悲伤。 听了这话却是有些想要笑的冲动了。 陈小妹是她害死的? 她承认当年陈小妹的死,她要负一部分的责任。但是他难道不知道,陈小妹最终会自尽,罪魁祸首是谁? 是她?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对不起,我晚了差不多半小时~ 鞭尸的时候,请不要用辣椒油,某过敏~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受伤 那边王璟与白兰都想要往亭子这边过来,却是让矮个子的黑衣人给拦住了。两方相斗,十分激烈。 三娘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冷冷道:“我看伱这些年好像过的不错,原来是因为伱将自己的错误转嫁到了别人的头上,这到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哈丹巴特尔,伱心里就真的没有一丝愧疚吗?她当年死在伱的面前,不过是因为伱毁了她的清白,让她再无退路。” 哈丹巴特尔闻言,手中的刀又王三娘的胸前递了一寸,三娘似乎能感受到刀锋挨近的时候那彻骨的寒意。 “我是真心待她的。”哈丹巴特尔挤出了这么一句,他眼中也有挣扎。 那边,矮个子的黑衣人突然闷哼了一声。三娘抬眼,便看见王璟趁隙猛击在了那黑衣人身上的某一处,让黑衣人手中的剑差点拿不稳。很显然,同时对上王璟与白兰,加上王璟与白兰都想要冲出他的拦截,到三娘这边来,更是拼了全力,让黑衣人有些吃不消。 三娘正想着,要不要与哈丹巴特尔说一些废话,好拖延一下,让王璟和白兰先将那个黑衣人给解决了,虽然这样有些冒险,不过眼下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那边与王璟和白兰缠斗的黑衣人已经早一步开口了喊道:“哈丹巴特尔,伱在做什么?快解决他们!” 哈丹巴特尔回过神来,看了那边打斗的黑衣人一眼,再望向三娘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冷酷的杀意,三娘心中不由得一惊,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哈丹巴特尔扬起了手中的刀,他的招式简单丝毫不花哨,所以三娘能清楚的看清楚他的招式。这是她来到这个事件之后,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妹妹——”王璟大惊失色,拼着被那拿剑的黑衣人刺中后背的危险。凌空扑了过来。 哈丹巴特尔听到背后的动静,手中的刀临时转向,往后挥去,头也未回。王璟被这凌厉的煞气逼得在他三步之外停了。哈丹巴特尔又回手王三娘砍了过来。王璟又扑了过来,让哈丹巴特尔的力道不得不减弱。 三娘因早有准备,往后猛退躲避,刀风却仍是划破了她抬手挡脸的手臂。 戴在手臂上的珍珠臂钏断了,白色的珍珠瞬间全滚落在了地上。三娘顿了一瞬手臂上尖锐的疼痛才传导到她的脑中,她的脸有些惨白。 王璟红着眼睛,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缠住了哈丹巴特尔。三娘用未受伤的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臂。她咬牙忍住了溢出口的呻|吟怕让王璟分心。 眼见着王璟就要不敌。通往内城的小道上,一阵马蹄声传了来。三娘立即抬头往那边看去,待看清楚马上那熟悉的身影之时,她不由得心中狂喜。 王璟也看到了来人,面上也是一喜。两个黑衣人隔空对视了一眼,却是同时加快了动作,下手也越发狠辣起来。 哈丹巴特尔虚晃一招,左掌劈开王璟。右手上的刀又朝三娘砍来。三娘依旧用受伤的手臂去挡,毕竟断臂总比送命要划算。 只是那刀却是没有再看下来,三娘隐约听到了“叮”的一声脆响然后是一声男子的闷哼。再睁眼的时候。却是见哈丹巴特尔用左手捂住了手腕,他的右手有些颤抖,抖到拿不稳手中的刀。血液从他的指间溢出。 三娘低头,看见了一枚扭曲变形了的铜牌。这牌子三娘是认的的,好像是宣韶身上的一种符牌,三娘早上在服侍他穿衣的时候见过。 哈丹巴特尔再要举刀的时候,眼前突然像是有一阵风挂过,一个人影跃了过来瞬间便与他交上了手。 “宣韶——”王璟激动地看着已经与哈丹巴特尔缠斗在一处的宣韶。 哈丹巴特尔手腕受伤,拿着那沉重的刀很是有些吃力,索性将那刀往外一抛。也是赤手空拳与宣韶战了起来。 王璟看向靠再柱子旁,脸色苍白的三娘,赶紧跑了过来。 “妹妹,让我看看伱的手。”王璟去拉三娘捂住自己的手。 三娘见那边,宣韶一面与哈丹巴特尔交手,一面还往这边看来。赶紧道:“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没关系的。” 王璟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让宣韶分心,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扯了自己已经破碎了的外衣,帮三娘将伤口先缠紧了,怕她失血过多。 三娘没有管王璟的动作,只是看着宣韶那边。还好宣韶对上已经受了伤的哈丹巴特尔,丝毫不吃力。不过这么一会儿,哈丹巴特尔已经有些抵挡不住。 一直在那边纠缠的白兰与另一黑衣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那黑衣人原本就渐渐占了些上风,这会儿见哈丹巴特尔落败,急急几招逼退了白兰些许,立即转身过来与哈丹巴特尔汇合。 哈丹巴特尔与那黑衣人一汇合,因为配合默契,力量瞬间就大增。 白兰喘着气又奔了过来,也想要加入战局。 “退下。”宣韶淡淡道,眼镜却是冷冷地盯着将他前后围住了的两个黑衣人,似乎丝毫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白兰看了宣韶一眼,真的退出了战圈,往三娘这边来了。 她看了一眼三娘手臂上被包的乱七八糟的伤口,二话不说将上面王璟的衣裳解开,掏出自己的帕子,又重新帮三娘将手上包了一遍。 她这一出手就知道是内行,三娘原本被王璟包得有些臃肿的手臂,一下子就清爽了许多。 那边宣韶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矮个子的黑衣人与宣韶交了一会儿手,眼中便有了惊异之色。他自然是认出了宣韶就是几年前与他交过一次手的人,一般 来说练武之人,只要不遇上瓶颈,功力自然会一年比一年有所增长。但是宣韶的功夫与几年前相比,增长之快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两位黑衣人原本就已经耗费了许多的体力,对上宣韶便有些吃力了。宣韶看准机会,几招夺过了持剑黑衣人手中剑。有剑在手,威力更加大增。 被夺了剑的黑衣人。见自己与哈但巴特尔已经被逼得练练退败,身上也刺出来了几个伤口,皱了眉头。他朝哈丹巴特尔使了个眼色,两人瞬间发狠。用了拼命的法子。他们武功本就不弱,这么一来到真的暂时让宣韶没有办法逼近。 突然,矮一些的那个黑衣人见机,突然对哈丹巴特尔喊道:“走!” 两人配合默契,瞬间就同时撤退,却是朝着不同的方向奔了出去,两人分开逃了。 宣韶见他们撤退。微敛了眸子,也不去追,只是突然将自己手中刚刚从黑衣人手中夺过来的剑,往哈丹巴特尔逃走的那个方向掷了过去。 那把剑带着凌厉之气直直朝哈丹巴特尔的后心处击去,哈丹巴特尔似有所感,脚下一转想要避开。不想那把剑却像是长了眼镜一般直直刺入了他的后背。哈丹巴特尔一个踉跄,却是又立即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去管自己背上的剑。继续往前跑,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宣韶看也不看那边一眼,直接转身进了亭子走到了三娘的面前。 他伸手去探三娘受伤的手臂。最后却是顿住了,只弯身一把将三娘抱了起来。三娘失重,吓了一跳,待闻宣韶身上熟悉的气息的时候她突然便安静了下来。宣韶二话不说,谁也不看,抱着三娘就往停在一边的马车走去。 白兰看了看周围,很自觉地跟了上去,一边还回头对王璟道:“麻烦五少爷帮我们家少爷少夫人将人安排回去啊,奴婢去给他们赶车去。”说着便真的爬上了马车驾驶的位置。 王璟也很担心三娘地伤势,便匆匆跑去对白英交代了几句。接着就上了自己的马也追着马车去了。 宣韶将三娘放到了马车上,从马车中地一个暗格中找出了一个小药箱子,里面有一些小小地瓶瓶罐罐。其中就有伤药,三娘喜欢出门的时候备着一个小医药箱子。 宣韶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与三娘说话,他的脸色也是冷冷的,一丝表情也没有。三娘有些不敢说话。她看得出宣韶生气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了,面对这样臭着一张脸的男人,三娘有些不习惯。 宣韶将白兰给三娘白扎好的手巾又拆开了,看到三娘衣袖上被血浸湿了的地方,他的瞳孔不由地一缩。脸色虽然不好看,动作却是很温柔地帮三娘上药。 三娘睁着眼睛看他垂着的眼睫将自己眼中的情绪全都隐藏起来,药洒在三娘的手臂上,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接着可怜兮兮地看着宣韶道:“疼。” 其实这会儿三娘的手已经有些麻木了,还没有刚刚受伤的时候疼,她不过就是想要与宣韶说说话罢了。 宣韶闻言手一顿,下手更是轻了些,却是没有说话。 三娘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一直盯着宣韶看。宣韶等将三娘的手臂又包好了之后,却是轻轻地又带着些力度地将三娘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他声音有些闷闷的,三娘想要转头去看他的表情,他却是手上用力,不准三娘动。 三娘感觉他的脸贴在了自己的腮边,也是这时候才感觉出来他地心跳有些急。 “若是我不先进宫一趟,直接陪伱过来,伱就不会受伤了。”宣韶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原本三娘还想要装一装可怜,让宣韶心疼一下自己地,这会儿却是不知道怎么地她自己就心疼起来了。 “我没事啊,其实也不是很疼,敷了药之后已经好了。”三娘用没受伤地那一支手去摸宣韶的手。宣韶抱着三娘,力道有些紧:“我不敢想象,若是我再来晚一些,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宣韶这么一说,三娘也不禁有些后怕。若是宣韶刚刚没有及时过来的话,估计她和王璟最终怕是难以逃脱。她虽然已经使死了一次的人了,但是对于这个世界,她突然多了许多地不舍,尤其是身后的这个男人,她不想离开。 可是三娘似乎是能感觉到宣韶此时的紧张后怕的心情。她笑着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上天注定伱今日会及时赶过来救我,无论发生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这一生我一定都会平平安安,一直到老的。我还等着伱和我老了的时候,伱兑现伱的承诺带着我云游四海呢。” 宣韶吸了一口气:“嗯,伱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老的。” 三娘蹭了蹭宣韶的脸:“是我们。” 两人抱在一起没有说话,马车中一直很安静。 直到三娘道:“伱不要冷着一张脸对我了,伱生气,我有些害怕。” 宣韶愣了愣:“我不是对伱生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三娘轻叹:“那不是一样么?伱整个人都是我的,伱生伱自己的气,跟生我的气有什么不同?” 宣韶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刚刚抑郁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嗯,我是伱的,我不生气了。” 三娘满意了,笑着靠在宣韶的胸口休息。 ****** 哈丹巴特尔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渐渐流失殆尽,最后倒在了路边。布日固德与他很有默契,两人的逃跑路线一般都是一开始就会安排好的。所以等到布日固德找过来的时候,哈丹巴特尔已经人事不醒休克了。 布日固德将哈丹巴特尔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给他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又吩咐了两位侍女照顾他,之后便去给沈惟复命加请罪。 “失手了?”沈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羞愧的属下,讶异道。 固日布得并没有说是自己的哥哥突然自作主张改了目标,让他们两人分开对敌以致战斗力大大削弱,拖延了时间,让对方的救兵及时赶到。 他只是道:“我们原本就要得手,几年前曾与属下交过手的那名男子突然赶到。他的武功比几年前又高了许多,属下与哈丹巴特尔联手也不敌。最后只能逃离。哈丹巴特尔受了重伤。”事实上若不是哈丹巴特尔与别人内脏的结构又偏差,他这时候早就已经没有命在了。将剑当箭用,还在哈丹巴特尔那种速度之下,也能有这种准度和力道,那人的实力真令人觉得可怕。 “伱们遇上了宣韶?”沈惟皱眉。 固日布得想了想,点头。京中那些官员的名单他最近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沈惟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抬头看向固日布得道:“哈丹巴特尔现在如何了?” 固日布得感激道:“伤势虽然严重,但是他向来健壮,休息休息几日就好了。” 沈惟点头:“那就啊好,若是需要什么就去找季儿。” 固日布得连忙道谢,之后又恭敬道:“属下失职,愿意领罪。” 沈惟曲指敲了敲桌子,淡声道:“先记着吧,我如今正是要用人之时,伱们以后将功补过。现在哈丹巴特尔受伤,我还有一事需要人去做……” 固日布得忙道:“属下愿意为主子效力。” 沈惟点了点头:“这事儿伱去做再合适不过了。”说着便又细细交代了固日布得一些事情。 固日布得认真听了,之后便领命出去了。 沈惟坐在书案之后,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我是不是料错了方向?宣韶与王璟会有牵连,是因为她。而这一连串的变故,归根结底是不是……” 这一晚,沈惟破天荒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成亲这么久,沈惟也在自己的院子里过过夜,只是他住的却是厢房。这一件事他院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敢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所以尽管沈惟回自己院子的时间少,沈夫人偶有抱怨,却也不知道沈惟与二娘从来没有圆过房,她还满心期待地希望能早一些抱孙子。有时候也会隐晦地暗示二娘,二娘是有苦说不出。 但是今日沈惟不仅回了自己的院子,更是再晚饭过后一直在正房,不像以往一般从来就不踏进正房一步。 二娘今晚十分紧张,这么些日子她对沈惟不与她圆房之事也很是焦躁与疑惑。他想了很多可能,也暗自向沈府之人打探过。可是什么也打听不到。 这个院子里地丫鬟,不是真的一问三不知,就是对沈惟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 对于沈惟今日为何会留下,二娘不知道,但是她心中总是还有些期待的。这个年纪的女子,无论是怎么样的性子,都不希望被自己的丈夫冷待。 上次她主动请缨要为沈惟办事,最后却是没有办成。沈惟虽然没有说什么,二娘却是有些无颜面对的意思。 “夫……您要沐浴吗?”二娘对坐在上首喝着茶若有所思的沈惟道。 这句话其实是试探,若是沈惟今夜会留下来,那就会再这里沐浴。所以说完之后,她有些紧张。 *************** 感谢春春a,粥粥粥1989,菊幽三位亲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四章 沈惟 沈惟回过神来,朝着二娘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温柔道:“在府里过的可习惯?” 二娘有些受宠若惊了,沈惟的温柔让她脸有些红,低头道:“我过得很好,母亲待我也很好。皇后娘娘也常常招我进宫去说话。” 她忘记了上次自己在沈惟那里碰到的钉子,鼓起勇气道:“我去吩咐她们给伱准备洗澡水。” 沈惟却是道:“不忙。” 二娘有些狐疑地看向沈惟,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沈惟笑容依旧温柔:“坐下吧,我说说话。” 二娘还是被他的笑容蛊惑了,不得不说沈惟生了一副极好的皮相。他笑着的时候看上去就是一位温柔体贴又风度翩翩的俏郎君。 二娘顺着沈惟的意思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沈惟低头轻轻抚着茶杯盖,似是漫不经心道:“伱在家的时候,与家中的姐妹相处的如何?” 二娘有些惊讶,但是沈惟愿意与她话家常,她还是高兴的,虽然这个问题让她不好回答。她与王家的关系沈惟难道不知道吗?为何还会有此一问? 她斟酌着道:“我自幼跟随父亲在大同任上。十一二岁的时候才回到山东。王家的那些姐妹……与我并不亲近。” “哦……”沈惟伸指轻轻叩着桌面,想了想又道:“伱与王家的三小姐,同父所出,也不亲近吗?” 二娘闻言心中突然有些警醒,为何沈惟会独独提起三娘?她不由得想到曾经在自己的婆婆那里,听她不小心说漏嘴说出来的一件事。 一想起这个,二娘心中的怀疑便如同疯长的野草一半,将她的思绪都缠绕了起来,她不由得皱眉看向沈惟道:“伱为何会突然提起她?”她的语气有些僵硬。 “没什么,问问而已。听说她幼时曾经大病过一场。差点丧命,我听说大难不死的人都有些后福,所以想要问一问之后在她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惟淡声道。 二娘却是不由得想歪了。 她虽然与沈惟相处的不多,但是她也知道。沈惟绝对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关心他人的人,对不相干的人好奇的人。但是这样的沈惟却是连她三妹妹年幼的时候曾经大病了一场,还险些丧命的事情都知道。那个时候三娘还在山东青城。 二娘的语气不由得有些尖锐了:“爷您真是神通广大,我三妹妹生病的事情我这个当姐姐的都没有听闻过,您远在千里之外都知道了。我也不得不佩服您的记性,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您还会惦记。既然您这么惦记。为何不亲自去问她?” 沈惟一愣,挑眉看向二娘。 二娘在嫁入沈家之前,最让她费心费力最后却徒劳无功的事情就是她庶出的身份。对于她们三房唯一正经嫡出的小姐三娘,她虽然说不上有多恨,但是心情复杂总是有的。如果沈惟提起的是五娘或者四娘,她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排斥。 嫁入沈家几个月,沈惟都对她不闻不问,如今进了她的房间竟然只是为了从她这里打探到三娘的消息么?沈惟说到底也是一直在嫌弃她庶出的身份吧? 想到这里。二娘心中的怨气更甚:“哦,我差点忘记了。我三妹妹如今已经嫁为人妇,爷您若是想要见她一面怕是不容易呢。可惜了。您当初去王家求娶的明明是她这个嫡女,最后却是我这个庶女进了您的家门。想必您心中也很是不岔吧?” 她甚至忘记了,当初是沈惟主动提起和她的亲事的,如今在她看来不过是沈惟因为惦记三娘,所以才娶了她这个姐姐,不过是喂了离三娘的距离近一些。 说起来,女人若是要钻牛角尖,无理取闹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她的理智。 沈惟微微眯眼,仔细打量着二娘。嘴角却是挂上了有些嘲讽的笑容。 他的表情却是让二娘的心中更加的笃定,原本沈惟曾经求娶三娘的事情,她也只是从婆婆柯氏的一言半语中猜测推论出来的,她也没有地方去打听这件事情。不想原来却是真的。 二娘眼中怒气与雾气一起冒了出来。 沈惟失笑着摇了摇头,他轻轻弹了弹衣摆,站起了身。 “伱去哪里?”二娘见他要走。下意识地问道。 沈惟笑着看了二娘一眼,笑容却是带着些冷意:“什么时候,我去哪里都需要伱的允许了?”说着抬脚就走。 二娘心中不由得有些慌,她不知怎么的,就上前拉住了沈惟的袖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拉住沈惟,她只是隐约觉得,若是就这样让沈惟离开了,他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进她的房间了。 可是她的手才一碰上沈惟的衣袖,沈惟脸上就闪过了一丝强烈的厌恶情绪,他有些神经质地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过甚,二娘被她的力道带的失去平衡往一旁倒去,“咚”地一声,额角狠狠地撞上了一旁地桌子角。 二娘吃疼,用手捂着额头蹲了下去,因此她也没有看到沈惟看向她的冷冷的如看着一条令他恶心的蛆虫的目光。 沈惟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一眼不发地转身便走,再也没有看倒在地上地二娘一眼。 出了正房,沈惟淡淡吩咐候在外头的季儿道:“少夫人受伤了,去给她请个大夫来看看。不要惊动老夫人那边。” “是。”季儿一脸平静地应了,再抬眼的时候只看到沈惟的衣摆消失在了转角处。 季儿对院子里的小丫鬟吩咐了几句,自己低头进了正房,待看到正捂着头挣扎地站起身的二娘,她走了过去轻轻将她搀扶了起来。 “少夫人,奴婢扶您去床上躺着。大夫很快就过来了。”她声音淡淡,似乎对于二娘的受伤,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可是她这冷淡地语气却是让二娘心中积聚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了,她将右手从自己受伤的额头上移开,露出上面的血迹。不待季儿认真再看。她还沾着自己的血的手已经重重甩到了季儿的脸上。 二娘从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以前在王家的时候,对几个贴身丫鬟也从来就是一不顺心就下手教训,这些年虽然收敛了许多。但是今天她实在是克制不住了。 “贱婢!给我滚远点。” 她下手很重,季儿却是只被她打偏了头,身子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动。季儿的脸一下子就红肿了起来,她却依旧若无其实。 “是的,少夫人。”季儿低声回了这么一句,便真的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正房。 二娘心中的怒气却更甚。眼睛却是红了。她觉得一个丫鬟都敢骑到她的头上了,以后她在沈家还如何立足? 失魂落魄地坐到了床上,二娘再也忍不住伏在被面上哭了起来,额头上的伤也不顾了。 ****** 沈惟从正房出来之后,先是将自己的衣裳换了下来,又去自己的书房里待了待,之后便吩咐人去备马车,他要出府。 沈惟晚上出去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身边的亲信都已经见怪不怪。而沈惟出门,身边也只带着他的亲信。 他的轿子停在了几条街外的一座沈家别院里。沈惟却是没有在这别院里待着。他从别院的一条隐蔽的通道去了另外一处地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离着那别院很远了。之后便换上了轿子。他身边跟着的人也都换成了沈家人都不熟悉的面孔。 沈惟的轿子在夜里快速地走着,七拐八弯地拐过了几个胡同,最后终于在一处广阔的府邸的后门处停了。 一直随着轿子走的一个面容平凡的随从也不用沈惟的吩咐,就闪身先进了后门。沈惟的轿子就一直再那里等着,直到那进了后门的随从又走了出来。他也不说话,只用手指再轿子的围壁上轻轻敲了三下,见里头没有别的动静,便朝着轿夫打了一个手势。 轿夫便又将轿子抬了起来,往那后门去了。 看得出这座府邸很大,但是奇怪的是,沈惟的轿子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就像是进入了一座空着的府邸,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沈惟靠在轿子里闭目养神。 他在想等会儿见了那人之后,要怎么开口说出自己的话。他今日来其实是有事情要那人帮忙的。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心中有了警觉,他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有些事情也需要提前发作。 只是,与那人在一起已经许久了,他却还是有些拿不准他。 两人明明就已经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那种无形的隔阂。这种隔阂与爱不爱,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 当初选择接近他,也不过是因为知道以后自己若是想要事成,这个人起的作用举足轻重。 可是若是到了最后,那人还是会成为他的阻碍的话…… ************************* 感谢雾雨2010,angeljiang_s,meouqh三位亲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13522712047,enigmayanxi两位亲亲的平安符~^^ 今天依旧加更一章,亲们有没有想出来沈惟的奸夫是谁呢?其实我以前有给过暗示的~ 估计下一章发文时间是在一点半左右(今天保证不迟到~握拳!) 12点左右发的是防盗章,先别订阅哦~西红柿臭鸡蛋都砸过来吧~某很勇敢的!顶着锅盖码字!(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五章 人约黄昏后 ?第四百三十五章沈维心中思绪万千。 如今日子已经离着那一日越来越近,也由不得他不早一步开始谋算了。即使到了这一次,形势发生了一些改变,他也不允许这件事情会受到什么影响。 他这一生就是为了上天为了弥补以前所犯的错误而活的。这一次,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决不允许失败。 这么想着,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轿壁上又被轻轻敲了三下。 沈维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的情绪很好地隐藏了起来,接着猜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这是一座独立的院落,今晚月色很好,没有乌云,看得出明日又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月辉均匀地洒在了前面看上去大气又古朴的院落上,神秘中又带着些说不出来的诱惑。 院子周围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沈维带来的几个人也都是自始至终没有发过一言。他们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因为他们是哑巴。 院子的门大开着,沈惟朝着自己的随从打了个手势,便自己朝院子里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人朝里面出来了,沈惟看见来人并不意外。 那人朝着沈惟行礼,恭谨地道:“公子,主子刚刚听闻你来了便立即从后院赶过来了,现在正在里面等您呢。这附近除了两位主子,您带来的哑奴还有小人自己,便没有旁人了。” 沈惟朝那人点头,温和地道:“多谢你了。” 那人忙惶恐地道:“这是小人的分内之事,当不得公子这一声谢。公子进去吧,小人就在这外头候着,若是您与主子有什么吩咐,唤一声就是了。” 沈惟笑着点了点头,进了院子。 那人低头等着沈惟进了院子才抬起头来,他真如他自己所说的,就束手立在了那里。沈惟刚刚带来地随从以及轿夫,早以及驾轻就熟的将轿子先抬到一边去了。 沈惟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的窗边早就已经站了一位男子了。他只穿了一件绣了精致云纹暗绣的中衣,已经束起来的头发看上去还有些湿意,屋子里也有一些他平日里惯用的皂角的味道,看得出来是刚刚洗了澡不久。 沈惟随手将门关了,眉头却是轻轻蹙起,朝着那男人道:“不是与你说了许多次了?洗了澡,让人帮你将头发擦干了之后再束起来,不然会头疼的。” 说着摇了摇头,自己走到壁柜那边将柜门开了,一边翻找一边还道:“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连这一点都记不住?” 很快他便找出来一块干净的帕子,转过头却见那人正笑着看他。月光从开着的窗户中射了进来,投射到了他的眼睛里。 这男子此时看上去也是温柔的,只是他的温柔是由岁月缓缓沉淀出来的,醇厚似酒。沈惟的温柔却是清浅清浅的,会搔动人地心,也如风一般难以捉摸。 “刚刚看到你慢慢走过来,我就在想,这月宫中地嫦娥应该可能是个男人。”男子靠在窗棂旁,尽管是在夜里,尽管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他的笑容却依旧明亮。 沈惟却是拿着帕子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了,脸上带了些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男子:“人间有你这般好男色的登徒子,嫦娥怎么敢是男人?过来!” 沈惟朝那人招了招手。 男子笑着走了过来,站在了沈惟面前,沈惟坐着去拉他的衣袖,想要将他拉到榻上坐着,不想那人却是嘴上带了些无赖的笑意,顺势往前一倒,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沈惟支撑不住,两人便倒在了榻上。 沈惟转头瞪向男子,男子却是笑着摇头道:“你总是这么心急,我原本瞧着月色还好,想要与你先赏一赏月的。不过美人的请求我向来是无法拒绝啊。” 沈惟气得想骂人,嘴却一下子就被人堵住了。 沈惟屈膝狠狠撞了那人一腿,那人吃疼地“唔”了一声,却是不肯放过嘴边的美食,吻得越发用力起来。 沈惟挣扎了两下,便被他带得也沉溺其间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得见两人暧昧的喘息声,以及衣裳摩擦的声音。月亮照在了两具在榻上纠缠的身影上。 半响,沈惟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便猛地一把将人给推开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湿润之处,斜睨着那人冷笑道:“才洗完澡身上就一股子胭脂味,王爷,我是不是打扰了您的好事了?” 那人脸上有些尴尬,讨好地笑道:“沐浴的时候,那侍女凑了过来。你知道的,我那院子里的女人唯一正紧的,只有王妃了。” 沈惟看着他,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沈惟笑了:“原来王爷您风流,全是因为您府上的女人的错,真是委屈你了。那么...宣礼,你与我一起,也是因为我不正经?”说到后面这一句的时候,他翻脸如翻书一般,脸色冷了下来。 礼亲王看着沈惟的脸色,心中暗自叫苦:这祖宗今晚是怎么了?以前没有这么难缠啊! 不过他依旧是赔笑道:“这怎么能?想当初是我看上了你,死皮赖脸地硬要勾搭你,最后也是我强迫你上了我的床。这明摆着就是我不正经!” 说着礼亲王起身,脱起了自己的衣裳,沈惟一愣,他却是走到了刚刚沈惟没有关上的壁柜前,又找出了一件衣裳披了上去。也不扣上,就这么走了回来。 “咳,知道你不喜欢胭脂味,以后我会注意的。” 沈惟看着他讨好地笑容,垂了垂眸子,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声,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儿。这次礼亲王没有再化身为狼,他笑着坐下了。 沈惟抬手扯掉他绾发的白玉簪,放到了榻上,礼亲王那微湿的头发散落了满肩。沈惟脱掉鞋子,跪坐在了他的身后,拿起那干净的帕子为他擦拭起来。 他手法很温柔,礼亲王很是享受地轻叹了一声,索性趴在了沈惟的腿上,任他的手指时而轻按着自己的头皮。 “你的那位小妻子如何?”礼亲王随口问道。 “什么如何?”沈惟漫不经心答道。 礼亲王沉默了片刻:“你没有想过要一个...呃...孩子?” 沈惟的手倏地一顿,停了半响,他才终于又动作了起来,手法依旧轻柔:“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个?你又不是不知,我...不喜欢女人。” 礼亲王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惟儿,是我误了你。” 沈惟却是笑了:“在我认识你之前,我就不喜欢女人。有没有你,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你大可不必自责。” 礼亲王却是苦笑:“不,你不懂。当年你还小,若是...” “若是我不先遇到你这种人面兽心的混蛋,而是遇上一位坐怀不乱的君子,我便会被带着走上了正路,然后娶妻生子,子孙满堂?”沈惟嘲讽的接口。 礼亲王一愣,继而苦笑着摇头:“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遇到过?”沈惟轻笑道。 礼亲王也笑了:“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才多大?你若是还遇到过谁,那是多大?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六七岁的娃娃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了。” 沈惟笑了笑,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知道帮礼亲王将头发擦干了,沈惟摸着他沁凉乌黑的发丝道:“就这样散着吧,你的头发真好。”沈惟看着手中弹性极佳的发丝,眼中有些恍惚。 礼亲王哈哈一笑:“是啊,一把年纪了,头发也没有白一根,是挺好的。我那皇侄倒是已经长了好多根的白发出来了。他前几日还问我,有什么法子能让自己不长白头发,我便告诉她,每日用美人的洗脸水洗头,头发就不会白了。” “......” 说起来,礼亲王这有些恶趣味的性子,其实还与一个人蛮像的。只是那人更为张扬跟无所忌惮罢了。 “皇上,对你倒是蛮信任的。”沈惟似是不经意地道。 礼亲王看了沈惟一眼笑着道:“我是他皇叔,看着他长大,自然是信任的。说这些干嘛,今夜月色这么好,咱们是不是也该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说着,他的手便摸上了沈惟的腰,轻轻摩挲,暗示之意非常明显。 沈惟今日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知道礼亲王的手已经顺着他的衣摆滑进了他的衣服里,滚烫的手心贴到了他的皮肤上,他才一把按住那还想继续使坏的手。 “若是我有事求你,你会不会帮我?”沈惟低头看着用仅剩下的另一只手帮着自己宽衣解带的人道。 礼亲王正与衣带搏斗,闻言不是很在意道:“看是什么事情了,若是能帮,自然会帮。” 沈惟沉默了,他看着礼亲王,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 能帮就帮。 什么事情是能帮,什么事情又是不能帮的?他做的那些...... 礼亲王浑然不觉,他已经成功地解开了沈惟的衣带。这是夏天,穿的薄,所以即便是只用一只手,礼亲王也游刃有余。他将唇凑到了沈惟的腹上,轻轻吻着。 沈惟忍不住一颤,想要往后退,却是被抱住了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七章 红颜知己 ?第四百三十七章 礼亲王闻言温和的笑了笑,还是揉了揉他的头:“别为我担心,当今皇上不是伱想的这种人。本王……在皇兄临终之时许过誓言,有生之年都要护着这个皇侄。” 沈惟沉默了。 “不是要走吗?现在回去的话伱还能补睡上一觉,去吧。”礼亲王拍了拍沈惟的肩膀道。 沈惟却是一把握住了礼亲王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如果我不想伱去呢?” “什么?”礼亲王一愣。 沈惟重复道:“祭天,我不想伱去。伱可以不去吗?” 礼亲王有些无奈地笑了,他觉得沈惟这是在与他使性子了:“惟儿,别的事情本王能顺着伱。但是这个……是朝廷的事情,伱还是不要管了?” 沈惟紧紧盯着礼亲王:“这就是伱地答复么?” 礼亲王皱眉:“惟儿——” 沈惟冷冷笑了:“我知道了,王爷。”说着便低头将自己地衣裳都扣好,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礼亲王紧锁着眉头,长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惟走出了院子。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了,礼亲王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祖宗……不是说女人每隔一阵才有那不依不饶的几日吗?这小祖宗不是投错胎了吧?” 沈惟沉着脸上了自己的轿子,还好他身边的几个侍从都是哑巴,不用考虑开口的问题,不然还真没有谁有那个胆子。 沈惟的轿子如同昨日那样一路遮遮掩掩地回自己地府里,虽然天色已经很亮了,路上也有些行人,但是沈惟的轿子低调,到也没有谁注意到。 沈惟回来,首先去的是自己的书房,那里才是他最常待的地方。可是他才一从林子里出来。就看见一个人站在书房院子的门口。金黄的晨光照在那人静静立着的侧脸上,让她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沈惟现在心情正不好,一边走过去一边冷淡道:“我记得我与伱说过,书房不是伱该来的地方。” 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娶了这个愚蠢的女人。明明之前看着很聪慧,那股狠劲儿也极为对他的胃口。不想却还是个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望的女人。这种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就像已经死了的那个孙家大小姐。 二娘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看到沈惟从外面回来她也是一愣。刚刚季儿回她说沈惟不在,她还以为季儿是记恨她昨日动手甩了她一记耳光,故意骗她。于是便等在了门口,不想原来沈惟是真的出去了。 “我……”二娘咽了咽口水。她昨日想了许久,也想明白了。她不能失去沈惟的欢心,如今她除了沈家已经再也没有别的依靠了。若是沈惟真的因此而厌了她,她这一辈子真的已经无路可退了。 可是昨日里沈惟的态度,明摆着就是以后也不想再见到她了。她只有过来求和。只要沈惟不厌了她,她和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即便沈惟现在心中有别人,天长日久,等他想明白了他与那人是不可能的。便也淡了。 二娘这么想着,心中也不是不悲哀的。她这一生明明是一个再骄傲不过的人,现在却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命运妥协。 “爷。昨日是我不对,我……我不应该惹您生气。”二娘虽然觉得有些难堪,但还是说道。还好沈惟是一个人进来的,她身边的丫鬟已经交代的远远站着去了。 沈惟闻言顿步,看了二娘一眼,她额上贴着一块纱布,上面还浸染了一些棕色的药汁,看来昨日伤得还不轻。 沈惟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了,说她聪明吧,她有时候愚不可及。说她蠢吧。她却总是知道在第一时间妥协,很识时务。 沈惟这么想着,便淡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伱回去吧。”既然已经娶回了家,以后也不是没有用处,沈惟也不想自己走了一步无可救药的坏棋。 二娘抬头看了沈惟一眼。见他神色还算是平淡,不过这话的意思是不生她的气了么? “爷……” 沈惟淡淡扯了扯嘴角:“昨日我也有不对之处……”说着这句,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二娘正有些呆怔地盯着他地脖颈处。 沈惟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口有些低的衣襟。 二娘回过神来,眼中很是有些疑惑。她虽然未曾经历过人事,但是她的嫁妆里该有的小册子也是有的。她觉得沈惟脖子上的红点,不像是被蚊子咬的,倒像是…… 沈惟一夜未归,他去了哪里?二娘心中隐隐猜测。 沈惟心中已经将礼亲王骂了八百遍了,混蛋!说了要他注意的! 二娘见沈惟皱眉,想了想,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爷这时候才回来,昨晚是出去见红颜知己了吧?”怕沈惟以为她不识大体,她忙又道,“若是爷喜欢的话,接回来也是可以的,我会好好与她相处。” 沈惟一愣。 红颜知己?想着礼亲王那张俊逸的脸,沈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看了二娘一眼,不置可否。二娘却是感觉到沈惟的情绪好了很多,她松了一口气。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只要不威胁她正妻的地位,以后进了府,她自然有的是手段收拾了,这个不急。 不过沈惟喜欢的不是三娘么?会不会……二娘心中一惊,又觉得不太可能。 于是她试探着道:“爷您是不是很中意她,她是您心里的那人?” 这种问题沈惟一般是不会搭理的,但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却是道:“不是,只是与我心中那人有些相似罢了。” 是一个长得像三娘的女子?二娘这么猜测着,心中百味陈杂。 沈惟却是意识到自己今日话有些多了,朝二娘点了点头:“我还有事,伱先回去吧。伱额头上的伤……不要让长辈担心。” 二娘忙道:“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沈惟看了二娘一眼,没再说甚么,径直进了院子。 沈惟一走,二娘的脸上的笑便收了起来。看着自己的鞋尖,她突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见自己的丫鬟在远处探头探脑了,她终于收敛了面上的情绪,整了整衣裳,端庄地走了。 沈惟回到书房之后觉得自己的骨头有些酸痛,他感到有些累,却是丝毫的睡意也没有。 他想到了礼亲王刚刚的话,这让他的心情十分的糟糕。 “怎么会是宣礼代替他去祭天?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了么?”沈惟靠在书案后的椅子上,闭目思考。 为什么事情会有些不一样了?不过还未到那一日,结果会如何也是说不准的。 再等等看吧!沈惟想着。 这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沈惟睁眼,淡淡应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他的侍女季儿。 “主子,这是北疆来的信,”季儿恭谨地将一封封着火漆的信递了上去。 沈惟瞥那信封一眼,并未看见特定的标记,所以应该不是急信。爷难怪季儿没有在他一回府就交给她了。 沈惟闭眼:“伱看吧。” 季儿领命,将拆开了,拿出里面的信笺,她看得很快,不过一会儿便将两页纸都看完了。 不待沈惟开口问,季儿便低头禀报道:“主子,是北疆军中的张副将的信。他说,柳梦成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沈惟闻言淡淡笑了:“嗯,他做的很好。” 季儿有些不解:“主子,您为何会对这个柳梦成花这么多的心思?他这一次虽然立了些功,但是比他出色的人还有许多。听张副将的描述,他也不过是个有些小心计的书生罢了。” 沈惟淡淡道:“我看上的不是他的心计。我看上的是他的心狠手辣,以及心有所求罢了。” 季儿皱眉想了想:“主子是说他暗中下手害了镇北侯次子之事?” 柳梦成为了一个女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手杀了统帅之子。这种人可以说是愚蠢至极的,但是他能做到,也说明他是聪明至极的。 一个心中有欲|望,又有手段的人,自然是他要拉拢的对象。更重要的是,柳梦成有了这么一个大把柄在他的手上,以后自然也只能为他所用。 沈惟淡淡笑了,在别人心里,柳梦成不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是对于用人者而言,小人未必不可用,而君子未必能为他所用。 这些话,他没有必要对自己的下属说。 “我拉拢他以后自然会有用处,伱去给张副将回信。军中的事情要他时刻留意,一有风吹草动,务必报与我知。”沈惟摆手道。 季儿知道,沈惟这是不想再多说的意思,她顺从地屈膝应了一声是。拿着信轻轻走了出去。 外面地光线又被门窗隔绝开来,沈惟手指轻轻敲在了书案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他的准备已经很充分,各个方面都已经注意到并安排好了,所以他实在是想不到最后不能成功的理由。 **************** 感谢我就是好宝宝亲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青青子衿160,竹叶花三位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亲亲的平安符~ 今日依旧加更~ 预计更新时间是2点~ 下一章是防盗章,伱们懂的~ 最后,请亲们记得投票哦~^^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三娘受伤之事,是瞒着庄郡王府的众人的。[.la超多好]她也清楚,若是这件事让别人知晓了,她以后想要出门怕是难了。好在如今三娘身边跟随之人,都是她自己的人。在她州嫁入庄亲王府,府里也不是没有想法子往她院子里塞人的,但是她若是不想要别人想要硬塞有些难度。就算是她接下了,也能将人晾着不用。这些不过是些后院中的小伎俩罢了。 所以回来之后,并没有惊动王府的人。 只是大热天的受伤,是一件会让痛苦倍增的事情,就连伤口也比平日里愈合要慢。为了让自己手臂上的伤早点好,三娘不得不在自己的屋子里放了冰釜。说起来,她手臂上的伤对练武之人而言,真的只算是一些皮肉伤。但是三娘她是娇滴滴的弱质女流,这伤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堪忍受的了。 只是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瓶药,三娘毫不犹豫地选了右手地哪只红色盖儿的。受伤之后宣韶虽然也为她擦了药,但是那只是普通的伤药,面前的两瓶是宣韶从蒋太医那里拿的。 宣韶看了她一眼:“用这个?你想清楚了?用这种药虽然不会留疤,但是好的慢,你怕是还得要痛上半个月。” 三娘毫不犹豫地点头,她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与她的选择一样。左边的那一瓶药,虽然会让伤口好得快,痛苦的事件减短但是却是会留疤。右边的这一瓶,药性较为温私会修复创口,但是药效也慢。是几年前宣韶给她的哪一种伤药的改良版。 宣韶无奈地笑了:“就算是留了疤痕,也没有关系。以后每日擦药,也能慢慢淡了。” 三娘瞥了宣韶一眼,拿着自己挑好的药就往里屋去了,并招呼白英进去帮她上药。有时候男人与女人的想法截然不同且谁也不能说服谁。不过最后,三娘的药还是宣韶亲自给她上的。 第二日三娘与宣韶依旧一起去给老王妃请安。平日里,两人一起去请安,之后宣韶出府三娘还会稍坐一会儿。 三娘因为手上包了纱布所以她出来的时候特意穿了一件深红色的衣裳。颜色重一些,比较好掩饰。 只是她才刚一坐下,老王妃就皱眉道:”听说你受了伤了?” 三娘闻言一惊,她偷偷看了宣韶一眼。宣韶也轻轻皱了皱算。 一般而言,三娘带出门的人,都是她信任的觉得可用的还绝大部分是她从王家带过来的,只是这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面上却不能不回答长辈的话。既然老王妃这么说了,那必是真的知道她受了伤了,于是她也不否认回答的时候却是有些含糊:“只是一点轻伤罢了,因为怕您担心所以就没有说。” 老王妃叹气:“我猜你也是因为怕长辈挂心所以才瞒着,只是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这伤是怎么受的?听说血把一整盆水都染红了,怎么能算得上是轻伤?” 说着还上下打量三娘,似乎是想要看她究竟是伤在了哪里。 三娘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消息不是昨日自己带出门的那些人透露出来的。老王妃只知道她受了伤,却不知道她伤在了何处,是如何受伤。 透露消息的人是她院子里的人,却也不是能近身伺候的。 这么想着,三娘心中却是警醒了。她是留了一些庄郡王府的人在自己的院子了,但是想着她佣都是在外围伺候,不能接近,便也没有太过在意。如今看来,倒是她疏忽了。 今日她受伤只是只是一件小事,若是以后真有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时候,这种泄漏可是能致命的。”是我的匕首不小心将她划伤了。”宣韶突然出声道。 老王妃责备地看了宣韶一眼,不过毕竟是自己地孙子,她又不忍心太苛责,只能佯怒道:“你这孩子,平日里看着稳重,怎么也鲁莽起来了?” 三娘忙道:“是我不小心撞上去的,相公他没有注意到我,所以我才会伤了的,祖母您不要怪他。” 老王妃心里总是偏向孙子的,听三娘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满意。无论是不是丈夫的错,在任何场合都要记得帮忙遮掩。不然若是自己的夫君没脸,作为妻子又能又什么好处? 当初郡王妃若不是那么不识大体,庄亲王府也不会落得如此。 老人家心里,一般是很少会觉得是自己的儿子,孙子做错了什么。若是犯了错,那就是妻子不好,因为她不会帮忙遮掩。 三娘笑着道:“祖母,我的伤休息几日就能好了,您不必担心。不知道是谁将孙媳受了点小伤这种事情也拿到了您面前说?” 老王妃闻言看了三娘一眼,却是笑了:”我还是不告诉你是谁了,免得你佣这些孩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瞒着长辈。我还要留着她当我的耳报神呢。” 三娘无语了,这是打算赤裸裸的维护么? 老王妃又叮嘱了几句,让三娘注意休息,不要让伤口沾水之类的,最后有转头对宣韶道:”你这几日都回来的晚,公务可是繁重?” 宣韶低头淡声道:”还好,不算繁重。” 老王妃煮着他笑:”你能得皇上重用是好事,现在朝廷的事情是有些多,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我已经吩咐了厨房了,随时都会安排人值夜。你忙虽忙,饭还是要顾着吃的。在自己家想要吃什么就吩咐,若是厨房里没有,就让三娘来与祖母说。”兢起来,老王妃虽然对姜氏很厌恶,连见她一面前不愿意见,但是对孙子却是好的。即便宣韶总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老王妃因为清楚他的性子,也不会说什么。 三娘在一边听着,也笑道:”祖母您放心,相公他若是想要吃什么,孙媳会吩咐厨房的。若是厨房没有,孙媳也会来与您讨。” 老王妃高兴了:“是该如此。” 只是想了想,她又道:“只是三娘你发口今受了伤,也应该多休息。偏偏韶儿他最近差事又多,身边可不能少了知冷知热的人伺候。要不你看看,哪个丫鬟合适,让她先伺候着?” 三娘闻言愕然。 她看向老王妃,老王妃面上与平日里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似乎她就的真的只是想要三娘派一个丫鬟到宣韶的身边伺候饮食起居,而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三娘真的也不会觉得老王妃有什么坏心思,她若是有别的意思,也只是因为她舆得理所应当。 在她的想法里,若是妻子不方便,给丈夫另外派人伺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像当初的姜氏那样,霸着自己的夫君不让人接近的,在她看来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她现在当着三娘和宣韶的面说起这个,就跟说今日要加几道菜一样,觉得再平常不过了。 就是这个”再平常不过”让三娘有些头疼。 老实说,如果老王妃真的是有什么坏心眼,她还真不怕与她对上。摆明车马,你来我往罢了。可是,人家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你佣小两口好的!”我不需要别人伺候。”宣韶看了三娘一眼,见她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自觉开口道。 老王妃闻言却是皱眉了,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就让她想起了宣韶的父亲当年。 当年她的儿子也对她说过,他不要别人伺候,只要姜氏一人。这不得不让她心生警觉。 老王妃却不与自己的孙子争辩什么,她看了三娘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你一个男子怎么懂这些事情?能不能把自己的夫君伺候好,这是当妻子的应该考量的问题。三娘是个好孩子,不只是我,宫中的太后娘娘也都喜欢她。她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了。对了,你不是今日还要当值吗?是时候该出门了吧?” 后一句话是对宣韶说的。 宣韶还想说什么,三娘却是暗中朝他使眼色,让他走。 宣韶想了想,还是起来身,向老王妃行礼告退。 老王妃笑眯眯的:”去去去,赶紧去,可别误了你的差事。” 宣韶转身的时候却是看了三娘一眼,三娘回了他一笑,宣韶顿了顿,出去了。 三娘知道,现在老王妃只是想到了这件事,随口一提,也不是太上心的。若是宣韶真的与老王妃抗上了,老王妃就会将这件事情当作是持久战来打了。最终头疼的还是她。 不过对于那个将她受伤之事告诉老王妃的人的动机,她想她也明白了。 原本她还没想到,那人不知道她受伤的真正情况,只是隐约知道她受了伤的事情,为何会大惊小怪地将它报到老姜妃这里来。这明明就是吃力不讨好的。 原来,竟然是打着这个主意么? 利用老王妃对孙儿的心疼,想要趁着她受伤上位? 这后宅虽不过方寸之地,却是无论她到了哪里,都没有让她省心的时候啊。 现在人家明摆着要来跟她抢男人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四百三十八章)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三十九章 新生 宣韶走后,老王妃面容慈爱地看着三娘,正要说什么,外头便有人报说范姨娘来了,老王妃便暂时打住了话头。 范姨娘在当姨娘之前就是老王妃身边最得宠信的大丫鬟。老王妃回府之后,不愿意见姜夫人,范姨娘倒是会隔几天就会过来请安。 范姨娘进来,看到三娘也在也不意外,三娘向来是这个时候过来老王妃这边的。她向老王妃和三娘都行了礼,老王妃还让人去般了杌子来给她赐坐。 “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平日里不是要快到巳时的时候才过来的么?”老王妃看着范姨娘怀中地包袱,随意道。 范姨娘笑道:“上次您说婢妾给您按过之后,您睡的好了些。所以婢妾今日再多给您按一按。” 老王妃笑呵呵的:“伱有心了。” 说着老王妃又转向三娘打算旧事重提:“对了,刚刚我们说到要伱给韶儿安排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伱……” “嘶——” 老王妃一愣,奇怪看向做在杌子伤突然呼了一声疼的范姨娘。三娘也朝着范姨娘看过去。 只见范姨娘捂着自己的手指头,皱着眉头,面上有些痛楚的神色。 “伱这是?”老王妃讶异道。 范姨娘勉强笑着朝老王妃请罪:“今日想给您用一用热敷的,刚刚来之前,婢妾已经将要炒热了,想着到了您这里,正好可以用上。刚刚婢妾不小心将手烫到了。婢妾失态了。”说着范姨娘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果然她的无根指头有些红。 老王妃责备道:“伱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烫的话就将东西先放下。” 范姨娘摇头:“婢妾不捂着的话,怕会凉了。”说着范姨娘看了三娘一眼,又看向老王妃,“王妃,要不婢妾还是先帮您热敷吧?药材若是凉了的话,就失了药效了。您若是有什么话要与少夫人说。也不急在一时,毕竟还是您的身子重要。” 三娘也笑道:“姨娘说的是,还是您的身体要紧。” 老王妃也只有点头:“既然如此。伱就先回院子吧,有话我们以后再说。” 三娘起身向老王妃行礼,退出去之前还看了范姨娘一眼。范姨娘忙起身行礼。在一旁站着,低眉顺眼的样子。 出来老王妃的院子,三娘吐了一口气。 想到刚刚范姨娘,是在给她解围?她出现的时机到是巧了。 三娘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不久,还没有来的及将思绪捋清楚,王家猫儿眼胡同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薛氏在卯时起身之后突然感觉到腹痛,应该是要生产了。 三娘一惊一喜,忙招了人过来亲自问话。 来人道,稳婆和奶娘早几个月就已经准备好了。她来报信的时候薛氏刚刚开始阵痛,要生产还要等些时候。 三娘想了想将庄嬷嬷叫了过来,让她去一趟猫儿眼胡同。庄嬷嬷对这种事情经验也十分的丰富,还能阵一下场子,三娘怕薛氏第一回生产手忙脚乱。顺便将王家那边的情况及时报回来让她知道。 庄嬷嬷领命之后便随着王家派来的人一起过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庄嬷嬷派人回来报说,老爷一早就派人去了温家园那边,让李氏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过来,她去了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过她还是留在了那边听消息。 三娘两辈子都没有生产过,这种时候自然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在电视上看见人家生孩子,无不是痛的死去活来。喊得鬼哭狼嚎,想想也知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况且这还是在古代。 听说古代女子,因生产而送命的机率很高。 这么想着,三娘又想起来成亲以来一直让她纠结不已的问题,若是她也怀上了那可怎么办?这身体才十六岁啊!回想起自己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女人生不如死的生产画面,三娘有些忧虑。 那边几个小丫鬟已经叽叽喳喳说到了一起。 白果道:“夫人要生了,不知道到时候生的是少爷还是生的小姐!” 她这句话一出来,倒是没有人接口。几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些犹豫。 她们是三娘的人,自然是偏心五少爷的。若是夫人生了小少爷,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五少爷在王家的地位。 三娘却是笑了:“无论是生的男孩还是女孩都好。生的男孩就跟着二哥读书,跟着五哥练武。生的女孩么……” “生的女孩就跟着小姐您学女红!”白果接话接的很快,不想其余几个丫鬟却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白果想了想,突然捂住了嘴:“呃,奴婢是说,跟着小姐读书写字,说错了。” “噗哧——”有人笑出了声。 三娘斜睨着几个胆大包天的丫鬟淡淡道:“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有几个心灵手巧的丫鬟,女红什么的烦人活计从来就不用亲自动手。有时候想想,其实针线房的人也可以不用请了,伱们能者多劳不是?” 几个丫鬟立即苦了一张脸,白果还收获了好几枚白眼。 见几个丫鬟都垂头丧气不敢说话了,三娘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说起来,薛氏生男还是生女,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对王璟么…… 王璟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着王家得到什么好处。三娘自己也觉得,好男儿当自强。整日眼巴巴地瞅着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家当,只会将自己瞅成一个斗鸡眼。 三娘希望王璟能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来,这样所得到的成就与从祖宗那里继承到的,所获得的成就感是不一样的。 总而言之,薛氏生产,王家添丁,是一件大喜事。所以三娘这个院子一整日都是喜气洋洋的。 下午的时候,范姨娘过来,见到满院子的丫鬟高兴的样子还愣住了。 范姨娘从来没有自己到过三娘的院子里来,今日这还是头一次。所以三娘听到外头的丫鬟报说范姨娘来了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会儿。 范姨娘依旧是很知礼地朝着三娘行了礼,三娘回来半礼,又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刚刚一进来,见一院子的丫鬟们都喜气洋洋的,可是有什么喜事?”范姨娘笑着问道。 三娘打发小丫头去沏茶,一边道:“可不是喜事吗?上午我娘家那边派人来说,我母亲要生产了。” 范姨娘一愣,她倒是知道三娘的母亲不是她的生母,是她父亲娶的续弦。曾经听姜氏说,三娘与继母的关系不错,范姨娘试探地道:“那真是喜事了,不知夫人生的是少爷,还是小姐?” 三娘摇头:“虽然卯时就有了动静,不过我派过去的婆子派人回来报说,不久前才开始生,应该也快了。” 范姨娘失笑:“少夫人您没有经验,这生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起码还得折腾两个时辰呢。” 三娘低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年纪小,不知道这些,让姨娘见笑了。” 范姨娘倒是顿了顿:“我也是见夫人生少爷的时候才知道的。生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所有做母亲的也不会以之为苦。” 三娘看范姨娘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奇怪。范姨娘也没有生产过,不过她曾经打听来的消息说,范姨娘曾经有过身孕,只是孩子没有生下来就没了。 三娘知道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打击是挺大的,便打算绕过去,说点别的。范姨娘却是主动道:“我以前怀上过,却是没有保住。” 三娘惊讶,范姨娘与她说这个做什么? 范姨娘似乎是在回忆,面上有些恍惚:“那时候少爷已经出生了,我怀上了之后老夫人也很高兴……” 她之说老夫人很高兴,却没说世子和姜氏的态度,三娘沉吟不语。 “看我,与您说这些做什么?我终究是个没有福气的。”范姨娘回过神来。 三娘笑了笑,转移话题:“姨娘平日里都没有来过我这里,今日倒是稀客。” 范姨娘闻言,也笑道:“虽说少夫人您是和气人,但是婢妾是什么身份?自然是不能随便窜门,让人说道。今日也是因为刚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路过您这里,想着一直没有过来请安,就进来了。” 这理由真矛盾,不顾三娘也没有计较。来和不来,都有的是理由,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来的目的。 范姨娘斟酌着道:“今日在老夫人的屋里,听老夫人提起说是要少夫人给少爷安排伺候的丫鬟。” 三娘暗自挑眉,不动声色道:“祖母听闻我受了些伤,怕相公没人伺候,便提了一句。说实在,这到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不是了,竟是让长辈操心起来,实在是惭愧。” 范姨娘有些惊讶道:“老夫人是如何知道您受伤之事的?少夫人这边应该并没有消息传出来才是呀?” *********************** 很抱歉今日有事情,更新晚了~ 不过偷懒是要不得的,某人决定再给自己挖个6000字的坑,写完再睡~ 先发一个6000的防盗~正文大概要4点了吧?泪目……(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章 三娘装作惊讶道:“我也正奇怪呢,原本为了不让祖母为晚辈担心,我还特意交代了下去,让丫鬟们不压透露消息。不想今日一到祖母那里,祖母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将这事儿报了上去。” 范姨娘闻言皱眉,她仔细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娘笑着道:“姨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范姨娘斟酌道:“其实我今日来你这里,也是想要为这事儿提醒少夫人一句的。” 三娘讶异:“姨娘是要提醒我何事?” 范姨娘看着三娘,叹气:“少夫人您终究是年纪轻,婢妾是怕你不小心招了某些人的道儿了。” 三娘做出一付洗耳恭听的样子。 范姨娘继续道:“少夫人,您想想为何那人要在王妃面前提您受伤之事?您虽然嫁进庄郡王府有好几个月了,但走这期间少爷一直在北疆,才回来不久。说起来还走新婚燕尔,怎么老夫人会突然提及让您给少爷找个伺候的丫鬟的事情?无论如何,这也还是太早了一些。 三娘目露沉思,之后试探地问:“姨娘的意思是,那人是想要借着老王妃口上位?我受伤正好让她握住了机会?” 范姨娘笑了笑:“我们王府与别的世家大族是不同的。你出生名门望族,想必是知道的,你身边得用的丫鬟婆子大多都是你们王家的世仆出身。但是王府里,根基最深的奴仆也不过是两三辈人‘像是婢妾的父母就是老王爷当年建府之时先皇从皇庄里拨过朱给老王爷的,但是像婢妾这样出身的也不多,王房里丫鬟婆子很多都是后来被收没的官奴,心思……怕是各异,婢妾与您说这些,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告知您这王府的一些丫鬟与你们世家里的怕是不同。她们有的读过书,识过字,这心……也大。” 三娘闻言皱了眉头。 范姨娘棒着手中的茶杯想了想,低头又道:“少夫人想必很奇怪吧?为何我这个姨娘出身的人,会与您说这些。我与那些挖空心思想要往上爬的小丫头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三娘愕然:“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范姨娘笑着摇头:,其实即使您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关系。当年世子爷在的时候,使尽手段要挣一个姨娘位置的人……,怕走怎么数也数不清。在夫人未进门之前,成功的也不在少数。那时候婢妾还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世子爷的关雎院里‘每个房间都注满了女人。这还不算在外头的别院里养着的那些。” 三娘不由得咂舌,关雎院里少说也有二十几个房间…… 范姨娘面上却是笑着,仿佛并不觉得世子爷有太多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后来世子爷遇见了夫人,使千方百计地求娶了来。原本老王妃觉得世子爷只是食一时之新鲜。却走不想,世子爷在夫人进门后第三日,就将院子里原本的那些伺候他的通房丫头们全数给了嫁妆,遣散了出府。外宅那边也是如此” 三娘想到那位世子的性子,这到真是他会做的出来的事情。 “开始老王妃以为世子收了心,还很高兴。丫鬟们却也只当世子爷是一时兴趣,便暗中使劲儿。不想世子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再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世子爷他是来真的了,太后娘娘却是因此对夫人有了偏见。婢妾便是之后因为太后娘娘的意思,被老王妃赐给世子爷的。” 三娘不知道范姨娘为何会与她说起这些陈年旧事,不过她到是爷乐意洗耳恭听的。 “若是婢妾说,在婢妾被老王妃赐给世子爷之前,婢妾心中从来有过这种心思,怕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也?”范姨娘抬起头,看着三娘,笑着道。 这种事情,三娘怎么发表意见?好在范姨娘也不是真的想要听三娘的意见。 “不过世子爷他,真的走一个很特别的人。他……”范姨娘眼神有些迷惘,也有些怀念‘很想是姜夫人提起世子的时候的那种表情。虽然范姨娘说自己没有想要去爬世子的床,但是三娘相信,范姨娘对那位世子走动了心的,或许是在她成为了世子的姨娘之后心意与之前有了不同。 关于那位未曾谋面的世子,三娘相信他是有成为万人迷的本钱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一道发光体,能吸引人。 范姨娘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婢妾并不是世子爷想要纳进房的,所以婢妾并不得世子的欢心。没有身处婢妾的位置,是很难明白的。其实婢妾当年也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过,因为世子与夫人在一起的时候,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三娘觉得她能明白。 人家夫妻两人相亲相爱,恨不得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出现个第三者横插在两人之间,这是什么状况?若是她跟宣韶之间来了这么个人,她想她不自己疯掉,就会让别人疯掉。 范姨娘认真地看着三娘道:“婢妾就一句托大的话,婢妾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少爷的性子与世子爷或许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有一点却是与世子爷很像。少爷他对您,与当年世子对夫人,是一样的。” 范姨娘说她是看着宣韶长大的,其实这话也没有错。世子在去北疆的时候只带了姜夫人母子,但是老王妃在世子走后不久就将范姨娘与另外几个丫鬟打包送去北疆。老王妃的出发点其实爷简单,就是见不得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儿子身边连个使唤的人也没有。 范姨娘一直与世子和姜氏待在北疆,直到后来跟着宣韶母子一起回京。说起来三娘对范姨娘还是有些好奇的,范姨娘这些年并未惹得姜氏厌恶,可见她没有做过什么恶或者她很会做人,与姜氏也没有过冲突。 即便是在老夫人厌恶姜氏,她得势的时候,她也对姜氏毕恭毕敬,没有半分怠慢。 可是,可能是三娘被自己家的那些个姨娘给吓怕了,她对范姨娘总是有些防范,总觉得妻和妾不可能真的和平共处。或许是她这个人比较小心眼儿吧。”今日婢妾去老夫人那里的时候,正好遇见少爷从老王妃的院子里出来。是她让婢妾赶紧进去打断老夫人的。” 范姨娘这句话让三娘真的震惊了。 她就今日在老夫人那里,范姨娘怎么会那么及时地打断了老王妃的话的。原来是宣韶让她去的。可是,宣韶对范姨娘的印象很好么?没有一点防范? 三娘这么想着,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她只道:“原来如此,多谢姨娘了。,范姨娘摇头:“婢妾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婢妾也不想看到他不高兴。少爷与少夫人两人开开心心的过,婢妾见了心中也是欢喜。” 三娘觉得自己真的摸不清范姨娘这个人了。她果然是疑心病太重了么? 这时候,白果欢欢喜喜地跑了进来了:“小姐,夫人她生了。” 三娘闻言也是一喜,站起身来道:”已经生了?母亲她身子如何?孩子是男是女?” 白果喜气洋洋:”夫人她生了一位七小姐呢,母女平安,七小姐生下来有七斤二两重呢。”小丫鬟很高兴,这下皆大欢喜了。 三娘点头:“快去将我之前让人备好的东西送过去。,虽然三娘不知道孩子生下来七斤二两是什么概念,但是白果这么说,想必应该也不算小了,想必薛氏也十分幸苦。 白果忙领命去了。 范姨娘测州一直看着三娘,见白果走了,她便也站起了身,笑着道:“恭喜少夫人,添了一位妹妹。嗯必少夫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婢妾就先告退了。,三娘忙道:“姨娘不再坐会儿了吗?” 范姨娘摇头:“不了,时候不早了,婢妾还要去夫人那里呢。” 三娘便也不再留,范姨娘走到三娘身边的时候,还笑着道了一句:“少夫人是心宽之人,心宽之人都是能过的好的。,说着便离去了。 三娘也懒得想范姨娘这话是随口说说,还是有什么深刻的意思。嗯着薛氏终于生产,还母女平安,三娘是真心高兴的。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三娘愉快的心情,不由得有些讶异。 三娘一面为他宽衣,一面将薛氏生了一女之事告诉了他。 宣韶抚了抚三娘的脸,看着她笑。 三娘莫名其妙。 宣韶突然抱住了她,温柔道:“你这么喜欢孩子,我佣也会有的。””…” 她是替薛氏高兴好不好?跟自己生有毛线关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宣韶这么说,三娘也觉得有一个孩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甚至为了她或者他吃一点苦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三娘回抱住宣韶的腰,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前。 有丈夫,有孩子,还有哥哥……,她这里也算是扎下了根了吧? “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这句话三娘是脱口而出的。 不过却像是把宣韶问到了,她将下巴搁在三娘的头顶上,皱着眉头苦思,半晌才道:“都要好不好?” 三娘”噗哧”一笑,伸手扭了他的腰间一把。抬头瞪他:“不是你生,你自然说的轻松”还想着生龙凤胎呢,美不死你了! 宣韶挑眉:“那先生一个,休息休息再接着生?” 三娘气得直咬牙,却看到宣韶眼中隐隐的笑意。忍不住又去掐他。 宣韶已经被三娘掐得习惯了,从一开始还会皱眉,到如今云淡风轻像是被挠痒痒。倒是三娘见他不喊疼,凡而不敢真的用力。怕他真疼了,她也看不出来。 “只要像你,儿子女儿都好。,宣韶在三娘耳边轻声道。 三娘觉得宣韶这妖禁就是一个惯会兢甜言蜜语的!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世子爷当年的某些基因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遗传给了宣韶了! 不过尽管心中在腹诽,三娘听着这话,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所哼哼时候,男人喜欢说甜言蜜语也真心不能怪他佣,谁要女人都爱听呢? 想要孩子,自然不适动嘴说说就能有的。于走到了晚上,两人自然是一番甜蜜的缠绵。 (此处省去一千字…) 三娘很喜欢在睡觉之前与宣韶聊天。不过也是因为宣韶白日很忙,只有晚上能见到人。 “君仪,你觉得两个人的世界,再无端端多出一个人来,是不是挤了点儿?”三娘将头埋再宣韶的胸前,轻轻咬着他的衣带道。嗯起了白天在老王妃那里吃的憋,三娘觉得有必要在宣韶这里寻找一下支持。 不想宣韶却是道:“嗯?怎么会?多一个人不是很好?多几个也行。” “…” “你什么意思!”三娘抬头,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在暗影中,依旧轮靡分明的俊美男人。 宣韶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三娘挪动着身子将自己往上挤了挤,伸手掐住了宣韶的脖子:”你居然满脑子想着要讨一屋子小老婆?你兢吧,你想要几个?我就把你分成多少份!”三娘比着手掌为刀,在宣韶身上比划了比划。 宣韶一把握住了三娘的手,却是笑出了声,半晌都止不住。 三娘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宣韶赶紧将人抱住了:“咳……,我刚刚以为你说的是孩子。根本就没想到那里去。” “…” 三娘咬了咬牙,翻过身去生气。 宣韶从后面抱紧了她,在她耳边道:“就我佣两人不够热闹,加上孩子就够了。别的女人…” 三娘竖起耳朵。 宣韶在三娘的颈后轻轻吻着:“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只要你,和你生的孩子。,好吧,宣韶你共实除了长了一张冷脸,其实你与你父亲果然是一脉相承么!甜言蜜语说的可真溜! 三娘忍不住笑着,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宣韶已经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细碎的吻快要蔓延到胸前。感觉到宣韶身体的变化,三娘一愣。”君仪……好困啊……睡了吧?”三娘欲哭无泪。 宣韶头也不抬:”嗯,你先睡。” 她先睡?怎么睡?睡你妹啊! 等到两人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的时候,三娘觉得自己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不过嘴还是能动的。 在睡过去之前,三娘忍不住问道:”范姨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身后的宣韶似乎是想了想:“我小的时候她就在关睢院了,之后又去了北疆。被祖母打发去北疆的那些侍女都受不得北疆的苦那里无论是住处还是吃食都是简陋的,与京城的繁华根本无法相比,但是范姨娘却是从来不叫苦。后来那些侍女们都被父亲打发了,范姨娘却留了下来。父亲不在的时候,家中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只是她与别的侍女有些不同,别的女子总是想方设法地要接近父亲,她却总是避着。” 三娘虽然很困,但是却还是听的很认真。她没有想过,范姨娘是这样的。 不骄不躁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不会往男主子面拼凑跟女主人抢男人。 这样的姨娘,似乎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吧?这也太让人意外了。难怪姜夫人对她一直很和气。 “听母亲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不知怎么的我佣住的地方来了一条饿了许多天的野狗。父亲正好不在,我佣住的地儿也偏,周围没有什么人家,母亲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范姨娘为了护着我,与那条野狗在对峙,她胳膊上和腿上都是伤。好在正好有打猎的人经过‘听到喊声,来将那条野狗打死了。” 三娘听着听着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么说范姨娘还算是宣韶和姜氏的恩人了。 三娘听着甚至还有一个古怪的想法:难不成范姨娘才是宣韶的亲娘?姜氏是抱养的宣韶?或者,姜氏之前的孩子其实已经死了,世子因为心疼姜氏,便将范姨娘的孩子弄了来说是姜氏的。 三娘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首先不说范姨娘的孩子还没有足月就没了,那时候宣韶已经至少有一岁大的吧?这要掩人耳目除非周围全是瞎子和聋子!就说宣韶与姜夫人容貌上的相似,就让人无法怀疑两人之间的母子关系。 她是被王家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给弄昏了头了,竟然能相出来这种匪夷所思的结论,三娘想要撞墙。当然,这种不着调的猜测三娘是不会就给宣韶听的。 这么想着,三娘觉得自己真的已经睁不开眼了她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甚至想不起来自己那无厘头的想法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做梦梦道的。 第二日,三娘起身的时候,宣韶已经出门的。 因为她受了伤的事情,老王妃那边已经知道了,她偷懒别人就当她是养伤了。 在洗漱完了之后,三娘想起了昨日范姨娘说的话,问正在给自己带簪子的白英道:”院子里哪些丫鬟是因为家中犯了事,被充作官奴而进入府中为奴的?” 白英闻言想了想:“据奴婢所知,我佣院子里的紫鸢就是这种出身。” 三娘觉得这个答案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了。 “她会读书识字,还多才多艺?”三娘笑着问道。 白英不知道三娘是什么意思只得道:”奴婢没有见过她展露什么才艺,不过能认字写字倒是知道的。有时候帐房那边的婆子还会叫她过去算一算账。,三娘点了点头。 范姨娘暗示的是紫鸢去老王妃那里告的秘。这样的结果倒是正常。 可是令三娘想不通的是,紫鸢是姜夫人派来她和宣韶这里的。姜夫人是什么意思呢? 而范姨娘提蔑婷紫鸢的事情,真的只是不想看到宣韶为难,不想她不高兴么?这么既起来,她这个当姨娘的倒是要不姜夫人这个当母亲的还要贴心呢! 三娘又要一位,其实宣韶不是姜夫人的儿子而是范姨娘的儿子了! 不然,这件事情还真是诡异啊!”紫鸢她现在在当什么差事?”三娘随口问道。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紫鸢因为是夫人派过来的,庄缠嫉也不好让他做些粗重的活计,便让她管着针线。” 三娘点了点头:“老王妃兢要给少爷找个贴心的丫鬟伺候……,你去问问她愿意去书房伺候还是愿意去厨房里负责少爷的饮食。” 白英一愣试探道:“少夫人的意思是?” 三娘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老王妃觉得我受了伤,没有办法照顾夫君的日常生活。我便安排几个人在他面前吧。”说着三娘又说了几个丫鬟的名字。 老王妃只是说要安排人照顾宣韶,那就安排吧。至于谁有本事爬床,那就是她佣自己的事情了。 难不成她拉了皮条,还要管着人家嫖成功? 据就当年姜氏对于世子爷纳妾的态度是一开始不乐意,然后才被现实逼得不得不妥协。 三娘不打算面上去硬扛着,事实证明在强权面前,一切反抗都是无效的。 虽然这种法子也是没有办法才用的但是她暂时还真的想不出能治本的办法来解决她与老一辈之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晚上宣韶再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己身边跟了几个丫鬟来嘘寒问暖。 宣韶挑眉朝三娘看来。 三娘吩咐了几个丫鬟去厨房的去厨房,去倒热水的去倒热水去端茶的去端茶。于是几个丫鬟又都散开了忙去了。 宣韶看着三娘,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三娘见屋子里已经没人了,便笑吟吟地走过去,十分殷勤地有嘘寒问暖了一番,最后还按着宣韶坐下,给他捶背捏肩。 宣韶沉吟不语,一脸高深莫测。 最后三娘轻咳一声,趴到了宣韶的肩膀上,小声嘀咕道:”夫君……,这些莺莺燕燕就是暂时在你面前晃晃而已,你记得要目不斜视,时刻保持着你那张冷脸,让她们知难而退,明白了没有?”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四百四十章)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一章 院子里那点事 宣韶闻言眉梢微挑,沉默不语。 三娘将脸埋到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更加放软了声音:“夫君?” 宣韶低头瞥了三娘一眼,眼中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他伸手将三娘抱住了,低声道:“妒妇。” 三娘听到这么个评价先是愣了愣,之后索性看着宣韶笑了:“那你是想让我贤良一些?” 宣韶看到三娘的笑容,毫不迟疑地道:“你这样就很好。” 三娘满意了,踮脚在宣韶的嘴角亲了亲。 第二日,三娘去老王妃那里请安的时候,老王妃又旧事重提。三娘不慌不忙地将好几个容貌端正的丫鬟提了出来。老王妃愣了愣,责备地看着三娘道:“你这孩子,只让你先安排一两个,你怎么安排了这么多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老王妃看着三娘倒是越来越满意,果然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没有一点小家子气的作风。 三娘笑了笑:“孙媳也不知道那些丫头能伺候得夫君舒心,所以……先看着吧,等日后……我自然心里有数。” 三娘这话说得含含糊糊,其实半点承诺也没有。老王妃却是以为三娘的意思是,以后等谁得了宣韶地欢喜,怀上了一男半女,就给抬了做姨娘之类的。 老王妃笑呵呵地:“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院子里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我这个老婆子就不瞎掺合了。” 三娘赶紧道:“祖母您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们年轻不懂事,什么事情不还得您老人家给先把把关?” 老王妃闻言脸上笑得跟一朵花儿似得。不过自此对宣韶和三娘院子里的事情到真的是管得少了。 她原本非要过问这件事情,也就是害怕宣韶会与宣世子一样,更害怕三娘会学了姜氏的样。如今见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的,便也丢开了。毕竟一个当祖母的总盯着孙子的房里的事情,也是不妥当。 紫鸢丫头原本是想选在书房里伺候的,毕竟她能读会写。又自认有些才华,若是用这一点引得了宣韶注意,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不过她暗中观察了许久。见宣韶自成亲之后,书房就只用正房的这一间,还总是与三娘一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选择了伺候宣韶的饮食。 只是虽说是伺候宣韶饮食,说白了爷不过是厨房的监工罢了。因为宣韶每日吃什么,都是三娘事先都吩咐好的。她便发现了,其实有没有安排这个差事,与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紫鸢有些着急,她原本还以为少夫人听了老王妃的话有意抬举她,不想还是什么机会也没有。 说起来紫鸢还真算的上是一个多才多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子。见厨房每日只肯做三娘吩咐下来的菜色,她索性用了自己的体己银子买了厨房的食材,自己动手起来。 于是这一晚。就看见紫鸢端上来的除了他晚上惯喝的粥,还有几样式样新鲜的小菜。菜的做饭特别,与府里平日端上来的不一样。 三娘自然也看到了菜色的不同,因为菜单子都是她自己准备的。不过她没有动声色,依旧看着宣韶将宵夜吃了。什么也没有说。 站在一旁伺候的白英白果几个丫鬟。在下边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使眼色。 到了第二日晚上,紫鸢有想动用自己的私房银子用厨房的食材的时候,她发现菜都涨价了。 厨房的张嬷嬷诉苦:“哎哟,我的好姑娘诶。你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呀!今年大旱,京城里那些个奸商们就趁机哄抬了价格。大到布料钗环,小到柴米油盐,哪一样不涨?就拿你手中拿着的这一根丝瓜来说,以前啊那是三文钱一箩筐随便捡,如今呢?三文钱连皮儿都买不到!” 紫鸢虽然觉得厨房的管事是趁机讹银子,不过她不当丫鬟之前是是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当了丫鬟之后也是伺候夫人的二等,一等丫头,她是真的不清楚这些柴米油盐的价格。最后也只有咬了咬牙,照着厨房管事的要价给了银子。 只是她的银子毕竟也有限,之前在关雎院伺候姜氏,因为姜氏不出门应酬,也不与府里的其他人来往,所以她的赏赐也之后逢年过节的时候将是给的那些。一日一日补贴下来,也有些吃不消。 三娘听白英说起这事儿的时候,看了在一旁憋笑的白果一眼,摇了摇头。 只是她也不管这些丫鬟们的这些小伎俩。紫鸢有钱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 ****** 三娘受伤之后,王璟每日都会派人过来问问三娘的情况。这一日宣韶休沐在家,王璟就明目张胆地来了庄亲王府,他是来拜访宣韶的。 三娘见到王璟自然是高兴的,这几日她也一直担心王璟的情况,王璟那一日也是受了伤的。 有宣韶在,王璟这个兄长进门就方便了,两人去了书房说话,三娘接着送茶点的机会也去了书房。见三娘看上去一点问题也没有,王璟总算使将一颗心放了下来了。 “哥哥可是知道,为何那日那两人会向你动手?”见屋子里只剩下了几个伺候的贴身丫鬟,三娘便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她与宣韶也想过,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哈丹巴特尔为何要对王璟下手。毕竟,即便王璟在皇帝面前露了脸,在京城口中出了名,说白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六品的小武官罢了。让人出动哈丹巴特尔那样的杀手来对付,说起来,还真的有些抬举王璟了。 王璟闻言眉头就皱得死紧,他抓了抓头:“我回去之后想了两日。就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会出手对付我。” “会不会是哥哥您哪一日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你不小心看到的什么不该看到的,人家想要灭你的口?”三娘提醒道。 王璟冥思苦想:“得罪的人?我最近没有得罪人啊……啊,我想起来了,我不小心得罪了惠安郡主!” “……”还有级别高一点的么?人家不会为了那点事情派杀手吧! 见三娘一脸无奈,王璟也意识到了,他抓了抓头咧嘴笑道:“我也就随便说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只是我再也没有得罪别的人了。” 三娘倒是相信。依着王璟的性子,只要人家不欺负道他头上去,他其实算的上是一个性子很温和的人。绝对不会主动与人发生冲突。他虽然练武。但是毕竟是在王家长大,书生的那一套样子还是学了个十成十的。 任何事情都使有动机的,但是因为三娘实在使想不通那人要杀王璟的动机是什么。所以这件事情竟然是一个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想不通就只有暂时不想了,只要哈丹巴特尔背后有人,那么迟早会露出马脚。 只是……“哥哥你以后要当心一些,不要独自出门去偏僻之处。若是有非办不可的事情,记得与宣韶说一声。”三娘叮嘱王璟道。 王璟倒是不在意:“我每日都在卫所,那些杀手有再大的本事也是进不去的。出来之后不是回家就是去找丁叔,没有自己在外头过。妹妹你就安心吧。” 三娘点了点头,那日哈丹巴特尔即便是不死也受了重伤。加上这边已经有了防范,那边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派出杀手来才是。 “嗨。不说这些了。”王璟怕三娘担心,赶紧转移了话题,“我这几日到是真的忙,即便使受了伤,还有差事。” 三娘皱眉:“受了伤就请假。差事哪里有身体重要?” 王璟嘿嘿一笑:“到也不适什么重要的差事,不辛苦的。” 三娘想起王璟那一日与丁酉说起,因为皇上要去祭天,他最近忙了一些的事情。 王璟却是道:“原本礼亲王代替皇上去祭天,我们还以为能休息几日呢。不过上头又给交代下来一个任务。” 礼亲王代替皇上去祭天?三娘看向宣韶,宣韶点了点头。 “你们猜是什么任务?肯定想不到。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吧。”王璟自说自话,“竟是陪着蒙古二王子四处游玩。”王璟苦着脸道。 三娘闻言有些惊讶,皇帝的禁卫军陪着蒙古王子游玩? 宣韶到是开口道:“你今日陪着他去了何处?” 王璟唉声叹气:“这位二王子性子活泼,又见了什么都好奇。我们还好,那几个朝廷派来的文官,今日已经称病了好几个了。昨日去了附近的几个有名的寺庙,那位二王子对着光着头的和尚也万分好奇,还说人家的光头与手中的木鱼十分相像。后来听说山下又一眼有名的泉眼,大中午的硬是拖着一干人下山去看,有两个年级大一点的文官在路上中暑晕了过去。今日一早,又要带着人去看前朝留下来的几块什么上面写了字的石头,那地界已经快到天津卫了。这次还没出城门,就又晕了几个。说起来这位蒙古王子,对我朝文化倒是知道的不少,有时候那几个文臣都还说不过他呢。” ****************** 谢谢夜&咖啡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亲的两张平安符~ 在此说明一下防盗章我改过来之后,不会让亲们重复订阅的。 同一章节,不管我修改多少次,都只扣一次的起点币~ 有些亲误会防盗章节会浪费起点币,若是这样,某人还敢发么?不怕被群殴?==! 如果是手机订阅的,手机网站上改不过来,但是用同一帐号电脑登录,一样可以看,不会再扣一次起点币~ *** 在此预告一下,下一章两点半左右发文,十二点左右是防盗章,是有点晚~不过会连发两章~ 乃们讨厌这样的发文方式么?某人怕是要想法子尽力改一下懒得掉渣渣的毛病了~ PS: 亲们不要熬夜哦~会老的~某人悲催的发现右边眼下居然长了一条细纹,这是神马时候冒出来的啊!要命了! (求介绍好用的眼霜……help……)(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二章 王璟说起蒙古二王子的罪状来,一副罄竹难书的模样,三娘知道王璟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已将注意力从他被刺杀的这件事情引开。 说起来,三娘对这位蒙古二王子也不是不好奇的。 “他对我朝文化十分敬仰?”这是三娘从王璟的话中提炼出来的信息宣韶道:“琴棋书画他都会,我见过他的字,虽然有些稚嫩,但还算是有灵气。” 王璟也道:“昨日见他对一些前人留下的字帖,颇有研究的样子。说起来这位蒙古王子也算是我们我们半个中原人,他的母亲还是我朝公主呢。我听有些同僚议论,说是如果让这二王子最终继承了蒙古王的汗位,说不定北边就能安慰好些年。” 宣韶同言,微微挑眉,朝王璟道:“你的同僚这么认为的……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王璟一愣,他没想到宣韶会问这个,不由得看向了三娘。三娘笑吟吟地看着他,似乎也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王璟想了想,咧嘴一笑:“我还真没有想那么多。武官与文官不是不同嘛?文官就是要负责考虑打不打,怎么才能打起来或者打不起来,以及打了之后如何善后的问题。武官么,只要上面一声令下,想着怎么才能打胜仗就好了。” 三娘闻言摇头失笑。 王璟抓了抓头:“不过、若是这位二王子真的亲近我朝的话,他上位之后蒙古与我们的关系到真的会好上许多也说不定。我虽然立志要做一个将军,但是一个好将军就应该是能战而不好战。毕竟一旦开战,苦的就是边境的百姓。我们打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国泰民安么?妹妹你以前总是跟我说,不要因战而战,而要弄清楚自已的真正对手。将军的对手,不应该是哪一个国或者哪一族,而应该是扰乱我朝安定的那些东西。” 说到后面,王璟的表情越来越认真。 三娘惊讶地看着王璟,不知道做何反应。这些王璟是什么时候想到的?或许他的想法并不算太成熟,但是以他的年级和阅历来说,已经可以得很高的分数了。 三娘看向宣韶,宣韶朝她一笑,似乎对王璟的进步也不算太意外。看来这段日子,王璟从各方面学到的东西还真不少。 不过三娘不打算对王璟的进步表示惊讶。 她只点了点头:“哥哥说的很有道理呢。不过我不明白,为何你们都会对这位蒙古二王子抱这么大的希望?他虽然是安定公主的儿子,但是在他开始记事之前安定公主就已经离开人世了。听说他那些安定公主留下来的随从们也都被蒙古王赏赐了出去,所以乌恩其并不是在一个对我朝友好的环境中长大的。” 三娘虽然也不希望打仗,但是她不觉得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敌国长大的半大孩子身上是什么明智之举。 “还有就是……我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三娘眨了眨眼。 “呃?什么事情?”王璟正在想三娘洲州说的话,听到这句,不由得问道。 三娘面上带了些疑惑的情绪:“我曾经听闻在蒙古的时候,这位二王子似乎并不怎么得蒙古王的欢心。王子们该享有的待遇,到了他身上却是大打折扣。有时候,就连吃饭穿衣都会被人可以小难。所以他的骑射都不如他的兄弟们,因为师傅们对教他并不上心。” 宣韶挑眉,三娘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因为三娘还是从他这里听到的。蒙古王还曾经对教授儿子们骑射的师傅们道,对乌恩其不要太过苛求,让他能不从马上掉下来丢他的脸就成了。 蒙古王对中原人不放心,他甚至担心自己的儿子学会了本事会掉过头来反对他。 三娘笑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一个连骑射也没有办法学到真本事的人,他的这些中原文化是从哪里学来的?按照你们刚刚说的,乌恩其的宇虽然不能算是大家的水准,可是也还算不错了。你们觉得他达到这和地步,需要练多久?至于琴棋画那些,我们还先暂时不要算。” 宣韶想了想:“他的字,至少是练过六年以上。” “蒙古王有给他请中原师父?”三娘眨眼。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半情,宣韶皱眉,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 “那他身边有什么人能教他这些?最重要的是,那人还能让乌恩其这个当年才几岁大的孩子坚持学下去。” 学过外语的人才知道,在非语言环境下要学会一门语言需要花费的功夫。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在没有人督促又没有特别的动机的情况下,要坚持下来,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乌恩其的中原话以及书画是从一位早年在中原游历了多年的蒙古老先生那里学来的。”宣韶想着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 “是蒙古人?那也那难怪,若是中原人的话,想必这位二王子在蒙古更加不好过。” “这位蒙古老者并不曾因才学闻名,他在乌恩其来中原前不久已经去世了。”宣韶淡声道。 三娘想了想:“一个才学并不怎么显的师父,在蒙古那种环境下,教出了一个对中原文化很有见解的天才,这可真是难为他了。更何况要他一个蒙古人对二王子如此督促,更是难得。你确定他是蒙古人,而不是我朝煎意派过去培养这位蒙古二王子的?” 三娘这话本是玩笑话,却是让宣韶沉思良久。 “据我所知,皇上和朝廷并没有竟意派出这么一个人。” 三娘点头:“若是从几年前就知道要下这么一着暗棋,那可真是未上先知了。何况当年皇上的年纪也并不大。”当今皇上那时候还未亲政,每日应付那一帮子老臣来还来不及,且那时候蒙古才在先皇受伤吃了败仗没几年,老实了许多,北疆战事并不是当务之急。 “我有事要进宫一趟。”宣韶突然站起身来道。 三娘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点头:“你去吧。” 王璟见宣韶要走,他自然也是不好自己留下了,便也起了身:“妹妹,我也走了。你的伤虽然好些可,但是也要注意啊,泣大热天的伤口很容易恶化的,你千万别碰到水啊。我下次再来看你。”王璟认真叮嘱道。 王璟从来就是一个很让人窝心的哥哥,三娘点了点头,笑着道:“哥哥你去吧,我会照顾你自已的。” 王璟看了正在换外出的衣裳的宣韶一眼,偷偷对三娘道:“妹妹,你真聪明。哥哥对你放心了!” 三娘一愣看着王璟哭笑不得。 王璟眨了眨眼,见宣韶过来了,忙过去,与他一起出门去了。 三娘漾到门口,看到两个男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宣韶去到皇帝的内书房,位于御花园的勤卷斋舟时候,宣云正好也在。 见到宣韶过来了,宣云还有些讶异:“你今日不是休沐吗?说起来自从你成了亲之后即便是无公务在身之时,我也很少见到你了。这可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皇上…”韶儿他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您可得给人家做主啊!” 宣云朝着皇上可怜兮兮地提袖抹泪道。 “…” 宣云玩世不恭的性子比起化老子礼亲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走到了太后,皇上的面前,他也依旧是这副模样。 皇上瞪了宣云一眼,却是拿他无可奈何。只有装作没听见,转向宣韶道:“这时候进宫有事?” 宣韶默然了,什么时候他已经给人留下了这和印象? 对于宣云这和乱七八糟的玩笑,宣韶向来是不回应的。他只是低声将自己刚刚想到的怀疑与皇帝说了。 “你怀疑乌恩其背后有人?”皇帝惊讶地看着宣韶道。 宣云也收起来玩世不恭的神态,摸着下巴:“说起来,乌恩其那娃娃的性子,确实是活泼了一些。甚至是有些过了。” 三娘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在那种环境下,是很少有可能能养出像是乌恩其这么开朗的性子的。 宣韶点头:“皇上曾经要我注意乌恩其平日里的动向,我一直派人看着。只是从他平日里的行为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除了会进宫见太后和太妃,每日里便是带着人去各处游玩。对京城的一切他都有兴趣。回蒙古的日子也被他以许多的理由拖着。面上看起来,到真的很符合皇上您希望的样子。” “偏偏是他这种对我朝文化的热衷让你产生了怀疑?”宣云看着宣韶,笑着道。 宣韶想了想,没有说出这是自己妻子的怀疑。他有一位绝顶聪明的妻子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有些名声,对三娘并没有好处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 “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位蒙古老者,你查过没有?”皇帝想了想,皱眉道。 宣韶沉吟:“查过,只是普通的牧民出生。少时跟着他父亲去边境贩马,他父亲在一场斗殴中丧生,他流落到了中原。给人当过几年的书童,后来被主人卖了,他又逃了出来,不知所踪,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位老者了,在一处偏僻的渔村教过私塾。几年前跟着商队回了蒙古,之后便一直在乌恩其帐下,直到几个月前因病故去。” “啧一一坎坷的一生啊!”宣云摸着下巴道:“我怎么觉得他这一生好想就是为了在中原学了我们的文化,然后再回去蒙古传授给这位蒙古二王子而活?任务完成了之后,就撒手西去了。” “你们觉得他是谁的人?”皇帝背着手,轻叹道。 宣韶想了想:“不是蒙古那边的人,这么做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那就是我朝的人?”宣云转动着眼珠子。 “朝中的人啊”皇帝不由得苦笑,“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宣韶淡淡道:“那人花这么多的心思,无非就是要让皇上以为乌恩其是可用之人。那么于情于理,皇上必定会出手助乌恩其得到蒙古汗位。” 宣云惊讶:“这么说的话,这人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他难道还能未上先知不成?” 皇帝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能在几年前就猜中朕的心思?我倒是好奇这人是谁了。” “我曾怀疑那人与朝中一些老臣脱不了干系。只是”想了想又不对。”宣韶皱着眉头,“我的人曾经追踪到了两个北蒙加灵族的杀手,就是几年前在兖州刺杀宣云失败的那两人。” 宣云一愣随即想子起来宣韶说的是什么事情。 “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他们来了京城?”宣云瞪着宣韶。 宣韶点头:“原本想要告知你的,只是那几日你并不在京中,而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冲着你来的。几天前,他们前去刺杀了王璟。” “什么?王璟?”宣云愕然:“就是你家大舅爷,上次在大殿上大败蒙古勇士的那个书生?” 宣韶无奈的点头,他不知道为何大家提到王璟,首先提到的是他书生的身份。 宣云却十分不满:“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刺杀本世子还好说,本世子怎么说也是堂堂的未来亲王,当今圣上身边的脑骨之臣。王凛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也与本世子一般待遇了?” “…” 皇帝瞪了宣云一眼警告道:“阿云!” 宣云一脸委屈不能言。 宣韶早已经学会了对宣云的时而抽风视而不见:“我也实在想不出来,他们背后之人刺杀宣云与刺杀王璟又什么牵连。” 皇帝叹息一声,背着手走到了窗前,看着外头的御花园,半晌才缓缓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一、” 皇帝凝重的语气让宣韶与宣云也不由得沉默起来。 “对了,你刚刚说那两个杀手怎么了?”宣云想起来,问道。 宣韶淡声道:“第一次是无意间遇到了他们,追着他们去了,最终却在西寺胡同附近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西寺胡同?”宣云皱眉那里的都是当年先皇赐给那帮有功的老臣的宅子。 “我曾经怀疑那两人是朝中哪位老臣的人,不过总还有一些地方想不通。” 宣云想了想弯*一笑!”即便不是他们的人,怕是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说起来。我朝的能人还是有很多啊。现在你是不是怀疑,乌恩其背后之人也与这人有关?” 宣韶想了想,点头:“我总觉得,他们之中有些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总还差一些什么让我将只牵连起来。因为有些事情,是按着常理怎么也想不通透的。” “比方说那人神通广大,似乎未上先知的本事?”宣云也是个聪明的,想了想,自然也明白了。 两人在这边说话,皇帝一直在窗边站着,似乎是在听宣韶与宣云的对话,又似乎是在想着他自己的事情,一直没有再开口。 直到宣韶与宣云两人要告退之时,他终于转过身来深邃的眸子中似乎带着一抹亮光,转瞬即逝。 “你们觉得,这一池塘子等王八乌龟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 宣云“噗味”一笑,“皇上,您指的是?” 皇帝淡淡笑了笑:“哦听说乌龟王八之类的玩意儿活的时间都很久,千年王八万年龟嘛!如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我们一直都是被动挨打。说实在的,朕已经厌烦了这和被人牵着走的情形。” 宣韶闻言看向皇帝:“皇上想怎么做?” 皇帝嘴角一扯,那挂在脸上的笑却是有些冷酷。让他此刻的表情像极了他的父亲,已故的建武帝。 世人都道当经顺德帝与先皇建武帝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建武帝性子冷酷,崇尚武力,这位帝皇就连打个喷嚏,别人都觉得这个喷嚏是霸气的。 顺德帝幼年登基,亲政的时间也没有几年,他给人的印象是很和软很好说话的。他继位之后,整个一朝,练抄家灭族之事都是极少极少的。且他还是个文化素养极高的皇帝平日里也会与新进的状元探花们谈论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没有人在顺德帝和建武帝身上看到遗传的痕迹。但是遗传却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宣云与宣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神情上看到了凝重之色。 皇帝缓缓往自己的王座上走去,“还好朕不是孤军奋战,朕还有你们,一”不然每次想起那一群千年王八万年龟,朕怕是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了。” 宣韶与宣云两人一同从宫里走出来,宣云的脸上难得是严肃的神情。 “你怎么看?”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马的缰绳,宣云却是没有急着上马,他轻轻摸着自己的坐骑的头,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宣韶也接过了自已的马的缰绳,闻言一顿:“我觉得时机尚不成熟。” 宣云想了想难得的一叹:“只是,怕是皇上等不得了呢。” 宣韶没有说话。 宣云轻轻撇了撇嘴角:“听说这几日早朝,又有几位大臣在哭先皇?”他这一阵子没有在京城,所以对朝中之事不是很清楚,只是回来之后,听自已的人说了些。 宣韶看了宣云一眼,示意两人边走边说。 宣云便也与宣韶一样,牵着马缰绳与他并肩走着。 “面上是为了祭天之事。” 宣云皱眉:“这事不是说好了由我家老头子责吗?” 宣韶淡淡道:“是皇上与王爷商量好了,由王爷去。不过有人说这样不够诚心怕上天不满意,要继续降灾。” 宣云忍不住笑了:“这帮人啊一家子干些男盗女娼的污秽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上天看不下去,要降罪?这下雨不下雨,还能是皇上几柱香就能解决的?我瞧着上天降灾,是因为妖孽太多了!只是,皇上怎么也与他们对这事儿扛上了?” 顺德帝对这和事情,向来不会与那帮子乌龟王八较劲儿的。 宣韶看了看依旧晴空万里,无半丝云彩的天际眉头微蹙:“皇上不是与他们因这事儿抗上,而是因为海禁之事。” 宣云挑眉,他觉得自己离开京城也不是多久啊,怎么就有些跟不上形势的感觉了?不过外面的日子却是是比京中要好过,他都不想回来了。一回来就是一堆乌漆抹糟的事情啊。 “事情的起因就是海禁,若是皇上这次妥协了,那么海禁的事情也还是得妥协。” 他们已经走到了大街上。路旁有许多人朝这两位衣着华贵,姿容出众的男子看过来。有些人认得他们的身份,因此更加的好奇。 宣云勾了勾嘴角还不忘眯着一双桃花眼朝对他暗送秋波的女子徵笑,那女子脸“刷”的一下红了。宣云轻笑出了声。 “这些年,他们赚的还不够吗?那些银子够他们的小乌龟王八蛋们坐吃山空好几辈子的了。” 宣韶对一旁朝他飞媚眼的女子视而不见:“听说人心是个无底洞,看不到里面又多深,自然是金山银山也填不满的。” 宣云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宣韶:“这话俐是又些道理。不过”我今日看到皇上那杀气四溢的眼神,心中怕怕啊。”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的心。 宣韶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宣云见没人捧场,有些气馁,只有将眼神看向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其他人。 到了分岔路,宣云伸手搭住了宣韶的肩膀:“去我府上喝酒?我这次带回来好几坛子好酒,连我家老子都瞒着。现在拿出来与你小子分享,怎么样?感动吧?” 宣韶像是拍脏东西一样将宣云的手拍了下去:“我要回家吃饭,喝酒改日。” 宣云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宣韶头也不回的上了马的背影,感觉自已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叹了一口气,宣云爬上了马。 随从忙过来道:“世子,现在回府吗?” 宣云翻了一个白眼:“回什么府?本世子要去敏之那里寻安慰!”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四百四十二章)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三章 遇见 王璟从庄亲王府出来之后,见天色还早就打算去找丁酉,这几日他忙,丁酉似乎也很忙。找他几次,有时候还找不到人。 王璟从一家酒楼中打了一坛子酒,又买了几斤卤肉,两只手提着去了丁酉在京中的住处。 丁酉的住处就在悬壶医馆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王璟是这里的常客,摸门摸得极为熟悉。 他两只手都提了东西,因此在外头喊了一声“丁叔”后,见里面无人应答便提脚就将门给轻轻踢开了。 院子当中站了人,却不是丁酉。王璟愣了愣,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院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明明就是自己已经来过好几回的院子。 “你们……是谁?”王璟迟疑道。 院子当中站了三个人,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还有一人,大热天的穿了个长披风,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刚刚回身看见了他,又立即将身子回转了过去,好像很怕见到人似的。不过王璟已经看出来了,那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子。 两个丫鬟看到他进来,先是满脸的戒备,之后两人都是愣了愣,之后却是睁大的眼睛,其中一个还轻轻扯了扯那背过身子去的女子的披风,在她耳中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王璟越发觉得莫名其妙,见没人回答他,他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做出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咳,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快从实招来,否则少爷我就押了你们去官府,听说最近这一代出了一些盗贼。” 那背过身去的女子依旧没雨回头,两个丫鬟却是呆怔之后面露不满,其中一个看上去十分泼辣的还叉腰道:“你又是谁?这里明明是我家……呃,亲戚的住处。你才鬼鬼祟祟的呢!看你生的人模狗样的,还以为是哥好人,怎么动辄就血口喷人!” 王璟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的地上。面露狐疑之色:“你们是丁叔的亲戚?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在京城还有亲戚?” “你不知道是你孤陋寡闻,不是没有!”丫鬟依旧盛气凌人。 王璟眨了眨眼,伸手摸头,半响咧嘴一笑:“好吧。其实我瞧着你们也不像是坏人,刚刚不过是想要听你们说真话,所以才这么一说。丁叔不在吗?你们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王璟的态度突然好了起来,那丫鬟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她似乎也有什么顾忌,看了那背对着他们的人一眼,当起了闷嘴葫芦。 王璟见了也有些尴尬。 丁酉住的小院子。十分的简陋,别说是小贼了,怕是连老鼠都懒得光顾。面前的仨人,即便是小丫鬟,穿着也十分的体面,一看就是出身大富或者大贵之家。王璟自然不会真的认为对方是小贼,只会当对方来错了地方。 “我们回去吧。”那背对着这边的女子突然开口小声说了一句。她的声音不大,却温婉清和。一听就让人心生好感。 王璟愣了愣。 那两个丫鬟闻言,看了王璟一眼,又赶紧上前去帮那女子整理了一下披风。帮她将披风上的帽兜也带上了。 于是等那女子转过身来的时候,王璟只能看到她雪白的下颚,以及颜色略淡的嘴唇,脸已经被遮去了一大半了。 王璟想了想,也不往那边多看,反而往一旁退了退给那边让路。他突然想起来,若是对方是有身份的女子的话,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在外头被男子看到容貌。他虽然不喜欢念书,但是君子之风度还是学到了的。 那个泼辣的丫鬟有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 只是仨人刚刚走过王璟身边的时候。从院外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咦?”那人先是疑惑,接着也愣住了。 王璟转头看到那人却是松了一口气。 “丁叔,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丁酉,他定定地看着站在庭院当中那将自己遮了哥严严实实的女子,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倒是那女子。想了想之后掀开了一些帽子,又朝着丁酉福了一福:“您回来了?” 王璟这时候正好也将那女子的容貌看上了一个大概,并不是顶美,但是清秀端庄,一看就是家教休养都良好的。 王璟有些惊讶,这女子出身应该不低,怎么会对丁酉行晚辈见长辈的礼?难道还真是亲戚? 王璟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丁酉。 丁酉回过神来,却是蹙眉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女子摇头:“知道了您的住处,我……就是过来看一看。” 丁酉面上有些无奈:“我告诉你住处,只是想着若是你又遇上了什么麻烦自己不能解决,就打发个丫鬟过来告诉我。你跑过来做什么?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那女子想了想,从自己身后的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丫鬟的手上拿过了一个神色的包袱,走上前来亲自递到了丁酉的手上。 女子温婉的声音轻轻柔柔,让人一听就心生好感:“怕您回来的急,没有换洗的衣裳,这是我与丫鬟们连夜赶制出来的。做工兴许有些粗糙,但是料子是好的,您……不要嫌弃。” 丁酉面色一动,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包袱,半响没有言语。 王璟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自己面前的景象有些诡异,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断院子当中两人的对话比较好。 丁酉看着那女子轻叹了一声,眼中有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一丝柔软:“我从未尽过一个长辈的责任,你又何必为我挂心?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不要再来了。若是有事情,打发你身边的丫鬟过来。” 那女子却是深深一福:“您说您未曾尽过长辈的责任,我又何曾尽过晚辈的孝心?况且,您回来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我,我心理明白的。” 丁酉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复杂。他的手动了动,却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既然您还有事情要忙,那静宜就先告退了。”顿了顿,又道:“虽然不知道您这次回来会待多久。不过这里十分简陋,您还是再挑一处整洁一些的院子吧。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里……明日我会让牙婆给您挑一个使唤的人送过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说着那女子又朝着丁酉行了一礼,才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转身离开了。 丁酉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有说出口。他一直目送那女子离开,直到那女子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了,他还拿着那包袱。呆呆地看着,眼神十分复杂。 王璟等了好久,觉得自己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可是就这么走了也不是很好。于是他只能在那里轻咳了一声,想要引起丁酉的注意。 丁酉回过神来,看到的在一边一脸好奇之色的王璟,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来了?进来吧。”说着拿着包袱就往自己的屋里去了。 王璟想了想,也提起自己带来的酒坛子和卤肉。跟着丁酉进去了。 丁酉才搬进小院子不久,因此只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勉强能住人。只是单身男人的住处。实在是很少有能整洁的。 丁酉皱着眉头看自己的房间,炕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草席子,上面还摆了几只空空的酒坛子。甚至还有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缺了一角的大海碗,里面还泛着油光,一见就是将炕当桌子,吃了饭之后就没收拾。 “难怪要给我送人……这样子,看着是不是像是要过不下去?”丁酉问王璟。 王璟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没有发表意见。 丁酉将床上的酒坛子往里面推了推,一屁股坐了下来。将那包袱放到床上,想了想有提溜到了自己的腿上,将包袱打开了。 王璟也好奇地凑上去看。 里面是三件这时节穿的衣裳,颜色是低调的青色,灰色和黑色,料子看上去也是不扎眼的普通棉布。但是王璟是见过好东西的。一眼就认出了那布料是凌州出产的一种十分贵重的丝棉,柔软舒适,在市面价值不菲,他也有两件这样的衣裳,还是三娘让丫鬟做给他的。 丁酉将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去拿那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会儿,朝着王璟一笑:“多好的小姑娘,是不是?” 王璟立即点头:“嗯,这料子很好。她很孝顺您这个长辈。” 丁酉也是咧嘴一笑,手却碰上了一物,原来那包袱里还有一个不扎眼的荷包。丁酉疑惑着将荷包拿在了手上,打开一看,却是一愣。 里面是几个金银裸子,还有好几张一百两的银票。 丁酉看着手中的银子,眼睛却是红了:“她这些年过的极为不易,这些银子怕也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况且还要打点那些个牛鬼蛇神。我从未为她做过什么,她却还想着我过得好不好。” 丁酉抬头看了王璟一眼,平日里顶天立地的汉子,哭起来也一点也不扭捏:“想起自己当年,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说着,丁酉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 感谢celinecao亲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狐狸贝贝77,angeljiang_s,拖把婉儿,rm771130,enigmayanxi五位亲亲一如既往的粉红票~ 也谢谢enigmayanxi,13522712047两位亲的平安符~ 爱你们~^^(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四章 翡翠珠串 丁酉下手是下了狠劲儿的,他的脸瞬间就红肿起来了。 王璟目瞪口呆:“丁叔……您,您怎么了?有晚辈孝顺您不是很好吗?您……” 丁酉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那是我闺女。” 王璟眨了眨眼,许久都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他看了看丁酉,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会有那种温温婉婉,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女儿?倒不是王璟看不起丁酉,实在是从外表上看,两人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 “那,那是您女儿?您娶过亲?生过孩子?”王璟不敢置信道。他以为丁酉与教他骑射的邓师傅一样,一直未娶,最多不过是有个青楼的老相好。因为从未听丁酉提起过他的家庭,宣韶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爷没有提及过这些。 丁酉哭了一场,心中的憋闷之气也随之而去了,他毕竟是哥洒脱的汉子,听了王璟的话忍不住笑了,骂道:“傻小子,老子一把年纪的人了,成过亲,有过孩子有什么奇怪的?来,陪我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王璟看着刚刚还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的人,将手中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收到了屋里唯一的一个壁柜里,转身就提起了他拿过来的那一坛子酒,拍开了坛子的泥封,仰头就灌了一口。 “唔——好酒!”丁酉朝着王璟竖起了大拇指。 王璟呆愣了片刻之后,只剩下无奈了。 两人在炕上坐下,就着王璟买来的几个卤肉,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上了。 今日丁酉的话特别多,也兴许是觉得与王璟投缘,于是他跟王璟说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个顽劣不堪的纨绔子弟。从他的出生一直说到了因失手杀人而被充军。 “老子的前半生,都是浑浑噩噩的过去了,直到后来突然有一日早晨,我宿醉起来,看着满屋子的酒坛子。决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哈哈哈哈……重新做人!来。为了重新做人,我来干一杯!” 丁酉说到最后。将他自己与故事的主人公混淆了起来。不过王璟早已经听明白了,也知道丁酉的故事里说的那人是谁。 “老子这一生过得这样,也满足了。就是我的女儿。我……我为她担心啊。”丁酉平日里酒量很好。今日却是醉得很快。 “我祖母原本是真心疼她,才给她挑了那门亲事。不想那龟孙子却是那种不堪的人品……我呸!他不想娶老子的闺女,老子还不屑当这种混账的岳丈!就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小白脸,平日里只会调戏女人和画一画春宫!哪里配得上我家闺女?不黄老子也要给他搅黄了!来。兄弟,喝酒!” 王璟听着丁酉的故事。心中也有些恍惚,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这个世上,不幸之人还有那么多,与丁酉相比,他算是极为幸运的了。只是每次想起那位真正的王家嫡出的小姐,他心中十分内疚。 若是可以,他其实是愿意还她身份的,可是三娘说了,即便真相大白,她也回不来王家。而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三娘在王家就会少了依仗。三娘虽然不是他亲妹妹,可是他从小就护着她,护了这么多年了。即便是亲妹妹,想必也没有他们之间的牵扯深。 “这后院的肮脏事儿,大都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太多的所致。都说妻贤祸少,若是能得一贤妻,还要那些成日里只会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做什么?最后弄得家宅不宁,妻离子散。”还没有成亲的王璟小青年,此情此景之下,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说完之后,王璟伸手去拿酒坛子,却发现酒坛子在丁酉的手上。而丁酉正目光闪亮又诡异地盯着他瞧。 王璟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寒噤,酒爷给吓醒了一半。 “丁,丁叔?你没事吧?”王璟结结巴巴地道。 “哦,刚刚听你说若是以后能娶一贤妻,就不给自己弄一屋子的女人在后院添乱。此话当真?”丁酉抹了一把脸,问道。 王璟今日喝了不少,有与丁酉说了半天地心理话,这会儿也不害臊了,很认真地点头:“因为自小就目睹了太多后院的污糟事儿,我与妹妹也因此受了不少的苦。所以,以后我就只要一位妻子,与她有商有量地过日子,白头偕老。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终身不纳妾,只守着我的妻儿。” 丁酉闻言哈哈一笑,大掌重重拍了拍王璟地肩旁:“小兄弟……哦,不,小伙子,不错!这想法不错!十分不错!” 王璟皱眉:“不是都喊我小兄弟的吗?”还说与他一见如故,要他喊他丁哥,他见宣韶也是喊他丁叔,怕坏了辈分,所以没有改口。 丁酉瞪了王璟一眼:“我是你长辈,什么兄弟不兄弟的?让人听了说没大没小!这样不好!不好!” 王璟想了想,虽然丁酉平日不拘小节,不过这话也没错,便也没有说什么了。 丁酉看着王璟,越看越高兴,甚至还一边喝酒,一边破天荒地唱起了小曲儿。 这一日,两人都喝得大醉。 ****** 过了月余,王显回京。原本王显是打算在山东多待一些日子的,不料皇上却是特意派了人去招王显回朝。 于是在王显在办好了过继之事,告慰了祖宗之后,立即回了京城,这次同来京城的出来王玬王璋王瑞几个孙子辈外,还有二房的王松和白氏。 王显过继兄长的庶子之事,在京中已经不是秘密了。这种事情也算是常见,因此关注的人到不多。不过终究是一件喜事。 所以,王显回京之后,因皇帝特意提了一句,这是一桩喜事,应该恭贺。王显不得不在温家园里设宴,也算是将过继之事摆在了明面上,同时也将新鲜出炉的儿孙正式介绍给京中众人认识。 对王显和李氏来说,他们向来就将王宏的儿孙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孙,所以这次也不算是什么大的改变。 而王璋和王瑞已经在京中待了许多的日子,京中之人都是认得他们的。尤其是王璋,自从进京以来他的才华让许多人惊艳,早已经不是在山东的时候,需要刻意掩藏自己锋芒的那个王家二少爷了。甚至他就是那个擅长于画工笔山水画的署名为章生的画师之事,也在一次文人聚会之时由苏敏之的口里透露了出来。 大家不过是十分好奇王显的儿子罢了。因为听说这位二老爷是个庶子,也没有什么才名,所以才会更为好奇。若是如王璋那般的出色,估计反而没有人意外了。 王家早几日就送了请柬来庄亲王府。老王妃当即就亲自应了邀约,说是到时候会带着三娘一起去王家恭贺。 说起来,老王妃这也是很给三娘的脸面了。因为自从老王妃回京之后,就极少出席过京中的宴会。这次王家送帖子来,她却是很爽快地应下了,还说会带着三娘一起去,想为自己的孙媳撑脸面的意思十分之明显。 这一日,三娘一早好好打扮了之后先是与宣韶一起去给离着近的姜氏请安。 姜氏上下打量了三娘几眼,三娘今日穿了一件米白色菊花纹镶边银红色交领长袄,米白色百褶裙,头上带了一对金镶红宝石的钗子,隆重又清爽,看上去也很喜气。 姜氏点了点头:“颜色不错,王妃喜欢红色。” 三娘抿嘴一笑,不知道为什么老人家都喜欢红色,她早就知道的。而且一半这种喜庆的场合,若是不知道穿什么颜色,挑红色一定是不会错的。 姜氏看到三娘脖颈上的一只与头上的那对金钗式样差不多的金镶红宝的项圈,想了想,还是道:“这个先取下来吧,放我这里,晚上我让人给你送去。” 三娘一愣:“母亲,这个不合适吗?”她照过镜子,这首饰与衣裳是极为相配的。 姜氏犹豫了一下,摇头:“不是不配,不过……你换一个吧。彩蝶,去把我那一串还未戴过的翡翠珠链拿过来。” 彩蝶闻言立即去了,三娘有些不解,看向宣韶。 宣韶对这些女人的玩意哪里懂得,只挑了挑眉头,没有说什么。反正三娘今日问他戴什么,他都是说好看,因为在他眼中真的都好看。他不懂为何三娘会说他甜言蜜语哄她开心。所以这次他什么也不说了。 不一会儿彩蝶就将一个长方形的檀木雕花的首饰盒子捧了过来,姜氏将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串长形的翡翠珠串。姜氏亲自帮三娘将她的项圈取了下来,有帮她将珠串戴上。 翡翠珠串成色很好,看得出来是珍品,戴在银红色的衣裳上头也很亮眼。只是总体看起来,与刚刚三娘戴着的那个项圈比起来,还是那个更加协调一些。这翡翠珠链,有些突兀。 姜氏帮三娘戴好了之后,又上下打量了几眼,点了点头:“好了,就这样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五章 偏心 三娘心中很是有些疑惑,但是姜氏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去王妃那里请安吧。” 三娘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她虽然嫁给宣韶好几个月了,但是姜氏对她却并不十分热络。即便是有时候,她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是近了一些了,到了第二日,姜氏又会恢复那不远不近的态度。 对她说不上好,却也从来没有刻意刁难。 甚至有时候三娘觉得有姜氏这样子的婆婆也不错,因为她从来就不会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对她指手画脚,管东管西。 因此,两人自然也不可能亲密到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步。 三娘想,或许这是个人眼光的问题吧?她觉得那样穿好看,而姜氏觉得她这样穿好看?若是如此,她总不能当着宣韶的面跟姜氏说,这样子打扮有些突兀,她不喜欢。 即便姜氏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很好说话,几乎没有脾气的婆婆,三娘也还是不敢。 不过是穿戴的问题罢了,小事一桩。即便是穿出去别人多看了几眼,也不过是那样罢了,她大不了背了人偷偷取下来。 又或许姜氏这是在表达她的关心?想要送她翡翠珠串,又不直接说,便借着帮她换首饰的时候给她? 直到三娘从姜氏的院子里出来,三娘也没有想通。所以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不管怎样宣韶都说好看。 三娘与宣韶到了老王妃的院子的时候,老王妃早就已经起身了。她向来就起的比年轻人还早。 宣韶今日还要当差,所以要晚一些才能去温家园。反正男席与女席也不在一处,所以宣韶在不在到也没有什么关系。 宣韶给老王妃请了安,便出去了。 老王妃虽然早就已经起身了,却是还没有换上外出的衣裳和首饰。她在家的时候向来穿的很简单,丝毫不花哨。 老王妃看了看天色,便让自己身边的丫鬟伺候着梳洗。三娘便自觉的亲自上前去递东西。梳头什么的她是不会的,也不会让她做这些,不过是做一做样子而已,但是老王妃却是很受用的。 老王妃一边让人梳头。一边转头去与三娘说话。在看到三娘胸前的那一串翡翠珠链的时候却是顿住了。 三娘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去摸那一串珠串。心念却是急转。 难不成这翡翠珠串其实是犯了老王妃什么忌讳?可是姜氏应该没有可能会故意害她呀?难不成宣韶真不是姜氏亲生的,所以姜氏其实是很讨厌他们夫妻? 三娘正想着若是老王妃生气,自己要怎么应对的时候,老王妃却是摇头失笑起来。 “你这孩子,这一身穿着本来是十分好看的,偏偏配上了这么个煞风景的翡翠珠链!来。给祖母看看——哟,这翡翠倒是上好的翡翠,水头不错。不过,这穿衣打扮可不能见着什么好就往身上戴,要讲究一个恰到好处!” 三娘认真看了老王妃一眼,见她并没有生气的迹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着道:“祖母说的是。孙媳确实是不怎么会穿衣打扮。” 老王妃却是摇头笑道:“这为人妇,自然还是贤惠第一重要。当然,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容’也是要讲究的。你不会没关系。祖母慢慢教你,当年祖母年轻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能在穿着打扮上挑我的错处。去,把我的首饰盒子拿过来。” 老王妃对自己的丫鬟道。 于是三娘一个早上,一连遇见了两次长辈要对自己的穿衣打扮挑刺儿。 丫鬟不知道老王妃说的是哪一个首饰盒子,于是就带着小丫鬟捧来了三大匝子。 老王妃招手让丫鬟走近一些,眯着眼睛认真地在三个一打开,就金光闪闪的盒子里仔细挑着。不一会儿,就挑出了一条带着长流苏的赤金镶宝石的凤纹项链。 “来,三娘。这个给你戴。把你脖子上的那玩意儿取下来。”老王妃笑眯眯地朝三娘招手。 三娘眨了眨眼,走上前来。 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忙上前来接过了她手上的项链,又招来另一个小丫鬟,帮着三娘将她脖子上的那个扎眼的翡翠珠串取了下来,接着将老王妃给挑的那条戴了上去。 “来。让祖母再瞧瞧。”老王妃朝三娘道。 三娘又上前一步。 老王妃打量了三娘几眼,满意地点头:“嗯,这样就好看了。以后出门的时候,来让祖母给你看看。祖母这里有不少好东西,到时候都给你戴。” 三娘闻言哭笑不得。 这跟大人哄小孩子差不多吧?还利诱上了? 三娘看了一眼镜子中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条做工一看就十分精巧的项链,也忍不住惊叹,老王妃说她有不少好东西看来所言不虚,光给她的这一条就是珍品。一看就来头不小。 “喜欢吗?这项链是老太后当年赏给我的,是南边一个小国的贡品。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上头的宝石还亮闪闪的,你这个年纪的戴着是最好不过了。上次你婶母见了,还想要讨了去给惠兰那丫头。惠兰么,我已经给了她不少的首饰了,当嫁妆绰绰有余。不过她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是外姓人。祖母留下来的这些真正的好东西,自然是要给你这孙媳妇的。” 后面几句老太妃是故意压低的声音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重男轻女是所有古板的老太太的通病,所以……老太妃很正常。 “呃……喜欢,很好看,祖母眼光真好,谢谢。”即便现在老太妃给她戴一个铁项圈,她也不敢说不喜欢,何况这项链真的是好看的。 不过,听到老太妃的话,三娘心中还是默了一默。 老太妃满意地拍了拍三娘的手,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又挑出了两套头面和配套的耳坠,项链,手镯子,让人用个小匝子装了。 “这两套,你拿去配你的那一套浅紫色和杏色的夏衫最合适了。过几日我让人捡一些适合配秋衫的出来给你。这些头面首饰有些是我的嫁妆,有些是老太后当年赏的。你记得出去的时候收好了,别让你婶母那眼皮子浅的看见是我给你的。她闹起来,我头疼。” 三娘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老王妃偏心真的偏了一个彻底? 其实老王妃当年对自己的两个儿媳妇还是很好的,当然她心里的儿媳妇不是郡王妃这个庶女出身的续弦,而是庄郡王早就死了的那个原配。姜氏刚进门的时候,因为是嫡长媳,对姜氏甚至比对庄郡王的原配还要更好一些,只不过因为后来姜氏不符合她心目中对儿媳妇的标准,所以心也就淡了。 三娘谢过了老王妃的赏赐,让自己的丫鬟将东西收好了。 老王妃见她收得大方,对自己首饰盒子里的别的首饰也不觊觎,只是给她就收着,不给也不贪的态度,心中更为满意。大世家出来的嫡女就是不一样,这个孙媳妇她越看越觉得好。 记得当年,现在的庄郡王妃刚刚嫁进府里的时候,不过赏给了她一对成色不错的翡翠手镯,她就一副得了天大便宜的表情,再看到她的首饰匝子的时候,眼睛都挪不开了。之后总是喜欢在她梳头的时候过来请安,见了哪样东西好就使劲儿夸。 老王妃摇了摇头,总归是庶女出身,没有见过世面。偏偏人家越是稀罕,她越是不想给。 说起来,女人打扮还真是一件力气活儿。比方说三娘,因为要出门,又要过来请安,一大早就起了身,穿戴梳头,花了一个时辰。如今陪着老太妃打扮完了之后,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这时候京中交好的人家家中设宴,一般都是上午就去,待上一整日,晚宴之时才回。一般交情的,或者因为有事情要忙的,就会挑着中午或者晚上摆宴的时候再去。 老王妃因为想要给自己的孙媳妇撑脸面,自然是要一早就去温家园的。 出门之前,郡王妃过来与老王妃道外头的马车已经预备好了,请老王妃上马车。 只是转眼看见三娘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的时候,郡王妃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三娘苦笑,果然,老王妃还是很了解郡王妃这个媳妇的。只是老王妃怎么不提醒她,先收起来,出了门再戴? “母亲,您不是说这条项链以后要留给安儿媳妇吗?”庄郡王妃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强笑着一边扶着老王妃走路,一边道。 老王妃轻轻捏了捏这边扶着的三娘的手,面上却是淡淡道:“我是说要留给孙媳妇,三娘是长孙媳妇自然是先给她。安儿媳妇等进了门,我自然会给她别的。” 庄郡王妃咬了咬牙,心中极为不满。 “嘶——你想掐死我啊!”老王妃一把甩开了郡王妃,皱眉道。 郡王妃吓了一跳,她刚刚把老王妃的胳膊当帕子拧了。 三娘看了一脸不满的老王妃一眼,又看向吓得一脸哭相的郡王妃,突然觉得自己忍笑忍得十分的辛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六章 听说 郡王妃陪着笑脸将老王妃送到了二门处上车。 今日只有三娘和老王妃两人去温家园,所以三娘跟着老王妃上了她那一架特制的宽敞的马车。她的那一辆也跟在了后面,不过是她的丫鬟们坐。 老王妃一上车就朝三娘笑眯眯地道:“你瞧,我说的没错吧?” 三娘抿嘴一笑,没有发表言论。怎么说庄郡王妃也是她的长辈,老王妃说的,她说不得。 老王妃拉着三娘的手:“刚刚祖母给你的那几套头面首饰,她以前都没有见过。所以以后你戴出来她也不知道是我给的,这条颈链却是入过她的眼的,所以祖母要当着她的面给你。这样等到我百年之后,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然啊,又是一桩麻烦。这兄弟妯娌之间为了利益家产之事打起来的不在少数,但是祖母还是希望一家人能平平稳稳的。” 老王妃的意思是,她既要偏心,又要让人说不出什么…… 这还真是高难度。 老王妃叹了一口气:“韶儿的脾气我知道,他……他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不像安儿只会调皮捣蛋,以后我们庄亲王府若想保住这点体面和尊贵,还是得靠他呀。说起来,他父亲当年却是一个喜欢调皮捣蛋的,让我这个当娘的操碎了心。不过信儿他调皮归调皮,却是一个最好的儿子,先皇还在的时候,也很器重于他。只是他这一生最不该的有两件事,一件是取错了媳妇。一件是错生在了宣家。” 老王妃提起自己的嫡长子,眼睛是湿润的。只是为了宣信,她这一生流过的眼泪太多了,以致现在怎么也流不出来了。 “信儿在的时候,即便他总是顽皮捣蛋,我也觉得是高兴的。”老王妃掏出帕子揩了揩眼睛。 “祖母……”三娘担心地喊道。 老王妃拍了拍三娘的手:“怀儿他比不上信儿,他小时候我对他关注的少。不知不觉长大了,就成了这种性子了。可是即便他再如何不好,也是信儿的弟弟。韶儿的叔叔。是庄亲王府现任的当家。” 三娘低头没有说话。 老王妃看着三娘道:“三娘,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你多劝一劝韶儿。现在祖母还在。这个家便也勉强能维持了一个家的样子,韶儿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子上也没有做什么。可是祖母老了,总有离世的那一日,祖母怕到时候韶儿他还记着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到时候我们庄亲王府就散了架了。” 老人家总是希望小辈们能和和美美,相亲相爱。可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呢?庄郡王与宣韶的恩怨,不是谁一句话就能解开的。宣韶现在没有动宣怀,已经是很顾念老王妃这个祖母了。 “这话,我不敢在韶儿面前说。”老王妃苦笑,“他虽是我孙子。性子却是拧的狠。况且我知道他还在怪我当年之事,他肯定还是怪我偏心,可是我这心即便是偏的,也是偏向他的啊。” “祖母,您多虑了。相公他向来敬重您。怎么会怪您?他只不过是性子清冷,不擅表达罢了。”三娘安慰道。她不知道宣韶心里有没有怨怪老王妃,但是她知道宣韶即便是怨老王妃的,也不会记她的仇。不然依着宣韶的性子,根本不会每日去给她请安,直接无视就好了。 宣韶不会去敷衍一个他恨的人。看他对庄郡王那一家子的态度就知道了。那是**裸的鄙视加无视,毫无遮掩。也不怕任何人说他不敬尊长。 老王妃闻言却是脸上一喜:“你说的是真的?韶儿他不怨我?” 三娘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是不怨您的,您治风湿的方子和药材,他都要亲自验看一遍的。” 老王妃很高兴:“我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好好孩子,虽然他从来不把那些话挂在嘴边,他只会悄悄的做好了。与他父亲一般的,从来不会邀功。” 只是他可能不会答应与庄郡王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把账一笔勾销的,三娘在心中腹诽,她也不会去劝说宣韶这种事情。因为她也喜欢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话,自然是不会与老人家说的。 两人到了温家园的时候,温家园里已经来了一些客人了,三娘和老王妃来的算是比较早的一批。 马车在二门处停下来的时候,三娘先下车,再转身亲自来扶老王妃。才将人扶了下来,三娘就看见李氏带着白氏和王筝已经到了二门的门口,竟是亲自迎了出来。 “王妃,您来了。”李氏带着儿媳女儿过来行礼。 老王妃连忙扶住,一脸的笑意:“一家人,多什么礼?我今日来,可是因为这是家宴。” 李氏笑道:“京中都知道,您是请也请不到的。” 老王妃笑着看向王筝:“小丫头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小时候就是个机灵的不行的,如今进了别人家的门,看着倒是端庄贤淑?” 王筝笑嘻嘻的朝老王妃行礼,老王妃又看向白氏:“嗯,不错。” 李氏笑容满面,上前来扶了老王妃:“我扶您进去,她们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老王妃拍了拍三娘的手,和蔼道:“我与你叔祖母一起,你去与年轻人玩,不用陪着我了。” 李氏见老王妃对三娘很是体贴,心中高兴,扶着她往里走。 三娘朝白氏行礼:“二婶。” 白氏看着三娘笑:“一眨眼,你也嫁人了。不过看着你过的好,婶婶也高兴。” 王筝斜睨着三娘:“我就说你是个最奸猾不过的丫头,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这本事也太大了。” 三娘又朝着王筝行礼:“姑姑过奖,这不都是跟着姑姑您学的?听说您如今在苏家也备受长辈喜爱和小姑子爱戴,是个说一不二的当家奶奶了。三娘只觉得自己学得还不够多。” 白氏捂嘴笑。 王筝摇了摇牙,见周围都是自己人,便两步走近了,伸手在三娘耳朵上一拧:“死妮子!没大没小,看我不教训你。” 三娘吓得直往白氏身后躲:“姑姑,这里大庭广众的,您得注意形象。您这悍妇架势,让人看见了,准以为平日里苏大公子也是这么被你收拾的。” 王筝闻言脸一红,却是不敢再动手了,只是憋气憋的差点儿内伤。三娘整了整衣裳,从白氏身后站了出来,笑得一脸温和:“姑姑,咱们进去吧?长辈们都在里头呢。” 白氏笑出了声,摇了摇头,上前去携了王筝的手,又牵了三娘:“别在这里杵着了,都进去吧。不然等会儿长辈们要派人来找了。” 王筝撅了撅嘴:“嫂子,三娘她欺负我。” 白氏忍了笑:“嗯,你是长辈,不与她一般见识。” 三娘瞥着王筝笑:“哟,不送上门儿去给您拧耳朵,就是欺负您了?看样子苏家大公子没有欺负过你,不错啊。” 王筝在一边磨牙。 两人打打闹闹地去了李氏的院子。这里已经坐了几位夫人了,孙老夫人马氏和王筝的婆婆苏夫人,苏成之也在。 几人一进来就听到老王妃在说:“……知礼,孝顺,什么都好。王家教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 三娘进去给几位先来的长辈请安问礼,发现几位夫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心中汗颜。刚刚老王妃说的是她?这可真给她挣脸。 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夫人看到了三娘脖子上的项链,“咦”了一声:“这是当年老太后的那一条‘毓凤’?” 老王妃笑呵呵道:“当年老太后就是喜欢赏赐小辈们首饰,这条项链适合年轻的孩子戴,我一把年纪是戴不出去了,不过戴在我这孙媳妇身上,当真好看。” 几位夫人忙点头,把三娘夸了一番。 好不容易,等老王妃显摆自己的孙媳妇显摆的累了,三娘终于在一干长辈们的允许下与王筝,苏成之退了出来去了一旁的偏厅。 王筝拉了三娘往一边去,小声道:“说,你给你家老王妃灌了什么迷汤?刚刚就听到她在夸你了,瞧把一干夫人们羡慕的,只恨自己当时怎么不先下手一步把你娶回家当媳妇。” 三娘也无奈:“行了,别埋汰我了,我为开始的话道歉行了吧?”说实话,再夸下去她受不了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周婉笑着走了进来道。 王筝看了看她身后:“我刚刚就想要问了,玉洁怎么没有来呢?孙老夫人已经到了。”周婉与孙家二小姐孙玉洁有些七拐八弯的表亲关系,两人平日里也走的很近。 周婉闻言,却是顿了顿:“她今日怕是不会来了吧?” 王筝觉得周婉的表情有些不对,她看了看周围,皱眉道:“又什么话就直说,这里都是平日里要好的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婉见屋子里也就只有三娘,王筝和苏成之,都是亲戚,便叹了一口气:“昨日孙家出了事儿了。” 王筝一惊:“什么事儿?我怎么没有听说?” 感谢流沙ls,enigmayanxi,_月亮河_,璐璐1201,ninmench五位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三张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七章 孙家 王筝看向三娘和苏成之。 三娘想了想,摇头,她也没有听说过孙家出了什么事情。若是孙家出大事,宣韶不可能不知道,孙家是她祖母的娘家,宣韶一定会与她说的。 周婉见大家都没有听说,不由得有些犹豫。她也是因为今日一早她母亲派了人去给她送东西,她才听母亲身边的嬷嬷口中得知的。 “可能这是孙家的家事,所以还没有外传吧。”周婉品性不错,平日里不喜欢议论别人家中的是非。 王筝与三娘对视了一眼,也不好再问了。 难怪今日孙老妇人马氏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好,一旁的夫人问她,她说是前几日受了风寒,病刚好,所以脸色不好看。 几人便坐在一起说些别的。 三娘也有许久没有看到苏成之了,她十一月要出嫁,苏夫人拘了她在家中绣嫁妆。很少让她出来参加宴会。 三娘笑着小声问苏成之:“嫁妆绣的如何了?” 苏成之看了三娘一眼:“大部分不是我自己绣的,我看到那些线头就头疼。”她倒是坦白。 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当时也是被绣嫁妆这件事情折腾得苦不堪言,知道苏成之也不擅长这个,所以问了问,想找人与她共鸣,心肠大大的坏。 苏成之瞪着三娘。 王筝瞥了三娘一眼,拆台:“成之你别理她,某些人当时不也是为了这个求爷爷告奶奶?还好意思笑别人!” 三娘一脸委屈:“姑姑,你不疼我,只疼小姑子了。” 王筝“哼”了一声,“让你到处欺负人!” 几人平日里关系很好,在一起说说笑笑很是融洽。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人进了来了,众人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愣。来人正是刚刚周婉说了可能不会来了的孙家二小姐,孙玉洁。 “玉洁,你怎么才来啊?刚刚还说起你怎么没又跟孙老夫人一起来呢。”王筝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去携了孙玉洁。 孙玉洁点头笑了笑:“我是与大伯母一起来的。家中有些事情所以来的晚了。”她虽是笑着,面上却是有些这个年纪的女子少有的愁绪。 三娘几人与孙玉洁打过交道。知道她向来稳重,也很能干,平日里还会帮着孙家大夫人管家。像今日一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很少。 王筝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只是让丫鬟去给孙玉洁端一碗茶水来。在座的几位皆是擅于察言观色之人,见孙玉洁有些情绪不对,大家说话便有了些顾忌,再也不与开始的时候那般。嬉笑无忌了。 孙玉洁喝了半盏茶,终于意识到场面有些不对了。她抬头看了看几位沉默不语的闺中好友。不由得摇头苦笑:“我今日看上去这么不好么?” 见她肯开口,大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王筝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摇头:“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让我们原本相问你的,也问不出口了。” 孙玉洁扯了扯嘴角,捧着自己的茶碗,轻声道:“昨晚,不知怎么的,大伯父他大发脾气。连夜将二哥和他姨娘赶出了府去,说是要与他们断了关系,且今日就要派人去族里将二哥的名字从族谱上删去。” “什么?”此言一出,在座几位无不震惊。 孙玉洁口中的二哥是孙家庶出的二少爷,孙金生。 “二表哥他怎么惹了表舅生气的?”三娘皱眉道,孙金生平日里虽然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三娘与他接触过好几次,知道他本性是很好的,且他也并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从族谱上去名,算是逐出了孙氏一族,再这个年代,那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才会如此。 当年孙元宏带着孙金生去给孙氏拜寿,三娘看得出来孙元宏使真心疼爱孙金生这个庶子,且听闻他对孙金生的生母也是宠爱有加。怎么会说赶出门就赶出门?这也太让人意外了。父子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摊开来说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昨晚我半夜里醒了,爷不知道使热醒的还是被大房那边的吵闹声惊醒的。我悄悄地打发了自己的嬷嬷去看一看出了什么事情,嬷嬷回来说,大伯父正在大发雷霆,他说要动用家法打死了二哥。二哥的姨娘跪着在那里求情,最后大伯父恼了,说是要将姨娘一起打死了。二哥见姨娘被打了,便跳了起来去夺了那动用家法的婆子的棍子。之后我大伯父说,说二哥不孝,对他动手,孙家已经容不下他了,要将他赶出去。” “孙老夫人没有劝着吗?”周婉皱眉道。 “我祖母听到了动静,将二伯父叫了过去。之后二伯父出来的时候,依旧要将二哥赶出去,连祖母都拦不住其他的人谁又拦得住?”孙玉洁叹气。 孙老夫人是拦不住,其他人怕是不想拦吧?三娘知道这些年孙金生在孙家过的也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风光,孙老夫人对他虽然还算不错,但是在嫡长孙面前,孙金生就什么也不是了。孙金生的嫡母更是视他们母子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他们能消失。 在孙家,真正对孙金生好的,只有他的父亲。可是如今要赶他出去的也是他的父亲。不知道孙金生如今是什么心情。 “刚刚我来之前,大伯父已经去找族长了。大伯母让我祖母先过来,说她会去将大伯父劝回来,不过……” 不过孙大夫人如今也来了温家园,劝说什么的,自然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你知道金生表哥他被赶去了哪里了吗?”三娘问道。 被赶了出来,除了名,相当与净身出户。孙家自然不会给安排宅子也不会给遣散费。三娘有些担心孙金生带着她的姨娘能去哪里。毕竟相交一场,孙金生对她还很不错,三娘想要问问看,能不能帮上忙。 至于孙金生被赶出孙家的原因,三娘不想打听了。高门大户的内宅,动不动就是杀机四伏,一起住着的说是一家人,却是恨不能拼个你死我活。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几年,已经能够深切体会了。三娘不相信孙金生那种人,真能做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只是孙玉洁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二哥昨夜除了孙家之后就没有消息了。他其实是个倔强之人,今日大伯父与他断绝父子关系,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孙家了。”孙玉洁与孙金生关系不错,所以说起来很是有些伤感。 三娘心中更是有些担心。 因为孙玉洁说的这件事情,屋子了的气氛再也热闹不起来了。孙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想必过不了多久,京城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也是孙玉洁没有瞒着众人的原因,因为大家总会知道的。 之后,三娘与王筝被李氏打发人来叫了去,让她们两带人去将西苑那边整理出来,给众位夫人摸牌九。那边临近池塘,又绿影成荫,这个季节在那边纳凉最适合不过了。 三娘与王筝两人一边往西苑那边去,一边交谈。 “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王筝朝三娘小声道。 三娘知道她说的使孙家的那一件事情,想了想,点头:“表舅舅曾经带着孙家二表哥去过山东,我见表舅舅对二表哥是真心疼爱的。怎么会说赶走就赶走?还要在族中除名。原本我想着这事情如此蹊跷,可能牵涉到后院之争,但是金生表哥也不是那种能任人算计的人,表舅舅也不应该会偏信偏听。再说了,儿子犯了什么错,打一顿就是了,怎么会赶出去?这实在是不像表舅舅会做出来的事情。” 王筝也若有所思:“我刚刚一直注意着玉洁,我觉得她好像有些话没有跟我们说。” 三娘偏头想了一会儿:“你这么说,我也注意到了。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总有一些不能对外人言的。我们虽然是亲戚,但是毕竟不能无话不谈。有很多话,孙小姐不愿意说,也是人之常情。” 王筝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也没有多问。” 两人指挥着丫鬟婆子们将西苑好好收拾又重新布置了一番,西苑平日里也会用,所以一般也会打扫,所以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两人见布置好了,便派人过去李氏那边请诸位夫人过来。 因见西苑这边凉爽,王筝与三娘又将旁边一个小院子整了出来,打算让众位小姐们随愿意凉快就移步到这边来。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又来了许多的客人了。三娘和王筝再路上正好碰见了扶着自己的婆婆进来的二娘。 三娘和王筝去给沈夫人行礼请安,沈夫人很是和蔼地应了。三娘又与二娘见礼,二娘起身的时候,三娘看见了她额头上有一个小指甲大小的疤痕。三娘有些疑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二娘额头有伤的。 二娘注意到三娘的目光,突然将自己的头往一边偏了偏。三娘原本也没有在意她的伤疤,但是她的这个动作倒是让三娘不由得多想了。 感谢朱明拉亲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春春a亲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八章 套 三娘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孙金生说,孙家大小姐孙玉兰的死有些蹊跷。 尽管沈惟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温和可亲,彬彬有礼,但是三娘对他的印象从来就没有好过。因为孙家小姐的死,三娘已经认定了沈惟有问题。而二娘当初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要嫁给沈惟,不知道她如今有没有后悔。 二娘扶着沈夫人往李氏的院子里去了,三娘与王筝也去请诸位年轻一辈的小姐,少夫人们,问她们愿不愿意移步去西苑那边。 苏成之,周婉和孙玉洁自然是与三娘和王筝一起过来了,几人才坐下不久,二娘也从外头走了进来。 因见三娘和王筝对二娘并不是很亲近,这边的几位小姐与她也不过是些面子情。平日里大家再别处遇上了,二娘与她们遇上了之后,一半也就是打个招呼后就很自觉地走开了,不会硬凑上来。 不过今日二娘与几位小姐互相见了礼之后却是没有离开。三娘和王筝,周婉,苏成之原本是凑了一桌在打叶子牌,孙玉洁坐在苏成之后面给她当参谋。 二娘看了看,却是让丫鬟去搬了一张椅子来放到三娘的身后。 “我婆婆也喜欢玩这个,不过我不是很会。你们不介意我在这里学一学吧?”二娘笑着道。 几位小姐笑了笑,自然不会说不欢迎。 三娘却觉得有些奇怪,她是见过二娘打叶子牌的。牌技虽然说不上是非常好,但是也不至于差到哪里。一群女子玩闹而已,谁的牌技又能有多好?所以对于二娘为何非要坐在自己的身后这个问题,三娘觉得自己的后背有寒毛竖起。 也不知道是不适心理作用,三娘总觉得二娘与其说是在看打牌,还不如说是在看她。这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接连打错了两张牌。 “三娘。你是故意的是吧!”坐在对面的王筝瞪着三娘,“你一出牌阿碗就赢,你绝对是故意让我和成之输!” 三娘赔笑道:“我这几把手气不好。你们看着有用的牌,到了我手里只有挨扔的份儿,我不是故意的。重来吧。” 王筝二话不说,收起了自己用来当筹码的银瓜籽儿:“我这手气也不好,肯定是风水的问题。来来来,咱两换个座儿。” 三娘正觉得自己坐在那里十分不自在,见王筝主动提出换座,松了一口气。笑着站了起来:“好啊,我求之不得。你们没有意见吧?”三娘问苏成之和周婉。 她们两人自来好说话,没有异议。 于是三娘便与王筝换了座,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王筝还对着三娘朝二娘使了个眼色。三娘知道。王筝也是注意到二娘的不对劲,所以才会与她换的。看来刚刚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又打了几把,三娘因为与二娘是相对而坐的,所以有时候抬头与王筝说话的时候能注意到她若有似无的目光。三娘心中更是狐疑,二娘今日是抽的什么风? 好在过了一会儿。她的丫鬟过来说沈夫人找她有事情。二娘便跟着丫鬟出去了。 她走了之后,三娘终于放心了。 苏成之看着三娘蹙眉:“为何刚刚我感觉到有些怪怪的?”有些人直觉是很灵敏的,据说越是单纯的人越是如此。 三娘笑着看了苏成之一眼:“你是哪只鼻子嗅到的,这么灵?” 王筝瞪三娘:“别又欺负人。” 三娘想着刚刚王筝维护了自己,在与她斗嘴有些忘恩负义,便朝苏成之赔笑道:“我不是你想的这个意思。” 苏成之瞥了三娘一眼:“我什么也没想。” 王筝笑出了声。 之后王筝被白氏派来的人叫了过去。白氏帮着在招呼客人,想必是对温家园还不是很熟,所以有些事情要问王筝。孙玉洁替了王筝的位子。 又有人进了来,见几人在玩叶子牌,有些手痒。三娘对这些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正好她想要出去透一透气,便与苏成之等人交代了一声,让了坐。 温家园的园子很大,在京中也是比较少见的。不过这里算是公家住房,等到王显退下来的时候,这个园子是要被皇家收回去的。 三娘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温家园她在未嫁之前经常过来,所以对这里很是熟悉。园子里也遇上了几个夫人,小姐们。不过因为外头日头有些大,大家大多是待在比较凉快的地方,出来的人很少。 三娘正想着是要回去看苏成之她们玩叶子牌还是去找王筝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时候,一个丫鬟跑了过来。 “三小姐,您在这里啊,奴婢刚刚去西苑没有找着你。我们家小姐让奴婢过来找您有事儿,让您赶紧的过去。”那丫鬟对着三娘行礼道。 三娘见她身上穿的是温家园的二等丫鬟的衣裳,便知道是王筝叫她来的。 “姑姑她在哪里?可是说了何事?”三娘问道。 那丫鬟摇头:“小姐她没有说,只说她在那边的水榭里等您。”丫鬟指了西苑旁边,池塘的另一面道。 三娘点了点头,她刚刚出来只带了白英和白芷。温家园里的水榭她知道,在她和王筝未出嫁之前两人经常去水榭里喝茶聊天,因此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带着两个丫鬟往水榭那边去了,那小丫鬟已经退了下去。 水榭是建在池塘边上的,由池塘上的九曲桥与池塘的另一侧相连,景色很不错。即便是天干,池子里的水却没有干枯,听说这池子是连接地下水的活水。 三娘从水榭后面绕里过去,这样会近一些。可是在快要接近水榭的时候,三娘突然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小姐?”白英疑惑地看向三娘。 三娘摇了摇头:“我觉得……”她正想说觉得有些累,还是回去吧。却看到前面有人影正往那边走去。 “咦?是姑小姐,姑小姐已经到了。”白芷道。 三娘也看见了,刚刚被前面的枝叶挡住了一些的人,应该是王筝。背影和衣服都像。 想了想,三娘还是带着丫鬟们往那边去了。这园子再大,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她喊一声,还是会有人听见。何况她不是一个人。 沿着小径,三娘从水榭的背面渐渐地接近。王筝已经看不见人了,想必是已经进了水榭了。 这边的环境十分的清幽,三娘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正要绕到水榭的正面,却听到“吱呀”一声,水榭侧面的窗被人推开了。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好了,已经派了那丫鬟在前面帮我们看着了,我们在这里能看见她,她能看到周围的人,有人过来她会告诉我们的。你还担心个什么?” 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的女子道:“母亲,这事关人命,我自然要小心谨慎。若是被人知道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三娘心中一惊,脚下一顿。她觉得有时候直觉这玩意还不得不相信,否则她怎么觉得自己有踏入了别人的圈套的感觉? 三娘示意自己身后两个丫鬟不要出声,要她们悄悄跟着自己退出去。 “你也太小心了,连你自己身边的丫鬟和我身边的人也不相信。现在只有我们母女两人,还有一个听不见我们说话的丫鬟,你说吧。你家婆婆厉害,我每次派人去接你回府,都被她拦了,咱们要见面也只能借着别人的地方了。” 年轻一些的女子闻言狠狠道:“若不是因为她如此,我也不会下狠手了。如今我身边的陪嫁丫鬟都成了她的人,反被她派来盯着我,我只能偷偷溜出来。您身边的人我不是不信,只是你带人过来的话,难免会被她们注意,只能想这么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那年老的妇人悲从中来:“我可怜的儿,你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年轻女子也哭了起来:“今日若非老大媳妇还没出月子,老二媳妇又病了,她也不会让我出门来。母亲您一定要帮我啊,她若是不死,我就活不了了。” 三娘听到正往后退,不想却听到水榭里,那年轻女子道:“咦?那丫鬟她跑什么?她往哪里去啊?诶!她走了,谁给我们看住周围。” “要不,我还是回去把我的丫鬟叫来吧,外人哪里有什么可信的?”老妇人道。 年轻女子却是有些神经质:“不!不行!身边的人都不可靠。谁知道她们会不会为了跟你抢男人而在背后捅你一刀?我不信,我一个也不信!” “好,好,好,你别乱叫。我不喊了还不成嘛?造孽啊!” “等等,不会已经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里吧?那些个贱蹄子,一个比一个厉害,说不定已经悄悄跟里来,正躲在后面听我们说话。” ****************************** 嗯,今天的任务提前完成~ 下面一章是额外加更~先发一个防盗章~预告一下 这玩意我以后会少发~ 更新时间2点左右~(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三娘觉得自只现在只经有此欲哭赤泪了。(.la棉花糖)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三娘正想着要怎么办,而从别的路离开,却是要先猫着腰经过前面的水榭。 有时候就是有这么奇怪。明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人是别人,但是不小心知道别人的秘密的人却是更加提心吊胆。 “你的丫鬟怎么可能会跟过来,你……唉!称这是什么了?”那年老的夫人似乎是拦住了那年轻女子。 那年轻女子又开始哭哭啼啼。 三娘想了想还是赶紧地回身,想要迅速地从原路离开,却是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是有人踩断了树枝的声音,接着旁边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极速往三娘等人前面跑了。白果看见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不想却是只抓到了那人的一个耳坠,那丫鬟根本就不怕自己跑动的动静会惊动别人。 三娘一愣,她已经看到了那人的面孔,是二娘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好像是叫珍儿。而珍儿的身上,穿着的是与王筝今日所穿的一模一样的衣裳。即便别人看到了她的背影,也会以为是王筝。 那边水榭里突然静了下来,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三娘往身后看了一眼,叹气。 其实即便是被人看见了,又能把她怎么样呢?杀她灭口?三比二,说不准谁输谁赢。二娘其实就是想要恶心死她吧?因为三娘在看到珍儿的那一瞬,真的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 不过三娘想,职然二娘想要恶心她,她也不能让她太好过。 三娘接过白英手中的耳坠,示意丫鬟们跟着自己行事,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仔细听着前面的动静,她们刚刚其实已经退了出来有些距离了,只是这条小径有些长刚刚跑了过去的珍儿还没有跑出去。 在水榭了的人转出来的前一刻,三娘给丫鬟们递了一个眼色,她不退反进,慢悠悠地往水榭那边走去,一边还偏头与自已身边地丫鬟说话:“奇怪了,二姐姐她刚刚带着丫鬟猫着腰在那里做什么?看见我来了,反而跑走了?” 水榭了里的人出来正好听见了这一句。 三娘看到来人,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咦?这不是甄夫人吗?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水榭里没人呢。” 出来的是一位年级大樵四十多岁的妇人,三娘记得她的夫君是姓甄的,只是京中一个小官员。她的女儿嫁给了镇国公的一个庶子。郑国公的庶子太多了无论是什么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在娶媳妇的时候,也不怎么挑家世,说不上是谁高攀了谁。 三娘之所以记得甄夫人,是因为她的女婿在郑国公的那些庶子当中算是比较幸运的。他老子给他在吏部捐了个官,当初郑国公府还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因为那些个没有着落的庶子们,全都不满自己的老子偏心。可是镇国公向来只管生不管养,儿子们如何闹他都不管。镇国公几个很有出息的儿子都是郑国公夫人生的嫡子自幼是郑国公夫人亲自调教的。 甄夫人脸上有些僵硬,三娘笑了笑面上一点不自然地表情也没有。 甄夫人勉强笑了笑:“将军夫人。您州洲说您看到有人在这边?” 三娘一愣,犹豫了一下:“啊,我二姐姐约了我来水榭这边说话。我州测还看见了她在那边呢。怎么看见我来了就跑走了?” 三娘一边说着一边苹着丫鬟们往自己指的地方去了。 这时候水榭里另外一个人也走了出来。 三娘笑容自然地点头打了招呼。 三娘在水榭地侧边找了找,自然是没有找到人的。白英却是突然指着前面喊道:“看,是珍儿,洲洲跑过去了。 “众人立即往水榭前面看过去,哪里又什么人? 三娘狐疑道:“刚刚珍儿和二姐姐还在这里怎么会跑那里去了?你看错了吧?” 白英犹豫了一下:“洲州那边有人影闪过,正是穿了珍儿身上的衣裳呢,不是珍儿还能是谁?二小姐肯定是想要与您捉迷藏,所以才会故意把您引过来,见您来了却偷偷跑走了。” “那是什么?”甄夫人突然指着草丛上亮亮的一点道。 离着近的白芷走过去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咦?这不是珍儿的耳环吗?” 白英道:“奴婢就说刚刚过去的是算儿嘛,奴婢的眼神可好了,晚上也能穿绣花针呢。” 甄夫人把在场地人都看了一个遍,见人人都是衣裳整齐,耳朵上的饰物也都在。心中也信了八分。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二姐姐就是爱闹说是找我过来有事情商量,这大热*的我巴巴儿地来了,她却是与我玩耍,我等会儿看见她了,可得好好的与她评一评理儿。甄夫人,我先离开了,这里怎么没有人伺候啊?”三娘最后皱眉道。 甄夫人笑了笑:“我们也是临时决定要来看一看这小湖的。” 三娘却是道:“这怎么行?你们都是客人,若是让我叔祖母知道了,定是会怪我怠慢了你们。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叫人过来伺候。”说着三娘便带着丫鬟们施施然地从甄夫人面前走了过去。 甄氏刚刚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低着头站在她母亲后面。直到三娘等人走开了,她才抬起头,抖着唇道:“母亲,怎么办?洲洲一定是让人听到了。若是……,若是被我婆婆知道了,我就死路一条了。相公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官半职,正顺风顺水,我以为她死了,只剩下那个半死不活地老头子,我们让他给我们分了家,多给些家产,以后我跟相公搬出去住,日子就好过了。可是……,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甄夫人见女儿情绪有些不稳,忙安慰道:“兴许是我们多想了,她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甄氏摇头:“这位将军夫人有没有听见我不知道,但是她的二姐肯定是听到了。不然她为何要带着丫鬟跑了?” 甄夫人问道:“你洲洲有没有看见有人从我们前面跑过去?” 甄氏想了想,神经质地点头:“有的,肯定有的。洲则你出来了,我也只注意听后面的动静,没有注意前面。她们定是趁着这会儿跑走的。我洲则好像也看到那边有人影闪过。怎么办啊?她一定会把我们说的话告诉我婆婆。我,我要死了。” 甄夫人捏着自己地帕子,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别怕,我,我们再想想,再想想……” 三娘一走出水榭的范围就沉下了脸。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一句话都不敢说。 三娘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心里的怒气平息下来。 “二小姐这是想要做什么啊?”白英见三娘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忍不住道。 白芷看了三娘一眼:“奴婢虽然不知道二小姐想要做什么,但是奴婢知道她绝对没有安好心!” 三娘呼出了一口闷气,想了想,对丫鬟们道:“走吧,我们去找姑姑。找她商量一下。”一个人生气,实在是太煎熬了。 不想三娘才走到半路,就看到前面有一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正是让三娘恶心得不行地二娘。 三娘冷冷看着她,二娘却是脸上带着笑意,依旧是一脸的和气。仿佛她测州根本就没有在三娘背后捣什么鬼。 “王琼,你想做什么?”三娘不想与二娘再拐弯抹脚,玩什么你猜我稽大家猜的游戏了,她如今也不怕与谁撕破脸。 二娘却是仔细地打量了三娘好久,之后才有些疑惑道:“三妹妹?你这是生气了?说起来真奇怪,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生气过。” 那是因为你从未与我在正面对上过,三娘在心中冷笑。 “有时候我会想,三妹妹你脾气可真是好啊,无论遇见了什么不公地事情,面对什么人,你都是笑眯眯地,一团和气,从来都没有与人吵过一句嘴。我想,所有人都是喜欢你这个样子的吧?母亲,五哥。叔祖母,姑姑,加上现在的庄亲王妃,你的夫君……还有他。 我仔细想了想,你与我相比,也没有别的什么优势了。相貌,聪慧,才能,这些我都不输给你。哦,还有你的身份比我高,尽管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三娘皱眉,看着二娘:“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是?” 二娘看着三娘笑了笑:“人人都喜欢这样的你,唯独我看了就十分的讨厌呢。所以我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这一层面具从你脸上给扒掉。” 三娘觉得自己与二娘可能脑子回路生的不同,不然她怎么觉得二娘脑子不正常?她们的关系也不过就是挂着一个姐妹的名分而已,别的再多也没有了。若是不喜欢,视而不见不就免了?犯得着这样恶心人来么? 说实在的,二娘不喜欢她,难不成还以为她能喜欢她? 二娘看着三娘笑了笑,说起来奇怪,她说她讨厌三娘的笑,可是她现在的笑容似乎与三娘的有些相似:“没什么,就是想看你失态罢了。”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四百四十九章)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章 打人打脸,揭人揭短 听到这样的话,三娘还能说什么?她已经连生气都不屑去生了。 以前,三娘一直觉得与谁吵架都不能与泼妇吵,因为无论你吵输了还是吵赢了,都是吃亏的那一个。输了,心理不痛快。赢了,也不过是证明你比泼妇更泼妇罢了。 现在这个道理同样可以用于对待一个疯子的挑衅。 这么想着,三娘又觉得自己心里也不是那么生气了。缓缓吸了一口气,三娘便平静了下来。 二娘一直看着三娘,眼中有探究也有疑惑:“从前,师太曾经与我说过,这个世上最危险的人就是生气与欢喜都不轻易外露的人。我从来自认为聪慧,但是毕竟阅历受限,所以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我之前总是以为你是因为性子天生宽厚之故,所以才会总是一副温婉的面孔,现在……我才想到,估计是因为你心计太深,连我也被你骗了过去。” 说到这里二娘突然笑了起来:“这么说起来,我好像又不如你了。” 三娘不想再在这里听二娘的疯言疯语,转身想往另外一条路走,却听到背后二娘又道:“我曾经在马车上看到过你和你相公。” 三娘不由得顿住了步子。 “那一日我替我婆婆去大悲寺添香油钱,他护着你从临街一家铺子里出来。我看到你对他笑,三妹妹,你笑的时候没有照过镜子吗?从那一次,我就知道了,平日里你的那一张笑脸全是假的!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三娘猛地一回头,冷冷地看着二娘。 二娘看着三娘,笑得有些得意:“你看,我一提起他你就与平日不同。你一定很喜欢他吧?就是不知道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成了寡妇,你还能不能再保持这么一副让人讨厌的样子!” 白英和白芷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娘看了二娘许久,却是笑了,笑容冒着一丝凉气。她又转回了身,缓缓走向二娘,直到走到了她面前。 三娘抬起手,却是抚上了二娘额头上的那一道伤疤。 二娘下意识想要偏头。却是被三娘用另一只手挡住了。三娘看着二娘的眼睛。目露同情,柔声道:“我当二姐姐今日是怎么了呢。却原来是自己婚姻不幸,便见不得别人好。啧——这伤得可真不轻,不知道这疤什么时候才能褪呢。你家相公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二娘闻言一抖。如同见了鬼一般地看向三娘:“你怎么知道……” 三娘心中冷笑,她当然不知道,她不过是蒙的。 三娘摇头轻叹:“我怎么不知道?不光是我,怕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过的不如意呢。话说……二姐姐你难道没注意到别人看你的眼神满是同情吗?不信你悄悄注意一下那些偷看你的人。你转头去瞪她的时候,她会不会心虚?是不是总是有人会在你背后偷偷的小声议论。你一转头的时候她们却装作若无其事?” 二娘仔细想了想,脸色很是难看。 三娘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碰过二娘地额头的手。 这样的动作让二娘瞳孔猛地一缩,她想起了沈惟曾经有过地动作。竟是与三娘地如出一撤。 “如果因为我过得好而惹得你眼红,才让你如此讨厌我……那么,我不介意继续讨厌下去!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再一直同情下去了,我心肠太软,会为你觉得可悲!” 说完这一句,三娘再也不看二娘一眼,转身就走了。 二娘看着三娘的背影,眼中的恶毒和怨恨再也无法掩饰。 三娘走了许久,才终于停了下来。她有些犹豫地转头问一直不敢吭声的丫鬟。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刚刚有些太刻薄?”简直就是故意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她其实想要忍的,毕竟她开始也想通了,不能与疯子一般见识,可是二娘诅咒宣韶的话,让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克服自己心中骤然冒出来的刻薄。当时她只想着,她一定要用最恶毒的语言回报回去。 所以……刚刚她其实已经脱离理智了。 白英与白果闻言对视了一眼,同时猛摇头。 白英说:“二小姐她挑衅在先,小姐您已经忍她许久了。再忍下去,她会认为你好欺负的,以后怕是会更加变本加厉。” 白果也有些生气:“二小姐竟然诅咒姑爷,她如此恶毒,实在是可恨。小姐你不过说了实话,又没有说错。” 实话?三娘汗颜。 白英狐疑地道:“小姐,二小姐被二姑爷打了的事情,京城人都知道了吗?为何奴婢们都没有听说过?” “……” 看,她果然是太恶毒了。三娘哀叹,回去要好好念几遍清心咒。 她当时这么说只是因为知道二娘心高气傲,死要面子,又疑心病重。因为这种事情别人知道了,也不会问当事人求证。二娘只要心里有这个怀疑,便会以为别人都在悄悄议论她,三娘就是想要引导她疑神疑鬼去的。 三娘想着二娘最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以后都好好在自己家待着,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外加恶心人了。 “可是……小姐,您这样公然与二小姐对上,她心中一定是恨死你了。以后若是她存心报复,怎么办?”白英有些担心。 “即便我不与她对上,你看她今日的架势,像是要与我姐妹情深的吗?”三娘无奈。 二娘那种人,心狠手辣,认定了你是她的敌人,自然是会使尽手段让你倒霉。不过她有个缺点,就是沉不住气。虽然在水月痷那几年,已经好了不少,不过如她自己所说,一到气极的时候,容易不管不顾。 敌人,还是一看到你就头脑发热的好。那些表面功夫,都省省吧。听到二娘刚刚那种恶毒的话,三娘这一辈子都不愿意与她虚与委蛇了。谁都是有脾气的。 二娘有一句话说地没错,她很喜欢宣韶,所以听不得他半分不好,这是死穴。 三娘再回到西苑的时候,王筝居然在那里了。只是她身上的衣服却是换了一套。 三娘将王筝拉到一边:“你的衣服什么时候换的?换了之后交给了谁?” 王筝一愣,见三娘神情严肃,心知有异:“因为菜单上需要用到的一样干货出了些岔子,嫂子刚刚叫我过去商量了。在厨房的时候,一个丫鬟走得急将托盘上的冷茶撞到了我的身上。我还有些衣裳在我原来住的院子里,只是厨房离我的院子有些远,我自然不方便穿着湿衣服出去,便去了厨房旁边的一个小院,让我的丫鬟回去给我寻了一套干净的来。至于脏了的那一套……我也让我的丫鬟先拿回我旧时的院子了。” 三娘皱眉:“撞你的那个丫鬟你还记得么?拿走你衣裳的那个丫鬟是否可信?” 王筝朝着门口招了招手,她的大丫鬟画屏立即走了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 王筝轻声道:“去让人把刚刚撞了我的那个丫鬟看管起来。另外,我那一身脏了的衣裳,你送回去了没有?” 画屏闻言有些奇怪,王筝为人向来和气,刚刚那小丫头撞了她,她也不过是说教了几句就放了,并未为难,为何又要看管起来了?不过她知道自己地主子不会无缘无故下这命令,所以即便是心中疑惑,也没有说什么,立即回道:“奴婢才拿着衣裳出了院子,就有丫鬟过来说,外头茶厅里打碎了一套茶具,要去库房找同花样的一套过去替换。因奴婢以前也帮着小姐管过这些,知道茶具放在那里,就去帮忙找了。您的衣裳,我交给了一个小丫鬟送过去。” 王筝叹气:“以后,我的贴身事物只能经你们几个的手,别人谁来了也不要给。” 画屏一惊:“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了?” 王筝看了一眼三娘,又对画屏道:“你去让人把刚刚提到的那几个丫鬟都看管起来,虽然你也有疏忽,不过毕竟今日太过忙乱,被别人以有心算无心,难免会中计。你先去吧,不要惊动客人。” 画屏赶紧领命退下了。 三娘挑眉道:“我才说了那几句,你就知道有问题了?” 王筝瞥了三娘一眼:“我自然是明白你的。出了什么事?说吧。” 三娘很欣赏王筝利落的性子,先不问缘由,把情况控制住再说。与聪明人打交道,总有许多便利之处。 三娘便将刚刚自己在园子里遇到的事情,以及二娘的挑衅都与王筝说了。 王筝听完,冷笑:“她倒是越来越出息了,只是怎么矛头总是对准了自家人?当真是窝里横!今后我们几家宴客,全不给她递帖子,让她尝一尝被娘家人嫌弃的滋味她才会明白,我们现在对她已经是太仁慈的了。” 说着,王筝瞥了三娘一眼,笑道:“不过……你也够狠的啊,专往人痛楚踩。不是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么?我要是她,以后就睡不着觉了。”说是这么说,王筝的眼中却尽是愉悦。 ***************** 感谢容书成童鞋的三张粉红~ 谢谢士轩童鞋的香囊~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一章 谁怕谁 三娘闻言,也瞥了王筝一眼:“姑姑不是说那是那些都是教化圣人的?咱们小心眼的女子,应该打蛇打七寸,揪住了小辫子就可劲儿折腾?” 王筝缓缓地眨了眨眼,一脸疑惑:“我居然说过这种话!” “……” 您何止是说过这种话?您实践起来也没见手软过。 三娘刚刚也不过是想要气一气二娘,让她难堪罢了。王筝却是要断了二娘的后路。 三娘曾经听庄嬷嬷说过一桩事情,前朝的时候有一命女子,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为人十分的刻薄,将家中的堂姐妹和庶妹们全都得罪了一个遍。只是她没有同母兄弟,父亲的两个儿子都是妾生的,与她关系也不好。 她出嫁之后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看不起人的样子。偏偏她的几个姐妹都嫁得很好,两个异母兄弟也在朝为官。于是在她又一次当众给了自己的一个堂妹难堪之后,几个兄弟姐妹便联合起来对付她。 说起来,这对付的法子也很简单,甚至根本算不上是对付,顶多算是无视。这些兄弟姐妹们,无论是谁家里或者夫家家中要宴客,都不给她送帖子,甚至连她夫家的人也不请。她夫家有什么事情送请帖过来,众位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人过去捧场。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知道了这女子是不得娘家人的人心的。只是因为大家都联合一致对付她,别人也就都认为是这位姑娘德性有亏,得罪了娘家人,所以她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了。到了后来,他的夫家也看不起她。 之后,她丈夫新纳了一房妾室。百般宠爱,她看不过去,就开始酸言酸语。被自己丈夫教训了一顿之后,甚至开始对那房妾动手。她丈夫一气之下要休妻。 男人要休妻,可以用“七出”之条。“妒忌”是明晃晃地位列其中的。男方理由十分之充分。 一般而言。法理还不外乎人情,何况是家务事?因此自古以来。虽然有“七出”之条给男人撑腰,也有无数的妒妇河东狮吼。真正会用这一条来休弃结发妻子的还是少见的。尤其是大户人家,还要看着岳家的面子。 可是这男人放出话要休妻之后。女方娘家那边没有一人吭声。长辈们都已经不在了。这女子娘家的当家人是她异母兄弟。男人见到这种状况,底气就足了。二话不说,将女子扫地出门,重新娶了一房美娇娘。 这名女子被休弃之后无处可去。想要回娘家,却也受不得娘家兄弟的冷脸。最后几尺白绫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三娘闲着的时候很喜欢听庄嬷嬷讲这些故事。这些古人的悲欢离合,在小丫头们听起来是曲折动人的故事,在她看来却是收集古代信息的渠道。 三娘之前从来没有真正的与二娘对上,因为二娘也没有威胁到她和王璟的性命。所以三娘也没有想过要断了二娘的活路。她总是觉得,讨厌一个人,当她不存在就是了。 只是今后,二娘就真的不会威胁到她和身边之人的性命么?想到刚刚她诅咒宣韶的时候,眼中的狠毒,三娘当时也真的是想要先下手斩草除根的。 狠和毒谁又不会呢?只是大多数的时候人都希望自己善良而已。 “先去找人把你的衣服要回来吧。”三娘提醒王筝道。 王筝冷冷一笑,带着她一如既往的匪气:“她若是好好的将我的衣服还回来,再认认真真地道个歉,我说不定还给她一条活路。她若是想借着这个使坏……我王筝以后便与她势不两立!去要什么要?随她怎么折腾!只要她有这个胆。” 看着依然张扬跋扈,但是却张扬跋扈得无比磊落与可爱的王筝,三娘出了笑着叹息,便不知道做什么了。 二娘不想生事,自然会好好处理了王筝的衣裳。若是想要生事,派人过去问她要,她也不会承认。 三娘正要说一句什么,王筝却是眼一转,继而满脸的笑意。 三娘一愣,转过头去,王筝已经迎上了刚刚进来院子里的一人:“静宜,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方静宜依旧是那一副温婉宜静的模样,仿佛前一段时间京中的那些传言没有影响到她分毫。她拉住了王筝伸过去的手,笑容真诚:“若是别人家的帖子,我为了躲羞,或许会推了。温家园的帖子,我若是敢推,你以后见了我不会扒了我的皮?只是因为要处理家中的一些事情,所以来的有些晚了,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她说起自己的事情来,用“躲羞”来形容,也不遮掩扭捏,十分的光明正大。也解释了她最近这段事件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原因。 王筝摇头失笑:“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表现我的大人大量了,你倒是先将我的话给堵死了。罢了,我也不与你见识了,你能来,我就应该高兴了。” 方静宜看见三娘在旁边,便笑着施了一礼,三娘也回了一礼。 “成之她们在那边玩叶子牌,你先过去,我还要与三娘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过来陪你们。”王筝很是随便地道。 方静宜似是知道王筝的性子,越是不与你客气就越是把你当成自己人,因此也不介意,反而高兴:“嗯,那我就等着你来输彩头了。” 王筝瞪了她一眼,将人瞪走了。 三娘看着方静宜笑着离开的背影,随意道:“你与她关系倒是不错?” 王筝点头:“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的,我认识她比认识成之她们还早呢。因为当时孟太夫人很喜欢将我与她放在一起比。我幼时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些骄傲气盛,总觉得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比的上自己聪明。”说到这里王筝还朝三娘做了一个鬼脸,三娘失笑。 “后来遇到的打击多了,就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王筝摇头叹气。 三娘忍不住笑她:“你是在这位方大小姐那里受了挫才明白了这个道理?那倒是不错,这世上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这么个人,所以一直到老都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说起来,姑姑你是幸运人啊。” 王筝瞪了三娘一眼:“我是比别人幸运,这种人我不止遇到了,还遇到了不止一个!方静宜还有你……我求求老天爷了,我觉得现在自己很好很不错了,不要再让我遇见你这种了,再来几个的话,我会自行惭秽的。” 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不是所有的聪慧女子都会有好的运气。”王筝突然蹙眉叹息,“她幼时在京中也算是有些名气,之后却是一直多灾多难。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却摊上了那么一个未婚夫。都说慧极必伤,我原来一直以为这是屁话,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屁话也有准的时候。” 三娘想着这位放大小姐的遭遇,也是心有所感。只是她却觉得事情会变成这样,方静宜有没有自己出手很难说。其实让她觉得,方静宜如今的处境到还不错。 “我倒是觉得在出嫁之前先认清了那人,比嫁过去之后才知道要好。至少现在她还不是一无所有。”若是等到远嫁过去才认清枕边人的真面目,那就回天乏术了。 王筝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有些道理:“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舒坦了。” “对了,刚刚我在水榭那边听到的镇国公府上的事儿,你怎么看?”这也是三娘想要问王筝的。她知道叔祖母李氏与镇国公夫人关系还不错,刚刚那一对母女的对话,很明显是要对镇国公夫人下手。 她与镇国公府上并没有过交情,且在镇国公夫人那里她也是晚辈,很多事情她不方便说,且还涉及到人家府中的**,可是又事关人命。只希望刚刚那对母女知道自己的谋划可能被人听了去,因害怕而收手。 王筝想了想:“这事儿咱都不好去说,我还是去问一问母亲吧,她与镇国公夫人有些交情,若是要提醒什么也比咱们强。” 三娘点了点头。 王筝又去叫了一个丫鬟过来,小声吩咐了几句。只是过了一会儿,那丫鬟来了却是道:“小姐,夫人她还在正厅里陪着几位老夫人说话。您让奴婢去看镇国公夫人在那里没有,奴婢刚一过去就看到镇国公夫人一脸怒气地从院子里走出来,还让自己身边的婆子去把她家十二少夫人叫过去一起走。现在想必已经回去了。” 三娘讶异:“难道她是知道了?” 王筝想了想:“定是二娘那边已经先去告诉镇国公夫人了,不然还能是谁?她这是想要帮你结仇么?” 三娘皱眉:“真够恶心人的,不过谁结仇还说不定呢。” 王筝有些疑惑:“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为何突然想要对付你了?若是看你不顺眼,早开始干嘛去了?” ******************** 感谢悠然客sxh1968,enigmayanxi,快乐不易三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二章 认识(加更) ---------.. 饔三娘也是不解,想了想,最后只能道:“并不是所有人妁想法都能以常理去推断的。” 王筝眨了眨眼,接受了这个法。 毕竟也不适所有的人能丧心病狂地对自己的亲爹下手,之后又将亲人全都算计个够,完了还为了嫁给一个会打老婆的人渣将自己的手给废了。这么细数起来,二娘所做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前院那边,王显将王松父子带到了台前。今日来王家的人,大多还是对王松好奇的。原本还以为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子,毕竟只是大房的一个庶子。不想却是风度翩翩,相貌儒雅,谈吐温雅。 王松虽然未曾考取过功名,但是与他起文人的那些他也能张口就接话,待人接物也和气谦逊。众人便都觉得果然王显能看得上的,定不是泛泛之辈。 内院这边,白氏也被李氏郑重地介绍给了京中的贵妇人,当然也有人看不上白氏的出生。毕竟京中的这些贵夫人几乎个个都是出生名门。 不过白氏帮着李氏待客,端庄稳重,举止得体,因此也让许多人对她产生了好感。总而言之,交往这件事也不是来往一回就能看得清的,白氏若想要获得大部分人地认可,只要继续努力,也不会是一件难事。 上午主要是大家相互认识,到了下午便是各种休闲娱乐。只是王显形象向来还算清廉,为人也是正直,众人皆知道他不喜欢丝竹戏文。所以这一次王家设宴没有请戏班子也没有人王家抠门。 晚辈这边依旧是喝茶聊天,玩闺中小游戏。 三娘正与几位小姐随意聊着天,老王妃身边的丫鬟找了过来。 “少夫人,王妃她有些累了,要先回府。” 三娘闻言起身:“那我陪着祖母一起回去吧。”三娘朝着几位小姐道别。 那丫鬟却:“王妃了,你难得回来一趟.要你留在这里玩耍。等到晚一些与大少爷一同回去,她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该会府去吃药了。” 老王妃的腿脚一直有些不好,这种病需要慢慢调养,所以老王妃的药一直都没有断过。 一旁的一位也是出嫁没有多久的小姐羡慕道:“王妃对你可真好。” 王妃身边的丫鬟也笑道:“我王妃可喜欢我少夫人了。”此言一处,自然又引来了一番羡慕的声音。 三娘忙朝那位小姐道:“你上次不也你婆婆对你很好?大家都是有福气的。” 那位小姐反应过来,她刚刚那话很容易被人理解为她婆婆对她不好,听三娘这么她忙笑着道:“那是自然,我都是有福气的。” 其余的几位出嫁的小姐.也不敢再出什么羡慕的话了。出了嫁与在家中做姑娘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涉及到婆媳之间的话题,应该谨慎再谨慎。 虽然王妃要三娘留在温家园,但是三娘不能连送一送也不去。所以她还是与几位小姐少夫人告了辞。她今日来温家园,其实也是与王筝一样是来帮着招呼客人的。 三娘去找老王妃的时候.老王妃已经要上马车了,三娘赶紧的去扶了。 “祖母,我陪着您一起回去吧?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三娘亲自扶了老王妃下车。 老王妃却是摆了摆手:“去,去,去.把你打扮得这么好看,自然是希望你为我挣些脸面回来的。我这是要回去休息,没空招呼你。你还是帮着你叔祖母招呼客人吧。” 三娘无奈,同时又觉得老王妃这老太太其实有的时候爷挺可爱的。不往他老公床上塞人的时候。 目送着老王妃的车架出了温家园,三娘才带着自己的丫鬟从二门进来。想了想,决定先去李氏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因为皇帝一句话.今日客人来的有些多。温家园里主子又少,所以只有她和王筝回来帮忙。老王妃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今日没有让三娘陪在她身边,也没有让她跟她一起回去。 温家园很大,三娘打算从园子里岔过去。走这走着,她的衣袖被人拉了拉。 三娘疑惑地回头.却见白英猛朝她使眼色,三娘顺着白英的眼神往一旁看去。脸上不由得带了笑意。 她看到了王.只是在看到王身边的人的时候,她顿了顿。 与王在话的是方家大小姐方静宜。 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三娘心中满是狐疑。 不过两人虽然在话.却是隔了好几步远的距离,方静宜身边也又丫鬟婆子跟着,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到也不算是矩只是三娘总觉得有些怪异。 三娘带着人也往那边走去,走的近了些便听到王道:“...…冒犯了,还请方大小姐原谅那一日的出言不逊。当时丁叔他不在,我并不知道小姐你的身份。”着还认真地作了一揖。 方静宜忙回了一礼:“王公子严重了,静宜那一日也是无礼至极。只是当时……静宜也有苦衷,还请王公子不要见怪。” 王忙道:“不,不,是我的错。我听丁叔了......你,要是不易。我……” 方静宜转眼却是看到了走过来的三娘,微微一愣,忙行了一礼:“夫人。” “妹妹,我刚正要去找你呢。”王大大咧咧地笑道。 三娘笑着还了一礼:“我正想要去厅里找叔祖母,不想却是遇见了你。” 方静宜笑着道:“我刚从厅里出来呢,家中有些事情,我要先离开,所以过来一声。” 三娘关心地道:“走得这么急,事情可是要紧?若是需要帮忙的话,还请你不要客气。起来我的夫君和哥哥与你的一位长辈很是有一些渊源,听他提及你,我便很想要与你亲近呢。” 三娘见方静宜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因为见自己看到她和王话,怕她误会了些什么,便索性挑开道。这样她与王话,也算是因为长辈交好之故。 方静宜果然自在了一些:“静宜病好之后也经常从以前地旧友那里听到夫人您的名字,也早就存了结交之心。不过这次只是内院出了一些小事情,我母亲和祖母都病着,只能静宜先回去处理。以后得闲了,定要与夫人多多亲近。” 王笑道:“方大小姐若是有事,尽管与我妹妹,她人好又聪明,你结交再好不过了。” 三娘闻言苦笑不得地瞪着王。 方静宜倒是笑出了声:“王公子的是,这么来,还是静宜的福气,” 王摸着头,笑出一口白牙,丝毫不觉得自己夸自己的妹子有什么不对。 方静宜莞尔:“时候不早了,静宜先回去了。” 三娘笑着点头:“有空去我府中找我话。” 方静宜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离开了。 三娘等方静宜走了,便开始仔细打量王。 王原本还没有察觉,久了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疑惑道:“妹妹,怎么了?” 三娘瞥着王道:“我虽然猜到你认识方大小姐可能是因为丁叔的缘故,不过,却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三娘并不是喜欢打探别人的**,但是对于王,三娘就像是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一眼,该关心的还是想要关心。 王想了想,便将自己上次去找丁酉的时候遇见方静宜的事情了。 “妹妹,这位方大小姐也怪可怜的,你以后可要都帮一帮她啊。丁叔也交代了,若是可以,请我照顾一下他的女儿。” 三娘惊讶:“丁叔要你照顾方小姐?”这事哪儿跟哪儿?两人非亲非故,又隔着男女礼教,怎么照顾? 王也有些苦恼:“是啊,喝酒的时候的,我差点忘记了。刚刚遇见了才突然想起来,可是我是个男子,若是明目张胆地照顾地话,怕是会被人闲话的,到时候坏了方大小姐的清誉就是好心办坏事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妹妹你照顾她最好了。” 三娘无语了。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丁酉让王照顾方静宜的意思,但是方静宜可能还真不需要她照顾。 “哥哥,在你心理我真的就这么不所不能?”三娘试探地问,起来她也十分好奇,在王心里是怎么看她的。 王毫不犹豫地点头:“妹妹你是最聪明的,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完了还附送阳光灿烂的露齿微笑一枚。 三娘看了看天,她觉得问了还不如不问。 “好了,我知道了,若是人家又需要,我又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却。”虽然方静宜真的用不上她帮忙。不过既然王筝和苏成之能与方静宜教好,想必方静宜也不会是不堪的人品,又因为王还需要丁酉的教导,她结交方静宜也是理所应当的。 “对了,哥哥你刚刚是去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三娘示意王与自己边走边。 **************************** 感谢拖把婉儿亲亲的两个香囊,下周继续加更之路~!。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三章 探病 王璟帮三娘将前面挡路的一丛枝条拂开:“妹妹,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说金生表弟被孙家赶了出来,刚刚表舅舅已经去了孙家族里,要给金生表弟除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璟面带担忧地道。 三娘皱眉:“现在消息已经传了出来了吗?” 王璟一愣:“妹妹你也听说了?” 三娘点了点头:“我是听玉洁说的。” “孙家人自己说的?那想必是真的了。表舅舅那么疼金生表哥,怎么会突然说要断绝父子关系就断绝?金生现在与他姨娘一起被赶了出来,以后可怎么办?”王璟有些沮丧。 三娘安慰他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没有办法插手。不过你与金生表哥投缘,不妨派人去打探一下他的落脚之处,若是我们能帮一帮忙,那就尽力帮他一帮。” 王璟闻言立即点头,高兴道:“妹妹你说的是,与其在这里为他的遭遇叹气,还不如去做一些实在的事情。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妹妹,我就不陪你去叔祖母那边了,我刚刚从那边过来。” 三娘看着王璟焦急的样子,失笑:“你去吧,若是用我帮忙就派人过来说一声。” 王璟应了一声,转头急匆匆地走了。 见王璟走远了,跟在三娘身后的白芷却是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刚刚少爷他与方家大小姐……少爷他,会不会?” 三娘闻言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上来。 白英看了白芷一眼:“方家大小姐是有婚约之人,这一点少爷也是知道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白芷你多想了。”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刚刚看到少爷与方家大小姐站在一起,感觉,感觉,感觉有些……”白芷绞尽脑汁也找不出词语来形容。 三娘摇头:“好了,哥哥对方家大小姐关照不过是因为方大小姐的长辈与他投缘。托他照顾罢,不要多想了。” 白芷便不敢再提及这件事情了。 三娘心里却是沉吟起来,王璟和方静宜?想起自家哥哥那憨直的性子。三娘不由的摇头。 上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下午却是风平浪静起来,直到三娘离开温家园都再没有那不长眼地跳梁小丑站出来。 因为王妃已经先回去了。三娘便等着宣韶一起回府。 宣韶一上午都在宫里,下午的时候才过来,与他一同来的还有皇帝身边的近侍,是来送皇帝给王显的贺礼来了,外院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众人无不羡慕王显这位帝师,当然也有人拍马屁说皇上尊师重道云云。 三娘在内院自然是没有办法看到这热闹的一幕,她是听王筝身边的丫鬟说的。 晚宴过后,宣韶进来接三娘回府,两人一起去给李氏,白氏道完了别。宣韶陪着三娘坐上了马车。 不管怎么说,应酬之类的都是一些体力活儿,三娘今日在温家园虽然说是客人,却是帮着做了许多事情,因此一上了马车她便有些有气无力了。 宣韶将靠在车壁上的三娘抱到了怀中。低头看着她笑:“等回到府里就休息。”马车里没有电灯,三娘抬眼却是看不见宣韶的容貌,不过熟悉的气息令她无比的心安,甚至觉得也不是那么累了。 三娘轻轻吸了一口气,有些惬意地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停车。”宣韶突然出声道。 正闭着眼睛在宣韶怀里装死的三娘有些莫名其妙地睁开了眼:“怎么了?” 宣韶伸手揭开了一侧的车帘子,外头有些昏暗的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侧。俊俏的五官惹人心动。三娘伸手去抚,却是让宣韶抓住了。 “你看那是谁?”宣韶朝着外头示意道。 三娘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有些狐疑地撑着宣韶坐直了身子往车帘子外看去。 马车已经缓缓停稳了,他们的马车正行过一条宽阔的街道,刚刚路过了一个小胡同口,胡同口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他似乎是刚从那胡同里出来,走路有些歪歪扭扭,三娘知道那条胡同里都是一些小酒馆,显然这年轻男子是刚刚从里面喝完了酒出来。 三娘却是面上一喜:“是金生表哥。” “去把孙公子请过来。”宣韶朝着外头吩咐了一声,立即有跟车的仆从应声过去了。 “你也听说了?”三娘抬头去看宣韶。 “王璟与我说的,还说若是我看到了孙公子就让人去告诉他一声,不想还真让我们遇上了。”宣韶朝三娘笑道。 派过去的仆从已经与孙金生搭上了话,不过孙金生看上去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与他说了半天他都是愣愣的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一个不稳又要摔倒。那仆从忙去扶住了他,索性将他的一只胳膊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驾了过来。 孙金生倒是没有挣扎,被那仆从架着走了过来。 “公子,孙公子来了。” 三娘一直看着,有些无奈。 宣韶想了想,吩咐道:“带上他一起回府吧。” 外面的随从应了一声,架着孙金生往后面的一辆车上去了。 待安排妥当了,宣韶才又吩咐了马车继续前行。 三娘叹气:“怎么醉成了这个样子?”不顾孙金生喝醉了倒是安安静静的,也不会发酒疯,让他如何就如何,比平日里还要乖巧。 宣韶拍了拍三娘:“嗯,醉成这样,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我们还是先带回去吧。等明日他清醒了再问一问。” 三娘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等马车到了庄亲王府,宣韶又打发了人去与王璟说一声,就说让他别找了,孙金生在自己府上。 宣韶将孙金生安排在了外院的客房,三娘派了两个婆子去照顾他,又让厨房给他煮了一晚醒酒汤送过去。 三娘也确实是有些累了,便与宣韶早早地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三娘才从老王妃那里请完了安回来,外院就来报说王璟过来了,正在外院与孙金生说话。 三娘早上起来的时候又派人去外院看过,昨夜孙金生吐了两次,折腾了一晚才睡下,三娘让人送了一些热粥过去。三娘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她不方便去外院,其余的还是王璟去问他比较好。 想了想,三娘又去了姜氏那里。早上三娘与宣韶去给姜氏请安的时候,姜氏说有些不舒服,还没有起身。三娘安排了人去请了大夫进府,不知道现在姜氏如何了,三娘总是要看看的。宣韶出门的时候也交代了三娘帮他照顾母亲。 三娘去到姜氏院子里的时候,范姨娘已经在了,她正坐在姜氏床前的小杌子上给姜氏喂药。见三娘进来了,忙要起身前。 “姨娘快别忙了。”三娘止住了范姨娘,又朝着姜氏行了礼,问道:“母亲,您觉得好些了吗?刚刚听彩蝶说大夫来了又让您打发走了。” 姜氏靠坐在床头上,她面色看上去还好,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三娘便安了心了。早上三娘和宣韶过来请安的时候,姜氏因为说要休息,所以两人也没有进来。 “天气热,有些暑气而已,不用看大夫了。我这里就有药方子,药材也是现成的,大夫会的那些我自己就都会,不用他们来看了。”姜氏摇头轻声道。 三娘倒是不知道,姜氏也是会医术的,不由得有些好奇。 范姨娘笑着道:“少夫人您可能不知道,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曾跟过世子爷学过一些药理的。别说是夫人了,连婢妾也学过一点皮毛呢。” 姜氏将药喝尽了,接过范姨娘递过去的帕子揩了揩嘴:“那时候北疆哪里有什么像样的大夫啊?不过是一些赤脚的游医,北疆人生了病,除了求神保佑就是听天由命了。我们这些京城里去的,自幼就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连吃食里都要放药材养身。” 范姨娘接着道:“好在世子爷什么都懂,药理也精通。但是他有时候不在家中,所以就教了夫人一些药理,又教夫人辨识药材,世子爷还写了一本册子呢,所以婢妾也跟着沾了光。” 听范姨娘提起世子爷,姜氏嘴角带笑,脸色也比之前明亮了一些:“所以一些小病,自己就能诊治了。只是可惜,他留下来的那本册子,我们搬了几次屋子,最后竟是遗失了。那是他花了大功夫写的。”说到后面,姜氏有些叹息。 三娘却是对她们当年那一段生活十分好奇起来,条件艰苦的北疆,几个自幼养尊处优的人,按照常理来说当时的生活是说不上美好的。可是姜氏每次提及的时候,却都是心情愉悦,仿佛那是她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光。 范姨娘见姜氏喝完了药,将手中的碗递给了一边的丫鬟,正要与三娘说什么,抬头却是看到了三娘脖子上的项链,不由得愣了愣,继而笑道:“少夫人这条项链是王妃赏给您的吧?您戴着真合适。” 三娘戴着的正是老王妃昨日给她的那一条项链,她也是想要戴过来给姜氏看的。 **************** 感谢爱拿耗子的狗,谁是我家的太后两位亲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四章 姜氏的心意 第四百五十四章姜氏的心意 三娘后来仔细想了想,觉得姜氏当时非要帮她将项链换了下来,就是想要让她不合适的装扮得到老王妃的注意。从这件事之后的结果来看,显然她自己是受益的那一个,所以姜氏应该是想要帮她讨老王妃的疼惜的,尽管她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三娘有些弄不懂姜氏这个人,不过因为她是宣韶的母亲,也是宣韶爱的人,三娘愿意往好的方面来想她的意图,她愿意相信姜氏对她是没有恶意的。事实上,除了令三娘弄不明白的紫鸢的那一件事,姜氏确实是没有做过什么对三娘不利的事情。 姜氏听了范姨娘的话也朝三娘看了过来,她淡淡笑道:“王妃很喜欢你,以后你多与她亲近一些。” 三娘看着姜氏,轻声应了一声“是”。 “好了,时候不早了,婢妾还要去王妃那边一趟,婢妾先告退了。”范姨娘笑眯眯地起身,朝着姜氏道。 姜氏点头:“你去吧,我不过是些小毛病,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过来伺候。” 范姨娘朝姜氏行了一礼,有朝三娘福了福,这才退了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三娘和姜氏了,姜氏朝三娘淡淡笑道:“你也忙你地去吧,我并没有什么大事,吃了药发了汗,休息休息就能好了。” 三娘却是笑眯眯地走到了姜氏床前坐了下来,帮她将有些斜了的背靠整理了一下让她靠的更为舒服一些:“媳妇也没有什么事情。一个人去院子里坐着也挺冷清的,我还是陪母亲你说说话吧。” 姜氏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若是闲着没有事,就做一做针线吧。给老王妃做一双鞋,或者绣一块帕子,她必定是十分欢喜的。” 三娘想了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母亲,不瞒您说。媳妇的绣工实在是拿不出手。我的针线……不怎么好。” 姜氏闻言一愣:“怎么会?我看过你绣的嫁妆……” 三娘脸上一红,低头扯帕子不语。 姜氏顿住了,她明白了。 轻叹一声。姜氏伸手摸了摸三娘的头:“你不必太沮丧,世子爷在的时候就常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做的事情,没有谁是什么都会的。我曾经就见到过一个女子。明明聪慧灵巧,可却是连针都不会穿。就像这世上,有些人擅文,有些人擅武,要想找个文武全才,谈何容易?” 三娘抬头看着姜氏:“母亲,你不会嫌弃我笨手笨脚吗?” 姜氏笑了:“谁说不会针线就笨手笨脚了?你会拿针就好了。家里又不需要你会针线补贴家用,说不定是因为你福气好呢?” 三娘也忍不住笑了:“不会针线还有这种说法?母亲,你骗人的吧?” 姜氏摇头:“母亲骗你做什么?我针线倒是好,不过也是那几年为了补贴家用练出来的。初到北疆的时候。我们没有带够盘缠,世子爷又没有积蓄,我经常偷偷绣一些小东西拿去卖了给世子爷换酒喝。世子爷他嘴叼啊,第一次喝外头小酒馆的酒,他非说那酒是假的。他只是从来没有喝过掺了水的酒罢了。他一个天之骄子,到了北疆那种地方也就罢了,我不想他连好酒都喝不上,所以从那以后,家里的酒都是我瞒着他悄悄去买的。” 三娘有些好奇:“那父亲他不知道么?” 姜氏想了想:“他其实每日都挺忙的,哪里会在意酒是哪里来的?” 三娘转了转眼珠子:“母亲您是说您做绣活儿给父亲换酒喝是福气不好?” 姜氏一愣。瞪着三娘:“我什么时候说过?” 三娘眨了眨眼睛:“就是刚刚。” 姜氏失笑:“你也是个刁钻的。他若是能回来……我宁愿在北疆做一辈子绣活儿给他换酒喝。福气不福气的,因人而异吧。” 姜氏说到后面,眼中有些苦涩。 三娘看着姜氏,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她能感觉到姜氏对世子爷那种感情。 “母亲,这项链好看不好看?”三娘想转移姜氏的注意力,挑起自己胸前的那条老王妃给她的项链问道。 姜氏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笑着点头:“好看,我以前见过这条项链,是先太后赐给王妃的,说是要给她当传家宝,虽说是玩笑话,不过老王妃很喜欢这条项链。她现在把它给了你,说明她很喜欢你。” 三娘偏头有些顽皮道:“郡王妃很想要呢,讨了好几次王妃都没有给,昨日她看见我戴着,脸色很不好看。” 姜氏叹气:“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不过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长辈,以后避着她些就是了,不可与她冲突,不然就是你的错处了,王妃也会不喜欢的。” 三娘点头:“我知道了,母亲。我把她当菩萨敬着还不成吗?” 姜氏闻言忍不住“噗哧”一笑,敲了敲三娘的头。 三娘见姜氏待自己亲密,心里也很高兴。她其实是真心想要与姜氏搞好关系的。 “母亲,昨日王妃还给了我很多头面首饰,我以后都戴上给你看。不过……母亲,您昨日那么做,难不成是要我去向王妃讨首饰的么?”三娘眨眼道。 姜氏一噎,瞪了三娘半响,终于苦笑:“我又不是未卜先知,哪里能料到这些?只不过我年轻的时候也在老王妃身边伺候过,知道她喜欢将媳妇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出去。当时慧雪不怎么会打扮,都是老王妃手把手教她的,所以老王妃一直很喜欢她。哦,慧雪是庄郡王的原配夫人,是个老实的好人,可惜去的早。” 三娘了悟地点头:“所以……母亲您那么做是为了帮我讨老王妃的欢心?让她觉得我也不会打扮自己,好花心思手把手的教?” 姜氏轻叹:“王妃不喜欢我,我希望她能喜欢你。不得长辈的欢心,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三娘看着姜氏,突然她觉得或许姜氏其实并不是一个难懂的人,只是自己因为第一次与她见面的时候见识到了她并非是一个毫无心计的人,所以对她有了防备。 想了想,三娘决定还是赌一把。 “母亲,我有一事不是很明白,或者说我一直没有猜出来您的用意。” 姜氏有些讶异地看向三娘。 三娘认真道:“母亲,您当时将紫鸢姑娘送到我和相公的院子,是为了……我当时以为您是想要我安排她给相公当通房的。可是与您接触了这么些日子,我觉得这不像是您的作为。” 姜氏闻言沉默了,半响,她叹息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三娘想了想:“上次我受了伤,老王妃说要我给相公安排几个伺候的丫鬟。之后范姨娘来暗示我说,是紫鸢跑去与老王妃说我受伤之事的。” 姜氏叹息,脸上有些疲惫:“老王妃还是这种想法吗?” 三娘看着姜氏道:“母亲,紫鸢她可信吗?” 姜氏想了想:“她是几年前进府的一个罪官之女,读过几年书,会识字。她的家人不是被处死了就是已经失散。她的母亲本来是要被卖到南边去的,她来求了我,我让韶儿将人买下放到了别院里,平日里就负责洒扫。还有一个同母的弟弟当年因为年纪尚幼被赦免的,现如今已经有十岁了,也在别院里。”说着姜氏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想了想,试探地问:“母亲,您的意思是,紫鸢是个容易被掌控的?” 姜氏犹豫了一下:“我看过她的面相,曾经试过她的脉。她……有些宫寒之症,若是要生子,怕是要调养几年。” 三娘看着姜氏,心情有些复杂。原来说来说去,其实姜氏还真的是好意,甚至处处是为她考量过的。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好意啊。 姜氏见三娘不语,伸手摸了摸三娘的头:“我倒是觉得你与我年轻的时候的性子有些像,怕是容不得自己的夫君身边有旁人的,而韶儿,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其实他还是像极了他的父亲的。这神仙眷侣谁不想呀?可是我们终究是身在凡尘之中,宣家怕是容不得的。无论你如何不愿,最后怕还是要听从长辈们的意思,给自己的夫君身边塞人。” “母亲,您是因为怕老王妃会不喜欢我,所以才把紫鸢早早地安排到我身边吗?”三娘直白地问道。话已至此,她不希望再与姜氏猜来猜去,其实她更喜欢直来直往。若是以后还要生活在一起的至亲之间还需要这样猜来猜去的话,那实在是还不如做了仇人来的痛快。 姜氏看着三娘,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悲哀:“我怕你和韶儿会走我们的老路。” ******************************** 感谢梦里桔香,夕*颜,aquazl,东方灵灵,四位亲亲的粉红票~^^ 另外~某最近如此勤快,亲们别忘了票哦~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五章 知她懂她(加更) ---------.. 三娘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她不后悔与姜氏开诚布公。 “那母亲你会因为我善妒而不喜欢我吗?”三娘看着姜氏道。 姜氏苦笑:“我只盼望你与韶儿好好的,只要你们好,我就喜欢。” 三娘点了点头:“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你放心吧,我和相公会很好很好的。但是请您允许我不接受紫鸢。即便她好控制,可是我的院子是我与相公的家,我不能容忍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在我的家里。” 姜氏看着三娘有些无奈:“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不想插手你和韶儿之间的事情,只要你心中有数就好了。真的到了那时候,我希望你不要与长辈硬抗,因为最后吃亏的还会是你。” 三娘认真地点头:“我明白母亲,我不会惹祖母她们生气的。” “但愿如此吧。”姜氏叹息了一声道。 见姜氏有些乏了,三娘伺候着姜氏躺下,自己轻轻地退出了姜氏的房间。只是一出来,三娘就愣住了,她在正厅中看见了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 宣韶见三娘出来了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出声扰了里面的姜三娘跟在宣韶身后出了姜氏的院子,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了府中的游廊下。 “君仪——”三娘突然停下了步子,喊道。 宣韶闻言回头,见三娘站在那里看着他,便又往回走了两步.轻轻牵起了三娘的手,牵着她一起走。 三娘低头看着自己与宣韶交握在一起的手,宣韶的手掌有些大,自己的却是很纤巧,一只手便能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了。 “母亲她好些了?”宣韶偏头问三娘。 三娘点了点头:“喝了药,与我说了会儿话,有些累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宣韶的步子迈得不大,迁就着三娘的步子:“去打了声招呼就回来了,我有些不放心母亲的病.不过刚刚范姨娘说母亲只是些轻微的中暑。” 宣韶遇见了范姨娘?那岂不是很早就回来了? “君仪……”三娘轻轻摇了摇宣韶的手。 “嗯?” “你刚刚听到我与母亲的话了?”三娘看着宣韶,小心地问道。 “嗯。” “听到了多少?”三娘闷声道。 宣韶皱眉,似是在认真思索:“好像是从你说你针线不好,连鞋子手帕也做不好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笑声。 三娘回头一瞪,几个丫鬟全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谁也没有抬头,还倒着往后退了几步,与三娘和宣韶保持住了距离。 三娘又转过头去瞪宣韶,宣韶只看着自己眼下的路,似是没有发现三娘的目光.嘴角微微往上弯着,三娘突然就觉得泄了气。 “你会不会觉不喜欢我这样与母亲说话?”三娘轻声道,有些不安。不管怎么说,刚刚她其实是违背了姜氏的意思,即便姜氏没有怪罪她,她怕宣韶会误会她不尊重他的母亲。 宣韶闻言却是讶异地看了三娘一眼:“为何会不喜欢?” 三娘一噎。 宣韶想了想:“一家人不就是应该有什么话就当面说清楚吗?若是在至亲面前还需要猜来猜去的话岂不是很累?你不明白母亲的用意却选择直接去问她......阿珂,那是因为你也将她当作了你的母亲才会如此。不然以你谨慎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说话的。” 三娘愣住了,她看向宣韶,宣韶转过头来朝她温柔地笑.三娘觉得,她两辈子都没有见过比宣韶还俊美的男人。也再也不会有人能像宣韶这样,让她想要一直一直靠近.一靠近就觉得心中无比柔软,似乎能滴得出水来,却再也不想放开。 “我很高兴你能如此。”宣韶轻声道“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在面对除了我和王以外的人的时候,你总是小心翼翼且防备的,对母亲也是。” 三娘想要解释,可是她嘴唇动了动.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宣韶的话没有错.甚至在她嫁给宣韶之前,对宣韶也不是全然百分之一百的信任的。对姜氏.她从一进府就是防备的,或许是因为姜氏曾经试探过她.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不容易相信一个原本就陌生的人,即便这个人是她丈夫的母亲。 “你一直都知道,那你为何不说?”三娘低声道,原来宣韶全都看在眼里。他看着自己防备着他的母亲。三娘想要知道宣韶是如何看待那样一个自己的,却又不想知道。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样虚伪事故……很糟糕。而她,不想从宣韶那里听到任何对她不好的评价。 宣韶偏头看了三娘一眼,眼中带着笑意:“因为我知道你不一直这样。你虽然会防备,却也会真心待对你好的人阿珂,其实你的眼里容不进沙子,对待亲近之人你更喜欢直来直往,与平日的你判若两人。” 三娘有一种想要抱一抱宣韶的冲动,但是这里是大庭广众,所以她还是忍下了。不过她借着袖子的遮挡,反手拉着宣韶一言不发迅速埋头往前走。 宣韶微微挑眉,还是顺从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三娘拉着宣韶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几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跟进去。 三娘一进屋就转身抱住了宣韶的腰,紧紧的,一副不管说什么也不撒手的架势。 宣韶愣了愣,继而莞尔,一声不吭地任三娘抱着。 两人这样默不作声抱了许久,知道三娘闷声开口:“其实你早就知道母亲打发紫鸢过来的用意了?” 宣韶怕三娘站得累了,搂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嗯。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亲口问她。” 三娘这才想明白了。 有时候她觉得很奇怪,紫鸢的举动以及**裸的眼神宣韶不可能没有半分察觉,可是宣韶却是没有说什么。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能自觉地将那想要当第三者的人给狠狠推开了,赶的越远越好,最好还能不屑地来一句“我已经有爱的人了,你连她的半根手指都比不上”。三娘自然也有这种女人都会有的虚荣心。 而宣韶明明跟她说过只要她一个人,她也能感觉道宣韶对她的感情,可是在面对紫鸢的示好的时候他却是没有半分表示,三娘有时候也有些郁闷的。 她自然不是不信任宣韶,她觉得自己的夫君可能就是一个木头桩子,或者觉得紫鸢这种丫鬟与别的丫鬟没有什么两样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或者因为她是姜氏派过来的,所以才会如此任她在自己眼前晃。 三娘现在才明白,宣韶不是木头桩子,他心里明白的很。 宣韶知道,以三娘的性子,若是紫鸢是被他出手解决的话,三娘对自己婆婆姜氏的心结怕是就解不开了。 “母亲她这些年经历过许多的事情。以前父亲在的时候总是说,母亲生性单纯,若是他不护着的话就会被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如今母亲没有父亲护着了,却也学会了那些她以前不会也不想学的东西。但是我想,一个人无论怎么变,本性也是很难变的,母亲她对自己想要护着的人是不会存有坏心的。” “那你为何不提醒我几句?”三娘有些不满地道。 宣韶挑眉:“我若是与你说母亲无论做什么,其实都是为了我们好……你信吗?” 好吧,她承认她即便表面上相信了,心中对姜氏的防备依然不会少因为前一世在家中的时候,奶奶就曾经教育她们:在儿子的眼中,没有不好的母亲。因为母亲确实都是真心为自己的孩子打算,可是儿子不知道他的母亲未必就会真的爱屋及乌。不过在他对你说他母亲的好话的时候,你们不可以反驳,好与不好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在他面前,你们始终要相信他的母亲是最好的。 看,她从小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所以即便宣韶给她打包票说姜氏是好的,她也会认定好与不好,自己心知口却不言。 宣韶,其实还真了解她。 “所以我想要你自己去发觉。”宣韶抚着三娘的脸,温柔道。 三娘蹭了蹭宣韶的手掌,小声认错道:“我知道了,之前是我错了,不该这么小心眼。” 宣韶笑着轻轻捏了捏三娘的脸:“你怎么小心眼了?” 三娘瞪着宣韶:“我以为你其实对紫鸢有意,所以对她的示好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其实心中已然心猿意马,做着美梦想着能坐享齐人之福。” 宣韶忍不住笑了,调侃地看着三娘道:“家有河东狮,不敢有此念。” 三娘伸手去掐宣韶的腰,眯着眼镜威胁:“你说谁是河东狮?” 宣韶一把将三娘抱紧了,让她不好动作,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妒妇。” 三娘动弹不得,只能拿眼睛去瞪宣韶。宣韶微笑着看着三娘,突然低下头来吻住了她微微撅起的唇瓣。 两人抱着,辗转缠绵。 感谢满城荒草′愚者,青争一xu媚行天下四位可爱的童鞋的粉红票~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六章 孙家 屋子里的气氛迅速升温,天气炎热,两人穿得都很单薄,身体厮磨之间,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 “少爷,少夫人,外院的婆子进来说五少爷有话要与少爷说。”白英的声音很是有些尴尬地在门口响起。 两人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三娘将额头抵在宣韶的胸口轻轻喘息,脸上红的能滴出血来。 宣韶抱着三娘站了许久,之后才低头在三娘脸颊上亲了一下,哑声道:“我出去一下。” 三娘点了点头,放开了宣韶,宣韶转身出门去了。 三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不由得抚额哀叹。丫鬟们看着她急匆匆地拉了宣韶回来,然后门一关,然后……白日宣淫。形象全没了! 最后三娘只得安慰自己,老公是自己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抱自己地老公,让别人胡思乱想去吧。 宣韶不久就回来了,却是带着王璟一起来的。 三娘依旧是送了茶水去书房里。 “金生表哥怎么样了?”三娘想起来自己刚刚忘记问宣韶了,王璟今日是来看孙金生的,进来找宣韶说话,肯定也是为了孙金生的事情。 王璟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递给了一旁地丫鬟:“再来一碗。” 三娘忍不住笑了:“哥哥,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找人喝酒?这喝茶都带了些匪气了。” 王璟嘿嘿一笑:“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刚刚是在牛饮了。最近也就是偶尔与丁叔喝上几回。” “金生已经走了。”宣韶朝三娘道,“他姨娘还在外头的客店里。他不放心。” 三娘张了张嘴,宣韶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摇头道:“我说了要他将他姨娘也接过来,他不愿意。说是自己前年用自己和姨娘的积蓄在静海悄悄买了一个小庄子,打算先带着姨娘去静海。我想,既然他自己已经有打算,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三娘点了点头。她明白这些年孙家虽然是孙金生的家,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的。不管她是不是好意,孙金生想必也不想要靠着别人的庇护过下去。 “金生表哥有没有说自己是因何而被表舅舅赶出家门的?”昨日孙金生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自己也不方便去问。 王璟脸色有些暗淡地道:“说是表舅舅前几日又新纳了一房妾室,那妾室仗着自己得宠又受了别人的挑拨。便跑去羞辱了金生的姨娘一番。金生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自然是忍受不得,便让人去将那妾的房间给砸了,因此而惹怒了表舅舅。表舅舅教训了金生一顿,金生不服气,表舅舅就要动家法,之后不知怎么的父子两人就起了冲突。表舅舅便说要赶了金生出门。金生性子倔强,立即就让自己的姨娘去收拾东西,说走就走。” 三娘闻言皱眉,她没想到竟是因为这种原因。不过孙元宏平日里瞧着也不像是一个贪鲜好色之人啊。怎么这次竟会为了一个一个新来的宠妾而赶走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而金生的姨娘听说以前也是十分的得宠的。 “这后院里女人多了就是祸端!”王璟有些生气地道,想了想,他看向宣韶,“妹夫,你可看清楚了。这女人多了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我妹妹人聪明又温柔贤惠,你能娶她是你修了好几辈子的福气,所以你千万不要弄一堆乱七八糟地女人回来欺负她啊。” 三娘一愣,继而哭笑不得。 宣韶带着些揶揄的瞟了三娘一眼。 “咳,既然金生表哥已经打算好了,那我们也就安心了。哥哥你也先放一放心吧”三娘朝王璟笑道。 王璟点头:“说起来平日里我怎么没有看出来金生也是个有些本事的?这几年他瞒着家里在外头置办了一些产业。虽然对于孙家这种大家族来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不过在平常人来看,也足以安身立命了。想着自己虽然还长他几个月,却是什么都要靠着家里,相比之下实在是汗颜。” 三娘倒是知道孙金生从来就不是他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不过他自己有偷偷的置办产业,倒算是未雨绸缪了。 见王璟有些沮丧,三娘忙笑着道:“哥哥,你这话可就谦虚了。当初那个在大殿上力挫蒙古勇士为朝廷争光的少年英雄难不成不是你?你这话要是让人家听见了不得骂你?若说是靠家里,那你如今顶多也不过是个监生罢了,王家再如何也不会为自己的族中子弟谋武职的。所以,今后只要是你在武官一道上的成就,与王家都是没有丝毫的关系的。” 王璟想了想,觉得三娘说的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心中也高兴起来:“妹妹说的是,我不应该如此妄自菲薄。今后我定要努力上进,不靠着家里。” 三娘看了瞧着她们兄妹互动但笑不语的宣韶一眼:“刚刚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金生表哥像是早有谋划的样子?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惹了表舅舅生气,只为了脱离孙家?” 王璟闻言皱眉:“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有些道理。” 宣韶想了想,却是道:“我到不这么看。若是金生自己策划的话,他昨日也不会因此而喝得烂醉了。或许他之前有过这种筹划,但是昨日之事却还是令他措手不及了。” “无论如何,都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再想这些也无益。表舅舅这次是当真铁了心的,今日一早已经放出消息,孙家族里已经正是将金生除名,他与金生脱离了父子关系,连文书都已经给人看过了。”王璟叹道,“金生明日就去静海,我正好明日有空,就去送他一乘。” “这么快?”三娘有些讶异,孙元宏也太绝了吧?文书都立好了? 王璟无奈:“他不走也不成,表舅舅放出话来,不想再在京中见到他。所以即便金生留下来,以后想要养家糊口,怕是人家看到孙家的态度也不敢与他有往来。” 三娘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即便是脱离了父子关系也不用这样吧?孙金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宣韶低着头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了,我还是去金生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妹妹,我先走了。”王璟放下手中又空了的茶杯,起身道。 三娘也跟着起身:“哥哥你不留下来用饭吗?已经快到中午了。” 王璟咧嘴一笑:“不了,我以后再来。” 三娘无法,只有与宣韶送他出门去。 两人送完了王璟,又并肩往自己的院子去。天气还是很闷热,连道旁的树木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盼了好久的雨,依旧是没有下下来。 “你有别的看法?”三娘掏出自己的帕子,原本是想要想帮宣韶擦汗,不过看到他光洁清爽依旧的额头,只有一边羡慕嫉妒,一边自己擦自己的了。 宣韶转头看向三娘,挑眉:“什么别的看法?” 三娘瞪了宣韶一眼:“自然是孙家的事情。刚刚你自己在那里琢磨啥呢?还不快写从实招来!” 宣韶忍不住笑了,他伸手牵住了三娘的手:“怎么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三娘闻言十分得意:“那是自然,所以你以后什么事情也别想要瞒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了吗?” 宣韶觑了三娘一眼,眸中带笑:“嗯,知道了,娘子。” 宣韶的称呼带了些揶揄,却是让三娘心中暖暖的,又甜甜的。 “别打岔啊,说吧。” 宣韶想了想:“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罢了,所以也仅仅是猜测。” “嗯,你猜来看看。” 宣韶却是渐渐收了笑,面容看上去有些严肃:“皇上怕是要动手了。” 三娘一愣,看向宣韶:“你是说……” 宣韶朝三娘摇了摇头,三娘便没有出声了,只是跟着宣韶往自己的房里走去,眉头微蹙。 到了屋里,丫鬟们依旧是没有跟进来。一般宣韶在的时候,除非三娘主动叫人进来伺候,丫鬟们都很识相地不会跟进来,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这一阵子朝上弹劾市舶司提举胡勇的折子不断,与他有牵连的一些大臣也都被波及。前几日皇上已经下令拿了胡勇。”宣韶牵着三娘在榻上坐下,沉吟着道。 三娘闻言一惊:“孙家发家就是因为早年出了好几个沿海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之后市舶司的官员都或多或少的与孙家有些牵连,这么说,这次孙家也被牵连其中了?” 宣韶点头:“这胡勇正是孙家老太爷当年一步步提拔上去的。” 三娘愣愣地坐了许久,终于叹气道:“皇上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与那些老臣们抗衡了?” “这次出面弹劾的那些人,大都是这一次皇上亲手提拔上来的年轻臣子,年纪不大,官位不高,背后无靠山,能依仗的只有皇上的赏识。” 三娘明白了,这种人是当权者手中,最好的枪。 ******************** 感谢蓝静恩,angeljiang_s两位可爱的童鞋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两张平安符~ 爱你们~^^(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七章 风雨欲来 先皇建武帝殡天之时,当今皇上还年幼。难以避免的,先皇给他安排了几个得用的臣子辅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三娘之前那个世界历史上,这种事情也很常见。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小皇帝长大了,不满皇权被人分羹,将一帮得意忘形了的老家伙们一一收拾了,最有名例子就是清朝的康熙帝。当然,小皇帝最后败北的例子更多一些,毕竟老臣们也不是吃素的,根基深厚。 孙家与王家的关系也算是亲密,但是这种亲密的关系,在涉及到皇权争斗的时候就显得那么的苍白。王家会自始至终地站在皇帝的一边,而孙家,早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就湿了脚。 孙家在朝中的官阶并不算高,历来也主要重抓金钱。不过若是没有强硬的背景的话,也不是说你想要在油水多的官位上待着,就能如愿。所以这些年,若说孙家与那些权臣们没有一丝半点的牵涉,任是谁也都不会信的。 说起来,孙家与王家的发家也算得上是异曲同工了,王家紧紧抓住不放的是皇权,而孙家紧紧跟随的是实权。后者比前者多了风险,也更多实惠。 “孙家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的角色罢了,皇上要收拾的是他背后的那些人。”宣韶淡淡道。 这些年,孙家与那些权臣们走的很近也不难理解。孙家捞的银子也不是都进了自己的腰包,它最多也不过是那些人捞钱的手段罢了。 孙家当年与沈家联姻也就很好理解了。沈阁老沈怀中是那帮权臣的中心人物,两家也算是利益的结合。也正因为此,在孙玉兰死的不明不白之后,孙家也不能拿沈家如何。孙金生曾经说过,孙玉兰死后,沈家给了孙玉兰的嫡亲兄长一个不错的前程,算是补偿。孙家便什么话也没有了。毕竟两家之间牵连甚深,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撕破了脸。就不仅仅是儿女亲家之间的那点小恩怨了。所以,不管孙家对沈家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在沈家示好之后。打落牙齿和血吞。 三娘觉得这些政治斗争太过残酷,也太冷情了。连儿女们的婚姻都被牵涉到其中,这种婚姻又哪里有幸福可言?只是从古至今,拿婚姻来捆绑利益之事,已经是一种惯例了。 三娘靠到了宣韶怀里,即便是这么热的天气,宣韶的怀抱也不是难以容忍的。 “孙家会如何呢?”逼近都是熟悉的人,三娘来古代这么就,还未曾正真经历过政治斗争的残酷。她喃喃问着,也并不是真的要听到什么回答。因为结果如何,她自己心理也是清楚明白的很。 宣韶将下巴搁在三娘的头顶,这是他喜欢做的一个动作:“孙家在皇上的棋盘上并不算一个重要的角色,结果如何全凭皇上心意了。”宣韶的说法是保守的,其实皇上若是真的要拿孙家作为开战之局。孙家的下场肯定不怎么好。 “这么说起来,表舅舅这个时候与金生表哥断绝父子关系,将他赶离京城,其实是想要保护他?”若是孙家这一次难以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幸免的话,那么孙家已经成年的男丁下场最好的也会是流放,想起当年孙元宏为了孙金生的命格之事。费劲了心思,三娘不得不感叹,那一腔慈父之心。 “我今日试探了一下金生,他因为从未有出仕的打算,所以对朝堂之事并不清楚。他一直想要经商,只是因为孙家的家规甚严,他的父亲不允。他与我说了他前几回做成的那几笔生意,我想,应当是他父亲有暗中出手相帮,不然即便他再聪明,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赚了那么多。他当时心中也是有怀疑的,但是这次因为被孙家赶了出来,难免会被一时义气遮住了眼睛,而无法理解到他父亲的苦心。” 三娘知道,孙家虽然喜欢钱,但是孙家的前却不是靠着经商得来的。即便是有几家赚钱的营生,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大多是由一些管事在管着。孙家正经的老爷公子们还是不屑与商家为伍的。所以孙金生想要经商被家中阻挡也是正常。 他即便是庶出,也是孙家嫡枝里正正经经的少爷。 “这件事,我们即便是猜到了,也还不要做声罢。”依着孙金生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真相,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京的,这样就坏了孙元宏的一番苦心了。 宣韶点头:“我知道,所以刚刚王璟在的时候,我没有提。”宣韶怕王璟那爽直的性子,没有办法瞒过古灵精怪的孙金生。 三娘没有想过因为同情孙家的遭遇而要在这件事情上帮上一把,她即便喜欢孙家的个别人,也不能因此而将自己的家族卷入到这政治斗争中去。况且为人做事,得到了好处就一定会要付出带价的。 那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就是这个道理。 又过了几日,王筝送了帖子来约三娘去府中品茶。 如今王筝嫁到了苏家,与三娘要见面倒是比以前她还未嫁的时候要简单些了。王筝若是还在温家园,总是来请三娘的话,难免让人觉得三娘是经常回娘家。不过现在王筝是用苏家的帖子来请人,那就是平常夫人小姐们之间的应酬交际了。 这一次三娘出门之前,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老王妃那里。老王妃之前说了,三娘若是要出去,就先去让她看一看她的衣着打扮。三娘自然不是贪图老王妃的那些首饰,只是不想辜负姜氏的心意。 其实按着常理,人是会对自己亲自教授出来的人要亲近爱护一些的,姜氏是一个聪明人。 老王妃见三娘真的去给她看穿衣打扮,心中十分的高兴。拉着三娘的手,亲自帮她添了两根看上去别致又清爽不累赘的簪子,又将三娘原本头上带着的一对金钗取了下来。 “衣裳素净,首饰也还是素净的好,不然就看着头重脚轻了。不过首饰虽然素净,却也要有两眼之处,这两根簪子看上去普通,上头的珠子可不是寻常玩意儿。” 王妃的话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即便是低调,也要奢华! “这富贵啊,可不是凭着往身上插多了金银珠宝而体现出来的。那样做的,全都是缺少真正底蕴的新贵之家。我们这样的人家出去的,即便头上只有一根木头棍子,那木头也定是绝世珍品,别人也不敢轻忽于你。”老王妃笑眯眯地诱导。 三娘认真地听着,十分乖巧道:“孙媳知道了,祖母。”心中却不由得为老王妃的比喻莞尔。 其实老王妃说的很有道理,身份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凭借着往身上堆砌珠宝首饰能塑造出来的。所以三娘很怀疑,老王妃到底有没有教过郡王妃。怎么说也是她儿媳妇,她不觉得那打扮很晃眼么? “时候不早了,你去吧。”老王妃摆手道。 三娘笑着起身,朝老王妃行礼:“那孙媳就先走了,孙媳会早些回来的。” 老王妃笑着点头,三娘便退了出来。 三娘到了苏府的时候还算早,即便她是偏寒的体质,在大热天也是会怕热的。她没有勇气顶着大太阳,做在闷得死人的马车里。 王筝早就派了丫鬟在二门处等着三娘,三娘也不是第一次来苏府了,虽然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快,不过时过境迁,三娘也不想总是记得那些,毕竟都是亲戚,以后是要经常往来的。 三娘依旧是先到了苏夫人那里去请安。王筝和苏成之都在苏夫人的院子里,另外还有一个让三娘意外的人,方静宜。 苏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体贴,善解人意,与三娘等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借口乏了,让晚辈们去王筝的院子里。 王筝嫁入苏家之后,三娘还是第一次来苏家,所以也是第一次来王筝和苏敏之的院子。 当看到一院子的郁郁葱葱之后,三娘不得不感叹,其实苏敏之也算的上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 在这古代建筑中看到墙上屋顶上爬慢的那些像是紫藤的藤蔓,三娘还是觉得惊奇的。 见三娘和方静宜都一脸好奇地打量那些藤蔓,王筝白了她们一眼:“我之前还真不觉得墙上爬满了这些东西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看的!” 方静宜笑道:“我倒是极为喜欢呢,回去之后我也试一试。” 三娘虽然也觉得有趣,但是没想过要试试,她还是随大流一些的好。 王筝摇头:“其实也就是夏日里好吧,屋子里也凉爽了一些。只是最近太热了,又没有雨水,每日里还要伺候它们,烦不胜烦。” 苏成之瞥里王筝一眼:“伺候花草也是雅事一桩,不过在俗人眼中自然是只看到里那些俗事,而无法体会当中的意境。” 三娘和方静宜都忍不住憋笑,王筝又气又无奈,最后只能瞪了苏成之一眼,拖着三娘和方静宜进屋。 ******************** 感谢蒂努薇尔,哈妮蜜多,巧笑嫣然ly,熠熠莹,卿卿逸云,五位亲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八章 再入苏家(加更) 三娘被王筝拉着进了屋,屋子里也与别处有些不一样,布置得十分的雅致。倒是富豪之家中常见的一些金玉摆饰少之又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书画,还有别致的手工艺品。 三娘甚至在墙上看到了两个椰子壳雕刻而成的面具…… 这也太混搭了。在苏成之和苏敏之兄妹眼中,她活该也是俗人一枚。这一点在苏成之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点明了的。 王筝吩咐侍女们上茶。 不一会儿,被端上来的果然有孙家经常备着待客的花茶。想起那次苏成之说的喝花茶是俗之又俗的事情,三娘忍不住打趣:“怎么你们家待客都是用的这些俗物?客人都喝这个么?” 见怪不怪地点头:“哥哥说了,这茶我们家人虽然不喝,但是也不能浪费。就用来送人情和待客吧。” “你哥哥的客人也喝这个?”三娘惊讶道。苏敏之这也太抠门了一些吧! 苏成之摇头:“自然不是,因为大嫂的客人都喜欢这个,所以哥哥说了,大嫂的客人来了都用花茶待客,下面的丫头们都记住了。” “……” 三娘看着王筝,一脸的同情。 王筝气得牙牙痒:“苏成之,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还有,这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王筝哪里会计较客人们喝的是什么茶,自然是府里备了什么就是什么,她以为待客的都是用这个,因为以前她来苏家也都是喝这个。 苏成之闻言有些莫名:“我也是听哥哥说的,他说娶了你至少不用担心每年的花茶用不完了,也算是节省了开支。” 王筝磨牙:“他当真这么说?你没骗我?” 苏成之毫不犹豫地将苏敏之出卖了:“不信你问我的丫鬟。她们也听见了。”苏成之的丫鬟原本在门口站着帮忙递茶点进来,听到这么一句,吓得全都跑去了廊下站着,再也不肯露面了。 三娘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她也在苏成之的眼中看到了她隐隐的笑意。没想到苏成之如今也学会开玩笑了,看来与王筝在一起久了也长进了。 王筝却是气得脸都绿了。 三娘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样子。想象了一下苏敏之被罚跪搓衣板的景象。心中十分期待,她果然还是小心眼记仇的。 几人吵吵闹闹够了,为了顾忌形象,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说是来品茶的。其实也不过是找机会说说话聊天罢了。 “对了,听说玉洁前日突然将亲事定下来了。而且婚期也近了。”王筝朝三娘道。 三娘一愣,继而响起如今这几日朝堂上的那些风波。不由得问道:“不知说的是哪一家?” 王筝用银签子挑起了一颗蜜枣,却没有入口,微微皱了眉头道:“是她母亲娘家嫂子的一位侄儿。不过……听说是一位庶子。” 三娘闻言顿了顿,孙玉洁是孙家嫡出的二小姐,若是以前,即便是嫁入侯门公府做嫡子正妻也是够资格的,如今却是说给了一位庶子。可见如今朝堂上的形势真的对孙家十分不利了,孙家不得不为子孙们考虑后路。 说起来,现在孙家还没有倒。皇上手中的剑也没有直接指到孙家的头上来,若是孙家以丰厚的嫁妆为孙玉洁寻一户高门也不是不成。这也是许多人家家中在大厦将倾之际会做的事情。因为这样还会给己方增加政治砝码,所以只会恨自己家的女儿生的少。只是这样的话,家族一旦倒下,入了豪门的女子失了依靠,以后的日子怕会不好过了。 孙二夫人在这个时候将孙玉洁下嫁,也是对她存了爱护之心的。说起来,政客们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却是害了那些无辜的家人们被无端牵连。 只希望孙玉洁能运气好一些,嫁得人即便家世不显也是一位正人君子。不然以孙玉洁的人品,真是可惜了。 方静宜对朝堂之事也并没有涉及,闻言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那这位庶出的公子可是有什么才能?才让孙夫人同意了这一门亲事?” 王筝应该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的,闻言笑了笑:“这到没有听说过。不过女子嫁夫,最重要的是那男子可靠又又担当,其余的也不过是过眼浮云罢了。平常百姓之家未必就不如高门大户,端看人怎么想了。” 方静宜闻言,眼中也是有些惆怅:“你说的是,身份什么的,到头来说不定反而是束缚。过的好与不好,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 王筝见气氛有些沉闷,便朝苏成之道:“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吹一首新学的曲子吗?还不快些,等会儿客人都走了,你可别缠着我这个俗人,非得要我来听。” 苏成之点了点头,起身道:“那我回去取我的笛子。” 王筝瞪她:“打发你的丫鬟回去拿就是了,大热天的何必巴巴地自己跑回去?” 苏成之却是认真道:“我的东西多,怕丫鬟们不知道是那一只。且我还是自己去拿放心。” 王筝看着苏成之十分无语。不过也知道苏成之对她的那些丝竹乐器向来十分宝贝,这一点某人身上也有同样的毛病。 方静宜道:“我可以去看看吗?早就听阿筝说成之收藏了好多的宝贝,一直无缘得见呢。” 王筝笑了:“那你赶紧地去,她能显摆她的那些宝贝疙瘩,心里别提都欢喜了。想必你与我这个俗人不同,会识货。” 苏成之果然很高兴,拉了方静宜就往外走:“那些都是哥哥这些年给我搜集的,我给你看看……” “……” 果然,这些高雅之人大都是寂寞如雪的,知音难寻。而自己与王筝这种俗人,只对人世间那些俗不可耐的事物感兴趣,三娘心中腹诽。 “你也听说了孙家的事情了吧?”王筝见她们走了,挑起了一颗蜜饯放到了三娘嘴边,随口问道。 三娘含住了,甜的让她不由得皱眉。以前她对甜食虽然说不上多喜欢,但是也不讨厌就是了,因为宣韶不喜欢甜食的缘故,她便很少在家中备甜点心,连她以前最喜欢的翠玉豆糕和糯米凉糕也不怎么吃了。所以现在吃到太甜的东西,让她有些不习惯起来。 勉强咽了下去,在王筝有递了一颗过来的时候三娘摇头:“我不吃了,太甜了。”王筝便入了自己的口,她在娘家的时候就极为喜欢甜食,嫁了人了,蜜饯之类的也是常备着。 三娘想起刚刚王筝的问题,沉吟道:“我听说过一些,只是如今朝堂之上,形势已经紧张至此了么?我还以为皇上会慢慢来,毕竟那些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拾的。” 王筝又挑起了一颗蜜汁樱桃:“天干气躁,容易上火。皇上这一次是心急了一些,只盼望事情早一些尘埃落定,牵扯之人越少越好。我们生于安稳之世,习惯了太平日子,终究是不希望风雨晦涩,战火绵延啊。玉洁她……可惜了。” 三娘看了王筝一眼:“你刚刚不还说嫁人重在对方的人品吗?只要那位庶公子是个好的,哪里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王筝苦笑:“瞧我,难怪成之和他总说我是俗人一个。果然,我还是脱离不了那些俗气的想法。” “俗人也好,雅人也罢,终究是个人过个人的日子,苦辣酸甜自己知晓就好了,何必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再说了,这世上若都是风雅之人,谁去操心那些俗的不能再俗的柴米油盐?风雅人士去喝西北风不成?” 王筝点头:“此言有理!以后他再说我俗,我就不给他饭吃,也不让他上茅房!让他风雅去!看看能撑多久!” 三娘一愣,忍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所以三娘觉得,王筝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匪气的。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那边苏成之和方静宜却还没有回来,王筝倒是很了解苏成之:“我们聊我们的吧,成之她遇上知音,怕是要与静宜有的说了。” 只是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丫鬟进来报说苏敏之回来了,正往这边来。 三娘想起之前的不愉快的几次见面,有些踌躇。只是她如今再告辞也晚了,且还太过于刻意。 不一会儿,苏敏之果然进了厅来,三娘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一枚,前提是他不要开口说话。 三娘起身朝着苏敏之行礼,喊了一声“九姑父。” 苏敏之嘴角抽了抽,对这个称呼很是起鸡皮疙瘩。 “不是说今日中午不回来吗?”王筝无奈地道。 苏敏之看了王筝一眼,点头:“原本是跃了同僚一起喝酒,因有些事情聚不起来了,便回来了。我去书房了,你们说话吧。” 苏敏之说地书房也不远,就在这院子的东厢。 王筝吩咐了几个丫鬟去伺候,就真的不去管他了。 三娘倒是觉得今日见了苏敏之,他的敌意倒是少了许多。 **************************** 万分感谢谁是我家的太后,13522712047,转身~错过!,四位童鞋的粉红票支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五十九章 通情达理(加更) 三娘与王筝又说了许久的话,王筝看了看外头,叹气道:“我还是派人去叫一下成之吧,不然她肯定是忘记了还有我们两人在这里等她来吹笛子。” 三娘忍笑着点头。 王筝打发了自己的丫鬟去苏成之的院子,三娘问道:“怎么成之现在喜欢上吹笛子了么?她不是一直喜欢弹琴?” 王筝闻言,看了三娘一眼:“她自从把自己的琴送给了你之后,就很少在弹琴了。其实她以前会的东西不少,笛子,箫,琵琶……只是与这些相比,她在琴上头花的功夫更多一些,琴艺也更出色一些。” 三娘顿了顿:“那倒是可惜了。” 王筝笑了笑:“我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成之她说,无论是吹笛子还是弹琴,她只是迷恋其中的意境罢了。若是弹琴之时,她再也进入不了意境,那就算她弹一辈子的琴也不过与那些弹棉花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时间罢了。说起来,这些高雅之人也有高雅之人的可爱之处,拿起与放下倒是比我们这些俗人要洒脱得多了。” 三娘闻言也不由的抬头:“许多时候,我们是不如她通透。”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头王筝的贴身丫鬟跑了进来,看了三娘一眼,却是伏在王筝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王筝一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少爷那边,就当我不知道。” 那丫鬟立即退了出去。 三娘看向王筝,丫鬟既然会在王筝耳边悄声说,想必是苏家的家务事,三娘觉得自己还是当作没有看见的好。正要说几句岔过去,王筝倒是先说话了:“我进了门之后,婆婆就不怎么管事了,她把内院的事情都交给了我。” 三娘点头,这个她也听说了。苏夫人是个很和善的长者,对王筝也是真心喜爱。这也是当时李氏会同意王筝嫁入苏家的原因。在这个时代。有一个好婆婆比有一个好相公似乎还更为重要一些。 “只是后院之事,你也懂的,无风尚且还会起浪。这女人多的地方,十分自然也多。”王筝笑了笑。 三娘不以为然:“这种说法太过于武断了些。听说朝堂上的那些君子们吵起来的时候,壮观景象堪比菜市场。无风起浪也不是女子门的专列吧?” 王筝失笑:“好吧,是我失言。将女子都骂进去了,难怪你不同意。刚刚有人偷偷去我夫君那里告状,说我这个月多给下面的人多发了月例。与我婆婆当家的时候朴素的风格不相称。” 三娘摇头:“怎么多拿了钱还不满了?” 王筝冷笑:“她们哪里需要靠着这点子月例过日子?前一阵子我见婆婆管家的时候虽然家中处处都很是节俭,但是每个月的银子却是没少花。便查了一次账,得罪了好几个在苏家根深蒂固的管事。我婆婆性子谦和,即便是知道下头有人捣鬼,看在她们有些是当年老夫人的陪房的子孙媳妇的份上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却是将这些人都养刁了。” 三娘看了看外面,轻声道:“虽然苏夫人信任你。将后院之事都交由你管,但是你这样一来就大刀阔斧……会不会让苏夫人心里不舒坦?” 王筝摇头:“母亲她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大胆。知道之后也定是生气的……算了,那些乌漆麻糟的琐碎我也就不提了。不过这次她们非要跟我硬碰硬那就来吧,我正嫌这些人只会拿钱不会干活儿呢。惹恼了我,她们使什么招儿都不管用。” 王筝说苏家会有这么些胆大包天的刁奴她也不觉得意外。苏家人一家子都是风雅之人,对俗物其实并不擅长。三娘之前听苏成之说起过,她家的那些田庄铺子,都是交给管事去管的,苏家连账都很少查。有些人纯粹是被纵容坏的。 “别为我担心,母亲她是个难得的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不喜欢我的。”王筝拍了拍三娘的手,肯定道。 “那……姑父他?”虽说三娘也觉得喊苏敏之姑父有些别扭,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称呼合适了。 三娘对苏敏之还是没有什么信心的,毕竟之前留下的印象太差了。刚刚看这两夫妻的相处,也还在磨合期,远没有到郎情妾意的地步。所以苏敏之会不会偏听偏信站在王筝这边还很难说。 王筝闻言也有些犹豫:“这些人也就是见我与相公平日里有些不合所以才钻这个空子的,当真是可恶至极!” 三娘皱眉:“你们经常吵架?”夫妻吵架或许看着没有大打出手就以为是小事,但是许多的感情就是这么吵着吵着就吵没了的。 王筝想了想,摇头:“其实也……还好吧。就是我刚刚进门那一会儿,有一次他喝醉了回来,我本来已经睡着了,然后不小心将他给……咳……踹了下去。当时我就给吓醒了,想要去扶他,他一言不发就跑书房去睡了。” 三娘怔住了…… 王筝性子豁达,与三娘又是向来无话不谈,因此也不觉得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能对人言,况且有些话她憋在心理很久了,与谁说都不合适,唯独与三娘说心里舒坦,因为三娘从来不会大惊小怪。 “我当时心中也十分愧疚,第二日便陪着小心。不过他第二晚又回来了,我跟他认真道歉,他却是一头雾水,说自己不记得有这种事情了,我也就不提了。”王筝忍不住想笑。 三娘不得不佩服苏大公子了,她以前真心误会他了,这得是多大的心胸啊!不过古代男人遇到被老婆踢下床的事情,装作借酒失忆是再好不过了。不然两人都尴尬。 “可是外头不知道怎么的,当日就传出了我与他不合的话,还说我们成亲没几日相公就去睡了书房,定是对我十分不满,母亲还特意叫了夫君过去问话。” 三娘轻咳一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冲突了?” 王筝想了想,摇头,随即又道:“哦,他背着我说我坏话的那些,我都大人有大量地没有追究了。” “……” “哎,随便吧!这府里我反正是要下定决心整治一番了,这是后院的是,夫君他是男子,想插手也不行。”王筝摆手道。 三娘还是道:“姑姑,虽说这是后院的事情。但是夫妻之间若是要长久,还是最好要有商有量的好。毕竟谁家也没有办法将后院与前庭之事真的分捋开来,像我们不也经常谈论外面的事情么?” 王筝也不是听不得劝的,闻言点头:“我知道了。上次回家,母亲还说了,要我以后向你学学。她说见你跟宣韶两人相处,那才是夫妻之间长久只道,还与我说什么以柔克刚好过以硬碰硬!”王筝看着三娘,语气中不免打趣。 三娘无奈,果然她与王筝太熟了,王筝真是怎么都敢说出来。 不多会儿,王筝的丫鬟又进来了,她刚凑到王筝的耳边,王筝就白了她一眼:“我与三娘还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我屁股上长了一颗痦子她都清楚。行了,就这么说吧。” 丫鬟闻言有些脸红。 三娘苦笑不得,王筝这股子匪气还真是时不时就冒出来。 那丫鬟便小声到:“刚刚刘成两口子被姑爷赶出来了,说是他们要是不乐意要赏钱以后家中给赏钱的时候就给他们扣了。还说他们明明是内院的管事,却拿这事儿闹到他面前,这是……是……逾什么级,按律例要先打五十板子再让他们说话的。但是看在他们是苏家老人的份上就允许他们说完了再去后院的刑房领板子。” 丫鬟画屏眼睛亮晶晶的:“小姐,姑爷他是站在您这一边的,他没有不信任您。刚刚姑爷身边的小六还说了,姑爷说以后谁要是再敢质疑您的决定,就先去领了一百板子再说。” 王筝闻言,面上也是带了笑意:“他真这么说?” 画屏点头保证:“是伺候少爷的小六说的,一字不差。” 王筝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想了想又瞪向自己的丫鬟:“你又从他那里乱打听,若是被人知道了……” “不会不会,小六不会说的。”画屏赔笑,“小姐您别生气,我以后不打听了。” 王筝摆手让自己的丫鬟出去了。 三娘看着王筝笑:“看来姑姑您以柔克刚还进行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王筝瞪着三娘,却是忍不住“噗哧”笑开了。 “刁钻的死妮子,以后我不笑话你了还不成么?就会记仇!” 三娘看着王筝那掩饰不住的喜意,心中也不禁为她感到高兴。王筝出嫁之后,她一直担心苏敏之因为对她又偏见,所以对王筝也带了偏见。这样的话,她心里会十分过意不去。 如今看来,苏敏之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不通情理之人。至少,他会包容也会维护。男人有了这些特质,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 额外加更,求粉红~^^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章 来客 三娘与王筝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苏成之与方静宜才姗姗来迟。 自然少不了被王筝好一番的数落。 王筝见苏成之明明说好了去拿笛子的,却是空手而来,不由得嗔道:“让我和三娘白白等了这么些会儿,难不成你刚刚是带着静宜逛花园子去了?不是说了要吹笛子么?” 苏成之看了看王筝又看了看三娘,皱眉:“刚刚我已经给方姑娘吹过了,她是个行家,还给了我些许子建议,我听了之后觉得很受用。再给你们吹的话,你们也听不出我的笛声的好处,何必为难你们也为难我?今日还是算了吧。” 王筝闻言被气笑了,朝着三娘道:“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这是叫做得陇望蜀么?你们可是知道,你们不在的时候,她每日一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跑我这院子里来吹吹弹弹来,现如今竟然嫌弃我听不出她乐声里的好处了!” 苏成之理所当然道:“平日里府里就这么几个人,爹和娘年纪大了,说听着头疼,我自然是不敢在他们那里吹。哥哥每日都有差事,哪里有时间?我只能来找你了。” 王筝咬牙:“那还真是委屈你了!以后为了不埋汰你的那些个宝贝,你还是不要来我院子里吹吹打打了!因为我还真听不出来什么意境!” 苏成之看了王筝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有些纠结道:“其实你也没有那么糟,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也从未指望你能给我提出什么意见。” “……” 三娘已经在一旁笑翻了。 方静宜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姑嫂耍宝,最后还感叹道:“瞧你们府中这么热闹,倒是让人羡慕地紧。” 王筝被苏成之气得猛灌茶水,闻言瞪了方静宜一眼:“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风凉话。若非我心胸还算宽广,天天对着这么个活宝,少说也得少活十年。” 方静宜在一旁笑着摇头。 几人正在这边说笑,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朝王筝行礼道:“少夫人,方家来了一位姓吴的嬷嬷。说是要见方大小姐。” 方静宜不着痕迹地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又平复了下来,朝王筝道:“是我府上的管事嬷嬷,想必府里有什么事情。她们做不得主,所以急巴巴地找了来。” 王筝朝那丫鬟道:“去把那嬷嬷请进来吧。”那丫鬟便匆匆退下了。 王筝又对方静宜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你如今也是当家姑娘了。方家那边也是片刻也离不开的,今日不管不顾将你请了来,怕是误了你不少事情。” 方静宜忙道:“你这么说不是见外么?你是因为认我这个朋友,才会请我与宣少夫人一起过府。我府中事儿多,我也十分无奈。不过你若是因为这样,以后便不去请我了,我可就不依了。能来你这里做客,我欢喜着呢。” 王筝高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以后我还请你过来说话。不过若是你实在是事忙,就打发人过来说一声,我这里不打紧,改时间也是无妨的。” 方静宜忙笑着应了。 不一会儿。一位年老的嬷嬷就进了来,给三娘等人皆行礼问安。 王筝体贴道:“定是你府上那些琐碎之事,你且与这位嬷嬷去隔壁间说去。我每日听府里那些管事的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好不头疼,实在是忍不得了。” 此言正中王筝的下怀。吴嬷嬷这个时候找到苏家来,定是府里出了什么大事。内院的事情,有些并不好当众说的。 方静宜带着吴嬷嬷去了隔壁间,又过了一会儿,她满脸歉意地回了来,朝大家道:“我今日怕是要扫了大家的兴了,刚刚嬷嬷说府里来了客人了。我祖母和母亲都身体不好,因是女客,父亲也不好出面接待。只得我回去安排了。” 王筝笑道:“什么扫兴不扫兴的,最多是成之她今日更是无心吹奏罢了,我正好耳根子清净呢。既是府里来了客人,那你就赶紧地回去吧,不然怠慢了客人可不好。我府上,你随时都可以来。” 三娘也道:“见了你们这些当家的人。我方才明白我这不当家的人真是身在福中。方小姐你赶紧回吧,赶明儿我下帖子请姑姑与成之,也给你下一张。若是有空你就来,事儿忙也不打紧,我与姑姑一样,都是随便之人。” 方静宜闻言高兴道:“那静宜就回去等宣少夫人的帖子了。” “什么宣少夫人不宣少夫人的?听着怪见外的,你与我们一样喊她三娘就是了。”王筝瞪着方静宜道。 三娘也笑着点头:“我喊你静宜,你喊我三娘,不挺好?” 方静宜顺意地笑着喊了一声“三娘”,之后又与几人道别着离去了。 “她也是个能干的,伯爵府如今多亏了她主事呢,不然还不如同一盘散沙似的?”王筝摇头道。 “嫂嫂不是常说人无完人,所以对音律你也只有琴这一项还能勉强拿得出手。可是静宜她既能管家,又精通音律,书也读了许多。”苏成之皱着眉头看着王筝道。 王筝闻言却是笑了,三娘看了这个笑容不由得往后缩了缩,离这两姑嫂远一些。 王筝对着尚不知死活的苏成之笑的一脸温柔:“哎!你嫂嫂我就不是一个完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不过成之啊,你既精通音律,又看了不少的书,诗词歌赋样样能拿得出手,唯一不成的就是这些俗之又俗的家务,离这‘完人’仅仅差了这么一小步。不过这也不打紧,从明日开始你同我一起管家,嫂嫂势必要将你培养成一个‘完人’!” 苏成之眨了眨眼:“我觉得,成不了完人也没关系,这世上毕竟还是普通人多。我……” 王筝笑着打断:“你不必说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晚上我会与母亲和你哥哥说的,想必他们也都会支持你成为一个‘完人’。” 苏成之苦着一张脸低头再不敢言语了。 王筝冲着三娘得意地一笑。 三娘在一边闷笑不已,看这一对姑嫂耍宝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苏府里,气氛依旧是欢欢喜喜,快快乐乐的。而刚刚离了苏家,上了马车的方静宜却是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靠在车壁上闭目不言。 大丫鬟春华见了方静宜如此,不由得十分心疼。刚刚在苏家,她见自家小姐与几位小姐和少夫人相处,是真的开心,笑容也是与她们一般的明朗,她极少在小姐脸上看到这样的笑。 可是她知道自己家小姐与她们不同,她们有家族有亲人有夫家可以依靠,可以笑得肆无忌惮,可是自己家小姐却是什么也没有。尽管现在方家是小姐当家,却也还是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半步。 尽管如此,春华也还是希望自己家小姐能与王家和苏家的小姐们多多来往,因为至少能让自家小姐暂时忘记了府中那些烦心事。 方静宜靠着车壁靠了许久,终于睁开了眸子看向坐在一旁的老嬷嬷。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再也不见刚刚乍然显露出的疲态。 “人安排在哪里?” 吴嬷嬷看了方静宜一眼,也有些心疼她,毕竟也还是十几岁的年纪的女子,若是生在别家,自然是备受长辈们的疼宠。心中虽是如此想着,回话的时候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小姐您不在,夫人她勉强起身接待的。安排在了西院的客房。” 方静宜点了点头:“她说她是奉了李夫人之命进京的?” 吴嬷嬷点头:“夫人接待这位嬷嬷的时候,奴婢找了借口在外头伺候,亲口听见她说的。她是李家的管事嬷嬷,是李公子的生母李夫人身边伺候的。李公子前些日子突然带着二小姐回了他们李家。” 方静宜闻言笑了,摇了摇头:“就这么带着回了府?李园他这是想要故意毁了方静妍还是怎么的?那位嬷嬷因何进京,你没有听到?” 吴嬷嬷摇头:“之后夫人将里面和外面伺候的人都屏退了出去,就留了那位嬷嬷说话。因此,老奴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老奴怕事情最后会对小姐您不利,便悄悄从府里出来报信了。” 方静宜点头:“幸苦嬷嬷你了,方家能这么诚心诚意为我打算的,也就只有你们几个了。” 吴嬷嬷闻言鼻子一酸:“老奴几人是太夫人留下来照顾您的,自然应当如此。” 方静宜亲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吴嬷嬷,吴嬷嬷赶紧双手接过了。 马车里坐了这么几个人,自然是有些热的,只是方静宜却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坐在那里,心中思绪繁杂,想着即将要面对的,自己无法预测的未来,不禁有些恍惚。 只是该来的最后还是会来,无论如何,她只要挺过去里,日子总会越来越好吧? ******************************* 感谢青如远山亲的四张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璐璐1201,hS三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两张平安符~ 码字很有动力~^^(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一章 目的 方静宜回府之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径直去了方夫人的院子。 方夫人这些日子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因为方静妍的缘故,觉得没有脸面出门见客,因此也不常出自己的院子,对外依旧是称病,也没有什么心思打点内院之事,总之就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好在方静宜将方家打理地井井有条,因此方家尽管处在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风尖浪口,方家却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方静宜进了方夫人的屋子,见她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坐在桌子便翻看账本,笑了笑,走上前去给她请安。 “母亲,您今日好些了?” 方夫人每次见了方静宜总还是心理不自在的,只是这件事情原本也不是方静宜的错,反而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了那种事情,方静宜却没有多说半句,还帮着她管家,因此方夫人对方静宜实在是没有办法摆出一张冷脸。 “哦,我这几日好些了,今日天气好,下来走走。” 这几个月的天气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方静宜却是点头笑道:“女儿早说了,您的病还是起来走一走,晒一晒太阳更容易好些。您能想明白,女儿也就放心了。” 方夫人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不是说你接了苏家少夫人地帖子去苏家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个小丫鬟端了碗药进来,药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从炉子上端下来的。方夫人的大丫鬟指挥着那小丫头将药先放在通风之处晾着。 方静宜笑着在方夫人下手的椅子上坐下了,伸手拿过了桌子上地一张药方,一面看着一面道:“苏夫人来了客人了,女儿怕耽误了少夫人和苏小姐待客,就先告辞回来了。不过是女儿家在一处喝喝茶说说话罢了,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母亲,既然您的病已经大好了。元参这味药以后还是少用一些吧。您之前脾胃就有些不好,这药性寒,用多了怕是不好。等会儿女儿让人去请大夫来重新为您诊脉开方。” 方夫人一愣:“你还懂这些?” 方静宜笑着道:“久病成医,女儿喝了许多年的药。对一些常见的药材的药性还是略知一二的。” 方夫人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大丫鬟道:“药先端出去吧。” 方静宜又看向方夫人手边的账本,不好意思道:“母亲您突然生病,女儿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管了这几日的家务。女儿毕竟年纪轻,经验浅,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方夫人也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放下的账本,摇头:“你做的很好,没有什么大的错处。你到是个能干的,我也从未教过你这些,你竟是会了。妍儿她,我手把手的教,她却还是……”说道这里,方夫人顿住了。看了方静宜一眼,没有说下去。 方静宜到是并不介意:“女儿哪里懂这些?不过是每日在议事厅里装一装样子罢了。不过是母亲以前管家的时候就有条不紊,威严尚存。管事们无论做何事都已经有了一套章程。因此才没有出什么大岔子,实不是女儿的功劳。” 方夫人想了想,觉得方静宜说的也有些道理,便没有多说了。 两人又做了一会儿,随便说了几句闲话。方夫人正要借口自己有些乏了,让方静宜退下,有管事求见。 “夫人,那位李嬷嬷住的院子已经安排好了,被褥帐子奴婢都按着您的吩咐换了新的。”管事娘子一进来就禀道。 方静宜有些好奇:“母亲,家中来了客人了吗?难怪你今日起了身了。都是女儿不好,不应该这时候出门的,累的母亲你操心了。” 方夫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只朝着那管事娘子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她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依着就是了。” 管事娘子应声退下了。 方夫人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叹息一声,看向方静宜道:“在你出门的时候,李家派人来了。” “李家?”方静宜愣了一愣。 方夫人点头,面上有些不自在:“是李公子的母亲,李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自方静妍与李园跑了之后,方静宜什么也没有说,方夫人与方爵爷也从来没有在方静宜面前提起过李家的事情。大家都尽力维持着面上的这点体面。这是出事之后,方夫人第一次在方静宜面前说起李家。 方静宜有些呆呆的,坐了会儿,才勉强笑了笑,朝方夫人道:“哦,原来是李夫人派人来了。那她……” 方静宜没有问出口,方夫人却是明白方静宜想要问的是李家派人来做什么。方夫人看着方静宜,眼睛里有些同情又有些尴尬:“李园平安回到李家了。” 方静宜“哦”了一声,又问道:“静妍呢?她好不好?” 方夫人不自在道:“呃……还好,人平安。”回答的有些含糊。 方静宜松了一口气:“妹妹她平安就好,我也为她担心着呢。” 方夫人看了方静宜一眼,虽然不知道方静宜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总比撕破脸大骂要好。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方夫人还是轻叹了一声,开口道:“静宜,李家派嬷嬷来,是来退婚的。” 方静宜闻言眼中光芒一亮,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意。但是她还是微微将头低了低,将自己的表情隐藏了。 她着模样,看在方夫人眼中自然是另一种意思。方夫人有些尴尬道:“静宜,这件事是妍儿她不对,你……哎!不过你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跟爵爷以后会补偿你的。李家若是不成了,我会给你另外找一户好人家。”她后面一句话说的有些勉强,她也知道,被人退了婚的姑娘,找婆家也找不到好的。何况如今伯爵府的名声已经越发差了。 方静宜抬头朝方夫人勉强笑了笑:“这都是命,怨不得谁。我是个没有福气的,若是李家要退亲,母亲您就做主退了吧,不必勉强。” 方夫人将方静宜虽然笑容勉强,但是语气却是坚决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以为方静宜听到自己连李园的嫡妻都没有办法做了,会大哭大闹。她想想就觉得头疼,若是方家再闹一次热闹,以后她与爵爷就真的不要再出门了。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直接与方静宜说。 “你是个好孩子,能想开就再好不过了。你……先退下吧,我要休息了。”说完了这些,方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与方静宜关系也不算亲密,无话可谈。 方静宜顺从地起身:“那母亲你先休息,女儿打发人去请大夫进府,等您起身的时候再看诊。” 方夫人点了点头,方静宜便行了一礼退下了。 “夫人,大小姐她同意退婚,那二小姐是不是就能做李家的少夫人了?”方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见方静宜出了院子,忙高兴地问方夫人道。 方夫人刚刚与方静宜说完了她不好开口的事情,心里正松了一口气。听了丫鬟的话,面上却是没有喜意:“这谈何容易?妍儿她……哎!真是气死我了,她怎么能这么糊涂?没名没份的就跟着李园去了李家,李家的人以后能不轻忽她?她若是有静宜一半的让我省心我就知足了。” 丫鬟忙道:“大小姐她再好,也不是夫人您亲生的啊。自然只有自己的亲生骨肉才贴心。” 方夫人叹气:“这哪里是亲生的骨肉?这分明是孽障啊!” 丫鬟安慰方夫人:“刚刚李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不是说了吗?只要您和爵爷答应退亲,她不会亏待我们二小姐的。这名分李家肯定会给的。” 方夫人苦笑:“她也只是说不会亏待罢了,名分?也最多不过是妾罢了。” “小姐不是来信说李公子待她很好,一定会给她挣到正妻的名分吗?如今大小姐她主动让了位,那边又有李公子为二小姐争取。听说李夫人十分疼李少爷这个独子。依着奴婢看,这事情即便不适十拿九稳,也是差不多能事成。”丫鬟很乐观。 方夫人从自己的袖口抽出来了一分信,信封上面写着“母亲大人亲启”几个字,正是方静妍的笔迹。 方夫人抚摸着那几个有些洇湿的字迹,心疼万分:“我自然也是希望她能美梦成真。可是这世间,男子的话哪里就能轻易信的?妍儿她心性单纯,李夫人与李园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哎!怪我以前没有好好的教她啊。” 丫鬟看了方夫人一眼,也不知道药如何安慰了。 方夫人看了那封信半响,最终还是起身亲自将信小心地放到了自己的梳妆匝子里:“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帮你的。就算最后没有事成,终归你也不会怨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了。” *************************** 感谢cocolynlyf,长路漫漫修远兮,ingblue,畅晓星语四位童鞋的粉红票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二章 做主 晚上,方家各个院子里的灯都熄了,各条道路旁廊檐下的灯也灭了一半,方静宜的院子里卧房的蜡烛却是还燃着。 方静宜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家常衣裳,再自己床前那并不太宽的地方缓缓地来回走着,似乎是在想着怎么事情。 “啪”的一声声响,让方静宜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小姐,是爆灯花呢,您定是能心想事成的。”春华笑着道。 方静宜笑了笑,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正要说话,门却让人轻轻敲了敲。方静宜看了春华一眼,春华会意,轻轻往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物:“小姐,拿过来了。”春华笑嘻嘻地将手中地东西递给了方静宜,那是一封信,上头写着“母亲大人亲启”几个字。 方静宜朝春华笑了笑:“等会儿记得赏她十两银子。” 春华点头:“奴婢晓得了,小姐您赶紧看看,看完了再让她送回去。不知道这一回二小姐她又想使什么阴招来害您。小姐,她若是真的再来阴的,您可不许再心软放过她。她既然从来不顾及什么姐妹情分地,咱也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才解恨呢!” 方静宜没有说话,她走到蜡烛旁,将信从信封里拿了出来,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春华眼睛亮亮地盯着她,见她终于将信看完了,自己主动上去接过,原样叠好之后又放回了信封里,口中还不忘急急道:“小姐,二小姐这封信上怎么说的?是不是想要串通了夫人害你?” 方静宜微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闻言对着春华示意了一下。春华明白过来,立即拿着自己手中的信,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小姐,已经把信还回去了,银子也赏了她。” 方静宜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床沿。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先熄灯休息吧。” 今日是春华值夜,她伺候着方静宜上了床,自己将灯挑暗了端到了外间。方便半夜起夜照明。 等她也在床下打好了地铺之后。听到床上的方静宜的呼吸与睡着的时候不同,知道她还没有睡,忍不住道:“小姐,二小姐她的信……”她不问清楚还是不放心。 方静宜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说的话,自己这丫鬟怕是会东想西想的,一夜都睡不着:“不过是要夫人劝我同意将亲事退了罢了。” “这么简单?”春华有些不信。她觉得二小姐一肚子的坏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善心,不时不时地给自家小姐干些添堵的事情她就不是方静妍了。 方静妍苦笑。信上自然是不止这些了,那位李夫人也是个厉害的,不愿意承担这主动退婚的骂名,便与方静妍说,若是方家能不让李家担半分责任而将这门亲事给退了,她才能同意方静妍进李家的门。 方静妍便让李夫人想办法让她传出得了“恶疾”。并且主动派人去陇西,好给李家面子。不让李家在陇西成为众人的笑柄。京城这边里陇西远,这里的消息暂时还未传扬过去。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方静妍还以为她与李园的名声能得以保全不成?方静宜摇头,果然是太天真了。而那位李夫人,半点干系也不愿意担待,给方静妍的承诺也含糊的很,显然不是一个容易相与之人。 “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听她的传出我有恶疾。”方静妍淡淡道。 春华倒吸一口凉气,半响气愤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她也太恶毒了,抢了您的婚事不说,这‘恶疾’的名声若是传扬了出去,小姐您这一辈子就别想找个好婆家了。夫人她……二小姐才是她亲生的,她肯定会帮着二小姐的。怎么办?小姐?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算计我们吗?” 方静宜却是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声音淡淡地却是透出了一些疲惫:“我在想,是不是女子非要嫁人才有出路?若是我有恶疾地名声传来出去,我自然是不用嫁人了,这样会不会活的更容易一些?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地人情冷暖,我是真的有些累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春华闻言呆了呆,有些结结巴巴道:“小姐。您,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女子自然都是要嫁人的,况且您这么好,怎么能孤老一生?这……这也太不公平了!” 方静宜闻言,头朝外面偏了偏,淡淡笑着打趣:“你放心,即便我不嫁人了,也会想办法为你和秋实寻一个好人家的。你们跟随我多年,我不会让你们与我一起孤老一生。”说到最后,语气却是认真的。 春华却是急急道:“小姐您这是什么话?您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你若是真的不嫁人,那奴婢也跟着您,一辈子伺候您,你只把秋实嫁了就是了。” 方静宜笑了笑,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以后再说吧。眼前还有许多的麻烦在呢。” “小姐,既然你已经有不嫁人的打算了,那还有什么麻烦?不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方静宜摇了摇头:“哪里有那么简单的?这婚也不是我们想退就能顺利退的了的。且看着吧。其实方静妍还真是没有必要这么对付我,我倒是也希望她能万事顺遂,她一开始若是好好与我商量,说不定我已经帮她做成了李园的正妻。李家少夫人的位置……我是当真不想要的。” 春华撇嘴:“她就就配捡你扔了剩下的。”语气十分不齿。 果然,如方静宜所说,这退婚之事不是李家和伯爵府想要怎么样就能成的。方氏族里,第二天下午就来人了,来的还是族长的嫡长媳,方家德高望重的三老夫人。 方夫人带着方静宜亲自去二门迎人,三老夫人看了一眼给自己行礼的方夫人和方静宜,淡淡点了点头让她们起身,却是朝着方静宜亲切地招了招手:“静宜你过来扶着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走路还是有人扶着的好。” 方静宜忙走上前去将三老夫人扶住了:“三祖母,静宜给您当拐杖。” 三老夫人笑眯眯的,让方静宜扶着她往正房里去。 方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只赶紧地跟在后面。方伯爵千交代万嘱咐过了的,千万不能得罪族长一房的人,他在朝着的差事还得靠着族人出力。 “这府里,自从太夫人去世之后,我就没有来过了,刚刚看了一下,变化也不太大。”三老夫人被方静宜扶着坐了上位,方夫人在一边陪坐。 “三伯母以后若是有空,就多来府中坐坐。您能来,侄媳高兴着呢。”方夫人赶紧道。 三老夫人看了方夫人一眼,不置可否。 方夫人有些尴尬,她自然是猜到了三老夫人是为何事而来。至于族里为何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也不难猜测。方老夫人的院子里,有两位族里派过来的老嬷嬷。 “听说李家来人了?去把人叫上来吧。有些事情,总归是要长辈们做主才行,不然会惹了人笑话。我们方家脸皮子薄,再也丢不起人啦。不然等我百年之后,怕是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方夫人勉强笑了笑,没有办法,只能转身吩咐自己的丫鬟去把李家的那位李嬷嬷请过来。三老夫人既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自然是不见到人不会罢休的。 方夫人陪着三老夫人喝了一会儿茶,不多会儿丫鬟就领着一位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嬷嬷走了进来。 那位嬷嬷见主位上坐着的出了方夫人还有一位陌生的老夫人,想了想,笑着上前去请安:“奴婢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原本早应该去给老夫人磕头的,可是夫人说您病了,奴婢便打消了这念头。我们夫人让奴婢带了些上好的药材过来,还请老夫人您不要嫌弃。” 这位老嬷嬷口齿伶俐,笑容满面,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的。 三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看也不看那嬷嬷,淡淡道:“我不是这府里的老夫人,当不起你这一礼。” 方夫人赶紧道:“这是方家的三老夫人,爵爷的三伯母。” 那位老嬷嬷见方夫人姿态恭敬,自然明白是个身份不低的,忙道:“当得起,当得起,是奴婢眼拙口也拙。” 三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朝着站在她身边伺候的方静宜道:“静宜,好孩子,你去给三祖母煮一碗茶来,这些小丫头煮的,入不得口。至于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万事有三祖母给你做主。” 方静宜闻言心中苦笑,她还真不想让人给她做主了。面上却是低着头退了下去。 那位老嬷嬷闻言却是一惊,抬头朝方静宜看去,待看到是一位姿态娴静,面目清秀的年轻女子的时候,还有些怀疑。 这就是方家大小姐方静宜?不是说这位方家大小姐常年卧病在床,不能见人么?怎么看着像是身体无恙的样子?(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三章 商议 方静宜从正房里出来之后,在廊下站了许久。 “小姐……”春华轻声提醒道。 方静宜回过神来,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隔壁的茶水房,净手泡茶,她做的专心致志。三老夫人和已故的方太夫人很喜欢她泡的茶,总说经过她的手泡出来的与别人泡的不一样,其实她不过是比别人专心罢了。许多事情,成功与否的关键就是你是不是注入了十分的精力。 但是也有许多的事情,不是你花费了精力就能事成的。 “端进去吧。”方静宜对一旁候着的丫鬟点了点头,她准备了两碗茶,一碗给三老夫人,还有一碗是给方夫人的。 奉茶的小丫鬟忙用托盘盛了,端去了正房。 方静宜走到茶水房给丫鬟婆子们休息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 “大小姐,夫人叫你进去。”刚刚端茶进去的丫鬟过来禀报道。 方静宜笑着点了点头,起身站了一会儿,才往正房了去了。 屋里的气氛与刚刚她离开之时也没有太多的不同,三老夫人八风不动,只是方夫人脸上的笑容更为僵硬了些,而李家那位嬷嬷则是束手站在一旁,微微垂着眼帘,眼珠子却是左右动着,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内院中的女人,大多是掩饰情绪的高手,让你从表面上什么信息也看不出来。 方静宜恭敬地上前去行了礼,又垂手在三老夫人的身后站了。 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三老夫人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她碗中的茶水已经少了三分之二,而方夫人碰在手中的碗却是没有动过。 方老夫人将茶碗放在里手边的几上,发出轻轻的磕碰声:“方家的意思我已经说明白了,你回去转达给李老夫人便是。” 那位李嬷嬷闻言,抬了抬眼,眼睛转了转。却是立即笑着点头道:“奴婢听明白三老夫人的话了,必定会回去告诉家主人。” 方老夫人看了方夫人一眼,话却是对那李嬷嬷说的:“你们李家要纳妾,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为了两家的脸面。这妾必须得静宜进门之后再纳。李家也是名门世家,想必不会连这点礼数也不知吧?” 李嬷嬷赔笑:“三老夫人说的是。” 三老夫人继续淡声道:“只是,我们方家出来的女子,断没有会做妾的。这伯爵府原本是有两位小姐,可是如今只剩下了静宜这一位。别的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阿猫阿狗,你们李家愿意承认是你们李家的事情,我们方家……不承认。” “三伯母——”方夫人闻言一惊。瞪大眼睛看向三老夫人。 三老夫人伸手止住了方夫人:“都说这尊贵富贵人家的出身,是要几辈子积善行德才能投这么一个好胎,意思就是说这高门大户,不是那么好进的。同样啊,也不是那么好出的。女儿家出嫁,娘家的人再如何不舍,也会告诫她们一声‘莫回头’,因为出了这个门。就没有回头路了。” 方夫人脸色有些惨白,她病体刚愈,如今虽然是坐着的。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三老夫人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方家以后不承认有方静妍这个人。从方静妍出了方家的门开始,方家就当她是死了。所以即便是以后李家要纳了方静妍为妾,也与方家没有任何关系。在古代这种环境,这就是短了方静妍的后路了。 李嬷嬷看了方夫人一眼,又看了三老夫人一眼,很是精乖地没有发一言。 方静宜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三老夫人:“三祖母……” 三老夫人对方静宜道:“静宜,你听着便罢了,这是长辈们的事情。也是族中的决定。不是谁可以违背的。”一句话下了定论。 方静宜叹息了一声,不再插话了。 “时候不早了,我府中还有事,便先走了。”三老夫人起身,方静宜赶紧上前去将她扶住了。 三老夫人拍了拍方静宜的手:“你母亲身子不适,你留下来照顾她。不用送我了。得空的时候就去三祖母府上坐坐,你的那几个姐姐妹妹都念着你呢,你过去小住三祖母也是高兴的。” 方静宜应了一声,看了呆呆地靠在座椅上没有反应的方夫人,还是将三老夫人亲自扶到了正房门口。 方静宜送完了三老夫人回来的时候,方夫人还是没有动,她叹了一口气走到方夫人身边喊了一声“母亲。” “大小姐,您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给夫人把一把脉吧。” 方静宜回头,看见开口说话的是李家的那位李嬷嬷。 方静宜点了点头,礼貌地道:“多谢提醒。嬷嬷想必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就与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鬟说一声便是了。” 那嬷嬷忙笑着道:“奴婢的话已经都带到了,午后就离京,回去向老夫人复命。” 方静宜顿了顿,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丫鬟送了那嬷嬷出门。 见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与方夫人,方静宜赶紧打发了人去请大夫,自己叫了两个丫鬟,扶了方夫人回房。 方夫人这下,又病倒了。 “小姐,在李嬷嬷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从李家这次过来的一个婆子口里得知了,李公子不知道被二小姐灌了什么迷汤。他闹到了李夫人面前,说若是不让他退了这门亲事,他便带着二小姐离了李家,再也不回府了。李夫人最后只能依了他,不过李夫人也不太喜欢二小姐,她其实是一早就看上了自己娘家的一个侄女儿,想娶了来给自己当儿媳妇的,偏偏李家太夫人在世的时候早就与我们太夫人将你们的亲事定好了。”春华凑到方静宜耳边,悄声道。 方静宜淡淡地点了点头。 李夫人想要拉近自己娘家与李家的关系已经很明显了,因她与李园还有婚约在身,她没有办法将自己的侄女迎进门,却是给自己的儿子纳了一房娘家出身的妾室。刚刚三老夫人说李家即便是要纳妾也要等到正妻进门,否则就是不懂礼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给李家人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也亏得那嬷嬷陈府颇深,装作没有听懂。 “备车,我要出府。”方静宜突然对自己的丫鬟道。 “小姐,你这会儿要出门?”春华惊讶道。 方静宜招手让秋实过来,替她换衣梳妆。 “母亲和祖母都病倒了,怕是犯了邪祟,我要去寺里为她们烧香祈福。” 最后方静宜自然是没有去寺里烧香,她依旧是上一次的那一身打扮去了悬壶医馆后面的那一条巷子。 下车的时候却是被吓了一跳,因为巷子口站了一条高大凶猛的狗,正对着她和两个丫鬟呲牙咧嘴。 “小姐——怎么会有狗?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春华一边战战兢兢地挡在了方静宜前面,一边道。 这一代住的都是平常的人家,有些人白天要出门去谋生,家中就会养一两条狗看家,这在平常人家其实是很常见的。 今日给方静宜赶车的是一个健壮的婆子,正想要试探着上前去把那狗给赶跑了,那狗却是突然耳朵动了动,接着自己撒丫子跑了。 方静宜回头,便看见那个见了三次的高大少年咧着嘴,从后面走了过来。 “方大小姐,今日又是过来看丁叔的吗?”王璟笑得十分阳光灿烂。 方静宜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王家的公子,赶紧屈身行了一礼:“王公子。” 王璟想了想:“这会儿丁叔应该正在院子里呢,你进去吧。我去给丁叔打酒去。”说着又加上了一句,“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不急着回来,你可以待久一些的。”说着便又笑了笑,转身便走了。给方静宜父女私下交谈的机会。 方静宜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就消失了,不由得愣了愣。 “小姐,这位公子看着其实也不算太坏。”春华小声道。 秋实闻言在一旁有些莫名地吐槽:“你上回还说自己原先认为他是个好人是自己看走了眼。” 春华瞪秋实。 “好了,不要随便议论他人。”方静宜皱眉对自己的丫鬟道。 两个丫鬟便都垂头不敢再说了。 方静宜朝着丁酉的院子走去。 丁酉正在院子里等着已经与他约好的王璟过去找他,听到敲门声还来中气十足地来了一句:“进来就进来,还敲什么门啊,臭小子。” 方静宜推门进去的时候,丁酉不由得愣了愣:“怎么是你?” 方静宜向他行了一礼,起身道:“王公子说去买酒里,要晚些时候再过来。” 丁酉顿了顿,却是来了一句:“你们两人又碰上了?” 方静宜虽然不明白丁酉是何意,还是点了点头:“刚刚在巷子口碰到的。” 丁酉有些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胡子,可惜他如今的形象与那些文人谋士很有差距,这一动作在他做起来难免有些怪异。 方静宜却是没有多在意这些,她微微蹙着眉头道:“父亲,我有事情与你说。” ************** 万分感谢静静蔓延,七佛茶,美味书虫,月冷天寒,悠然客sxh1968五位同学的粉红票支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四章 添堵 丁酉听方静宜喊了这么一声父亲,不由得愣了一愣。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是闷声道:“你跟我进来吧。”说着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方静宜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两个丫鬟很自觉地站在了门口守着。方静宜走进去,打量了一下依旧与上回她来的时候一半杂乱的地方,有些无奈:“我让人送过来的人,您为何要赶了出去?” 丁酉四处看了看,见只有那床铺上能坐人,便走过去,将上头铺的草席子一卷,翻了半边过来,将另外半边遮掩住,床铺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被遮住了。接着他又从柜子了找出一块布来,抖开了,铺在了床上。方静宜见那布料有些眼熟,正是上次她给他送衣服的时候,用来当包袱的那一块。 “我习惯了一个人住,再说了,我这里来个外人不方便。这里也就是脏些乱些,我其实都习惯了,这会儿你让我再住回伯爵府那种地方,没准儿我日日睡不着。” 方静宜想起来,自己的父亲隔了这么些年再回来,身上似乎带了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比方说他认识宣将军也认得王家的少爷,看上去关系还匪浅。她想着,可能派人过来真的会让他觉得不方便,便也没有再勉强了。 “坐吧。”丁酉指了指自己刚刚临时铺出来的地方道。 那床上虽然看上去还是很脏,但是方静宜却是眉头也没有皱地真的坐下了。 丁酉笑了笑,自己却是随便翻出来一条断了腿的春凳来,稳稳地坐了:“你倒是没有养成那些大家小姐的娇气,不错。” 方静宜也笑:“父亲能睡的地方,女儿怎么不能坐?” 丁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你今日来,有何事?” 方静宜低头想了想:“李家的少爷是您送回去的么?”虽然在看到丁酉的时候,方静宜就猜到方家发生的那些事情与丁酉脱不了干系,但是她当时却没有多问。 丁酉也不否认:“原本还想要扣他们些日子,后来想想。这事情总是要了解的。便放了回去。不过我已经威胁他退婚了,想必他也不敢不从。你是如何得知的?”他露面的时候只是交代了她的丫鬟。有事情的话就来这里找他,并为告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静妍她若是想要家中帮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老夫人。这次送信却是送到了方夫人手上。想必是知道了老夫人已经病得不轻。无法帮她作主了。老夫人是在她离开家之后才生病的,若是没有人告诉她,她又如何得知的。” 丁酉哈哈一笑:“不错,不过你放心。他们自己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我让人故意带着他们走了弯路,所以才会耽搁了这么久才回去。” 方静妍看着丁酉嘴角也弯了弯:“多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丁酉轻咳一声:“说这些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这些年丢下你不管不顾的,才让你处境这么艰难。什么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 方静妍笑了笑:“我知道您也不想的。” 丁酉心中的歉意却是更甚,他自己知道,若是他当年没有离京的话,也不会是个什么好父亲。 “今日,三祖母去伯爵府了。”方静宜突然轻声道。 丁酉闻言皱眉:“族长家的那位?”对于方氏族里的那些人他都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他也没有脸去怨恨谁。当年的事情,他自己才是那害了自己的人。 方静宜点了点头:“因为太婆婆的关系,三祖母对我还算照顾。她今日来……是因为听说了李家派了人来退婚,是来阻止的。” 丁酉皱眉:“他们想要当好人?早干嘛去了?这会儿来添乱?” 方静宜看了丁酉一眼:“您为何会同意我退了这门婚事?”做长辈的为了脸面,不是都会反对这种事情吗? 丁酉闻言反而有些莫名其妙:“那李家小子就是个混蛋,我若是不知道还罢,知道了怎么能让你嫁给他?”他在民风彪悍的北疆多年,早就忘记了世家里的那些个规矩。他见过的,改嫁都是常有的,可况不过是退婚。 方静宜看着丁酉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有些暖暖的。这世上果然也还是有真心待她,为她着想的亲人的。 父女两人聊了许久,方静宜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 她刚出了房门,就看到提了两坛子酒踢门而入的王璟。 王璟看见方静宜还未走,很是惊讶,他刚刚明明没有在巷子口看到马车。不过想想,应该是怕挡了别人的路,赶到一边去了。外头的地方本就不大,停了一辆马车,进出便很不方便。 “那个……我再出去逛逛……”王璟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道。 方静宜忙喊住他:“我这就要离开了。” 王璟看了一眼也从房里出来了的丁酉,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将手中地酒坛子放了下来,朝两人笑着。 方静宜也不由得失笑,虽然只见过这位王公子几次,但是她觉得他也是个趣人。跟难得的是,他身上没有一般世家子弟身上的浮夸。 方静宜朝王璟行了一礼,这才带着丫鬟们走了。 王璟看丁酉目光有些莫测地看着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试探的喊了一声:“丁叔。” 丁酉回了他一笑:“臭小子,过来,今日教你些新招。” 王璟有些郁闷,不知道为何丁酉对自己的称呼由好兄弟变成了臭小子。不过教自己本事倒是越来越认真了。 ******* 三娘从温家园里回府之后,先去了一趟老王妃的院子。 郡王妃与范姨娘两人都在,范姨娘在给老王妃按摩腿,郡王妃躬身在一边,似是在给老王妃汇报什么事情。 三娘上前去给老王妃行礼道:“祖母,孙媳刚刚经过德丰斋的时候,闻到了刚刚出炉的软玉糕的味道。知道您喜欢,孙媳就买了些回来,还热着呢,您要不要用一块?” 虽然以老王妃的地位,她想要吃点心,德丰斋的掌柜还得自己恭恭敬敬地趁着新鲜给她送过来,不过见三娘出一趟门还想着她的喜好,也不由得心中十分高兴:“哟,我刚刚还想着许久没有吃过这软玉糕了,你正好就买了回来。拿上来吧,我尝尝。” 范姨娘暂时停了手中的动作,扶了老王妃起身,又叫人去打水过来伺候老王妃净手。三娘亲自接过了身后的丫鬟的食盒,帮着用小碟子盛了,摆在了老王妃身前的小几上。 老王妃看着眼前果真还冒着热气的白白软软的点心,笑眯眯的朝三娘招手:“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些,你来陪我一起吃。”突然响起郡王妃还在一旁站着,便也说了一句:“你也坐下来用些点心吧,这也是孩子的心意。” 心意又不是对我的!郡王妃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是恭敬地应了。 三娘虽是顺着老王妃的话坐下了,却是亲自帮着老王妃夹点心,伺候她,十分贴心。老王妃自然心中十分受用。 郡王妃见三娘一来,自己这个媳妇就要靠边站,心理恨得牙牙痒。突然想起了一事,转了转眼珠子,看了三娘一眼,朝着老王妃笑:“说起来,三娘这个孙媳妇还真是贴心呢,媳妇见了都有些自愧不如。” 老王妃细细嚼着糕点,闻言点了点头。 三娘却是微微皱眉,这郡王妃又想使什么花招? “也难怪您老人家心疼她,有什么东西都想着她。说起来也是应该的。”郡王妃语气有些酸酸的,接着却是捂嘴笑了笑:“只是,这人无完人啊,三娘想必因为是大嫂的媳妇,便也沾了她那点不好的脾气,别的都还好,就是有些要不得的嫉妒。母亲,你还是要好好教教她,让她改了,不然以后怕是也会惹出笑话呢。” 老王妃手中的筷子一顿,皱眉看向郡王妃:“说的什么胡话!” 郡王妃见老王妃生气,却也不着急,反而笑着道:“媳妇可没有说胡话,媳妇刚刚来之前您猜遇到了谁?” 老王妃不耐道:“有话就说,别东拉西扯的。” 郡王妃赶紧道:“媳妇遇见了紫鸢那个丫头呢。”郡王妃看了三娘一眼,眼中有些讥讽,“开始听您说三娘给韶儿找了好几个伺候的丫鬟,媳妇也心中高兴,想着这位侄媳妇果真是个大方不妒忌的。是不想……原来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哄哄我们这些长辈罢了。” 老王妃看了三娘一眼:“这话怎么说?” 郡王妃笑道:“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要关心一下子侄了。所以看见了紫鸢这丫鬟,便多问了几句,不想却是听说……原来她伺候了韶儿这么些时日竟然还未……”郡王妃说道这里笑了笑,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她那暗示的暧昧眼神大家都能看得懂。 ************************ 感谢ljyzx118,湘妞妞F,虹虹开开,月儿在林梢,在于一方五位亲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五章 嫡与长 郡王妃此言一出,屋子里顿时静了静。老王妃看了郡王妃一眼,有看向三娘,她的神情虽然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但是熟悉她的人却是都将头低了低。 三娘心中冷笑,果然是个关心晚辈的好长辈,连侄子的房里的事情都想要插一手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只是这件事情总还是要想个什么借口圆过去,三娘在心中沉吟,脑子转得飞快。她虽然不惧什么,但是姜氏的话犹在耳边,她若是因此而失了老王妃的欢心的话,那最为伤心的怕是她那位婆婆了。 三娘想了想,正想要开口,一直在一旁站着没有说话的范姨娘却是笑了起来。 老王妃皱眉看向她:“你笑什么?” 范姨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嘴:“请王妃原谅婢妾的无状,婢妾只是听了郡王妃的话忍不住笑了。”见众人都看向她,范姨娘更是不好意思了,“我只是觉得,这安排丫鬟伺候爷们是主母的事情,可是这最终能不能成不还是得看爷们的意愿么?少夫人为人大方,这是府中皆知的事情,谁也不会怀疑。” 郡王妃瞥了范姨娘一眼,不甘示弱:“当初韶儿的父亲不也是如此吗?可是还不是因为大嫂她妒忌,大伯才会有所顾忌?说到底,还是女人不贤惠。” 范姨娘想了想,却是看向了三娘身后,意有所指地笑道:“贤惠不贤惠,也不是这么看的。咱们这样的人家,爷们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自然不是随便个什么人都能心想事成的,还得看爷们看不看得上。” 众人闻言也下意识地朝着三娘身后看过去,却是对上了一双妩媚的眼睛。三娘身后站着的是刚刚伺候她给老王妃布筷的白兰。 白兰见众人朝她看来,有些惊慌失措地低了头去,我见犹怜的气质立显。这副模样,别说是男子了。就是女子也有些脸红心跳。 范姨娘朝着老王妃道:“王妃,刚刚郡王妃口中的那位紫鸢,婢妾也是见过的。说句实在话,若是轮相貌……”范姨娘摇头失笑。 范姨娘也学着郡王妃一样。说半句藏半句,但是大家也都懂的。轮相貌,这位白兰比紫鸢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屋子里的人闻言,便也都明白了,想必是宣韶看不上紫鸢那种姿色。轮气质她比不上正室,轮容貌又输给了另一个丫鬟,自然是入不了爷们的眼。 三娘闻言却是皱了眉头。她虽然想要蒙混过去,但是她也不想用自己的丫鬟当挡箭牌。白兰是个女子,以后是要嫁人的,若是传出去她是宣韶的通房丫鬟,以后还怎么找人家。 她想了想,正要开口,郡王妃却是比她先开口了,却是对着白兰说话的:“好丫头。你来给王妃说句实话。你放心,有王妃在,你不用怕谁。一切自有王妃给你做主,谁也为难你不得。”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三娘一眼。 “你有没有伺候过你家少爷?当然我说的伺候自然不是那些端茶送水地活计。”郡王妃紧紧盯着白兰和三娘,深怕两人承认不注意打什么眉眼官司。 老王妃虽然觉得郡王妃当众问这种话,有些没脸没皮,但是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阻止。当初世子宣信给她带来地打击太大,尤其是那一年在听闻宣韶噩耗的时候,她差点要与姜氏拼命。若非姜氏当年太过妒忌,宣信也不会只留下宣韶这一个独子,差点连继承香火的人也没有了。 白兰抬头看了郡王妃一眼。看见她眼中的鼓励,又在老王妃脸上看到了狐疑。她的脸慢慢红了,很是羞怯地将头低下了,吞吞吐吐道:“我……奴婢……奴婢……哎呀,奴婢羞死人了。”说着便双手捂住了眼睛怎么也不肯抬头。 白兰虽然一句承认的话也没有,但是她嘴角的笑意。却是大家都看明白了。 范姨娘第一个笑了起来,朝老王妃道:“王妃,您看,婢妾说的没有错吧。郡王妃想必是不知道,这位白兰姑娘原本是礼亲王世子赐给我们少爷的。那时候少爷还未成亲,不好带回府里来。之后成了亲了,也不好立即就带回来,怕少夫人心里不舒坦。可是我们少夫人是个一等一的大方人,在知道有白兰这么个人之后便特意接了回来,那会儿少爷正要去北疆为皇上办事,少夫人此举也是怕少爷有后顾之忧,无法好好办差。” 老王妃这话却是不乐意听了:“什么后顾之忧?再得爷们的宠,也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你家少夫人疼你,常带你在身边,那是给你脸面,以后对主母要同对男主人一样尊敬,这才不算忘本!”后面这话却是对白兰说的。 白兰闻言忙恭敬地应了:“少夫人待奴婢极好,奴婢这一生都会谨记自己地本分,万不敢有半点逾越。” 老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和蔼地拉了三娘的手:“好孩子,祖母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你这么通情达理,我们宣家也不会亏待你。” 三娘心中苦笑连连,面上却是将头低了,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郡王妃却是犹不死心,看了三娘一眼,继续进谗言:“母亲,既然侄媳妇这么大方,何不干脆正正经经地纳了回来做妾?也算是喜事一桩。” 老王妃这次却是不高兴地看了郡王妃一眼:“我们宣家的门是这么好进的?”她又看了白兰一眼,淡声道:“若是以后得了一男半女,宣家自然是不会亏待。现在就安安心心地伺候主子才是正道。” 老王妃也就是担心宣韶会走了他父亲的老路,将全部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罢了。对于正室的地位,她是极力维护的。在她眼中,没有生儿育女的那些个通房丫头,也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现在知道宣韶与他父亲不同,三娘有不像是姜氏那样的妒忌,她便满意了。白兰长相太过出挑,老王妃不愿意让她太过得意,而威胁到正妻的地位。 “母亲——”郡王妃还想要说什么,老王妃却是不耐烦地打断了:“好了!你若是不爱吃点心,就给我退下去。那么多的话,影响我的食欲!去吧!” 郡王妃一愣,张了张嘴,待看到老王妃皱眉朝她看去的不满的眼神,即便是心中再如何不甘心,也只有行礼退下了。 三娘起身福了福,待郡王妃出了屋子才又坐下了。 “你们也都先退下去。”老王妃朝这周围伺候的丫鬟道。 丫鬟们闻言,便都躬身退了下去,范姨娘也想要离开却是让老王妃叫住了:“玉芹你去门口候着,先别走。” 范姨娘便恭谨地应了一声是,才退下去。 老王妃见人都退下了,才又拉着三娘的手道:“好孩子,你是个懂事的,祖母也就放心了。不过,你懂事归懂事,也不能太大方了。” 三娘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老王妃,奶奶,您究竟是什么意思?能给个准信么?不然下面这些人不好办事讨好您啊! 老王妃接着道:“那些丫鬟们也不过是丫鬟罢了,你和韶儿还年轻,在你生出嫡子之前,可不要让她们先你一步。这嫡子还是占着一个长字才好,庶子为长,家中就会免不了祸端!当初我们王爷他就因为是个庶长子,才十分不易啊……”说到这里,老王妃顿了顿,另起话题,“刚刚这个叫白兰的,长得太过出挑了,你要记着防着点儿。这姨娘啊,最重要的是要恭顺,容貌才情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三娘心情有些复杂地低头应了。 老王妃又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个方子,这药房是宫里传出来的。能让女子暂时不孕,却也不损她根本,反而能调理身子。你记得要及时给她们喝了。” 三娘真的有些惊讶了,一般来说给这种药方的不都是娘家的人吗?怎么婆家也会这么为媳妇着想? 想了想老王妃刚刚的话,三娘想着,这或许不仅仅是老王妃喜欢她的原因,更重要的应该是与刚刚老王妃提到的老庄亲王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老庄亲王是皇帝的长子,生母却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与正宫娘娘所出根正苗红的先皇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偏偏他还占了一个长子的名分。 三娘记得,以前她听说过,老庄亲王因为醉酒而调戏了自己父皇的宠妃,而被老皇帝厌弃。本要被治罪,却是得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的庇护。 老庄亲王当时或许只是想要自污而逃脱皇位之争而带来的祸端,先皇当时也未必不明白老庄亲王的用意,但是这也是老庄亲王对自己立场的表态。 许多人当时都说老庄亲王荒唐,但是老皇帝当年那么多的儿子,结果活下来的只有先皇,庄亲王和礼亲王两位王爷。其余的那些全被爱猜忌的先皇一一灭掉了。 只是能从先皇手中活下来想必十分不容易,所以老王妃才会如此在乎嫡子占不占长的名分。(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六章 借手 三娘抬头看向老王妃一脸感动地道:“多谢祖母您这么为孙媳着想,孙媳……孙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王妃笑眯眯地拍着三娘的手道:“好孩子,你好好与韶儿过日子,当好他的家,祖母心理有数,不会亏待了你的。” 三娘低头害羞地“嗯”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韶儿估计也快回来了,你回你自己的院子吧,把你姨娘叫进来。”老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三娘顺从地起了身,想了想却是有些犹豫地看向老王妃:“祖母,紫鸢她……媳妇原本看着她还恭顺,长相也还讨喜,就让她伺候相公的饮食,想着她乖巧细致的性子或许能让相公满意。只是……孙媳不知道她心中受了这么些委屈,还去说与了婶母知道,说到底还是媳妇治家不严,让人看了笑话,孙媳实在是羞愧。还好这是自家,没有外人在场,不然孙媳就无地自容了。” 老王妃闻言皱眉:“委屈?她不过是个丫头罢了。能让她近身伺候主子就是她的福气,哪里有什么委屈?她不愿意,自然有的是愿意的人,我们王府还缺一两个丫鬟不成?” 三娘想了想:“听说她也是官家出身的女子,与别的丫鬟比,自然是要娇贵一些的。不过听她识字,还能书会画,确实是比一般的丫鬟强一些。” 老王妃淡淡哼了一声:“任凭她是哪家官家的出身,到了宣家,也都是臣下。何况不过是小小的罪官之女?” 老王妃沉吟了片刻又道:“刚刚我便说了,这为人妾者,容貌才情都是次要的,恭顺才是最为要紧。她出身比别的丫鬟强些,就自以为高人一等,这种女子心气太高,动不动就喜欢生事端。实不是为妾的好人选。有些事情,出了院门就应该将嘴闭紧,这才是本分,这个紫鸢……我看是留不得了。” 三娘看了老王妃一眼。有些犹豫道:“那依祖母看,应该如何处置?” 老王妃想了想:“罢了,这事儿还是我来帮你解决,免得又生出什么闲话来。你回去让她过来我院子里一趟。” 三娘恭顺地应了,行礼退了下去。 三娘出来的时候,没在廊檐下看到范姨娘,转眸看见范姨娘正低头恭谨地站在右边回廊里。手中还端着一个茶盘。而在她身旁,冷着一张脸似乎正在斥责她的人是原本已经离开了的郡王妃。 三娘带着自己的丫鬟往右边的回廊走去,走近了便听到了郡王妃那有些尖锐的声音在道:“……你也不过是一个妾,王妃再倚重你,你也是个奴才……” “姨娘,原来你在这里啊。”三娘高声打断了郡王妃的的责骂,看向郡王妃的时候有些惊讶,“郡王妃您还在啊?” 郡王妃冷冷地瞪着三娘。“哼”了一声。 范姨娘笑了笑,道:“少夫人您出来了?” 三娘点头:“王妃让您快些过去呢,她正等着你。” 范姨娘闻言。便低头朝郡王妃福了福:“多谢郡王妃教诲,婢妾谨记于心。婢妾还要给王妃送百花露,先告退了。” 她转身要走,郡王妃却是在那里冷冷一笑,看着三娘道:“别以为那有些人就真的怀了什么好心了,说不定她心理恨不得你们都不得好死呢。当年她自己的孩子不知不觉就让人给害没了,听说滑胎下来的时候已经成了型了,还是个男婴。换了是谁,谁都是恨的。” 三娘闻言心中一惊,看向范姨娘。 范姨娘顿住了步子。三娘看到她端着茶盘的手,有些抖。只是她被对着众人,三娘又与她隔了一个身子远的距离,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 郡王妃嘴角带了一丝讽刺又快意的笑,似乎是觉得自己说中了什么。 范姨娘终于开口了,声音却是平静的:“郡王妃想多了。当年……是我自己没有用,摔了一跤,孩子才没了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说完这一句她便头也不回地往王妃的正房去了。 郡王妃撇了撇嘴,又看了三娘一眼:“有些人说的那些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还指望谁能信呢?你年纪轻,经验浅,最容易相信那些口蜜腹剑之人,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这个当婶婶的没有提醒你。” 三娘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笑着朝郡王妃点了点图:“郡王妃对我与夫君的关爱,三娘已经深有体会了,感激之情,铭记五内。时候不早了,夫君该回来了,侄媳就先退下了,郡王妃请便。”说着三娘福了一礼,带着丫鬟们施施然走了。 郡王妃看着三娘的背影,心中暗自咬牙。 范姨娘端着茶盘走进老王妃房里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异样了。 老王妃见她进来了,随口道:“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范姨娘将茶盘放到了王妃面前的小几上,揭开上面的黄底青花麒麟纹捧寿碗,一股清冽的花香味四散了开来。 “郡王妃还没走,与婢妾说了几句话。” 老王妃微微皱眉,随即松开:“怕是教训了你一顿吧?” 范姨娘笑了笑,用小碗盛了一碗白花露递给了老王妃:“郡王妃是主子,婢妾是奴婢,郡王妃要怎么教训奴婢,奴婢都会好好听着的。” 老王妃伸手接过,笑道:“你在我身边伺候的时候,就是个再本分不过的丫头。也是因为看在这一点,我才把你给了信儿。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定不会不知深浅规矩,这一点,很好。” 范姨娘低头笑了笑。 老王妃用调羹喝了一口花露,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不错,还是你做出来的最合我的心意。” 范姨娘笑道:“这方子还是当初王妃给婢妾的呢,刚开始婢妾做的也不好,糟蹋了许多材料。” 老王妃喝了几口,便将手中的碗放下:“做这道甜汤是要花心思的,你肯花心思,自然是好了。等会儿你再做一份给三娘送去,小孩子都喜欢这个,我年轻的时候也最爱喝了。” 范姨娘帮老王妃将碗收好了:“婢妾知道了,王妃对少夫人可真好。” 老王妃看了范姨娘一眼:“是个乖巧的孩子……你不是也喜欢她么?那个白兰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打听到的,怎么没来与我说起过?上回问你,你还不知道。” 范姨娘笑了笑:“也就是前几日打听到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怕您嫌婢妾多事,就没有提了。” 老王妃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头有人报说紫鸢求见。 范姨娘皱眉道:“她怎么又来了?难不成还是来告状的?身为奴婢,婢妾觉得这丫头有些过了。” 老王妃朝范姨娘摆了摆手,范姨娘想了想,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紫鸢进来,跪下给老王妃请安。 老王妃也不叫她起身,只淡声道:“刚刚郡王妃过来了,说你与她抱怨,伺候了韶儿好些日子了,却还是清白的身子?” 紫鸢一惊,悄悄看了老王妃一眼,小心道:“王妃,奴婢并没有抱怨。只是……只是奴婢在园子里掉泪的时候正好被郡王妃看见了,她问了婢妾因何而难过……婢妾……婢妾并未……” 老王妃突然重重拍了面前的小几,将上头还未来得及撤下的茶盘上的碗拍的清脆作响:“放肆!满嘴胡言!你好端端的要哭不去自己的屋子里哭,却跑到院子里,不就是想要哭给主子们看么?郡王妃轻易不会去你们那边的院子,你怕是故意堵在了她毕竟的路上吧?身为奴才,你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事端,实在是可恶!” 紫鸢吓得一抖,慌忙抬头:“王妃,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奴婢当时只是……” “还敢狡辩?上回不也是你到我面前来说三娘她受了伤,不能好好伺候韶儿?你是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清楚?当时没治你的罪,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知不知道悔改罢了,不想你却丝毫不知道收敛。” 紫鸢眼泪都要出来了:“王妃,奴婢只是关心少爷,才会如此担心他有没有吃饱穿暖。且奴婢对王妃您忠心,才会将事情报到您面前来呀。” 王妃闻言看了紫鸢一眼。 范姨娘却是笑道:“紫鸢姑娘,您从未在老王妃身边伺候过吧?这忠仆不侍二主……你难道未曾听闻?” 老王妃淡声道:“你是韶儿院子里的奴才,尽忠倒是尽到我这里来里,知道的明白你是尊我这个老,不知道的不还以为我一把年纪了还故意往孙儿还孙媳院子里安插人手?” 紫鸢哭着道:“王妃,奴婢不会说话,但是奴婢忠心可鉴,还请您饶恕奴婢。” 范姨娘看了紫鸢一眼,也帮着求情:“王妃,怎么说紫鸢姑娘也是夫人送去给少夫人的,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您就宽恕她这一回吧?” ****************** 万分感谢邀月青旋,机器猫的包,enigmayanxi,狐狸贝贝77,书友080526100310786五位亲们一如既往的粉红票~ 也谢谢书友090401205501835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七章 老王妃闻言皱眉:“不用说了,明日一早就将人送到庄子上去。” 紫鸢闻言一呆,继而哭着爬了过来:“王妃,求您不要赶走奴婢。您怎么罚奴婢奴婢都不敢有怨言,只求您让奴婢留在府里,伺候少爷。王妃,奴婢求您了。”范姨娘上前一步将她挡住了,一边叹气一边劝她:“紫鸢姑娘,王妃她正在气头上,你越是如此王妃越是不高兴,你还是谢恩吧。” 老王妃有些不耐烦:“你若是不愿意去庄子上,那我明日就让人来领了你去。” 紫鸢吓了一跳,想要哭却也只能忍着不出声。老王妃说要让人来领了她去,自然是要赶她出府,可是她是官奴,能到庄郡王府这样的地方来已经是万幸了。且她还有母亲和幼弟要顾忌,即便是心中再怎么不甘,也不敢再造次了。老王妃可不是与人开玩笑的,她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奴婢谢王妃恩典。”紫鸢含泪向老王妃磕头。 “下去吧。”老王妃摆手,不想再多说什么。 紫鸢只能起身出去了。 老王妃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摇了摇头:“姜氏教出来的,还能有什么好?亏她还敢往自己儿子房里头放!真是不知所谓!” 范姨娘忙道:“夫人她也是一片好心,这紫鸢知根知底,当年她一家人还受过夫人的恩惠,夫人才以为是可靠的。是紫鸢她自己不知足,有了非分之想,与夫人无关的。” 老王妃一脸不高兴:“哼!当年自己死活不准信儿纳妾,轮到儿子了却是会塞人了。还以为她没什么心计,不想却是个藏的深的。她定是怕韶儿娶了亲便与她这个亲娘离了心,所以才故意将受了她恩惠的人送到儿子房里。我还不知道这个紫鸢是这种来头呢。若是知晓了,早就将她打发走了,哪里轮得到她来无风起浪!” 范姨娘一脸着急:“王妃,婢妾……婢妾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她怎么会有这种心思。您误会她了。夫人她是因为觉得自己当初错了。所以才会怕少夫人与她犯一样的错误。” 不喜欢一个人,她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老王妃根本就听不进去。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你不必再说她的好话了,你帮她说了十几年的好话还没说够?是非对错。我心中自有一把称!我累了。你也下去吧。” 范姨娘见老王妃生气,也只有叹气地上前行了礼,收拾了小几上的茶盘退了下去。 ****** 三娘从老王妃的院子里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别的表情。 几个丫鬟见了有些战战兢兢,直到白兰自己主动走到三娘面前道:“少夫人。您是不是在怨怪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刚刚只是怕您被郡王妃为难才会干脆那么承认了的,奴婢并无半分私心。” 三娘将手中的书放下,有些头疼地看了白兰一眼:“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也明白你是为了我才会那么说。只是……白兰,如此一来你的清白便是毁了。以后……” 三娘说到这里却是被白兰笑着打断了:“原来少夫人您是为了这事儿烦心,那您就大可不必了。奴婢这一生都没打算嫁人的,名声清白对奴婢而言还不如一个可以果腹的馒头实在。” 三娘闻言一愣,看向白兰有些无奈地道:“说的什么傻话?不嫁人,你在我身边伺候一辈子?或者还是回到……卖命?” 白兰笑了笑,却是转头与白英白芷道:“两位姐姐,我有些话想要与少夫人说,能否请你们暂且回避一下?” 白英白芷看向三娘,三娘点了点头,两个丫鬟便躬身退了出去。 白兰见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自己与三娘,便笑了笑:“奴婢并非是开玩笑或者害羞,奴婢这一生都不嫁的。” 三娘想了想,皱眉道:“是不是神鹰卫里有什么规定,不准你们婚配?”虽然三娘没有听宣韶提起过,但是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很多组织,尤其是这种比较隐秘的组织都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规定。 白兰摇头:“虽说若是要成亲的话,那人的身份需要得到上面的允许。不过却是没有规定不能成亲,卫里许多老前辈都是娶妻生子了的。” 三娘闻言放了心:“那就好了,我知道你与这些高门大院里的女子们不同,性子洒脱。今后说不定会遇上你愿意与之共度一生之人呢?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早。” 白兰闻言却是苦笑,摇头打断道:“少夫人,奴婢……已非完璧之身。” 三娘一愣,看向白兰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兰微微垂下了眸子,纤长的眼睫有些颤抖:“奴婢早已经是残花败柳,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人会愿意娶?” 三娘看着白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小心地道:“那个男人他……是世子?”三娘想起了白兰曾经跟过宣云世子一段时间,难不成是他吃了窝边草? 白兰愕然,继而啼笑皆非,摇头:“少夫人怎么会想到世子爷?世子的性子虽然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是他不是公私不分之人,奴婢当时是他的手下,他是不会对奴婢有那种心思的。” 三娘倒是没有料到原来那个世子还是个有些节操的。 “奴婢是神鹰卫的人您想必是知道的,奴婢是神鹰卫的探子,要做的就是打探敌情。奴婢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卫所,奴婢每日里除了要读书识字练武,还要与那些窑子里出来的老鸨们学习媚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三娘曾经见白兰神态之中有她自己也不能控制的媚态,便猜到了一些,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奴婢有一次在北疆的时候需要从一个蒙古将领那里打探到情报。这个蒙古人,武功很高,也有谋略,唯一的弱点就是女色。奴婢……为了……” 三娘将白兰说的有些艰难,忙打断道:“白兰,你不必告诉我这些,你也不要再想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如今也不是在神鹰卫里,而是我身边的丫鬟。今后也不会有人逼迫你去做那些。” 白兰看向三娘:“少夫人你不嫌弃我吗?我……奴婢,这么脏……” 三娘摇头:“自然不会。在我心里,你是一位好姑娘,真的。” 白兰看着三娘,见她眼神认真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高兴,想了想她又道:“其实并没有人逼我去做这些。只是对我们来说,得到消息,即便是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因为有时候这个消息会救了无数将士的性命,所以都是我自己自愿的。” 三娘闻言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干这种兴致的工作,美人计在所难免。但是若是宣韶指使自己的收下去做这种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三娘正想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外头白芷的声音道:“姨娘,您过来了?奴婢这就去给您通报。” 范姨娘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但是可能因为还隔得远,所以声音不是很大:“婢妾是奉了王妃之命,来给少夫人送白花露的。” 三娘看向白兰:“先去开门吧。” 白芷刚隔着门说了一句:“少夫人,姨娘给您送甜汤来了。”白兰就将门打开了,朝着一旁笑吟吟的范姨娘道:“姨娘,少夫人请您进去。” 范姨娘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多谢姑娘了。”说着便进端着茶盘进去了。 三娘让跟了进来的白兰接过了范姨娘手中的茶盘,笑着道:“这么热的天,还要姨娘您走这么一趟,真是幸苦了。姨娘您请坐吧。” 范姨娘顺从地坐下了,笑着摇头道:“婢妾哪里有什么幸苦的?这白花露本就是婢妾原本就做好了的。正好王妃尝着觉得好,便让婢妾也给您送来一份,婢妾也不过是顺手罢了。只是您明日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可别忘记谢谢她老人家的挂念。” 三娘点头:“这个是自然,祖母她吃到好东西还不忘我这个晚辈,三娘很是感动呢。” 范姨娘笑道:“那也是少夫人您孝顺又懂事,王妃才会这么喜欢您。” 三娘笑了笑,让白兰去取干净的碗勺来。 等东西取了来了,范姨娘亲自帮三娘乘了一碗。 三娘道:“这一碗这么多,姨娘你也用一些吧,正好解解渴。” 范姨娘二话不说自己就又乘了一碗,还善解人意道:“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味道还正不正,婢妾先尝一尝看。”说着当真就当着三娘地面自己先用调羹试吃了一口,“还好,刚刚一直用冰镇着,味儿还没有变,少夫人您尝一尝。” **********************************谢谢Elaine恋,燕尾服680,南极虾仁,静静蔓延, 梦里桔香, 亲亲们的粉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八章 姨娘与亲娘(加更) ---------.. 三娘看着范姨娘爽快的动作,不由得摇头苦笑。她刚刚不过就是让范姨娘坐下与她一起喝罢了,并未有别的意思,范姨娘好像是觉得她以为怕她下毒似的。 范姨娘见三娘低头喝着白花露,突然轻叹了一声:“婢妾知道少夫人没有别的意思,婢妾只是怕少夫人刚刚听了郡王妃的话之后对婢妾有所误会而已。” 三娘静静地将自己手中的那一碗喝完,将碗递给了一旁的白兰,接过白芷递过来的帕子,这才抬头笑着对范姨娘道:“姨娘您多虑了,三娘并非偏听偏信之人。谁人对我好,谁人不怀好意,三娘心中再明白不过了。” 范姨娘闻言高兴道:“少夫人您如此通情达理,婢妾就放心了。” 三娘笑着对范姨娘道:“姨娘你三番五次在王妃面前袒护三娘,三娘怎么会误会您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郡王妃她……那种话,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范姨娘低头苦笑:“是啊,婢妾在这府里这么多年,当年也跟随夫人和世子爷在北疆待了那么些年。都日久见人心,婢妾是个怎么样的人,老王妃,夫人,少爷都是明白的。若是婢妾有什么坏心眼,早在世子爷还在的时候,凭着他看人的眼力,婢妾怕是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三娘点头:“所以,姨娘大可不必对郡王妃的话在意。如您所。日久见人心。” 范姨娘想了想,低头叹道:“其实郡王妃她的怀疑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的,婢妾当年确实是怀过孩子,孩子也确实是没有了。但是婢妾的小产是婢妾自己身边伺候的那个丫鬟和婢妾自己的疏忽,那丫鬟已经被王妃仗毙了,王妃可怜婢妾失了孩子,没有降罪婢妾,仍让婢妾在世子身边伺候。这件事情与别人没有丝毫关系,少夫人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三娘忙道:“我自然是信的。不然父亲和母亲也不会留一个仇人在自己的身边。三娘常听相公提及您与母亲在北疆同甘共苦的那些年。虽然只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却也能看出姨娘您的品性。” 范姨娘闻言脸上一喜:“少爷他经常对您提及这些吗?他还记得?” 三娘失笑:“相公那时候也不小了,自然都是记着的。姨娘您放心,我们不会因别人那么一句挑拨的话就疏远了您。” “那就好,那就好……”范姨娘不住地点头。 这时候白英走了进来,禀报道:“少夫人,少爷他回来了,先去关雎院里见夫人了。” 三娘点头:“去准备热水和干净地衣裳吧,他回来第一件事必定是要沐浴的。” 范姨娘摇头笑道:“这个习惯怕是继承了世子爷的。世子爷也是个十分爱整洁之人,每次无论从哪里回来。第一件事必定是要去净房梳洗沐浴。他总,外头很脏,怕把脏东西带回家来。” 三娘正琢磨范姨娘最后这句话,范姨娘已经起身了:“既然少爷回来了,婢妾就不打扰少夫人了,婢妾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三娘也起身:“姨娘多坐一会儿也是无妨的,相公他怕是还要在母亲那里多待一会儿。” 范姨娘摇头:“时候不早了,婢妾下次再来与少夫人话。”顿了顿,范姨娘见周围都是三娘身边亲近之人。又道:“王妃刚刚已经发了话,要将紫鸢那丫头打发到庄子上去,明早就动身。” 三娘点头:“今日多谢姨娘了。” 范姨娘摆手:“婢妾什么也没有做,当不得少夫人这一声谢。”想了想,又道:“紫鸢虽然是夫人给少夫人的,但是在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她还算是乖巧懂事,所以夫人才挑了她来,却不想是个人心不足的。这紫鸢丫头一家曾经受过夫人的恩惠。母亲和幼弟都被夫人安排在了庄子上……夫人她也是因为心疼少爷,怕您一人顾不过来,才派了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来,还请少夫人理解夫人她为人母的心。” 三娘笑道:“原来如此,三娘明白了,多谢姨娘提醒。” 范姨娘这才转身离开了。 三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嘴边的笑意也慢慢的淡了下来。她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若有所思。 “小姐。这位范姨娘……瞧着到像是一个好人。况且她还几次三番在老王妃面前帮您话。”白英小声道。 三娘却是被这位范姨娘搞得有些糊涂了。 实在的,她确实没有在范姨娘身上感觉到半分恶意。但是又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奴婢句不好听的。这位姨娘倒是比夫人还心疼小姐您。”白果凑过来小声道。 白英瞪了白果一眼:“胡什么呢,还不快去看看厨房的热水准备好了没有,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白果吐了吐舌头,溜走了。 不过白果的话正是三娘感觉到怪异的地方,表面上看,姜氏给她塞通房丫鬟要分她的宠,平日里对她这个儿媳妇也是不冷不热的,看上去很不好相处。而范姨娘却是处处帮着她,给她解围,甚至还帮着她把通房丫鬟给赶出了府去。 若是一般的女子,面对着一个能在长辈面前得了话,又热心善良肯襄助于她的姨娘,和一个被长辈所厌弃,只会给她添堵的正经婆婆,她最后会与谁亲近? 若非三娘看问题向来不看表象,那日又下定了决心与姜氏摊开了来,还真会觉得这个姨娘比亲婆婆还要贴心。可惜,三娘明白,爱有许多种表现方式,距离也并不代表着不喜欢,它还可以是保护。 刚刚范姨娘对她提起紫鸢的家世,若是她一早就已经对姜氏存了偏见的话,定是会以为,姜氏将紫鸢派到她身边,是为了与她这个媳妇争儿子。因为紫鸢才是她能掌控的“自己人”。 姜氏是那种即便做了什么为你好的事情,也绝口不提的人。范姨娘与她相处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她的性子的。 可是三娘却不是那种能把人的好心当驴肝肺的人。她不懂的话,就会直言相问。 所以很多的误会就是在那种,我为你好,但是我偏不清楚的情况下产生的。 那么范姨娘的目的是什么呢?离间她和姜氏的关系?让她们婆媳不合?可是如此,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三娘一直都觉得,费尽心思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有动机的。可是范姨娘的动机……三娘没有猜透。 三娘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琢磨了许久,知道感觉有水滴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她一愣,抬头,却是对上宣韶带着笑意的眸子。 三娘看到他还湿着的头发,瞪着他道:“也不擦干才进来,我还以为下雨了呢。”着,还是起身将他推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过他手中的微湿的帕子,轻柔地为他擦拭。 “再去拿一块干的来。”三娘朝白芷吩咐道。 宣韶按住三娘的手:“这种天气,一会儿就干了。” 三娘无奈:“是啊,水全蹭到我身上来了,能不干吗?” 一旁的丫鬟闻言,红着脸低头,装作没有听见。 三娘一愣,惊觉自己失言。两人若是不紧紧相贴,宣韶身上的水怎么会弄到她身上?还有……这些丫鬟们怎么就能有那么多邪恶的心思,能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想歪了?三娘很郁闷。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忍不住嘴角一弯。 果然,这种天气头发干得很快。三娘还没有机会用上另外一块干帕子,宣韶的头发就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三娘还是坚持等到他的头发完全干透了,才给他束发。成年男子,当众披头散发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除了没有什么顾忌的山野村夫。况且这夏天,头发还是束起来比较凉快。 待看到宣韶又是干干净净,仪表端正的美男子一名了,三娘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看看厨房的晚膳准备好了没有,今日早些开饭吧。”三娘朝丫鬟们道。 喜欢跑厨房的白果,不用人招呼就主动去了。 宣韶牵着三娘一起去榻上坐了,丫鬟们收拾了东西,暂时都先退了下去。 “你今日出门了?”宣韶随口问道。 两人一般都要聊一聊当日的行踪的。 三娘点头,将自己去了苏家的事情了,完了还小心眼地道:“真没看出来,九姑父还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宣韶愣了愣才明白他的九姑父是苏敏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苏兄自来就是君子,如何会不通情达理了?” 三娘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在自己夫君面前他朋友的坏话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娘不想再追究当年苏敏之的那些无理取闹的话。 很多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矛盾,都是因为女人多话而引起的。 友情其实很脆弱,而他们这个地位的人,能有些真心相待,引为知己的朋友,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还是珍惜吧。 ********************** 感谢ninmench亲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enigmaxi亲亲的三张平安符~^^ 原本想更完了两章就睡觉的,结果……躺床上失眠了……某人是被这么多天的加更给虐成受虐狂了么!竟然半夜来加更…… 泪了…… 求票票安慰……(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T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六十九章 添堵 于是三娘只笑了笑,道:“我家姑姑,温柔聪慧,善解人意,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因此我对姑父自然就挑剔了一些。现在看来,这苏公子也算是勉强合格了。” 宣韶知道三娘与王筝的关系向来很好,闻言也只能失笑。 “今日怎么回来得比平日要早一些?”礼尚往来,三娘也问一问宣韶。最近这段日子,宣韶有些忙,所以每日都回来的晚一些,有时候到了夜深才回来也是有的。 “原本是要进宫一趟的,不过下午的时候蒙古二王子乌恩其从马上摔了下来,将腿摔伤了,宫里的静太妃非闹着要出宫来探望,皇上被太后叫了过去。我想了想,还是先回来了,那些事情等明日再禀。” 三娘一愣:“乌恩其受伤了?严重吗?” 宣韶想了想:“说严重却又于性命无碍,说不严重……他的腿右边的腿骨裂了,短期之内无法移动。” 三娘眨了眨眼:“那么原定的回蒙古的行程自然也耽搁了?” 宣韶笑了:“这是自然。他的腿伤无法受得住颠簸之苦。太医那边已经得出了结论,至少还要休养月余。” 三娘摇头:“马上长大的蒙古人竟然会从自己的马上摔下来,这位二王子是真的豁出去了么?我若是他,怕是无颜面再见家乡父老了。” 宣韶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三娘的鼻尖:“在他家乡父老的心中,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勇猛的形象。所以算起来,吃亏到也不算太大。” 三娘皱了皱鼻子,偏头躲开了:“对了,今日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宣韶挑眉看向三娘,示意她说。 三娘便把自己从温家园回来之后,在老王妃房里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宣韶听。 宣韶听到郡王妃的那些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冷淡,几乎算得上是面无表情了。 三娘轻轻抱住了他:“大宅院。人多了,难免就会生出事端。等以后我们自己独自开府了,自然就清静的多了。” 宣韶低头看向三娘:“你想要搬出去吗?” 三娘想了想,诚实地点头:“想。不过我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王妃她不会同意的。不过也没有关系,左右我们还年轻,等的起。” 宣韶抱着三娘,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淡声道:“嗯,再等一等,我们会有自己的府邸。” 三娘心中高兴。抱着宣韶点了点头。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不过……”三娘抬头看着宣韶有些犹豫。 宣韶轻捏她的脸:“不如如何?” 三娘抓住宣韶捣乱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了。三娘挣了挣,没有挣开,便就随他握着了。 “范姨娘当年曾经有过身孕,孩子却没有留下来。你知不知道,当年她怎么会小产的?”三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毕竟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宣韶还是一个不知事的娃娃,就算知道。也不过是听别人说起,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也当不得准。 宣韶有些讶异地看着三娘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这个了?” 三娘想了想,还是把今日郡王妃说的那几句话对宣韶说了:“我只是想要弄明白罢了。”郡王妃和范姨娘的话,她哪一个都不信。但是还是弄清楚一些的好。以后也能多一些防备。 宣韶沉默了一会儿:“当年我还小,并不清楚发生的事情。不过后来曾经听母亲提过,当年范姨娘身边伺候她的那个丫鬟,曾经是与她一同在王妃院子里伺候过,两人关系还很好,后来这个丫鬟到了关雎院。就被派到了范姨娘身边伺候。不过之后……范姨娘虽说怀了身孕,但是每日还是坚持去给王妃和母亲请安,那一年冬天的时候,这个丫鬟夜里偷偷的在房门前的台阶上洒了水,所以第二日一早范姨娘出门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三娘闻言心中一惊:“那时候范姨娘已经显怀了吧?”那个时候小产可是会有生命危险。 宣韶点头:“听说已经有五个多月了……是个男婴。王妃知道之后大怒,将那丫鬟仗毙了。家人全数发卖了出去。” 三娘叹气,事后再如何追究有又什么用?失去的永远都失去了。说起来三娘觉得这还是世子爷造的孽。她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当时的狗血剧情。 两个原本同样起|点的丫鬟,甚至还曾经姐妹情深。最后造化弄人,一个成了主子,还怀上了孩子,另一个却是要伺候昔日的姐妹。这叫那丫鬟心气怎么会平? 更狗血一些的就是那个丫鬟也喜欢上了世子爷,然后……结果就是一场悲剧。 三娘忍不住吐槽:“女人多了,果然就是隐患。” 宣韶忍不住笑了,低头看向三娘:“嗯,娘子说的是。” 三娘瞪了宣韶一眼,想了想,又问道:“当年是谁将那丫鬟派到范姨娘身边的。”若是那人是故意的,想要害了范姨娘,三娘便不得不佩服他算计人心的本事了。 宣韶皱眉:“应该是王妃吧?范姨娘有孕之后,她身边的人或者事,母亲为了避嫌,并未插手。父亲也没有空去管这些琐事。” 所以若是有人故意要害范姨娘,那么此人一定不是姜氏?三娘放了心了。与姜氏无关就好,不然扯也扯不清了。 范姨娘一口咬定当年孩子没了是她自己的过失和那丫鬟的陷害,只是不知道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了。 ********** 郡王妃从王妃的院子里回去之后却是越想越气。 原本王妃不在府中,宣韶也以为死在了外头。这整个庄王府内院,就数她最大。 不想最后宣韶不知从哪里回了来,还娶了王家那个奸猾的小丫头。原本已经被她死死踩在脚下的姜氏居然又活了过来,再也不能任她随意羞辱。 更可恨的是,王妃回来了之后,不知道怎么的被王家的丫头给灌了什么迷汤,竟然对她百般纵容,万般维护。又有一个在王妃面前说的上话的范姨娘帮衬,现在好了。她这个正经的当家媳妇都要靠边儿站了! 郡王妃越想越气,最后当丫鬟来告诉她郡王爷今日要在姨娘院子里用饭,不过来了,她终于忍不住将桌子上的茶杯茶碗一股脑儿地掀翻在了地上,屋里伺候的丫鬟们无不噤若寒蝉。 这么看起来,惠兰县主那脾气十成十是遗传自她的母亲。遗传加上言传身教,后果还是很显著的。 惠兰县主到了郡王妃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狼藉。她见怪不怪地撇了撇嘴,随意指了两个丫鬟将屋子里收拾了。对于郡王妃地脾气,她到是不怎么怕的。毕竟向来只有她发脾气地份,郡王妃倒是很少对她发火。 “母亲,你今日又怎么了?” 郡王妃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这一次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不会讨长辈欢心便了罢了,现在连个外人来了都能把你比下去。我说了要你有事没事就去王妃那里坐坐,陪她说说话,你是她孙女,在她面前晃久了,她自然会对你多上些心!你呢?动不动就往外跑,与惠安那丫头混在一处!她自己都是个没前程的,你与她一起能得了什么好?真是气死我了!” 惠兰县主闻言不乐意了:“母亲,我听说您心气儿不顺,便来问候您一声。你在外头受了别人的气,也不能将这气撒在我身上吧?我今日哪里也没去,就好好在府中待着,这样也能被你责备?难怪父亲她宁愿去那些狐狸精那里,也不肯过来了,谁也不愿意受您的闲气!” 郡王妃见她前面几句说的还好,心理好受了一些,不想最后那一句却是让她一噎,气得脸都红了:“你……你这孽障!有你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吗?我生气还不是为了你和安儿?你不愿意往王妃跟前凑,自然有的是人愿意,所以好处也都被别人给占了去。王妃那些个家当,全都给了王家那丫头,等你出嫁的时候只能捡了人家剩下的了。” 惠兰一愣:“祖母又不喜欢我,我总往她身前凑不是更惹了她心烦?你让哥哥去不就行了。我的头面首饰已经不少了,她就算得了好处,也是我捡剩下的吧?” 王妃一听这个更加来气:“你知道什么?你的那些不过是些玩意儿罢了,好东西王妃全都收着呢。先太后给的那一条项链,也被王家丫头要去了。” 惠兰皱眉:“就是上次我看上的那一条,祖母不肯给的?” 王妃瞪向自己的女儿:“她不肯给你却是给了别人!” 惠兰闻言心中极为不舒服,想了想她问道:“母亲你今日这般生气,为的不只是这一桩事情吧?” 郡王妃发了半天脾气,正无人倾诉而心中烦闷,见女儿问,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 惠兰县主闻言,眼珠子一转,冷笑道:“她们给您添堵,您就不能还回去?” **************** 万分感谢感谢enigmayanxi,chlorine,Xiaoxiaobai,mk_sxy,jackyneton,五位亲亲的粉红票~^^ 今天发文发的早,如果某人品爆发的话就来个四更? 许久未发防盗了,如果四更的话,最后那一更额外加更发防盗~只有三更的话就不发了~十二点左右会给确切消息(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章 伎俩 郡王妃闻言皱眉看向惠兰县主:“你是说?” 惠兰县主弯身凑到郡王妃地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郡王妃越听越心惊。 “怎么样?这法子好吧?”惠兰县主说完之后,有些得意地道。 郡王妃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种法子你是如何让想到的?”她与女儿说这些,不过是因为寻不到别人来听她说罢了,却是没有想过真的能从自己的女儿那里得到什么点子,毕竟惠兰的年纪也不大。可是刚刚惠兰说的那些却是让她有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 这法子好是好,可是…… 见自己的母亲在那里发愣,也不表态,惠兰县主有些失望:“你若是觉得好,你就用,不好的话就算了。” 郡王妃又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她到不是觉得这个法子有什么不能用的,只是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听到,令她有些震惊罢了。 不过郡王妃终究是郡王妃,只不过纠结了一小会儿,她便释然了。女儿能这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后去了婆家就不用担心她被别人欺负了。 所以说极品之人要培养出来也是不容易的,他们的背后必定站着一个更为极品的家长。 这一夜都无话。 ********** 又过了两日,傍晚,三娘正坐在窗下看书,一边等着宣韶回家来吃饭。庄嬷嬷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三娘看到庄嬷嬷面上的神情。不由得一愣:“嬷嬷,出了什么事情了?”自三娘出嫁之后,庄嬷嬷就成了庄嬷嬷的内院管事。不得不说,庄嬷嬷在处理内院的问题上确实是一把好手,加上她熟知京中各个府里的情况,三娘在交际上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找她来问便对了。 庄嬷嬷走到三娘面前小声道:“少夫人。送去庄子上的那位紫鸢姑娘,今日突然寻死,用一根白绫悬了粱。” 三娘一惊。“啪”地一声将书合上了:“人现在怎么样?救下来了没有?” 庄嬷嬷立即点头:“她踢凳子的时候惊动了与她同房的一位丫头,看见之后立即唤了人来把她救了下来。” 三娘松了一口气:“没出人命就好。” 庄嬷嬷却是看了三娘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三娘笑道:“嬷嬷有什么话就说吧。除了人命还能有什么大事?一个丫头罢了,怎么能翻了天去?” 庄嬷嬷闻言脸上也好看了一些:“紫鸢虽然被救了下来,却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口中却是一直在说着‘夫人您绕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离少爷远一些求您放过我的母亲和弟弟。’这种话。现在庄子上在传,您因为妒忌她得了姑爷的宠,以她母亲和弟弟作为威胁,逼着她离开王府。” 三娘愣了愣,眨了眨眼。她这是被人黑了?还黑得这么没有技术含量? “少夫人,您才成亲不久。还还生子嗣。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怕是对您极为不易。王妃现在虽然对您十分看重,但是,终究也还是要顾忌庄亲王府的名声的。”庄嬷嬷委婉地提醒道。 三娘明白庄嬷嬷的意思,若是她名声受损。依着老王妃的性子,她会不会沦为弃子就难说了。 一旁的白英道:“紫鸢是老王妃送出去的,这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只能怪到我们家小姐身上?” 庄嬷嬷摇头:“紫鸢确实是老王妃送出去的,但是老王妃送紫鸢出府为的是谁?这种事情也是说不清的。再说了,外头的人会不会相信也难说。” 三娘撑着下巴皱眉想了想:“她要闹事,在府中的时候不闹。反而去了庄子上的时候才闹这么一出?我比较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活着的明面上的敌人也就那么几个,能这么快知道这内院之事的人,必定与庄王府脱不了干系。 “奇怪了,紫鸢她的母亲和弟弟不是还在别院里么?即便她想不开,不想给自己留活路了,难不成连自己的家人也都不顾了?”白英狐疑道。 三年娘抬头看向庄嬷嬷:“你说她还说要我放过她的母亲和弟弟?” 庄嬷嬷点头:“院子里的小丫头菊儿她的母亲正好在庄子上当一个小管事,她到是个机灵的,一听见这种话就立即就叫了自己另一个小女儿搭了进城的车,来告诉了菊儿,我刚刚来之前已经又派了人去庄子上了。” 三娘看了庄嬷嬷一眼,笑道:“她再机灵也要能有跟你搭上话的机会才行,这院子里的人事安排,嬷嬷您费了不少的心思。” 三娘嫁来庄亲王府不算太久,消息却也还算灵通。当初庄亲王府各方面想要向她的院子里塞人的时候,三娘并未全部挡了回去。因为她知道有些人还是很有用处的。她既然要在这里生活,自然不能两眼一抹黑,二聋目盲,陷入被动。 所以她一早就交代了庄嬷嬷,好好用她留下来的那些原本庄亲王府的人,因为总会派上用场的。也因此,这次庄子上的事情才发生就有人过来报信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侥幸,幸运之神经常眷顾的是那些有准备的人。 庄嬷嬷谦逊道:“都是少夫人您的意思,奴婢不过是尊命行事。” 三娘摆了摆手:“这些话咱就不说了,我心理有数。”三娘又转头对白兰道:“别院那边是不是一直有人守着?” 紫鸢去的庄子与她母亲和弟弟所在的别院并不是一个地方。庄子是庄亲王府的产业,离着京城有半日的车程,别院是当年先皇在的时候赏赐给世子爷的私产,不算在庄亲王府的产业当中,现在归于宣韶的名下。 庄王府京郊庄子上的人员复杂,别院里的人却都是宣韶的人。 白兰闻言点头:“有几位功夫极好的好手,一般人想要混进去并不容易。” 三娘笑道:“你悄悄去一趟别院,与那里的人打一声招呼,若是有人要偷偷闯进去掳什么人的话……让他得手。另外派人跟在他们后面,弄清楚他们的落脚之处,先盯着,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不出人命就不要出手。” 白兰听明白三娘的吩咐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出去了。 庄嬷嬷惊讶道:“少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三娘狡黠地笑了笑:“我在用坏人的思路想问题,若是想要我百口莫辩,最后莫名奇妙的吃了哑巴亏,自然要栽赃陷害了。”紫鸢身上能利用的也不过是那些东西罢了,即便她猜错了,也有备无患。 庄嬷嬷见三娘并不紧张,心里那点担心也渐渐放了下来,笑道:“少夫人走一步算三步,那人怕是没有您的本事。” 三娘叹气:“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背后总是有一群抓紧了机会就使坏的人,就算是再能算计,也疲于奔命。” 庄嬷嬷摇头叹息。内院之中自古就是多是非的地方。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自然是知道了三娘下的那一道奇怪的命令。 三娘对他道:“不过是小孩子玩家家酒罢了,我陪她们玩会儿。你有正紧事儿要忙,不用管这些。人归我调遣就是了。”三娘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白兰在神鹰卫中的身份还不低。宣韶那些用来守院子的人自然不会是公家的人,不过也都与他的手下有些接触,因此白兰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能替她办事的对象。 宣韶见三娘这么说,不由得无奈:“若是有危险,就不要以身犯险。别的,倒是没有关系。”左右也捅不了天。 三娘白了宣韶一眼:“你娘子我可是智慧型的!运筹帷幄就是了,哪里会涉险!” 宣韶闻言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指去捏她的脸颊,被三娘一巴掌拍开了。 “你还捏上瘾了!” 宣韶点头:“试试看有没有我想的那么厚。” 三娘气急,扑上去捏他的,被宣韶一把抱住了。三娘见手没法动,偏头去咬。 之后…… 没有之后了。 第二日,惠兰县主去与自己的母亲商议大计。 郡王妃道:“你开始说要我先拿了那丫头的母亲和弟弟在手再让她行事,不过我那一日派了人去别院并未得手,里面看着松乏不想却还是有人守着。好在那丫头蠢笨,信了我的话。” 惠兰县主皱眉道:“还是要先把人拿住了才行,不然之后怎么行事?” 郡王妃给了惠兰一个安心的眼神:“再如何也不过是外城的破宅子罢了,我请的人可都是好手。那日不过是他们想要多些赏赐罢了,才故意夸大。昨日我给了些银子,晚上便进去了。” 惠兰高兴道:“那您得手了?” 郡王妃点头:“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寡母幼儿罢了,人已经连夜藏好了。” 惠兰县主拍掌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哼!这次旧账新仇一起算,定要让王三娘惹了一身骚不可。到时候我倒要看看,祖母还会不会喜欢她!” ******************** 谢谢美目盼兮YXQ童鞋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基督山-枫叶,诺言过期,yinlingdd三位亲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13522712047亲的平安符~ 爱你们`^^(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一章 凡是无不可对人言 “只要她们找不着人,王家那丫头就是百口莫辩了,还不是我们说什么都行。”郡王妃也笑着道,想着以后王妃看到三娘也如同看到姜氏那般讨厌的模样,她心中一阵快意。 惠兰县主却是摇头道:“母亲,这世上不能开口说话的只有死人。最后定是要下狠手让她们死无对证才好。” 郡王妃一愣,看向自己的女儿:“人已经在我们手中了,量她们也不敢如何的。” 惠兰勾了勾嘴角:“不过是两个奴才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死了便是死了,还能给她抹上一辈子也摆脱不掉的污点,想想我心中就快意。只是……母亲,你找的那些人可要可靠一些。” 郡王妃想了想,还是咬牙道:“你说的是,不过是两个奴才罢了,死了便是死了,能让主子们心中爽快,她们也算是死的值了。至于我派去的人,你不必担心,我没有惊动府中的人,那人是我姨娘娘家的侄儿,去年进京投奔我来了,都是可靠的。” 惠兰县主终于安心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又过了一日,庄子上来了婆子,径直去老王妃那里。 婆子刚进了老王妃屋里没有多久,有打发了人来叫三娘过去。三娘晚上没有休息好,从老王妃和姜氏那里请完了安回来正在补眠,还未睡多久就被白英叫醒了。 “小姐。庄子上来人了,老王妃叫你过去。”白英已经将衣裳准备好了。 三娘立刻就醒了,看了看门外:“还挺早。” 白英看了三娘一眼,有些脸红:“小姐,不早了,日上三竿了。”她们当丫鬟的,自然知道主子为什么大白天的会这么累。虽说如此。她们还是心理高兴的。主子们过的好,她们这些地下的人才能过的好。 三娘却是一阵无语。她说的是那些从庄子上赶过来的人早,没说她自己。 以飞快的速度梳洗好了之后。三娘便带着人往王妃院子里去了。 郡王妃和惠兰县主竟然先她一步到了。 三娘挑了挑眉,上前去行了礼。 郡王妃看了三娘一眼,叹气道:“你这孩子。年级轻轻的,脾气怎么就这么烈呢?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得宠了就得宠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个手段啊……实在是让人心惊啊。” 惠兰县主也道:“我当初就说了,王筝是和厉害的,她这个侄女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才进了我们府上这么些日子,就闹出了这么些事情。祖母还是病体呢,也不知道顾及一些。” “好了,都少说几句。事情还未弄清楚,你们就这么多的话。像是咬定谁似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夹枪带棍?”老王妃在上面不高兴道。 惠兰闻言,很是不甘地低了头去。她早就知道王妃偏心了,却不知道偏得这么明显。想到母亲的气愤。她也是暗中咬牙。 三娘在一旁看着这一出大戏,等她们闹够了,才有些惊讶道:“祖母,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郡王妃和惠兰说的什么?孙媳听不明白。” 王妃的态度还算好,她指了只一旁跪着的婆子道:“这是庄子上的管事,让她与你说吧。” 那管事先是磕了头。接着才道:“少夫人,府里送到庄子上的那位紫鸢姑娘,到了庄子上的第二日就悬梁自尽了。” 三娘吓得瞪大了眼睛:“自尽?怎么会如此?” 王妃不快道:“还没死呢。你说话不要说半句藏半句的。”这是斥责那管事的。 那管事战战兢兢地应了。 三娘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不过她好端端的为何要想不开?” 管事看了三娘一眼,吞吞吐吐道:“她说,说是少夫人您不给她活路了,她才,才……” 三娘莫名其妙:“嬷嬷,你说话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王妃也听得烦了:“紫鸢说你用她母亲和弟弟的性命做要挟,故意逼着她惹了我的厌,将她赶出了府去。” 三娘想,这不要脸果然是一种病,还会传染的。 三娘摇头苦笑:“孙媳倒是糊涂了,这丫头怎么一日一个说法?到底哪一句是真话?” 郡王妃看了王妃一眼,笑道:“这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还不是侄媳妇你一句话的事情?你说你糊涂,我们这些旁观的更糊涂呢。不如你来给我们解一解惑?” “郡王妃的意思是?”三娘不解道。 惠兰冷笑:“意思是你抓了人家的娘和弟弟,还不是你想要她如何她就如何的?” 三娘笑了:“既然她害怕我拿她的家人做文章,那为何当初在王妃面前不敢提半句,现在却是敢说了?就不怕我见她不听话而找她家人的麻烦么?” 郡王妃看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立刻道:“紫鸢说她梦见自己的娘和弟弟糟了毒手,她到了庄子上也不得自由,即便是她的家人已经糟了难她也不知道,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愧对亲人,才选择一死了之的。” 三娘点头:“这么说来,她倒是个孝顺的。” 郡王妃道:“三娘,不是婶婶要说你,这一次你实在是有些过火了。想当初,你母亲她那样……哎,也没有做出过你这种事情啊。你听婶婶一句劝,快写将人给放了,不然怕是会有损阴德。” 三娘意味深长地看了郡王妃一眼:“婶婶说的极有道理,三娘平日里也看一些佛学经典。上面总说善恶因果,做了亏心事,是会遭报应的。即便是没有现世报,等死后进了阎王殿,也会被阎王判那刀山油锅之刑,谁也逃不了。” 郡王妃闻言心中一抖,却是嘴硬道:“你知道便好了。” 这时候门帘子一开,三娘转头,却看见才被送走没有几日的紫鸢走了进来,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哪里还有当初的鲜亮。抬眼看到三娘也在,一下子就跑了过来跪在了三娘的脚下。 “少夫人,奴婢错了。您若是心里尤其,就尽管冲着奴婢来。奴婢绝无半点怨言,可是奴婢的母亲和弟弟是无辜的。我母亲她吃了许多的苦,已经受不得打击了。我弟弟他……他才六岁,什么也不懂。”紫鸢哭得十分凄惨。 三娘看着她,见她的伤心也不像全是装出来的,心中苦笑,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见紫鸢的手捏住了她的裙摆,三娘觉得自己从脚到头开始起鸡皮疙瘩,纯粹是因为恶心。可惜了这条裙子了,还没下过水呢。 “你母亲和弟弟不在别院里吗?”三娘对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白兰走了过来轻柔地扶起了紫鸢,紫鸢想要挣扎,白兰不知道怎么动作地,她便手上一麻,不知不觉地松了手。 三娘顺势往王妃那边走了去。 “奴婢进京的时候,为了让紫鸢姑娘不要哭闹,便让人去别院那边问过话。紫鸢的母亲和弟弟确实是不在别院里了。因这两母子平日里就是负责打扫后院的房间,也不怎么与人说话,所以竟是没有人发现她们不见了。”那嬷嬷低头回道。 好端端的活人不见了,竟然没人发现?三娘这个主子的疑点更加的重了。 王妃想了想,看向三娘:“三娘,你怎么说?”她其实是不怎么相信三娘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情的。她宁愿相信是紫鸢这丫头心中怀恨,故意想法子窜通了自己的母亲来污蔑。 三娘想了想,叹气,却是坚决道:“报官吧。” “报官?”王妃皱眉。 郡王妃忙道:“这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侄媳妇你的这点子事情,我们整个庄王府都没有脸面了。” 三娘却是面色一正:“三娘自幼得家中长辈教诲,凡事无不可对人言。三娘行的端坐的正,不怕真相暴露于人前。只有那些鬼祟的小人才会担心自己的所做所为会被外头的人知晓。家丑?丑在哪里?在我看来不过是外头的别院门禁不严,让贼人钻了空子罢了。至于婶婶以为的那些阴私……便如同是身上的毒疮,藏着捂着只会让溃面更加扩大殃及原本好的皮肤,到不如揭开来在太阳光低下晒晒,吹吹风,说不定还好的快些。” 王妃闻言,觉得三娘说的有些道理,见她一脸坦然,倒是更加相信她了。她看了一眼紫鸢,眼中有些厌恶地道:“这件事情过后,你们也要长长心眼儿。不要什么脏东西都往府里拉。以为做了好事,帮了人呢,结果不过是人家利用的棋子儿罢了。” 三娘也笑:“有善心也不是错处,做了善事即便是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心里却是安心的。不像是那些总想着要害人的,怕是夜里觉都谁不好,就怕糟了报应呢。” 王妃轻叹一声,吩咐道:“把外院的管事叫进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 谢谢小小胖丫亲的三张粉红票支持~^^ 感谢黄皮萝卜亲的两个香囊~ 下一章防盗章,正文两点。(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二章 郡王妃与惠兰县主母女两对视一眼,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种内院的事情向来就是在内院里解决的,闹到官府里头怕是不好收场了。 “等等。”三娘突然出声道。 王妃看向她:“你可是有什么想要提醒他们的?” 郡王妃忙道:“怕是侄媳妇也突然明白过来了,这事儿不要张扬了出去让人看了笑话。” 三娘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想了起来……那座别院是先皇赏赐给父亲的,虽然现在在相公的名下,不过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家的产业,是姓宣的。”皇家的规矩很奇怪,像是皇帝赏的这一座别院,宣韶只有使用权而没有买卖权。每年皇家甚至还会伯一笔修葺款。 这种宅子京中还有一些,其实也是给那些有功之臣一些惊醒,告诉他们,皇帝的信任和看重,是随时都可能收回去的。 王妃点头:“确实如此,所以当时韶儿他……这别院不属于庄王府。” 郡王妃扯了扯嘴角:“这个你即便不提醒我们,我们也是知道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们能占了你们的便宜不成?”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深深您误会了,三娘并无此意,三娘只是想说,皇家的别苑里,进了小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记得那别院虽然不怎么华美,却曾经是先皇在战时于城外与众位将领商讨军国大计的地方,里面怕是还有一些重要的舆图呢。如今我朝刚刚在北疆打完了仗,这皇城里正来了许多外人。三娘只是怕这件事情不像是面上看着这么简单罢了。” 王妃闻言一惊,谁都知道蒙古使节还有一些留在京里陪着二王子乌恩奇,她还听说这些蒙古人白日里四处走访,名为游玩,其实却是在暗中打探京城布防。 那座别院也确实是先帝在的时候与将领商讨战略之地,里面有没有京城的布防图还很难说。若是这掳人之人,其真实目的并非那两母子,掳人不过是障眼法,那就要出大事了。 王妃脸色也不由得严肃起来:“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事情可大可小,但愿是我们多虑了。来人啊,备车马,我要进宫。” 郡王妃闻言吓了一跳,若是这件事惊动了皇帝和太后,那便没有办法善了了。听说,皇帝身边有一些神出鬼没的人,京中什么事情都能查出来,若是真被查出来是她在捣鬼,她就这又一条白绫或者一杯毒酒了结了。 郡王妃已经是一身冷汗,她战战兢兢道:“王妃,这事情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即便是贼子,也是些小贼罢了,怎么能为了这点事情惊动宫里?咱还是……还是自己查吧?” 蕙兰县主也道:“祖母,母亲说得对,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明明是有人危言耸听才对!若是随便谁家宅子里进了一个小贼也要闹到宫里头去,那皇上太后不得累着?” 三娘在一旁静静地煽风点火:“小贼么?可是我听相公说过,因为那别院里还留了些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有派人守在周围,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郡王妃却是立即道:“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看守了!”蕙兰悄悄地捏了自己母亲一把,郡王妃赶紧进住口。 三娘惊讶道:“郡王妃怎么知道三娘是胡说八道的?三娘是没有去过别院,所以都是听相公说的,郡王妃莫非是去过?” 郡王妃看了面色狐疑的王妃一眼,张了张嘴,惠兰却是抢先道:“我母亲那里去过了?不过猜测罢了。一个别院而已,早已经不是当年皇上的行宫。哪里还需要人看手那么麻烦。” 三娘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我还纳闷怎么郡王妃似乎是知道的很清楚的样子,原来是猜测的吖。” 蕙兰县主恨恨地瞪向三娘,三娘不过是笑了笑,并不搭理她。 眼见着王妃真的要起身出门,郡王妃已经吓得面色发白了。 三娘在一旁慢慢欣赏够了这对恶心人的母女的丑态之后,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道:“祖母,您一把年纪了,何必还为这点事情奔波?让皇上太后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这些晚辈不孝顺您呢。况且这些国家大事,我们女子,总是不够清楚明白的,您进宫去……怕是让人觉得突兀呢。” 王妃被这么一提醒倒真的又坐了下来,她刚刚也是被吓了一跳:“你们还年轻,或者当时还小,可能不清楚。我当年是经历过战乱的,有一回蒙古人曾经逼近过京城。当时京中人人自危,我们这些女子睡觉的时候怀中还藏着匕首。却不是用来杀敌的,而是用来在破城的时候自尽的。” 王妃想起了那一段岁月,摇头感叹,“那一次,蒙古兵说是拿到了我们的布防图,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兵临城下。我们也都吓得不行。最后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先帝的计谋罢了,为的是活捉他们的首领,并早已先一步派兵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说起来,先帝却是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胆子也很大。也不怕真的被破了城。老王妃也是因为对这件事情有着深刻的记忆,所以在听到布防图的时候才会吓了一跳。被人逼到家门口,随时都准备往自己心窝子里捅刀子的事情,任是谁经历过了一次也不想再经历了。 三年看着老王妃心有余悸的模样,有些心虚。她是不是太坏了? “咳,不如让郡王去宫里一趟?”虽然觉得自己坏的冒水,三娘却还是有些乐此不疲。 郡王妃张口就反对:“郡王哪里有时间?况且这是你们别院的事情,怎么与我们郡王扯上关系了?”若是郡王去了宫里,最后却发现是她在捣鬼,想起曾经见过的庄郡王那双阴狠的眼睛,郡王妃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了。 她其实是有些害怕庄郡王的,特别是那一次,庄郡王差一点失手将她掐死了。 王妃闻言不乐意了,气道:“什么你们加我们家的?我还没死呢!庄亲王府只有一个,不乐意在这里住着,就给我滚。” 郡王妃已经没脾气了,她能说什么?她倒是想赶姜氏母子和王三娘出去。可是这里是庄亲王府,不是庄郡王府。 三娘上前去帮老王妃轻抚胸背,轻声安慰:“祖母别生气,既然这样那就让宣韶去吧,孙媳这就让人去找他回来。” 王妃叹气:“还是叫韶儿回来吧,有他在,我也安心。” 三娘应了一声,招了白英过来,吩咐她去外院找人去吧宣韶叫回来。 她们自然不知道,白英去外面招人的时候,还不忘加上一句:“你跟少爷说,少夫人说了,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就晚些回来没关系,左右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宣韶却是在接到消息之后就立即回来了。 他直接到了老王妃的院子,待看到一屋子的人正襟危坐,下面还跪了一个有些摇摇欲坠的紫鸢的时候,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径直朝着王妃行了礼:“祖母找孙儿回来有什么事情?”明明是三娘找他回来的。 王妃便忧心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宣韶说了,宣韶听着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是不是别院里真的有重要的东西?”老王妃有些担心道。 宣韶不动声色的扫了躲在王妃身后装木头桩子的妻子一眼,淡声道:“别院里确实有一些点图和布防图。” 王妃面色有些不好看,郡王妃和蕙兰县主母女两人也是面色一僵。她们没有想到,只不过是想要报复一下三娘而已,一点后院纷争却硬是扯上了国家大事。说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说别院平日里有人守着吗?怎么会还让人给失踪了?”王妃越来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是有人把守。”宣韶漫不经心地看了一旁的郡王妃母女两人一眼,声音冷淡道:“此事孙儿会让朝廷的人着手去查,若是真的发现有贼人闯入,到时候所有涉案人员全部交由大理寺以叛国罪论处。” 郡王妃抖得一下子撞到了自己手边的茶碗,“哐”的一声脆响,让屋里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蕙兰县主脸上也不好看,抬腿就踢了正给自己和郡王妃添茶水的丫头一脚:“你没长眼睛吗?水都溅到我母亲手上了。” 丫鬟吓了一跳,立即给跪下求饶。虽然她明明知道自己倒茶的时候很小心,没有溅到郡王妃 老王妃皱眉道:“起来,下去。”视线扫到蕙兰县主脸上时候,斥道:“与你说了多少次了,那脾气给我收敛收敛,我房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没规矩!”老王妃心里对这个孙女十分失望。 “母亲,我的手有些疼,先带着蕙兰退下了。”郡王妃勉强笑道。 王妃摆手:“下去吧” 郡王妃拉着自己的女儿赶紧滴退出去了,她怕自己再失态露出破绽,让老王妃怀疑。 待人走了之后,宣韶对老王妃道:“祖母不用担心,别院那边重要的书房我都让人严加看守了,别的地方才相对松乏。至今未有人禀报到我面前,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三章 算账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安心了一些:“那你快派人去看一看,兹事体大,还是谨慎一些罢。” 宣韶点头:“此事孙儿会处理,王妃但请安心。” 老王妃叹笑到:“我果然是年纪大了,如今一两个小贼人就把我吓到了。想当年,兵临城下的时候,还能陪着王爷下棋呢。” 宣韶不擅长与老王妃聊这些家常,闻言,不知道怎么接上。 三娘终于抬头道:“当年祖父是一家之主,万事都是祖父打算好了的。如今您是一家之长,自然操心多了些。” 老王妃笑着看向三娘:“你总是有这么多的道理。好了,既然韶儿已经回来了,你们便回去自己地院子吧。大热天的,这么急匆匆赶了回来,回去歇一歇。我虽然是一家之长,但是这王府还是要靠你们这些男人撑起门面来的。你歇好了,有了精神,祖母也更为安心。” 宣韶低头应了一声“是” 三娘也站了出来,朝王妃行礼告退。 “这丫头……先关起来吧。等到事情弄清楚了,再处理。”老王妃指着地上地紫鸢说道。 立即就有婆子上来拉了紫鸢出去了。 三娘与宣韶从老王妃的院子里退了出来,外面阳光正好,三娘心情不错,因此见这天气也不觉得讨厌了。 “很高兴?”走在园子里的时候,宣韶睨了三娘一眼,淡声道。 “……”三娘缓缓眨了眨眼,偷偷觑了身边的人一眼。宣韶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三娘心里“咯噔”一声。 生气了? 气她让他祖母老人家也跟着担心?气她没有与他商量?还是气她把他从工作中叫了回来?三娘心理有些纠结地想着。 三娘一面偷偷琢磨着宣韶的态度,一面小媳妇模样地跟在他身后与他回了房间。 丫鬟们见气氛有些不对,很自觉地没有跟进去。 见宣韶在榻上坐下了,三娘赶紧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茶,碰到了宣韶身边,笑眯眯道:“相公。你辛苦了,喝茶。” 宣韶挑眉看了三娘一眼,接过了她递上来地茶,抿了一口。 三娘打量着他的神色。听说生气了的人坐下来喝了茶之后,生气的指数会下降? 宣韶将茶杯放到了手边地小几上。 三娘赶紧道:“相公,你热不热?我给你扇扇子。”说着当真从梳妆台上寻到了一把扇子,挨着宣韶坐下了,笑容满面地给他扇了起来。 扇了半天,三娘觉得手有些酸了,偏头看着宣韶道:“相公。你还生气吗?我手酸了。”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看到她满脸地小心翼翼,慢吞吞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 三娘咬牙,将手中的扇子“啪”地拍到了榻上。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对,毕竟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了的。 于是在宣韶讶异的眼神中,三娘立马又换上了一脸微笑:“手酸了,没拿稳。相公你没有生气就好。男人还是气量大一点的好。” 宣韶伸指,在三娘额间一弹:“我若是生气了,就是气量狭小?嗯?” “……”三娘捂着自己的额头。瞪着宣韶。 宣韶轻叹一声,将她抱在了怀里。 三娘抱住了他的腰,抬头道:“我不该不跟你商量就路乱捉弄人,还急急将你叫了回来,让你与我一起说谎骗人。若是正好你有事情在忙的话,就误了你的事了。” 宣韶低头道:“我说了并未生你的气,你能保护自己,不被那些人算计很好。我只怕你不够聪明,她们陷害你的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你会吃亏。” 三娘闻言回了宣韶一个大大的笑:“相公你就安心吧,她们那点伎俩还不够瞧呢。” 宣韶摇头:“或许她们不够聪明,但是她们比你心狠。” 三娘想了想,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又有白兰在我身边,在这府里量她们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出了府。我身边也会跟了许多人的,她们没有机会。” 宣韶摸了摸三娘的头:“你能不轻敌这很好,我就怕你觉得她们不是你的对手,而放松了警惕。要知道,这世上,要对付人并非只有智取这种法子。” 三娘立即点头:“我知道了,夫君。” 宣韶笑了:“今日怎么这般乖巧?” 三娘眨了眨眼:“因为我有些心虚。” 她玩着宣韶的衣结,直接了当道:“听说理亏的人,还是伏低做小求原谅最为妥当。若是不小心真的惹了你生气,你一怒之下去找别的乖巧懂事的女人怎么办?我还是委屈一下,自己乖巧懂事一些吧。” 宣韶又是伸指在三娘眉间一弹:“胡说八道。” 三娘想了想,还是忍下了。她若是敢奋起反抗,下场会很惨,有前车之鉴在。 宣韶这人,看着温柔体贴,从不发脾气,其实就是个暴君!当然,三娘只敢在心中腹诽。 “你打算做到什么地步?”三娘抱着宣韶正神游天外,便听到宣韶问道。 “什么?”三娘抬头,“哦,你说的是今日这件事情?自然是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难不成咱还要跟在后头给人收拾残局么?” 宣韶沉吟:“若是这样的话,郡王妃最后也是能逃脱的。有王妃在,她是不愿意看到……” 三娘笑着打断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我也没打算让郡王妃和惠兰县主下狱伏法,只是给她们一些教训罢了,当她们暂时没有办法再出来兴风作浪。再说了,剪了她们的党羽爪牙,我以后也安心一些,听白兰说郡王妃手下这几个人身手还是勉强凑合的。按着白兰的标准,能勉强凑合的,在普通人中应当还算是不错的了。” 宣韶淡淡道:“你放心,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出来找你的麻烦了。” 三娘想了想,移了移动身子:“夫君,你手段要温柔一些。” “……” 三娘道:“还是先查查看他们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吧,若这次只是受人之命,那也不过是各为其主,我不想为了一己之私而让不算太坏的人丢了性命。当然,若是他们是穷凶极恶之徒,那么自然是不要留着祸害别人的好。” 宣韶笑了:“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他们的性命了?” “……” “不让他们助纣为虐方法多的是。” 好吧,其实是她在这里装模作样故作善良!她才是坏的掉渣的那个! 郡王妃与惠兰县主回去了之后,却是已经脸色发白,身子发虚。 “这可如何是好?这件事情若是见了官,总有被查出来的时候。”郡王妃在自己的屋子里已经来回走了许多圈。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惠兰县主受不了了:“母亲,你着急又有何用?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法子!” “还能有什么法子?”虽是这样说,郡王妃还是在惠兰县主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当初我若是用别人也就没事了,偏偏那人还是我姨娘娘家的侄儿。若是被人抓了,我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惠兰县主也有些烦:“你不是说他们本事很大的吗?怎么还能被人抓住?” “本事再大也没有办法与朝廷的人抗衡啊!”郡王妃皱眉想了想,又突然站直了身子,“不行,我得让人去通知他们一声,或者干脆让他们将人放了,自己逃命去。可不能被抓住了。” 她刚转身要走,却被惠兰县主扯住了袖子:“母亲,你等等!” 郡王妃着急道:“我要赶紧派人过去告诉他们,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惠兰县主却是摇头道:“母亲,你现在不能去找他们。你想想,万一有人跟着你派去的人,顺藤摸瓜的话,那不是你不打自招?” 郡王妃闻言顿住了,又坐了回来:“也有道理,王家那丫头奸猾的狠,谁知道她会不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儿?可是我若是不派人去通知的话,他们被抓住了怎么办?还有他们明日也会过来给我送消息,这……” 惠兰县主烦躁道:“你当初怎么就不多想一想?现在出事了才想到这些还有什么用?要不,我们还是与父亲说吧,他总还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 郡王妃吓了一跳:“不行,不行!他若是知道了,定会与我算账。我倒是宁愿被王妃责骂了。” 惠兰县主想了想:“实在不行,最后就让哥哥去祖母面前请罪吧。他是个男子,祖母平日里待他比待我们要好,为了府里的颜面和哥哥的前途,想必王妃会主动不将这件事情闹大的,” “那怎么行?若是王妃以后不喜欢安儿了怎么办?”郡王妃反对。 惠兰撇嘴:“他一个男子,又不用整日里在后院厮混,要祖母的疼爱做什么?他是郡王世子,以后该是他的一样也不会少!还是您想最后被父亲一纸休书送回去?祖母毕竟是上了年级的人了,等她……只有您坐稳了郡王妃的位置,他才能好。” ************* 感谢lu?lu?169童鞋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樱桃嘘嘘,萦纡卿卿两位亲的粉红~ 也谢谢13522712047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四章 这是来搞笑的 要说宣韶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 第二日下午,三娘正再姜氏的院子里陪她说话。 自从婆媳两人那一日说开了之后,关系就好了许多。姜氏虽然还是不喜欢三娘在她院子里待久了,不过三娘去见她的时候,她也是和颜悦色的。无论三娘问她什么,她都会耐心地回答。说起来,姜氏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三娘正缠着姜氏要她告诉她一些关于宣韶小的时候的糗事。 姜氏没有办法,只得跟她说一些,不然她怕这个媳妇耍赖不肯走:“……有一年,韶儿的父亲带着他去北疆靠着南边的那一带林子了去打猎,想要猎些毛皮回来做冬日御寒的衣裳。那时候韶儿还很小,弓都拿不动,那是他第一次跟着去。回来的时候,韶儿手里抱着一个会动的小东西,说是他亲手抓住了一只小兔子回来要给我养,是用他父亲教给他搭的陷阱抓住的。我很高兴,接过来一看,才发现他手中抱着的明明是一只尖嘴的狐狸。” 姜氏摇头失笑:“他父亲故意逗他玩的,他当了真。因为这件事情,他生了许久的气。因为他父亲给那只狐狸起了个名字,就叫兔子。” 三娘一面听着一面笑得不行,虽然知道谁都会有一个傻的不行的童年,但是她总是没有办法想象宣韶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世子这个当爹的也真是无良的很。 婆媳两人正一边喝着茶,一面聊着天。庄嬷嬷就在外头求见了。 姜氏知道她是三娘的管事嬷嬷,让人带她进来了。 庄嬷嬷虽然有要事要禀报,礼仪上却还是让人找不出错处。在给姜氏和三娘行了礼之后,她便道:“少夫人,王妃院子里刚刚来人了,说是让你过去一趟。” 三娘心中知道必定是与郡王妃的事情有关系,便朝姜氏道别:“母亲,我先去祖母那里了。” 姜氏笑着点头:“你赶紧过去吧。” 三娘行礼退了出来。 “可是外面有了什么消息?”三娘一出来就问庄嬷嬷道。 庄嬷嬷点头:“刚刚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来人了。王妃亲自接见的。说是那一伙闯入了别院的贼人已经被抓到了。” 三娘闻言笑了:“这些人还真不是吃白饭的,效率还不错。” 白兰在身后吐槽道:“若是他们这还能让人跑了,那可真是丢了朝廷的脸面。” 三娘看了白兰一眼,摇头失笑。 带着人到了王妃院子里的时候。在门口与郡王妃和惠兰县主遇上了。 郡王妃看见三娘,脸色十分的难看。 三娘笑着上前去行了礼:“郡王妃您也来了?祖母刚刚派人过去找我过来,听说是昨日说的那一伙贼人已经被抓到了。这可真喜事一桩,对吧?想必那紫鸢的母亲和弟弟也都找到了,皆大欢喜啊。” 郡王妃轻轻哼了一声,仰头走了。惠兰县主冷冷地看了三娘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三娘跟在两人之后进的房。 不想才刚一踏进去。一个茶碗盖就飞了过来。白兰眼疾手快将三娘拉住了,那茶碗盖儿磕在了一旁的地上,粉身碎骨。 老王王妃盛怒的声音传来过来:“孽障!你倒是还敢过来!看你做的那是些什么好事!庄王府的脸面全让你给丢尽了!” 三娘抬头看了一眼,老王妃脸色气都通红,她盯着的人自然不是她,而是走在她前面,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庄郡王妃。 “母,母亲……这是怎么了?”郡王妃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这孽障。还有脸问出口?你做的什么好事你不清楚?”老王妃指着郡王妃,脸色很是难看。 三娘走过去柔声安慰道:“祖母,有什么事情您慢慢说。不要着急发脾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去再给王妃沏一碗茶水来。”三娘朝丫鬟吩咐道。 老王妃深吸了两口气,对三娘道:“你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刚刚我听到人家过来与我说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在两个晚辈面前无地自容啊!他们若非看在老王爷和信儿的面子上,提前来与我吱了个声儿,等到这事情传扬了出去,我们庄王府的人全都不要做人了!” 三娘看了下面极为不安的母女两人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祖母你这般生气?” 老王妃张了张嘴,却是道:“你们都退下去。”她屏退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只留下了几个心腹之人。 “刚刚五成兵马司和大理寺来人了,紫鸢母亲和弟弟的事情终于弄清楚了。果然是有人潜入了别院抓走了两人,为的却不是那些布防图。而是为了煽风点火,兴风作浪!” 三娘惊讶道:“已经抓到人了?这么快?” “哼,人家一抓到人就过来打招呼了。也多亏他们还记着当年庄王府的一些小恩小惠,没有让事情宣扬出去。” “祖母。您说得我有些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娘皱眉道。 郡王妃摇头叹息,眼露失望:“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是怎么一回事,你问问郡王妃吧。为何那掳人之人是她家姨娘的亲侄子?” 三娘难以置信地看向郡王妃:“婶婶……你这是……” 郡王妃突然就跪了下来,哭喊着道:“母亲,媳妇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您说那掳人之人是媳妇姨娘的什么侄子,媳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怀疑。不过……这姨娘家的亲戚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媳妇与他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往来,怎么会知道他们会干出来这种挨千刀的事情?母亲,您可要明察秋毫啊,媳妇是冤枉的。” 郡王妃跪在那里,哭声凄惨,像是比窦娥还要冤枉。 老王妃冷哼了一声:“你这会儿还有脸在这里喊冤?昨日你嫁祸三娘的时候怎么不说了?明明是你自己叫娘家的人将人给掳走了,反而嫁祸给侄媳妇,你这是当长辈的样子?原本我还只觉得你蠢笨贪婪,不想却是心思险恶!庄王府有你这种媳妇简直就是丢尽了脸面!” 郡王妃脸色一白,抖着唇抬头:“母亲……”她最怕的是王妃盛怒之下将她赶回娘家,那她就没有活路了。 一旁的惠兰,皱着眉头往后看了一眼,她的丫鬟们刚刚也都被打发了出去,不过在进来之前她就有了准备,也都安排了,不知道她的丫鬟去找人了没有。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丫鬟们给郡王爷请安的声音,三娘抬头,就看到郡王抬步走了进来。他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地上跪着不敢抬头的郡王妃一眼,上前去给老王妃请安。 老王妃一见他就来了气:“你瞧瞧你娶的好媳妇!庄王府的脸面今日全给她丢尽了!” 庄郡王显然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厌恶地看着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郡王妃,低声安慰王妃道:“母亲若是不喜欢,儿子打发她回去就是了。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郡王妃惊恐地抬头:“王爷……” 郡王看也不看她,朝着外面就道:“来人,去准备马车,另外派人去将郡王妃的东西收拾收拾!” 郡王妃吓得扑上前来,抱住了郡王爷地腿:“王爷,您不能赶妾身走。妾身还有安儿和惠兰,妾身走了,他们怎么办?看在孩子地份上,王爷您不要赶妾身走。” 郡王爷抬脚就将人给踹倒了:“没有你这种母亲,他们过得更好。” 三娘站在老王妃身后,冷眼看着这一场大戏。 正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地哭声。 众人愕然回头,便看见甚少在府中现身的庄郡王世子宣安哭着跑了进来。他二话不说就跪在了老王妃面前。 “祖母,孙儿有罪,孙儿是来请罪的!” 老王妃看着眼泪流了一脸的宣安,有些头疼:“你又怎么了?” 宣安一面抹泪一面道:“兄长别院里的那一女子是儿子让人掳走的。母亲她,她不过是为了给儿子顶罪,其实与她没有关系。” 郡王妃愣愣地看着自己地儿子:“安儿。” 宣安看着老王妃,边哭边道:“是孙儿让母亲姨娘家的舅舅去掳人的,请祖母要罚就罚孙儿!” 老王妃看了郡王妃一眼,对宣安道:“你去掳人?你掳了人要做什么?” 宣韶闻言悄悄往惠兰那边看了一眼,见她将头低了谁也不看,心里一急,灵机一动道:“孙儿偶然间见了那名女子,贪慕她的姿色,所以……所以让人掳了出来。” 众人闻言,脸上皆是怪异万分。惠兰呆了呆,抬头瞪向宣安,可惜宣安正演得起劲儿:“祖母……孙儿知道以孙儿的身份,那女子的身份自然是配不上的。不过,掳回来当个妾也还可以的吧?咱们这样的人家,除了正妻之外,多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何况……何况孙儿是真的很喜欢她。所以还请祖母您能成全孙儿,不要棒打鸳鸯!” *************** 谢谢夜不知同学的两张粉红票票~ 谢谢糜音和大水哇哇两位亲亲的粉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五章 收尾(加更) 三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眼泪纵横的宣安,反应过来了之后,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笑。这人……也太能逗乐了吧? 老王妃脸上却是更加不好看了,她朝宣安道:“你给我起来!堂堂郡王府的世子,瞧瞧你像是个什么样子!一对好好的儿女,全都让你给教坏了!”最后那一句话却是对着郡王妃说的。 见宣安还死赖着不肯起身,老王妃气道:“你贪慕她的姿色?你连人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见,你贪慕她什么姿色?你受了人指使,就敢到我面前来胡说八道给人顶罪了!” “嘎?”宣安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老王妃,又看了看周围脸色有些怪异地人,还有暗中朝他使眼色的惠兰。宣安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纠结:难不成那女子太丑了?他实在是想不出太过复杂的弯弯绕绕。 “祖母,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即便是在你们眼中她长相丑了一点,在孙儿心中她却是貌比天仙。孙儿不管,孙儿就是喜欢!”宣安耍赖道。 王妃被气笑了:“赶紧给我起来,不然你就一直给跪着!说的是什么人你都没有弄清楚,还敢来给人顶罪来!” 宣安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又看向王妃身后的三娘:“孙儿怎么不知道是谁了,不是说……呃,我是说,那人不是兄长藏在别院里的美娇娘么?再丑也不能丑到哪里去吧?” 三娘已经快要憋得内伤了,若是她的对手是宣安这种人,她还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老王妃不想再搭理宣安了,她看向庄郡王:“这也算是你的家事,你说说看要怎么处置吧。” 庄郡王也正被自己没脑子的老婆孩子给气得脸色发绿,闻言,想也不想地道:“还能怎么处置?这种祸害,早点扫地出府最妥当了!免得以后祸害子孙后代。”一点情面也不给郡王妃留。 老王妃看了宣安一眼,又看了看惠兰。最后却是转头对三娘道:“三娘,虽说你是晚辈,但是这件事情与你也是有关系的,所以祖母问问你的意思。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你放心,有什么话你尽管说,祖母都会为你做主的。” 三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我都还没有开口说话。您老人家就说我受委屈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我退一步,再受受委屈么? 三娘自然是明白老王妃的心思的,她既不想将事情闹大了,让郡王爷真的休弃了郡王妃出府,毕竟这在她看来是一件大事。不过她又怕三娘和宣韶觉得她不公正。护着郡王妃,委屈了她们。所以她就让三娘自己开口。 三娘若是连这点眼色也没有,那也就是白活了。 心里是各种腹诽,不过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是想要给郡王妃和惠兰一个教训罢了,原本也没有真的想要赶尽杀绝。 做戏就要做全套,所以三娘也看了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地宣安,和低头不语的惠兰一眼,面露不忍:“祖母。孙媳怎么也不相信这事情真是婶婶做出来的。孙媳宁愿相信这是下面的人猜错的主子的意思,自作主张,当主子背了黑锅。再说了,二弟和惠兰妹妹年级还小,没有成家立业,身边也少不得婶婶的帮衬,所以……祖母,孙媳恳求您看在一双孙儿孙女的分子上,原谅郡王妃这一回吧。” 老王妃闻言心中是极为舒坦的。她觉得自己就是没有看错人。娶媳妇就是得娶这样的,不然……她不由得心中叹气。 可是她虽然很厌恶郡王妃这个扶不上台面的。毕竟也不能真把人赶回去,让人看笑话。加上宣安和惠兰两个孩子,王妃也不得不合稀泥。 她心里虽然也是认同三娘的想法,但是面上却是装出了一副冷脸来:“不行!你虽然是好心,我却是见不得你受委屈。这是不是冤枉的事情先不提,即便真的只是下面的人胡乱揣度主子的心意做出来的混账事情,当主子的也不能脱得了干系!” 宣安原本还很高兴,听到这话立即又可怜巴巴地望着三娘。 三娘装作没有看见,想了想,有些为难道:“祖母,您即便是觉得婶婶有错处,那……你罚一罚就是了,何必要赶人出府?能成为一家人也是一种缘分,有错,您督促她改了也就是了。” 老王妃看了看三娘,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不过祖母喜欢你说的那一句,能成为一家人也是一种缘分。”说着老王妃看了其他人一眼,“我也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一句话,不然再有谁做出这种事情来,谁求情也是不管用的。” 郡王妃母子三人俱是一喜,郡王妃连忙抬头道:“母亲教训的是,媳妇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约束下面的人,不让他们犯事。” 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在场的人心里都是有数的,把罪推给下面的人不过是为了帮她开脱罢了,她到还真敢拿这个说事。 老王妃冷冷地朝她看过去,那前所未有的冷厉目光让郡王妃吓得一怔。 “虽说王府不赶你回去了,但是惩罚不能没有。不然这府里头怕就要乱了套了。” 惠兰县主朝着宣安使了一个眼色,见他没有意会到自己的意思,便两步走了上前,拉着宣安一起又跪下了:“祖母,母亲受罚,我们这些当儿女的自然也不能看着。孙女和哥哥愿意与母亲一同受罚。” 法不责众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拉上了宣安,老王妃怎么也要顾忌一些的。不然王妃这么生气,万一真的罚重了,那可就糟了。 三娘看了一眼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的的惠兰县主,垂眸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宣安连忙点头:“对的,对的,孙儿也愿意一起受罚。只是要打板子的话……能不能……少打一些?那些棍子怪吓人的。”惠兰县主恨得差点就要踹他一脚了。 王妃这一次却是没有让惠兰的那点小心机得逞,她淡淡道:“你不开口,我也不会忘了你的。昨日煽风点火的人,可没有少了你个你!至于宣安,他不过是被你们硬拉来顶罪的,我是老了,但是还没有老糊涂。你的那点子小聪明,以后还是用在正道上的好,否则……怕是祸福难料了。” 惠兰一惊,抬头看了神色冷淡的老王妃一眼,再也不敢再自作聪明地开口了。 庄郡王刚刚一直在一旁立着没有言语,这会儿听了老王妃的话,也只是低头道:“儿子惭愧,家宅不宁,还要母亲您出面来收拾残局。她们犯了错,母亲还是罚重点好,也让她们以后不敢再犯。 王妃瞥了庄郡王一眼,在看向郡王妃和惠兰的时候,脸色很是严肃:“惠兰小小年纪,喜逞口舌之利,性子尖刻,我若是现在不管着,以后总有一日你会怨我。从今日开始惠兰禁足不准外出,我会向宫里的太后娘娘讨一个严正的老嬷嬷回来,以后你就跟着她学规矩吧,学到你出嫁那一日,想必也差不多了。” 惠兰一惊,抬头就想要说话,却是让一旁的郡王妃一把拉住了:“还不快谢谢祖母,多谢谢规矩也好。”郡王妃猛向自己的女儿使眼色。 惠兰心中再不服,想到自己若是真的反抗,最后也不过是被强行关起来,她只能暂时按捺住,朝王妃磕了头道:“谢祖母教诲,惠兰会好好学规矩的。” 老王妃又看向郡王妃:“你么,心思太过污秽,就去后面的佛堂里好好念一念经吧,每日三餐都茹素,想必能去去你心理的浊气。” 郡王妃赔笑道:“母亲你的惩罚,儿媳心服口服。不过……不知道儿媳要去佛堂里住多久?这府中杂事太多了,媳妇……媳妇也好先交代一番。” 郡王妃见自己只是被罚禁闭,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她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若是少了她一日,这府里就乱了套了。她想,王妃即便是再生气也关不了她多久的。 不想王妃却是轻描淡写地道:“既然叫你去佛堂好好清静清静心思,自然就不能沾染上这些凡尘俗事,不然怎么能静的下心来?岂不是浪费了我一番心思?” “母亲您的意思是?”郡王妃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王妃看了一旁站着的三娘一眼:“三娘,这以后家中的大小琐事就由你接手了。你年级虽然轻,但是聪慧沉稳,是当家的不二人选。在郡王妃全心向佛的这段时间,你就幸苦些吧。” 三娘闻言一惊,忙道:“祖母,我……我不行,我没管过家。” 王妃不以为然:“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你不会就更要学,不然以后怎么当好韶儿的家?”见三娘一脸不安,王妃安慰道,“别怕,这内院能有什么大事?祖母也还没有老到动不了,以后就手把手地教你。” *********** 感谢飞翔的小糖和★∽■≯◆两位童鞋的粉红票~ 求票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六章 当家人 郡王妃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已经使了老王妃的心,若是再被抢了管家的权利,那以后她还如何在这府里立足? “母亲,这样怕是不好吧?先不说侄儿媳妇年纪轻压不压得住府里头的那些人,媳妇才是郡王妃,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若是媳妇去躲闲,而让晚辈当了这个家,那……外人要怎么看我们王府?” 惠兰县主也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开口不行了,若是自己的母亲当不了家,以后她在这个家中怎么能立足? “祖母,孙女也没有听说过哪家有这个规矩。若是祖母您亲自当家,自然是没有人敢有二话,可是您三娘她……祖母,我母亲还在,她是皇上亲封的郡王妃,怎么能将王府交给别人?您平日里不是最注重规矩的吗?” 郡王妃闻言却是看了庄郡王一眼,淡声道:“好像你们都忘了一件事。这里可不是什么庄郡王府,这里是亲王府!你们的什么郡王府,在哪里?我没有看见。只要我还没死,这里就是庄亲王府。我若是死了……这宅子轮不轮得到你们来住,那可还说不准呢。这亲王府,由我和老王爷的嫡长孙媳妇来当家,这京城里谁人敢说半句不是?” 郡王妃还惠兰县主两人都是一呆,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话可以反驳老王妃。 当年庄郡王被降了爵,按着规矩是要搬出府去,另外建郡王府才合乎规定。只是因老王妃还健在,太后与皇上特别恩恤,依旧让老王妃和儿孙住在原本的亲王府。 这也是为何姜氏和宣韶也住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这里不是庄郡王府。 庄郡王面上有些难堪,他最不想听人提起当年的旧事,这让他面子上很是不好看。只是老王妃的脾气他不敢发,只有冷眼看向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轮的上你们置喙?你们谁若是不满意。就自行搬出去就是了!” 庄郡王妃看向庄郡王,吓得忙把头低了,再不敢出声。 惠兰县主虽然心中极为不满,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她不由得瞪向神游天外的宣安。都怪自己这没用的哥哥不争气,若是他挣点气,说话不是比谁都管用? 宣安感觉到惠兰的视线朝自己射了来,小心地往一旁挪了挪,才偷偷朝她看去,待看到她眼中的怒意的时候,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怪自己没有帮她和母亲说话。 他看了看老王妃,又看了看三娘,有些纠结对惠兰道:“妹妹,这谁当家又有什么关系?还能少了咱们的吃穿用度?算了吧,大嫂当家也挺好的,母亲正好歇歇。” 惠兰县主肺都要被气炸了,瞪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老王妃看了宣安一眼,叹息地摇了摇头。摆手道:“行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安儿也禁足一个月。当是对你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地惩罚!” 宣安被禁足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比起自己地母亲和妹妹那无期限的禁足,他算是好的了,所以他虽然是苦了一张脸,也没有再说什么。 庄郡王当先道:“那母亲你好好休息吧,儿子退下了。”说着便离开了。 “来人啊,去将佛堂好好收拾了,带郡王妃过去。”老王妃唤来了自己身边地嬷嬷吩咐道。 宣安也磕了头退下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也被人恭敬地请了出门。 “三娘你留下。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老王妃叫住了也想告退的三娘。 “祖母,您有何事吩咐?”三娘恭敬地道。 老王妃拍了拍自己身旁地座位:“来,过来坐。你离得远了,祖母说话累。” 三娘便顺从地坐到了老王妃身边的地方。 老王妃闭了一会儿目,似乎是在想着要说些什么。三娘便安静地等着,屋子里留下伺候的几个丫鬟也都屏息静气。低头垂目。 许久,老王妃终于带了一些疲态道:“我真的老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觉得累得慌,” 三娘见老王妃并未睁开眼睛,想着若是自己也摊上了这种儿孙,怕是比老王妃还要郁闷。 “祖母,您也是普通人,操心过后自然是会累的。” 老王妃睁开了眼睛看向三娘,笑了:“希望以后你管了家,不会让祖母这么累。” 三娘却是笑道:“祖母刚刚不是还说要手把手的教我么?怎么现在就反悔了?原来您是蒙我的呀。”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面上的那点疲惫也少了些:“你这孩子,故意曲解我的话,也是个顽皮的。”之后又不由得叹道,“今日,是祖母让你受委屈了。好在你是个心地宽厚的。” 三娘摇头:“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难免会出一些状况,连我们的上下牙齿都是免不了这些磕磕碰碰的。说开了来,一人退一步,便也就完了。”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点头:“祖母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当家主母做起来,说来容易,其实也不容易。管家么,说难也不过是将吩咐传达下去,自然有那些个管事和奴才们忙活,哪里真的需要当主母的做什么?咱们养这么多的人在府里,也不是吃干饭的。真正难的地方,其实还是宽容。如您所说,这一大家子的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若是当家主母心量狭隘,那这一家人就难以融合,家宅也不得安宁。若是心地宽厚,那么一家子就能团结在一处了,这个家也能长长久久的,不会散。” 见老王妃说完了,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三娘忙道:“祖母说的是,三娘记下了,多谢祖母的提点。” 老王妃点头,面容慈爱:“这也是我要你来当这个家的原因。老二媳妇她的性子当个小门小户的主母也便罢了,却实在是不合适当这么大一个府的当家主母。这别的我还可以教一教她,唯独这气量两字,是多年的修身养性修来的。不是我教她她就能学得会的。这也是为何高门大户给嫡子娶妻,一定要娶世家嫡女,并非是为了那些丰厚的嫁妆,而是因为只有那些世家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好好培养嫡出的女儿。她们自幼学的就是如何去当好一个家。” 三娘认真听着,点头认同。 老王妃苦笑地叹了一口气:“我虽是这么说,但是却是养出了惠兰那样性子地孙女。这也是我平日里对她关注太少,任由着她地母亲将她给带到弯路上去了。现在想起来了,要管了,就怕这性子怎么也拧不过来了。” 三娘想了想道:“我听说宫里出来的嬷嬷们,自有一套管教人地手段。只是有时候她们怕得罪主家。不敢施展出来。不过我想,孩子不好好管教那才是害了她,毕竟就算是吃些苦也是苦这么一阵子,总比这么糊里糊涂地出了嫁,被这性子拖累一辈子,说不定还会贻害子孙。” 老王妃不住的点头:“你说的对,这时候吃点苦头怕什么?有方家地前车之鉴在那里,谁还敢说这做长辈的严厉一些不是好事?明日你便与我进宫。去太后那里讨一个教养嬷嬷来。惠兰这性子,再不严家管教,以后嫁出去了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连累了王府。” 三娘想。您老人家的想法真是太对了,惠兰县主那种性子的女子,还是好好的关在家里跟着严厉的嬷嬷学规矩吧。不要放出来祸害人了。 “好了,你先回去院子里歇着吧。王府的账册我还要让人去收了来,还有那些管事们,我也要先敲打一翻,等明日从宫里回来了之后再交给你。” 三娘起身行礼告退。 老王妃想了想又道:“韶儿那边……你好好说说。祖母并不是真的要委屈你们,他……” 三娘立即道:“祖母放心吧,相公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老王妃放心了些:“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吧。” 三娘这才退了出来。 只是一出了老王妃的院子,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管家?这庄亲王府的家,她还真心不想当。若只是她与宣韶的家,她自然乐意,也自然不想交给别人,可是有了庄郡王那极品的一家子。这个家哪里那么好当? 不过老王妃那样子,肯定是不容她拒绝的,所以她也懒得拒绝了。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三娘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 宣韶看着三娘,想了想,道:“你若是不想当这个家,那就不当了,我去与祖母说。” 三娘摇头:“不过就是那么一点事情,王府还养着一大帮子的管事呢,也不用我真的做什么。再说了,我不当,难道要祖母她一把年纪了还来操心这些?” 宣韶抚了抚三娘的脸:“就是觉得……委屈你了。” 三娘闻言一乐,扑进了宣韶的怀里,蹭了蹭,嗲着声音道:“相公你知道就好,以后可是要好好待人家哟。” ***************** 感谢郡王妃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已经使了老王妃的心,若是再被抢了管家的权利,那以后她还如何在这府里立足? “母亲,这样怕是不好吧?先不说侄儿媳妇年纪轻压不压得住府里头的那些人,媳妇才是郡王妃,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若是媳妇去躲闲,而让晚辈当了这个家,那……外人要怎么看我们王府?” 惠兰县主也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开口不行了,若是自己的母亲当不了家,以后她在这个家中怎么能立足? “祖母,孙女也没有听说过哪家有这个规矩。若是祖母您亲自当家,自然是没有人敢有二话,可是您三娘她……祖母,我母亲还在,她是皇上亲封的郡王妃,怎么能将王府交给别人?您平日里不是最注重规矩的吗?” 郡王妃闻言却是看了庄郡王一眼,淡声道:“好像你们都忘了一件事。这里可不是什么庄郡王府,这里是亲王府!你们的什么郡王府,在哪里?我没有看见。只要我还没死,这里就是庄亲王府。我若是死了……这宅子轮不轮得到你们来住,那可还说不准呢。这亲王府。由我和老王爷的嫡长孙媳妇来当家,这京城里谁人敢说半句不是?” 郡王妃还惠兰县主两人都是一呆,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话可以反驳老王妃。 当年庄郡王被降了爵。按着规矩是要搬出府去,另外建郡王府才合乎规定。只是因老王妃还健在,太后与皇上特别恩恤,依旧让老王妃和儿孙住在原本的亲王府。 这也是为何姜氏和宣韶也住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这里不是庄郡王府。 庄郡王面上有些难堪,他最不想听人提起当年的旧事,这让他面子上很是不好看。只是老王妃的脾气他不敢发。只有冷眼看向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轮的上你们置喙?你们谁若是不满意,就自行搬出去就是了!” 庄郡王妃看向庄郡王,吓得忙把头低了,再不敢出声。 惠兰县主虽然心中极为不满,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她不由得瞪向神游天外的宣安,都怪自己这没用的哥哥不争气,若是他挣点气。说话不是比谁都管用? 宣安感觉到惠兰的视线朝自己射了来,小心地往一旁挪了挪,才偷偷朝她看去。待看到她眼中的怒意的时候,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怪自己没有帮她和母亲说话。 他看了看老王妃,又看了看三娘,有些纠结对惠兰道:“妹妹,这谁当家又有什么关系?还能少了咱们的吃穿用度?算了吧,大嫂当家也挺好的,母亲正好歇歇。” 惠兰县主肺都要被气炸了,瞪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老王妃看了宣安一眼,叹息地摇了摇头。摆手道:“行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安儿也禁足一个月,当是对你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地惩罚!” 宣安被禁足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比起自己地母亲和妹妹那无期限的禁足。他算是好的了,所以他虽然是苦了一张脸,也没有再说什么。 庄郡王当先道:“那母亲你好好休息吧,儿子退下了。”说着便离开了。 “来人啊,去将佛堂好好收拾了,带郡王妃过去。”老王妃唤来了自己身边地嬷嬷吩咐道。 宣安也磕了头退下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也被人恭敬地请了出门。 “三娘你留下,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老王妃叫住了也想告退的三娘。 “祖母,您有何事吩咐?”三娘恭敬地道。 老王妃拍了拍自己身旁地座位:“来,过来坐。你离得远了,祖母说话累。” 三娘便顺从地坐到了老王妃身边的地方。 老王妃闭了一会儿目,似乎是在想着要说些什么。三娘便安静地等着,屋子里留下伺候的几个丫鬟也都屏息静气,低头垂目。 许久,老王妃终于带了一些疲态道:“我真的老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觉得累得慌,” 三娘见老王妃并未睁开眼睛,想着若是自己也摊上了这种儿孙,怕是比老王妃还要郁闷。 “祖母,您也是普通人,操心过后自然是会累的。” 老王妃睁开了眼睛看向三娘,笑了:“希望以后你管了家,不会让祖母这么累。” 三娘却是笑道:“祖母刚刚不是还说要手把手的教我么?怎么现在就反悔了?原来您是蒙我的呀。”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面上的那点疲惫也少了些:“你这孩子,故意曲解我的话,也是个顽皮的。”之后又不由得叹道,“今日,是祖母让你受委屈了。好在你是个心地宽厚的。” 三娘摇头:“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难免会出一些状况,连我们的上下牙齿都是免不了这些磕磕碰碰的。说开了来,一人退一步,便也就完了。”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点头:“祖母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当家主母做起来,说来容易,其实也不容易。管家么,说难也不过是将吩咐传达下去,自然有那些个管事和奴才们忙活,哪里真的需要当主母的做什么?咱们养这么多的人在府里,也不是吃干饭的。真正难的地方。其实还是宽容。如您所说,这一大家子的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若是当家主母心量狭隘,那这一家人就难以融合。家宅也不得安宁。若是心地宽厚,那么一家子就能团结在一处了,这个家也能长长久久的,不会散。” 见老王妃说完了,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三娘忙道:“祖母说的是,三娘记下了。多谢祖母的提点。” 老王妃点头,面容慈爱:“这也是我要你来当这个家的原因。老二媳妇她的性子当个小门小户的主母也便罢了,却实在是不合适当这么大一个府的当家主母。这别的我还可以教一教她,唯独这气量两字,是多年的修身养性修来的,不是我教她她就能学得会的。这也是为何高门大户给嫡子娶妻,一定要娶世家嫡女,并非是为了那些丰厚的嫁妆。而是因为只有那些世家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好好培养嫡出的女儿,她们自幼学的就是如何去当好一个家。” 三娘认真听着,点头认同。 老王妃苦笑地叹了一口气:“我虽是这么说。但是却是养出了惠兰那样性子地孙女。这也是我平日里对她关注太少,任由着她地母亲将她给带到弯路上去了。现在想起来了,要管了,就怕这性子怎么也拧不过来了。” 三娘想了想道:“我听说宫里出来的嬷嬷们,自有一套管教人地手段。只是有时候她们怕得罪主家,不敢施展出来。不过我想,孩子不好好管教那才是害了她,毕竟就算是吃些苦也是苦这么一阵子,总比这么糊里糊涂地出了嫁,被这性子拖累一辈子。说不定还会贻害子孙。” 老王妃不住的点头:“你说的对,这时候吃点苦头怕什么?有方家地前车之鉴在那里,谁还敢说这做长辈的严厉一些不是好事?明日你便与我进宫,去太后那里讨一个教养嬷嬷来。惠兰这性子,再不严家管教,以后嫁出去了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连累了王府。” 三娘想。您老人家的想法真是太对了,惠兰县主那种性子的女子,还是好好的关在家里跟着严厉的嬷嬷学规矩吧。不要放出来祸害人了。 “好了,你先回去院子里歇着吧。王府的账册我还要让人去收了来,还有那些管事们,我也要先敲打一翻,等明日从宫里回来了之后再交给你。” 三娘起身行礼告退。 老王妃想了想又道:“韶儿那边……你好好说说。祖母并不是真的要委屈你们,他……” 三娘立即道:“祖母放心吧,相公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老王妃放心了些:“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吧。” 三娘这才退了出来。 只是一出了老王妃的院子,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管家?这庄亲王府的家,她还真心不想当。若只是她与宣韶的家,她自然乐意,也自然不想交给别人,可是有了庄郡王那极品的一家子,这个家哪里那么好当? 不过老王妃那样子,肯定是不容她拒绝的,所以她也懒得拒绝了。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三娘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 宣韶看着三娘,想了想,道:“你若是不想当这个家,那就不当了,我去与祖母说。” 三娘摇头:“不过就是那么一点事情,王府还养着一大帮子的管事呢,也不用我真的做什么。再说了,我不当,难道要祖母她一把年纪了还来操心这些?” 宣韶抚了抚三娘的脸:“就是觉得……委屈你了。” 三娘闻言一乐,扑进了宣韶的怀里,蹭了蹭,刻意嗲着声音道:“相公你知道就好,以后可是要好好待人家哟。” ******************** 感谢郡王妃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已经使了老王妃的心,若是再被抢了管家的权利,那以后她还如何在这府里立足? “母亲,这样怕是不好吧?先不说侄儿媳妇年纪轻压不压得住府里头的那些人,媳妇才是郡王妃,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若是媳妇去躲闲,而让晚辈当了这个家,那……外人要怎么看我们王府?” 惠兰县主也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开口不行了,若是自己的母亲当不了家,以后她在这个家中怎么能立足? “祖母,孙女也没有听说过哪家有这个规矩。若是祖母您亲自当家。自然是没有人敢有二话,可是您三娘她……祖母,我母亲还在,她是皇上亲封的郡王妃,怎么能将王府交给别人?您平日里不是最注重规矩的吗?” 郡王妃闻言却是看了庄郡王一眼,淡声道:“好像你们都忘了一件事。这里可不是什么庄郡王府,这里是亲王府!你们的什么郡王府。在哪里?我没有看见。只要我还没死,这里就是庄亲王府。我若是死了……这宅子轮不轮得到你们来住,那可还说不准呢。这亲王府,由我和老王爷的嫡长孙媳妇来当家,这京城里谁人敢说半句不是?” 郡王妃还惠兰县主两人都是一呆,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话可以反驳老王妃。 当年庄郡王被降了爵,按着规矩是要搬出府去。另外建郡王府才合乎规定。只是因老王妃还健在,太后与皇上特别恩恤,依旧让老王妃和儿孙住在原本的亲王府。 这也是为何姜氏和宣韶也住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这里不是庄郡王府。 庄郡王面上有些难堪,他最不想听人提起当年的旧事,这让他面子上很是不好看。只是老王妃的脾气他不敢发,只有冷眼看向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轮的上你们置喙?你们谁若是不满意,就自行搬出去就是了!” 庄郡王妃看向庄郡王,吓得忙把头低了,再不敢出声。 惠兰县主虽然心中极为不满,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她不由得瞪向神游天外的宣安,都怪自己这没用的哥哥不争气。若是他挣点气,说话不是比谁都管用? 宣安感觉到惠兰的视线朝自己射了来,小心地往一旁挪了挪,才偷偷朝她看去,待看到她眼中的怒意的时候,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怪自己没有帮她和母亲说话。 他看了看老王妃,又看了看三娘,有些纠结对惠兰道:“妹妹,这谁当家又有什么关系?还能少了咱们的吃穿用度?算了吧,大嫂当家也挺好的,母亲正好歇歇。” 惠兰县主肺都要被气炸了,瞪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老王妃看了宣安一眼,叹息地摇了摇头,摆手道:“行了,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安儿也禁足一个月,当是对你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地惩罚!” 宣安被禁足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比起自己地母亲和妹妹那无期限的禁足,他算是好的了,所以他虽然是苦了一张脸,也没有再说什么。 庄郡王当先道:“那母亲你好好休息吧,儿子退下了。”说着便离开了。 “来人啊,去将佛堂好好收拾了,带郡王妃过去。”老王妃唤来了自己身边地嬷嬷吩咐道。 宣安也磕了头退下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也被人恭敬地请了出门。 “三娘你留下,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老王妃叫住了也想告退的三娘。 “祖母,您有何事吩咐?”三娘恭敬地道。 老王妃拍了拍自己身旁地座位:“来,过来坐。你离得远了,祖母说话累。” 三娘便顺从地坐到了老王妃身边的地方。 老王妃闭了一会儿目,似乎是在想着要说些什么。三娘便安静地等着,屋子里留下伺候的几个丫鬟也都屏息静气,低头垂目。 许久,老王妃终于带了一些疲态道:“我真的老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觉得累得慌,” 三娘见老王妃并未睁开眼睛,想着若是自己也摊上了这种儿孙,怕是比老王妃还要郁闷。 “祖母,您也是普通人,操心过后自然是会累的。” 老王妃睁开了眼睛看向三娘,笑了:“希望以后你管了家,不会让祖母这么累。” 三娘却是笑道:“祖母刚刚不是还说要手把手的教我么?怎么现在就反悔了?原来您是蒙我的呀。”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面上的那点疲惫也少了些:“你这孩子,故意曲解我的话,也是个顽皮的。”之后又不由得叹道,“今日。是祖母让你受委屈了。好在你是个心地宽厚的。” 三娘摇头:“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难免会出一些状况,连我们的上下牙齿都是免不了这些磕磕碰碰的。说开了来。一人退一步,便也就完了。” 老王妃闻言不由得点头:“祖母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当家主母做起来,说来容易,其实也不容易。管家么,说难也不过是将吩咐传达下去,自然有那些个管事和奴才们忙活,哪里真的需要当主母的做什么?咱们养这么多的人在府里。也不是吃干饭的。真正难的地方,其实还是宽容。如您所说,这一大家子的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若是当家主母心量狭隘,那这一家人就难以融合,家宅也不得安宁。若是心地宽厚,那么一家子就能团结在一处了,这个家也能长长久久的。不会散。” 见老王妃说完了,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三娘忙道:“祖母说的是。三娘记下了,多谢祖母的提点。” 老王妃点头,面容慈爱:“这也是我要你来当这个家的原因。老二媳妇她的性子当个小门小户的主母也便罢了,却实在是不合适当这么大一个府的当家主母。这别的我还可以教一教她,唯独这气量两字,是多年的修身养性修来的,不是我教她她就能学得会的。这也是为何高门大户给嫡子娶妻,一定要娶世家嫡女,并非是为了那些丰厚的嫁妆,而是因为只有那些世家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好好培养嫡出的女儿。她们自幼学的就是如何去当好一个家。” 三娘认真听着,点头认同。 老王妃苦笑地叹了一口气:“我虽是这么说,但是却是养出了惠兰那样性子地孙女。这也是我平日里对她关注太少,任由着她地母亲将她给带到弯路上去了。现在想起来了,要管了,就怕这性子怎么也拧不过来了。” 三娘想了想道:“我听说宫里出来的嬷嬷们。自有一套管教人地手段。只是有时候她们怕得罪主家,不敢施展出来。不过我想,孩子不好好管教那才是害了她,毕竟就算是吃些苦也是苦这么一阵子,总比这么糊里糊涂地出了嫁,被这性子拖累一辈子,说不定还会贻害子孙。” 老王妃不住的点头:“你说的对,这时候吃点苦头怕什么?有方家地前车之鉴在那里,谁还敢说这做长辈的严厉一些不是好事?明日你便与我进宫,去太后那里讨一个教养嬷嬷来。惠兰这性子,再不严家管教,以后嫁出去了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连累了王府。” 三娘想,您老人家的想法真是太对了,惠兰县主那种性子的女子,还是好好的关在家里跟着严厉的嬷嬷学规矩吧。不要放出来祸害人了。 “好了,你先回去院子里歇着吧。王府的账册我还要让人去收了来,还有那些管事们,我也要先敲打一翻,等明日从宫里回来了之后再交给你。” 三娘起身行礼告退。 老王妃想了想又道:“韶儿那边……你好好说说。祖母并不是真的要委屈你们,他……” 三娘立即道:“祖母放心吧,相公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老王妃放心了些:“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吧。” 三娘这才退了出来。 只是一出了老王妃的院子,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管家?这庄亲王府的家,她还真心不想当。若只是她与宣韶的家,她自然乐意,也自然不想交给别人,可是有了庄郡王那极品的一家子,这个家哪里那么好当? 不过老王妃那样子,肯定是不容她拒绝的,所以她也懒得拒绝了。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三娘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 宣韶看着三娘,想了想,道:“你若是不想当这个家,那就不当了,我去与祖母说。” 三娘摇头:“不过就是那么一点事情,王府还养着一大帮子的管事呢,也不用我真的做什么。再说了,我不当,难道要祖母她一把年纪了还来操心这些?” 宣韶抚了抚三娘的脸:“就是觉得……委屈你了。” 三娘闻言一乐,扑进了宣韶的怀里,蹭了蹭,嗲着声音道:“相公你知道就好,以后可是要好好待人家哟。” ****************** 感谢朱明拉,张灯结彩zs,南草寺,嫣然蝴蝶四位童鞋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童鞋的两张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七章 人各有志 每次三娘进宫,太后都会安排宫女或者嬷嬷送她出宫,这次太后心理惦记着皇嗣,哪里还会顾着这点小事情? 莺歌闻言脚步一顿,她看了看魏月娥被拉走的方向,终究还是转过了身来。 正在这时候春嬷嬷走出了殿来,看到了三娘忙道:“夫人,奴婢这就安排人送你出宫,刚刚里面忙乱,奴婢疏忽了。” 三娘笑着指了莺歌道:“嬷嬷就让这位宫女送我出去吧,不用再麻烦您安排别人了。三娘进宫又不是一两次了,再说这里还需要您调度安排,您就不用管我了。” 春嬷嬷看了莺歌一眼,想也没想就点了头:“既然如此,那就你送夫人出去吧。”她也确实是离不得这里,这点小事哪个宫女做都是一样的。 莺歌低头应了一声是。 春嬷嬷道:“夫人您慢走,奴婢就不送了。”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正要里面又有人喊春嬷嬷,春嬷嬷便立即进去了。 “我的丫鬟都在外头候着,你送我去宫门处就可以了。”三娘对莺歌道。 莺歌应了一声,便跟在了三娘身后。 如三娘所说,这皇宫她已经来过许多次了,虽然说不上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但是从几个主殿往宫外去的路她还是知道的。 内宫很大,却是几位安静,偶尔有几个或者一两列太监或者宫女走过,也都是悄无生息的。她们连刚进宫的时候,连走路都是受过训练的。 这次因为身边只有一个莺歌,说话倒是方便了,只是两人开始却都是沉默的。 直到三娘叹息了一声,偏头看向莺歌苦笑道:“这次,怕是无法善了了。” 莺歌抬头,看了三娘一眼,却也只是苦笑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有些事情她心里也是明白的。 “上次你提醒我那些,我有委婉的与魏美人提,她这一阵子也确实是收敛了许多,太妃那边也找了借口不去了。只因为荣嫔娘娘喜欢魏美人陪着,每日必派人来唤,美人她推脱不得。前日魏美人又去探望荣嫔娘娘之时,正好皇上也过来了,当时魏美人正在给荣嫔娘娘弹琴。皇上便夸赞了魏美几两句,还问了魏美人的名字,而那一日。魏美人是提前了一个时辰自己过去的,并没有唤上林美人一起。今日林美人与魏美人一同去荣嫔娘娘宫里之时,林美人就总是故意挑起事端,还暗示说魏美人是故意利用荣嫔娘娘接近皇上,正好会在皇上来的时候弹琴是因为早就得知了皇上那会儿会去凤栩宫。” 三娘闻言皱眉:“事实如此吗?” 莺歌惊讶地看了三娘一眼,想了想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魏美人平日里都是与林美人一起过去的。那一次魏美人却偏偏早了,还没有叫上林美人一道。奴婢问她。她只说突然想要弹琴了,想找个人听一听。” 三娘想了想:“那么在那之前,可是有谁去她宫里见过她。还没有让你们在场?” 莺歌垂头思索了一会儿:“应当没有的……啊,对了,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之后,魏美人遇见了李贵人,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魏美人让奴婢等人跟远一些。” “李贵人?大皇子的生母?”三娘讶异道。 莺歌点头:“正是这位李贵人,她平日里很少出自己的寝殿,只在自己宫里照顾大皇子,皇后娘娘也准了她不用每日都过去请安。那一日李贵人却是与宫妃们一样,一早就到了。” 三娘是真的有些讶异了,她原本还想着这次林美人与魏月娥还有荣嫔一起出事。是不是谁在背后捣的鬼,好一箭三雕。不想却是牵扯到了李贵人身上。 这位李贵人是在皇帝登基之后不久就进宫了,家世在一干子高门贵勋之女中并不显山露水,兄长只是一个小小的言官。 听说这位李贵人为人极为低调,即便是在当初刚刚怀了龙子之时也是姿态谦恭。之后大皇子生下来被发现先天不足,智力有障碍。这位李贵人在宫中就更加销声匿迹了。简直与隐形人无异。 按理说,大皇子已然与皇位无缘,皇帝再生多少个儿子都与李贵人母子没有什么关系了,李贵人有什么理由要来插上一脚? “新来的一位李美人是李贵人的堂妹。”莺歌突然开口道。 三娘闻言皱眉。 莺歌又道:“这位李美人不仅长相好,又能说会道,与李贵人……有些不同。前几日,皇上临幸了李美人,宫里都在传过不了几日皇上还会升她做贵人,到时候宫里就有两位李贵人了。”莺歌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三娘有些头疼,这宫里头关系错综复杂,又杀机四伏,她并非宫里的人,对皇帝那一大堆的大小老婆的祖宗十八代也没有研究的**。现在要理清这当中的关系,还真有些难度。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来追究是不是谁在背后下了黑手也没有什么用了。何况三娘又不是想帮魏月娥报仇。 “这件事情等荣嫔生产之后,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定然会彻查,现在要担心的是魏月娥最后会如何,还有若是她糟了难,怎么把你弄出去。”三娘轻声道。 “我不出去。”三娘正在冥思苦想,却听见莺歌突然低声道。 “什么?”三娘愕然。 莺歌看着三娘:“自进宫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出去了。我要留下来。” 三娘皱眉:“可是若是魏月娥最终难逃一死,你又如何?莺歌,这皇宫虽然看着富丽堂皇,这里的女子在别人眼中尊贵非常,可是这里也是刀光剑影,动不动就会丢了性命,况且这里本身就像是一个大鸟笼子,只不过因为是用金银珠宝铸成的所以贵重些罢了,你可是见过那一位宫妃真正活的开心的?我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但是离了这里你也未必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莺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知道你肯跟我说这些,是真心为了我好。但是,我还是不想出去,因为出了宫,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刀光剑影,明枪暗箭,这些我都不怕的,我只怕……只怕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 莺歌看着三娘的眼睛,认真道:“在宫里,我至少可以努力让自己站得高一些。” 三娘闻言默然了,她还能说什么? 轻叹一声,三娘苦笑道:“人各有志,我只有祝你心想事成了。” 莺歌笑了笑:“谢谢你,除了外祖母,也只有你真心为我好了,纯粹的好而已,而并非主子对奴婢的恩赐。” 莺歌心里其实还是在乎的吧,三娘想。而她对莺歌总是有些愧疚的,因为在她心里,更加在乎王璟一些。王璟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亲人。 两人沉默了一阵,三娘道:“既然你执意要留下,那我想办法帮你换个宫殿吧。”若是魏月娥被降了罪,莺歌这种宫女要么会被分到下面去做粗活,或者跟着主子进冷宫。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出路。三娘想着,若是走春嬷嬷的路子,应该可以走的通,只是她还得好好想一个说法。 莺歌见三娘皱着眉头在那里思考,看了她一会儿,说道:“若是魏美人不死,我便还跟着她,她入冷宫我也去冷宫。” 三娘一愣,看向莺歌:“若是因为外祖母的交代,你大可不必理会,因为即便是魏月娥她出了事情,我也会让人将消息瞒住。”这是三娘早就想好了的,反正兖州离着京城远,外祖母和姨妈都不可能进京来,且这几年外祖母一直在庄子里休养,很少与外头接触,要瞒着她也不是行不通。 莺歌神色一暗,摇头:“我并非因为这个。”刘氏是三娘和魏月娥的外祖母,却不是她的。 “我若是因为主子大难临头,就自己另择高枝儿了,以后在宫里,谁又能信任我?”莺歌轻声道。 三娘明白了,莺歌的这种身份,若是想要出头,只有借助于别人的力量,她自己是没有太多的机会的。即便自己帮她换了个地方,她也出不了头。 三娘无奈,莺歌是个聪明的。 说实话,莺歌这样的人比魏月娥更加适合皇宫这种地方。 眼见宫门在望,三娘停住了步子:“我走了,宫里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你太多,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若是银子不够的话,我进宫的时候你可以悄悄来找我。” “你上次已经给了我许多了,我都收起来了。你……也多加保重。” 三娘点了点头,往外去了。 莺歌一直看着她出了宫门,还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这一夜,老王妃都没有回宫,第二日一早,在老王妃还没有回府之前,宫里的消息已经提前传了出来。 荣嫔寅时初刻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皇帝大喜,当即下口谕要晋封荣嫔为荣妃,择日授印。 因为这位三皇子的到来,朝中乃至整个王朝百姓们皆暂时忘记了这一年中国家的各种不顺,拨云见日一般的。 *************** 感谢朱明拉,张灯结彩zs,南草寺,嫣然蝴蝶,enigmayanxi,五位童鞋的粉红票支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三皇子 皇后的凤栩宫,皇后正抱着刚出生一日不到的三皇子,一脸高兴的逗弄。可惜婴儿太小了,连眼睛也睁不开,正睡的香甜。 “娘娘,三皇子真是福大命大。虽然生下来小小的,太医们却都说殿下身子健康,能吃能睡,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 皇后心情很好,笑着道:“太医说了,这是因为荣嫔身子底子好。因此这孩子才能平平安安降生。对了,去看看太后起身了没有,她说了让本宫抱着孩子过去请安的。” 那宫女笑着道:“太后娘娘守了一夜呢,哪里能像娘娘您起得这么早?”虽说这这样说着,她还是不敢耽搁,立即转身出去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宫女跑了进来:“皇后娘娘,荣嫔娘娘说想要见一见三皇子殿下。” 皇后闻言下意识将孩子抱紧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可能会伤了孩子之后又马上放松了,皱眉朝那宫女道:“刚生完孩子,就好好休息。你去与她说,她虽然是身子底子好,此次也损耗颇大,若不好好调养,今后怕是难以好全了。孩子先在我这里待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还能饿着冷着了不成?” 那位荣嫔屋子里的宫女忙躬身退下了。 皇后用手指轻轻碰触着小小婴孩的脸,原本有些不悦的脸色又和缓了下来。 这时候又有宫女跑了进来,皇后倏地沉下了脸:“本宫说了让她好好歇着,把本宫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宫女下了一跳,战战兢兢道:“皇后娘娘,是……是沈大人来了。” 皇后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哦,他必定也是来看孩子的,让他进来吧。你们都退下。把高嬷嬷和萍芳叫进来伺候。” 宫女和其余宫人都退了下去,皇后抱着孩子径直进了内殿。 不多会会儿,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只是这脚步声今日有些急,与往日的优雅沉稳有些不同。 皇后抬头。就看见沈惟进了来。笑着道:“你快来看看,这孩子虽然是早产。可是身子健壮着呢,刚生下来不久就喝了一肚子的奶水。太后和皇上都喜欢得不得了。看着虽然是小小的,太医说了。好好养两个月。保准白白胖胖。” 沈惟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却是一把将孩子从皇后手中抱了过去。 “诶,你轻点——”皇后急急道。 沈惟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开始揭起了婴孩的襁褓。 皇后一愣。赶紧道:“是个皇子,我已经看过了。很多人都看见的。” 沈惟却是将孩子转了过来,脸朝下,目光定在了孩子的小屁股上。 小小婴儿右边的屁股上赫然有一颗成人小指甲盖儿般大的黑痣。 皇后见他看的是这个,失笑道:“这孩子,生下来这里就长了这么大一颗痣,听说屁股长痣,脑袋长智,心中长志。这是一颗福气痣呢。” 沈惟却是没有听见皇后的话,他紧紧皱着眉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不是这个时候的……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生?” 皇后见沈惟还是将那孩子脸朝下抓着,怕孩子不舒服,赶紧地接了过去。孩子却是睡得很沉,没有被沈惟折腾醒过来,只这小小的脸皱成了一团。皇后立即帮他又包好了,轻轻拍着。 “两个宫妃,因争风吃醋在荣嫔房里争执了起来,荣嫔想要起身去劝住,却是动了胎气,孩子便早生了。好在孩子没事,不然,本宫定要剐了她们!”提起昨日的惊险,皇后依旧是十分生气。 只是因为孩子出生,她还没有空去过问那两个宫妃的事情。 沈惟看着皇后怀中的那个睡的正香甜的婴孩,眼中犹如黑云翻滚,皇后见自己说了半天话沈惟都没有回应,便抬头看他,不由得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 “阿惟……你……” 沈惟闭了闭眼,许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虽然没有平日里经常挂着的招牌笑容,却也比刚刚要正常了许多了。 “只是因为孩子早产之事担心了一夜,无事就好。”沈惟淡声道。 皇后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有深究,只是一边看着孩子的小脸,一边道:“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荣嫔她……” 沈惟也盯着孩子的小脸,眼神却不是皇后的那种慈爱之色,他漫不经心道:“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原本也只是为了这个孩子罢了。”他说的是“这个”。 皇后没有注意,她在想自己的事情,半响才道:“她生孩子伤了身子,身体底子再好,怕也是好不了太久的。至少……熬不到孩子会记事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皇后,与沈惟刚刚的神色十分像。 沈惟看了皇后一眼:“别的我不管,你做得小心一些。” 皇后没有说什么,她自然会万分小心的,在这宫里,想要谁不知不觉的消失,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怀中的孩子嘴唇蠕动了一下,皇后突然笑了起来,高兴地像个孩子一般:“阿惟你看,他这样像不像我的慎儿。” 不等沈惟说话,皇后就摸着婴儿的小嘴唇道:“真像啊,慎儿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他定是我的慎儿又回来了。” 沈惟淡声道:“或许吧。” 皇后本没有期待沈惟会回答她这种问题,不过听到沈惟这么说她还是很高兴。 “我先出宫了。”沈惟道。 皇后见他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也道:“你去吧,我带着他去太后那里。” 沈惟点了点头,走之前却还是看了那小婴儿一眼。 马车里。 从宫里出来的沈惟眉头皱的死死的,让他原本平整的眉间出现了一道川字纹。 “怎么会这样……虽然还是那个孩子,却是提前出生了月余。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什么变故。”他只手揉着额角,轻声喃喃道。 “无论如何,那件事情都不容许有改变,不然……” ********* 老王妃是在宫里歇了一宿,中午的时候才回来。 三娘因为惦记着宫里的事情,下午的时候算着老王妃休息够了便跑去请安。 老王妃中午的时候又睡了一觉,三娘去的时候她才醒过来没有多久。范姨娘却已经在那里了。在老王妃这里看见范姨娘,三娘已经觉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老王妃睡醒了,正精神奕奕的,很乐意与人说话聊天。 “……那孩子刚刚生下来抱了出来,我一看心中就咯噔了一下。瘦瘦小小的,一丁点儿大。不想之后哭起来,却是中气十足。让太医过来看了,都说身子很见状。身子健康就好,个子小些不过是因为早生了一个来月,养养就是了。说起来,这位荣嫔到是个有些福气的。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早就……她却仅仅是累昏了过去,太医一把脉,也是没有什么大毛病。” 三娘感叹,这就是傻人有傻福么?荣嫔的身体确实是蛮结实的。 不想王妃却是已经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眼睛在她肚子上瞄了一眼:“下次进宫,我求太后娘娘让你抱一抱那孩子,沾一沾喜气。” 三娘大囧。 她才成亲多久?宣韶才回来多久?老王妃,您用不用拿这么迫切的目光看着? 老王妃却是已经又转头对范姨娘道:“改明儿你去做几道药膳给三娘吃,就是女孩子家吃了很好的那种。” 三娘笑着摇头:“祖母,孙媳的丫鬟白英就是一个擅长做药膳的,我那里也还有几个蒋太医给的食谱。范姨娘还是伺候您吧,晚辈就不用姨娘操心了。” 老王妃想了想:“我倒是忘记还有蒋太医了,既如此那便罢了。只是你一定要记得吃。不然等我问到,你没有吃的话,可是要责罚的。” 这语气就像是老师说,明日我来检查你们的作业,若是没有做的话,就打手心一样。三娘十分无奈,她的职责就是生孩子。不会生孩子的古代女子,已经不是用悲催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范姨娘也看了三娘的腹部一眼,笑着道:“我瞧着少夫人就是个有福气的,王妃你放心吧。” 老王妃笑眯眯地点头。 三娘忍不住想吐槽:生儿子就是有福气的?这福气是怎么看出来的? 未免这种话题再进行下去,三娘问出了自己今日来的另一件事情:“祖母,荣嫔娘娘身子健康,昨日怎么会突然提前就发作了?那两个宫妃……” 老王妃闻言却是敛起了笑,看着三娘道:“以后这宫里的事情,无论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要当作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你年纪轻,不知道轻重,有经常随着我入宫,若是惹上了什么事情,那便不好了。” 三娘赶紧点头:“孙媳知道了,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嘛。” 范姨娘听了这话也很高兴,帮着三娘说话:“少夫人也是见荣嫔娘娘好端端的就早产了心里有些害怕才会问的。她年纪不大,自然是不清楚这些的。” ************* 感谢容书成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西希喜兮,美味书虫,冰灵ル三位亲的粉红票~ 今晚不更了,明早八点再更~^^(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七十九章 教养嬷嬷 老王妃想了想,叹道:“明面上也不过是两个宫妃拈酸吃醋吵架罢了,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要等宫中彻查了。不过,无论如何,两位宫妃也是失了仪态,虽说最终三皇子得以保全,可是太后今日已经下了令,让两位美人都搬去玉泉宫。” 玉泉宫名字虽然好听,却是宫中女子们避之惟恐不及地方,因为那里是冷宫。 三娘只听说过这座宫殿,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曾经听王筝说起过,那里在好几代皇帝之前也曾经是一个喜欢幽静的宠妃的居所,之后这位宠妃再宫斗中被失利,被其他嫉妒她的嫔妃联手,害的失了宠,被幽禁在了玉泉宫。最后不知怎么的就疯了,然后悬梁自尽了。 因为这个故事以及这座宫殿女主人的结局,让之后进宫的宫妃们都不愿意住在玉泉宫,久而久之那里便荒芜了下去,再后来就称为了失宠的宫妃所住的地方。 想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去处。 三娘还是同情魏月娥的。无论如何,上进并不是一种过错,何况魏月娥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有时候命运就是喜欢与人开些玩笑。魏月娥千方百计地换了一个身份,顺利地进了宫,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就被打入了冷宫。 都说名利场是英雄冢,繁华殿又何尝不是美人墓?却偏偏都是惹得人前仆后继。 “所以作为女子,妒忌是最要不得的,不是害了他人就是祸及己身。”老王妃语重心长地道。抓紧时间进行思想政|治教育。 三娘低眉顺眼地听着,外头有丫鬟进来报说,宫里来人了。 三娘一惊,正想着是要回避还是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老王妃到是“哦”了一声,道:“差点忘了,应该是宫里的申嬷嬷来了。几日我离开的时候。与太后提了要给惠兰找个教养嬷嬷地事情,太后就派了原本在她身边伺候的申嬷嬷来。这会儿来地,应该就是她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丫鬟便领了一年纪看上去有些像是五十来岁的小眼睛的老嬷嬷进来。三娘以前去太后宫中的时候,倒是见过这位嬷嬷的。 申嬷嬷给王妃请了安又给三娘请了安,她眼睛到也真的尖,只将目光从范姨娘身上掠过,就已经判断出来了范姨娘的身份,只浅浅行了半礼。范姨娘不敢怠慢太后身边的嬷嬷,忙起身回礼。 老王妃笑道:“之前就一直听太后娘娘夸赞。她身边的嬷嬷,就数春嬷嬷和申嬷嬷最得她心意。如今嬷嬷来了我们庄王府,倒是屈才了。” 申嬷嬷忙道:“王妃折煞奴婢了。说起来,这差事还是奴婢死皮赖脸得求了来的。宫里谁不知道王妃您待人宽厚?奴婢这也是给自己谋了一个好出路。” 宫里的嬷嬷到了一定的年纪,有的会被放出来,有的宫中会安排养老,也有像申嬷嬷这样的,被主子们派到了别的高门大户。 当然。若是没有意外,申嬷嬷就要在庄王府里养老了。 老王妃闻言很是高兴:“我开始已经与太后说了,是要请个嬷嬷来管教我那孙女儿。想必你也知道了。” 申嬷嬷低头道:“奴婢来的时候,春嬷嬷已经对奴婢交代清楚了。奴婢必定好好伺候县主。” 老王妃摇头:“若是要找人伺候,我又何必巴巴地跑去太后面前讨人?惠兰她眼见着就要及笄,性子却是……哎!我也不瞒你说,这个孙女的性子被她母亲惯得有些跳脱,我极为不满意。所以我是真心想要请人来帮我好好管教一番。你尽管放手去教,别的都不用顾忌。” 申嬷嬷闻言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老王妃一眼,见老王妃不像是随便说说的样子,想了想,点头道:“奴婢明白了。王妃您放心,奴婢一定尽力教授县主。” 老王妃点了点头,对三娘道:“这府中的事情既然已经教给你管,那就由你去安排吧。你带着申嬷嬷去惠兰的住处,与她交代清楚,并安排好院子。” 三娘起身恭顺道:“孙媳知道了。祖母。” 老王妃又朝申嬷嬷道:“这是我孙媳妇,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她,如今我们府上是她当家了。” 申嬷嬷一惊,看了三娘一眼,庄亲王府不是由郡王妃当家的吗?怎么如今却是换了这位少夫人? 不过她面上却是没有什么惊讶地样子,只是道:“将军夫人常随王妃您进宫,奴婢自然是认得的。” 老王妃摆手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去吧。不然等安排好了,天都黑了。” 三娘行礼告退,走到申嬷嬷面前笑着道:“申嬷嬷请随我来。” 申嬷嬷赶紧跟在三娘身后出来了。 惠兰县主的院子离着老王妃的院子并不算是太远,三娘也不着急,一边带着申嬷嬷走,一边还不忘告诉她周围一些大致的情况。 申嬷嬷认真记下了,很是感激道:“奴婢总听春嬷嬷提及夫人您为人谦和,以前虽说是见过几次,却是没有什么机会亲近,今日一见春嬷嬷所言确实不虚。” 三娘笑道:“三娘进宫的时候也多次得几位嬷嬷的照顾,三娘记得第一次进宫的时候还是嬷嬷您领着三娘与母亲去见的太后娘娘,说起来这也是缘分。” 申嬷嬷一愣,在三娘嫁进庄亲王府之前她对三娘并没有什么印象。说实在的,每年太后娘娘要接见得外命妇不知几何,她哪里能记得住每一次带进慈安宫去见太后的人都是谁?只是之后因为三娘得了太后地的欢心,又是与太后很亲近的庄亲王妃身边最得宠的孙媳妇,她才记住了。 不过宫里头能混到申嬷嬷这个段数的人自然都是一些老人精了,闻言立即打蛇随棍上:“您这么一说奴婢也想起来了,夫人您倒是比奴婢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要高了一些。” 三娘莞尔一笑。说实在的她哪里还记得当初是谁领她和薛氏进的慈安宫?不过这是最为常见的一种套近乎的方法罢了,双方都心知肚明。所以即便是说错了,也没有人会揭穿。人际间的交往就是如此。 “夫人,刚刚王妃说要奴婢放手去教县主,奴婢自然是不敢藏私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度……”申嬷嬷拉长了话尾,问道。 她自然是知道的,有些人家说了要你放手去教她的儿孙,不过你若是真的下了狠劲儿去,她又会怨你不知轻重。所以这个度的把握,十分重要。 三娘想了想:“祖母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老人家对晚辈的管教向来是严厉的,只是因为这些年惠兰不在她身边长大,所以性子与她老人家所期待的有了些出入。老王妃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人,既然盼着晚辈们好,那就是一定要她真的好才行。” 三娘看向申嬷嬷笑道:“嬷嬷您在太后身边这么些年,与王妃定也打了多年的交道。她老人家说了让您放手去管,又怎么会是一句空话?所以您尽管放心就是了,只要我们家惠兰最后真的成了京中名门闺秀的典范,老王妃自然是会感激您的辛劳。至于方法么……祖母一开始就说了,她最是信任你们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们的手段。” 申嬷嬷想了想,明白了三娘的意思,忙道:“奴婢被太后派过来,就是为了教导惠兰县主的事情。哪里当得起主子们的感激。少夫人请放心,奴婢一定竭力而为。” 惠兰县主的院子已经在望了,三娘先是带着申嬷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是并未带她去见惠兰。而是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先给嬷嬷安排住处,您好好歇一歇,明日再去见惠兰县主。” 申嬷嬷自然是听从主家的安排。 三娘却是没有将申嬷嬷安排在惠兰的院子,而是另外给了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落,离着惠兰县主的院子不远也不近。院子虽然不大,但也是有三间正房的,另外还给安排了两个伺候的小丫鬟和粗使婆子。 申嬷嬷感激不尽:“何必给奴婢重新安排院子?奴婢住在县主院子里的耳房就是了,刚刚奴婢见那里是空着的。” 三娘却是道:“您是太后特意派过来的,怎么能够怠慢?何况您是教养嬷嬷,可与一般的嬷嬷不同。皇上向来就提倡尊师重道,礼遇您也是应当的。” 只是她心中却是想着:费了心思找您过来,可是为了治住惠兰那个炮仗的不让她出来祸害人的,而不是给她请帮手去的。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产生归属感,三娘可不愿意自己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若是申嬷嬷这样的人最后成了惠兰母女两人的帮手,那她可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 感谢,一千公尺,书友080526100310786,最强弃少,桃源在心中五位童鞋的可爱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两张平安符~ 这是补早上那一章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章 落水狗还是要打的 晚上,三娘正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听宣韶弹琴。 外头白英禀报道:“少夫人,王妃派张嬷嬷过来了。” 宣韶的手一顿,三娘忙道:“快请进来。”说着歉意地看了宣韶一眼。 宣韶笑了笑,索性不弹了,起身去书架旁找书。 三娘爱娇地从后面抱着他蹭了蹭,才转身出了书房。 一出来,她便恢复了平日里稳重温和地少夫人模样,让回头看她的宣韶不由得莞尔。 三娘才走到明间的正厅,白英就领进来了一个老嬷嬷,她是老王妃身边的张嬷嬷,三娘自然是熟悉的。 张嬷嬷一进来就笑容满面地行礼,还夸赞道:“少夫人琴弹得真好,奴婢来的真不是时候。”说着还往书房那边瞄了一眼,笑的一脸心知肚明的模样。 三娘却是默了默,知道张嬷嬷肯定是误会了,以为她在给宣韶弹琴,增加两人的夫妻情趣。不过想了想,还是让人觉得是她在弹琴好点吧。 笑了笑,三娘道:“张嬷嬷这时候过来,可是祖母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若不是老王妃院子里的人,这个时候,白英也不会这么不识趣地出声打扰他们。 张嬷嬷指着自己身后的丫鬟手上那一叠东西道:“这是庄亲王府的账本,老奴奉了王妃地命令,拿过来给少夫人过目。” 三娘转眼便看见站在门口边的一个小丫鬟手中,那一叠快堆到她脖子的账本,不由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张嬷嬷笑道:“这还是近几年的,老王妃怕您累着,以前的老账本就没有拿过来了。” “……”这还是精简过后的? 虽然心中腹诽,三娘也还是赶紧唤了自己的丫鬟去接过了。 张嬷嬷想了想。又道:“原本库房等地的钥匙也应该一起送过来的,不过那些东西以前都是郡王妃收着的……奴婢明日再派人去讨过来。” 因为郡王妃被打发到了祠堂,又失了管家权,脾气正十分的不好。怎么说她也当了这么些年的当家主母,所以也没有人愿意这会儿去触她的眉头。毕竟她还是名正言顺的郡王妃。 三娘也不多问。只点头道:“也好。” 张嬷嬷松了一口气。笑道:“既如此,那奴婢就不耽误少夫人了。奴婢回去给王妃复命去了。” 三娘客气地马上唤了白芷将张嬷嬷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白英却是凑了过来,小声道:“小姐,张嬷嬷下午去郡王妃那里拿钥匙的时候。郡王妃正在大发脾气。她嫌厨房给送去的斋菜太过清淡了。说是有人故意趁着这会儿刻薄她。还说让那些人掂量掂量。张嬷嬷见郡王妃这个样子,便暂时回来了。” 三娘看了看书房那边,有些无奈。白英说的再小声也没有用,因为某人根本就是顺风耳。没有他听不见的悄悄话。以后她还是得提醒自己的丫鬟们一声,免得以后可能会闹出什么笑话。 这么想着。三娘嘴上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英见三娘没有说别的什么,便行了礼又退下了。 三娘一边往书房那边走去,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郡王妃。拿不起放不下,这会儿还摆什么郡王妃的架子?低调做人,求得原谅不是才有机会出来? 宣韶正斜靠在书房的软塌上头看书,姿态十分闲适,听见三娘走进来的脚步声,抬头朝她一笑。 三娘想,她要不要想法子将宣韶关起来,不让他出去见人?一面想着,三娘也坐到了宣韶的身边,将手中的账册放在一旁。 “在想什么?”宣韶温柔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让三娘心理痒痒的酥酥的。 “在想……要不要把你关起来。”三娘随口道。 宣韶一愣,挑眉看向三娘。 三娘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蹙着眉头左看看,右看看,“怎么想怎么觉得,你这张脸让人看了去,我吃了大亏。” 宣韶微微眯眼,没拿书的那只手伸了出来。 三娘赶紧捂住了额头,戒备地看着宣韶,赔笑道:“相公,我就是随便说说。您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就应该出去东晃晃西晃晃,让我被人羡慕嫉妒恨!” 见宣韶没有放下手的意思,三娘干脆扑到宣韶怀里耍赖:“哎哟,相公……人家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不要这么严肃啦。”说完三娘自己先抖了抖,她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吃错药了。 宣韶眼中盈着淡淡的笑意,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的人,将她抱住了。 宣韶继续看手中的书,三娘却是躺在他怀里拿起了自己手边的账本翻看起来。 古代的账本她在王家的时候就已经接触过了,进京之后,薛氏掌了内院。她为了帮薛氏坐稳位置,自然要先了解内院的一些情况,看账本是最为直接有效的一种方法。 都说万事离不开钱,其实也是没有错的。所以从账本上也可以看出来许多的事情。 她手上这一本是今年的账册,她翻到了关雎院和自己院子的开支,发现上面列出的开支项目居然不少,林林总总加起来,居然比老王妃院子的用度也不遑多让。 三娘笑了,她可不记得她花过庄亲王府这么多的银子。至于姜氏那边,更是不可能用到什么各种刻丝缎子二十几匹,南海珍珠,金银宝石论匝的。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笑什么?”宣韶低头问道。 三娘摇头:“没什么,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三娘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却是不是应该让男人操心,不然可能会越来越混乱。 宣韶知道三娘的性子,也没有追问,只道:“若是有人故意为难你,你就装病吧。你不去管总会有愿意管的人管的。” 然后再给他们扣上生活奢侈的大帽子?三娘想,即便她不想管,也不能再让某些人接手了,不然真心伤不起啊。 爷爷曾经说过:如果非要伤害一个人,必须灭其复仇之力,才能断其复仇之念。她原本因为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差点就要好心放了郡王妃一码了。 只是看了这本账本,到是提醒了她了。对敌人太过心慈手软的话,不但不会得到感激,人家反而会更加欺到你的头上来。 心中已经暗暗有了决断,三娘心情很好地斜睨了宣韶一眼:“相公,你真奸诈,为何我之前没有看出来?隐藏得太深了吧。” 三娘还未反应过来,眉间便是一疼,这一次宣韶的手很快,三娘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动作的,不由得气结。 “相公,以强凌弱是习武之人该干的事情么?你这样是不对的!” 宣韶想了想,低头在三娘额间轻轻一吻。 “……” 夫妻两人闹了一会儿,有丫鬟进来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宣韶爱洁,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要沐浴,夏日的话睡前也要沐浴。 三娘起身给宣韶收拾衣裳,一面笑着对宣韶道:“相公你先去吧,我还要看一会儿账本。”以前若是两人都没有洗的话,宣韶会让三娘先洗。 宣韶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接过了三娘手中的衣裳出去了。 宣韶一走,三娘便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她托腮沉思了片刻,唤来白英道:“去将白兰叫过来。”今日不是白兰当班,宣韶又在家中,用不到白兰这个保镖。 白英应声去了。 三娘只等了一会儿,白兰就进来了,她总是这么速度的。不论三娘叫她之前她是在睡觉还是在做什么,总是能第一时间出现。三娘曾经就十分好奇,白兰这速度还真是让人惊服。 后来从宣韶口中才得知,听到上级传唤,即刻就出现是神鹰卫中的人入行的第一课,于是三娘便也不惊奇了。 “少夫人,您有何吩咐?”白兰道。她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宣韶在的话,三娘能用到她的机会不多。 三娘招手让白兰过去。小声交代了几句。 白兰闻言一阵惊讶,有些不解的模样。一旁的白英也是满脸的疑惑。 三娘也不多做解释,只道:“你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白兰觉得这话有些伤了她的自尊心了:“少夫人,这种小事情怎么可能被人发现?您这也太小瞧奴婢了。” 三娘笑眯眯道:“我说错话了,那就等你好消息了。” 白兰抱拳行了一男子礼,转身就出去了。 一直在一旁的白英忍不住出声道:“小姐,您这是为何?这……”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三娘笑了笑:“你看着就是了。” 郡王妃既然已经暂时被“打入冷宫”,但是她到底还是老王妃的儿媳妇,老王妃孙子孙女的母亲。说不定那一日她打一打温情牌,老王妃一心软就给放出来了。 三娘可不想再放虎归山。 她要想办法让老王妃对郡王妃彻底失望才好。这样即便她有一日被放了出来,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至于卑鄙不卑鄙的……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 感谢ninmench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山岚凝空,秀秀1111两位亲的粉红~ 也谢谢水处理,春春a两位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一章 对郡王妃下手,三娘还真的一点儿内疚也没有。想着在宣韶没有回来之前,她是如何对待姜氏的,三娘就觉得,这个仇她总要替姜氏和宣韶给报了的。因为宣韶一个男子,自然是不屑对郡王妃动手,这本来也是女人之间的战争。 何况,既然两边的矛盾已经不能化解,敌人又不能凭空给弄消失了,那就只有眼不见为尽了。 过了一会儿,宣韶洗完回来了,见三娘拿着一本账本坐在等下发呆,轻轻拍了拍她道:“我洗好了,你去吧。” 三娘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出浴的美男,坏心眼地将自己地脸在他脖子间蹭了蹭,又给他蹭了些汗。 宣韶看了一眼小狗一样的妻子,一脸无奈。三娘早已经跳开,跑远了,就怕宣韶会再给她额见来那么一下子。 等三娘从净房里出来的时候,便看见白兰已经等在门口了。 三娘一愣,小声道:“这么快?” 白兰骄傲地一笑:“如入无人之境的地方,能花的了多长的时间?” 三娘点了点头:“东西呢?” 见白兰往自己宽大的袖子间探去,三娘忙按住了她:“你先收着,别让人发现了。”想了想又道:“别与你家公子说。” 见白兰狐疑地看来过来,三娘理直气壮道:“这是内院女人地事情,相公每日那么忙,这点小事只能让他闹心而已。” 白兰想了想,点头道:“若是公子不问,奴婢就不说。”这也算是答应了,因为宣韶不可能无缘无故问她晚上干什么去了的。 三娘知道不能要求白兰更多了,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因为白兰尽忠的人是宣韶。 她不想让宣韶知道。除了不想让宣韶牵扯到这些内院地纠纷上,还有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面目。即便是会让他知道,那也还是以后再知道的好。 三娘回到房里的时候,宣韶已经脱了外衫坐到床上了。三娘远远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就觉的无比的心安与甜蜜。 这个时候她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惟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 第二日一早。三娘与宣韶去给老王妃请安之后,宣韶便出了门去了。 “张嬷嬷。你领着少夫人去议事厅。”老王妃这就要指派工作了。 不一会儿,张嬷嬷便进来了,她看了三娘一眼。有些为难地凑在老王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老王妃听着听着脸色就是一沉。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也就是这么点本事了!再去问她最后一次,交还是不交!问过这一次再也不必去了。她若是还执意要与我唱反调,那就今日就找人来将府里的锁全数给换了!” 张嬷嬷赶紧退下了。 三娘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见老王妃气得脸色十分难看。忙亲自递了茶碗过去:“祖母,不气不气。什么事情也没有自个儿的身体重要。来。喝一口茶。” 老王妃被郡王妃起的够呛,接过三娘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慢平顺下来,脸色却是依旧不好看的。 “这个孽障!她这是不满我将她关了起来,存心与我做对的。” 三娘道:“祖母不必生气,婶婶即便是不满也不会对祖母您不满的。” 老王妃看了三娘一眼,哼了一声:“她明面上是对你不满,要扫了你的面子,其实还不是做给我看的。我前日已经说了以后由你管家,她若是心中有我这个婆婆自然是不敢有二话。现在又故意将库房的钥匙给藏了起来,不肯给你,这不是想要与我做对又是什么?” 三娘一愣,随即道:“祖母,婶婶可能是觉得我这个晚辈管了家,让她丢了脸面了。这样吧,我去一趟佛堂,好言好语地与她说说,给足婶婶面子。这样地话,她心里就好受些了,以后也不会在心里留疙瘩。” 老王妃闻言犹豫地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于委屈你了?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吧,真的让然来将库房地钥匙给换了,传了出去不是笑掉了人家地大牙。” 三娘赶集按住了老王妃,诚恳地道:“祖母,孙媳是晚辈,婶婶是长辈,孙媳怎么也不会委屈了的。您还是在这里坐着吧,不然您跑去佛堂找婶婶要钥匙,这像是什么话啊?万一婶婶性子倔强,跟您拧上了,您又要如何收场?所以还是孙媳先去,转圜一下,若是孙媳无功而返,再做其他打算。” 老王妃感叹地拍了拍三娘的手:“好孩子,还是你心胸宽广,那就委屈你了。若是她实在是油盐不进你也不用在求她,立刻让人来唤我。” 三娘笑道:“都说了不委屈了,家和万事兴,还是不要闹僵了的好。”三娘真心觉得自己太虚伪了,给郡王妃下套她可以理直气壮,不过面对老王妃她还是有些心虚啊。 老王妃哈哈一笑:“好丫头,好个家和万事兴。” 三娘起身,行了礼,带着白英白兰几人往郡王妃现居的佛堂去了。 既然是佛堂,那就必然是建在府中偏僻的地方的。因老王妃年轻的时候对佛之一道也不是特别的信仰。基本就是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那一类的,所以这庄亲王府的佛堂虽然还算是整洁,也确实是清冷。离着住院那边有着不短的距离。 三娘到了佛堂的时候,老王妃派过来的张嬷嬷正在苦口婆心地劝郡王妃:“……王妃她十分生气,郡王妃您再好好想想,钥匙到底收在哪里了?” 郡王妃穿了一件十分朴素的灰扑扑的道袍,坐在椅子上也是一脸的苦相:“张嬷嬷……真的不是我故意不给钥匙。我记得钥匙都是收在梳妆台后面的小抽屉里的。可是丫鬟过去看说没有。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 张嬷嬷见郡王妃的样子,也是有些怀疑,不由得道:“那会不会是下头的管事们拿了去而忘记归还了?” 郡王妃正在冥思苦想,三娘却是笑着走了进去,道了个万福:“婶婶。” 郡王妃抬头看见三娘,原本还有些着急的脸色立即就是一变,冷声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她身上的衣裳都是老王妃特意让人拿来给她的,绫罗绸缎一样也不准她穿。说是要修身养性就要全心全意,不能挂羊头卖狗肉。 如今她的穿着朴素得比一般的婆子还要不如。 三娘先是对张嬷嬷道:“嬷嬷,我来劝一劝婶婶,您先出去吧。” 张嬷嬷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郡王妃,还是转身出去了。 三娘故意将眼睛故意往郡王妃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做诚恳状:“怎么会,婶婶您气质高贵,怎么都是掩不住的。侄儿媳妇是来向您道歉的。” 郡王妃却是被三娘的眼神刺了一次,冷笑道:“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如今这样,还不是你撺掇的王妃?你也别得意,我就不信你能得瑟多久。当年你婆婆刚嫁入府里的时候不也很得王妃喜欢么?结果现在如何?哼……跟我玩花样,你还嫩了一些。” 姜氏当年失宠,郡王妃怕是没少在背后扇风点火,加油添醋吧?三娘在心理笑了笑,风水轮流转,谁嫩谁能耐,还是事实说话吧。 三娘面上有些难堪的样子,但是还是勉强笑着道:“婶婶,我不是来与您吵架的。我是来找你拿钥匙的。那钥匙……你还是交给我吧,不然祖母她会生气的。无论如何,您是三娘的长辈,即便今后三娘管了家,也会尊重婶婶,事事以婶婶为先。等到祖母她不再这么生气了,三娘便主动找祖母交回管家权,还是让您来管。现在您不给三娘钥匙……下面的人怕是会……祖母也不高兴。” 郡王妃看了三娘一眼:“你少拿王妃来压我。怎么现在你知道急了?怕我不给你钥匙,那些管家会看轻你,不给你脸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钥匙啊?没有!” 三娘有些委屈地道:“婶婶,三娘真的没有故意要与你做对的,您定是有什么误会。婶婶……您说说看,你要如何才会给我钥匙?只要你能说出来,三娘就一定能做到。” 郡王妃闻言眼珠子一转,开口道:“你若是能想法子让王妃放了我出去,我就让把钥匙给你吧。” 三娘一脸地为难:“可是,祖母她正在气头上……” 郡王妃冷笑:“做不到就给我出去,钥匙没有!” 三娘叹气,只能道:“婶婶,那我去给您想一想办法就是了。” 郡王妃看了三娘一眼,不置可否。 三娘有些失望的带着自己的丫鬟往外走,出了门却是见张嬷嬷还站在廊下,张嬷嬷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屋子里却是突然一声脆响。 几人一惊,往门口看去,却是见郡王妃的丫鬟不知怎么的摔到在了地上,并推到了一旁的一只白瓷梅瓶。 “咦?那是什么?”张嬷嬷眼尖,指着那一堆碎片中的某物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二章 摸底考试 众人朝着张嬷嬷所指指出看去,赫然看见了一串大钥匙。 三娘一愣,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已经眼疾手快地走了进去,趁着郡王妃没有反应过来就将地上的钥匙捡了起来。 “郡王妃,王妃她肯定会让您出去的,不过这钥匙……奴婢还是先拿去给王妃了。” 郡王妃反应过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神狐疑地从在场之人脸上划过,最后定在了刚刚摔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丫鬟脸上,甩手就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死丫头,你敢害我!” 三娘忙道:“婶婶您别生气,这小丫头不过是不小心摔倒罢了,并不是故意推到这瓶子的。” 小丫鬟一边捂着脸抖着,一边哭着求饶:“郡王妃饶命,奴婢不知道您将钥匙藏……放在了这瓶子里头。奴婢真不知道啊。” 三娘朝白兰使了一个眼色,白兰眼疾手快地将那丫鬟从郡王妃又高高扬起的手掌下拉了出来,拉着她出去了。 郡王妃气得发抖,指着三娘还张嬷嬷道:“你……你们……你们故意害我。” 张嬷嬷听了这指控也站不住了,她刚刚没走是因为三娘只让她出去没又让她回去。再说她其实也是怕这位少夫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说是来拿钥匙的,其实是来给郡王妃难堪的。她终于老王妃,自然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才在外头站着。觉着万一事情不对,她还可以进去调和调和,不想却是让郡王妃血口喷人了。 “郡王妃,您这可就冤枉奴婢和少夫人了。奴婢和少夫人都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过来拿钥匙的,少夫人刚刚也一直是好言好语相求,并未对您不敬。您……哎!奴婢还是先回去向王妃复命了。” “等等,这事儿还没弄清楚。你给我站住!”郡王妃急急道。 张嬷嬷却是揣着钥匙更加加快了脚步,似是生怕郡王妃会扑过去抢似的,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三娘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吩咐丫鬟道:“帮郡王妃吧这里打扫一下,别让这瓷片儿伤了郡王妃。”说完转身就走。再也不想废话半句。 “你给我站住!”郡王妃在三娘身后吼道,她心里十分憋屈,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可是怎么被人算计的却是不知道。 “是你害我?” 三娘头也不回:“婶婶可别胡乱冤枉人,公道自在人心,孰对孰错即便别人不知道,上天也看着的。所以这亏心事还是少做些。”报仇与自卫应当不算在亏心事范围内吧?三娘自我安慰地想。 郡王妃被气得一噎。 白兰看了已经走了出去地三娘一眼,也笑嘻嘻地凑热闹道:“郡王妃您放心,我家少夫人心肠最好了,回去了一定帮你在老王妃那里说好话。让你能早一些出去。” 白英回头看了白兰一眼:“……”白兰真了解她家小姐。 说着,一群人都撤了出去。 三娘走回到老王妃的房间里的时候,张嬷嬷正在向老王妃禀报:“……奴婢听见郡王妃说,若是少夫人帮她在您面前说好话,让她出了佛堂。她才愿意将钥匙还给少夫人,少夫人答应了。奴婢与少夫人正要回来,郡王妃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却是不小心将郡王妃身后的一只白瓷梅瓶推到摔碎了,钥匙就在那梅瓶里面。” “哼!人在做,天在看!不然哪里有这么巧?”老王妃生气道。 “她不是想要出来吗?我原本还想着关她几个月收收她的性子便罢了,不想她如此冥顽不灵。竟然连我也要骗。还是让她在佛堂里好好待着吧!” 三娘走里进去,朝老王妃行礼:“祖母,您别生气,想必是孙媳不会说话,才让婶婶这般。孙媳也有错处。” 张嬷嬷在一旁道:“少夫人,奴婢一直在一边听着,您一直对郡王妃尊敬有加,轻言细语的,没有半分冒犯。”郡王妃将张嬷嬷也给彻底地得罪了。 王妃摆手:“谁是谁非,我心理有数。”接着她叹了一口气,“当年她的性子虽然也不怎么讨喜,但是也没有到今日这般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三娘道:“祖母,婶婶一直管着家,这下突然清闲下来了,想必是有些不习惯才会如此。不如以后还是我与婶婶一起管吧,我有不懂的还可以请教她,这样她对孙媳的敌意所不定就少一些了。” 王妃想了想,冷笑:“她确实是不习惯,不过却不是你想的那种不习惯。你不必理她了,只要当好你的家就是了。” 三娘叹气,也不说什么了,想了想又道:“祖母,刚刚那个丫鬟……若是再去婶婶面前当差怕是会少不得一顿打骂,传了出去对婶婶的名声也不好,不如还是调到别处吧?” 张嬷嬷道:“王妃给了那丫鬟一巴掌,那丫鬟刚刚脸已经肿了,一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水,想必是牙松了。一个小丫鬟倒是没什么,传出去却实是名声不好,毕竟王妃您一向是宽厚待人的。” 这一点张嬷嬷到也不算是拍马,老王妃的脾气算是很不错的了。一半很少对丫鬟婆子们动用私刑,若是犯了大错便是赶出府去。虽然对丫鬟来说,是宁愿被毒打一顿也不愿意出府的。但是老王妃就是不愿意手中沾血,她自己也觉得自己仁慈。 老王妃朝三娘道:“那就换了吧,这丫鬟也没有犯什么过错。” 想了想:“等等,既然要换,就将她身边的几个都给换了。她在佛堂不能出来,这钥匙是不是她后来打发自己身边的人去拿来的还说不准呢。这次偷钥匙,下次不知道还能整出什么事情来?你再给她挑几个人过去。要沉稳老实的,可别让她再惹出什么幺蛾子。这主子犯错,身边的人不知道规劝,还助纣为虐,这样的人留着终究是祸害!” 三娘低声应了,心中盘算着。将郡王妃身边的人换了,她又禁了足。以后若是还想要生事,确实是机会少了。这么想着三娘心中无比畅快,这一仗真是完美。 她不想留在庄王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庄郡王这极品的一家子。 可是这世上很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既然她必须要与这一家人在一个地方住着,那就只能先想法子将她们限定在某一处地方。眼不见为净了。 想着以后有很长一部分的时间自己不用看到郡王妃和惠兰县主的那副嘴脸,三娘心中就由衷地开心。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王妃怕原本在郡王妃手下的那些管事们对三娘不满,故意刁难。三娘去议事厅与众位管事们见面的时候,老王妃就派了张嬷嬷全程陪同。 不知道是因为郡王妃今日吃了这么个大亏,失了老王妃的宠,还是因为老王妃身边的张嬷嬷在场,这些管事们今日都十分的乖巧。问什么说什么,半点抵抗的情绪也看不见。所以权利交接的过程也还算平顺。 只是在三娘刚刚处理好了议事厅这边的事情,惠兰县主那边也出状况了。 “少夫人。您还是过去一趟看看吧,县主她,她把申嬷嬷给打了!”三娘指派过去伺候申嬷嬷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当着众人的面道。 厅中众人闻言脸色都十分奇怪,却又只能当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将头给低下了。 也难怪众人是这种反应。因为教养嬷嬷在当世是十分受人尊敬的。相当与是女子的老师,她与府里的小姐们不是奴仆关系,而是师生关系。闺阁女子对教养嬷嬷动手,就相当与学子们对自己的先生动手。 何况这位嬷嬷来头不小,是太后宫里派过来的。 三娘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反应了。 说实话,敌人越是暴躁动怒。她越是胜券在握。但是敌人不按牌理出牌也确实是一件让人无比头疼的事情。 有时候,并不是你遇到了一个猪一样的敌人,你就会觉得高兴的。你还会哭笑不得。 三娘只能起身道:“我先过去一趟。”管事们都躬身相送。 刚刚三娘已经简单地吩咐了一些事情,她刚刚上任,可没打算大刀阔斧。也还依旧用着郡王妃原先的那一班子人。 问题要出现了之后才能想办法解决,若是没有出问题她不想多事。所以这些人不管她们是谁的人,最好还是乖乖的埋头做事就好了,否则也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 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故意为难一个人,她只会剪除挡路的那些障碍。 三娘带着人去惠兰县主的院子的时候,惠兰的房间已经是一片狼藉。 惠兰县主还在屋里头骂道:“……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还真敢道本县主面前来撒野了?拿着鸡毛当令箭怎么的?让她给我滚回去,今日不过是砸了她的头,若是再敢来对着本县主指手画脚,本郡主定让她好看!” 三娘并没有打算进去惠兰县主的房间,只是转头问那个吓得缩着头不敢说话的小丫鬟:“嬷嬷在何处?伤势如何?请了大夫了没有?” 小丫鬟道:“回少夫人,嬷嬷的头被县主用茶碗给砸破了,流了好多血。奴婢说要让管家去请大夫,申嬷嬷说她自己包扎一下就成了,现在已经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奴婢因为害怕,便去禀了少夫人过来。” 三娘点了点头:“嗯,你做的很好。县主她怎么会与申嬷嬷起了争执的?” 小丫鬟被夸奖脸上一红,不过口齿还算是伶俐:“今日申嬷嬷教县主走路,走了许多次,申嬷嬷她都不满意。县主最后说自己累了要喝茶,还说申嬷嬷是……是你们故意请来折磨她的。申嬷嬷最后准了县主去喝茶,不过又说县主拿杯子的姿势不对,要县主重新再喝一次。县主一生气。就将那杯子砸在申嬷嬷的头上了。” “……” 三娘想着,依着惠兰县主的性子能人到现在才发火,其实已经应该表扬了。 她这绝不是幸灾乐祸! “你去外院,找管事派人去给申嬷嬷请个大夫进府。”三娘吩咐那小丫鬟道。 小丫鬟不敢耽搁,立即就去了。 三娘道:“我们去看看申嬷嬷。”说着便带了自己的丫鬟往申嬷嬷的院子里去了。 三娘进去的时候,申嬷嬷正在教另一个小丫鬟帮自己包扎。见三娘进来了,申嬷嬷忙要起身。三娘赶紧止住她道:“快别起来。我是来探望嬷嬷的,不用多礼。” 申嬷嬷的伤口被百布遮住了,看不清楚伤口。但是她深绿色的褙子上面已经湿了一片。看那颜色的深浅,应该是有血又有清洗伤口留下来的水渍。 看上去还是有些触目惊心,向来伤口不算太浅。 申嬷嬷脸色有些白。应该使失血所致,不过她面色很是平静,眼中也没有怨岔之色,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娘叹息一身,走到申嬷嬷面前弯身福了一福:“三娘替惠兰县主像嬷嬷致歉了,她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嬷嬷您见谅。” 申嬷嬷忙起了身避过:“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这真是折煞奴婢了,也更是让奴婢觉得汗颜。今日出了这种事情,其实是奴婢教的不好之故。一个好的教养嬷嬷是无论遇到什么样性子的小姐,也是教得好的。所以惠兰县主会如此还是奴婢不够尽职之故。” 三娘闻言有些惊讶。她曾听说过,这世上没有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好的老师。但是她没有想到还能从一个古代的老嬷嬷这里听到这类似的话若申嬷嬷当真这么想,那她还真算的上是一个好老师了。 三娘叹息道:“惠兰县主的性子……我们都清楚,这件事情又怎么能怪嬷嬷您?其实也怨我昨日没有将惠兰县主的情况与您说清楚。三娘刚刚还以为嬷嬷您会因为此事愤而离去。不想嬷嬷如此宽宏大量。” 申嬷嬷笑了笑:“少夫人言重了,这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当教养嬷嬷的,自然也会遇到各色各样的小姐,本就应该无论什么性子的都要有准备才对、郡主的性子……少夫人您不说,奴婢如今也是清楚了。您放心,这种事情只此一次。今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三娘一愣,仔细琢磨了申嬷嬷的话,心中更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得讶然地看向申嬷嬷。 申嬷嬷见三娘惊讶,反倒是笑了:“说起来到真是奴婢自己的过错,因为是奴婢故意惹得惠兰县主发脾气的。只是奴婢还是没哟料到县主发脾气后果会是这么严重。”申嬷嬷终于苦笑了一下。 三娘彻底明白了申嬷嬷的意思。 在现代学生们每进新班级的时候,学校为了摸清楚学生们的底子会安排一些测验,我们把这种测验叫做“摸底考试”。 所以……其实今日申嬷嬷是在对惠兰县主进行摸底考试?只是她估错了郡主的爆发力。 说起来,教养嬷嬷也确实不是一件好当的差事。一样米养百样人,各家小姐的性子都是不同的,对待同一件事情所给的反应也都是各不相同。而教养嬷嬷既然是来塑造小姐们性子的,自然是要摸清楚小姐们原本的性子以及她们的底线在哪里。 说起来这个方法听起来好像还是不错的,可是……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 三娘想起庄嬷嬷第一次进王家教她和王娘的时候是不是也给她们做了这种测验。不过庄嬷嬷比申嬷嬷要幸运的多,因为她和五娘都不是会打人的小姐。 说到这里,三娘原本还以为这次正对惠兰县主的“改造计划”会泡汤,把申嬷嬷以及别的嬷嬷们都吓得不敢再来了,如今看来……她反而觉得,说不定最后惠兰真的会被申嬷嬷给收服了。 “少夫人,奴婢有一件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申嬷嬷想了想,开口道。 三娘点头温和道:“嬷嬷您请说。” 申嬷嬷看着三娘认真道:“老王妃真的下定决心要好好教养惠兰县主么?奴婢是有一些把握的,不过你应该也清楚。有些方法……” 三娘闻言苦笑道:“申嬷嬷,这做长辈的做什么事情不是为着晚辈们好的?王妃她也不过是希望惠兰最后能嫁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做一个温婉贤良的主母。即便是她没有什么当家的才能,这也没有什么,到时候陪送几个有本事的婆子丫鬟帮衬着些就是了。可是她至少也要不惹祸,不与人起争端,平平顺顺地过这一生才好。只是……嬷嬷您今日也看到了。您觉得若是这样下去,惠兰县主可是会达到王妃对她的期望?” 申嬷嬷若有所思:“温婉贤良……平平……顺顺么?” 三娘点头:“为人长辈,也不过是求这些而已。只要嬷嬷您能让县主做到这些……手段什么的。我们都是能理解的。” 申嬷嬷笑了,点头道:“少夫人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奴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少夫人你但请老王妃放心。奴婢虽也无十分的把握能让惠兰县主做到您刚刚说的那几点,但是让惠兰县主今后的性子平和一些,不惹事端到也能勉强做到。” 三娘知道老嬷嬷们都不会将话说的太满,申嬷嬷既然敢这样说,那她也能差不多让惠兰达到这种要求了。 三娘笑道:“那就幸苦嬷嬷您了。” 这时候外头有丫鬟报说大夫已经请来了。 三娘道:“嬷嬷还是让大夫看一看吧,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申嬷嬷见大夫都已经到了,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的将人往外推,点头应了。 三娘起身:“既然如此,我也回去将这里的事情报与王妃知晓,以免她老人家也担心。” 申嬷嬷起身相送。大夫已经进来了,三娘与大夫交代了几句,便出了申嬷嬷的院子,往王妃那里去了。 刚刚小丫鬟在禀报的时候,张嬷嬷也在场。所以自然是已经传到了王妃的耳中。 三娘进去的时候,老王妃还气得有些发抖。见三娘进来了忙问道:“申嬷嬷什么样了?” 三娘道:“血已经止住了,刚刚大夫也已经请来了。虽然流了不少的血,好在申嬷嬷平日里身子骨还健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祖母您放心。” 老王妃气得拍了桌子:“这个孽障!我刚刚听说了还有些不敢置信!堂堂郡王嫡女。一个县主,竟然会与那起子市井泼妇一般动手打人!可是就连那些市井泼妇也是不敢对自己的教养嬷嬷动手的吧?申嬷嬷有没有说什么?是不是说要回宫?她若是执意要走,就多给她些银子吧。”老王妃问三娘道。 三娘想了想,便将申嬷嬷的话与老王妃说了。 老王妃听完之后不住地点头:“难怪太后和春嬷嬷都说这个申嬷嬷在调|教人上头很是有一两把刷子,如今看到到还真有自己地一套方法。” 三娘又将自己说的话与老王妃说了,老王妃也是很满意:“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她以后真能性子平顺谦和,现在吃点苦头又能算什么?总比最后嫁了出去被人厌弃休离要好!我瞧着惠兰这性子就是从她母亲那里学过来的!哼!我们宣家何曾出过这种孽障!” 三娘:“……” 您老是不是忘记了礼亲王那一家子了? 您说这话不亏心么? 果然在婆家这里,若是儿孙们长得出了什么偏差,就一定是母亲的基因问题!三娘忍不住在心理腹诽。 “既然申嬷嬷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你在银钱上面对她多补偿一些,让伺候的人也尽心一些。我们也不能总让人受累。” 三娘笑着应了。 说实在的,三娘觉得她对惠兰县主还真正仁至义尽了。至少她没有恶毒地想出什么法子来把她给彻底毁了,如她对五娘落井下石一般。虽然现在让她吃了苦头,但是也没有害她。 三娘始终觉得,做事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否则与那些恶毒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可以不宽容,却不能不善良。 ******************* 加更求粉红~~~ 诸位,月底了,还有票米?^^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多事之夏 今日虽然不是秋日,但是却是一个多事之日。 三娘刚与老王妃谈完了关于惠兰县主的教育问题出来,白果就凑了过来,带着些惊奇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道:“小姐,刚刚厨房那边出府去的婆子回来说,她看到了许多的佩戴了刀兵的官差从西大街上走过去了,有的手中还拿了镣铐。她们都说这是皇上派了官兵要去抄家呢。” 三娘闻言一愣,想了想,转头看了白兰一眼。 白兰点了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三娘回到自己的院子,歇息了会儿。 不到半个时辰,白兰就回来了。 “少夫人,那些官兵往孙家去了。孙家前面那一条街已经被官兵们严密把守起来,里面怕是连一直苍蝇也飞不出来。奴婢刚刚在外头都能听到孙家的丫鬟婆子们的啜泣声。” 三娘虽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是听到白兰这么一说心中还是有些微微的冷意。抄家灭族这种事情,以前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词而已,她觉得离着她很远。即便是到了古代,她也没有亲见。 而孙家那些人,她却都是认的的,算起来还是她的表亲。她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想象。 只是,这一次皇上的动作还真是迅速。全城的人都沉浸在三皇子出生的喜悦中,不想皇上却偏偏挑的这个时候下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三娘叹息一声,她也不想打听什么细节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孙玉洁前几日已经低调出嫁,而与她相熟的孙金生早已经不适孙家人,也离开了京城。他们是不应该被牵连进去的。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也提起了这件事情。 三娘才知道,皇上是在上朝的时候突然发作孙家的。即便前一刻他还在让礼部的官员拟刚出生的三皇子的名字。所以皇上命御林军去抄查孙家的时候,殿中大部分的人还未反应过来。除了孙家之外,另外还有两家与孙家差不多情况的人家也都栽了。朝中上下。三皇子的出生带来的喜悦消散了不少,朝中大臣们开始人心惶惶,连大张旗鼓办喜宴的人家也都少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过着,气温不见降下来。雨水却是一直没有来,人们也都明白了,他们碰上了大旱之年。 京城还算是好的,喝的水总是不会缺的,苦就苦在那些靠天吃饭的农人。许多田地因缺少灌溉水,已经荒芜。秋天还没有到,所有人就已经开始为如何过冬而发愁。旱涝灾害总是伴随着饥荒。 民间请求皇上祭天的呼声越来越高,仿佛皇帝只要对天拜上一拜,就能降雨。 在这些呼声下,皇帝下旨,着礼亲王代替天子天坛祭天祈雨。 虽然去的不是皇帝本人,不过天子的儿子也是龙子,因此大部分百姓们心中较安。但是不和谐地呼声也依旧存在。 八月初,礼亲王带着长长的依仗队伍。去了京城的东南郊的天坛。 只是在礼亲王还未抵达天坛之时,天坛大祈殿突然着火,礼亲王被迫在路上停了下来。消息传到朝堂。群臣哗然。皇帝口谕宣礼亲王即刻回转。 大祈殿的火势很快就得到了控制,没有大肆烧起来,不过这件事情给百姓们心中添了更多的阴云。 三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因为这一次王璟也在礼亲王的队伍之中,他们的职责是保持外围的秩序。 好在等到宣韶回来的时候告诉她,这次的事情是意外,皇帝并未怪罪礼亲王,王璟这些人当时也与礼亲王一起还没有抵达天坛。即便皇帝要彻查这件事情,王璟也不会被牵连。三娘放了心。 第二日,皇帝下旨宣布。他将要沐浴斋戒七七四十九日,并请大悲寺的高僧入宫,念经祈福。 这些都与三娘没有什么关系,倒是薛氏派了人过来与老王妃说要接三娘回去一趟。虽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不过三娘也猜到应该是因为薛氏的女儿满月,怕是不好意思大张旗鼓地发帖子邀请人。便这样含含糊糊地说要请她回去吃饭。 老王妃应该也是明白的,所以二话没说就允了三娘回去。 于是这一日三娘便坐上了王家派来的车回了猫儿眼胡同的娘家。宣韶依旧很忙,但是还是说好了晚些会去王家接她一起回府。 自薛氏生产之后,三娘还没有见过薛氏,个那个刚刚出生的妹妹。说实在的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 “小姐,三七的手真巧,您看看这小帽子小衣裳做的。”白果也是一脸的兴奋。对于回王家她总是高兴的,因为别人总会说她跟着三小姐是有福气的,能在昔日的那些个小姐们中间显摆显摆她还是很乐意的。 三娘抬头看着白果拿在手中的那些个很小的衣裳鞋袜,也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接过来好好欣赏了一番。 三娘一早就吩咐了屋子里的丫鬟得空的时候就给薛氏的女儿做一做针线,她的丫鬟之中,不爱说话的三七的针线活儿是最好的。所以一半这种活儿都是她做的。 三娘挺喜欢三七这种性子的,不争,但是吩咐她的事情她总能做的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擅长交际。属于一棍子打不出一个x的那种人,这种人一般来说也都是稳重可靠的。 在三娘进京之前,常嬷嬷曾经说要三娘在出嫁之前将三七嫁出去。赏赐常嬷嬷与孙氏一起进京的时候,三娘又问过常嬷嬷的意思,不想将三七叫来问话的时候,三七却是很坚决地说她想继续跟随三娘。常嬷嬷没有办法只有顺着三七的意思了。 三娘看向三七笑道:“这么多衣裳花了不少的时间吧?” 三七摇了摇头:“奴婢做惯了,很快的,用不了多久。” 白果笑嘻嘻道:“今日拿来的都是女娃娃的衣裳,三七还做了许多小公子的呢。小姐您回头去看看,比这些还精致呢。” 三娘一愣:“最近谁还生了男孩吗?”说完见丫鬟们都抿着嘴乐,三娘立即明白了。还好她不适古代人,不会为这种事情面红耳赤。 三七却是难得地开口道:“我做了一年四季的,什么都有,小姐到时候不用担心衣裳不够。衣料子也都是给小姐和姑爷做衣裳的时候剩下的那些。都是好的。” 三娘失笑:“那就幸苦你了。” 庄王府离着猫儿眼胡同并不算太远,所以这么说着话便到了。 三娘进京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按理应该已经不算是陌生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当三娘下了马车,看到这些熟悉的建筑却还是觉得有些距离感。 想到自己反倒是到了庄王府那个自己并不算喜欢的地方,倒是觉得熟悉亲切,三娘也有些弄不明白了。她听说过“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市”这样的话,难道也有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宅子这种事情吗?尽管这个宅子里的人她有很多都不喜欢。 薛氏派去接三娘的嬷嬷热情地领着三娘进门,王家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她出嫁之前养着的那两位锦鲤也都还是原来的那两只,只是不知不觉中,三娘的心情已经不同了。 三娘径直去了薛氏地正房,孙氏离开之后,薛氏和王栋已经搬回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薛氏正坐在炕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见三娘进来了,薛氏露出了微笑,却是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三娘发现原来是薛氏怀中的小娃娃已经睡着了。 三娘更加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很是好奇地往薛氏怀中看过去。孩子还小,看不出来更像谁一些,但是白白净净又粉嘟嘟圆滚滚地。让人一看就不由得稀罕。 三娘忍不住去摸了摸她露在外头藕节一般的小手臂,软软滑滑的,三娘总算明白什么叫做肤如凝脂了。 看见三娘小心翼翼的动作,薛氏不由得失笑,她的笑容很温柔,让人一看就觉得暖和。当了母亲的人,连笑容都要比往日美丽几分。 薛氏小心地将孩子放在了炕上,又招了丫鬟过来在一旁守着,便拉着三娘出来,到了正厅。 “想与你说说话。就早些派人过去接你了,阿筝她们要晚些才能过来。”薛氏拉着三娘去了另外左边的次间里才轻声说道。 三娘笑道:“我也好久没有见到母亲了,有许多话想要与你说呢。”两人各自坐了下来。 三娘上下打量了薛氏一番,笑着道:“母亲,你变了。” 薛氏一愣:“哪里变了?” 三娘眨了眨眼:“胖了一些,不过更好看了。” 薛氏闻言脸上一红:“这一个月我就是坐在床上一直吃一直吃。能不胖吗?还想着再过一阵子会不会变成一直大水桶呢。” 三娘被逗笑了,两人没说两句话,那边就传来了哭声。 薛氏忙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三娘跟上去,便看到刚刚已经睡着的娃娃醒了,正被薛氏抱着哄着。 薛氏无奈地看向三娘道:“总是要抱着,一放下就哭。你先去坐着,我哄了她睡了就过来。” *************** 今日朋友的长辈去世了,回来的晚,所以才更新,抱歉了各位。 明天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码字,某今晚要通宵,把明天的字都写了,免得断更。 有些困,所以下一章先发6000的防盗,请见谅。 真正章节发布的时间大概要到三点左右了。 按照惯例,某到了三点应该已经不会困了,再存明天的两章的稿子. 如果明晚回来的早的话,我会加更的。 所以……你们就当我今天只更这3000吧,别等了~会很晚。(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不速之客 三娘站在门口,看着薛氏温柔地哄着怀中的女儿,不知怎么的心中便有了些羡慕。 薛氏哄了一会儿,孩子真的就不哭闹了,只是看着倒是越来越精神了。 薛氏笑叹道:“哎,看样子她是不想睡了。罢了,我抱着你去与姐姐说话吧。”薛氏抬头见三娘正看着她们,笑着走了过来,将孩子往三娘面前递了递。 “你要抱抱吗?” 孩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很是精神。三娘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待瞥见自己手中的镯子的时候却是顿了顿,先将自己手上的首饰退了下来,递给了丫鬟收着,这才去抱孩子。 天气热,孩子穿的少,露胳膊露腿的,手上的饰物很容易弄伤孩子娇嫩的肌肤。 可能是因为太小了,孩子还不知道认生,只轱辘着转着眼睛。三娘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轻戳她肥嘟嘟的脸蛋儿,孩子突然笑了。 三娘高兴地对薛氏道:“她笑了,笑了。” 薛氏件三娘喜欢孩子,心理也很高兴,点头道:“这孩子很喜欢笑,不过也一样喜欢哭。她挺沉的,你抱着坐下吧。”薛氏拉着三娘往炕上坐。 三娘将孩子的头小心地托在臂弯,与她大眼对小眼。 薛氏让人将茶点端到这边屋里来,笑着与三娘道:“你也快了吧?” 三娘笑了笑,最近大家都很喜欢问她这个问题。不过孩子哪里是想要就能有的?她成亲已经有七个多月了,不过夫妻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多。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三娘以前想起生孩子的时候,总是有些害怕自己这身体年龄还太小。不过这些日子也慢慢想通了,古代的女人都是这个年纪生的,宣韶自己就通医术,她再注意一些将身子养好了,应该没有问题。尤其是当抱着这么软软的一团小家伙在手里,又想着自己与宣韶的还在可能的模样,三娘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以后她会把生孩子这件事情当作一件正事来做的,三娘想。 “对了,名儿起了没有?”三娘问薛氏道。 薛氏点头:“老爷起名为珏,你还是唤她七娘吧。” 三娘抱着孩子轻声喊道:“珏儿?王珏?七娘?小七?……”孩子看着她笑。 “还是叫小七吧?顺口又好听。”三娘笑眯眯道。 这时候外头有人报道,老爷回来了。 三娘愣了愣,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王栋已经进了来了,三娘微微屈膝喊了一声父亲。 王栋点了点头。薛氏忙招呼人给王栋递茶水。 “老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往东走到这边来,看了看三娘手中的还在,随意道:“今日下朝早。” 三娘以为王栋想要抱她手中的小七,便将孩子递了递,王栋却是没有伸手,又走开了。三娘一愣,看着薛氏,薛氏到不怎么介意,且还有些见怪不怪了。 “替我换身衣裳,我去外院了。”王栋朝薛氏道。 薛氏忙招行丫鬟,与王栋一起进了右边的稍间。不多会儿,王栋换好了衣裳便出去了,薛氏又走了回来。 还在已经在三娘怀里睡着了,薛氏将孩子接过去,还是放到了炕上。两人又回到了左边的次间。 “老爷总说抱孙不抱子,所以他也不抱七娘。”薛氏对三娘道。 三娘无语了,她还以为依王栋对薛氏的宠爱,应该爱屋及乌也对薛氏的女儿另眼相看的,不想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母女两人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薛氏道:“四娘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月初八,六娘的婚期则定在了明年三月。” 三娘虽然进京一年不到,但是感觉山东那边的日子已经离她很远了,听到了四娘和六娘的婚期,三娘还有些茫然的感觉。 “我们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不过礼我已经备下了。你也备一份,到时候一起捎过去吧。”薛氏对三娘道。 三娘点头,突然想起来:“呀,我给小七也准备了礼物了,刚刚就顾着说话和抱孩子了,给忘了。”说着便让丫鬟将她准备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子,还有一套在金铺里订制的长命锁,手镯等等拿过来。 薛氏失笑,替七娘写过了。件小衣服上的针线好,还忍不住夸了几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外头便有人报说王筝来了。 三娘起身道:“我去二门接姑姑吧。”薛氏怕女儿会醒过来,便没有与三娘一起出去。 因京中最近的气氛紧张,加上薛氏觉得自己生了女儿不好意思兴师动众,七娘的满月酒并没有大办。只请了家中的同辈或者晚辈们过来,连李氏和王显都没有请来,说是怕惊扰了长辈。 三娘还没走到二门,王筝就已经进来了,看到三娘她露出大大的笑脸。 “我哥哥嫂嫂她们来了没有?”王筝道,王筝口总的哥哥嫂嫂是已经过继给了王显的王松和白氏。 三娘摇头:“就我们两人来的早,二伯母她们怕是要晚一些才能过来。” 两人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几人回头便看到王璟陪着苏敏之和宣韶走了进来。 三娘一愣,怎么这么早?想起来刚刚王栋回来的时候说今日下朝下的早,三娘不由得腹诽,难不成皇帝一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 三娘与王筝便停了下来,三娘朝苏敏之和王璟见礼。 王筝已经将她的疑问问出了口:“不是说要晚些时候才到的吗?怎么这么早你们两人还一起过来了?” 苏敏之道:“无事就过来了,正好路上遇见了宣韶。” 知道宣韶进来是跟薛氏请安的,几人便一起往正房去了。早有看见了来人的丫鬟去禀报了薛氏。 苏敏之也宣韶他们毕竟不好在后院久待,因此请过安见过礼之后三娘又送宣韶出去。王筝去看睡着了的小七了,王璟陪着苏敏之走在前面,三娘与宣韶走在后面。 家人,朋友,爱人……都在一起的感觉真好,三娘心情十分的好。难怪一起她听人说过,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所有的好朋友都能住在一栋楼里。 “我去外院与苏兄下棋。”两人在二门前停了,宣韶看着三娘道。 三娘点头,尽管她总是恶作剧一般地喊苏敏之九姑父,宣韶却依旧称苏敏之为苏兄。辈分什么的,一认真追究的话,怕是全乱套了。 宣韶正转身要走,一个门房婆子从外头跑来了,看见三娘一愣,随机赶紧地过来请安:“三姑奶奶,三姑爷。”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那婆子却是立即将手中的一个信封递了过来,道:“三姑奶奶,这是给您的信。” 三娘惊讶道:“给我的?怎么会送到这里来?是谁送来的?” 那婆子想了想:“就是刚才,一个陌生的婆子送到了门房,说是要给三姑奶奶您的,别的奴婢也不清楚。” 三娘将信接过了,朝那婆子点头笑了笑:“多谢了。”三娘身后的白英很自觉地上前去给那婆子发了赏钱,婆子欢天喜地地道恩走了。 三娘低头看向手中的那一封信,信封三很普通的,随处可见。信上却是连一个落款也没有。 三娘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该不该将信打开。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诡异,三娘怕自己会不小心进到别人的陷阱里。 正犹豫着,手中却是一空。三娘抬头,便见信封已经到了宣韶的手中。 “我替你看?”宣韶挑眉道。 三娘看了看宣韶又看了看他手中的信,有些纠结道:“相公,若是人家要害我们的话会不会在信里下毒,然后你一将信打开就中了暗器什么的?” 宣韶:“……” 看着宣韶无语的表情,三娘知道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据我所知,没有这么厉害的毒。”宣韶无奈道。 三娘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你看吧。”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怕被宣韶抓到什么奸夫。 宣韶便将信拆了。 三娘盯着宣韶:“信上说的是什么?”说真的,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宣韶只扫了几眼就将信递回给了三娘,一脸的高深莫测。 三娘莫名其妙地接过,低头一看,不由得也愣住了。难怪宣韶这么快就看完了,上面只有十几个字:巳时,东升客栈二楼乙字号房,我等你。 三娘叹气,这封信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奸情的样子。约会的地点是客栈,还能有什么好事?难怪宣韶的脸色有些奇怪了。不过她确实知道,这封信与偷情什么的香艳故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写这封信的是一名女子。 “相公,你怎么可?”三娘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是听一听宣韶的意思的。 “去。” “呃?”三娘抬头,惊讶的看向宣韶。 宣韶将三娘手中的信拿了回去:“我与你一起去。” 三娘眨了眨眼,难不成宣韶真以为能抓到奸夫?这么积极? 我有没有跟你说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信上没有落款,但是她认的笔迹。 宣韶挑眉:“你知道?” 三娘点头:“是五娘,至少者信上面试她的笔迹。” 宣韶想了想,对三娘道:“你去与母亲说一声吧,我们出去一下,过会儿再回来。” 三娘没有反对。无论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见了面就知道了。不过若是救她自己的话,她是不会去的。有宣韶这个保镖在,三娘觉得,对方约她在深山老林她也不会皱眉。 三娘回去与薛氏打了一声招呼,薛氏虽然觉得有些惊讶,但是听说是宣韶陪着三娘一起出去,便也没有再多问了。她以为三夫妻两人想要乘着这机会出去走走。 三娘从薛氏房里出来之后,看见宣韶还站在门口等她,不由得朝他一笑。 两人这次出去是坐的马车,除了车夫之外,宣韶只让白兰跟去随侍。因为见识过白兰的武力值,三娘一点意见也没有。 “相公,你看到信的时候,心里猜的是谁?”三娘十分好奇这个问题,因此在马车上她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只有一辆马车,白兰也在车上,所以三娘没有考到宣韶的怀里。对此,三娘也觉得有些可惜,因为靠着宣韶比靠着硬邦邦的车壁舒服。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不知道。不管是谁,若是想要害你,便趁这机会除了。” “……”原来宣韶这么积极赴约三这个意思,她真心误会了。 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强势的武力面前全是浮云。三娘觉得,暴力其实也挺省事的。 东升客栈离着猫儿眼胡同还是有些远的,不仅远,还偏僻。 马车走了差不多两刻钟终于到了,白兰不用吩咐就先下了车去安排。接着马车转到了后街从后门进了客栈。 宣韶扶着三娘下车又扶着她上了客栈的二楼。这客栈有些旧了,木质的楼梯踩上去还“咯吱咯吱”地响,好在还算是干净整洁,掉了漆的楼梯扶手上也是一尘不染。不过三娘还是没有伸手去扶。 上了二楼,楼梯口往右数第二间就是乙字号房。白兰走在前头,抬手敲了敲门。 屋子里开始没有什么动静,又过了一小会儿才有脚步声走进了。 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却只开了三寸宽的缝隙只够门后的人露出一张脸。 门后面是一个眼生的小丫鬟,她看了看白兰又看了看白兰身后的三娘和宣韶,想了想又将门给关了。 “……” 白兰看向三娘和宣韶,见两人都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想了想也没有动作。 刚刚那丫鬟应该是回去将三人的形貌告诉里面的人,不一会儿又有脚步声响起,接着门有一次开了,这一次露出的却是五娘的脸。 三姐姐。”见外头真是三娘,五娘面上一喜。 三娘点了点头:“五妹妹。” 五娘的目光往宣韶身上一扫,微微有些讶异,见三娘与他站的很近,便猜到了宣韶的身份,低头福了一福,叫了一声三姐夫。 宣韶只点了点头,便低头对三娘道:“我在外面等你。” 三娘回他一笑,宣韶便转身走开了,白兰确实留在了门口边站着。 “三姐姐,你进来吧。”五娘拉着三娘的衣袖摇了摇,她自小就喜欢做这个动作,如今三娘被她这样拉着却是心情复杂了很多。 她看了白兰一眼,便跟着五娘进去了,刚刚开门的小丫鬟退了出来,与白兰一起站在外面,又小心地将门关了。 五娘倒了一杯茶,捧给了三娘:“三姐,喝茶。” 三娘接过,道了一声谢。两人在屋子中间的八仙桌上坐下了。 这间客栈的家具也很朴实,没有什么花俏的,盛茶用的茶盏也是普通的粗白瓷。不过洗的很干净。 三娘捧着茶杯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娘低头:“昨日。”她看了三娘一眼,“我是瞒着她们自己出来的。” 三娘暗中叹息,她当然知道五娘是偷偷跑出来的,因为王家还不知道。 “三姐姐,你过得好不好?”五娘问道。 三娘点了点头:“我很好。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了猫儿眼胡同?” 五娘摇头:“我原本是要让人送信去庄亲王府的,送信的人正好见你的马车出来了。打听了之后才知道您今日回猫儿眼胡同。” 三娘看着五娘,许久未见,五娘比以前瘦了许多,眼睛却看着越发的大了。她原本还带着的那一点点稚气也彻底得在她身上消失不见。眼前的是一位美丽柔弱的少女。三娘觉得,五娘与崔姨娘的容貌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以前因为五娘身上的那点天真和稚气的神态,才让两人没有那么相似。 “他应该对你很好吧?我看得出来。”五娘看着三娘笑道。 三娘却不想与五娘谈及自己的事情,也不想与她谈论宣韶。她只点了点头,岔开话题:“您怎么不声不响地进京了?招呼也不打一声。若是叔祖母知道你无缘无故不见了,会担心的。” 五娘苦笑道:“三姐,还会有人为我担心吗?在王家,我不是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即便我在庄子上这么死了,也不过是一口棺材就这么轻易的埋了,连墓碑也不会有一块的吧?” 三娘皱眉,她正想要说什么,五娘却是打断道:“如果我打了招呼说我要回京,家里会同意让我回来吗?只怕会将我看得更紧吧?” 对于五娘的这个问题,三娘确实是无话可说。因为王家确实是不愿意让五娘回来的。 五娘笑了笑:“三姐姐你就是这样,连说句骗我的话都不会。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抱怨,也没有什么不满。我知道家里将我送出去是迫不得已的。且那件事情,也是我应了姨娘的报应,谁也不能怪。” 三娘看着五娘:“那你这次回京是因为何事?”三娘想不通,五娘既然不是因为王家将她送走而不满才偷偷回来的,那她是为了什么? 五娘却是沉默了,她大大的魅力的眼睛里有些三娘看不懂的哀愁。 三娘也不问了,五娘既然会找她,那就一定会与她说的。也不觉得五娘找她过来时为了纯粹的叙旧。 果然,五娘轻声道:“我不是自己回来的,我是……求着金生表哥带我一起来的。” 三娘闻言吃了一惊:“孙金生?你见到他了?他人呢?” 五娘咬了咬唇:“他听说了孙家的事情,所以进京来了,想要想法子救表舅舅他们。” 三娘无奈:“他又能做什么?这件事情……”三娘顿了顿,另外接口道,“他进京来救他父亲,怎么还会带着你一起来?你们……”三娘想说她你们两人孤男寡女,这样像是什么样子!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她来这里久了,已经习惯了用古人的标准来看问题了。 五娘低头道:“金生表哥和他姨娘的庄子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所以我们遇上了。我听说他要回京,怕他的盘缠不够久收拾了自己的一些首饰和银钱区给他。不想他姨娘……他姨娘说他已经走了,我便追了出来。然后让他发现了。” 五娘有些欲言又止,显然有些话她瞒着没有说。 三娘叹气,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么? “三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五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道。 三娘看了五娘一眼,淡声道:“你是想要求我帮孙金生救孙家?” 五娘一愣:“三姐……” 三娘摇头:“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想要说什么了。”除了这一点,三娘想不出五娘还能因为什么事情进京。 “是金生要你来找我的吗?”三娘想了想,问道。 五娘却是立即摇头:“金生哥说这件事情不好找你们,是……是我……我自己……” 三娘确实打断道:“不是金生,那就是他姨娘求你的?” 五娘一顿,看着三娘,她突然苦笑了:“三姐,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我……” 三娘了解五娘,她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有的不过只是一些小聪明罢了。所以她若是想要帮孙金生,不过也只是能想得出送银子这种方式罢了。会来找她,绝对是有人提醒她这么做的。 刚刚她说到她去给孙金生送银子的时候,提到孙金生的姨娘欲言又止,想必就是隐瞒了孙金生姨娘对她说的话。所以她才会追上孙金生,也跟进了京来。 三娘叹气,女孩子面对感情的事情总是傻里傻气的。五娘怕是对孙金生有些心思的。 “三姐,金生表哥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救得出表舅舅他们?叔祖父和父亲都是在朝为官者,你又嫁进了亲王府,你的夫君也是在皇上面前有脸的。若是你们肯出手帮助孙家,那表舅舅他们不就有救了吗?”五娘眼中带着希冀地说道。 (天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五章 路子 看着眼前的五娘,三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五娘,你知道为何金生金生没有来找我们求助吗?”三娘淡声道。 五娘一愣,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金生表哥他好脸面,不好开口,我……” “脸面比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还要重要?那他进京为了什么?” 五娘语塞。 三娘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何王家要将你送走?明明叔祖母她很疼你,父亲他们也不敢违背长辈们。” 五娘沉默了。 三娘叹气:“金生不开口是因为他知道,若是求助王家便是求助于王氏一族,而非单单是求助我们这一房。族里的决定,任何王家的人也不敢轻易去违背,尤其是这种朝廷大事,它关系着王氏一族未来的前途,族里不会为了任何其他的外人而冒险。” “可是孙家不是外人啊,祖母她不是出生孙家吗?孙家是我们的姻亲。”五娘辩驳道。 三娘弯了弯唇,却是没有什么笑意:“五娘,你知道陆家吗?” “陆家?”五娘一愣。 “安国公陆家,是我们曾祖母的娘家,当年被先皇抄家灭族了。”三娘淡声道,“安国公府出事的时候,我们这一房还是曾祖母当家,曾祖父也曾官拜一品,而王氏一族在朝中三品以上的高官至少有七八人,可是结果如何?” 五娘有些呆怔地看着三娘。 三娘继续道:“如今京中娶妇嫁女,无不看重对方门第家世,非门当户对不能成为亲家。自然有为了在困难之时有人帮衬扶持的原因在里面,王家也不列外。但是前提是,不要违背王氏一族忠君的家训。王家能走到今日靠的可不是儿女亲家的帮扶,而是历代皇帝的信任。孙家出事。并不简单,它牵扯到如今复杂的朝政。五妹妹,你不明白这当中的厉害关系,所以还是不要胡乱插手的好。” 五娘脸色已经有些白,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只要将眼闭上。泪水就能滴落,这样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可惜三娘是一个女子,怎么也没有办法产生心疼的情绪,只是有些同情而已。 “五妹妹。我与金生表哥也是打小的交情。他与五哥也是交往慎密。若是我们真的能有机会助他,我们难不成还会见死不救?没有动作,是因为我们都无能为力。况且孙家这些年……我们只能庆幸金生表哥能逃过这一劫,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当真没有办法了吗?”五娘沉默了许久。终于神色黯然地道。 三娘想了想:“金生的想法是什么?仅仅是想要救孙家人的性命,还是想要让他们完全脱罪?若是仅仅盼着家人活命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 五娘闻言抬头看向三娘:“三姐姐有办法?” 三娘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是神仙。头上那把刀最后落不落下来,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正在这时候,外头的们被敲响了。 小丫鬟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小姐,孙公子回来了。” 五娘闻言有些慌乱,她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门口,咬着唇小声道:“三姐,我是瞒着他来求你的。” 三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去开门吧。” 五娘便起身去将门打开了,孙金生与宣韶一同出现在了门口。 孙金生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是个少年人,却是胡子拉渣的,眼下还青黑一片,向来使知道京中的消息之后一直没有睡好。 孙金生看了看五娘又看了看三娘:“三表妹你来了?” 三娘已经站起了身,闻言点头:“刚来一会儿,五妹妹说想要见一见我,便过来了。” 孙金生与宣韶两人一起走了进来,宣韶看向三娘,三娘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几人重新坐下了,孙金生接过了五娘倒给他的茶,一口饮尽了,将杯子往桌上一放,看着众人突然苦笑:“今日我去将我名下的一些产业都变卖了,不想有人认出了我,刻意压低了价钱,竟比市价要低上至少三成。以往做生意的时候,我从来不与人为价格的事情纠缠不休,因为他们给我的价总是比市价要低,曾经我还为此沾沾自喜过,觉得这是自己的本事。如今再回过头来看,我方才惊觉自己当初的无知。” 以往孙家还没有倒的时候,许多人都想要走孙家这条路子赚钱,愁的是钱没有办法和门路送出去,所以孙金生无论做什么生意他都不可能亏,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他心心念念地想要脱离了孙家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商界立足,这几乎是很难做到的。除非他隐姓埋名从最低等的商贩做起。 “那怎么办?如今正是你需要银子的时候。”五娘有些着急地道,见众人都看向她,她脸红着低下了头。 孙金生朝她笑了笑:“没事,刚刚宣大哥说他帮我介绍几个实在的中人。”孙金生看向宣韶和三娘,“都说患难的时候才能分清楚真正的朋友,我原本还不信的。只是今日去见了几个以前经常在一处的朋友,有几个还是以前受过我的恩惠的。原本我也不过是想要求他们帮我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买家的,不想不是不在家就是不在京,连面都见不上,好不容易有一个见上了面,也听完了我的话,却是压价压得比旁人还狠。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三娘也不由得叹气,孙金生以前虽然聪明,但是他被孙元宏护得太好了,终究是社会经验欠缺。经过这些事情,说不定会让他成长许多。 “你有何打算?”宣韶开口问道。 孙金生想了想:“虽然我对朝廷之事所知甚少,不过这几日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孙家这些年怕是未必清白,而下定决心要收拾孙家的是皇上。”孙金生苦笑,“我走后没有几日,一个老管家带着儿子找了来,说是自己被我兄长找藉口赶出来了,求我收留。后来我明白了,这是父亲刻意给我留的人。这些道理也是他告诉我的。我以前……真的什么也不懂,亏我还一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很了不得。” 不得不说,孙元宏对孙金生这个儿子是真的很好,什么都替他想到了。 “我将家产全数变卖了,也不是想要将孙家的人都救出来,老管家说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想要他们在狱中过的舒服一些……我,真的很没用。”孙金生双手捂住了脸,声音很痛苦。 “你有多少钱?”三娘突然开口道。 众人皆是一愣。 “三姐……”五娘惊疑不定地看着三娘。 孙金生却是用手擦了一把脸,抬起头来,很坦然地道:“将名下地那些产业都卖了,加上这些年我和姨娘的积蓄……应该有八万两左右。” 数目还真不小。 看到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孙金生苦笑:“我姨娘那里就有不少的银子,我手下这些铺子和产业看着虽然不起眼,却是些值钱的。应该都是父亲偷偷弄到我名下的。还有我的那个庄子,如果也卖了的话……” 三娘打断道:“表舅舅做什么多,就是想要你与你姨娘衣食无忧。即便你因为孝心做不到这一点,也不能连容身之所也没有,不然表舅舅怎么安心?庄子还是暂且留着吧。” 孙金生低头没有说话,三娘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与其想着让他们在牢里过得舒坦,还不如想想怎么让他们保住性命。虽然能脱罪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是皇上向来宽厚,会从轻发落也说不定。” 孙金生一愣,看向三娘:“三表妹的意思是……” 三娘沉吟道:“我听说因为最近大旱,加上天坛大祈殿无故失火,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早已经是人心惶惶。皇上下旨说要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再请大悲寺的高僧入宫念经祈福。这个时候,朝廷大开杀戒怕是不妥。我曾经听一位高僧说起过,天降灾难,往往是因为人间杀戮太重,怨气凝聚,以致四时不调。皇上既然要请高僧们入宫,皇上还太后他们怕是怎么也要听一听佛法吧?” “高僧?”孙金生皱眉思索,“大悲寺的那些和尚,我到是认得一两个。” 三娘点头:“八万两银子,说少不少,但是在有些人眼中也不算太多,给了他们也不一定给你办事。你不如另辟蹊径,高僧离佛祖再近,也都还是人。” 当年在王家与厨房管事偷情的那位和尚,也是一位高僧。听说如今在大悲寺的地位还不算低。所以高僧也都是需要吃喝拉撒,并有其他各种心理生理需求的。 “我认的一位叫悟深的高僧,他与其他的和尚有些不同,等会儿我就去找找他。”孙金生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地道。 悟深?三娘嘴角抽了抽。 她该说无巧不成书么?怎么哪里都能有悟深这个和尚的身影? *************************** 亲们~最后一天,别忘了粉红票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六章 见该说的都说了,三娘想着猫儿眼胡同那边薛氏她们还等着她回去,便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若是出来的太久怕是会让家里担心,这就回去了。”三娘看向宣韶。 宣韶点头,对孙金生道:“过后,我会让中人来找你的。” 金生原本在思索要怎么找“高僧”开口,闻言忙回神道:“这么快就要走……”刚说完这一句,想起来这里是客栈,不是自己家中,确实不是什么好叙旧的地方,再说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只有点头道:“今日多谢你们了,若非你们相助……” 三娘赶紧打断道:“这种话就快别说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你,我们也觉得心理难过。” 孙金生苦笑道:“我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我都明白的。我说谢谢也不是说的什么客套话。” 三娘笑:“那就好,以后也别说了。”说着三娘看向五娘,“五妹妹,我让人送你回去。” 五娘下意识道:“我不回去……” 三娘好言劝道:“五妹妹,如今金生表哥正是忙的时候,你若是在这里怕是会耽误他办正事,他也没有时间一直顾着你,为了不让他分心你还是先回去吧。” 孙金生也道:“五娘,你回去帮我陪着我姨娘吧。我不在她身边,她总是会胡思乱想。你回去之后帮我劝劝她,也让她少担心一些。” 五娘这才低头不言语了。 三娘叹气,这就是女大不中留么?现在人家孙金生说话,一句抵她三句。 三娘笑着道:“我回去之后打发人过来。” 三娘与宣韶两人站起了身来,孙金生起身相送。五娘想了想,顿住了步子,只是将三娘看着。 三娘朝她点了点头:“五妹妹你多多保重。” 孙金生道:“三表妹放心,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就回去,我会照顾五表妹的。” 三娘看向孙金生,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坦诚。知道他说的照顾只是纯粹的照顾,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面,五娘却是脸红着将头低下了,手指绕着自己压裙上的丝绦。 三娘心中叹息。如今五娘与孙金生也都算是落难之人,能相互帮持自然是好的。只是孙金生如今怕是没有什么心思在这男女私情上,希望五娘最后不要失望才好。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些年,如果可能的话,三娘也希望五娘最后能得一个好的结局。崔姨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五娘已是一无所有。 “三姐——”在三娘就要踏出房门的时候,五娘突然出声喊道。 三娘顿步。回头。 五娘咬了咬唇,突然开口道:“三姐,你还记得我离京之时求你的那一件事情吗?” 三娘想了想,五娘说的应该是求她不要放过惠兰县主的那一件事情。 “记得。”三娘淡声道。她让惠兰吃一些苦头,也算是帮五娘出气了吧?只是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若是惠兰县主能被申嬷嬷改造成功,不再惹是生非,三娘也不想做得太绝了。 三娘以为五娘是要提醒她不要忘记这件事情。不想五娘却是道:“三姐,我不求你这件事情了。我想过了,或许以前发生的那些都是天意。怨不得谁,所以算了吧。我现在只求……只求金生哥哥能够如愿,我……我……”五娘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三娘猜,五娘是想说她最后也能如愿吧,至于五娘现在的愿望是什么,并不难猜。 五娘的意思是像说她愿意放过惠兰县主,而让自己在姻缘上帮她一把么? 有些事情是要看缘分的,她不是上帝,更不是月老。不过若是双方都愿意的话,她也会尽力成全。尽管如此。三娘不想对五娘允诺什么。 点了点头三娘走出了房间,在五娘叫住三娘的时候,宣韶与孙金生已经先一步出了门去了。 孙金生将两人送上了马车,最后还不忘道:“三表妹,你回去之后与家里好好说说,不要怪五表妹私自回京了。这次是我的过错。考虑不周。我赶着要回京,她又一直哭,我只能……”孙金生有些不好意思。 三娘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与叔祖母说的,她向来宽厚,不会过于责备五娘的。不过,金生表哥,以后有些事情即便她哭着求你,你该硬下心肠的时候还是硬下心肠吧,怎么做对她才是好,你也是明白的。” 孙金生更是有些惭愧:“我知道了。” 三娘笑着将车帘子放下了。 马车出了后院,往猫儿眼胡同驶去。 这一次,白兰嫌车厢里闷的慌,跑车辕上坐着去了。 马车行了一会儿,三娘忍不住问宣韶道:“相公,你会不会怪我多事,与金生表哥说那些?” 宣韶闻言低头看了三娘一眼:“我为何会怪你多事?” 三娘有些语塞,从立场上来看,王家与宣韶都是皇帝一派。可是三娘刚刚明显是帮助孙金生算计皇帝。 宣韶道:“皇上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杀几个人。杀人只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或许可以震慑住一些人,但是如今的形势却是太过紧张了,这样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孙家这些年虽然钱财敛的不少,真正惹得天怒人怨的事情却没有做过。只是刚好拿他们开刀罢了。” 这些道理三娘自然是明白的,她只是怕宣韶会觉得她多管闲事,或者给家中惹祸。 宣韶却是道:“你助他,是因为朋友之义,与王家和宣家没有什么关系。算不上做错什么。” 三娘闻言忍不住心花怒放,她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宣韶这句话,而是因为不管她做了什么宣韶总是会帮她开脱。反正她就是没有错就对了。 三娘扑过去抱住了宣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相公,你真好。” 宣韶瞥了三娘一眼,莞尔一笑。 两人回到猫儿眼胡同的时候,宣韶依旧去了外院,三娘自己回了内院去找薛氏和王筝她们。走到正房的时候,看见白氏已经到了,三人正在厅中闲聊。 见三娘走了进来,王筝笑着打趣道:“哟,舍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外边风景独好,让你流连忘返呢。” 三娘笑道:“有姑姑你在这里,我即便是人在外头,心思也是在这里的。” “就会贫嘴。”王筝翻了一个白眼道。 三娘与白氏见了礼之后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想了想,她还是将自己出去见五娘的事情说了。五娘偷偷离开庄子,李氏若是知道了定会担心,温家园那边还是要交代一声的。 王筝听完了皱眉:“她怎么这么不懂事?虽然她与金生也算是表兄妹关系,但是孤男寡女的,算是什么事儿?” 薛氏却是叹道:“如今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对她又有什么用处?她终究是……”终究是不能回到王家了。薛氏这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是明白的,因此王筝也沉默不说话了。 厅中静了静,还是王筝先开口打破沉默:“即便是如此,她以后也还是要嫁人的吧?若是让夫家知晓了,她……”说到这里王筝突然顿了顿,看向三娘,不确定地道:“难不成她有那种心思?” 薛氏和白氏原本不明白,想了想之后也回过神来,都看向三娘。 三娘苦笑:“怎么都看着我?我又不适五娘,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五娘已经不能回来了,今后要怎么办还真要为她想一想了。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在庄子里待着吧?” 薛氏皱眉道:“若是孙金生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虽然孙家落了难了,孙金生却也是知根知底的。不过我曾经见过那孩子几次,好像有些……” 三娘看薛氏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孙金生没有给薛氏留下过太好的印象。其实这也不奇怪,三娘自己第一次见孙金生的时候,也觉得那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的混世魔王。 “其实金生表哥他并不是我们平日了看到的那么糟糕,他……哎!他也是有苦衷的。”三娘有些无奈地为孙金生说起了好话。 王筝看了三娘一眼,也道:“我与他接触过几次,也觉得不像是个真糊涂的人。况且他如今明明已经不算是孙家的人了,却在孙家落难之时,不惜倾家荡产也要救人,可见心地不坏。比那些只会躲起来自己享乐的人要强多了。” 三娘刚刚简短的说了一下孙金生进京的目的,但是没有把自己说的那些话说出来。 薛氏闻言点头:“既然你们两人都这样说,那想必他真的有些可取之处的。” “这些以后再说吧,金生表哥现在怕是没有心思考虑这些。况且,如果他以后还打算回京来的话,五娘怕是不适合跟着他。”三娘道。 “也对,这些事情嫂嫂回去与母亲商量商量吧。最好现在就派人把五娘送回去,免得出什么岔子。”王筝对白氏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氏笑着点头:“我这就去安排。”(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七章 自作孽(加更) 白氏说着便走了出去。 王筝笑着道:“我这位嫂嫂虽然不怎么喜欢说话,却还真是个能干的,她去了温家园之后我母亲也清闲了不少呢。” 白氏能不能干,三娘以前却是不知道的。在山东的时候,白氏很少会展露自己的才干,即便孙氏有什么事情吩咐她去做,她也是做的中规中矩的,不会犯大错,也不会太出彩。因为孙氏不喜欢她,这样她既不会因办事不力而被过于责骂,也不会惹得当家夫人金氏的嫉妒。 说起来白氏应该是个聪明人,在孙氏手下这么些年,硬是很少让孙氏抓到过什么把柄错处。 只是这么些年下来,白氏也养成了低调的性子,即便是到了温家园,也大都是只做事,少言语。不想她这样的性子更是得了李氏的夸赞。 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那边小七又哭了起来。 薛氏立即起身:“怕是饿了,我去叫奶娘进来喂奶,你们聊着。我哄好了孩子就过来。” 王筝摆手道:“去吧去吧,我与三娘用不着你招呼。” 薛氏笑着走了。 王筝见只有三娘和自己在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了三娘一些道:“对了,郑国公府最近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三娘摇头,她最近忙着管家还有处理郡王妃和惠兰县主的事情,哪里有空去管外头的事情。 王筝道:“你还记得上次在温家院里,二娘故意引你去见到的那个甄氏么?镇国公庶子的妻子?” 想起这件事情,三娘就觉得恶心,怎么不记得:“她出事了?” 王筝点头:“郑国公夫人已经让那位庶子休了她回家了。” “是因为上次她密谋的那件事情被发现了吗?”三娘皱眉道。谋害嫡母可是大罪。 王筝想了想:“说不准。不过即便真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毕竟还没有动手,镇国公夫人也抓不到实质的把柄。最后只是将她赶出去,也算是她的运气了。”对于这种心如蛇蝎的女子,王筝向来是不喜欢的。 三娘点了点头:“能有这种结局,却是算是她的运气了。她若真的动手了。怕是没有办法得善终了。” 王筝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些古怪的笑意,三娘忍不住有些好奇:“难不成这当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你笑得如此……”荡漾……最后两个字三娘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筝自然是不明白三娘的腹诽的,她想了想,见厅里只有自己与三娘身边几个信任的丫鬟,便朝三娘招了招手。 她们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小几,三娘便将身子往她那边凑了凑,王筝也趴在了几案上,在三娘耳边小声道:“这位甄氏怕是这里有些不正常的。什么都敢说。”王筝指了指头道。 “她被休回娘家的时候,她那位相公一句话也不敢说,嫡母说什么他都应了。甄氏气愤不已,回去之后便整天嚷嚷,说郑国公的这位庶子是个忘恩负义的……呃,那个。还说他能得了如今这个差事。是因为逼着自己的妻子去服侍公公……” “……”三娘无语了,这可真是一个大八卦。 王筝轻咳一声:“这话昨日已经传了出来了,怕是许多人都知道了,以后她那位相公不知道怎么出门。” 何止是郑国公的这位庶子不好意思出门了,怕是整个郑国公府的人都没有颜面出门了。 王筝在别人面前向来不是一个八卦的,也从来不说他人的是非。但是在三娘面前她就是什么都说,也什么都敢说。 “对了今日二娘会不会回来?”王筝突然皱眉道。 三娘想了想:“没听母亲说派人去接她。看她自己回不回来了。”二娘曾经接着薛氏的手谋害王栋,薛氏是真的不喜欢这位庶女,也不想与她打交道。 王筝翻了个白眼:“我这就打发人去门口守着。见她回来了就给轰回去。”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王筝也不过是说说罢了,这里不是王筝的府上,而是二娘名正言顺的娘家,若是王栋和薛氏不主动赶人,王筝又怎么能将二娘往外赶?即便她们都想这么做。有些人,一出现就是破坏气氛的。 待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薛氏指挥着丫鬟们将桌子布置在了左次间。今日来猫儿眼胡同的人并不错,女客也只是三娘,王筝和白氏罢了。薛氏娘家已经没有人了。 不过听薛氏说。在孩子洗三的那一日。薛如玉的婆家派人来了,是以薛如玉的名义给孩子送东西的。也算是给薛氏撑了撑脸面了。 薛氏正在厅中向一个管事媳妇过问外院的酒菜布置的如何了,一个小丫鬟匆匆地跑了进来,一来就瞎嚷嚷着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薛氏身边的管事媳妇闻言怒斥道:“夫人面前,你怎么说话的?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 薛氏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这边说着话的三娘和王筝也都看了过去。 “什么事情?你慢慢说。”三娘止住那还要骂人的管事媳妇,对那小丫鬟道。 小丫鬟怯生生地道:“刚刚二姑奶奶的马车走到巷子前头的的大街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将马车给围了。二姑奶奶带来的随从正要去驱赶,不想却又从一旁冲出来了几个女子,二话不说掀开车帘子,就往车里头倒了几桶……几桶……” “几桶什么?”王筝听明白了当事人是谁之后就不着急了,反而饶有兴致地追问。 小丫鬟脸色一红,低头吞吞吐吐道:“倒……倒了几桶夜香。” “……” 夜香,也就是……粪便。 王筝赶紧用手将自己地嘴给捂住了,转过了头来,肩膀还一抽一抽的。三娘看着她苦笑不得,幸灾乐祸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吧?况且人家还是到了王家家门口来闹的,针对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薛氏已经开口问道:“那些都是些什么人?” 小丫鬟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后来有个女子站了出来,说是二姑奶奶是……是长舌妇,呃……那个……” 小丫鬟一脸地为难,不敢说下去了。 王筝却是转过头来,故意板着脸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交代不清楚,你这是要故意干扰主子们地判断?说实话,恕你无罪就是了。” 小丫鬟年纪还很小,闻言被吓到了,赶紧道:“那女子说二姑奶奶是长舌妇人,死后要下拔舌地狱。还说她这么多管闲事,心肠歹毒,故意害她,她要诅咒二姑奶奶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最后被婆家赶出来。” 三娘闻言心中一动,与王筝对视了一眼,问道:“那未女子是不是姓甄?” 小丫鬟想了想:“奴婢开始站的远了,没有听到她报出姓名。之后又赶着回来与夫人报信。夫人,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救二姑奶奶?”小丫鬟一脸天真的焦急。 “这……”薛氏也有些为难,她不知道二娘惹上了什么麻烦。 三娘对那小丫鬟道:“我们都知道了,夫人会处理的,你先回去吧。” 薛氏身边的青黛抓了一把糖给那小丫鬟,打发她走了。 “这事……”薛氏转头看向三娘还王筝。 王筝轻咳一声:“现在就算出去也晚了,况且这么丢人的事情……咱还是别管了。她那性子到处得罪人,谁知道这次又得罪了谁?谁沾上谁晦气。” 三娘看了说着光明正大的话,脸上却是十分愉悦的某人一眼,对薛氏道:“母亲派人去与父亲说一声吧,外院的事情,你也不好插手。” 薛氏不是亲娘,很多事情别人做了没什么,她做了就是个错,所以说后娘难为。 薛氏反应过来了,点头道:“这事情确实应该告诉老爷一声的。”她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外院找王栋了。 听到这种闹剧,一屋子的人脸色都有些古怪。过了好一会儿,薛氏派出去的丫鬟回来道:“老爷已经派人出去看过了。刚刚拦着二姑奶奶轿子的那一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二姑奶奶的马车也不见了,怕是已经回去了。老爷打发了人去将外头的的路清扫干净。” 薛氏道:“可知道拦着轿子的那一伙人是什么人?” 丫鬟道:“有路人说认得刚刚骂人的那名女子,是镇国公府上的一位少奶奶。不过这位少奶奶几日前已经被郑国公府休离了。现在外头都在议论呢,那位夫人如今已经有些疯疯癫癫的,家里轻易不让她出来。今日不知道怎么的跑了出来,还瞄上了我们家二姑奶奶了。” 王筝在一边与三娘使眼色,小声道:“这是不是就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当初陷害你的时候没有想过会让自己今日出这么大的一个洋相吧?哎!我以后可要每日自省其身三次,看看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才行啊!” 某总算加更成功了~谢谢亲们的票~ 回来一看,涨了不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余波 二娘的事情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不过因为三娘等人都没有亲见,二娘也自始至终没有露面,所以也就没有太影响众人的心情。 时候薛氏又去问了王栋,是否要派人过去沈家过问一下三娘。王栋却是说,连人都没有见到,是不是真有其事还说不准,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言辞之间态度几位冷淡,薛氏便作罢了。原本她过问这件事情也不过是碍于面子情罢了。 于是猫儿眼胡同众人便都当作没有这件事情一眼,气氛很快就又恢复了。 二娘却是已经气得肺都要炸了。 好在她来的时候并不止一辆马车,于是在僻静的地方她换到了后面丫鬟的那一辆车上去了。 只是她头发上,衣裳上面尽管丫鬟们已经忍着恶心用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过了,却哪里是能擦干净的?炎热的天气,密不透风的车厢里,二娘沉着脸一只忍着。 有沈府的丫鬟小声问二娘的陪嫁丫鬟道:“刚刚已经到少夫人的娘家了,为何不进去将衣裳换了,这样子回去……” 陪嫁丫鬟似乎是隐隐知道二娘与娘家众人不合的事情,闻言悄悄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不敢搭腔。 二娘这次回家是备了好些礼的,从孩子到大人,人人都有份。很明显她是想要回去给自己长脸的,而不是让自己丢人的。况且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模样,王家的人怕是幸灾乐祸的多。想起可能会从三娘的那张脸上看出嘲讽的笑容。让她想起上一次三娘抚着她脸上的伤疤说的那一句话,让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她想也没想,就让人回转,连王家的门都没有进。 二娘心中恶心有烦闷,正要开口让丫鬟们将车窗帘子拉起来一些通一通风。不想却是毫无预兆地“哇——”地一声,吐了起来。她前面正给她整理头发的丫鬟躲避不及,被喷了一裙子。 二娘却是再也忍不住似的。在车里大呕特呕,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地心肝皮肺都给呕了出来才作罢。 这里本就是丫鬟们坐的马车,远没有主子们坐的那一辆宽敞。狭隘的车厢里,粪便的味道和呕吐物的味道,以及各人衣裳上的狼藉。让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丫鬟们像是被传染了一般,也实在是忍不住,捂着嘴呕了起来。 一时间,车厢里的情形颇为壮观。 马车一路行过,里面传来的声音,以及所过之处留下来的不怎么清新的气息让路人无不住步,侧目,指指点点。 马车回到沈府,二娘径直就往自己的院子里冲,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拜访柯氏的几位夫人结伴出来。正好与二娘在二门口遇上了。 几位夫人见了二娘原本还想要迎上去打一声招呼,不想却是被扑鼻而来的气味给熏得差点没有晕过去。几人下意识地伸手将自己的嘴鼻给捂住了,还往旁边退避了老远。 二娘板着脸,看也不看这些人,风一样地往自己的院子里急冲。 直到回道了自己地房间。二娘似乎还能看到那些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捂嘴嘲笑。这些日子她本就不太想要出门,想起三娘上次说的许多人都在背后偷偷议论她不得夫君欢心,她原本还是将信将疑,不想还真让她发现有许多人背着她在议论,见她看过去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她因此也被气得好几日没有出门。 今日之所以会去王家。是因为昨日从自己地婆婆哪里知道了薛氏的女儿今日满月,问她东西都备好了没有,她才想起来。而她根本就没有收到王家的信。 可是面对自己婆婆的眼神她自然是不能说自己不受娘家人的喜欢的,所以便故意备了许多厚礼,想要挣回一些面子的。不想今日出门之前没有查黄历。 “王三娘,我与你势不两立!”二娘在洗澡的时候,一边狠狠擦着自己的身体,一边狠声道。将一旁伺候她的丫鬟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二娘在一遍一遍地冲洗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已经将今日的事情都在心中捋了一遍,若是她还没猜到这事三娘那日搞|了鬼的话,那她就太蠢了。也因此二娘心中对三娘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甚至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嚼烂了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等她将自己的身体擦得脱了好几层的皮,从净房里出来之后,却被告知自己的婆婆柯氏正往这边来了。 二娘心中十分的懊恼。 说起来相比与沈惟这个当夫君的冷淡,柯氏这个婆婆却是个十分和蔼可亲的,对二娘也从未有过刁难。这大概是二娘嫁到沈府之后,唯一的幸运之事了。不过这个时候,二娘谁也不相见。 可惜,柯氏来的很快,在二娘头发还没有干的时候,柯氏就过来了。 “你怎么样?我已经让人去叫大夫了。”柯一进来就对二娘道,眼中还有些兴奋与期待。 二娘一愣:“母亲,我不用大夫,我没事。”二娘想不通她不过被人泼了污物,怎么还用得上大夫。 柯氏却是狐疑地看了二娘一眼:“不是说你呕吐不止吗?难道不是……” 二娘瞬间就明白柯氏的意思了,看着柯氏眼中的那点盼望,二娘心中又羞有恨。她从未与沈惟圆过房,怎么会有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在乱传,还传到了柯氏耳朵里。 二娘不知道,有婆子见二娘一身狼狈,便问了这次跟随去的小丫鬟,小丫鬟在车上就被严厉警告过了,哪里敢多说,只道少夫人半路吐了就回来了。婆子琢磨了琢磨,自然是想到了别处去了。便不分青红皂白赶紧地往柯氏那里报信,于是柯氏也想歪了。 柯氏一走近就皱着眉头轻轻嗅了嗅,狐疑道:“这是什么味道?” 二娘又是羞愤欲死,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有捂住自己的头装晕,被丫鬟们扶到了床上歇着。有机灵一些的丫鬟就道二娘是半路中了暑,头晕又呕吐。所以回来了。至于纸能不能包住火,她没想这么多。 柯氏最后还是把大夫请来了,一番折腾诊断结果自然是让柯氏失望的。 “过几日有几位高僧要进宫。我去求了皇后娘娘让你也进宫去,让那高僧给你念一念经。听说这个是很灵验的,许多夫人在让高僧念过经之后都一举得男了。”柯氏走的时候。还不忘说道。 二娘闭着眼睛继续装昏睡。 等到柯氏走了之后,二娘才终于忍无可忍地坐起身夺过了丫鬟手中捧着的用来熏香的小香笼,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去准备水,我要沐浴!” “少夫人,你不是刚刚才……”后面的话在二娘冷冷的注视中被咽了下去,丫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就低着头退下了。 一脸扭曲的二娘坐在床上等着热水,一面在心中发狠。可是这个世界注定是不会让她消停的,当听到丫鬟禀报说沈惟来了的时候,二娘恨不得将自己埋了起来。不过最后她只能选择将自己埋到被子里,继续装昏睡。 沈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热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将背对着他的二娘。 沈惟静静看了二娘半响,冷淡地开口道:“一脸的汗,你不热?” 二娘的身子僵了僵。 沈惟对这屋里的怪味皱了皱眉,其实二娘身上的臊臭味已经几乎没有了,不过丫鬟们祭出的各种熏香的味道合在一起。其实也不怎么好闻。 “既然不愿意起身,你只听着便罢了。再过两日,皇上就要请高僧们进宫,大概在第一个七日之后,母亲会带你入宫求高僧祈福,你跟着去……” “我去做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哪个女子自己就能生出孩子的!”二娘今日心情实在是不好,这会儿便又忍不得了,她也顾不得装睡,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掀,抢了沈惟的话。 沈惟见她一身整齐的穿着躺在床上,脸上红红的也没有半分的病态,也不觉得奇怪,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二娘一眼。 二娘说完了之后才后悔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不由得有些恼怒。 这时候却听到了沈惟带着笑意却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冷的声音:“你若是想要男人,我今晚给你送一个过来就是。” “什么叫做今晚就给我送过来一个?”二娘颤抖着声音问道。 沈惟看着二娘,笑得事不关己:“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对于我下面的人,我向来很宽容,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吝啬的主子。 二娘觉得自己一定真的中暑了,不然她怎么就听不懂沈惟的话呢?可是莫名其妙的她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我只是来告诉你,进宫那一日我会有事情交代你。到时候你什么也不用问,按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沈惟柔声对二娘道,“你乖乖的,自然就能坐稳你少夫人的位置。” ***************** 感谢…… 李小美悠悠,感觉今天,狐狸贝贝77,畅晓星语, honey1122,喀的而,905108,闇夜行走,rose_tsai62, 小小胖丫,吉祥宝玉,妖怪夭夭,sabrinacell,asz_tracy, 雪倪欢,zxy薇,书友090428180738524,书友080423215930634, bobo81135395,美目盼兮YXQ,刀刀割肉 亲亲们月末给的粉红票~ 某回来的时候,发现排名莫名就靠前了~傻笑^^ 多谢支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八十九章 退婚 沈惟的声音低沉温柔继续道:“母亲若是与你提及孩子的事情,你应付着就是了。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孩子。” 原本眸子里已然是死气沉沉的二娘听到这一句,眼中便恢复了一些神彩,她试探着道:“你是说你现在不……不要孩子,是因为时候未到?” 沈惟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说。” 二娘觉得自己刚刚死了一次,如今因为沈惟的一句话又活了过来,可是刚刚沈惟的话还是让她心中不安又惊悚:“那你开始说的那个是……是气话?”二娘问的是沈惟说要给她送男人的那一句。 沈惟闻言笑了,很是愉悦的样子,他调侃地看着二娘:“你信吗?” 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二娘却是松了一口气:“我,我自然是不信的。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沈惟笑了笑:“现在你不必知道,到时候我自然会有交代。” 二娘好不容易等到沈惟过来找她,虽然她现在的样子没有办法见人,但是她还是想要与沈惟多说说话的:“你,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我要等多久?”二娘问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但是她又不得不问,至少她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沈惟偏头想了想:“应该不用太久了吧。等这次事成了,目标就近了。” 这个答案,二娘是满意的,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办成的。” 沈惟看了二娘一眼笑道:“你休息吧,我走了。”沈惟说完便转身,不过仅仅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了,这次却是没有回头,只是用他那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对了,今日这种蠢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发生。” 他的声音虽然是带着笑意的,却总是让人心中发冷。 二娘坐在床上羞愤难当,他果然是知道了。 沈惟说完了那一句便出去了。自始至终他离着二娘的床都有差不多一丈远的距离。 ******* 猫儿眼胡同那边。三娘与几位亲朋好友们渡过了十分愉快的一日。 晚上要离开之时,王璟特意送了宣韶与三娘出门。他因为听宣韶提起了孙金生的事情。想要再问一问清楚,看看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忙的。 宣韶道:“你最近几日不是很忙么?” 王璟摸了摸头:“是有些忙,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丁叔这几日不在。我不用找他练武。还是有些空闲的。” 三娘疑惑地看向宣韶:“丁叔最近不在京中吗?” 宣韶想了想:“想必是为了私事吧,他这次回京我本也是想要他休息一下,见一见家人。” 王璟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我占用了他不少的空闲。这次他离开了好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出来什么事情。要不要人帮忙。可惜我去找他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人。” 三娘看着王璟笑:“即便丁叔不在,哥哥也不能懈怠。不然等丁叔回来见你一点长进也没有,怕是会后悔收了你这种徒弟呢。” 王璟咧嘴一笑,带着些自信道:“这个不用妹妹你说,我也是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见马车就在眼前了,三娘还宣韶都听了步子,王璟也停了下来:“你们路上小心,我明日得空了就去东升客栈找金生,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三娘知道王璟的性子,虽然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却是个讲情义的,闻言要不拦着他。王璟与孙金生都不是蠢子,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他们心里还是有些底的。再说王璟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一定会去与她商量。 王璟看着三娘和宣韶的车走远了,想了想还是让人去牵马,他想要去看看丁酉回来了没有。 等到了以前经常光顾的酒楼的时候,王璟依旧是下马去买了一坛子好酒。走到丁酉的院子外头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王璟心中一喜,推门走了进去。 “丁叔,你回来了?” 正房那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的人却不适丁酉,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天色已经黑了,那男子的面容在夜色下有些不显,王璟眉头一皱正要拦了人问话,正房又出来了一人,这回是丁酉本人了。 “阿璟你来啦!”丁酉看到王璟高兴地打招呼。 “许久不见你了,来找你喝酒。”王璟咧嘴一笑,单手举了举自己手中提着的酒坛子。 丁酉哈哈大笑:“正想要找你呢,有酒喝最好不过了,进来吧。” 王璟正要进去,响起刚刚那位男子,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却早已经没有了别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些,我馋虫全被你勾出来了,已经许多天未曾沾酒了。”丁酉在屋里嚎了一嗓子,脸屋子里的烛火都被他吼得一阵颤。 “丁叔,刚刚那人是谁啊?”王璟将酒坛子往床上一放,随口问道。 丁酉笑道:“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子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的。来,喝酒!” 王璟闻言却是有些纳闷,丁酉这话含含糊糊的说只是公事,可是刚刚宣韶还说丁酉是去忙私事去了。 不过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对外人提及的私密之事,于是他便也没有在意。 王璟与丁酉喝了大半夜的酒,丁酉心情一直很好的样子,不过直到最后王璟还是不知道丁酉这一阵子做什么去了。 只是第二日,在方静宜还拿着账本听管事们细细汇报的时候,李家的人又一次进京了,这一次来的人据说是在李家还有些分量的李园的一个堂叔。只是这一次,李家的人没有先来方伯爵府,而是先去了方家族长府上。 李家这位堂叔与方家族长谈了什么方静宜不知道,但是第二日李家的人便又来了伯爵府。这一次。李家还是来退婚的。 这一次李家来的是一位爷儿们,自然用不着卧病在床的方夫人接待。而是方伯爵亲自接待的。 自然,方静宜也还是不知道方伯爵与李园堂叔的谈话内容,只是这一日她的心神总是有些不宁。她父亲那边一直没有与她联系,她也没有出府。所以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一次李家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方静宜去方夫人那里守着她用了药,正要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方伯爵过来了。 按照以往,方伯爵是不怎么与方静宜说话的。两人见面不过是方静宜请安问礼一声罢了。 这一次,方伯爵却是叫住了请了安。就要退出去的方静宜。 方静宜意识到方伯爵可能是要与她说李家的事情了。心里不是不紧张的,不过面上却是装作疑惑的样子。 方伯爵沉默了半天,似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指了指外厅道:“我们去外面说话。免得扰了你母亲休息。”他也想要多走两步酝酿一下措辞。 方静宜顺从的跟在方伯爵身后退了出来,之后又亲自接过了丫鬟捧上来的差奉上。 方伯爵拿着茶碗。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今日李家又来人的,来的是李园的堂叔。” 方静宜安静地听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方伯爵,方伯爵却是有些狼狈地避开了,依旧是微微低着头,拿着茶碗盖儿拨弄着茶水。 “他……是来退婚的。” 方静宜听到这一句,终于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低下了头。 两人便这么坐着,谁也不看谁,只有方伯爵有些尴尬又机械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这件事情,族里也是知道的。原本族里是不允的,不过……后来又允了。你……明日我就派人就将婚书换了回来,今后你们两人各自嫁娶,不相干涉。” 方静宜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道:“是的,父亲,女儿知道的。全凭长辈们做主。”她依旧是乖乖巧巧的样子。 方伯爵看着这样的方静宜,突然就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当年他夺了原本属于方静宜父亲的爵位,让他被人当作笑柄笑了十几年,如今他的亲生女儿又搅了太夫人给方静宜谋的亲事。方伯爵觉得,自己怕是要一辈子都觉得亏欠了这父女两人了。 “你退下吧。”方伯爵闭了闭眼,摆手道。 方静宜依旧是一脸恭顺地起身,朝着方伯爵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一离开正院,方静宜就忍不住笑了。 退婚的一应事宜,自然是不用方静宜亲自过问的,也轮不到她自己过问。又一日,方家的三老妇人派人来接方静宜进府。 方静宜出门前细致地装扮了一番。衣裳首饰依旧使得体的,只是脸上有些苍白,眼下有着厚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的青色的一片。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方静宜笑了笑。眼中的璀璨却是与她有些憔悴的面色极为不搭。 方静宜见到三老夫人的时候,三老夫人是在床上躺着的。 方静宜急急走上前,关心地问道:“三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三老夫人身边地周嬷嬷抹着眼泪道:“十三小姐,我们老夫人她因为您的婚事气得病了。” 方静宜闻言眼泪也出来了,赶紧走道三老夫人床边,握着她的手道:“三祖母,您这样让静宜心里……十分难受。静宜自己福薄,遭人退了亲事,这是静宜自己不好,三祖母,您可不要再为这事儿操心了,您的身子要紧。” 三老夫人挣扎着坐起了身子,方静宜和周嬷嬷连忙相扶。 “好孩子,三祖母觉得有愧于你也有愧于你太婆婆。哎!原本我还夸下海口,说是一定会为你抱住这门亲事的,不想……那李家太过与咄咄逼人,那李园竟然还以死相逼。族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一日的时间就让人家说服了?方静宜心中一叹。 不过面上她依旧是一脸的惭愧:“这本就是静宜不好,李家实在要退,那就退了吧。静宜还未出嫁就已经让婆婆不喜,让夫君嫌弃,想必即便是嫁了过去也讨不了李家人的欢心。” 周嬷嬷看方静宜明明是一脸憔悴,心中难过,还强撑着在她们面前笑,不由得也有些唏嘘,心里也为她心疼起来。 三老夫人责备地看了方静宜一眼:“这事儿怎么能算是你的过错?明明就是李家有眼不识金镶玉,是李园那小子没有福气。拿着鱼目当了珍珠,却把真正的宝物舍弃。咱且等着瞧吧,总有他悔的一日。” 方静宜俯身靠在了三老夫人怀中,哽咽着道:“静宜知道,三祖母是真心疼爱静宜的。三祖母,你可要好好养着身子,静宜以后还要靠您帮扶呢。” 三老夫人轻叹一声,搂着方静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三祖母这次不过是气急攻心罢了,你放心,三祖母不为你再寻一户好人家看着你风风光光出嫁,是怎么也不甘心的。你的事情就包在了三祖母身上了。” 方静宜却是摇了摇头:“三祖母,静宜知道您的好意。不过……静宜这一生是不打算再嫁了,如今二妹妹不在了,母亲身子又不好,静宜就暂且留在方家照顾母亲,为母亲打理内务。等到母亲病好了之后,静宜就去乡下的庄子里住着去。” “胡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一副堪破了红尘的模样?” 周嬷嬷也劝道:“十三小姐,这人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您现在觉得心里承受不住,再过些年你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如此,您的日子还长着呢。” 方静宜却是坚决地道:“都说一女不嫁二男,静宜……静宜虽然还未过门就已经遭夫家厌弃,但是静宜也直到从一而终。既然这一桩婚事不成,那静宜就自己清清静静地过吧。静宜不愿意给家族抹黑。” 虽然这世上,被人退婚又另寻姻缘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方静宜的这几句话还是漂漂亮亮很博人好感的。因为即便遵守的人少,有些“美德”早已深入人心。 ************************ 万分感谢…… 蒂努薇尔,猫猫渺渺,静静蔓延,天边的半个月亮,聿雷, 谈小,了了轻烟,sissi2011,aen11,shuyouill,byblos, 七杀老爷,澜源,巧笑嫣然ly,悠然客sxh1968,cat&mouse,hj9 谁是我家的太后,viola0612,痴愚闲人,书友090511183259488,cookie1113,风羽嫣然,**没药,银翼蝴蝶,miacat, 谢谢乃们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章 所谓秘术 三老夫人与周嬷嬷对视了一眼,周嬷嬷笑着道:“十三小姐,这事儿现在还不急,您再好好想一想,我们老夫人也再给你合计合计。” 方静宜也不坚持,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便不在提这个。有些事情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方静宜并不着急。 接着方静宜便又仔细地过问了老夫人的身体状况,问答之间倒像是一对亲祖孙。长辈慈爱,晚辈孝顺。 方静宜在三老夫人的府上待了一日,直到用过午饭,方老夫人要休息的时候,方静宜才离开回府。 周嬷嬷亲自将方静宜送出了二门。 “十三小姐,老夫人待你比待府里的小姐们还亲呢,以后你多来我们府里陪老夫人说说话,老夫人保准儿病就好了。” 方静宜笑着请周嬷嬷留步:“静宜过几日就又过来探望三祖母,三祖母就劳烦周嬷嬷您照顾了。” 周嬷嬷笑眯眯地:“这是奴婢应当做的。” 见周围只有方静宜两个贴身丫鬟,周嬷嬷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十三小姐,您回去之后只管在伯爵府好生住着,不用怕谁说你什么。无论如何我们老夫人都会给你做主的。” 方静宜感激不尽:“三祖母对静宜如此,静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周嬷嬷也一直对静宜关照有加……” 周嬷嬷赶紧道:“十三小姐快别这么说,奴婢当不起。时候不早了,这外头有热,十三小姐还是快些上车,早点回去歇着吧。” 方静宜这才与周嬷嬷道别,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动力起来,缓缓地使出了三老夫人的府上。从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的方静宜才终于睁开了双眼。 “小姐,三老夫人她说什么了?她还会为你争取李家的这门亲事吗?”春华赶紧问道。 方静宜笑了笑:“李家这门亲事与我再不相干了。”三老夫人再如何,也不是她的亲祖母。再她的利益与自己一家人的利益面前。自己只能是被牺牲掉的那一个。这是她一早就料到的事情了。可是刚刚她还是有些失望的。 春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茫然。松了一口气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家小姐很像要摆脱这门亲事。茫然是因为她不知道从此以后她家小姐要何去何从。毕竟这么些年她一直都是以为小姐是要嫁到李家去的。 相对与方静宜和春华,心思憨直的秋实要想的简单的多。反正方静宜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去不去李家她都是无所谓的。 周嬷嬷送完了方静宜回到三老夫人那里,刚刚还说要歇着的三老妇人一身整齐地坐在榻上。 “静宜走了?” “已经走了。”周嬷嬷走到三老夫人身边立着。 三老夫人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榻上。微微眯着眼睛道:“我终究还是对不起婶婶地托付了。” 周嬷嬷走上前去轻手轻脚地为三老夫人捏起了肩膀:“奴婢说句实话,这事儿也怨不得您与老爷。实在是李家太咄咄逼人了,您也是没有法子。自顾都不暇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十三小姐。咱们府上还有一府的少爷小姐的前程要顾着呢。” 三老夫人叹气:“正是这个理儿。但凡我能给她出头的,自然会给她出头,实在是这一次……哎……这次孙家出事,朝中牵连甚广。许多以前与孙家有过来往的人家都是如惊弓之鸟。我们方家与孙家到没有什么太大的瓜葛,偏偏这李家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封早年我们太老爷与孙家太老爷来往的书信。尽管如今我们太老爷已经有些不管事了,方家老太爷早几年也瘫在了床上,但是那信笺在李家人的手上,难免会生一些事端。当年先皇在位的时候,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而倒下的人家还少么?以前都说当今圣上性子软弱仁善,与先帝不同,可是这次看他收拾孙家那些人家的手段。还是有当年先帝的影子的。 周嬷嬷附和道:“可不是么,龙生龙,凤生风。皇上自然是像先皇的。” 三老妇人靠在榻上道:“若是静宜的一桩婚事。能换来我方家一门人的安然无恙,那也算是值得了。” 周嬷嬷想了想,道:“说起来,这十三小姐也真是一个可怜人。偏偏性子又是极好的,有时候奴婢看着她也为她可惜呢。” 三老妇人点头:“静宜是个不错的,就是命不好。这次也算我们这一房欠了她的,今后我自然会尽力为她谋一个好的前程。” 周嬷嬷道:“可是刚刚听十三小姐那意思,似是堪破红尘了的样子。” 三老夫人笑了笑:“她年纪还小,懂得些什么?见别人遁入空门,自己就以为那是一条什么好路子。总不过是一些走投无路的人罢了,如当年她的母亲那样。我尽力为她谋划着看看吧,实在是找不着像样的人家了,也只能由着她了。毕竟找一户不像样子的,她看不上,我们也会被人笑话。而出家是她自己的选择,最后要怪也怪不到我们身上了。” 周嬷嬷闻言心中叹息,她倒是真心希望老夫人能给方静宜寻到一门好亲事,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难。那就再等一两年吧。 ********* 关于对孙家以及另外两家这次被抄的家族的处置,顺德帝有些雷厉风行的意思。连过堂,取证之类的程序也不过是短短的几日就已经过了一个遍,众臣们这才惊觉,或许皇帝盯着这几家已经不适一时半会儿了,偏偏之前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预兆。于是众人这才明白,顺德帝的心思之深沉比之他的父皇建武帝不可谓不深。 因此等到处置结果出来的时候,朝廷中保持沉默的更加多了一些。顺德帝这次打了一些人一个措手不及,他的真实意图,还需要揣摩揣摩。 三娘最后听到的结果就是,孙家老太爷因早已经中风瘫在了床上,这次连上堂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皇帝念在他老朽,又是病体,便恕了他死罪,让他再狱中思过。而孙金生的二伯孙仲坤和他的嫡兄却是因牵连太深而被判了斩首,只是因为已入了宫的高僧说今年不能造太多的杀孽,否则凝聚的怨气将会影响朝廷运势,这些死刑犯们暂时被判了死缓,留到了明年的秋后。而其余人则被判了流放。家产全数没入国库。 平心而论,这些处置算是轻了的。国家正当灾年,皇帝也是十分相信运势一说的,所以原本应当判斩首的许多人都因此而得以存活。只是原本被皇帝开恩饶了一命的孙家老太爷却是突然以头触墙自尽了。 说起来,对他来说,死了真比那样苟活着要舒坦。皇帝当时饶他一命有没有安好心,怕是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 皇上接下来一步打算如何,众人还在你猜我猜大家猜。 此外令有些人心中不安与不解的是,这次落马的几户人家最后审讯问出来的口供,皇帝却没有全部示于天下人,只是将他们一些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的证据,抛了出来,以示公正。 众人不由得感叹皇上的心思更加难测的同时,皇宫中的祈福活动依旧如火如荼。 这一日,老王妃将三娘叫了过去,对她道:“明日你随我进宫一趟。” 三娘纳闷:“最近宫中不是有大师们在念经吗?这时候去会不会不合适?” 一旁听着的范姨娘却是笑了:“正是要这个时候去才好呢,祈福的前七日已经过去,这时候浊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正是福气凝聚的时候,少夫人你也去沾一沾才好,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到时候你求什么就来什么。”范姨娘意有所指地看了三娘的腹部一眼。 三娘顿时了悟了,不由得万分无语。 老王妃也道:“这次被皇上招进宫的大师们都是有些本事的,我听说有几位大师精通秘术,能与送子娘娘对话,凡是让他们念过经祈过福的女子都能一举得男。这几位大师有两位常年外出游历,难得集聚在一起,这次是机会难得。我已经一早就求了太后娘娘了,到时候让他们帮你念经祈福与送子菩萨说一说。” “……” 三娘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吐槽了。 秘术?送子?还与送子菩萨说说?送子菩萨是他们家亲戚? 孩子还能这么来的吗?那还要老公做什么? 还有就是……三娘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当年在山东的时候,她和宣韶曾经听过一个和尚与王家一个管事媳妇的墙角。好像当时那管事媳妇就是找那和尚求子的,而那个叫悟深的和尚最后也确实是给了那位管事媳妇一个大胖小子。 她还在山东的时候,管事媳妇和她婆婆,那位金氏身边的林嬷嬷总是逢人就说和尚求子灵验。 灵验…… 所以……所谓的求子秘术……不会就是…… 感谢轻罗小扇¨舞四张粉红票 谢谢妙妙虎,kahrpm,正宗煎饼果子,Vivian0119,水晶蓝,sissi2011,jjloveyumi几位亲的粉红票~ 感谢enigmayanxi,亲的五章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一章 才女这个帽子 想到这里,三娘心中一阵冷汗。 难怪大家都说灵验,想必以前灵验的都是那些男子患有不育之症的。 老王妃没有注意三娘的表情,她很是认真地叮嘱了三娘明日的一些细节,三娘看着老王妃郑重其事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从老王妃院子里出来之后,三娘除了叹气还是叹气。想起这几日在姜氏那里待的时间很少,三娘便去了姜氏的院子。 姜氏坐在她那张紫檀木八仙桌旁,依旧数着她的红豆。三娘这样看着姜氏的侧影,总觉得心中酸涩。深爱之人永远也无法再见到了,这样的痛苦三娘没有尝过,连想一想都是没有办法承受。 “母亲。”三娘笑着走了进去。 姜氏将手中的一颗红豆小心地放入了容器中,抬头朝三娘笑了笑:“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三娘行了礼之后便坐到了姜氏的身边,与她说起了老王妃要带自己入宫去听和尚念经的事情。 姜氏闻言想了想,对三娘道:“王妃为了求一个安心,你便依了她去吧。只是这种事情求神其实未必有用的,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你年纪还小,成亲以来与韶儿也是聚少离多,这孩子以后总是会有的,急不得,你放宽了心才好怀上。” 三娘听着姜氏的话觉得心理暖暖的,姜氏这种婆婆其实还是很贴心的,仅管很多时候她不会表达。 “嗯。我知道了,母亲。”三娘朝姜氏笑道。 “你知道什么了?”一个男声插了进来。 三娘与姜氏转头,便看见宣韶从外头走了进来。 “相公。”三娘起身,笑眯眯地行礼,一副乖巧温良的模样。宣韶看了她一眼,没有揭穿。 姜氏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般来说,朝臣下班其实还挺早的。只是宣韶自从回京之后就一直很忙碌,很少有按时回家的时候,所以他偶尔这么早回一次。倒是令女人们讶异了。 宣韶走了过来,坐到了姜氏的另一边,一面帮姜氏将红豆捡到绿玉方斗中。一面随意道:“今日没什么事,早些回来陪母亲吃饭。我们今日在关雎院用饭吧。”后面一句话是对三娘说的。 在外头的时候,三娘总是保持着她温婉贤良,以丈夫为天的光辉形象。哪怕宣韶现在对她说“过来给爷捏背”她都会毫不迟疑地执行,账可以留着回去之后关起门来算。所以这种小小的要求,三娘自然是半句意见的没有,很是温顺地应了。 姜氏笑了笑:“我最近吃的清淡,你们怕是用不惯,回你们自己的院子去吧。” 三娘接道:“相公与我也想吃些清淡的。” 宣韶“嗯”了一声。 姜氏看着夫唱妇随的两人,只能失笑。她眼中的神彩却是高兴的。 三娘也与宣韶提起了老王妃要带自己进宫去的事情。宣韶听了之后却是眉头一皱。 “不去。” “……” 姜氏劝道:“总听说那些和尚会一些秘法,想必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的。三娘也就是跟着老王妃去试一试,这又不打紧。” 三娘看着宣韶脸上越发变幻莫测的脸色,想到了他一定是跟自己想到一处去了,不由得想笑。不过想起自己以前可以装出来的纯洁形象,三娘还是忍住了,低头不语。 姜氏见三娘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想去,又见宣韶脸色有些不好,便道:“我们可以不信这个,但是老人家就想要求一个安心。况且这事情王妃已经与太后打了招呼了。三娘不去怕是不好。” 宣韶沉默了半响,总算道:“我知道了,母亲。传饭吧。” 两人在姜氏的院子里用了饭,往回去的时候宣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回道了两人的卧房,三娘给宣韶递了一杯茶,宣韶才终于开口道:“明日你去了宫里,不要与那些和尚单独接触。” 三娘眨了眨眼:“为何?听说念经的时候就是要单独与和尚们一起的。”三娘心里已经笑翻了。 宣韶抿了抿唇,眼神幽暗,显得有些高深莫测:“这些和尚……有问题。” “……” 三娘坐到宣韶的身边挨着他好奇地道:“相公,他们有什么问题?皇上知道吗?知道的话为何还要宣他们进宫啊?不知道的话你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呢?万一他们有什么歹意……” 三娘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就被封住了。 三娘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以前听说男人堵住女人喋喋不休的最好办法就是接吻,她总觉得这个办法真够狗血的。现在她明白了,任何的狗血都是自现实中得到的灵感。这个办法其实是因为男人的天性! 等到宣韶终于挺了下来,三娘气喘吁吁地等着眼前的男人。 “记住我的话,我去沐浴。”宣韶伸出手指在三娘的额间一弹,起身往外去了。 三娘捂着额头瞪着宣韶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便忍不住倒在了榻上笑得差点岔了气,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个中痛苦可想而知。 之后白英进来了,看到三娘的样子目瞪口呆。 “小姐……” 三娘好不容易收了笑,轻咳一声,道:“哦,没事,刚刚相公说了一个笑话,我忍不住了。” 白英很怀疑自家姑爷是个会说笑话的人,不过也许私底下与平日不同?白英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这个问题;“小姐,刚刚姑爷说要白英明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你明日不是要入宫的吗?” 丫头们对外的时候是很团结的,但是私底下也难免会又帮派。人嘛,哪里都免不了拉帮结派的。 白英白芷这几个陪嫁丫鬟自然是三娘的人,但是白兰……大家都明白那是姑爷的人。只不过,白英这些亲近的丫鬟,经过了这么些事情已经明白了这个“姑爷的人”并不是说姑爷收用了白兰,而是白兰是姑爷派来保护小姐的。 也因此,就算是三娘或者宣韶平日里对白兰又什么不同。丫鬟们也不会因此觉得不公平,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因为需要拼命的时候,用不上她们。 但是有的时候两拨丫鬟之间的派系区别就出来了。比方说宣韶偷偷吩咐白兰什么事情,而自家小姐可能不知道的时候。 又比如三娘要白兰帮她隐瞒宣韶什么事情的时候,白兰可能会想一想。 这些其实都是人之常情。 三娘听了白英的话只是想笑。 一般如果要进宫的话。三娘只能自己进去,将丫鬟们留在外头候着。不过宣韶既然这么说,明日想必会想办法给白兰弄个什么通行证之类的玩意。特殊情况下,这样也不是不可以的。 三娘点了点头,对白英道:“我知道了。明日进宫因为人多而杂乱,相公担心我的安慰,所以让白兰去保护我。” 白英其实也是这么以为的,便没有说什么了。 第二日,三娘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之后便与宣韶一起去了姜氏那里,然后又去了老王妃院子。 请完安之后,老王妃依旧是让宣韶去忙自己的,宣韶却是道:“今日无事,我送你们进宫。” 老王妃虽然觉得一向很忙的宣韶“无事”很奇怪。不过宣韶说要陪她们进宫,她还是很高兴的。哪个长辈都喜欢晚辈们围着自己,出去见人也是一种体面。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见他坐在那里喝茶,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由得偷着乐。 只是她才弯起嘴角。宣韶就瞄了过来,三娘赶紧地回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好在老王妃正在去了里间换进宫的衣服,没有看到小两口的眉来眼去。 出门的时候,老王妃与三娘坐马车,宣韶骑马。一直将两人送到了宫门。 只是,最后对于白兰不知怎么也跟在三娘身后也进了宫,老王妃有些不满,想要将白兰送回去。 三娘却是道:“祖母,是我让白兰与我一起进宫的。这福气,咱们家不是越多才越好的么?哪里还有往外赶的?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吧。再说今日宫里人多,还有那么多和尚,我有些害怕,让她与我做一做伴儿。” 老王妃想了想,便作罢了,只还是冷冷地看了白兰一眼:“主子这是抬举你,你可要记着这份恩典,不要有非分之想。”最后又悄悄教训三娘,“你这孩子,心肠太软。哎!可要长点儿心眼!” 三娘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忍不住苦笑。 老王妃这长辈也真够幸苦的,怕她不贤惠,又怕她太贤惠了。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其实老王妃心里是疼她的,只是她的方式有些不同罢了。 三娘跟着老王妃去太后的慈安宫的时候,沈夫人柯氏和二娘竟然也在。 三娘看着二娘那副嘴脸,从昨日到今日的那点愉悦的心情便消失了大半。与二娘在一起,她是真心感觉累,因为你总要防备有人趁你不备给你背后插刀子。 各自行礼寒暄之后,沈夫人看着三娘对老王妃笑道:“王妃今日也是带着孙媳妇来求高僧祈福的?” 老王妃笑呵呵的:“看来沈夫人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太后含笑道:“你们都在这里坐一会儿吧,高僧们现在都还在大殿那边,怕是要晚些时候才有空。到时候我把人请到慈安宫里来。”太后大多数时候都是性子温和,很好说话的。 长辈们做到一起都是喜欢攀比的,但是这种攀比又喜欢不露声色。于是就表现在下狠劲儿夸别人的孩子,等到别人回夸的时候,就能云淡风轻地谦虚一番了。 沈夫人道:“总是听皇后说王妃您的这一位孙媳很是得太后娘娘地眼缘,在她没嫁进你们王府的时候我也是见过她几次的,不愧是王家出来地女儿,容貌性情气度确实是与别人不同。” 王妃笑道:“你这位儿媳妇说起来还是我家三娘的姐姐呢,虽说以前很少见到,不过今日看着也是个可人疼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娘却是笑着柔声道:“王妃过奖了,二娘虽然是姐姐,但是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万万及不上我这位三妹妹的。在闺中的时候,我这位妹妹就极爱读书,家中姐妹们都不及她有才华,当时我还笑着打趣她,又不是去考状元,成了才女又有何用,还不如多花些时间在针线上面?现在看来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肤浅了。上次在……在一次宴会上,我这位妹妹竟是让惠安郡主与惠兰县主还有好几位名门闺秀都败在她的面前,最后连礼亲王爷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呢。” 三娘心想,看吧,来了吧。果然与二娘在一起就不能消停。 她这几句话句句温柔,却是每一句都不安好心。 总所周知,当今太后最喜欢的是温良恭俭的女子,最崇尚的就是“女子无才就是德”这一句话。她能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睐,可不是因为她是才女。二娘这是想要她失了太后和老王妃的欢心么? 见几位长辈都讶异地朝她看了过来,三娘笑了笑:“二姐姐这还真的太夸奖三娘了,才女么……三娘是看过几本闺中女子的书,不过凭着这个可是成不了什么才女的。听说从古至今,但凡是才女都会留下几首脍及人口的诗作,或者经久流传的文章,三娘如今已经嫁做人妇,还没有憋出那么一两篇佳作。都说出名要趁早,三娘这一生怕是与才女无缘了,只能惋惜。” 才女这个称呼已经泛滥至此了么?在这个时代,连她这个对诗文狗屁不通的也能冠上?说她是什么才女,也要拿出证据吧?三娘不屑。 老王妃笑道:“这个我倒是相信,听闻每次与那些小姐夫人们一起,论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都要想办法躲了,她哪里能是什么才女?不过话又说回来,娶妇娶贤,才女……我们宣家怕还是要不起的。三娘这样就很好了。” ********* 感谢青争_xu亲的三张粉红票~ 谢谢秋风秋雨2005,月岚笛磬,书友17939661,丁丁MM,kiralin382, 几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二章 求子(加更)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太后却是道:“刚刚阿惟媳妇说的,你连败几位闺秀,还让礼亲王也甘拜下风的又是何事?” 二娘笑着看了三娘一眼:“三妹妹口口声声说自己无才,不过事实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呢。虽说谦虚是好的,但是在长辈们面前,三妹妹还是不要隐瞒了。后来许久都还听人提起这件事情,三妹妹你若不是才女,难不成还真的会读心之术?” 说着二娘还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对太后还有王妃说了,让几位长辈瞪着三娘有些惊疑不定。 啧!真是字字诛心啊…… 这是在暗示她是妖孽么? 三娘记得以前书或者看电视,那些具有异能的人是很让普通人排斥的,因为人们会恐惧异能者将这种能力用到自己的身上去。 三娘叹息了一声,摇头苦笑道:“二姐姐,您今日是故意来拆我的台的吧?明明知道妹妹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人说的事情,却还在长辈们面前提起,真是……这让三娘以后怎么好意思见人。” 二娘听了眼中有些狐疑,不过很好的掩饰了,只笑道:“哦?我还真是不知道,要不三妹妹还是与我们说说看吧,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太后娘娘以及长辈们自然也不会真让你难堪。” 三娘看了在场的众位一眼,无奈一笑:“提起这个,我还真得赢过一回,给自己挣了些面子回来。平日里出门,总是被众位小姐们的才华横溢羞得无地自容。因为之前我五妹妹曾经与惠兰县主有过一些误会,那一日大家遇到的时候便提出来要比试一场,其实也是想化解这个误会罢了。轮到我的时候……我还真的有些着急,因为吟诗作画什么的,我是不在行的,偏偏当时被赶鸭子上了架,于是我便想到了一个平日里与丫鬟们玩耍的时候想出来的小戏法。” “戏法?”众人疑惑道。 三娘笑着点头:“自然是戏法。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能猜到别人心思的事情不成?当时我也是有些促狭的心思,如今说出来还真是惭愧不已。” 说着三娘便将自己那一日的手法说了出来,众人听了也都失笑了。 说实在的,这魔术在闺中女子们面前玩这么一次,还是很能唬人的,但是一旦说破了之后,甚至连一个小戏法都算不上了。 “至于最后让王爷猜的那个数字……我是小时候有一次从二哥哥那里听来的。我对这些自然是不懂的,不过幼时觉得好玩有趣便偷偷记下了。好在王爷最后大人有大量。听了我解释之后没有怪罪我这个晚辈的胡闹。” 众人闻言也都释然了。 三娘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二娘,莞尔一笑:“二姐姐,这件事情也是我难得能凭自己的‘才华’唬住人的时候。我还想在大家面前留着些面子呢,偏偏你非要拆我的台。现在可好了,这事情说开了,我以后想要再玩怕是不成了。” 老王妃故意教训她道:“当年你还小。玩闹也就罢了,如今还这般胡闹的话那可怎么好?以后切不可这般顽皮了。” 三娘赶紧点头道:“孙媳知道了,祖母。再也不敢了。” “你二哥是不是王阁老的孙子,那个会画画的章生?”老太后笑着问道。 三娘好奇道:“太后也知道我二哥?” 太后笑眯眯的:“上次皇上还夸了他画画的很好,说是山水在他笔下都有了灵气了。到真是个才子。” 三娘点头,与有荣焉的样子:“若是若说我是才女的话,那也是沾了哥哥的光。” 老王妃笑了:“你这孩子,才女哪里有那么好当的。你还不如努力生个才子的好。” 此话一出,长辈们都笑开了。 三娘装作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二娘脸色很不好看。三娘连个眼角都吝与给她。 这时候春嬷嬷走了进来,俯身在太后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太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在场的几位看见了,也都装作没有看到。 半响太后叹息了一声,朝春嬷嬷摆了摆手:“去让人扶了她回去歇着,你去皇后那里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看。毕竟是生母,分位也不低,去吧。” 春嬷嬷躬身退下了。 虽然只有这么短短几句话,却是让人忍不住在心中猜测。 太后已经转头对沈夫人道:“你带着阿惟媳妇去皇后那里看看吧。等会儿我派人去叫你们。”太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众人听着,却像是想要沈夫人去皇后那里做一下什么思想工作的意思。 沈夫人赶紧起身:“臣妾这就过去。”说着就带着二娘离开了。 见她走了。太后不由得摇头叹息一声:“皇后也不容易,只是这荣妃怎么说也是她的堂妹,又是个有分位的,这么做怕是不太妥。”殿里只剩下了老王妃和三娘,以及太后的几个心腹,太后忍不住与老王妃拉起了家常。 老王妃想了想:“是不是皇后想要将三皇子抱到身边养着,荣妃不愿意?” 太后点头:“虽说孩子到了皇后名下,她也不吃亏。可是这世上又有哪个母亲能容忍自己的孩子不在身边?皇后她才经历丧子之痛不久,我也能体谅她的心情,因此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荣妃自生产之后从未见过自己的骨肉,她本就因生产伤了些身子,这些日子一直在休养,今日却是不顾身体跑了出去,跪到了凤栩宫宫门前,也怪可怜的。” 王妃对此不好发表什么议论,只能轻叹了一声。 三娘听着却是觉得皇后做得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一些,她难道就不怕太后和皇上觉得她霸道么?三娘觉得这样太不像是一个皇后能做出来的事情了。就算要夺子,也要先将生母这一障碍搬开吧? 这时候,皇后宫里,沈夫人也在苦口婆心地劝皇后:“娘娘,你就让她见一见孩子又能怎么了?毕竟是她亲生的。你这样让太后娘娘和皇上看见了心里也会对你有意见。再说了,凤娇她是我们沈家的人,是我们送进宫里来的,你还怕她以后与你为敌不成?她能封妃。不也是因为沈家的脸面你和你父亲的脸面?平常人家的女子,即便是生了皇子,这么年纪轻轻的也没有她这么高的分位。” 皇后却是摇头:“母亲,你不懂。我……看到他我就想到了我死去的那个孩子,我总感觉他是我的孩子又回来了。我恨不得将他一直带在我身边,我不能容忍别的女人抢了他走。母亲,我……” 沈夫人看到这样的皇后心中也是十分不忍心,眼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娘娘。你还年轻,以后说不定还能生的。” 皇后苦笑:“母亲,这种话你也拿来骗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早就已经逼着太医与我说了实话,我这一生是不可能再生孩子了。” 沈夫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皇后见沈夫人哭得比自己还伤心,只有让人人扶了她去洗脸。 见殿中只有自己与皇后两人。二娘趁机对皇后道:“娘娘,您就算是要这个孩子也要暂时忍一忍才行。等荣妃她……这宫里哪里还有人比您有资格抚养三皇子?” 皇后叹息:“本宫又如何不知?只是荣妃她身子向来很好,太后对她也一直关注着。我要下手还是得慢慢来,怕是还得拖个三年五载,不然我也是会被头一个怀疑的。可是我能等,孩子不能等。他若是经常与荣妃接触,心里有了他生母的影子,以后又怎么能与本宫亲近?” 二娘眼珠子一转,道:“那何不想个法子让荣妃再也不能与三皇子亲近?” 皇后皱眉:“她是孩子的生母。若非本宫一直找藉口拦着,孩子早就在她那里养着了。” 二娘笑道:“若是荣妃她患了什么能传给他人的病症……娘娘,到时候即便是太后娘娘怕是也不会让荣妃抚养孩子的。” 皇后闻言一愣:“能传给他人的病症?” 二娘点了点头:“比如说麻风病?我在山东的时候,有一阵子住在了庵堂里为长辈祈福,听那里的小尼姑说,在山下的一个村子里曾经有一位麻风病人。原本人们都不知道她患的是麻风病,她家人也没有怎么在意,直到有一日全村子的人都染上了,最后那一村子的人都被官兵围了在村子里不让他们出来。” 皇后一惊:“麻风病?这种病怎么能传到宫里来?万一……” 二娘闻言一笑:“娘娘。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刚刚我说的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前朝的。然,就在几年前。离那个村子不远的地方又有人染上了与麻风病人相似的症状。当时将所有人都下了一跳,说要将那人连人带房子烧掉。那人吓得躲到了山上,又过了月余,那人回来了,身上的那些症状竟是全都消失了。后来才知道,他当初患的根本就不是麻风病,而是上山打猎的时候误食了一种果子,所以才会出现那种症状。娘娘,听说服用了那种果子会让人身体溃烂如同患了麻风病,十几日都不会好。” 皇后惊讶:“真有这种东西?” 二娘肯定道:“千真万确,只是这果子却是不好采,而且若是离了土太久也会失了药效。偏偏根茎极大,要移出来也破费功夫。”若非如此,她当时也想要采一些,说不定就能用上。 就像她现在就在想着,要是这种东西能用在三娘身上,那该有多好,保管让她众叛亲离,再也得不到长辈和夫君的欢心。因为即便好了之后,脸上也是会留疤的。这世上有那个男子愿意整天与一个丑陋不堪的女子待在一处?光想着三娘会有的惨样,二娘心里就是一阵畅快。 凭她自己,现在是没有办法把那东西弄到京城来,所以她想要皇后出面去弄。 果然,皇后道:“这又有何难?只要方法管用,费些功夫又有何妨?” 二娘闻言笑了,眼中光芒闪耀。 “你仔细说与我听,我立即就派人去。”皇后对二娘道。 二娘想了想:“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不过您可以让人去水月痷下面不远的村子里找一个叫冯二狗的人,当初就是他误食了这种果子。” 皇后记了下来,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果然是聪慧。惟儿没有看错你。” 二娘红着脸低下了头,这时候沈夫人进来了,两人便停住了话头。 沈夫人虽然是沈家的人,但是她心思简单,并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的弯弯绕绕。 二娘笑着对皇后道:“娘娘,所以您还是将三皇子抱去给荣妃娘娘养着吧。”这件事情不急于一时,若是皇后现在对这孩子太过关注的话,以后也会让人怀疑的。不如这时候大方一些。主动将孩子送回去。 反正过不了多久,荣妃也养不了孩子了。 皇后自然是听明白了二娘的暗示,点头道:“你说的对,怎么说她们也是母子,我也不能太过分。” 沈夫人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娘娘您想清楚了就好了,我刚刚还一直在担心要怎么说服您呢。不管如何。三皇子也要叫你一声母后,又有你堂妹的孩子,这是再亲不过的了。” 皇后点头笑了笑:“母亲说的是。” 沈夫人看着二娘很高兴道:“还是二娘有办法,我说了半天皇后娘娘都想不通。才这么一会儿,她就肯信你的了。” 二娘低着头笑的一脸谦逊。 “来人,派人去荣妃那里说一声,孩子就暂且在她宫里养着吧。奶娘嬷嬷们也都搬过去。明日我让人将羽华宫收拾了出来,以后就让她们母子两人住。你与她说本宫原本也是见她身子虚弱,怕她照顾不好孩子。才想着给她带着好让她身子快写好的,不想却是让她如此不安了。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多这个事了。” 宫女应声退了下去。 不想过了会儿,宫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沈凤娇身边的宫女和被奶娘抱着的三皇子。 皇后一看见孩子,眼神就是一软,面上却是装作不高兴道:“怎么又抱回来了,不是说了给她自己养吗?” 沈凤娇的宫女道:“回皇后娘娘。荣妃娘娘听了您的话之后,哭得不行。说是等会儿要来给您赔罪。她因为想念自己的孩子又一直见不到。加上又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所以才对娘娘您有所误会。想在想起来十分懊悔又惭愧。娘娘您自她进宫以来就对她照顾有加,比对亲妹妹还好,荣妃娘娘她心里十分难受。所以,荣妃娘娘说她现在身子还不好,怕自己没有办法照顾好了三皇子,所以还是请您帮她照看。等她出了月子之后再来将三皇子抱回去。” 沈凤娇也是一根筋的性子,至今也还是。 皇后见孩子回来了心里自然是高兴,她真不愿意孩子在他生母那里待太久。只是面上却是不悦道:“她还真当我这里是专门给她带孩子的地方了?罢了……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她今日的疯症了。你回去告诉她,孩子我可以继续给她看着,不过她出了月子就赶紧抱回去。另外她若是每日好好吃药用饭的话,我会每日都让人将孩子抱过去给她看的。” 那宫女闻言忙谢恩退下了。 沈夫人在一边笑叹道:“娘娘果然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凤娇这丫头也太不识好歹了。” 皇后漫不经心地道:“如母亲您说的,她怎么说也是我堂妹。包含一些也没什么。” 既如此,那我就带着二娘去太后那边了,顺便也让她不要担心。 皇后点头:“你们去吧。” 沈夫人又带着二娘回了太后的慈安宫。 太后听了沈夫人的一番话,十分高兴:“还是皇后心胸宽阔,她们能如此我也就安心了,毕竟如今宫里还有许多高僧在。若是闹出了什么笑话,那就不好了。” 沈夫人不忘为自己的媳妇邀功:“说起来二娘也是有功劳的,皇后原本还因为荣妃娘娘的误会心里有些不高兴呢,多亏了她在一旁劝解。” 太后哈哈笑道:“好,好。你们这些孩子懂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三娘看了笑的一脸谦逊的二娘一眼,却是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若是沈夫人不说皇后开窍是二娘的功劳的话或许她还不会多想,偏偏牵扯进了二娘……以她对二娘的了解,二娘劝说皇后的话绝对不是什么三观端正的好话。 想到那个缺了一更筋的荣妃娘娘,三娘只能无奈地希望她能自求多福了。 当然。三娘还不知道,二娘这次是连她也一起算计进去了。 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春嬷嬷进来道:“娘娘,高僧们已经在大殿做过法事了,是不是这会儿要请进来?”那些和尚虽然进了宫,但是也都没有进后宫来,都是一直在大殿那边活动。 太后想了想:“去请来慈安宫吧,这一路上都派人守着。别让他们走错地方了。让别的宫人与妃嫔们都在自己宫里带着,不要乱走。她们若是也要求高僧念经祈福,哀家等会儿会让高僧们再为她们作一次法事,她们在自己的寝宫里待着就是了。”太后也是害怕会有尴尬的事情发生。 春嬷嬷听了吩咐出去了。 等了大概两刻钟,四个和尚被宫人领了进来。 和尚虽然之后四个,但是围着她们的老嬷嬷们却是少说也有二十个。一个和尚至少有五六个嬷嬷盯着。毕竟是男子,即便是方外之人,也还是要看紧了的。 四个和尚站在一群中老年女人中间,却是面不改色,眼中似乎是空如无物。高僧的气场很强大,很震撼。 但是三娘在看到站在中央的那个穿着皂衣,外面披着黑傧浅红色法袈裟,长得浓眉大眼容貌端正,体态壮硕的悟深和尚的时候。已经是除了苦笑只能苦笑了。 和尚们在太后面前也不用行那俗礼,反倒是太后回了他们一个佛礼。 “几位大师去隔壁的偏殿吧,那里已经都准备好了。”太后和蔼地道。 悟深旁边的那一位年纪最长的,不过也不会超过五十岁的和尚念了一声佛号:“平僧们还有一些法器,怕是要劳烦太后娘娘派人去取来。” 太后便吩咐人去了,和尚们去了隔壁的偏厅,在那边一番布置。 三娘心里很是尴尬,脸往那边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和尚让宫女过来说是要请两位夫人过去。 三娘硬着头皮问道:“我们在这里不也一样么?一定要过去偏殿?” 宫女看了太后和王妃一眼。 王妃责备地看着三娘道:“你这孩子。高僧让你过去你就过去。这有什么好怕的?” 二娘却是大方地站了起来。看了三娘一眼:“在大师眼中,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是信徒,三妹妹你怕是想多了吧?” 三娘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想多了,你却是无知! 看到太后与王妃的眼神,三娘只有起身道:“我让我身边的丫鬟一起去吧,让她也沾一沾福气。” 太后闻言看了王妃一眼,王妃凑到太后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太后闻言笑容慈爱道:“你到是个好心的不争的性子,去吧。” 三娘便带着候在殿外的白兰一起往偏殿去了。 二娘看了三娘身后的白兰一眼,笑容暧昧:“三妹妹你可真是个大方人,什么好事都不忘照顾你的这些‘姐妹’,我算是明白了你在夫家为何会这么招人疼爱了。不过……你才成亲多久啊?姐姐为你觉得憋屈呢。” 三娘一面走一面闲闲地道:“二姐姐说的是,你想必不会有这种烦恼。”你连憋屈地机会也没有。 二娘看着三娘地侧脸,心中一阵发狠地想,等着吧,我总有让你好看的一日。到时候你就哭也哭不出来了! ******************************** 加更答谢,顺便求一下月初的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三章 迷香 偏殿就在慈安宫正殿的侧后方,三娘与二娘走到偏殿的时候,四个和尚已经将场地都布置好了。 虽然是偏殿,但是正厅也很是宽敞。在中央铺设了一个直径大约有六七尺的圆形厚垫,四个和尚正盘腿坐在上面,手中捻着佛珠,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宝相庄严的样子,让人一见就不由得肃然起敬。和尚们中间还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法器。 送二娘与三娘过来的嬷嬷,一见这阵仗,也都双手合什,念了一句佛号,低头站在一边不敢出声打扰。 三娘在一旁看着,从几个和尚的表情上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甚至三娘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起几年前悟深与王家的管事娘子翻云覆雨一事都是一种亵渎,让她对自己有一种很深的厌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跪下来求佛祖饶恕。 正在三娘努力想要驱赶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胳膊突然一疼。三娘猛地回过神来。 “少夫人,这里有问题。”白兰的声音在三娘耳边响起。 三娘下意识地想要深呼吸,白兰却是赶紧小声道:“少夫人,别吸气,那香吸得多了会让你神志不清醒。” 三娘闻言放缓了呼吸,她往白兰所说的“香”看去。在这偏殿里,与门相对着的左右两边的的角落里,各有一个紫铜点金梵文香炉,直径大约有两尺多。略带青色的烟从香炉盖子上的镂空梵文中扩散出来,闻着却与一般佛寺里常用的檀香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三娘相信白兰的判断,因为职业原音,白兰对这些东西很敏感,她们自幼就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三娘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周围,见包括二娘在内的人都是一脸虔诚地垂首站在原地。三娘心理有些发毛。不过想着白兰在自己身后且并未受到迷香的影响,便不由得安了心。 这时候。四个和尚中年纪最长的那一位停止了念经,开口道:“阿弥陀佛,除了两位女施主。其余人都去后面的屋子里候着。贫僧们祈福之时,不能被打扰,佛则便会功亏于溃。” 殿中被太后安排过来的十几个嬷嬷和宫女闻言。面色不改地恭谨地应了一声“是”,接着便鱼贯地往偏殿后面的内室里走去。三娘看了一眼内室那边,发现也有烟雾从里面冒出来,想必里面也已经事先被和尚们点上了迷香。 就这样,原本满满当当的厅里只剩下了二娘,三娘还有白兰以及四个和尚。 这时候,另外三个和尚也都停止了念经。其中一个往嬷嬷们去的那个内室去了。而那个叫悟深的却是走到厅中北墙边正供奉着佛案旁,从佛案上的一只带着盖儿的青花瓮里用铜勺子舀了两勺子粉末状的东西放到了两只茶碗里,接着又将佛案上的一只茶壶里的水注入了茶碗中。 然后悟深和尚便用一个小茶盘,将两只茶碗捧到了三娘三人面前。悟深和尚见除了二娘和三娘之外白兰也在。不由得愣了一愣,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眼睛在白兰脸上一转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了。 “两位夫人,请将这碗施过法的香灰茶喝下去,之后贫僧与几位师兄便可为两位夫人施展秘术。做法祈福了。” 三娘低头看了一眼那奉到自己眼前的,红不红黑不黑的一碗不知道加了什么料的差,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相较与三娘的犹豫,二娘已经伸手将茶碗端起,二话不说就喝了起来。 悟深和尚有些疑惑地看了站着不动的三娘一眼,其他两位和尚也往这边看了过来。三娘伸手将茶碗端了起来。凑到唇边似是抿了一口,悟深和尚看了白兰一眼,想了想又往佛案那边走去,应该是想要再倒一杯茶过来给白兰。 三娘看了白兰一眼,眨了眨眼,接着便突然手中的茶碗一滑“啪”地摔到了地上。众人都向三娘看过来,连原本正要将茶喝干了的二娘也看了过来,眼神似乎清明了许多。 “哎哟——”三娘捂着自己的肚子蹲下了身子,一脸的痛苦。 “少夫人,您怎么了?”白兰着急的将三娘扶住了,不让她滑倒在地。 “我……我肚子疼……好疼啊……”三娘捂着自己的肚子痛呼道。 悟深和尚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壶跑了过来:“女施主,你怎么了?”另外两位和尚互相看了一眼,也走了过来。 三娘道:“不,不知道……刚刚符水喝下就,疼了起来。” “怎么可能?”悟深一脸讶异地朝那年长的和尚看了一眼。 年长的和尚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女施主以前是不是用过一些能止住疼痛之类的药物?” 白兰连忙点头:“我家少夫人前不久受了伤,大夫给用了一些据说能镇痛的药。” 几位和尚松了一口气,年长的和尚却是道:“怕是那药物与这符水有些相冲,不会有事的,女施主放心。只是……今日怕是不不能为女施主祈福了。”和尚一脸的惋惜。 三娘道:“那还真遗憾,不过这或许也是天意吧。”三娘撑着白兰站了起来,脸色也好看了一些“还好刚刚喝得少,现在也不是那么疼了,看来还真是符水相冲。” 白兰道:“少夫人,既然如此,奴婢陪您回去吧。这符水还是不要再喝了。” 三娘点头,心有余悸道:“你说的对,几位大师,抱歉了。”后面一句是对着和尚说的。 几位和尚念了一句佛号,年长的那一个道:“下次贫僧等人再为施主祈福,施主先离开吧。” 悟深看了白兰一眼,道:“那这位女施主……” 白兰赶紧摇头道:“我家少爷要奴婢一直陪在少夫人身边,奴婢要陪着少夫人回去,不然让少爷知道了,奴婢……”白兰一脸害怕。 悟深脸上有些失望。 三娘想了想,看向二娘道:“二姐姐,要不你也陪我回去吧,今日就算了。” 二娘这时候被三娘这么一闹,已经正常许多了,闻言扯了扯嘴角:“三妹妹,你没有福气是你的事情,怎么连我也要陪着你?我若是也这么走了,我母亲会不高兴的。”二娘觉得三娘就没有安好心,自己不能求子,就想要让她也求不了。 二娘虽然没有与沈惟圆房,但是那一日沈惟说的话还是让她有些期待的。沈惟说目前还不是时候让她有孕,也说不会让她等太久了。 想到这里,二娘对三娘想要拉她下水之事更加反感。 三娘心中叹气,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想要帮二娘一把。刚刚她只是站在女人的立场才下意识地说了那么一句。 “二姐姐,既然你不与我一起走,那就随便你吧。”希望你不会后悔。她没有当救世主的义务,何况本来立场就不对。提醒了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兰扶着三娘往殿外走,在门关起来的时候,三娘听到殿中又传来了和尚的念经声。 守在门口的人见三娘出来了,都是一愣。 三娘与白兰往太后宫里走去。 见身边没有旁人,三娘问道:“刚刚那香中被下了迷香?” 白兰想了想:“奴婢也说不明白,就是觉得那香有问题。”干|她们这一行的,直觉很多时候都可以救命。 “刚刚他问您是不是用过止疼之类的药物,想必那迷香与这类药是相克的。所以他们不敢再让你服用了,因为用了也没有效果。” 三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为何我神志一直还算清醒?”她刚进去的时候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她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种不对。可是二娘她们却是毫无所觉的样子。 白兰看了看三娘,伸手将她腰间的一只常戴的荷包解了下来,打开翻了翻,从里面找出了一只小小的像是鼻烟壶一样的东西,摊在了手心中,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三娘道:“少夫人早上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嗅过这个?” 三娘看着那只只有大拇指大小的,做工精巧的粉彩袖珍小瓶子,想着早上宣韶突然将这玩意放到她鼻子下让她闻,因为气味很不错,她还多闻了一会儿。 之后问宣韶这是什么,宣韶说是送给她的香囊,还帮她放在了荷包里。 “……” 香囊…… 害她还高兴了好久,觉得宣韶这个古人真浪漫。时不时给送小礼物讨她欢心。三娘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这种药我们平日要是有任务的话都会带着,因为它能解迷香,且药效很长,是蒋太医所制。不过……我们用的瓶子可没这么精巧。” 白兰看了那只明显是闺阁女子所用的小饰物的瓶子,心中暗笑。她没想到自家公子还是个这么会讨女子欢心的人。 眼见着快要到慈安宫正殿了,白兰问道:“少夫人,这件事情要去告诉太后吗?这帮僧人不知道想要做什么,不过……就冲着他们下迷药这一点,也一定是没安好心的。” *********************** 谢谢书友100404092847135,哈妮蜜多,totol510,宇0714,梦蔚,紫昕几位童鞋两张的粉红票~ 谢谢士轩亲的香囊~以及=lys=,卧笑江湖,两位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四章 端倪 三娘看了白兰一眼,从她的眼神中三娘看出了她也猜到了什么。虽然三娘也不是很敢肯定,不过……那个悟深和尚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让她一开始就对这帮和尚没有什么好感。 相信宣韶也是如此,所以才会这么防备。 想起宣韶昨日脸色难看的样子,以及今日一早非要给她嗅所谓的“香囊”的别扭模样,三娘就想要笑。 不过,现在她还真心笑不出来了。 “白兰,你知道这中和尚帮人求子的事情使什么时候开始的吗?”三娘问道。 白兰想了想:“奴婢以前就听说过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开始的奴婢不知道,但是人人都说很灵验。” 三娘点了点头:“虽然以前那些和尚会不会用迷香我不知道,但是听说从大悲寺成为皇家寺院之前就开始出现这种秘术了,只是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听说有这么灵验的。这些和尚很难请的全,也不是人人都能请的到,但是有些人家请一两个还是能请到的。这些年,求子和尚们上过的达官显贵之家不知凡几。” 白兰惊讶道:“竟有这么多人家?” 三娘苦笑:“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曾祖父,孝成帝曾经为自己的贵妃请了和尚入宫。” 白兰愣了愣:“那……当初那些和尚也下了药了?” 三娘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可是……你可是知道皇上的祖父就是这位贵妃所生。” 白兰沉默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明白三娘暗示的是什么。若是这帮僧人真的有问题,那么人们可能就会怀疑如今皇室的血统。即便当初的那些和尚没有使用这种手段,贵妃所怀的真是龙子,也没有人会相信的,这样就会给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可乘之机。 三娘也为自己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狗血而心惊肉跳,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不怕死,而是更怕死。 皇上的祖父。也就是上上一任皇帝,最后杀了自己的生母,那位后来成为了皇太后垂帘听政的贵妃。巧的是,这位曾经大权在握的贵妃娘娘是死在大悲寺的山门后的那九十九级山阶上。关于她的死因民间的说法千奇百怪,不过三娘知道最真实的结果只有那一个。 而那时候还未成为皇家寺院的大悲寺在那次事件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恐怕就只有那几个已经作古了的人知道了。 “这么说,我们即便是知道这当中有问题,也是动他们不得?”白兰轻声道。 三娘想了想:“这件事情,只能由皇家的人自己解决。若是皇上知道了,那么即便这些和尚是无辜的。冲着他们下迷药这一点,他们就该死了。”最害怕自己的血统被怀疑的人,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 “若是其余人先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也会被皇帝给灭口了,三娘闷闷地想,皇上不会容忍一个会怀疑自己身世的人在这世上。 “奴婢还是将此事告知公子吧,让他定夺。”白兰道。 三娘点了点头,不过她不知道宣韶听了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以前她还觉得悟深与那位管事媳妇的事情是因为悟深六根不尽,是一位淫僧。那管事媳妇也对悟深有意,两人才会一拍即合,那件事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因为那一次悟深并没有用到迷香。不然宣韶应该会有所察觉。 所以三娘今日在看到悟深的时候心中是震惊的,特别是当白兰提醒她偏殿有问题的时候,她又联想到了从老王妃那里听来的一些事情,当时就有些心惊胆战了。她那时候装作肚子疼,脸色难看不全是装出来的。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慈安宫正殿,太后正与老王妃,柯氏,还有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的静太妃说话,见三娘回来了,几人都是一脸惊讶。 老王妃皱眉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三娘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愧疚地道:“祖母。三娘怕是要辜负太后与您的好意了。因我前一阵子服了一味药,这药与高僧刚刚给我的符水相冲,我一入口就难受。高僧说,我这样不能祈福。” 老王妃闻言一脸的失望:“怎么会如此?你……哎!” 太后笑着道:“这佛也讲究一个缘法,这次不成怕是因为送子娘娘早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就等着抱曾孙吧。”后一句太后是对老王妃说的。 老王妃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不过太后的话却是让她也有些希冀的。只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就在这里坐一坐听我们说话吧。” 三娘乖巧地应了一声是,便老老实实地站到了老王妃的身后,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同时她想到二娘那边不知是什么情况,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她虽然不喜欢二娘,二娘也敌视她,但是同为女人,她也不希望二娘因这种事情受辱。想到刚刚二娘把她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她就无奈。偏偏因为有太多的顾忌,她没有办法将事情摆明了说。 说到底她不过是伪善罢了,自己的安危总比自己敌人的贞操要重要许多倍。但是心里的不安还是没有办法控制。 在她进来的时候,已经打发白兰去找宣韶了。可是即便宣韶能有办法,到时候也晚了。现在说不定也已经晚了。 三娘正站在那里别扭纠结着,外头又有一太监进来了。 那位太监上次皇帝来太后宫里的时候,三娘看到过,应该使皇帝身边的人。 果然,那太监走进殿来磕头道:“太后娘娘,刚刚与皇上轮禅的法海大师说,要将这宫里地浊气根除的话,午时初要在这内宫的震位上设一祭坛,要皇上亲临,为天下苍生祈福。” 法海?三娘闻言一愣,这名字还真……大牌…… 太后闻言惊讶道:“怎么之前没有听高僧们说起过?” 太监恭敬道:“是刚刚法海大师算了一褂,说是若能在内宫西南方建一祭坛,我朝今后便能风调雨顺。” 风调雨顺这是目前当权者们最为期盼的事情。 太后闻言二话不说,点头道:“哀家知道了,哀家这就派人去准备。” 太监恭敬的退下了。 太后招来心腹嬷嬷道:“这内宫的震位……” “在玉泉宫。”太妃开口道。 太后一愣,太妃笑了笑:“您忘了,我以前专门学过这些东西?这宫里的八卦方位,我最清楚不过了。” 太后也想起来太妃年轻时候那些事情了,不由得摇头失笑:“不错,学了这么些年,还没丢了。” 说着太后吩咐嬷嬷道:“你带着人去玉泉宫,将里面都收拾了,闲杂人等先暂时移了出来。” 嬷嬷赶紧地去了。 “玉泉宫不是……”这王妃有些惊讶。她想说这玉泉宫是冷宫,不吉利。 静太妃想了想:“听说越是阴气重的地方,浊气越是凝聚于此。想必这法海大师就是想要找到宫里阴气最重的地方施法。” 众人恍然大悟。 太后笑道:“原本以为你是学了个半调子,不想还能猜出高僧的用意来。” 静太妃今日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事实上她这几日心情都很好。上次皇上允了她出宫去探望乌恩其,可是正好遇上荣妃早产,静太妃便没有出宫,而是去了凤栩宫陪着太后一起等孩子出生。 待到荣妃母子平安之后她才出的宫,亲眼看到乌恩其的伤势并不算严重,静太妃心情就好了起来,这几日也经常到慈安宫里来陪太后说话。 三娘听到玉泉宫三个字也响起了魏月娥和莺歌,魏月娥被打入冷宫之后,莺歌也陪着去了。不知道莺歌现在如何。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有宫女带了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进了来。 沈夫人见了那丫鬟一愣:“你怎么进来了?”这丫鬟是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刚刚沈夫人进宫的时候,丫鬟被留在了宫外。 丫鬟跪着磕了头,小声道:“少爷让奴婢来给夫人送药的,您今早走的急了,保宁丸没有带在身上,公子特意送了来,让奴婢带进来给您。” 太后笑着对沈夫人道:“阿惟真是个孝顺孩子。” 沈夫人脸上笑得跟一朵花儿似得:“这孩子,少吃一粒也没事,他偏药惦记着。” 静太妃难得得开口打趣人:“你明明高兴的狠,偏偏还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还想要太后羡慕你不成?天下人谁不知道,我们皇上是当今第一孝顺儿子?” 沈夫人忙道:“那是那是,臣妾万万不敢有此念,太妃娘娘就不要取笑臣妾了。” 几位老人家说的高兴,三娘却是发现那丫鬟站起身来的时候,还特意往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感谢青争_xu亲的三张粉红票~ 谢谢拖把婉儿亲的扇子,明日加更答谢~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五章 阵眼 三娘正注意着这丫鬟的一举一动,丫鬟却是已经开口问沈夫人道:“夫人,少爷嘱咐奴婢将您的药交给少夫人保管,不知少夫人现在在何处?” 沈夫人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惟儿也真是的。你帮我收着就是了,二娘她去偏殿祈福了,怕是还要等一会子才能出来。” 三娘趁机道:“你去偏殿外头候着吧,刚刚偏殿里烟雾有些重,你家少夫人出来的时候怕是会口干。” 沈夫人想了想,点头道:“如此也好,那你就去偏殿等着二娘出来吧。” 太后自然是不会管这些小事的,丫鬟便朝着诸位主子们行了礼,退了下去。 三娘看着那丫鬟的背影,心里想着,希望这丫鬟的突然出现能打断那些和尚们。虽然知道机会不大,但是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好。 那丫鬟一去却是半天也没有动静,二娘依旧是迟迟未归。 直到三娘已经陪着太后太妃几人喝了茶,用了点心,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之后,二娘终于带着自己的丫鬟回来了。 沈夫人见看见二娘回来,很是高兴,太后也问了几句。 三娘打量了二娘几眼,见她衣裳和头发并未凌乱,似乎还是进去的时候的模样,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可是在二娘向太后行礼的时候,三娘感觉她似乎有些站不稳。幸亏她身边的丫鬟眼明手快,不着痕迹地扶了她一把。 三娘皱眉,又打量二娘的面色和发饰,发现她耳朵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面上还有些恍惚。更让三娘觉得心里不安的是,二娘头发上左右两侧的一对赤金累丝嵌宝石牡丹鸾鸟掩鬓换了位置。 这一套赤金累丝嵌宝石的头面她也有,只不过二娘的这一套是牡丹鸾鸟,她的那一套是蜂蝶赶花,是出嫁的时候王家给的陪嫁。三娘的这一套头面。用来镶嵌鸾鸟眼睛的宝石有一边是红色,有一边是绿色的。 刚刚在去偏殿的路上,三娘走在二娘的左手边,所以注意到她左边的那一只掩鬓上的鸾鸟是红色的宝石。可是现在红色的那一支却是插到了右边。 这…… 三娘皱着眉头,低头思索着。二娘到底是吃亏了,还是没有吃亏? 太后见二娘似乎精神有些不济,以为她是累了,便让她先坐下来歇一歇。二娘喝了一盏茶之后,似乎是好了一些。三娘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似乎是皱了皱眉。面上也有些疑惑之色。 三娘正想着,外头便又有宫人进来了,来人还是开始的时候那一位皇帝身边的太监。 那太监行了礼之后道:“太后娘娘,皇上已经起驾往玉泉宫去了。只是法海大师说,需要四位年纪在十六到十八之间,出生八字分别是旺金,旺木,旺水和旺火且命格尊贵的女贵人做阵眼。内宫中只找到了两位旺木和旺水的贵人。还差两位旺金和旺火的。” 太后闻言正在沉吟,三娘却是见沈夫人的那个丫鬟用手臂瞧瞧碰了碰二娘。 原本有些疲倦的二娘回过神来,突然出声道:“太后娘娘。臣妾与三妹妹正好是旺金与旺火的命格。臣妾愿意去做这个阵眼,想必三妹妹也不会有异议的。是吧,三妹妹?” 三娘闻言心里却是有些发毛,她自己的命格自己都不知道,二娘怎么会知道的二娘这是要做什么?或者说沈惟想要做什么?三娘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看样子,自己刚刚的担心是白费了,因为二娘看上去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三娘还没有说话,老王妃就笑着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三娘你就去一趟吧。”关键时刻,不要想老王妃能够帮得上忙。不拖后腿就算不错了。 太后也点头道:“既如此,你们就与高公公走一趟玉泉宫吧。” 三娘无语,她还没有答应呢,怎么就都替她做了决定!三娘下意识往殿外看了一眼,白兰已经去找宣韶,现在应该还没有回来。 可是在这些上位者面前。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二娘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三娘的身边,拉着她道:“三妹妹,我们这就走吧,耽误了大事可就不好了。” 三娘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二娘的手,她觉得二娘的手碰过的地方,让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是,太后娘娘。”三娘躬身应了。 三娘与二娘跟着那位高公公出来了,在门口的时候三娘遇见了春嬷嬷,想了想,三娘对春嬷嬷道:“嬷嬷,若是我的丫鬟白兰回来了,麻烦您帮我与她说一声,我去玉泉宫了。” 春嬷嬷虽然不明白三娘为何要将自己的行踪与自己的丫鬟交代,但是还是笑着答应了。 三娘稍微安心了一些,白兰应该也快回来了,她知道了自己的去处应当会想法子过去找的。 三娘看了二娘一眼,见她低着头走着,也不说话,脚步有些缓慢,而刚刚站在她身后的那一个丫鬟因为是沈夫人身边的人,所以并没有跟过来。 玉泉宫是冷宫,加上开始的时候太后就已经下了命令,让各宫的宫人都在自己的宫里待着,不要出来。所以这一路上,都十分的冷清。 天气依旧是炎热的,那为高公公刻意带着三娘与二娘往阴凉的地方走,尽管如此,三娘仍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出了好些汗。 待快走到玉泉宫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两刻钟了。 “两位夫人,前面就是玉泉宫了。现在离着午时还有些时间,两位夫人到了玉泉宫还可以暂时歇一歇,喝一杯茶。”带路的高公公,身材有些圆圆的,虽然是皇帝身边的近侍,从他身后的小太监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个在皇上面前的脸的人。但是看上去却很是平易近人,一点趾高气扬的样子也没有。 三娘谢过了这位高公公。 很快,几人就走到了玉泉宫了。 这是三娘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冷宫”,随意打量了一番。虽说是冷宫,但是与一般的宫殿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与三娘臆想的那种阴森荒凉的景象并不相同,甚至殿中的庭院里还种了两颗桃树,看上去添了一些生机。只是玉泉宫里各类建筑上的漆没有别的宫殿的鲜亮罢了,远远没有达到荒凉的地步。 想想也是,都是在皇宫里,怎么也要顾忌后宫的整体形象,不可能太过出格。 想必冷宫与别的宫殿最大的区别就是,皇上会不会去。 不过这个区别,今日也没有了。 三娘一进去就看到主殿的廊檐下站了许多的宫人,人最多的地方想必就是皇帝所在的地方。 三娘还注意到,玉泉宫正殿之前的庭院中以及布置好了一张大祭台,上面有香炉,蜡烛,还有一些法器。 “皇上与法海大师在正殿,杂家还要去回禀圣上。两位夫人先随着这两个小太监去偏殿歇着吧。”高公公往正殿看了一眼,停住了步子,转身说道。 三娘与二娘自然是没有二话,高公公便将自己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唤了出来,嘱咐他们好生伺候着,接着自己往正殿去了。 “两位夫人,这边请。”两个小太监立即给三娘与二娘带路。 玉泉宫自然是没有太后的慈安宫以及皇后的凤栩宫大的,所以它的偏殿也不过是相当于别的府邸里的厢房罢了,就在正殿的两侧。小太监带着三娘与二娘进的是右边的厢房。 三娘一进屋就知道自己开始想的那些错在哪里了,冷宫与普通宫殿原来不仅仅是皇帝会不会过来的区别。有一句话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用到这里虽然并不是很恰当,但是也能说明三娘这时候的感受了。 房里要比殿外破旧许多,有些椅子和桌子还是缺胳膊断腿的,即便是在这种天气里,三娘还是能感觉到屋子里散发的潮味。 二娘看了一眼屋里的椅子,有些犹豫,小太监察言观色,立即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搬来了两个崭新的椅垫,放到了两张比较正常的椅子上。 “玉泉宫简陋,还请两位夫人多多包涵。”小太监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不过做事说话却已经很机灵了。 三娘与二娘坐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有宫女捧着茶盘进来了,三娘抬头一看,便见到低着头走在后面的那一个宫女是莺歌。 在莺歌给三娘奉茶的时候,三娘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平静,眼神明亮,也没有太过憔悴的样子,便先安了心。 莺歌也抬头看了三娘一眼,却是很快就又将头恭敬地低下了。 “你们两个奉完了茶快出去,不要打扰了两位夫人,去浆洗房那边待着吧。”一个老嬷嬷走了过来,先是行了礼,然后小声对莺歌与另一个丫鬟道。 三娘看了一眼莺歌的手,见她原本白嫩的双手上有些肿,还有些破皮,看上去像是因为泡水泡久了的样子。 “等等,这位嬷嬷。”三娘喊住了那位老嬷嬷。 谢谢xiuci,燕燕007,月冷天寒,最强弃少,躲猫猫mn,吉祥宝玉, angeljiang_s,几位亲的粉红票~^^ 爱你们~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六章 匕现 “我们没有带丫鬟过来,可否留了她们在这里伺候,这样也方便一些。”三娘笑着道。 老嬷嬷看了两个小太监一眼,知道很多夫人进宫都不习惯太监伺候,因为还把太监当作男人,因此也能理解,加上她知道眼前的两位夫人是经常进出太后和皇后的宫中的,不敢怠慢,何况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卖个人情何乐不为,便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她们就留下来伺候两位夫人吧。” 三娘谢了那位嬷嬷。 二娘看了三娘一眼,又看了看两个丫鬟,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便没有说话。 莺歌自觉地站到了三娘的身侧。 眼见着时候还早,三娘便轻声对莺歌道:“不知道净房在何处?”她从进宫到现在,水已经喝了许多了,虽然也留了许多汗,但是有些事情也是需要的。 莺歌低声道:“就在后面,奴婢陪夫人过去。” 小太监也知道,外头的夫人不喜欢他们陪着出恭,便没有说什么。 三娘又问二娘:“二姐姐要一同去吗?” 二娘正捧着茶碗发呆,闻言皱了皱眉,勉强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于是三娘点了点头,顺理成章的与莺歌走了出来。 三娘不知道玉泉宫有几个净房,莺歌带着三娘去的是偏殿后面的那一个。 守在净房外头的两个宫人见三娘过来了,便进去又打扫了一遍还新点了香。三娘赏了她们碎银子,将人打发出去了。 虽然莺歌跟了进来,不过三娘不让她伺候,自己很快解决完了生理问题,出来洗手的时候才道。 “怎么你们还要去浆洗房的吗?”三娘小声问道。 莺歌想了想:“我们这些丫鬟有时候要去浆洗房帮那些宫女浆洗,主子们因不能离开这玉泉宫,所以到是不用做这种活儿。” 三娘也知道哪里都有这种欺压的事情发生,她也没有办法能改变什么。只道:“不能收买那些嬷嬷,让她给你少派些活儿?你的手……”三娘看着莺歌那双满是白色皱褶的手皱眉。 莺歌摇了摇头:“不过是洗衣服罢了,没有什么的。我不过是一个失了宠的美人身边的小宫女,若是出手太大方怕会引人注目。” 三娘沉默了。莺歌说的没有错。若是她露了财,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怕是会惹来祸事。 莺歌见三娘没有说话,忙又道:“不过我少给一些也不会让人注意的,浆洗房的嬷嬷已经对我不错了。” 三娘唯有叹气了,路是莺歌自己选的,她还能说什么? “等会儿你一直跟着我吧。”三娘只能道。 莺歌点了点头。 三娘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莺歌:“用这个擦手吧。不然你的这双手怕是要被毁了。” 莺歌沉默着收下了。 三娘又问魏月娥在哪里,莺歌说刚刚与哪位林美人一起被带到左偏殿去了。 两人从净房里出来,便回到了右偏殿。二娘还在原处坐着没有动。 又坐了许久,终于那位高公公过来了。 “两位夫人,时辰已经到了,两位夫人请随杂家来。” 二娘与三娘起身跟着高公公出去了。 在外头的祭坛旁边站了一位披着袈裟的和尚。这和尚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面容安详,一双眼睛古井无波。他正拿着一只笔在祭台上的一张黄纸上写着什么。他的身旁还站了两位女子。看上去应该是这后宫中分位并不是很高的女子。 高公公领着三娘与二娘走到那和尚身边,和尚抬头看了三娘与二娘一眼,放下笔念了一声佛号。三娘与二娘还了礼,老和尚又拿起笔写起字来。 三娘不知道另外两位女子的称呼,这个场合也不好相问,便只笑着与她们含含糊糊地见了礼作罢。 “法海大师,人已经到齐了,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法海用低沉的声音道:“让四位贵人每人手里捧一只佛罐,站在我画在地上的四个方位上。”法海的声音虽然不再年轻了,但是温厚的音调让人一听就觉得心中平静安宁。 三娘看了一眼摆在供桌上的四只“佛罐”,是双耳梵文青铜罐。里面应该是焚了香的,在往外冒青烟。 三娘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在慈安宫偏殿。那几个和尚点的香炉,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不过她实在是闻不出普通檀香与那加了料的檀香的区别。可惜白兰不在她身边。 “另外找人来将这些符纸围着阵眼外圈的白线放好。” 众人便看到在这供桌相对应的四个桌脚的延长线上各有一个用丹砂画出来的记号,上面分别标注着“金,木,水,火”四个字。挨着着四个脚的地方还用白色的石灰画了一个圈。将这四个阵眼与供桌都圈在了当中。 “你,过来一下。”高公公看了看四周,见刚刚跟着三娘和二娘出来的莺歌和另一个宫女站在不远处的廊下便朝她们招了招手。 两人忙小跑着过来了。 “公公有何吩咐?”两人恭敬地道。 高公公指了指法海和尚画好的符纸道:“将这些符纸沿着阵眼放好了。” 两人便接过了和尚递过来地符纸,走到一边去了。 和尚问了一下在场四位女子的生辰八字,分别将四只“佛罐”递给了四人,并让她们各自站好。三娘顺着和尚手指的方向,站到了“金”位上。二娘咱在了她旁边的“火”位。 三娘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的这一只佛罐上,罐子不大,也没有什么重量。三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知道是因为她用了药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地方并不是密闭地空间药效药慢一些,或者这个罐子与悟深他们的那个香炉不同,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三娘又看了看其他三人,见她们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同的反应,二娘甚至还往这边看了一眼。 三娘便屏息静气地站好了,顺便仔细观察四周地清醒,想要找出一些不对劲儿的蛛丝马迹来。 除了廊下站了一些宫女和太监,庭院里只有法海,高公公,三娘四人以及莺歌和另一个宫女。 法海和尚看了看天色,开口道:“时辰要到了,请皇上出来吧。” 高公公立即往正殿去了。 不多会儿,皇帝便从正殿里出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和尚。 皇上面容沉静地在祭坛便站好了,接过了法海和尚递给他的香,面向北边拜了起来。 以法海为首地三个和尚开始一边念着经一边敲着木鱼围着祭台打转,。三娘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一圈,两圈……的和尚,觉得自己的头要被转晕了。 随着和尚们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三娘突然感觉到一丝不适应。她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突然感觉到面上一凉,三娘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来是一个和尚正拿着一只金钵,用手沾了了金钵里的水往四处撒着。 三娘突然就一个机灵给吓清醒了。 她看向二娘,发现二娘是清醒的,正在看着她,眼中的情绪有些让她看不懂。可是另外两个丫鬟却是有些恍恍惚惚的样子,让三娘响起了今日在慈安宫偏殿的时候看到的那几个被迷香控制了的嬷嬷和宫女们。 三娘又朝站在中间的皇帝看去,见他似乎被什么迷了眼睛,正低头用手去揉眼睛。 三娘觉得有些不对,心中很是吃了一惊。 她想着若是自己现在将手中的这只罐子砸到正往自己面前走过去的法海的脸上会有什么后果?若是她想多了,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那她怕是要担当一个破坏皇帝祭天的罪名了。 尽管她不明白,皇帝怎么会被这三个和尚给忽悠来的,难不成皇帝也中招了? 三娘正纠结着,法海突然睁开了眼睛,朝着三娘这四人道:“你们上前来。” 站在木位和水位的两个宫人不知不觉就往前走了去,而二娘看了三娘一眼,也往前走,只是她的脚步很慢。三娘想了想,往后看了一眼,看见了正站在不远处廊下立着的莺歌。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根本没有机会。 只能也抬脚往前走。 当走到离着祭台还有大约两尺的时候,那位法海和尚又念起了经来。只是这一次他念的有些急,且语调也有些奇怪。其他两个和尚有些讶异地朝发还看过去,刚想要说什么,意外发生了。 刚刚与三娘一样当了阵眼的站在了水位和木位的两位宫人突然面目抬起了头,面目狰狞地朝着还站在那里的皇帝扑了过去。更是将自己手中的罐子往皇帝的头上砸。 三娘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出声喊道:“皇上,小心。” 皇帝慌忙回头,待看清楚身后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另外两个和尚在震惊过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扑上来将两位发狂了的女子拦了下来。 三娘正想着后退,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股力道。 ****************** 感谢89479845,amiya,等等暖暖,机器猫的包,静静蔓延,ninmench,卷尔,几位可爱的亲亲们的可爱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七章 生死之间 三娘被这股力道推的往前扑了过去,心中一惊,. 三娘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正要站直了,眼角却是半到了自己刚刚撞到的那人的一片明黄色的衣角,三娘心中一凉。 皇帝见场面乱了,虽然吃了一惊,但是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楞头青了,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边喊着护驾,一边忍住眼睛的不适想要往廊下人多的地方避去,不想却是突然被人给撞了。低头一看,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却是立即警觉起来。 三娘正要躲开,眼角却是瞥到原本一直站着没有动的法海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匕首,正朝着皇帝右侧逼近,三娘下意识地将手中刚刚居然没有摔了的“佛罐”朝法海砸了过去。 法海偏头避过,罐中的香灰却是洒了出来,迷到了他的眼睛。 同时,三娘推了皇帝一把:“皇上,快走。”她只希望皇帝不要记得她撞了他,把她也当作同伙才好。 皇上反应也不错,立即就往廊下跑去。 法海不顾自己视线受阻,也没有管三娘这一只小虾米,理所当然的朝皇帝扑了过去,皇帝吓得往旁边躲,却是身体没有维持住平衡,摔倒了。一旁的高公公扑了上来抱住了法海的腰,焦急地扯着嗓子喊道:“护驾一护驾快来护驾…” 早已经有人一边喊着一边跑出去叫人了三娘甚至听到子许多人往这边来的脚步声。 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法海用膝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高公公踢飞了,是真的踢飞。 接着有朝着狼狈爬起来的皇帝刺去。 另外两个和尚被两个力量突然大涨的女子给缠住,这时候也吓得大喊:“师兄,住手!” 就在皇帝要被刺中的时候,从旁边突然扑上来了一个人,挡在了皇帝的面前。三娘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的脸,首先看到的却是喷出来的血。三娘有些腿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挡在皇帝面前的人不是别人却是莺歌。 法海见一击未中想要拔出匕首再刺,不想手中的匕首却是被莺歌紧紧地握住,不让他拔出来。那匕首原本就刺进子莺歌的胸口,被她这么一用力,匕首刺得更深。她的嘴角也流出了鲜血。尽管是这样, 法海手中的匕首却是没有在被拔出来分毫。『雅*文*言*情*首*发』 三娘惊愣之余,眼睛不觉得有些酸涩。眼见着法海伸出了左手三娘想也来不及想拿起香案上的青铜香炉就朝法海的头上狠狠砸去。 那是一只青铜麒麟香炉,上面还擦着几根未燃尽的香。尖锐的香炉角砸到了法海的头顶,当即就见了血。 三娘见法海一时被砸得晕了头,咬了咬牙,又给他来了一下。温热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原本她有些害怕的,可是看到莺歌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十分的愤怒这种愤怒让她的胆子也壮了几分。 法海放开了去抢莺歌的匕首的手,摇晃了一下脑袋,朝三娘这边看来。虽然他神志还有些不清醒,但是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还是让三娘吓了一跳。感觉似乎死神临近了。 三娘有些腿软正想跑,却是不小心踩着自己的裙子摔在了地上,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法海却也仅仅是看她一眼就又转过头。他想必是想起了自己这一次的任务,不想将宝贵的机会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他也不去拔莺歌胸口的刀了,而是用双手手掐住了皇帝的脖子。 三娘眼见着皇帝就要翻白眼尽管心理着急,可是让她再上去给法海一下子她却是不敢的,刚刚法海虽然只看了她一眼流露的杀意却是毋庸置疑。她好不怀疑,只要她敢在动手法海一定会先要了她小 命再说。 正在她着急的时候,法海的身子却是一顿,手劲儿也松了。原本已经憋红了脸在翻着白眼的皇帝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三娘才发现,原来是莺歌不知什么时候拔出来了自己胸口的匕首,刺进了法海的腹部。 三娘不知道莺歌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道,她只知道伤口太深,胸器却拔了出来,莺歌的血会流地更快,也将会死的更快。 法海到也硬气,一声也不吭,抬手就将自己腹中的匕首拔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往皇帝脖子上刺去,三娘吓得叫出了声。 正在这时候,一只箭带着雷霆之势从法海背后射来,刺进了他的后心。法海手中的匕首在离着皇帝的脖子仅有半寸的时候停下了。 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让三娘心中突然就是一松。 法海瞪着眼睛倒下了,还没有来得及往自己身后看一眼,看自己死在什么人的手上。 三娘转过头去,便看见手中提着一只弓,正往这边大步走来的宣韶。 宣韶看向三娘,见她一脸的血,瞳孔不由得一缩。三娘反应过来了,立即道:“不是我的血。”说着便硬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宣韶松了一口气,径直朝皇上走去。 皇帝正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宣韶身后跟着进来地一对像是御前侍卫一般打扮的人,立即将这里围住了,法海的尸体被拖走了。 宣韶去扶起了皇帝,三娘却是想起了重伤的莺歌,也赶紧跑了过去。 莺歌已经双眼紧闭着倒在了地上,她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了。 三娘不敢移动她,刚想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却见她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了眼睛。 三娘心中一喜,将供桌上的桌围抽了出来,上头的法器烛台玎玲哐啷掉了一地。三娘看也不看,只用那桌围压住了莺歌的胸口,帮她将血止住。 见宣韶已经将皇帝扶到一边,三娘便低头轻声在莺歌耳边道:“只要你能坚持住,你就赢了。” 莺歌的注意力已经有些安散了,但是三娘的话却让她将眼睛又睁开了些。 三娘见她还能听到自己说话,想起了什么,赶紧往自己的荷包里翻找。她记得很久以前宣韶受伤的时候,问她身上有没有带着那种叫做八珍丸的药,之后服用了以后对伤势很有益。 自上次她遇到刺客以后,这种药丸她就随身带着。说起来,她腰间的荷包里几乎全是药。这似乎也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上一世她身体不好,又怕死,于是不论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药盒。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 三娘翻出来八珍丸,喂了一颗到莺歌嘴里。 “这是蒋太医的药,它能帮你撑过去的。”三娘轻声安慰莺歌道这时候一个御前侍卫模样的人带着一个嬷嬷走了过来。 “夫人,皇上宣您进去。”那位侍卫道。 见三娘正帮着莺歌按住伤口,他又加了一句“高公公已经命人去宣太医了,只是这位姑娘伤势严重怕是不宜移动。还是让这位嬷嬷来照顾吧。” 三娘朝着莺歌笑了笑,让开了身半。 皇上刚刚让宣韶扶到正殿去了,三娘不知道皇帝找她去要问什么,不过她对这件事情好不知情,也问心无愧。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刚刚虽然她没有看清楚是谁推的她,但是那时候她身后只有二娘一人。之后二娘便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刚刚想必是让清理现场的人给抬下去了。 刚刚的事情确实使诡异,原本廊下是站着一些宫人的,可是却是没有一个人往这边来救驾,出了那原本就站在外头的,跑出去搬救兵了,廊下的那些人居然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 相比较起来,站在祭台附近的人,到是清醒的多。至少皇帝,莺歌,和那位高公公看上去体力都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突然发狂了的那两个不算。 另外两个和尚不像是与法海一伙的样子,不过也没有武功,所以在那两位突然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力量长了数倍的女子攻击过来的时候,他们也仅仅是能招架住。不过脸上却是被抓伤了的。 对于这些,三娘觉得很好奇,这明显是惊心安排的陷阱,不知道背后谋划的人谁谁。 二娘受到那个丫鬟的暗示,好端端的将她拉了过来,是想要害她? 是受沈惟主使?沈惟一早就知道这里会出事?他与这背后主谋又有什么牵连?还是他自己就是策划这件事情的人之一? 可是即便他想要杀皇上,为何要将她也牵扯进来?若是她与那些发狂了的女子一样,攻击了皇帝,即便身不由己,想必下场也不会怎么好吧?三娘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这么一个“无害”(?)的弱女子(?)是招谁惹谁了。 三娘此时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可是却没有人来给她解答。 看了一眼正殿,三娘有些无奈地走过去。 殿中还有个大人物正等着审她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八章 救驾(答谢章) 三娘在进去正殿之前终于想起来自己头脸上还顶着一脸的血,这样狰狞着进去见驾被人知道了,怕是会被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不过这时候要洗脸也来不及了,三娘只能掏出自己的帕子,将脸上胡乱地擦了擦。 高高见三娘来了,忙进去禀报了一声,不一会儿高公公便又出来了,朝着三娘道:“夫人,请进去吧。” 高高刚刚被法海一脚踢了好远,好像很不幸地是脸着陆的,所以他现在看着有些鼻青脸肿,鼻下还又一些血迹,很是狼狈。不过他笑的依旧谦和,好像这一张五颜六色的脸不是他的一样。 虽是这么想着,三娘脚下也不含糊,低头就进去了。 皇帝正坐在一张软塌上,这张软塌与周围破旧的家具很是不协调,应该是临时从别的地方搬来玉泉宫的。 皇帝脸色有些惨白,脖子上青黑地指痕有些触目惊心。不过他的神色很平静。宣韶站在下面,见她进来了,转头看了她一眼。即便宣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三娘却是有些心虚,她觉得宣韶可能大概是生气的。 三娘低着头,按着宫规给皇帝行礼。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很平和,虽然有些嘶哑,但是完全听不出像是刚刚从死神收下逃出来的。 “王氏,你可是知道刚刚刚刚捧着香炉的其他三名女子都种了一种幻药,为何你会没事?”皇帝的声音依旧柔和,却是没有什么情绪。 三娘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臣妾不知。刚刚臣妾只是在法海念经的时候觉得胸口有些闷,正觉得奇怪,那两位宫妃已经攻击您了。” 皇上没有开口说话,似是在想什么。 宣韶却是道:“臣刚刚看了那香灰,里面含有一些迷药。那两位宫妃怕是因此找了道,贱内她……平日有带香包的习惯。”说着宣韶走了过来。把三娘荷包里那一支他今早上放进去的小瓶子拿了出来,呈给了皇上。 皇帝接过,打开来闻了闻,却是一愣。抬头问看向宣韶:“这不是……” 宣韶点头:“是臣配的药。” 皇帝点了点头:“难怪四名捧着香炉的女子,三名着了道,你却是没事。” 三娘忍不住问道:“我二姐姐她……也中毒了?”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点头道:“我刚看过了,她也中毒了。只是不知为何却是晕厥过去了。” 三娘低着头,眉间却是皱了起来。 “法海这秃贼,竟然敢行刺朕!”皇帝的声音并不算高。但是三娘觉得自己听出来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皇上怎么会突然决定来玉泉宫设祭坛?还只带了几个宫人,连御林军也没有跟过来?”宣韶问道,这也是三娘有些奇怪的地方。 皇帝到哪里不都应该是前呼后拥吗?怎么今日的随从这么少?少就算了,不是老就是弱,半点战斗力也没有。 皇帝一想到这里,脸色就是一沉:“现在想想,朕有可能也着了法海那妖僧的道。朕正与他谈经论道,不知怎么的他就提起了宫中有浊气。之后又怂恿朕设坛。真原本对这鬼神之说也是半信半疑,却不知为何就这么答应了他。朕也没有想到,大悲寺的和尚也会有诈。” 这话的意思是。皇帝一直坚信大悲寺的和尚都是忠君爱国的? “王氏,你为何会到玉泉宫来?”皇帝突然问道。 三娘觉得这个王氏听着好不习惯,好像平白无故就将她叫老了十几岁。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三娘轻声道:“臣妾原本在太后宫中,高公公过来说缺两位命格中带火和带金的女子。臣妾与臣妾二姐姐的八字正好相符,太后便谴了臣妾过来。” 高公公赶紧道:“皇上让奴婢听从那位法海妖僧的安排,他是如此交代奴婢的,奴婢就赶紧去找人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见高公公那一脸的青紫。摇了摇头:“不是让你下去让太医给看看吗?怎么还在这里?” 高公公眼睛红了:“奴婢心中害怕,不敢离开皇上。刚刚……实在是吓坏奴婢了。” 皇帝好言道:“朕这不是没事了,多亏了你们护驾。”说着皇帝又看向三娘,温声道:“王氏,今日你也护驾有功,朕会记住的。日后自会论功行赏。” “……”三娘有些窘,她可没想过要护什么驾。攻击法海,是因为见莺歌要被他杀了,她下意识所为。现在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了。 高公公却是道:“将军夫人真是勇敢,见那法海妖僧突然拿出匕首要攻击皇上,便冲上前去为皇上挡驾,并用将手中的香炉掷向那妖僧,为皇上争取逃……呃,转移的时间。让奴婢们也自叹不如。” “……”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是因为想挡驾才“扑”上去的?我是被人推过去的!三娘心中哭笑不得。 看向皇帝,皇帝却只笑着点头,没有说什么。皇帝哪里还记得当时三娘是有意扑过来护驾还是被人推过来挡路的?他只记得三娘对敌的时候很勇敢,也很彪悍。 三娘心虚地看了一眼宣韶,果然看见宣韶一脸的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三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她才没有奋不顾身地去保护别的男人!皇帝以为他是谁啊!这是误会! 可是没有人听到三娘内心的憋屈,皇帝又问道:“刚刚那名宫女她……” 三娘见他问起了莺歌,立即道:“匕首正刺在胸口,伤得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撑的下去。” 高公公也道:“已经遵照皇上您的吩咐去请了太医了,刚刚已经抬到西偏殿去了。” 皇帝似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有些唏嘘:“今日若非有你们这些衷心之人……多派几个宫人照看着,传我的命令下去,一定要想办法将她治好了。” 高公公应了一声,皇帝道:“你也下去让太医看看,把三宝换来伺候就是了。” 高公公见皇帝坚持,也只有退下去了。 皇帝又对三娘温声道:“你也先下去歇着吧,是朕考虑不周了。以后若是有什么要问的,朕派人过去问你就是了。” 说起来皇帝这种态度还真是让三娘没话说的,这种谦和的上位者在古代还是很少见的。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躬身退了下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三娘却是听到里面传来皇帝了声音:“你这位妻子,到真是……悍勇。在你赶到之前,法海的头就差点让她给砸烂了。” 悍勇?悍勇?悍勇…… 三娘嘴角抽了抽,悍勇你妹!三娘觉得自己的火气噌噌地往上冒,有女子喜欢被这样“夸奖”的么? 相公!你可别信他的话啊!三娘欲哭无泪地走了出来。 三娘站在庭院中,看了一眼原本莺歌躺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有两位宫人正拿着水桶与扫帚在清扫那里留下来的血迹。 一桶水泼了下去,原本有些干涸了的血迹又被冲开了,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三娘撇过了眼。 想了想,还是往西偏殿走去。 西偏殿里已经来了太医,正站在桌子旁与高公公说些什么。高公公抬眼见三娘走了进来,忙过来行礼,那位太医见高公公对三娘这么客气,便也作了一揖。 三娘连忙还礼。 “我过来看看莺歌的伤势如何了。”三娘问道。 太医道:“莺歌姑娘失血过多,好在那把匕首扎偏了一些,没有中要害。所以伤势虽然不算轻,但是只要熬过去这一两日,就能平安了。” 三娘松了一口气,莺歌是个勇敢的女子,一定可以熬过去的,三娘想。 高公公有些疑惑地道:“夫人您以前认得莺歌姑娘?”不然怎么会对一个宫女如此上心? 三娘也不隐瞒:“她在进宫之前与我有些渊源,所以算是认的的。”有些事情即便她隐瞒,今后莺歌若是得了运势,她的来历也会被人摸透的。所以她索性说开了。 高公公恍然大悟:“夫人宅心仁厚,对待一个下人也如此上心。” 三娘笑了笑:“她有情有义,今日又能奋不顾身救驾,是个好女子。” 高公公点头:“夫人说的是,刚刚那情形真是触目惊心呐。” 这时候里间有两位嬷嬷走了出来:“高公公,刘太医,奴婢们已经为里面的姑娘清洗,包扎好了伤口,也上了药了。” 这两位嬷嬷应该是太医院里学过一些医术的嬷嬷。她们手中还拿着药箱。 “杂家去向皇上禀报一声,皇上也关心她的伤势呢。”高公公立即出去了。 三娘想了想,对刘太医道:“我能否进去看一看?” 刘太医忙道:“夫人进去一小会儿是没事的,只是不要待的太久了。这位姑娘身子还有些虚。” 三娘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便去了内室。 内室的家具依旧很破旧,不过床上的褥子好像是新换上去的,只是如今也染上了一些血迹。莺歌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脸色苍白。 ******************** 谢谢拖把婉儿亲的扇子^^ **************** 下一章防盗章,正文某人正在码着……大概要2点更~(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百九十九章 命博 ? 三娘想着刚刚在庭院中看见的那一滩血就有些腿软,见莺歌一脸虚弱没有生机的脸,心里不由得有些心酸。 回想起刚刚莺歌拼命拦着法海往外拔刀子的情形,三娘想,这世上能像莺歌这样这么有勇气的女子,怕是很少,至少她自己就不会为别人做到这一步,即便那人是皇帝。 三娘也知道,莺歌这么拼命,自然不是因为她对根本就没有见过两面的皇帝有什么情义,她这么做,不过是凭着自己的那一股心气儿罢了。她对自己的身世始终是有些不甘的吧。即便她面上没有恨过别人,到底意难平。 三娘走到莺歌床边坐下,莺歌似乎是感到身边有人,眼皮子动了动。 三娘知道她一定还有意识,因为洗伤口,包扎是会很疼的。只是她已经虚弱到睁不开眼睛了。 三娘将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要睁眼,我说几句话就走。你听着,等你好了之后,皇上必定会赏赐你,若是他问你想要什么,你就说你不要金银也不求身份,你只求皇上饶恕了魏美人的过失,恢复她的位分。” 莺歌闻言却是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三娘。 三娘朝她笑了笑,认真道:“你可是觉得我是在拿你用命拼来的机会为我表妹打算?” 莺歌却是笑了,她摇了摇头,将手覆在了三娘的手上。她的笑容很柔和,眼中还有些泪光。 三娘轻叹一声:“你若是只想要富贵,那接受皇上的赏赐也未尝不可。可是我知道你今日拿了性命去拼的并不是那些东西。以你现在的身份,若是接受了皇上的赏赐,可能会出宫去,那以后也不过是一辈子吃穿不愁罢了,皇上很快就会忘记你。你既然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让皇帝看到了你的忠诚,那么就将这份忠诚持续下去,并且待在皇上总是能想起你的地方。” “现在你还只是一个宫女,想要凭着这一份救驾的功劳一步登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只能借助沈月娥的力量,因为只有跟在她身边你才有名正言顺见到皇帝的机会。皇上他也是人,也有感情,他经常见你,因为今日之事,对你总会与对别人不同,至于最后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这个我没有办法教你。只是你记住了,现在你帮沈月娥就是在帮你自己。” 莺歌看着三娘点了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三娘进来就是想要提醒莺歌这件事情的。 有时候有了优势,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因为你还要会运用你的优势。至于帮着莺歌借助沈月娥上位这件事情。三娘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心虚。 在她心里,这些后妃们与皇帝算不上是夫妻关系,顶多算是上下级的关系。所以她也不算是破坏人家夫妻关系。 皇帝的女人那么多,说忠诚什么的也太可笑了。 至于沈月娥,若不是莺歌帮她,她怕是得一辈子待在冷宫里了。所以到底是谁沾了谁的光,还说不准呢!互相借力吧。 三娘站起了身,又将自己荷包里的那一瓶八珍丸拿了出来,放到了莺歌的枕头下面:“这个是蒋太医的八珍丸,每日一粒,对你的伤势有好处。”想了想,三娘眨了眨眼。“不过,你也不要好得太快了。” 莺歌看着三娘笑,三娘也笑:“我走了,你保重。” 莺歌点了点头,三娘便转身出去了。 刘太医见三娘这么快就出来了也有些意外,三娘朝他行了一礼,便出了偏殿。 从玉泉宫出来之后,三娘突然就松了一口气。虽然今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有许多事情她现在也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皇上好好的,莺歌也会没事,自己毫发无伤,三娘觉得连四周被晒得有些蔫儿的叶子都可爱了起来。生命,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情。 “少夫人——”转头一看,便看到白兰走了过来。 三娘看到白兰心中更加安心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兰道:“您走了之后不久,奴婢就回来了,听春嬷嬷说你去了玉泉宫,奴婢正要过来找您,走到半路却是听到有人喊有刺客,奴婢一边放了烟花通知公子,一边叫了侍卫。”皇宫中出现刺客,一般都是冲着皇帝去的,所以白兰觉得三娘反而应该没有太多的危险。而她不知道刺客的人数,怕出岔子,只有一边通知救兵一边赶过去。 “不想公子还在宫中,所以来的比那帮侍卫还快。”白兰想到刚刚自己家公子那风一般的速度,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除了目瞪口呆,只有佩服的五体投地。 三娘点了点头,看来今日皇上得救还得记上白兰一功。不然宣韶也不会来的那么快。 “少夫人,您这一身……我们回府吗?”白兰看了看三娘身上的衣裳。 三娘因为“悍勇”地袭击了法海,溅了一些血在身上,加上莺歌身上也蹭了一些,所以看着有些狼狈。 三娘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先去太后那里吧,老王妃还在慈安宫呢。” 于是三娘还是带着一身狼狈回到了太后的慈安宫。 这会儿,消息已然传了进来,三娘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太后脸色有些苍白的斜斜坐在自己的凤榻上,静太妃和老王妃都在她身边伺候着,帮她抚背顺气,沈夫人并不在这里。 见三娘来了,太后强撑着站起了身子:“皇上他有没有伤到?这些奴才一个个的连个话都回不清楚,不会儿说伤了,一会儿又说没事。三娘你过来跟哀家说说。” 三娘连忙走过去,福身道:“太后娘娘,您别担心,皇上他没事,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刺客正要行凶的时候,御林军的人赶到了。” 太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狐疑:“那为何有人回来禀报说皇上他上了脖子?这脖子是能随便伤的吗?” 三娘想了想:“那刺客原本正掐着皇上的脖子,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下手,我们的人就到了。臣妾刚刚见过皇上,皇上正在处理这次刺客的事情,身体并未因此而受到影响。” 太后闻言心疼的不行:“还是要让太医看看才行,这脖子可是命脉所在之处,哪里是能随便碰的?春嬷嬷,春嬷嬷,太医叫去了没有?” 春嬷嬷急急忙忙出来道:“回太后,太医已经去了。” 太后道:“你也跟着去,看着皇上诊了脉之后再来禀报与我。若不是我怕去了给他添乱,我就自己过去了。”皇上刚刚派人来与太后简短的说了这件事情,又让太后不要担心,要她在宫里不要走动。 春嬷嬷立即退了下去。 太后又将视线转向三娘:“三娘,你过来与我说说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彻头彻尾经历了这件事情的人,自然是成了被询问的对象。 我、老王妃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你这一身是怎么了?你受伤了?”老王妃眼中的担心也不是装的。 太后和静太妃这时候也注意到了三娘身上的血迹,也是吓了一跳。 三娘忙道:“我没事,不是我的血。这是刚刚救驾的那位宫女身上的血,蹭到我身上了。” 老王妃见她脸色还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便送了一口气。 三娘便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与太后她们说了,当然,她省略了皇上命悬一线的那一幕,尽量将形势说的缓和了一些,还不忘夸大了莺歌和高公公的救驾功劳和他们在场的重要性。 夸莺歌自然是因为想要帮她,给她在太后心里留下忠心护主的形象。夸高公公却是为了送人情,为他在太后面前讨封赏,人家自然会记得她的好处。能做皇帝近侍的,怎么会有蠢人? 她自己那让她窘的无语的功劳她就没有提了,一是因为她实在是没脸提,二是自己提绝对没有别人提要有用。 说到底还是王筝了解三娘,她就是一个奸猾到令人发指的女人! 尽管三娘已经将惊险之处省略了,太后,太妃还有老王妃也听得心惊胆战。 等到三娘说完了,太后忍不住双手合什年了好几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列祖列宗显灵。” 静太妃道:“太后娘娘放心,皇上他身为天子,自有龙气护身,一帮宵小怎么可能伤他分毫?” 三娘在心底吐槽:这位有龙气护体的天子,刚刚差了一点点就去见阎王了,如果她家宣韶没有及时赶到的话。 太后却是安心了,点了点头,突然又道:“那帮僧人都关起来了没有?虽然这次行刺的只有那法海一人,可是谁知道有没有同伙?” 她的声音有些冷,这个时候的太后与平日里温和的老好人形象有很大的差距。 三娘想着,这些上位者们是不是都有好几张面孔?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失笑,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吗?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章 病 在母亲的心里,伤害自己孩子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太后现在对大悲寺那一帮子和尚都没有半分好感,尽管或许他们大部分人与今日刺杀之事没有半点关系。 老王妃道:“想必皇上现在正在处理此事吧?说起来自大悲寺建寺以来,一只都对我宣氏皇族忠心不二,今日之事……怕是有些蹊跷。” 太后想了想,淡声道:“听说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年代越久就越会生幺蛾子。大悲寺这几十年间确实是对我朝忠心耿耿,可是如今他们衷心的人是谁怕是难说了。” 对于太后这话,没有人再开口说什么了,这事情自然有皇上定夺,忠奸也不是她们这些深闺妇人能辨的。 太后也不想再对这件事情多说什么,见三娘一身狼狈,便唤了自己身边的宫女道:“去给三娘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来给她换上。”那宫女应声退下了。 三娘忙起身道谢。 太后又与静太妃和老王妃说起了别的。 “你刚刚还求了我说要请一道护身符并请那高僧开光,如今怕是也不成了。”太后对静太妃道。 静太妃笑了笑:“如今他就算是给我请了护身符,我也不敢拿起给阿其戴的。” 很快那去拿衣服的宫女就回来了。 “你伺候三娘去里间换吧。”太后指了指内殿。 “夫人,请跟奴婢来。”宫女恭谨道。 三娘起身,行了礼跟着那位宫女退下了。 太后慈安宫的内殿。三娘还没有进来过。太后每次接见的时候,都是一身整齐的在外头的正殿里,让三娘错觉太后即便是睡觉也是一身整齐地睡在她那张宽大的凤榻上。 这里的摆设与外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三娘不敢多看,快速地让那位宫女伺候着将衣服换了下来。 宫女拿过来的是一身粉色的袄裙,料子自然是好的,只是稍微有些大了。不过三娘是不想在穿回那一身血迹斑斑的衣服了。稍微大一些就大一些吧,也不影响美观。 穿出去的时候,太后她们见了都笑了。老王妃瞪着三娘道:“怎么这么瘦?人家还以为你嫁到我们宣家来给饿着了。” 三娘欲哭无泪,她其实是有肉的,肉还不少。这是因为这衣服大了好吧? 正说笑着,皇后宫里派人过来了。 来的嬷嬷说,刚刚一直昏迷着的二娘已经醒了,沈夫人想要带二娘回去。 太后自然是允了。 三娘在听到二娘的消息的时候,想的却是她今日在危急关头推自己的那一下。不想她装晕到也装得够久的,真是难为她了。 又过了许久,老王妃也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告退了。” 因为刚刚的事情,太后现在也有些疲倦,闻言点头道:“下次再带三娘进宫来说话。” 三娘与老王妃起身告退。两人才要转身出去,又有一位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急急禀道:“太后娘娘,三皇子殿下刚刚开始突然呕吐不止,现在都还没有止住。皇后娘娘说要您派两个有经验的老嬷嬷过去看看。凤栩宫的那些嬷嬷们都束手无策,皇后娘娘以及去请太医了。” 太后闻言惊得直接从凤榻上下来了:“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受了风寒?你们是怎么照看三皇子的?一宫的人全是吃白饭的吗!”太后又急又气。 那位宫女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老王妃忙走回去劝道:“太后您息怒,慈安宫里有经验的老嬷嬷多,赶紧派人过去帮着看看才是正道,论起这小孩子的毛病,老嬷嬷可比那些太医们还拿手。” 太后立即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叫几个嬷嬷去皇后的凤栩宫。 太后自己也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只是她才走了两边就有些摇摇欲坠。 老王妃与静太妃吓了一跳,赶紧一人一边将她扶住了。 “娘娘,您怎么了?快去叫太医。” 太后摇头:“我没事,刚刚站的有些急了,所以头有些晕。”太后毕竟是上了年纪了,刚刚才被皇帝的事情吓到,如今皇子也出了事,自然是抗不住了。 “太后娘娘,您还是坐下歇会儿吧。三皇子那边有皇后照看着,又有太医和那么多的嬷嬷,不会有事的。”静太妃也劝道。 太后却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皇后她还年轻,毕竟没有带过孩子。我去那里,有什么事情也好帮她拿个主意。你们别拦着我。” 老王妃道:“要不这样,我过去帮您看着。您还是先歇着吧,若是让皇上知道您这样了还走动的话,怕是会生气。” 静太妃也道:“别人您信不过,阿媛您还信不过吗?她是再稳妥不过的性子了。娘娘,您就算是为了皇上和三皇子也要保重身子。” 太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终究是老了,以前再难的日子都过过,哪里像这样弱不经风?罢了,我还是服这个老吧。阿媛,你去帮我看着吧。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让人过来禀报,不要瞒着我。” 老王妃和静太妃将太后扶到了风踏上躺着,又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娘娘您放心,我每隔半柱香就派人过来与您说一声就是了。您好好歇着,静太妃就在这里陪着你吧。” 静太妃点头:“你去吧,我陪着姐姐。” 老王妃也不多说,冲着三娘示意了一下,就出了慈安宫。 三娘跟了上去。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都是有经验的,孩子有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她们。你虽然还未生育,但是也快了。多看看,说不定也能学着点东西。”老王妃对三娘小声道。 三娘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心里却是有些无奈,老王妃这教育她时机抓的…… 两人赶到凤栩宫的时候,凤栩宫已经乱成了一团。 皇后正在大发雷霆:“……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三皇子了吗?怎么才睡了一觉醒来就吐成了这样?若是他有个什么闪失,你们也……” “娘娘,庄亲王妃和太后派来的嬷嬷过来了。”一个宫女打断了皇后接下来要放的狠话。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三娘跟着老王妃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皇后一脸的焦躁还没有完全掩饰下来,眼睛里还有红血丝。三娘很是奇怪,皇后能对不是她亲生的三皇子这么上心。 三娘与老王妃对皇后见了礼,皇后扶了老王妃一把。 老王妃一边让那几个奉了太后之命过来的嬷嬷去看三皇子,一边对皇后道:“娘娘不用着急,孩子都难免有些小病小痛的,过会儿就好了。” 皇后勉强点了点头,两人也一起跟着那几位嬷嬷进了内室。 三娘想了想,便跟在了两人的后面。 只是在看到三皇子的时候,三娘也吓了一跳。 一个月都不到的小婴儿被一个老嬷嬷抱在了手里,轻轻拍着背。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紫,面部却还在不停的抽搐,似是还想要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尽管三娘没有生过孩子,但是看到一个这么小的婴儿这个模样还是觉得很心疼。 老王妃和那几个老嬷嬷也吓了一跳,一个嬷嬷赶紧将那孩子接过去,自己摸了摸他的身子,又问了奶娘今日吃了什么东西。 宫里的奶娘,每日的饮食都是被严格把关的,几位奶娘吓得直发抖,都说自己没有吃过额外的食物,只是照着每日的规矩吃的。 老嬷嬷又问了别的一些问题,十分具体细致,甚至连孩子今日尿了几次,都问了。 最后几个老嬷嬷在一起商议,却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皇后急了:“你们不是最有经验的吗?怎么连你们也看不出他是怎么了?” 老嬷嬷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王妃道:“太医应该也来了吧?不如让太医也看看?” 皇后又让太医们进来。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太医最后也只得出了一个伤风导致肠胃不适的结论。 这个时候,三皇子已经快奄奄一息了。 老王妃想了想,还是让人去报给了太后知晓。 太后最终还是过来了,待看到三皇子的模样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最后让人赶紧宣蒋太医入宫来。 直到夜幕快要降临了,老王妃才带着三娘出宫回府。 只是在马车上,老王妃一脸可惜地道:“作孽啊,这三皇子怕是也养不活了。” 三娘吓了一跳。 老王妃叹气:“大皇子,二皇子……现在又是三皇子,难不成还真有诅咒?” 三娘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尽管她并不信鬼神。 只是这位三皇子,虽然是早产,可是一只都是身体健壮的,连吃奶也比别的小孩子能吃,今日太后说起这个的时候还是一脸欣慰,怎么会说生病就生病? 会不会是有人下毒?三娘在心中琢磨着。 可是皇后对这位三皇子宝贝的很,别说是他的衣食上有多人照顾,连那几个奶娘都像是被对待国宝一般的看着,要想下毒谈何容易? 车厢里闷闷的,三娘想着刚刚那个孩子的惨状,心中也无比烦闷。 感谢蒂努薇尔,糜音,谈小,冰糖葫芦0,梦蔚,笑妃,飞刀+小李几位亲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一章 命运的分岔路 二娘正闭目躺在马车里,突然感觉到马车帘子被掀开了,接着有人进来了。她一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沈惟。 二娘赶紧坐了起来。 沈惟的脸色却是有些苍白,面容也十分疲倦,似乎是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 这是二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惟,在她的印象里,他的这位夫君从来就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连衣服上有皱褶这种事情都是绝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 “夫……你……怎么了?”二娘原本是想要开口唤夫君的,可是想到上一次……她便将那个字咽了下去。 沈惟突然抬头,紧紧盯着二娘,二娘吓了一跳,往后靠在了车壁上。 沈惟赤红着一双眼睛道:“皇上他没有受伤?” 二娘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我虽然一直装晕,但是还是注意着周围的情形。皇上他被那法海和尚掐着脖子的时候,三娘的夫君赶到了,一箭射死了法海。皇上毫发无损。” “宣韶?”沈惟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中,乌云翻滚,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二娘点头:“还有三娘和一个宫女,她们拼命去阻挡那位刺客,最后那位宫女重伤,不知道死了没有。” “果然……”沈惟低着头喃喃道,只是他的声音太小了,二娘没有听清楚他之后说的是什么。 “你……还好吧?”二娘有些担忧地道,她自然是看出来沈惟这个时候的情绪有些不对。眼前的沈惟让她觉得十分的陌生,也让她觉得有些恐惧。 沈惟闭了闭眼,靠在了车壁上,一言未发。 二娘看着他,也不敢开口说话。 其实她心里也有很多的疑问,却是不敢开口问沈惟。 今日沈惟让丫鬟给她传话,说让她想办法让三娘去玉泉宫。她原本还以为是沈惟对三娘余情未了。想要借机相会。不过之后的事情却让她感觉出了不对。沈惟让丫鬟给她吃了一枚药丸,说是能让她神志清醒,并让她在遇到混乱之时装作晕厥。 她又以为沈惟是要算计三娘。心里还高兴了一把,于是她一直注意着三娘的神色,却是见三娘似乎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她真有些疑惑。变故就发生了。 当时她虽然有些不明白,不过有一样她却是明白的,那就是想要看着三娘倒霉。于是在三娘想要后退的时候,她看到了法海拿出了匕首要刺杀皇帝,于是狠狠将三娘往正要躲避的皇帝身上推过去。想着若是皇上能用三娘来当刀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惜后来事情没有朝着她算计的方向发展。 只是沈惟的用意她还是没有弄明白,他想要害三娘的话,为什么三娘什么事情也没有?二娘甚至怀疑沈惟也事先让三娘服了药。 不过她也不笨,自然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沈惟与今日刺杀之事脱不了干系。至少她知道皇上会在玉泉宫被人刺杀。而且从他刚刚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希望这次刺杀能够成功的。 二娘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她觉得她对自己的夫君想要做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了。 马车回到沈府的时候,沈惟才下马车,就有一人急急跑了过来。 “公子,刚刚宫里传来消息,三皇子有些不好了。”那人急急道。 沈惟伸手去扶二娘的手一顿。僵在了空中。 二娘刚想要握住沈惟的手下马车,沈惟却已经收回了手,转身就上了身后一位侍从的马,掉转马头就走了。 二娘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伸出去的手,沈惟早已经连个背影也看不见了。 丫鬟赶紧去扶着三娘下了车。 在前面下车的沈夫人走了过来,问道:“惟儿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位报信的人又说了一遍。 沈夫人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我刚刚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三皇子还好好的,怎么会说病了就病了?”沈夫人不知道,三皇子在她前脚刚踏出凤栩宫就开始吐奶憋不过气了。 二娘已经从刚刚的尴尬中回过神来,她上前安慰沈夫人道:“母亲,三皇子贵为皇子,自然是有一点儿小毛病大家就担心得不行。依媳妇看,三皇子平日里都是健健康康的,怎么会说病就病?您放心吧。 沈夫人觉得也有些道理,便没有说什么了。 二娘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立即吩咐了丫鬟们送水进来洗澡。她今日为了装晕可是倒在了地上的,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一身,想一想就觉得浑身难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地身体很是疲累,连走路都有些提不起劲儿来。更让她觉得奇怪又不好开口的是,她下身的那一处有些不适。有时候动一动就会疼。这种症状自她从慈安宫的偏殿里出来的时候就出现了。 当时她还吓了一跳,可是她记得她在偏殿里的时候就一直坐在那里打坐,和尚们也都是在一旁念经,况且内殿里还有那么多的嬷嬷和宫女。 而且她出来的时候,沈惟派去找她的丫鬟就在偏殿外站着,她当时因为心里有些不放心还特意问了那丫鬟一句,丫鬟却说她只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念经声。二娘便放了心,觉得可能是因为秘术的原因才会如此。 丫鬟珍儿在伺候二娘沐浴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 “少夫人,您……月信提前了吗?” 二娘转头便看到自己刚刚褪下来的亵裤上有一点血迹,她想说可能是在玉泉宫的时候沾染上的,可是那血迹只在亵裤上不容易看到的地方有一点点。外衫上却是没有。 二娘想起自己下身的不适,突然就就些害怕起来,她从浴桶中站起了身,急急忙忙地开始打量自己的全身上下。可是身上的肌肤洁白细腻,一点别的痕迹也没有。 “少夫人,您怎么了?”珍儿有些奇怪地看着二娘道。 二娘皱眉:“你先出去。” 以前二娘沐浴的时候都是珍儿伺候的,珍儿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拿着二娘换下来的衣裳出去了。 二娘见净房里没有别人了,便从浴桶里出来,走到一旁的小马扎上坐下。忍住羞耻往自己身下探看。 她从未这样打量过自己的身体,难免有些臊,可是她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想起自己大腿根部的疼痛。她忍不住将双腿张开了一些,却是发现在两边大腿内侧靠近根部的隐蔽之处,有些发青。 二娘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让她有些忍不住发抖。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那种隐蔽的地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受了伤。 而且她想到了今日在玉泉宫的时候那些宫人被控制的事情…… 二娘虽然只是有些怀疑,但是这种怀疑却是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这不可能……一定是我自己吓自己……他们怎么敢……”二娘一篇一篇地安慰自己道。 ******** 沈惟骑着马从沈家冲出去了之后,却是在宫门口停住了。 他拉着马站在宫墙外的暗影处,看着那巍峨庄重的红色宫门发愣。 他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不然怎么会一切都乱了? 原本应该受重伤不久于人世的人,豪发无伤。而原本应该健健康康长大。最后成为一个忘恩负义,让他无比痛恨的那个人的人却是突然生病了。 他是恨不得那个人去死,可是却不希望他现在就死。因为他若是这个时候死了,他哪里还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去布置那些? 而当今皇上,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在眼里过。在他心理,顺德帝不过是一个空有满腔抱负的短命皇帝而已。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这次也是因为王家三娘还有宣韶?”沈惟攥着拳头,面色阴冷。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沈惟愣愣地抬头,却是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你怎么了?”礼亲王刚从皇宫里出来。正要回府,却是看到沈惟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站在路旁,身边连个随从也没有。 沈惟看了礼亲王很久,还是面无表情。 礼亲王有些担心:“惟儿?你到底怎么了?”他不由得小声地叫出了两人平日里私底下的称呼。 这两个字似是让沈惟从自己地世界里回过神来,他张了张唇,却只说出了两个字:“无事。” 礼亲王第一次看到情人如此脆弱地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他看了看周围,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只有自己的几个心腹,便拉着沈惟上自己的马车,他不敢让沈惟自己在这里待着。 “我送你回去。”马车行了起来,礼亲王叹息着道。 沈惟却是突然扑到了礼亲王的身上,咬住了他的嘴唇。他真的是用咬的。 礼亲王“嘶”地叫了一声,想要将人推开,可是手在碰到他的腰上的时候却是忍住了,最后只能叹息一声,四仰八叉地躺好在马车上,任由沈惟啃。 在沈惟伸手探到他身下的时候,礼亲王苦笑着一把将他的手握住了:“惟儿,这里是马车上。我还要送你回府。” 沈惟却是凶狠地看了礼亲王一眼,眼中有着野兽般的光芒。让礼亲王不由得把话咽了下去。 只是沈惟自己却是停了手,坐直了身子。 礼亲王也跟着坐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出了什么事情了?今日你……很不对。” 沈惟靠到了礼亲王身上,闭上了眼睛。 礼亲王讶异地看了沈惟一眼,他觉得沈惟今日好像比平日里要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了。 “如果你知道有些人挡了你的路,你会如何?”沈惟闭着眼睛道,声音疲倦又平静。 礼亲王皱眉:“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无关痛痒之事……便算了。” “关乎生死性命呢?”沈惟接着问。 礼亲王这一次沉默了许久,开口却是道:“惟儿,你虽也在朝廷任职,却也不过是个闲职,每日吟风弄月也就罢了。我想不出能有什么关乎生死性命的事情会落到你身上……至于你父亲那些……惟儿,你与他不同,何必牵扯进去?” 沈惟睁眼,却依旧没有抬头,他扯着唇角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中却是含着一些讽刺意味的。 “王爷,您想说什么?”沈惟没有看礼亲王,轻声道。 礼亲王却是认真道:“我与你说了许多次了,沈家是沈家,你是你。即便有一日,沈家糟了难,我也会护着你!” 沈惟这次终于抬头了,面上的讽刺表情也毫不遮掩:“然后呢?我就该隐姓埋名被你压在身下一辈子?甚至连你的那些娈童也不如?” 礼亲王皱眉:“你为何总是要曲解我的好意?你知道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沈惟笑了笑:“王爷刚才说,即便有一日,沈家糟了难,你也会护着我……您说的这么肯定,是因为皇上打算对沈家动手了?” 礼亲王语塞。 沈惟定定地看着礼亲王:“若是我说,我会与沈家共存亡……王爷,你当如何?” 礼亲王眉头皱的死紧:“本王说了很多次……” “沈家是沈家,我是我!”沈惟漫不经心地接口道,接着他轻笑着看相礼亲王,“王爷,您怎么不说皇家是皇家,您是您?” 礼亲王嘴唇动了动,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惟看了礼亲王许久,却摇了摇头,又靠在了礼亲王怀里闭目道:“我不回去了,去你那里。” 礼亲王呆了呆,他低头看了沈惟一眼,见沈惟只是有些疲倦地伏在了他怀里,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他还以为这一次沈惟会跟他吵,不想却是到这里就停了。 想起沈惟这善变的性子,礼亲王苦笑一声,除了无奈只有无奈了。 只是今日的话却是让礼亲王纠结了许久。 他觉得自己以前想的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了,若是沈家没有了,沈惟又是什么身份?他知道自己怀中的人的骄傲。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他与沈惟怕也走到了尽头了。 他没有看到,在他怀中的人却是睁开了眼,眼神十分的清冷。 **************** 感谢ljyzx118,丁晓雯,cat&mouse,湘妞妞F,黑色の手帖,竹叶花,angeljiang_s几位亲亲们的粉红票~ 谢谢春春a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二章 相公生气了 三娘与老王妃从宫里回来之后,老王妃有些累了便打发三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娘刚坐下喝了一杯茶,正琢磨着今日宫中发生的那些事情,丫鬟就在外头禀报道宣韶回来了。 三娘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她似乎忽略了回来之后,还有一个人需要应付?三娘正想着要怎么应对,宣韶已经走了进来。 三娘立即站起了身,扬起了笑脸:“相公你回来啦?”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嗯。” 见宣韶往屏风那边走去,似乎是想要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来,三娘赶紧走过去帮他更衣。这一点宣韶很好,他不会一丁点儿小事就叫一大堆人上来服侍,很多时候他自己就动手了。三娘若是看见的话会主动上去伺候。 宣韶没有拒绝三娘为他更衣,只是当三娘帮他将衣裳整理好了之后抬头,却发现宣韶那双深沉黝黑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她。 三娘回了一个灿烂的笑:“相公,不沐浴吗?”一般宣韶回来都会先沐浴,今日却是先换了衣裳。 “嗯,我有话与你说。”宣韶往里间走去去。 他平平淡淡的音调听不出什么喜乐,三娘苦了脸,心想:算账的来了。 跟在宣韶身后进了里间,宣韶在榻上坐了,抬眼看着三娘,一副想要长谈的架势。 三娘走到他身前,笑着问:“相公你渴不渴?我让人上茶?” 宣韶却是拉住她的手臂,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宣韶的动作总是很轻柔,即便是拉着三娘坐下的动作,也是用的巧劲儿,没有把她弄疼。 三娘眨了眨眼,一脸的乖巧:“相公,你想要说什么?” 宣韶看着三娘,没有说话。 三娘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很快就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好吧,今日是我不对,我自己检讨错误。” 宣韶轻轻挑了挑眉。 三娘低头道:“我不该在白兰不在场的情况下还往二娘的圈套里面跳。跟着她去什么玉泉宫。既然我已经装了一次身体不适了,当时就应该厚着脸皮再装一次,即便是太后也奈我不何。”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见宣韶看着她依旧没有说话,想了想,又道:“你可别听皇上说的,说我奋不顾身去救什么驾。” 一想到这个三娘就觉得憋屈。救你妹的架!还悍勇!悍你妹的勇! “我是被二娘给推上去的!”三娘苦着脸道。 见宣韶一脸的高深莫测,三娘想了想,厚着脸皮扑到了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蹭着他的脖子装可怜:“相公。你要相信我啊,我最怕死了!是二娘她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皇上面前,这个时候正好那法海和尚拿匕首刺了过来。我只有把自己手里的罐子朝他砸去。高公公老眼昏花看错了,以为我是上去给皇帝挡驾的。之后……之后法海想要杀了给皇上挡刀子的莺歌,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拿那香炉砸了那和尚。” 三娘小心地觑了宣韶一眼,伸出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相公?相公你说句话?你这样人家好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宣韶有些叹息的声音在三娘头顶响起。 有反应就好,三娘赶紧动手把宣韶的胳膊圈到了自己的腰上,宣韶也没有松开她。 三娘打蛇随棍上:“我当然害怕了,我最怕的就是相公生气了。看到你这表情,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那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满脸是血的站在那里的时候,心里作何想法?”宣韶低头看着三娘道。 三娘对上宣韶的眼睛,宣韶的眼睛很美,三娘总是会不小心溺在当中。这一次她却是从那里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她无法形容,只是这种东西让她觉得有些心疼,心里也不由得难过起来。 她不由得抱住了宣韶的头,倾身上前去吻宣韶的眼睛,细细的。轻柔的吻落在了宣韶的眼睛上。 “别这样看我。”三娘喃喃道。 当三娘的吻停下来的时候,宣韶却是很快地压了过来,他的吻不像三娘的轻柔,带着一些他平日里没有的暴躁,三娘惊怔了一瞬,随即紧紧抱住了他,更加用力的回吻了过去。 两人倒在了榻上,三娘不小心将一旁用来放差距的梅花小几给踢翻了。 “小姐。”白英有些担心的声音各种门在头响起。 两人的动作一顿,三娘趴在宣韶的胸口喘气,朝外头喊了一句:“没事,别进来。”说完这句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一出,外头的人不浮想联翩才怪。 不过既然说都已经说了,三娘觉得还是不要吃亏了。 抬眼见宣韶正看着自己,三娘抱住宣韶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低了,咬住了他的唇瓣。继续刚刚有些狂热的吻。 宣韶的激|情很快就回温,两人在榻上吻得难舍难分。直到两人都有些动情。 三娘抽空瞟了一眼蒙着玻璃纸的窗外,见外头已经有些暗了,平常这时候已经可以传膳了,不过偶尔晚一些的话……应该也不打紧吧? 三娘一边想着一边去扯宣韶的衣带,宣韶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有些脸红,又不满他的分神,将唇移到了他的喉结处,添|吻了起来。宣韶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腰。夏天本来就穿的薄,三娘忍不住有些颤栗。 突然一阵裂帛之声响起,三娘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来她在扯宣韶的衣带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甚,将衣带与衣服相接的地方扯了一道扣子出来。 三娘有些窘迫,刚想放手,旁边却是传来了笑声。偏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头闷笑的男人,三娘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用力将宣韶的身体推到了一边。 宣韶正要说话,三娘却是跨坐到了她的腰上,索性将宣韶身上的衣裳全给剥开了。 宣韶愣了愣。挑眉看着三娘,似乎不信她还能做什么。 三娘咬了咬牙,索性沿一路吻了下去…… ********* 一个时辰之后,三娘趴在了宣韶的身上。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腰断了。 宣韶手放在她的腰上,为她轻轻按捏,三娘一个指头也不想动了。 “相公……”但是嘴还可以动的。 “嗯?” “你不生气了吧?”三娘可怜兮兮地问。 宣韶放在三娘腰间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今日这么……悍勇,是因为我生气之故?” 悍……悍勇? 三娘咬牙切齿:“相公!我刚刚那明明是柔情蜜意!” “……” 宣韶忍不住笑了,轻咳了一声:“唔……柔情蜜意。” 三娘蹭着他嗲声道:“相公……人家今日这么柔情蜜意。不辞劳累。你就原谅一回嘛?我保证,这种事情绝对没有第二次了!二娘那个混蛋下次若还想要害我,我也不跟她耍心眼儿了,直接让白兰灭了她!” 说着说着,三娘还是忘了她的“容情蜜意”,悍勇了起来。说起来她总觉得王筝身上带着一股子匪气,其实她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平日里遮掩的好罢了。 宣韶搂着三娘坐直了身子。三娘一愣:“相公?” 宣韶伸指在她额间一弹:“看看外面。” 三娘转头,便看见外头已经全黑了,而她和宣韶还未用晚膳。 三娘暗自叫了一声糟糕。 “还不起?”宣韶的声音里带着些戏谑。 三娘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索性又将人扑倒在了床上,压着他道:“相公,你还生气不?咱们说好了这个再出去。” 宣韶:“……” “相公?” 宣韶沉默了片刻,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三娘眨了眨眼,看了看宣韶,有些为难:“相公,我很累了,腰都直不起来了。” “欠着?” 三娘想了想,视死如归地点头:“好。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宣韶莞尔,拍了拍她地腰,让她起身。三娘乖乖地起来了,帮宣韶整理衣裳。 “记得你答应我的,以后不可涉险。”宣韶摸了摸三娘的头,低声道。 三娘抱了抱宣韶:“知道了。相公。我说话算话!” 宣韶轻叹一声,没有说什么了。 “我去让丫鬟们传饭。”三娘看一眼外面。 宣韶拍了拍三娘:“我去吧,你不是不舒服吗?”说着宣韶就走出去了。 三娘看着宣韶的背影,忍不住笑。 几个丫鬟进来布置桌子的时候,白果还紧张地跑过来问:“小姐,你好些了没有啊?姑爷说你在宫里受了惊吓,身子不舒服。” 三娘轻咳了一声,正要说话,走到床边的白英却是愣了愣,随即立即就将纱帐放了下来,转过来的脸上一片通红。 三娘想到床上的罪证,无语了,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句。 心里却是想着,以后打死她也不敢惹宣韶生气了,不然后果很严重。刚刚宣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用行动表示了。 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的腰,三娘忍不住抱怨,他家相公以前就没有这么不温柔过。 感谢我爱读书咯,书友090401205501835,竹叶花,三位亲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 谢谢春春a,书友111204234340478两位童鞋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三章 等两人终于用完了饭,坐到一处的时候,三娘才有机会正正经经的与宣韶说话。刚刚忙着实施哄人大计,根本就没有问话的机会。 “相公,这次刺杀皇帝是何人所谋?”三娘将茶捧给宣韶,坐在他身边问道。 宣韶饮了一口茶:“大悲寺的和尚们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只是……那法海和尚的来历怕是有些蹊跷。” 三娘一愣:“不是说大悲寺的和尚们的来历都腰经过核查吗?这位法海和尚既然能进宫,又能得到皇上的召见,不应该有问题才对。” “你说的不错,所以今日法海作为才会那么奇怪。大悲寺与我宣氏一族渊源颇深,先皇在世的时候还曾经与皇上说过,倘若有一日不幸被逼得无路可退,可以向大悲寺求助。” 先皇那种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这是证明大悲寺的人对皇家衷心耿耿? “那这位法海……” “我怀疑真正的法海,在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被害了。”宣韶淡声道。 “你是说,今日刺杀的这一位是冒充的?”几年的潜伏?只为了今日这一击?这幕后之人也真过隐忍了? 宣韶点头:“当年法海曾跟着他的师父云游,在路过颖水之时不幸溺水。他师父尸骨无存,法海被渔夫所救。刚刚询问了一些僧人,法海当年回到寺院之后,行为与以前有所不同,尤其是口音。只是他们都以为是法海外出游历了两年所以才会如此。” 三娘想了想:“这也仅仅是猜测吧?今日法海所用的迷香……与那几位和尚在偏殿里用的有些相似。” 一提起这个。宣韶脸就黑了。 三娘轻咳了一声,赶紧道:“相公,那法海即便是被人冒充的,他在大悲寺难道就没有同伙了吗?” “那这迷香是法海当年带进寺里的?刺杀之事,整个大悲寺应该只有法海一人知情。其余之人即便是做了帮凶也被是被蒙在鼓里。”宣韶道。 若是如此的话到也好了,因为至少说明和尚用迷香做那龌龊之事是近些年才开始的,宣韶的曾爷爷那一辈没有出岔子。只是这皇家对大悲寺也太过相信了一些。不然皇帝也不会让那法海钻了空子。 “今日这种迷香。应该是出自南疆。”宣韶想了想,道。 又与南疆人扯上了关系?三娘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只是南疆人若是想要混进大悲寺的话,怕是也少不了有些人在背后为他们行方便。”宣韶的眼神有些冷。 那这次的事件是因为南疆人被那某些人当作了利用的棋子儿。还是说两方一早就有了勾结? 三娘觉得眼前的谜团似乎就要揭开了,又觉得似乎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三娘不由得靠到了宣韶身上,宣韶杯中的茶水都没有晃动那么一下。只是他低头看向三娘的眼神。却是柔和万分。 “相公,三皇子如何了?我与祖母出来的时候,情形很不好。他是不是被人下毒了?”三娘轻声问道。 宣韶将手中的茶碗放了下来,将三娘搂在了怀中:“皇上已经宣了蒋太医进宫,原本太医们也都怀疑是种了毒了,只是……自己诊断过后,却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 “什么问题也没有?”三娘惊愕。 宣韶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不解:“蒋太医说他从医这么些年,还未遇到这种情形。也因为无从对症,不好下药。” 在医术上头。蒋太医可以称得上是当今的国手,几乎无人能出其右,若是连他也看不出什么来的话,那可真是……不好了。 三娘的这一句不好了,确实没有料错。 三皇子字发病之后。无论什么药吃下去都照样吐了出来。除了药,他也喝不进奶了。就像是喉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喂不进去。 宫里的太后与皇后已经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原本没有太过在意的皇帝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夜将所有太医们都宣进了宫,只是没有一个人能诊断得出三皇子的病症。 皇后扯着蒋太医求道:“你救救他。快救救他。他不能出事啊!”皇后已经是一脸的憔悴,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母仪天下的威仪? “如果要动刀子的话,那,那本宫也不会拦着的。”皇后已经不敢再去看三皇子了,她怕看到那张青紫的小脸,她没有办法承受的住。现在的三皇子,与当初的二皇子那么像。 一脸严峻的蒋太医也十分无奈,知道内侍报说皇上选见,他才能摆脱皇后的纠缠。只是这个时候去见皇上,也不会轻松。 在进皇帝的书房前,蒋太医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吩咐自己的小药童:“若是我今日没有办法回去了,你就去寻我徒儿宣韶,让他记得去给我收尸,并安排好你们的去处。我收藏的那几盒子珍贵的药材也都便宜他了,哎!早知道当初送贺礼的时候就大方些了,反正最后都是他的。” 小药童吓得脸色发白,就差点要站不稳了。 蒋太医白了他一眼:“没出息!还不快滚回去?”说着就进去了。 皇帝背着手站在窗前,听见蒋太医行礼的声音也没有转过身来,蒋太医就跪在那里不动。 “他……现在如何了?”皇帝终于开口问道,他一只没有去凤栩宫看过病了的三皇子。 蒋太医实话实说:“怕是不好了。” 皇帝又是一阵沉默:“不是说没有你治不好的病吗?” 蒋太医差点老泪纵横,到底是谁这么黑他?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病都能治好?何况…… “依臣之见,三皇子他不像是得了病,到像是……”蒋太医一脸的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帝却是接了下去:“像是受了诅咒?” “这……”蒋太医觑了一眼皇帝,不敢说是。他自己也觉得这像是推脱之词。可是事实却真像是如此。 “荒谬!哪里有什么诅咒!明明就是你们这一群庸医,不学无术,连一点小毛病也治不好。还在这里将责任推给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然,即便是有诅咒,怎么会降到一个小小的婴孩身上?”皇帝突然转过了身来。暴怒道。 蒋太医却是不敢抬头看皇帝,只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跪着,他知道现在说什么皇帝也听不进去。若是皇帝想要杀他。他求饶也没有用。 皇帝深吸了几口气:“来人啊。” 蒋太医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有些欲哭无泪,今日要命断于此了? 有内侍进来了。 皇帝看了蒋太医一眼,顿了顿,有些僵硬道:“送蒋太医回去。” 蒋太医一愣,抬头,却是看到了一脸僵硬的皇帝。 知道自己逃过一节,蒋太医不用那太监来扶,就自己爬了起来:“臣告退。” 连滚带爬地出来了,蒋太医吁出了一口气。走了老远了。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惊呼:“糟了,我的药材……死小子,动作不要那么快啊!我还没死呢!那些宝贝是要留着陪葬的!” ********* 第二日,沈惟一早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身整齐地要往沈夫人那里去的二娘。 二娘见沈惟这个时候才回来,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是当作并不在意,只一脸焦急地道:“母亲刚刚让人过来叫我们过去,说是宫里地三皇子不好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连蒋太医也都说没有办法了。” 沈惟的情绪已经不像是昨日那样地失控了。听到这样的话,也仅仅是明无表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娘愣了愣,看着沈惟的背影,想要开口叫住他,却是忍住了。 “少夫人……”丫鬟有些怯怯地喊了一声。 二娘随即脸上挂上了一个淡定温和的笑容:“相公他因为三皇子的事情心情正不好,我们还是先去母亲那里吧。” 丫鬟们对视了一眼,一句话也不敢说,跟在了二娘身后。其实她们都感觉到了,少爷与少夫人之间感情并不好,至少她们就没有见过少爷在少夫人房里过过夜,在外头过夜的时候到是不少。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甚至对自己的父母亲人也不敢提半句,就怕将他们给害了。季儿说,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才会活的长久,所以她们即便知道了,也都是装作不知道的。 只是二娘才到沈夫人房里没多久,沈惟就过来了,二娘注意到他换了一件衣服,衣领子比刚刚穿的那一件要高上无多,似有若无地往宣韶脖子上看了一眼,在沈惟看向她之前,她赶紧转开了眼。 “惟儿,这可怎么办?刚刚宫里来了消息,说是三皇子要不好了。”沈夫人看见沈惟,赶紧道。 沈惟软语安慰她:“别着急,再等等看吧。”他心中却是早已经有了预感,觉得即便是等了,最后结果也不会好。 感谢nicole771202,deng07,李小美悠悠,蓝静恩,enigmayanxi五位亲亲的粉红票~^^ 昨天想加更的,不过最后实在是敌不过睡意,所以还是睡了…… 偷懒是要被雷劈的,所以今日补上昨天的加更,然后还有今天的加更…… 估计还有两更,如果你们看到了防盗章请不要惊讶。 (手机不小心订阅了防盗章的亲,用电脑登录的话就不是重复的内容了~不会再另外扣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四章 天罚 “不行,我不放心,我今日还是进宫一趟吧。”沈夫人对二娘道,“咱们去看看娘娘,她一定十分难受。” 沈惟却是道:“今日三皇子那里怕是有许多人,母亲你去了会妨碍太医诊治的,还是在府里等消息吧。” 沈夫人有些犹豫,她实在是担心皇后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才想要进宫陪着皇后的。 沈惟道:“你若是不放心,还是儿子去宫里候着吧,若是有消息就派人回来告诉您。”对于沈夫人,沈惟向来还是耐心的。 沈夫人想了想,也只有点头:“那你去宫里看看吧,有机会去见一见皇后,让她放宽些心。即便是……即便是不好了,那也是那孩子的命,求不来的。”沈夫人想到二皇子没保住,如今三皇子也要不保,不由得眼圈都红了。 沈惟点头,对二娘道:“你在家里陪母亲。” 二娘低眉顺眼地应了。 沈惟便退了出来,走在路上,沈惟也有些茫然。 一夜欢愉,让他差点忘了这俗世中的烦恼,却也仅仅是差一点而已。横在他眼前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减少,该要面对的依旧得要面对。 这一世,因为先天的优势,让他太过与自负了,却是忘记了变数这种东西。有时候一点小小的失误,足以满盘皆输。只是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这一生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遗憾而活。 走到二门的时候,沈惟却是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皇宫的方向,最后还是转身又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三皇子的命能不能保住,与他进不进宫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他的命留不住,那么怎么也都留不住。 他不由得想起来,在上一世,他还只是一个单纯得只会吟诗作对的书生的时候,一个和尚曾与他说过,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运势。也有自己的命星与之相对应。 而这世上的帝星只有一颗,新的帝星诞生,之前的那一颗必定会消亡。此消彼长,几千年来皆如是。 他想。如果这个和尚说的有道理的话,那么三皇子之所以突然无端端地生了病,应该是顺德帝这次没有受伤之故。因为这世间只能有一颗帝王星,属于三皇子的那一刻被属于顺德帝的那一颗,压了下去。 若真是如此的话今日下午,宫中就会传来三皇子逝世的消息。因为顺德帝当年,也是重伤之后。拖了两日就驾崩了。 顺德帝驾崩,沈凤娇受惊产子,刚刚出生的三皇子被拥上了龙椅。自那一刻起,礼亲王代表的宣氏皇族与沈家代表的后族,同时摄政。而他,也被家族逼得不得不放弃原本闲适懒散的生活,卷入了政治斗争的中心。 沈惟差一点就忘记了,当自己还只是一个简单的快乐的书生的时候。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罢了。因为在他小的时候,某一个人就总是在感叹。若是没有那一身的责任,他最想要做的游历天下,行侠仗义,对酒当歌。 当时他想,他完不成的心愿,他会帮他完成。 可是如今,沈惟很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有那种愿望。现在让他放弃一切,游走天涯,他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所以有时候我们年轻的时候做出来的决定。再过个几十年来看,自己就会把自己给否定了。尽管当初自己是那么的认真的想要坚持。 沈惟有些恍惚地走回了自己的书房,他也不知道命运为何要对他开这种玩笑。曾经他明明可以为了那个人做任何事情,即便是那人看不到,他也觉得是开心的。 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做一些让他记恨的事情。为此他也是痛苦的。 “人都是自私的……”沈惟这样对自己说,“所以,对不起。” “公子。”季儿无声无息地进了来,恭敬道。 沈惟沉默了一会儿,他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很是疲惫。 “公子?”季儿有些诧异,她感觉到沈惟的脸色有些不好。 沈惟将手放了下来,他从桌上的一叠信笺中拿出了一张,用笔在上面快速地写起字来。他速度很快,像是有人在后面催他,又像是怕谁慢一些就会被谁阻止住一样,不过短短几瞬,他就写满了一张纸。 沈惟放下笔,看也不看那放在桌上的信笺,知道快要干透了,他才又拿出一张信封来,将信笺折好了装了进去。接着顿了顿,才有提笔在信封上划了一个符号。 “交给他。”沈惟放下笔,坐回到了椅子上。 季儿也不问是要交给谁,只上前来将那封信拿在手中,低头一看却是十分惊讶地看了沈惟一眼。 沈惟淡声道:“你去吧。” 季儿立即将头低了,躬身退了出去,还小心的将门带身上了。 沈惟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久久没有动弹。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三皇子殁了。 皇帝生了三个皇子,两个没有保住,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因为神志不清,没有继位的资格。原本三皇子的出生所带来的喜悦,很快就又被阴云压了下去,整个朝廷,阴暗的气氛更加浓郁。 三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是为那个可怜的孩子叹息了一把。太后因为一直为三皇子的事情担忧,在得知噩耗的那一瞬晕厥了过去,皇后也精神不济。 朝廷与民间又开始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有人说是因为先帝当年所造的杀孽太重,所以不仅皇室被下了诅咒,天下百姓们也跟着糟了殃。这个论断一早就有了,只是一开始没有人敢公开说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声音道,朝中上下之所以连连发生不幸之事,是因为皇帝实施了海禁,而让龙王爷没有了供奉,并且也惹怒了先皇之故。 在朝廷没有实施海禁之前,沿海的一些商人和居民每次出海都必去龙王庙上香。每年也都会举行大的拜祭仪式。 在南边的海域上有一个岛屿,传说那里是龙王家的门。所以每年的祭拜仪式都是在那一座岛上完成的,而当年先皇在对外南边某一岛国发动侵略战争的时候,曾经到过那一座岛屿。 因为有一次遇到海上风浪的时候。先皇所乘的船沉了,他与身边的十几个侍卫漂到了那一座海岛上,先皇相信那是海龙王的保佑,所以回来之后还派人去将那小岛上的龙王庙修葺了一番。最后还将自己当初征战之时穿过的一件战袍也送到那间庙里,一并接受沿海人民的香火。 其实建武帝也是有些自恋的意思在里面,将自己与海龙王拔高到了共同的高度。 这后面一种留言就是这么得来的。 大意就是,当今皇上不敬鬼神。又不孝先皇。把原本吃着香火的海龙王和先皇都给得罪了,所以海龙王发怒,不再降雨,而先皇也不再保佑这些皇子皇孙们。最近发生的事情,为的就是给他们一个警示,好让皇帝快些开放海禁。让龙王与先皇继续接受百姓的香火。 在三皇子离世之后,这种说法越传越烈,民间要求皇帝开放海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顺德帝为此事大发雷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可是如今老天似乎也站在了那帮人那一边,让他即便是恼怒也发作不得。 他也想过,干脆开放海禁息事宁人算了。可是想着自己这么久的谋划,他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况且,如果他在这件事情上松口,那么就是承认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是错的,而天下大旱,百姓受苦全是因为他的错,才导致了天罚,甚至连他被人刺杀,三皇子无端殒命都是因为他不孝的原因, 这让顺德帝如何能忍? 所以他每日上朝都被那帮臣子们扰得差点要沉不住气。二十几年培养下来的修养也险些崩溃。 “不行,我不放心,我今日还是进宫一趟吧。”沈夫人对二娘道,“咱们去看看娘娘,她一定十分难受。” 沈惟却是道:“今日三皇子那里怕是有许多人,母亲你去了会妨碍太医诊治的。还是在府里等消息吧。” 沈夫人有些犹豫,她实在是担心皇后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才想要进宫陪着皇后的。 沈惟道:“你若是不放心,还是儿子去宫里候着吧,若是有消息就派人回来告诉您。”对于沈夫人,沈惟向来还是耐心的。 沈夫人想了想,也只有点头:“那你去宫里看看吧,有机会去见一见皇后,让她放宽些心。即便是……即便是不好了,那也是那孩子的命,求不来的。”沈夫人想到二皇子没保住,如今三皇子也要不保,不由得眼圈都红了。 沈惟点头,对二娘道:“你在家里陪母亲。” 二娘低眉顺眼地应了。 沈惟便退了出来,走在路上,沈惟也有些茫然。 一夜欢愉,让他差点忘了这俗世中的烦恼,却也仅仅是差一点而已。横在他眼前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减少,该要面对的依旧得要面对。 这一世,因为先天的优势,让他太过与自负了,却是忘记了变数这种东西。有时候一点小小的失误,足以满盘皆输。只是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这一生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遗憾而活。 走到二门的时候,沈惟却是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皇宫的方向,最后还是转身又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三皇子的命能不能保住,与他进不进宫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他的命留不住,那么怎么也都留不住。 他不由得想起来,在上一世。他还只是一个单纯得只会吟诗作对的书生的时候,一个和尚曾与他说过,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运势,也有自己的命星与之相对应。 而这世上的帝星只有一颗。新的帝星诞生,之前的那一颗必定会消亡。此消彼长,几千年来皆如是。 他想,如果这个和尚说的有道理的话,那么三皇子之所以突然无端端地生了病,应该是顺德帝这次没有受伤之故。因为这世间只能有一颗帝王星,属于三皇子的那一刻被属于顺德帝的那一颗。压了下去。 若真是如此的话今日下午,宫中就会传来三皇子逝世的消息。因为顺德帝当年,也是重伤之后,拖了两日就驾崩了。 顺德帝驾崩,沈凤娇受惊产子,刚刚出生的三皇子被拥上了龙椅。自那一刻起,礼亲王代表的宣氏皇族与沈家代表的后族,同时摄政。而他。也被家族逼得不得不放弃原本闲适懒散的生活,卷入了政治斗争的中心。 沈惟差一点就忘记了,当自己还只是一个简单的快乐的书生的时候。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罢了。因为在他小的时候,某一个人就总是在感叹,若是没有那一身的责任,他最想要做的游历天下,行侠仗义,对酒当歌。 当时他想,他完不成的心愿,他会帮他完成。 可是如今,沈惟很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有那种愿望。现在让他放弃一切,游走天涯,他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所以有时候我们年轻的时候做出来的决定,再过个几十年来看,自己就会把自己给否定了。尽管当初自己是那么的认真的想要坚持。 沈惟有些恍惚地走回了自己的书房,他也不知道命运为何要对他开这种玩笑。曾经他明明可以为了那个人做任何事情。即便是那人看不到,他也觉得是开心的。 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做一些让他记恨的事情,为此他也是痛苦的。 “人都是自私的……”沈惟这样对自己说,“所以,对不起。” “公子。”季儿无声无息地进了来,恭敬道。 沈惟沉默了一会儿,他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很是疲惫。 “公子?”季儿有些诧异,她感觉到沈惟的脸色有些不好。 沈惟将手放了下来,他从桌上的一叠信笺中拿出了一张,用笔在上面快速地写起字来。他速度很快,像是有人在后面催他,又像是怕谁慢一些就会被谁阻止住一样,不过短短几瞬,他就写满了一张纸。 沈惟放下笔,看也不看那放在桌上的信笺,知道快要干透了,他才又拿出一张信封来,将信笺折好了装了进去。接着顿了顿,才有提笔在信封上划了一个符号。 “交给他。”沈惟放下笔,坐回到了椅子上。 季儿也不问是要交给谁,只上前来将那封信拿在手中,低头一看却是十分惊讶地看了沈惟一眼。 沈惟淡声道:“你去吧。” 季儿立即将头低了,躬身退了出去,还小心的将门带身上了。 沈惟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久久没有动弹。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三皇子殁了。 皇帝生了三个皇子,两个没有保住,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因为神志不清,没有继位的资格。原本三皇子的出生所带来的喜悦,很快就又被阴云压了下去,整个朝廷,阴暗的气氛更加浓郁。 三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是为那个可怜的孩子叹息了一把。太后因为一直为三皇子的事情担忧,在得知噩耗的那一瞬晕厥了过去,皇后也精神不济。 朝廷与民间又开始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有人说是因为先帝当年所造的杀孽太重,所以不仅皇室被下了诅咒,天下百姓们也跟着糟了殃。这个论断一早就有了,只是一开始没有人敢公开说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声音道,朝中上下之所以连连发生不幸之事,是因为皇帝实施了海禁,而让龙王爷没有了供奉。并且也惹怒了先皇之故。 在朝廷没有实施海禁之前,沿海的一些商人和居民每次出海都必去龙王庙上香,每年也都会举行大的拜祭仪式。 在南边的海域上有一个岛屿,传说那里是龙王家的门。所以每年的祭拜仪式都是在那一座岛上完成的。而当年先皇在对外南边某一岛国发动侵略战争的时候,曾经到过那一座岛屿。 因为有一次遇到海上风浪的时候,先皇所乘的船沉了,他与身边的十几个侍卫漂到了那一座海岛上,先皇相信那是海龙王的保佑,所以回来之后还派人去将那小岛上的龙王庙修葺了一番。最后还将自己当初征战之时穿过的一件战袍也送到那间庙里,一并接受沿海人民的香火。 其实建武帝也是有些自恋的意思在里面。将自己与海龙王拔高到了共同的高度。 这后面一种留言就是这么得来的。 大意就是,当今皇上不敬鬼神,又不孝先皇。把原本吃着香火的海龙王和先皇都给得罪了,所以海龙王发怒,不再降雨,而先皇也不再保佑这些皇子皇孙们。最近发生的事情,为的就是给他们一个警示,好让皇帝快些开放海禁。让龙王与先皇继续接受百姓的香火。 在三皇子离世之后。这种说法越传越烈,民间要求皇帝开放海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顺德帝为此事大发雷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可是如今老天似乎也站在了那帮人那一边。让他即便是恼怒也发作不得。 他也想过,干脆开放海禁息事宁人算了,可是想着自己这么久的谋划,他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况且,如果他在这件事情上松口,那么就是承认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是错的,而天下大旱,百姓受苦全是因为他的错,才导致了天罚,甚至连他被人刺杀。三皇子无端殒命都是因为他不孝的原因, 这让顺德帝如何能忍? 所以他每日上朝都被那帮臣子们扰得差点要沉不住气,二十几年培养下来的修养也险些崩溃。 “不行,我不放心,我今日还是进宫一趟吧。”沈夫人对二娘道,“咱们去看看娘娘。她一定十分难受。” 沈惟却是道:“今日三皇子那里怕是有许多人,母亲你去了会妨碍太医诊治的,还是在府里等消息吧。” 沈夫人有些犹豫,她实在是担心皇后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才想要进宫陪着皇后的。 沈惟道:“你若是不放心,还是儿子去宫里候着吧,若是有消息就派人回来告诉您。”对于沈夫人,沈惟向来还是耐心的。 沈夫人想了想,也只有点头:“那你去宫里看看吧,有机会去见一见皇后,让她放宽些心。即便是……即便是不好了,那也是那孩子的命,求不来的。”沈夫人想到二皇子没保住,如今三皇子也要不保,不由得眼圈都红了。 沈惟点头,对二娘道:“你在家里陪母亲。” 二娘低眉顺眼地应了。 沈惟便退了出来,走在路上,沈惟也有些茫然。 一夜欢愉,让他差点忘了这俗世中的烦恼,却也仅仅是差一点而已。横在他眼前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减少,该要面对的依旧得要面对。 这一世,因为先天的优势,让他太过与自负了,却是忘记了变数这种东西。有时候一点小小的失误,足以满盘皆输。只是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这一生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遗憾而活。 走到二门的时候,沈惟却是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皇宫的方向,最后还是转身又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三皇子的命能不能保住,与他进不进宫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他的命留不住,那么怎么也都留不住。 他不由得想起来,在上一世,他还只是一个单纯得只会吟诗作对的书生的时候,一个和尚曾与他说过,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运势,也有自己的命星与之相对应。 而这世上的帝星只有一颗,新的帝星诞生,之前的那一颗必定会消亡。此消彼长,几千年来皆如是。 他想,如果这个和尚说的有道理的话,那么三皇子之所以突然无端端地生了病,应该是顺德帝这次没有受伤之故。因为这世间只能有一颗帝王星,属于三皇子的那一刻被属于顺德帝的那一颗,压了下去。 若真是如此的话今日下午,宫中就会传来三皇子逝世的消息。因为顺德帝当年,也是重伤之后,拖了两日就驾崩了。 顺德帝驾崩,沈凤娇受惊产子,刚刚出生的三皇子被拥上了龙椅。自那一刻起,礼亲王代表的宣氏皇族与沈家代表的后族,同时摄政。而他,也被家族逼得不得不放弃原本闲适懒散的生活,卷入了政治斗争的中心。 沈惟差一点就忘记了,当自己还只是一个简单的快乐的书生的时候,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罢了。因为在他小的时候,某一个人就总是在感叹,若是没有那一身的责任,他最想要做的游历天下,行侠仗义,对酒当歌。 当时他想,他完不成的心愿,他会帮他完成。 可是如今,沈惟很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有那种愿望。现在让他放弃一切,游走天涯,他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所以有时候我们年轻的时候做出来的决定,再过个几十年来看,自己就会把自己给否定了。尽管当初自己是那么的认真的想要坚持。 沈惟有些恍惚地走回了自己的书房,他也不知道命运为何要对他开这种玩笑。曾经他明明可以为了那个人做任何事情,即便是那人看不到,他也觉得是开心的。 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做一些让他记恨的事情,为此他也是痛苦的。 “人都是自私的……”沈惟这样对自己说,“所以,对不起。” “公子。”季儿无声无息地进了来,恭敬道。 沈惟沉默了一会儿,他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很是疲惫。 “公子?”季儿有些诧异,她感觉到沈惟的脸色有些不好。 沈惟将手放了下来,他从桌上的一叠信笺中拿出了一张,用笔在上面快速地写起字来。他速度很快,像是有人在后面催他,又像是怕谁慢一些就会被谁阻止住一样,不过短短几瞬,他就写满了一张纸。 沈惟放下笔,看也不看那放在桌上的信笺,知道快要干透了,他才又拿出一张信封来,将信笺折好了装了进去。接着顿了顿,才有提笔在信封上划了一个符号。 “交给他。”沈惟放下笔,坐回到了椅子上。 季儿也不问是要交给谁,只上前来将那封信拿在手中,低头一看却是十分惊讶地看了沈惟一眼。 沈惟淡声道:“你去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五章 三娘看了魏月娥一眼,她虽然不知道魏月娥这话是真是假,不过她也从未想过要魏月娥感激她,所以魏月娥即便是虚情假意,她也并不在意。 “我不用你的感激。魏美人,希望你以后在做任何事情的话,都仔细想一想,这世上总有人会为你的安危,为你过得好不好而牵肠挂肚。为了她们,你要好自为之才是。另外……” 三娘顿了顿,“若是有一日,你得了好的前程,今日这些刁难你的人,你也不必总想着要去报复回来。从你进这里开始,你就应该知道在这里,逢高踩低本就是常事,若是连这点气量也没有,那么你是怎么上去的,最终还是得怎么下来。” 依着魏月娥以前的性子,她是吃不得亏的,即便是当时忍了下来,她还是会找机会报复回去。在后宫这种地方,为这种事情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只能沦为别人的棋子。真正心机深沉之人根本就不会将这种无关性命荣辱的小恩怨放在心里。 在后宫,你若是能做到再厌恶一个人也能因为需要而与她把手言和,那才能适应这里瞬息万变的复杂形势。 因为作为后宫的女人,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爬上去,爬到最高处,而不是与人斗气斗狠。等到你爬到了最高处的位置,那些人根本就用不着弄脏你的手去处置。 三娘不想管魏月娥的什么闲事,但是她怕魏月娥的愚蠢会连累莺歌。 魏月娥听了这话却是眼中一亮,随即又很快平息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你,觉得我还能再出头?” 三娘淡声道:“你不已经是美人了吗?能不能出头我不知道,但是至少你是有机会的。只要你不再沉不住气。” 魏月娥点了点头:“我不会的。这次。我就是吃了脾气的亏,才会被人给算计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三娘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她与魏月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前面就是荣妃娘娘居住的羽华宫了。”魏月娥停住了步子,退到了一边道。“我就不进去了。” 三娘知道这个时候。荣妃一定是不想看到魏月娥的,点了点头:“多谢魏美人送我过来。” 魏月娥低头站在一边。等三娘进了羽华宫她才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 羽华宫是一座大宫殿,一半都会住一位主位的嫔妃,偏殿再住几位低阶的妃子。只是如今这里只住了荣妃这么一位妃子。尽管宫娥们并不缺。还是让三娘觉得有些冷清。 羽华宫的嬷嬷立即领着三娘进殿,三娘道:“不用通禀娘娘一声吗?” 那位嬷嬷低头道:“荣妃娘娘如今谁也不理,奴婢即便进去通禀她也不会答话的。夫人既然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名过来看荣妃娘娘的,自然是进得的。” 三娘没有再问了。 荣妃住在羽华宫的主殿。华丽又气派,只是三娘发现从她进来开始。这里就落针可闻,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嬷嬷们皆是屏息静气,三娘进去看见内殿有十几个宫侍的时候还愣了愣,她以为里面是没有人的。 魏月娥背着身子躺在了床上,头发似乎是许久未曾好好梳理了,有些乱糟糟的,还有一些头发粘在了她暴露在外的侧脸上,看上去像是被汗粘住了。 带着三娘进来的那位嬷嬷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娘娘,太后娘娘让镇国将军夫人来看您了。您要不要起来见一见?” 荣妃依旧是侧躺着,没有动弹,似乎外头的声音进不了她的耳朵一般。 嬷嬷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三娘一眼,三娘笑了笑:“我就在这里坐一坐,没关系的。” 嬷嬷又小声对荣妃道:“娘娘,镇国将军夫人陪您坐一坐,您与她说说话吧。”见荣妃还是没有动静,嬷嬷只有叹息了一声,去吩咐宫女端茶进来。 三娘坐到了离荣妃最近的一个位子上,也不开口说话,就如她所说的只是做一做。她打量了一下内殿,布置与外表一样富丽堂皇。听说在这一次新一届秀女们进宫之前,皇后将一些宫殿都重新修葺装饰了一番,这羽华宫应该也重新装潢过一遍,桌椅上的漆都是新的。从外表上看来,皇家对这位生过皇子的妃子还是不错的。 宫女端了茶上来,三娘接过喝了几口。 她来这里探望荣妃本就是因为太后想要打发她出去,好与老王妃说话,因此她也不着急回去。在这里坐着想想事情也不错。 三娘担心莺歌的伤势不知道如何了,原本她想要问问蒋太医的,不过蒋太医在三皇子殁了之后就很少进宫来,听说他正在闭关研究三皇子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其实在这之前,蒋太医就基本不会进宫当值了,按照现代的说法他已经退休了。只是在皇帝和太后召见的时候才会进宫来。 三娘正想着要不要找人去问一问给莺歌治伤的那一位太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荣妃开口说话了:“你不是来看我的吗?怎么不说话。”声音干涩难听。 三娘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荣妃说话了,于是回道:“您不愿意说话,我便不说了。” 荣妃转过头来,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珠,却没有朝三娘看过来,而是顶着上面的帐顶:“她们也都经常来看我,话却多的很。明明说着安慰我的话,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听着却十分难受。” 三娘知道,荣妃口中的“她们”应该是那些嫔妃们。 三皇子的死对太后皇帝皇后和荣妃来说是一个打击,可是对其余的人来说却未必,可想而知,那些来“安慰”荣妃的女人们,话不一定都会好听。 “那一日我听得实在是烦了,就将头下的玉枕朝着一个女人砸了过去,她胆子真小,明明没有砸中她,她却吓得坐到了地上。”荣妃轻声道,她的声音不大,依旧是粗哑难听。 “从那以后,我就清净了。连身边的这些宫女都不敢说话了,她们也再不来了。” 三娘瞟了一眼荣妃现在枕着的这个玉枕头,心想还好自己没有开口说话,这么一块板砖砸过来,不死也要破相。 “那您现在愿意与我说话吗?”三娘问道。不愿意她就不开口,不然谁也不高兴,何必。 荣妃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说吧,我想听听你说的与她们有什么不同,我觉得你与她们是不一样的。” “……” 荣妃果然是荣妃,连这种悲痛的时候都与众不同。可是要她说什么?荣妃摆明了不想要听安慰同情之言,那样只会让她更为难过。 “娘娘,臣妾觉得您并不需要臣妾说什么,您心理都是明白的。臣妾……因为臣妾还没有孩子,所以无法体会作为一个悲痛的母亲心情的万分之一,臣妾不敢胡乱劝说您什么,因为没有资格。” 荣妃喃喃道:“是啊,她们也都没有孩子,又拿什么资格来劝说我?一个个都在那里虚情假意地要我节哀,说三皇子没有了以后,我还有机会。可是,即便是再生一个皇子,也不是这一个啊。我的孩子……呜呜……他还那么小,我之见过他一次,只抱过他一次,他就那么乖巧的在我怀里睡着了,做梦都还在笑……呜呜……” 荣妃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将身子蜷缩着,哭得十分大声。 三娘叹息一声,走到她床前坐了下来,轻轻抚着她向着外面的背:“娘娘,兴许是你们两人的缘分还不够吧。”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荣妃。 荣妃转过身来,抱住了三娘的腰,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三娘想着,若是能哭出来也好,总比像开始的时候那样毫无生气地躺着,让她觉得连生命也一点一点的从荣妃的身上流失了一般。 荣妃哭了好久,三娘就任她抱着。知道她哭得声音哑的再也哭不下去了,还在那里抽噎。 三娘轻声道:“娘娘,饿不饿?吃点东西好不好?听说孩子们的性子都是从父母那里学过来的,你坚强一些,在天上的三皇子见了便也学会了你的坚强。你若是太过于弱不经风,孩子也容易被挫折打败。这样他再回凡间的时候,是会让人欺负的。” 荣妃一边抽噎一边道:“他还能看见我?” 三娘想了想道:“应该能的吧,孩子都依恋母亲。你这么难过,他想必也不想离开。” 荣妃沉默了一会儿:“虽然我不想他离开,不过我更希望他能再去投胎。” 三娘点了点头:“您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去给荣妃娘娘端些吃食来。”后一句话是对荣妃身边的宫女说的。 见荣妃没有说话反对,宫女立即出去了,生怕荣妃反悔一般。 三娘看着荣妃吃了两碗粥,还有一些小菜,见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荣妃眼睛红红的看着三娘道:“以后进宫的时候,你记得要来与我说话。这宫里,我找不到真心可以说话的人。” ******************* 感谢谜郦瞄,书友080526100310786,徐柳柳三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天秤派对亲的香囊~^^(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六章 第五百零六章 对于荣妃的话,三娘有些意外。 再她怀着三皇子的时候,总是喜欢找那些嫔妃们来与她说话,她还以为荣妃不懂那些个妃子们心里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不想她却是明白的。 荣妃笑了笑:“你很奇怪我明明知道她们大多不是真心实意却还原意与她们相处?外头人人都羡慕能进宫做娘娘,因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有一帮子人跟前跟后的使唤。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房子大了,说话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了。我刚入宫,总想找人与我说话,最怕的就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大屋子里的回声。所以即便我知道她们并非真心,也愿意她们能来陪我的。” 三娘点了点头:“娘娘保重,臣妾下次再来看娘娘。”三娘从羽华宫退了出来。 想着太后与老王妃即便有什么悄悄话这会儿应该也说得差不多了,三娘依旧往太后的慈安宫去。 到了慈安宫的时候,却是发现这里已经来了五六位夫人。看一衣服的品阶,应该都是朝中三品以上大员的夫人们。 几位夫人正在说话,三娘见了礼之后就低头站在了老王妃身后。 “太后娘娘,您不知道,最近这京城里可是经常出现一些怪事儿。”一位身二品诰命服的夫人神秘兮兮道。 太后之前就很喜欢这些外命妇们进宫来与她说说外头的趣事,听见这话也不奇怪。笑着道:“又有什么趣事儿了?你们许久不曾进宫来,宫外的事情我也很久不曾听闻了。” 那位二品夫人道:“就在前几日,城东那一带胡同里,一个卖豆腐的人家的当家的起的早,刚开门看到院子的景象就被吓了一跳。” “哦?”太后好奇地偏头看想她。 那位夫人脸上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您猜他看到了什么?他看见他家院子里躺了一院子的死鸟,黑压压的一片乌鸦。最后清扫出来的时候数了数,有**百只呢。” 此言一出。在场的夫人们无不发出惊呼。 太后皱眉:“可能是他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想要找他晦气,故意为之吧。”在这里。乌鸦是一种晦气的鸟,一般人都不会去射杀乌鸦。他们出现的地方也被认为是有人要死亡的地方。 那位夫人一脸的心有余悸:“原本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不过才过了一日。城东又出事儿了。” 太后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皱了皱眉,没有问下去。 那位夫人却是说得正起劲儿:“城西那一块儿的小户人家家里都爱养狗的,大前日,那些人家家的够竟然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开始大家还以为是瘟疫来了,吓了一跳,之后却发现只有狗出了事情,别的家禽畜生们都没事。你们说这事儿怪不怪?” 几位夫人连连点头,一位三品夫人道:“你这么一说,我到也想起来最近确实是出了许多的怪事。不光是我们京城,听说沿海那些个……” “好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怪事?不过是一些牛鬼蛇神暗中使坏罢了。你们一个个都是出生书香门第,怎么与那些个市井女子一样,连这些没有根据的话也随便乱传?”太后不等那位三品夫人说完,就不高兴地打断道。 原先开口的二品夫人忙赔笑道:“太后娘娘。实在不是臣妾们混说,只是……最近京中到处都是这样的传言,臣妾们也有些害怕。” 三品夫人附和:“是啊,太后娘娘,最近京中都是人心惶惶的。你这一阵子正病着,怕是不知情呢。这外头百姓们都说。是因为龙王爷发怒了才会出现这么多的怪事。”她终究还是没敢说是先帝也发怒了。 太后看了几位夫人一眼:“你们是朝廷命官的夫人,受着朝廷俸禄的供养,怎么也跟着那些没有见识的小民们人云亦云?如今还拿到哀家面前来说,难不成还指望哀家也帮着传这些没根儿没影儿的事情,让外头的人更加信了这些无稽之谈?荒谬!” 几位夫人低了头,最后还是一位一品诰命夫人硬着头皮笑道:“太后娘娘您请息怒,臣妾们都是些没有见识的,胆儿也小,听着下人们在传,难免就信了几分。只是,这神鬼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不然宫里也不会请了大师进来作法了。若是这些事情真的都是因为海龙王发怒,那……那我们诚心抚慰就没事了。” 三娘抬头看了太后一眼,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那几位夫人也将头低的级低。 原来这几人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说起来这些诰命夫人们也不容易,不管她们懂不懂政|治,该她们出来冲锋陷阵的时候,也容不得她们退缩。 想必是朝堂上的形势已经陷入了僵局,所以那些想要开海禁的官员们便想着要从太后这边寻找突破口。不知道太后最终会不会迫于压力,劝皇帝妥协。 “我累了,你们都退下吧。”太后摆手道。 下面几位夫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也只能起身。太后想要送客,即便是她们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何况她们此时也是有些坐不太住。 几位夫人最终都低头退了下去,殿中又只剩下了太后,老王妃和三娘。 太后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王妃叹气,劝道:“您又何必与她们一番见识?说到底,她们这些话也不过是学来的。” 老太后终于也叹了一声气,摇头道:“这些人以为皇帝那边的路子走不通了,就打起了我这边的主义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皇上是个孝顺儿子。您的话他总是能听进去的。”老王妃道。 太后笑了笑:“怕是因为觉得当年我就很好说话,如今老了,就更好说话了。” 老王妃语塞。 太后看着自己眼前的茶碗,神色难辨:“他们总是容易忘记,当初皇儿还小,如今皇儿已经长大了。哀家虽然贵为太后,但是哀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先皇在世的时候。哀家万事听先皇的,如今……自然万事听皇上的。皇上的决定,哀家从来不会反驳。也不会阻止他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们的算盘,怕是要打错了!” 说起来。太后这种女子,当真可以算的上是古代贤妻良母的典范了,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连权利也都没有让她忘记自己的本分。 只是,太后这边的路子走不通,前朝那边怕是又要有得磕了。 “只是,这外头的谣言已然愈演愈烈,若是放着不管的话怕也是不好。”老王妃有些忧心。 太后只能叹息:“天灾**全都碰到了一起,又能如何?只能怨时运不济。只是希望今日的困难也能如这些年所遇到的那些一样,最后都化解了的好。他们说是海龙王与先皇降罪。才使得我朝如今多灾多难,这简直是荒谬!” 太后闭了闭眼:“他们都不了解先皇。先皇是巴不得后世子孙能福泽绵长,巴不得我宣室王朝能国泰民安。当年他做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这些。又怎么会反过来害自己的子孙,毁自己的江山?这才是哀家最不能容忍的!” 太后这一生都对自己的夫君敬仰有加。是听不得半分先皇的不好的。 太后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好好的心情又被破坏殆尽了,还打发人去让皇上得空了来慈安宫一趟。 老王妃不好再留在慈安宫,便带着三娘告辞。 在回去的马车上,老王妃对这件事情表示了忧心。 三娘也觉得,这件事情若是最后逼得百姓们都将心向到了敌人那一方。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偏偏这些隐在暗处的人,都是一些擅于煽动人心的高手。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情都能让他们混为一谈,并加以利用。 三娘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外头的人们那比以往要浮躁许多的心情,因为一场天灾还有几场**,京中已经是人心惶惶。 今日宣韶回来的依旧很晚,三娘总是要等到他回来,见他没有饿着才能放心睡下的,宣韶说了几次,三娘依然故我,他便也只有无奈了。只能每日做完外面的事情之后就赶紧回家。 在看着宣韶吃完了饭之后,又等他沐浴完了,两人便上|床休息。 “最近是不是很累?”三娘抱着宣韶的手臂道。 宣韶低头看了三娘一眼,想了想,便翻身压到了她身上,动手解起了三娘的衣带。 “……” 这种事情平日里做的话自然是什么问题也没有,有问题的是,在她刚刚说完那句话之后,宣韶看她的那一眼! 三娘暗自咬牙,按住了宣韶正探向她肚兜里的手,瞪着他道:“你干什么!” 宣韶皱了皱眉:“不是你……” 三娘屈膝给了他一膝盖,不过是顶在他大腿上,自然不会真的往他脆弱的地方去。 宣韶赶紧将三娘给压实了,让她除了头,都动弹不得。 “我以为你想……”宣韶在她耳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想你妹!三娘暗骂道! 她觉得宣韶这混蛋欺负起人来,也阴险的很。每次都故意将她再正常不过的话曲解称为性|暗示。 “这几日我都回来的晚,想着你必定是累了,所以才……若是你想的话,我自然是不累的。”宣韶似乎是没有看到三娘眼中的怒火,一边咬着她的耳垂,一边小声道。 三娘觉得,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奶奶在给她的那些堂姐和堂兄们挑选亲事的时候不光看着本人的休养,还会看重对方父母的品性。因为遗传真的很强大! 如今宣韶的性子就与那位恶劣的世子十分相像,区别就是她身上这一个更加闷骚! “别闹了。我与你说正紧事儿呢!”宣韶的唇吻在了她脖子上,三娘痒痒的有些受不住。 “嗯,我知道。”只是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顿。 这种事情,确实也是正经事。 三娘忍不住轻喘出了声,到最后她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动了情了。 两人确实是有好几日没有做亲密的事情了,三娘其实也是想宣韶的。 见自己已然失守,三娘也不在矫情。开始配合起来。 等两人终于做完了一轮,三娘趴在宣韶怀里,咬着他的肩头泄愤。 宣韶不疼不痒的样子。还将她小心的抱着,让她能躺得舒服一些。 “你刚刚想要与我说什么?”宣韶低声问道。 三娘暗中翻了一个白眼,她还以为宣韶要耍赖到底呢。 不过三娘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毕竟刚刚她也有享受到,所以她也不再揪着刚刚那件事情不放。 从一个地方跌倒了,要从另一个地方将场子找回来,宣韶这混蛋等她有空的时候再收拾也不迟。 “你最近回来的晚,是因为城中接二连三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情?” 宣韶点头:“你也听说了?” 三娘便将今日在太后宫里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说给宣韶听了。 “闹到太后跟前了?”宣韶皱眉。 “皇上他不想开放海禁?”三娘抬头问道。 “只是现在还不想而已。皇上才将孙家那几户给拔除了,他还想着要借着这件事情将火烧大一些。若是听从了那些人的意思,就相当与皇上他妥协了,而之前做的那些也都白费了。” 三娘想了想:“其实,即便是不开放海禁,也不是没有办法安抚百姓的。那些人不过是想要借着民间的声音生事。让皇上迫于压力不得不妥协。若是不惹民怨的话,他们生的这些事,造的这些谣,也就做了白功了。” 宣韶闻言挑眉:“你有什么办法。” 三娘想了想:“他们不就是忽悠百姓们说,如今天降灾难是因为皇上施行海禁。让原本受着沿海商民们烟火供奉的海龙王与先帝断了供奉,所以生气降罪吗?” 三娘不小心说了“忽悠”这个现代词儿,不过宣韶也并不在意。 宣韶点头:“原本能出海的时候,这些海民们都会去小岛上拜龙王和先帝。平日年节,也有民众自发组织的祭拜活动。海禁之后,人与船都出不了海了。那座岛上自然也人烟荒芜。” “所以我们只要将民众们这股子怨气转嫁出去就行了。”一遇上天灾,人们总是喜欢找原因,因为能找到原因说明这天灾还是能挽救的。 “转嫁?给谁?” “当初皇上施行海禁的借口是什么?”三娘问道。 宣韶想了想:“因为东洋使臣被杀,贡品被劫。还有许多出海的渔民和商船无故失踪。” 三娘点了点头:“那就嫁祸给这些盗贼,就说他们不光截杀了东洋使节,劫了商船,还将岛上的龙王庙给毁坏了。现在龙王庙里的龙王塑像已经被烧毁,先皇的战袍也不知去向。” 宣韶闻言,沉吟起来。 三娘继续道:“皇上之所以施行海禁,是为了重修海庙,并追回先皇的战袍。若是这个时候开了海禁,那么先皇的战袍恐怕就再也追不回来了,毁坏龙王庙的贼人也不能伏法。况且如今龙王庙一片狼藉,根本就无法接受百姓们的供奉。皇上之所以没有声张,是怕沿海百姓惊慌。也怕庙宇的修葺工作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破坏。” “至于这庙什么时候能修好,先皇的战袍什么时候能找回来。就要看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皇上什么时候将那些人收拾干净了。所以,皇上的海禁可不是为了惹得天怒人怨的,恰恰相反,我们伟大的皇上是为了沿海百姓们的安宁,为了还海龙王一片净土,也是出于对先皇的孝道,才不得不如此的。这天灾**什么的,自然也不应该算在皇上的身上才对。” 宣韶静静听完了三娘的话,想了想,不由的笑了:“这办法到是可以试一试。” 三娘有些得意,赶紧邀功:“相公,我聪明吧?”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点头:“嗯,聪明。”接着又将手伸到了三娘合起来的衣襟内摩挲。 三娘一愣:“相公……” 宣韶低头吻上她的唇,喃喃道:“给你奖赏……” ******************************************************************************************************************************************************************************************************************************谢谢汐涟漪,谁是我家的太后,enigmayanxi,席史宝贝,几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七章 上位 第五百零七章 在这一年夏天快过完了的时候,终于下来了一场小雨。只是民间早已经是“山中树木减颜色,涧畔泉源绝细流。处处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无收。”的景象了。 加上与旱灾一同而来的蝗灾,匪患,人间一片愁云惨雾。 好在关于龙王与先皇降罪之说,朝廷已经发了公文“辟谣”,众人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那一伙来路不明的海盗身上,京中那些鬼鬼神神的谣言在几个喜欢偷鸡摸狗早有前科的恶棍被捕之后而不攻自破。 与此同时,顺德帝下旨开放粮仓,督令各地父母官缉拿盗贼,并且承诺今秋与明面春免征粮税。 入秋之后,这一场由天灾与**带来的危机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 而开放海禁之事,也因为皇帝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暂时没有人再提及。 三娘再一次进宫是在入秋的时候。 从荣妃的羽华宫出来,三娘正要往慈安宫去。 两个月未曾进宫,荣妃看着倒像是已经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了,只是皇上却没有再招过她侍寝。沈凤娇的容貌在这满后宫的莺莺燕燕之中,真的很不出色,加上没有皇后的打点,皇上自然更加愿意去临幸那些美貌柔情的女子。 对于这个,沈凤娇倒也并不失望。三娘与她接触了几次,便体会出来沈凤娇其实与苏成之的性子有些相像,只不过她少了苏成之那样的美貌还有才情。 三娘刚从羽华宫走出来没有走几步,一个宫女就从一旁闪了出来。 “夫人,我们主子有请。” 三娘看了她一眼,见有些眼熟,只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见她刚刚站的地方。便知道这个宫女已经站在这里等了她许久了。 刚刚在太后宫中的时候,那位李贵人就打发了人过去想要邀她。她以为这位宫女是李贵人派来等她的。三娘沉吟着想要找个借口拒绝了,她并不想与后宫的人有什么牵扯。 “我家主子是魏贵人。”那位宫女见三娘脸上有些犹豫,忙道。 三娘愣了愣,魏贵人?魏月娥? 她是听说魏月娥已经侍寝了。并且还颇为得宠。前一阵子已经被封为了贵人,在这一批新人之中也算是暂露头角了。 只是即便是魏月娥。她也不想见。 如今正是后宫争斗白热化的时候,三娘觉得她还是避着点儿好,这也是为何她这两个月没有进宫的原音。 “今日怕是不能去见你家娘娘了。刚刚太后那边早就嘱咐了。让我来荣妃这里稍坐一阵就赶紧回去,老王妃说要早些回府呢。”三娘笑着道。 那位宫女闻言,脸上有些为难,只是三娘已经搬出了太后。她反驳不得。 三娘又冲她笑了笑,便绕过了她走了。 只是在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旁边的亭子里却是走出来了一人。 三娘偏头一看,心中不由得苦笑, “我就知道我的侍女请不动你。”魏月娥走了过来,看着三娘微微笑道,“所以,我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三娘无奈:“娘娘严重了,臣妾只是怕王妃久等。” 魏月娥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指了指亭子那边:“已然遇上了,能否坐下来喝一杯茶?只耽误你一小会儿,不会让你被王妃怪罪的。” 三娘往亭子里看了一眼,一个略微有些瘦削的女子背对着这边似乎在泡茶。因为距离并不算太远,三娘看出来了,那应该是莺歌。 如果再拒绝,就太过明显了。三娘便笑了笑,点头道:“娘娘请。” 魏月娥却是拉着她一起往亭子里去了,那几位跟着三娘去羽华宫的慈安宫宫女没有跟过去,只站在了亭子外头守着。 魏月娥拉着三娘到了亭子里,这里显然一早就布置好了。亭子中的木头墩子上还铺了一层软毡。已经入秋,这几日突然凉了起来,魏月娥想的到也周到。 三娘请魏月娥先坐,魏月娥二话不说就将三娘按到了椅子上:“这里没有外人,咱两也不讲那些个虚礼了。以前怎么相处的,现在就如何相处。” 三娘看了一眼亭子里出了莺歌以外的两个丫鬟,听魏月娥这意思,这两个宫女如今也是她的人了。再宫里,只要你能让人看得到一个明朗的前程,自然是不缺人跟随的。 魏月娥如今还算得意,所以身边的人自然也乐意成为她的人。 三娘接过了莺歌递过来的茶,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的伤势好全了?” 莺歌这次受伤,是吃了苦头的,所以原本匀称的身材如今看着瘦削了许多,好在脸色还算好看,看得出来最近过的也还不错,三娘便放了心了。 “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干一些小活儿也没有什么问题。”莺歌点了点头,浅笑着微微一福,“多谢夫人记挂。” 魏月娥笑着道:“我让她在宫里好好休息,偏偏她非得跟出来,可不是我非要使唤她。不过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谁也受不住,出来透透气儿也好。” 魏月娥一脸开朗的笑容,倒是让三娘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沈月娥,那时候沈月娥总是笑的明朗张扬,只是很多时候那笑容也是她的掩饰色。只是不知道如今她这笑容,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三娘端起茶碗,对魏月娥道:“还未恭喜娘娘高升。” 魏月娥瞪了三娘一眼:“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三娘摇头:“何出此言,我是真心为你高兴,所以才道恭喜的。” 魏月娥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是这高升么……”她的笑容里,那种很久以前曾经出现过的自信和张扬似乎又回来了。只是她并没有说下去。 三娘也懂她这话的意思,想必沈月娥觉得现在祝贺她高升还早了一些,从贵人到美人虽然连升了几级,但是一个贵人在这后宫中确实也不算什么。 三娘没有说什么,魏月娥却是端起了杯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说着便自己先喝了一口。 “咦?这不是魏姐姐吗?难怪去她宫里也没有寻找人,却原来跑这里喝茶来了。”一个女声从亭外的岔道里传来。 三娘抬头便看到上次进宫在御花园里碰见过的那位余美人,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李贵人。 “原来是李姐姐和于妹妹,你们也来逛园子?”魏月娥站起了身,笑着道。 三娘也起身,与那两人见礼。李贵人与余美人也进了亭子,魏月娥请她们也坐了。 “刚刚让人去请夫人,夫人却是正要去羽华宫拜见荣妃娘娘。还想着夫人您什么时候出来,好找人去请呢,到正巧在这里遇上了。”李贵人看了三娘一眼,有看了看魏月娥,笑着道。 三娘笑道:“说起来臣妾与诸位娘娘还真是有缘,刚刚想去慈安宫的,走到院子里却是遇上了魏贵人。魏贵人请臣妾喝茶,这才坐下,刚喝了一口,两位娘娘也来了。” 李贵人捂嘴笑,对着与自己一同来的余美人道:“你听听,夫人这是在怪罪你我两人打扰了她与魏妹妹喝茶呢。” 魏月娥笑道:“什么打扰不打扰了,难不成后来的都是打扰?我原本也正要让人去叫你们过来的。” 余美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魏姐姐果然是念着我们这些姐妹的,这淮安溯雪进贡来时本就没有几斤,这后宫中,除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那里,也只有魏姐姐你这里有了吧?好在你还记得让人去叫与与李姐姐来开开荤,不然妹妹怕是还不知道这有名的淮安溯雪是什么味道呢。” 魏月娥笑容不变,看了李贵人一眼:“我倒是知道李姐姐那里也有皇上赏的这种茶叶的,只是她怕是不爱喝,所以没有拿出来罢了。” 李贵人笑了笑,笑容却是有些僵。她那里是有这种茶叶,只是因为怕太过于扎眼,招人眼红,所以才没有拿出来的。不想今日却是让人误会她藏私不肯拿出来了。 余美人看了看魏月娥,又看了看李贵人,低头喝茶不语。 三娘一直再一旁坐着认真品她的茶,说实在她对茶叶没有特别的研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再好的茶到了她这里她也品不出什么特别的滋味。尤其是听着这几位无聊的“娘娘”们你来我往的打机锋,茶的滋味更加差了几分,她宁愿回去喝她的凉白开。 “好茶!”三娘将手中的茶都喝了,将杯子放下,赞道。 看了看亭子外头,三娘笑着起身,“臣妾多谢娘娘的茶,只是时候不早了,王妃说今日要早些出宫的,臣妾要先告退了。” 魏月娥看了三娘一眼,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却只是道:“夫人喜欢就好,莺歌,你替我送夫人去慈安宫。” 谢谢梦诗语0327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meouqh,小小胖丫,宇0714,三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八章 种子 第五百零八章 莺歌忙将手中的小茶壶递给了另外一个宫女,低头应了一声是。 李贵人却是道:“夫人怎么这就要走了?还想着要与你多说说话呢。而且,刚刚沈夫人与沈少夫人也来了,正再太后宫中,王妃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府呢。” 二娘也来了?三娘一愣。心中便有些纠结。 她到底是留在这里看这三个女人之间不见硝烟的斗争,还是去太后那里忍受魏月娥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并承受她的各种明枪暗箭?能不能都不选?三娘觉得有些头疼,以后她还是少进宫来吧。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好好待着,比去哪里都强! 魏月娥以为三娘不想在这里待着,便道:“刚刚夫人还再说她许久没有见过沈少夫人了呢,你这么一说,她更想走了。” 李贵人闻言失笑:“我倒是忘记了,夫人与沈少夫人两人是亲姐妹。这到让我不好意思留人了。罢了,等下一次夫人再进宫,可一定不要再拒绝了。不然我还以为您是故意躲着我呢。” 三娘叹气,人家已经帮她做了选择了,还是走吧。 听了李贵人这半真半假的抱怨话,三娘只有道:“下次臣妾一定去娘娘那里叨扰就是。” 李贵人闻言,笑着道:“那就好,到时候我也用好茶招呼你。” 三娘带着莺歌退了出来,外头新鲜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悄悄吁了一口气。莺歌见了忍不住笑:“夫人怎么跟逃难似的?”她小声道,态度也比以前要亲密许多。 三娘忍不住往后面的亭子瞥了一眼:“可不就是逃难吗!” 莺歌笑出了声。 三娘却是道:“我避之唯恐不及,你呢?还是不改初衷吗?” 莺歌闻言一愣,想了想,却是坚定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下了决心,并为之努力了,自然是不愿意改的。” 三娘苦笑:“是啊,不挣个头破血流,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决策失误的。”不是她故意想要泼莺歌冷水。而是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莺歌去受这种苦。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只是三娘也知道,她没权利去插手别人的人生。所以莺歌坚持的话她只能尊重莺歌的决定。 “如今这后宫中,最为得宠的就是李贵人与魏贵人,这些新进宫的美人们原本都以李贵人马首是瞻。只是最近有一些原本与李贵人交好的美人也开始向魏美人示好。”莺歌一边扶着三娘走。一边小声道。 三娘对这些后宫八卦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了解清楚后宫的形势格局也并不是没有用处的,所以她也安静地听着莺歌说话,并没有打断。 莺歌见三娘并没有反感她说这些。才接着道:“魏美人如今也能沉得住气了,连那些在她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过的人她都能和和气气的。也没有暗中使绊子。” 对于魏月娥的进步,三娘也是看在眼里的,果然魏月娥是一个可造之才。 “你别着急,再耐心些吧。”三娘怕魏月娥好了,莺歌却沉不住气了。 莺歌笑了:“你放心,我不会的。” 三娘看了莺歌一眼,见她笑容温和平静,半分浮躁也没有,不由得再次感叹。其实莺歌确实是比魏月娥更适合后宫的,因为她心境更加平和,不容易受外部影响。 见慈安宫就要到了,三娘停下来道:“好好养伤吧,你身上的伤疤……”三娘正想着给莺歌一瓶去疤痕的伤药。 莺歌却是摇头:“你不用担心,皇上他上次去魏贵人那里的时候赏了我一瓶能去疤痕的药,我最近一直有在用,好像真的很管用。” 既然皇上已经如此体贴地想到了,三娘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事了。 “你回去吧,我进去了。”三娘拍了拍莺歌地手道。 莺歌放了扶着三娘的手,眼中却是有些不舍的情绪在。三娘愣了愣,她还是第一次再莺歌这里看到这种情绪。 “夫人,你以后会不常进宫来吧?”莺歌道。她知道三娘不喜欢这里,刚刚在亭子里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明显。 三娘道:“也还是会来的。”就是会来的少些罢了,等到后宫这些小主们杀了个尘埃落定之后她再来。 莺歌点头:“你不喜欢,那就少来吧。魏贵人,她如今的心思……你能远离了这宫里的纷争最好不过了。” 莺歌这话是怕三娘会被魏月娥利用,用她来作为与李贵人争斗的砝码。三娘自然是明白的。 “这个给你。”莺歌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精致的锦袋递到了三娘的手上。 “这是什么?”三娘拿开了锦袋上的红色小系绳,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平安符。 “这是来京城之前在寺里求的,听说很灵验,无论求什么,对着它诚心诚意念九百九十九遍经就能实现。” 三娘想了想,将平安符递还了回去,摇头道:“还是你留着吧,我在外头很安全,倒是你……这次你能平安说不定还是这平安符的功劳。”虽然她不信这些,但是古人都信,所以这些东西也是有一种精神力量的。 莺歌没有接,却是笑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与三娘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出来:“你看,我自己也有的,所以我觉得它还是很灵验的。而且我已经帮你求过了,你带着她说不定就能很快传出喜讯。” 看到莺歌的眼神,三娘就知道她说的喜讯是什么,想了想,三娘还是将这平安符收下了。 “谢谢。” 莺歌摇头:“不过是个平安符罢了,不值什么,我走了。”莺歌行了一礼,躬身退下了。 三娘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往太后的慈安宫去了。 果然,除了老王妃之外,沈夫人带着二娘也来了。 三娘上前见了礼就坐到了老王妃身后,等着老王妃说完话好回府去。 二娘今日倒是很安静,也没有出言挑衅,三娘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怕二娘,但是身后总跟着一只时刻准备要咬你的疯狗,也不是一件值得人开心的事情。 只是坐得久了,三娘就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了。 二娘脸色有些苍白,眼下也有些青黑的眼圈,看着像是晚上没有睡好一样。偏偏她又用厚厚的粉给盖了一层,这样看着那一张脸就有些假了。怎么两个月不见,她这么憔悴了,且这一阵子她似乎也没有进过宫。 三娘正这么想着,二娘却是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快速地起了身跑了出去。众人正觉得惊讶,却是听到外头传来了二娘一阵接一阵地呕吐声。 在座的几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沈夫人愣了愣,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惊喜之色:“她……不会……不会是……” 老太后也笑了,点头道:“八成是了,哀家去请太医来给把一把脉。”虽然不是宫妃怀孕,不过在宫里真出喜脉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也是一个好兆头。 沈夫人忙道谢:“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让自己的身边的宫女去一趟太医院,又打发嬷嬷去外头把二娘扶进来。 老王妃却是看了三娘一眼,很是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三娘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太后见老王妃脸上有失望之色,笑着安慰道:“你也别急,这年轻夫妻,要怀上也很快的。” 三娘觉得自己很冤枉,她与宣韶平日里也并非不努力,可是孩子不来她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又不是着急就会来的。 二娘很快就被扶了回来,只是她的脸色却更加惨白了,连身体也忍不住在那里发抖。 沈夫人很高兴地拉着二娘,想要她在自己身边坐了,却是突然忍不住皱眉:“你这手怎么这么凉?不会是病了吧?” 老王妃打量了二娘一眼也有些狐疑:“好像从一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这些孩子,平日里不注意身子,这个时候若是病了那可怎么好?” 沈夫人闻言吓了一跳,拉着二娘左看右看:“可千万不要病着,若是……”她甚至有些怀疑,二娘会呕吐是不是因为身子不舒服,而不是因为身孕,这不就让她空欢喜一场了吗。 于是沈夫人也不在意旁边还有人,就小声问二娘道:“你这个月月信有没有来?” 太后与老王妃也都看着二娘。 二娘被沈夫人这一声问的,却是更加浑身颤抖,脸色甚至能用惨白如纸来形容,这有些凉了的秋日,她额头开始往外冒汗。张了张嘴,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嘴唇也是白的。 她这样子倒是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沈夫人着急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就算来了月信也没事啊,慢慢来,不要怕。” 三娘看着二娘这个反应却是心中狐疑,二娘看想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眼神甚至是绝望的。 感谢梦蔚亲的四张更新票~ 谢谢汐涟漪,13522712047两位亲的平安符 某人的感谢总是会迟钝一些,别见怪~^^(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零九章 诡异 第五百零九章 看到二娘如此,三娘不禁想到了上次的求子事件,并且联想到了那一次宣韶说,孙玉兰死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 说实在的,她其实早就不厚道的猜测,沈惟其实是个不能人道的。而二娘今日的反应,更加让三娘心中疑惑。 “去端一碗热姜汤来。”太后吩咐嬷嬷道,那位嬷嬷立即去了。 太后也以为二娘是因为没有怀孕,心中害怕才会这种反应,便也劝道:“你母亲说的对,你还年轻,急什么?以后总会有的。等会儿喝一碗姜汤,暖一暖身子。哀家已经去请太医了,帮你诊一诊脉。你这样子,怕是病的不轻。” 不想二娘闻言却是差点跳了起来,有些神经质地道:“不,我不诊脉!” 太后一愣。 沈夫人皱眉道:“你这样子一看就不好,原本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好像是下了马车之后开始不对劲儿的。你听话,让太医给你看一看。” 二娘猛然摇头,正想要说什么,却是突然又将唇捂了。 因为她开始已经吐过一次了,所以宫人们早有准备,这会儿便立即有递了一个痰盂过来,二娘起身到一边吐去了。 沈夫人摇头:“都这样了,怎么能不看大夫?” 老王妃却是怀疑道:“我瞧着,怎么像是孕吐的样子?” 太后也道:“去瞧着也是。” 沈夫人脸上便是又喜悦又担心:“那就更要诊脉了,只是她这身子……” 太后安慰道:“想必是头一次,反应大了一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再等几个月,胎儿稳了,便会好了。” 沈夫人也是过来人,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心里就更加盼望着太医能早点过来好让她安心。 二娘在一边吐得撕心裂肺,再一次被人扶着过来的时候。却是哭着的。 沈夫人忍不住摇头笑她:“平日瞧着挺稳重的,今日倒是怎么了?” 老王妃道:“曾经也听说过怀了身子的女子,在头几个月性子会大变的,这也是正常。” 二娘却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抖得更厉害了。 姜茶送了过来。宫女伺候着二娘喝了下去,她的手是暖了一些了,只是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过来。 又过了些时候,太医终于请了过来了。 太后便让二娘去一旁让太医给诊脉。 二娘眼中十分的恐惧,但是却是敌不过沈夫人的坚持。 太医为二娘把了左手,又把了一次右手,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过来禀道:“沈少夫人这是有了喜脉。”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中最高兴的自然就是沈夫人了。三娘却看见二娘脸上已经是面如死灰。 沈夫人高兴过后又不由得有些担心,她看了一眼二娘,犹豫地问道:“太医,她身子如何?能不能受的住?” 太医闻言有些莫名:“沈少夫人的身体很好啊,只是头三个月,注意一些就好了。若是沈夫人您不放心,我可以给沈少夫人开几副安胎药。” 沈夫人忙点头:“如此那就早好不过了。麻烦太医了。” 太医便跟着宫女下去写方子了。 太后笑着对沈夫人道:“如今你放心了?” 沈夫人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连连点头:“这还要谢谢太后娘娘呢。”她原本想说上次多亏了上次太后招了高僧为二娘念经祈福,可是想到皇上遇刺之事。怕太后会不高兴,所以便停住了。虽然后来皇上查明了,刺杀之事只是那位冒充了法海的人一人所为,与大悲寺其他僧人没有关系,不过太后还是不愿意听人提起大悲寺的和尚的事情。 沈夫人想,等着她出宫之后,自己派人去大悲寺谢那几位高僧就是了。 太后吩咐自己身边的嬷嬷道:“去皇后那里说一声,她知道了想必也是会高兴的。另外,你去看看阿惟在宫里没有,将这好消息告诉他。让他也高兴高兴。” 那位嬷嬷赶紧去了。 三娘坐在一边看着面无人色的二娘,心里也有些胆战心惊。若是真如她猜测的那般,二娘回去之后不会发生血案吧?想起孙玉兰的死,三娘很是为二娘捏了一把汗。 过了一会儿,皇后那边就派人过来了,还有一些给二娘的赏赐。二娘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情绪那么失控了。尽管她眼中一丝光亮也没有了,依旧还是面无表表情地谢了恩。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外头有人报说沈少爷来了,二娘才有忍不住有些发抖,只是她的头却是再也没有抬起过。 沈惟依旧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三娘看着他从外头走来,也不由得感叹,面上看着果然是一个风姿绝佳的俊俏公子。 沈惟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 太后笑着让他起身了,打趣道:“一转眼,你也是个要当爹的人了。” 沈惟朝二娘这边看过来一眼,即便二娘没有抬头,也是忍不住身体有些颤栗的。沈惟意味深长地看着二娘,却是笑着回太后道:“在太后娘娘面前,惟就算是当了祖父,也还是不懂事的孩子。” 太后闻言哈哈大笑。 二娘却是忍不住抬头看了沈惟一眼,因为刚刚她从沈惟的话语中实在听不出半点不高兴或者愤怒的情绪,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惟面上挂着完美的笑容,正与太后说着笑,似乎是没有看见二娘投过去的目光。直到二娘盯着他有些久了,他才转过头来,朝着二娘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在二娘的眼中,却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三娘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忍不住皱了皱眉,沈惟却是朝她看了过来。三娘一愣,她总觉得沈惟那双漆黑的眸子,黑是黑,却是暗沉沉的,即便光亮照进去也不会反光一样。 与三娘的视线对上了之后,沈惟点头笑了笑便又转过了头去与自己的母亲说话。 这一幕却是落入了二娘的眼中。原本没有什么,看在这个时候的她的眼中却是觉得当中问题很大。 她与沈惟成亲之后,明明连房也没有圆过,这一点沈惟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是听了她怀孕的消息。他却是半点不高兴的样子也没有。不,可以说,沈惟是半点在意的情绪也没有。 这个时候,沈惟却还有空盯着三娘看,二娘觉得自己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情绪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她终于明白了,沈惟是真的不在意她,即便她这个妻子现在肚子里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不屑与她计较。因为他心里在意的是另外一个人。 三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汗毛倒竖的感觉,愣了愣,她转过头之后却是对上了二娘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眸子。 三娘不由得有些头疼,二娘这么看着她做什么?她可是什么也没做。即便是上次高僧祈福的事情,她也好心地要带她一起离开偏殿,是二娘自己不相信她不愿意跟她走的。 沈惟陪着几位长辈说了许久的话,沈夫人见二娘脸色不是很好,便道:“时候也不早了。二娘她好像还有些不舒服。我们不如先告退吧?” 沈惟看了二娘一眼,点头笑道:“那就听母亲的。” 太后打趣:“明明你自己也心疼媳妇,什么听母亲的?” 沈惟笑着道:“这不是在太后面前。不好意思吗?” 太后又笑。 二娘却是有些心中发冷,她实在是搞不懂,到了这个地步,为何沈惟还能若无其事地开出这种玩笑来。若是他心中又哪怕一点点把她当作他的妻子看的意思,都不会轻松至此。 老王妃也道:“我与三娘也出宫去了,太后娘娘,您与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是歇歇吧。” 太后也不拦着,点头让自己身边的嬷嬷送众人出宫去。 老王妃与沈夫人走在了前面,两人自然是聊起了孙子的事情。三娘能感觉到,等下与老王妃独处的时候她还有的念,不由得有些苦恼。 三娘身边走的是二娘还有隔着二娘的沈惟。 只是,二娘却是突然开口道:“三妹妹,能否与你说几句话?” 三娘看了二娘一眼,很想说不能。二娘在被太医把过脉之后。在太后的殿里,一直都没有说话,现在却是要与她说话,三娘想起二娘的那个眼神,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虽然没有开口拒绝,但是却是装作没有听见,正想要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老王妃,手却是突然被人抓住了。 三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二娘那有些发白的手指紧紧握住,想要抽出来,二娘的手劲儿却是很大,她甚至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反而是转过头去对一边的沈惟道:“相公,你不介意吧?” 沈惟挑眉看了二娘一眼,又看了被二娘紧紧抓住的三娘,眸子一闪,却是温和朝二娘笑了笑,摇头道:“你们姐妹要叙旧,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说着还故意往一旁走开了几步。 三娘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宫人,不好与二娘翻脸,只能淡声道:“二姐姐,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不过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放了,你抓疼我了。” 二娘却是扯了扯嘴角:“我身子不舒服,怕走不稳,扶着你我心安一些。” 三娘转头对后面几位宫人道:“你们过来扶着我二姐姐一些。” “等会儿吧,等我与你把话说完。”二娘止住那几个宫人,拉着三娘就往旁边走了几步。 三娘想着,真后悔没有带白兰进宫来,二娘的手劲儿真大。老王妃和沈夫人正在前头说话,自然是不会在意小辈们这些小动作。 眼见着离了旁人有五六步远了,三娘在花坛边扯住二娘:“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不走了。” 二娘到也停住了,她看了一眼停在几步开外等着她与三娘说话的沈惟,对三娘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三娘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她实在是没有兴趣知道二娘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还是告诉你吧。”见三娘一点反应也不给,二娘倒是笑了笑,倾身伏到了三娘耳边,三娘厌恶地皱了皱眉。想要后退,却听见二娘有些阴狠地声音充满着恨意道:“我现在恨不得你去死!” 三娘一惊,不想拉拽着她的二娘却是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往花坛里倒去。甚至还是身子微微倾斜着,腹部眼看着就要撞上花坛边上的石头围栏。 三娘心中一惊。二娘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惊恐甚至不可置信的,只是她嘴角却是含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啊——三妹妹,你做什么!”二娘凄厉的声音响起。 三娘下意识伸手去拉她,却是被二娘避过了,三娘只来的及扯住二娘的一边衣袖子,“刺啦”一声袖子破了,虽然也减缓了一些力道。二娘依旧还是撞到了花坛上,当即就抱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 沈惟连忙走了过来。 而走在前头的老王妃和沈夫人也发现了不对劲,跑了过来。 沈夫人一脸惊恐:“二娘——” 三娘看着倒在地上的二娘,脸色很是难看。她觉得自己有些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是二娘这么贱的人。偏偏这世上贱人才会无敌。 事已至此,未免人家误会,三娘只有赶紧蹲下身。一脸担忧地急急问道:“二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沈惟因为离得近,是最先跑过来的。她扶起了二娘,也是一脸的担心:“娘子,你怎么了?太医,快去叫太医。”沈惟对自己身后的宫女道。 沈夫人与老王妃也过来了,沈夫人看着在沈惟怀中疼地抽搐的二娘,一脸的焦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呢。”说着沈夫人还有些狐疑地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欲哭无泪,拜托你们不要学二娘一起弱智好不好?她害二娘的动机是什么?二娘有没有孩子干她屁事!又不是她老公的!着简直是荒谬! 二娘的脑子也是被门夹了吧?她们两人又不是一家的,即便是她推了她,害她小产又能如何?宣家还能为这种没影的事情休了她?所以说人至贱则无敌了。 二娘一边呼疼一边白着脸抬头。她有些害怕地看着三娘,却是对沈惟道:“相公,刚刚你看到了对不对,是三妹妹她……” 沈夫人看了看二娘又看了看三娘,心中疑惑更甚。 正在这僵持的时刻,沈惟却是说话了:“娘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刚你脚滑,拉着三妹妹就往一边倒,若不是她扯住了你,你怕是要摔得更狠了。”沈惟眼中有心疼,也有责备。 他还指了指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儿:“走路也不看着些地上。” 众人便看见在刚刚二娘摔倒的地方还真的有一块表面光滑的小石头。 此言一出,沈夫人便相信了,她看着二娘道:“哎,你明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老王妃也松了一口气,她将三娘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对沈夫人道:“孩子年轻,不知道厉害,你也别责备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事情的。”二娘虽然撞了一下,地上却是没有见红,老王妃凭着经验就看出来孩子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沈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二娘却是静静地盯着沈惟和三娘,眼珠子黑得吓人。 虽然沈惟帮着自己说了好话,三娘却还是觉得柚子额毛骨悚然,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首先是二娘被诊出来了喜脉,若是孩子不适沈惟的,沈惟却是什么不对劲儿也看不出来,二娘却是吓得魂儿都没有了。然后二娘故意用自己地腹部去撞地上的栏杆,那架势就像是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仇似的,且还脑残的想要陷害她。 最最诡异的事情是,沈惟却是帮着她说话的。 她自己也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她与沈惟有什么奸|情成了第三者,二娘就是一个受害的正妻。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地玩意! “虽说如此,也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你也放心一些。”老王妃对沈夫人道。 老王妃也松了一口气,她将三娘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对沈夫人道:“孩子年轻,不知道厉害,你也别责备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事情的。”二娘虽然撞了一下,地上却是没有见红,老王妃凭着经验就看出来孩子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沈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二娘却是静静地盯着沈惟和三娘,眼珠子黑得吓人。 虽然沈惟帮着自己说了好话,三娘却还是觉得柚子额毛骨悚然,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首先是二娘被诊出来了喜脉,若是孩子不适沈惟的,沈惟却是什么不对劲儿也看不出来,二娘却是吓得魂儿都没有了。然后二娘故意用自己地腹部去撞地上的栏杆,那架势就像是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仇似的,且还脑残的想要陷害她。 最最诡异的事情是,沈惟却是帮着她说话的。 她自己也有了一种错觉,好像她与沈惟有什么奸|情成了第三者,二娘就是一个受害的正妻。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地玩意! “虽说如此,也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你也放心一些。”老王妃对沈夫人道。 感谢奥星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楓逝鈊傷,其实ツ很矜持,两位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enigmayanxi亲的四张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章 第五百一十章 一场闹剧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沈夫人不放心二娘,非得让她在宫中休息休息才出宫去。 老王妃道:“好在无事,既然如此,我便带着三娘回去了。” 沈夫人看了看三娘,笑着道:“刚才多亏了你了。”她原本还想着三娘能留下来陪一陪二娘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是姐妹,或许能让二娘不这么紧张。可是看到老王妃似乎是有些疲倦的样子,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得起身相送。 三娘朝二娘的腹部看了一眼:“二姐姐你以后可是要多加小心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累的沈夫人担心,那可就是你不孝了。” 二娘冷冷地看着三娘,暗地里几乎要将银牙咬碎了。 三娘笑了笑,跟着老王妃出宫去了。 在马车上,老王妃对安安静静坐在自己身边的三娘道:“你这位二姐姐,毛毛躁躁的,不知道轻重,她又怀着身孕,以后你还是离着她远一些吧,免得出了什么事情,说也说不清了。” 三娘一愣,随即立即点头:“是的,祖母,三娘知道了。” 刚刚若非长辈们和太后的宫女在场,她顾忌颜面,根本就不可能搭理二娘。且二娘怀着身孕,她连挣扎都不敢太过用力。 老王妃果然是火眼金晶,深明大义。 沈惟扶着二娘上了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马车里只听到车轮滚在平坦的方石路上的声音,偶尔还有外头车把式们极有精神的呼喝声。 沈家的随从仆妇们都是喜气洋洋的,因为沈夫人已经下了令了,一回府就给发赏钱,人人都有,今日跟着出门的这些更是双倍。 而马车上的沈惟与二娘却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沈惟是在悠闲的喝茶,与他平日里与二娘同车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二娘却是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沈惟,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许久,沈惟终于施舍一般地抬起了头,朝二娘看了一眼。笑容温和:“娘子是也要喝茶么?” 二娘抿了抿嘴唇,她的唇色已经不似在宫中的时候那般的惨白:“为什么?”她依旧是盯着沈惟不肯错眼。 沈惟重新拿了一个小茶蛊,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二娘面前的小几上,闻言漫不经心道:“什么为什么?” 二娘眼神带了些凄凉,又染上了一些倔强:“你比谁都清楚,我们……我们没有……圆房。”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罢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两字一顿。 “为何你在听到我有了身孕的消息之后,没有半分愤怒或者惊讶?”这一句她说得顺溜了一些了,她不否认她被沈惟吸引,作为她名正言顺的夫君的沈惟是令她心仪的。所以在昨日她原本总是来的及时的月信没有来的时候,她是忍不住惊恐的,她与沈惟有了婚约之后,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沈惟之外的男子有牵扯。 沈惟靠在了车壁上,看着二娘。似乎是带着一点审视,二娘终究还是有些难堪地撇开了眼。沈惟笑了:“你不必担心,孩子生下来就是了。我也不会把你如何。今日这种把戏,以后还是少万一些的好。” 他说的云淡风清,让自己的妻子生一个别人的野种,在他口中就像是同意自己的妻子养一只小宠物而已。 这话却是让原本已经平静了一些的二娘,脸色又苍白了起来:“果然是如此么……你根本就不在乎……即便是……”她不由得惨笑起来。 沈惟看了二娘一眼,并不在意她的发疯。 二娘却是猛然抬头,带着恨意的目光紧紧盯着沈惟:“是因为三娘对不对?” 沈惟闻言眸光一闪,却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模棱两可地道:“你只管将孩子身下来就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二娘却是豁出去了:“我肚子里地孩子是谁的你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在你心里想着的只有我那个你曾经一心求娶的三妹妹。刚刚我就是想要看看你的反应,果然,你是帮着她的。可是,她如今已经嫁做他人妇,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得到她,沈惟。你真可悲!” 沈惟静静看着二娘,眼中的情绪诡异莫辩。突然他伸出手来卡住了二娘的脖子,将她抵在了车壁上。 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沈惟声音温柔道:“我可悲?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怎样才能不可悲?让人绑了你去沉塘?” 二娘有些呼吸不顺,她等着沈惟,却是没有求饶。 沈惟笑了笑,松了手,掏出了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二娘一边咳着一边看着沈惟的动作,这个动作让她痛恨不已,曾经三娘也与沈惟做过同样的动作。 “你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你确实没有她重要。所以……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沈惟笑着吐出了这一句,将擦了手的帕子扔到了地上。 二娘的眼睛有些赤红,不知道是刚刚憋气憋得,还是听了沈惟的话之后给气的。 “你会后悔的!”二娘狠声道。 沈惟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语气中有着极度的轻视与不屑:“哦?你想做什么?还是像今日这样在背后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 二娘冷笑:“我会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沈惟闻言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二娘:“虽说你使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会给我丢人,不过我倒是想要看一看你真的发了狠会做到哪一步呢!你若是真能动的了她,爷说不定还会看你那么一两眼。只是凭着你那点儿本事……”沈惟忍不住笑了。 二娘攥紧的拳头,瞪着沈惟的眼神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兽。 “停车——”沈惟冲着外头喊道。 马车很快便停到在了路边,沈惟朝着二娘一笑:“我还有事情要办,你自己回去吧。”说着便掀了帘子下了车去了。 二娘瞪着那又被放了下来的车帘子许久,听见沈惟在与坐在后面的那一辆车上的沈夫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有丫鬟上了马车。 上来的是二娘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她们眼中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却不敢将眼神盯在二娘的身上,只是互相之间交换着眼神。 在听到二娘怀孕的消息之后,她们是疑惑的。因为她们自二娘成亲之后就一直在二娘身边伺候,却是从未见过少爷在这位少夫人房里过过夜。所以这一阵子,尽管二娘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她们也没有往哪一方面想。 她们自然是不会认为二娘会背着沈惟在外头偷汉子,只是有些不明白两位主子是什么时候圆的房罢了。 二娘却是感觉到了丫鬟们的神色,她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因为心虚,她觉得丫鬟们定是在怀疑她失了贞。所以神色更是莫辩。 于是车里的气氛便奇怪了起来。 三娘与老王妃的马车才刚刚回到庄王府,三娘先下了马车反身想要扶老王妃下来的时候,一个嬷嬷便匆匆跑了过来:“少夫人,县主那边……” 老王妃一边下车一边皱眉:“惠兰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三娘对老王妃道:“祖母,最近县主那边一直都很乖巧,想必不是什么大事。您今日一早就起了,在宫里坐了那么久,刚刚在马车上就有些犯困。要不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惠兰那边,我去看看就是了?” 老王妃确实是有些疲倦,刚刚在马车上被摇晃的就有些昏昏欲睡。闻言便点老大点头:“你去看看吧。若是她依旧无理取闹,你就不要管她了。让申嬷嬷管严厉一些就是了。”对于这个孙女,老王妃一想起就更加疲惫了。 三娘点头,扶着老王妃往二门去:“祖母您尽管放心。” 老王妃拍了拍三娘的手,另外让人搀了她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三娘等老王妃走远了,便问那位嬷嬷:“惠兰县主怎么了?” 嬷嬷道:“刚刚世子突然跑到惠兰县主的院子了,说是要把那申嬷嬷送回去。” 三娘闻言一顿,皱眉道:“世子不是一直在外院住吗?怎么会突然去了县主那里?” 那位嬷嬷小心地看了三娘一眼:“这……想必是县主让人去找了世子来。世子以为县主被申嬷嬷欺负了,所以……” 三娘轻叹一声,点了点头:“世子如今还在县主院子里?” 那位嬷嬷忙点头:“少夫人您过去看看吧。世子非要带县主出去。奴婢们又不敢拦,世子还说若是申嬷嬷拦着便要让人打死申嬷嬷。还好您这会儿回来了。” 三娘往惠兰县主的院子走去,一边还问了那位嬷嬷一些情况。 走到惠兰县主的院子的时候,这里正闹得鸡飞狗跳。 宣安世子正抱臂站在了院子当中,申嬷嬷与另外几个三娘派过来看院子的嬷嬷站在正房门口。惠兰县主的那一间屋子是关着的,外头还上了锁。 感谢春春a,enigmayanxi。书友080526100310786,晚风吹画角,几位童鞋的粉红票支持~^^ 关于某人的新|浪微|博,亲们可以搜索“起点面北眉南”,对文文有建议的话,可以私信~欢迎围观~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一章 教训 第五百一十一章 “……你们这帮刁奴,非得本世子去外头找人来收拾了你们才肯滚蛋吗?你们以下犯上,可知该当何罪!”宣安抱着臂,瞪着几个嬷嬷道。 “哥哥——”门里传来了惠兰县主的哭声。 宣安道:“别喊了,我这不正要救你吗!我数三声,你们若是还不开门,我,我就找人来撞了啊。” 申嬷嬷低头恭敬地站着,纹丝不动。 “一……二……”宣安架势十足,可是没有人动。 “……二……几啦?” “……” 三娘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宣安正下不来台,见三娘来了松了一口气,忙走了过来:“大嫂,你来看看这帮刁奴。她们欺人太甚,以下犯上。” 三娘与宣安见礼喊了一声“世子。”门口的几个嬷嬷见三娘来了,便都退了下去,而惠兰房间里的哭声也小了。 三娘笑了笑,对宣安道:“世子今日怎么来了?” “有人来跟我说惠兰在这里被人欺负,整日被一个恶嬷嬷嬷嬷打,还不给她饭吃,祖母被蒙在了鼓里,我母亲又管不着,所以我过来看看。”宣安看了惠兰的房间一眼,眼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说起来,这宣安虽然是个纨绔公子又爱胡闹,但是在庄郡王那一家子极品中还算是好的了。至少,没听说过他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对自己的亲人也会适当地表示一下担心。 三娘漫不经心地道:“哦?有人去世子面前说的?那人是谁?世子何不让他出来对质?” “就是……”宣安原本张嘴就想说,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眼珠子一转,顿了顿,陪笑道:“大嫂,那人说不能透露他的姓名的,再说我就是来看看惠兰她怎么样了,怎么说她也是县主,怎么能被个奴才欺负?说出去,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没有面子不是?原本我也不怎么信的,可是来这里一看,惠兰的门都被她们给锁了,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么?当着我的面她们还敢如此,那平日里还不知道怎么对惠兰呢。” 三娘看了那门一眼,申嬷嬷平日里不让惠兰与外头接触,除了伺候她起居的丫鬟就不让她见人了。 “大嫂您心肠最好了,我知道您平日里要管家,很忙,所以难免顾不上这边,这帮刁奴才因此胆大妄为起来。”宣韶主动帮三娘撇开了。 三娘笑了笑:“其实会不会是世子您误会了什么?这位申嬷嬷是太后她老人家派过来教惠兰学规矩的,所做的事情也是经过老王妃允许的,说到以下犯上怕是万万不会。至于这门锁着,是因为县主她正在学修身养性。” “嘎?”宣安一愣,随即纠结道:“修身养性要这样学?大嫂你也学过?” 三娘只道:“若是世子实在不放心,那见一见县主也是无妨的。只是我不相信嬷嬷会对县主动手,世子怕是被人骗了。” 宣安看了看惠兰的房门,又看了看三娘,有些犹豫。 三娘已经对站在一旁的申嬷嬷道:“嬷嬷你去把门开了,让世子看一眼吧,免得他担心。见到县主安然无恙,那些诽谤之言自然也不攻自破。” 申嬷嬷看了三娘一眼,低头应了一声是,便让一个婆子去将惠兰县主的房门打开。 “世子,请吧。”三娘示意宣安进去。 宣安道:“大嫂您先请,您先请。” 三娘笑了笑,走在了前头,宣安赶紧跟上。 门打开了,惠兰县主站在门后,宣安看见她就不由得一愣,三娘其实也有许久没有见到惠兰县主了,见了她如今的模样也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宣安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对惠兰道:“我还真以为你在这里受苦呢,如今瞧着你倒是过得挺舒坦的嘛。” 惠兰县主以前尽管是有些刻薄,但是容貌上还是继承了宣家人的优点,算得上是一位美人了。只是原本身材苗条甚至算得上瘦削的美人却是胖了好大一圈,小巧的瓜子脸已经变成了肉肉的圆脸,她以前就喜欢穿浅色的衣裳,可是如今一件鹅黄色的衫子硬是被她穿的有些撑不下了的感觉。 只是脸色却是红红润润的,血色很好,看得出来最近营养很足,这哪里像是被人虐待的样子? 惠兰看着宣安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欣喜呢,转眼看到了申嬷嬷却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三娘对宣安道:“世子现在可是放心了?县主她好好的呢。” 宣安忙不迭地点头:“放心了放心了。还不是她身边的丫鬟,让人到我面前乱嚼舌根,让我差点信以为真。”宣安仔细看了看惠兰露在外头的一些皮肤,并未在上面看到什么伤痕。 “哼!这些奴才也太可恶了,竟然耍着本世子玩!” 惠兰县主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的申嬷嬷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三娘对宣安温声道:“世子放心了就好,既然您已经进来了,不如去祖母那里请个安吧?你许久未曾来内院,祖母她老人家总惦记你呢。” 宣安又看了看惠兰,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不对的,便点头:“嫂子说的是,我这就去看看祖母去。” 见宣安要走,惠兰忍不住急急开口喊道:“哥哥——” 宣安回头,摆了摆手:“妹妹你还是好好学规矩吧,即便母亲在佛堂出不来,但是有祖母和大嫂在,怎么会有人敢欺负你?等你学好了规矩,我再来看你。”想了想,还看着惠兰满意地点头:“我瞧着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宣安一面笑一面走了出去。 三娘看了惠兰一眼:“县主好好休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跟嬷嬷们说。”她从不会刻薄惠兰的吃穿用度。 “奴婢送少夫人出去。”申嬷嬷低头对三娘道。 接着申嬷嬷便招呼人过来将屋子又给锁了。惠兰看着申嬷嬷与三娘踏出房门,想要上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又被关上。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不由得滑倒在了地上捂着脸哭,只是她不曾发觉,她就连哭也是小声的抽泣。 三娘从惠兰县主房里退出来的时候,心里却是惊讶万分的。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原本那个刁钻歹毒的惠兰县主会是如今这个模样。申嬷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让人不敢置信了,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少夫人觉得如今的县主如何?”申嬷嬷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三娘想了想:“瞧着确实是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嬷嬷你幸苦了。” 申嬷嬷笑道:“奴婢还要感谢少夫人的信任。您今日让奴婢开门,让世子见县主就是您信任奴婢了。” 三娘若是觉得她真的用了暴力手段的话,是不会让宣安见惠兰的,不然等闹到外头,她这个主事人也脱不了干系。 三娘笑了笑,她只是觉得申嬷嬷即便是要整治人手段也不会拙劣到让人抓住把柄。真正的苦头,就是你吃了也有口说不出的哪一种,在这一方面,申嬷嬷她绝对算的上是高手。 “县主她看上去……圆润了许多。”三娘沉吟道。 申嬷嬷却是问道:“少夫人觉得这样的郡主看起来如何?” 三娘想了想:“刚刚我第一眼看到县主,还以为是别人呢,瞧着性子像是……绵软了不少。” 申嬷嬷点头:“都说相由心生,所以容貌对女子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许多的人家在挑选主母的时候,喜欢圆润的。这样的女子看着一是好生养,二是好气度。县主原先的容貌,美是美,加上她那种性子,却是不好的。” 三娘觉得这些古代的嬷嬷们的手段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说起来,申嬷嬷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老王妃就经常说她瘦了,让她多补补,其实她还真不算瘦的。 “王妃既然希望县主以后能够平平顺顺的,那显著而言,好容貌还比不上好体态有用。” 说起来,惠兰现在这模样,看着真的憨厚多了。只是这也太具有欺骗效应了,三娘心中冒冷汗。 只是她有些奇怪,申嬷嬷是怎么让惠兰在短时间之内长成一个小肥妞的?惠兰院子里食材的用度,每个月确实是不少,甚至是她和宣韶院子用度的三倍了。只是她也不会在这点小事上计较,所以也没有在意。 难不成申嬷嬷平日里惩罚惠兰的方法就是逼着她吃东西?三娘有些冒冷汗。 申嬷嬷看了三娘一眼,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笑了:“县主现在胃口很好,即便奴婢不逼着,她也是能吃的。” “……” 三娘觉得,以后她对人一定要谦虚。因为这古代到处卧虎藏龙,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像是申嬷嬷这样子的,那就算哪一天被人给整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少夫人慢走。”申嬷嬷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躬身道。 三娘点头:“嬷嬷您去忙吧。县主这边就劳烦您了。” 第二日,三娘去老王妃那里请安的时候,老王妃说起了回来的事情。 问道:“听安儿说,惠兰如今乖巧了不少?” 三娘便将惠兰县主的情形与老王妃说了,老王妃点头:“这申嬷嬷不愧是个有些手段的,她说的话也极是有道理。如此我到也放心了,只是希望她能真的彻彻底底的改了才好。” 三娘点头称是,虽然她觉得一个人若是本质就是坏了的,要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希望惠兰被申嬷嬷调|教的,不要再同以前一样做事情肆无忌惮,不知道害怕就好。别的,她还真不奢求。 转眼就到了苏成之的婚期了,在苏成之出嫁前一日,三娘受邀去了苏家。 三娘出嫁的前一日也是让家中姐妹们陪着哭嫁的,这是这里的传统。苏家人丁单薄,苏成之的性子也没有太多的闺中好友,于是苏夫人便让王筝邀了三娘前去。 三娘也又好久没有见到王筝和苏成之了,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这一晚,三娘与宣韶歇息的的时候,忍不住道:“后日成之就要出嫁了。” “嗯。”宣韶闭着眼睛,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三娘忍不住捏了他一把:“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说成之要出嫁了。” 宣韶睁开了眼,有些莫名:“你是要与我商量送什么贺礼?” 三娘盯着宣韶看了半响,笑着点了点头:“没事,我自己准备就好,我就是说说罢了。” 三娘觉得自己小心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十分鄙视自己。 不想宣韶却是犹豫着道:“不如送陶埙吧,我记得母亲那里还收着一对。” 三娘顿了顿,看着宣韶:“为什么要送这个?” “以前好像听敏之提过,说苏小姐喜欢这些东西。她不是送过你一架琴吗?你回一对埙不是正好?”宣韶道。 三娘在宣韶怀里找了一个舒适一些的位置:“你和苏家兄妹认识很久了?” 宣韶也跟着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三娘更舒服一些:“嗯,小时候就认识。” 三娘眨了眨眼睛:“能跟我说说吗?” 宣韶抚着三娘的背:“怎么突然想要听这个了?” “可能是气氛好吧。”三娘随口答道。 “……” “太小的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回京之后,敏之,宣云和我经常在一处喝酒。”“喝什么酒?”三娘伸手捏住了宣韶的耳朵,想起世子那骚包的性子,三娘觉得这酒是花酒的机会很大。 宣韶轻咳一声,忍住了笑意:“女儿红,花雕,秋露白……嘶……” 宣韶低头看了一眼三娘刚从他肩膀上离开的亮亮的牙齿。 三娘第二日想起晚上的事情,还忍不住咬牙。她原本是想要问宣韶的情史的,结果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给跑远了。宣韶这魂淡,太奸诈了。 直到去了苏家,三娘还是愤愤不平。 乃至王筝看到三娘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只是让你来陪成之的,你即便不舍得她出嫁,也不用这么苦大仇深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二章 送礼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三娘摸了摸脸。立即换上了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看着王筝道:“这样行不行?” 王筝白了她一眼,带着她往苏成之房里去了。 苏成之的房间已经布置的十分喜庆,她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只箫轻轻抚摸着,但是注意力却是没有在手上的事物上头。 王筝咳嗽了一声,苏成之回过神来,看见三娘与王筝来了,点了点头。 苏成之脸上并没有别的新嫁娘脸上的那种喜悦,但是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神色,苏成之就是苏成之,她总是与别人不同的,所以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也是一脸刻板的神色,你可以把它称之为淡定,也可以称之为呆。 苏成之要嫁的是翰林院掌院吴潜的第三子吴庸,现在是国子监的一名贡生,据说颇有才名,人品也甚为端正。吴家是清貴之家,与别的朝官家庭相比不算富裕,却是家风严谨,吴家家规明确规定,吴家子弟三十无子方可纳妾。 三娘曾经在一些社交场合见过吴夫人,吴夫人的性子与苏成之的母亲苏夫人极为相似,听说两位夫人年轻的时候还是手帕交。 这些都是王筝说给三娘知道的,所以总的来说,苏成之的这门亲事还是很不错的。而苏成之的性子,嫁到这样简单一些的人家才是她的福气。苏夫人在为苏成之挑选姻缘之时也是颇废了一番心力的。 三娘在苏成之身边坐下,见苏成之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一笑,让白英将自己准备的贺礼拿了上来。 “听说送礼要投其所好,我这个俗人为了找一件配得上你这个雅人的礼物,可是煞费了苦心了。”三娘戏谑地对苏成之道。 王筝也凑趣地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三娘接在手中的盒子:“哦?那我这个同是俗人的人到要来开一开眼了。” 三娘亲自将那一只紫檀雕花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青釉褐彩的古埙。 今日来的时候三娘还有些纠结,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听宣韶的。这一对埙是宣韶送给苏成之的。三娘觉得自己可以跟宣韶使小性子,但是面对苏成之的时候她不应该小心眼儿。 果然,苏成之看到埙便两眼一亮。将手中的箫递给了丫鬟,接过了三娘手中的盒子放到了榻上,有些爱不释手。 王筝捂着嘴笑:“你还真了解她。” 三娘笑了笑。没有反驳。 苏成之将埙拿在手中好好把玩了一番,眼睛亮亮的看着三娘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见苏成之喜欢,三娘心理也是高兴的。 苏成之却是将那装埙的盒子推到一边,对自己的丫鬟道:“去把我房间里的那一个没有花纹的方木盒子拿来。” 见丫鬟去了,苏成之便对三娘道:“这埙我很喜欢,不过这种宝贝你却用了这么一个俗气的盒子来装,真是糟蹋了。你看,这是古埙,上面连纹饰也是再简洁不过的了。你这紫檀木的盒子,不但有香味,上头的花纹……” 王筝在一旁忍不住大笑。 三娘:“……” 她知道这古埙珍贵,所以让丫鬟找了一个同样贵重的礼盒,不想却是被嫌弃了。 苏成之在王筝的笑声中顿住了。面上竟然有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对三娘道:“抱歉,我刚刚没忍住。” 三娘对这一声抱歉倒是愣了愣,这可不像是苏成之会说的话,再说她平日里说这种话的时候可是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是错的。 王筝在一边给她解惑了:“这两个月母亲请了一个嬷嬷来好好折腾了成之一番,就怕她嫁到吴家后还这么容易犯傻。说实在的。成效还是有的,刚刚可能是太高兴了没忍住。”王筝在一边笑的打跌。 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娘家的时候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嫁了人之后就不同了。即便婆婆护着,但是也是要与妯娌小姑子们相处的。 苏家人口简单,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连这哭嫁的仪式也不过就是走走形式罢了。苏成之自然是哭不出来了,所以三娘和王筝也不过是陪着她坐着罢了。 晚上,宣韶过来接三娘回家,他是与苏敏之一起回来的。 三娘一上车就闻到了宣韶身上的酒味。 “喝酒了?”三娘觑着宣韶道。 宣韶将车帘子揭开了一些,坐得离三娘远了一点:“下午敏之来找我喝酒,就陪着去了,他喝得有些多了,刚刚走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洒在了我身上。”三娘看见宣韶的衣摆上果然有一团水渍。 “女儿红?花雕?还是秋露白?”三娘凑近了宣韶一些,在他脖颈处闻了闻,漫不经心道。 “……” 三娘瞪了他一眼,自己靠着车壁坐好了,男人身上有酒味还真不怎么好闻。三娘想着,这个话题还是打住吧,以后也别再问了。 不想宣韶却是开口道:“我与敏之经常见面,苏小姐……好像只见过一两次吧。只是我不太记得了,倒是经常有听敏之兄提及这个妹妹。” 三娘讶异地看了宣韶一眼。 宣韶伸手将三娘抱到了怀里,一阵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三娘下意识地要将宣韶推开,不想却是推不动。 “一直有些奇怪你为何总是提起敏之的妹妹,今日……咳,你多心了。”宣韶凑在三娘耳边小声道。 三娘顿了顿,宣韶这话的意思是他知道了?知道苏成之曾经喜欢他的事情?她抬头看着宣韶。 宣韶苦笑:“刚刚敏之兄喝多了,说了一些话……” 三娘终于知道刚刚王筝板着脸走出去所为何事了。 “以后你还是看着他一点儿,不能喝就别逞强。还好今日他傍边只有你,若是被别人听见了,那可怎么办?”三娘觉得苏敏之就是一个祸害。 宣韶摇头:“敏之兄平日里喝多了也不过是倒头就睡,也就是今日话多了一些。”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三娘在心理狠狠鄙视。这件事情一定要跟王筝打报告,不能让苏敏之以后有机会犯糊涂。 说起来宣韶的酒量倒是很好,至少她从为见他喝醉过。想到这个,三娘觉得自己似乎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她不用苦命地跟王筝一眼,忙里忙外去照顾一个随时会吐自己一身的醉鬼。 宣韶要是在外头喝了酒,会很自觉的一回来就去沐浴换衣裳。 两人回到府里,宣韶去了净房沐浴,三娘刚坐下一会儿,庄嬷嬷就带着白芷一人抱了了一叠账本上来,看着那一叠厚厚的账本,三娘觉得有些头疼。 “少夫人,这是这一季各处庄子送上来的账册,庄子上的管事们今日也都差不多来齐了。” 按着庄亲王府的规矩,各处庄子上报帐是一年两次,一半都是在夏初和秋末。这一次提前了一些,是因为王府的内院掌权人由郡王妃换成了三娘,所以在年末上贡之前,老王妃让各处庄子进京来报一次账,也好让三娘事先了解一下情况,免得年尾事多的时候手忙脚乱,出岔子。 三娘点了点头:“搁下吧,我等会儿看看。” 庄嬷嬷看了三娘一眼道:“夫人,明日你怕是要抽空见一见这些管事。这账本,你也仔细看一看,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明日也正好可以当着面问清楚。”庄嬷嬷有些担忧,尽管她觉得少夫人是个聪明有能耐的,可是管理产业之事却是从未有过的。 想了想,她忍不住提醒道:“少夫人,庄王府的庄子大都是老王爷还在的时候先皇赏的,这样的庄子有四个,还有两个是先世子在世的时候先皇赏给先世子的,按理说应该算是您与姑爷这一房的产业,只是因为这些年姜夫人无暇打理,便交给了老王妃,老王妃之后又一并都交给了郡王妃打理。” 三娘静静听着庄嬷嬷的提点,这些她以前有过一些了解,不过庄嬷嬷与她说什么的时候,不管她知不知道她都是认真听着的。 “这些管事……原先是老王爷的人,只是之后因为年纪大了,到了该荣养的年级,人便都让郡王妃换了。”庄嬷嬷声音稍稍低了一些。 三娘引着庄嬷嬷去了书房,指了椅子让她坐,又让白芷和白果将刚刚那两叠账本拿了过来:“嬷嬷你慢慢说。” 庄嬷嬷知道三娘的性子,也不推脱,告了一声罪就半斜着身子坐了下来。 “少夫人,佛堂那边奴婢一直按着您的意思让人盯着的。也没有拦着郡王妃与外界之人联系,只是按兵不动罢了。”庄嬷嬷小声道。 三娘点了点头,让人上茶来:“嬷嬷办事向来稳妥,我一直是放心的。” 这话庄嬷嬷听着也觉得舒坦。 “这几个月,您掌家的时候,郡王妃与庄子里的人还有府中一些她以前用着的管事都还有联系。尤其是庄子里的那几个大管事,几乎都是郡王与郡王妃的人。就连先世子的那两个庄子也不例外。” **************** 谢谢舒舒刘刘,晕到~两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三章 账册 第五百一十三章 对于庄嬷嬷说的这些三娘都是能猜到的。 这几个月她掌管王府内务,大多数的时候是只听只看,而很少动作的。一来是因为她才初掌家,对王府的事情虽然也打听过了个大概,但是到底没有真正接触过,贸然就动作总是不好。 再就是王府里的人也都还是持观望态度,既没有太过为难她,也不会上赶着来巴结她。她见府里头各项事物也都还算顺利,便也没有去计较那些管事都是谁的人,改用就用着。 府里的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对她的为人不是太了解,所以,这一段时间可以说就是双方互相试探的过程。 只是前一阵子,惠兰县主院子里的人竟然去了外院找了宣安,让他来“救”惠兰,事后三娘却并未追究这通风报信之人以及给这人行方便的那些大小管事们的责任。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似得,让原本还算安稳的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三娘近期在处理内院事物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汹涌。 看来相互试探的平稳期就要过去了。 郡王妃那边,在佛堂待了这么久,见老王妃还没有饶恕她的意思,也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三娘叹了一口气,对庄嬷嬷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无妨,就看看她们能耍出什么花样儿来吧。” 说起来她也并非是不能容人的,若是那些人能够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办好自己的事情,她其实是不介意她们是谁的人的。毕竟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她也用不着她们贴身伺候,大家都过得去也就罢了。 可是,若是她们自己硬要生事的话,那就怪不得她不讲情面,排除异己了。面子这种东西,就是你给我几分。我还你几分的。 庄嬷嬷又与三娘说了一些关于几个管事的事情,今日三娘出门的时候,庄嬷嬷就已经见过那几个管事了,连住处都是她亲自安排的。 说起来庄嬷嬷也确实是个人才。她不过是与那几个人接触了一下午,加上打听过来的一些情况,就已经将人的祖宗八代和性子摸了个透了。对于这样一手绝活儿,三娘也自愧不如。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对人情事故那是门儿清。 “多谢嬷嬷提醒了,我都记住了。”三娘朝庄嬷嬷道谢,知道她费了不少的心思。 庄嬷嬷起身:“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三娘笑着起身相送。还问道:“阿宽最近可好?昨日我让白果送去给他的书,他可喜欢?” 阿宽是庄嬷嬷的独子,也是她的命根子,却是自小就体弱,要用药材养着,现在与庄嬷嬷一起住在庄王府外侧的裙房里。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上次庄嬷嬷问她借书她才知道的。所以每隔一阵,三娘就会打发丫鬟给他送书去。 一提起儿子。庄嬷嬷就是满脸柔和的笑意:“奴差点儿忘了,宽儿说要奴婢好好谢谢少夫人您呢。那些书有些是孤本,就算外头买也是买不到的。宽儿说他会好好爱惜。不会弄坏了的。” 三娘摇头失笑:“书总是要给真正喜欢它的人看才能体现它的价值,阿宽喜欢就好。你与他说,这种孤本王府里不少,让他慢慢看,待看完了那些我再让人给他送去。” “诶,他知道了一定高兴的不行,奴婢谢谢少夫人了。”庄嬷嬷十分欢喜的退下了。 庄嬷嬷的笑容让三娘也不由得觉得暖暖的,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总是能给人带来暖意,即便使是旁观的人也能感觉的到。 三娘送走了庄嬷嬷便又回到书房去看账本。 大致翻了几本,三娘便不由得笑了。将账本放到了一边一本也不再碰了。 一旁伺候的白英道:“小姐,您不看了吗?奴婢还以为这么多的账本,您今晚要看到很晚呢,还给您准备了醒神汤。” 三娘叹气:“写这些玩意儿的人不用心,我又何必费力气?正好省事儿了。” 白英看了那两叠厚厚的账本一眼,狐疑道:“这些账本有问题?” 三娘想了想。笑道:“都是一些流水账,真正有用的东西却是没有的。看完了之后,怕是连庄子里有些什么收成也还是不知道,就别说其他的了。” “可是,老王妃不是让她们将庄子里的账目详尽地禀报与您吗?您才接触这些,若是不清不楚的话,以后出了岔子也都还是您的责任。”白英忧心地道。 “你没看见这账册这么厚吗?自然是详尽的,可以称得上事无巨细了。”只是这样就分不清主次,反倒成了障眼法了。 “这些账册都是如此吗?”白英上去拿起一本看了看,她也是学过记账的,一翻开,果然就是头昏眼花。 三娘想了想:“到也还有一两庄子的账目要稍微好一些。”三娘指了指被她挑出来放到旁边的那两本道。 白英拿起来看了一眼:“咦?这是承德和丰台的那两个庄子?”承德的那一个庄子是老王爷留下来的,丰台的那一个是宣韶的父亲的。 “嗯,就这两个庄子还好一些吧。虽然也是矮子里面挑高子,乱是乱了一些,也总算有些实质的内容在。” 白英皱眉:“若是一两个这样到也还好,如果他们抱成团的话,那可怎么办?法不责众,若是您一下子就罚了六个大管事,那可要得罪不少的人。老王妃那边,会不会以为你伺机排除异己。” “法不责众啊……”三娘笑了笑,“这可真是为难我了,我现在还真不敢罚她们呢。” 白英见三娘笑,还以为她说的反话。 三娘却是知道,这个时候她却是不能手段太过于强硬了。不然到时候人家撂挑子,没有人办事情,郡王妃就有借口重新出来了。说到底,郡王妃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她知难而退罢了。毕竟若是她无法驾驭得了那些管事,王府的各项事物却不能不运转。 三娘正想着,明日要怎么做,宣韶回来了。 见三娘面前摆了两叠高高的玩意,宣韶挑眉:“这是什么?” 三娘冲他一笑:“账本。”接着便起身去拿干的布巾,将宣韶拉到了内室,让他坐下,给他擦头发。 三娘很喜欢帮宣韶擦头发,宣韶的头发很好,粗细软硬都适中,,顺滑又不容易打结。在灯下看着,黑的发紫。三娘的手指穿梭其中,忍不住羡慕。因为比她的头发好要。 宣韶抓住了三娘的手,挑眉问道:“你今晚要晚睡?” 三娘抽出手,继续为他擦头发,一面笑道:“是啊,你没看到我今日还有许多账本要看?相公你就先睡吧?” 宣韶想了想,伸指轻轻弹向她的眉间:“我等你?” 三娘装作有些纠结地想了想,抬头道:“算了,我还是跟相公一起早点睡吧。不能让你陪着我熬夜!账本明日再看吧。” 宣韶伸手将三娘拉在了怀里,在她耳边小声道:“嗯,给你奖励。” “……”三娘瞪着宣韶,半响才道:“相公,你真不厚道!什么奖励不奖励的,最后累的总是我!到底是我奖励你,还是你奖励我?” 宣韶讶异地看了三娘一眼,接着变戏法似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只水晶兰花簪摊到了三娘面前:“我说的是奖励你这个。” 粉色的水晶晶莹剔透,兰花簪头也是雕工细致,让人一看就喜欢。三娘忍不住脸上一亮,伸手去拿。 宣韶却是将手收了回去,戏谑地看着三娘道:“娘子,为何我给你奖励,你会累着?你与我解释一下?” 三娘面上一僵,咬了咬牙,将微湿的帕子往宣韶怀里一塞,瞪了他一眼准备起身。却是让宣韶一把抱紧了。宣韶将手中的兰花簪插到了三娘的头上,打量了几眼,点头道:“嗯,不错。” 见三娘还瞪着他,宣韶轻咳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不过你若是喜欢另外的奖励,也可以。” 三娘拉着宣韶的手,张口就咬。 宣韶笑着看着她,也不阻止,直到手腕上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三娘在宣韶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个牙印,抬头又欣赏了一下,点头看着宣韶柔和一笑:“相公的奖励我很满意,礼尚往来,这是给相公的奖励。” 宣韶苦笑,他倒是不怕疼,就是这玩意明日要是让人看见了,他要怎么解释。 三娘坐到梳妆台上,好好欣赏了一下,头上的簪子,不由得点头道:“还真不错,相公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日再去喝酒之前,敏之兄说要去给苏小姐挑贺礼,我便看到了这个,顺便给你买了。” 嗯,看到好东西随时想到老婆,这是好习惯。三娘很满意。 感谢澜源和傅晓燕两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四章 法不责众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不过,三娘想了想,“苏敏之怎么会想要买这些?他一个雅人不会嫌弃这些金银珠玉的玩意儿俗气?”她和王筝被苏家两兄妹消化俗气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宣韶想了想:“原本他说要去买琴的,走到半路却是改了主意去买首饰。说是以后苏小姐嫁了人了就与在家的时候不同,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他便俗气了这么一回。” “……” 说起来苏敏之到也算是一个好哥哥。 “今日早点睡?”宣韶突然道。 三娘斜睨了宣韶一眼,却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话,免得宣韶这混蛋又抓住她的把柄来取笑她。 她起身去了外头让丫鬟给她准备衣裳她去沐浴。 ********* 第二日,三娘与宣韶去给老王妃请了安,宣韶才一走,外头就有人来请三娘去议事厅那边,说是庄子上的几位管事求见。 老王妃道:“你去忙你的吧。” 三娘便退了出去。 今日也一早就来了的范姨娘见三娘出了门,便问老王妃道:“王妃,您不是一向护着少夫人吗?这一次怎么不帮她一把?那些管事……” 老王妃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我老了,还能帮得了她几次?她总是要学着自己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才好。现在我还能动,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没事。总还有我镇着,谁也别想翻了天去。就算最后吃了亏,也就当是长个教训,总还算是学会了些东西。” 范姨娘皱眉:“可是少夫人的性子瞧着实在是太软和了,这几个月来您也看着的,底下那些人即便是耍滑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话那些人不更骑到她头上去了。” 老王妃想了想:“她心胸宽广。不愿意与那些人计较,我原本也就是看山她这种宽厚的性子的。不过你说的也对,作为内院之主。心慈手软到让下头的人骑到自己头上也不是一件好事。” 范姨娘道:“少夫人她还小,老王妃您也还健朗,所以。这一开始您还是手把手地教一教少夫人才好。再说那些人见您护着少夫人,以后也不敢乱打注意了。少夫人经的事情多了,自然就能杀戮决断了。” 老王妃沉吟片刻:“再看看吧,若是她这次解决不了,我再帮帮她。”其实她心里还是希望三娘能自己独当一面地,老王妃忍不住叹息。 三娘自然是不知道老王妃的心思,她走到议事厅的时候,府里的几个管事已经到了,另外还有几个看着眼生的,穿的衣裳也与府里的管事门不同。想来就是庄子里的来人了。 见三娘进来了,那几个人干赶紧上前来行礼。 三娘点了点头,让他们都起来了。 王府的管事娘子给三娘一一介绍了那几个庄子上的管事。 其中一位低头道:“小的们已经遵从了老王妃的意思将账本给少妇身边的那位庄嬷嬷送去了,少夫人不知道看过了没有?若是有什么需要问小的们的,小的们一定知无不言。”态度倒是很恭谨。 三娘让白英去将昨日庄嬷嬷给她送过去的账本拿了过来。放到了桌上。她也不说话,就是坐在那里当着那些个管事的面一本本翻了起来。 这样,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三娘看得很认真,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 那几位管事原本还很镇定,等到了后面便有些站不住了,几个人在那里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偏偏议事厅很安静,也没有人敢打扰三娘看账本,几位管事便有些焦躁起来。 终于,三娘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坐在那里沉吟不语。 开始带头说话的那一个管事便开口问道:“少夫人,您看完了?” 三娘似乎才回过神来,朝着那管事笑了笑,柔声道:“哦,大致看了一下。你们都写得很仔细,连庄子里哪一日不小心砸烂了一枚鸡蛋的事情也都记着,真是为难你们了。为了不让你们的功夫白费,我等会儿再仔细看看。” 又有一位管事陪着笑道:“少夫人,小的们还想要去王妃那里请个安。要不小的们等您看完了才过来?” 三娘用指尖在几本账册上轻轻敲了敲,似乎是在思考。不一会儿,却是抬头一笑:“那就不耽误几位管事了。” 那几位管事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觉得这位少夫人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的好糊弄。有两个原本还有些举棋不定的也放松了心情。 等几位管事行了礼,想要退下的时候,三娘却是又开口了:“等等……” 那几位管事一顿。 三娘扫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谁是赵富贵和杨恩德?” 几位管事互看了一眼,其中两个站了出来, “小的赵富贵。” “小的杨恩德。” 杨恩德就是刚刚那个带头说话的人,赵富贵是一个看上去比较憨厚的,刚刚一直跟着唯唯诺诺,没有主动开过口。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的账做的不错,账目也比较清楚,看得出是花过一些功夫的。” 杨恩德与赵富贵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三娘也没有让他们回答,只对内院管事道:“黎嬷嬷,赏他们每人三十两银子。” 杨恩德与赵富贵惊愕抬头,三十两?这比他们一年的月例还要多。两人虽然摸不着头脑,可还是欢欢喜喜地跪下磕头。 另外七八个管事对视了一眼,都是低头不语。 “少夫人。是三十两吗?”黎嬷嬷陪笑道。 三娘点了点头:“就是没人三十两,去帐房拿银子吧。” 黎嬷嬷看了谢恩起身的两人一眼,转身往帐房去了。帐房就在议事厅旁边,所以不多会儿她便回来了,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鬟捧着一个小红漆茶盘,上面有六个银锭子,十两一个。 在三娘的示意下。黎嬷嬷将六十两银子给了赵富贵和杨恩德两人。 “你们不是要去给老王妃请安吗?退下吧。”三娘笑着道。 底下的管事们都神色各异地退了出去。 三娘笑了笑,让人将那些账本都搬回去了,开始快速处理起今日的事情。 而那几个管事出去了之后。却是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得了赏赐正高兴的两个人见气氛不对也没有开口了。 终于,有平日里性子稍微直爽些藏不住话的人忍不住开口了:“杨哥。你这就不厚道了!” 杨恩德看了那人一眼:“我怎么不厚道了。” 另一人接口道:“当初郡王妃派人去联系咱们的时候,还是你带头一口答应了下来的。如今你却是带着你家妹夫倒戈了,你们两人得了大好处,让我们得罪了少夫人,这算盘倒是打的好啊。” “就是,你还说什么法不责众!只要我们行动一致,给出来的账本差不离,少夫人就不好发落我们。结果我们傻不拉唧的照着你说的去做了,你们两人在少夫人面前讨巧卖乖。” 杨恩德正要辩解,赵富贵却是急急道:“我只不过是把一些真账目编到了账本里。不花力气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 “你看你看,他这不是承认自己在背后捣了鬼了?”有人指着赵富贵道。 杨恩德无奈地瞪了赵富贵一眼:“咱们在一起共事这么些年,你们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我杨恩德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那账本也比你们的好不到哪里去。” “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比我们好,不然少夫人怎么就赏了你们两人?”有人语气不岔道。 杨恩德无奈,想了想咬牙道:“这样。我把少夫人给的赏银与你们平分总可以了吧?”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将目光投向了赵富贵。不想赵富贵却是赶紧将自己的钱袋子给捂住了:“恩德,这……这银子又不是我们出卖他们得来的,是少夫人自己愿意赏的。三十两看着多,平分了之后一人也就三两银子。要分分你的,我可不分。被你妹子知道了,我回去怕是没安稳日子过了。” 杨恩德也是清楚自己妹子的脾气的,银子只进不出,赵富贵却是个极为怕老婆的。见赵富贵一脸坚决,杨恩德也不能去抢,只能对那几位管事道:“那就分我的吧,富贵就是那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进了他们家的银子,哪里还有能吐出来的。” 那几位管事对视一眼,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有钱拿总比没钱拿要来的好。便勉强点了头了。 杨恩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肉痛。 一场争端便这样勉强地平息了下来。 三娘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听了白果的禀报,只是笑了笑。这个杨恩德到也是个聪明人。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你给其中两人银子不就是想要让他们产生分歧吗?可是这个姓杨的不上当。您这不是白白送出去了六十两吗?”白英皱眉道。 三娘小心的剪裁着自己手中的一个小香囊,漫不经心道:“别着急,还早呢。” 她确实要分化他们,不过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急不来的,慢工出细活儿,她的银子可是从来就不是好拿的。 不过说起这个慢工出细活,为什么她手中的这个香囊却是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都还是怎么缝都不对?三娘皱眉。 她想要给宣韶送一只香囊,自然不能让丫鬟们动手去做,可是她的手艺…… 三娘将那小小的玩意拿起来左看右看,实在是忍不住皱眉。 “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三娘喃喃道。 两个丫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香囊,而不是那几个管事的事情。 白英盯着那只墨色底的香囊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小姐,您这香囊是要做成圆的,还是方的,或者是扇形的?” 三娘沉默了一会儿:“你说我剪的这个样子,做成什么形状的好?” 白英有些为难:“这……好像都不行。” 三娘:“……” 她剪得不对?以前明明见嬷嬷也是这么剪裁的。 白英轻咳了一声:“要不,奴婢帮您剪一个?” 三娘摇头:“我还是自己来吧。”想了想,“要不你也裁一个,我跟着做就成了。” 白英忍着笑点了点头。 三娘无奈,她笨手笨脚总是被丫鬟们笑话。她的智商明明就是没有问题的,怎么遇到这种手工活儿就是死穴?偏偏她昨日答应了宣韶要亲自给他绣荷包的。 原本她还夸海口说要给宣韶做一身衣裳,宣韶说怕他累着,要他做个香囊就成了。现在想想当时宣韶的表情,三娘忍不住怀疑,宣韶是怕她做出来的衣裳他穿不出去所以才说要香囊的,毕竟香囊要是太丑的话,他出了门还可以背着她悄悄摘下来回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上,衣服就要麻烦一些了。 三娘越来越觉得宣韶是个闷骚加腹黑的,她以前是真的瞎了眼才觉得他可靠又温柔! “我决定了,我要做衣服!”三娘突然开口道。 白英惊愕,看了三娘一眼,犹豫着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先做一个香囊试一试?现在是秋天了,等您衣裳做出来……起码要到冬天。所以要做衣裳的话,你怕是得做冬衣了。可是这冬天的衣裳料子厚,您怕是……扎不进去……针……” 白英说的小心翼翼,白果却是不给面子的“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三娘看了白果一眼。 “呃,奴婢想起来了,奴婢还要去找阿宽,奴婢先退下了。”想起来上次她取笑三娘,被罚做了一个月的针线,白果一溜烟似的跑了。 三娘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泄气道:“那就先做这个吧。”她会想办法盯着宣韶的,他若是敢摘下来,就要他好看! 这一日,三娘就是再与香囊的纠结中过去了,反而那些管事们的事情她没有花半点精力去想。 因为一个是她怎么努力也擅长不了了活儿,一个在她看来却是不必费太多的心思的盘子里的菜。 ********************* 感谢基督山-枫叶,bazhuayujojo两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tigerxuejun亲的平安符~ 貌似今日还差一章答谢章……所以某要继续努力加更一章…… 12点看到防盗章的话,你们懂的……请见谅。(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五章 第二日一早,三娘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老王妃问起了她管事的事情,还问她需要不需要派个嬷嬷过去帮忙。 因昨日主要是让三娘了解一下各个庄子里的大致情况,后来管事们过来说少夫人账本还没有看完,老王妃便说让他们今日再去议事厅里听少夫人的指使。 三娘想了想,还是谢绝了老王妃的好意。她若是自己下面的人总是要老王妃出手帮她解决的话,以后怕是什么事情也不用干了。 老王妃见三娘坚持,便也没有说什么,就让她去了。 张嬷嬷道:“要不奴婢暗地里去议事厅那边看着,若是有事情奴婢就进去,说是您让奴婢过去看着的?” 老王妃见犹豫了一会儿:“你说她昨日赏了两个管事银子就让人退下了?其余那些把账目做得乱七八糟的人也没有罚?” 张嬷嬷点头:“听黎嬷嬷是这么说的。下面的人都说少夫人好欺负呢。” 黎嬷嬷与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十分不赞同,还特意在提起了郡王妃在到时候怎么样怎么样的杀戮决断。这话她自然不会在老王妃面前提起,她在老王妃面前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老王妃的心思的,风向她还是看得比一般的人要准。 老王妃却是无所谓道:“不过是几十两银子,咱们王府又不是付不起。她愿意赏就赏吧。你先别过去了,我再看看。”老王妃比较想知道三娘想要怎么做。 “王妃对少夫人真是好。”张嬷嬷这话也不算是拍马屁。 这些年明面上老王妃自离开了京城之后就不再管庄亲王府的事情了将王府的一切内务都交给了郡王妃。 所以府里的人都以为老王妃如今是个不管事的。只有一直在老王妃身边伺候的她知道,老王妃这些年来虽然从未插手过郡王妃管家之事,这府里的事情却还是瞒不了她的。郡王妃打得那些个小九九,老王妃都门儿清。这也是来王妃一直看不上郡王妃的原因。 这次为了帮少夫人,老王妃有打算再站出来为少夫人出头的。 老王妃叹气:“等我百年之后,这王府总要让人撑门面撑下去。儿子媳妇我是不想了,就看孙子了……韶儿和三娘都是好的。” 张嬷嬷想起了老王妃的另一个孙子,自然就明白了,还是大少爷这一支靠的住一些。 三娘到了议事厅之后便让人去将那几个管事请了过来。 等人都到了之后,三娘还笑着寒暄了几句。 “少夫人,那账本您看过了吗?”杨恩德低头问道。 三娘点了点头:“昨日我都看过了,今日有些问题想要问一问你们。” 几位管事都道:“少夫人有问题尽管问。” 三娘笑了笑,点名道:“李青山。” 一个皮肤有些黑的小个子站了出来:“小的就是李青山。” 三娘点了点头,打量了他一眼缓声道:“你的账册倒是挺细致的,连庄子里打碎了一个鸡蛋的也上了账册。” 李青山转了转眼珠子,低头回道:“尽管只是区区一个鸡蛋,那也是王府之物,小的不敢隐瞒。” 三娘笑着道:“你说的对,王府有你这种管事也算是我们王府的福气。只是……具我所知,一个鸡蛋在京城这种地方也不过是一文到三文的价钱,怎么你记账的时候却是记了二十文?难不成,这鸡蛋是王府的东西,这十七文到十九文的差价就不是王府的钱了?这可是能买十几个鸡蛋了。” 李青山目瞪口呆,那账目既然是乱七八糟自然是为了让人头昏脑胀的,谁还管一个小小的鸡蛋的价钱啊!那玩意一般人都看不下去,他们也没真的打算让少夫人看的。 且账本上的账目他还算是大致都按着市价来记的,只是账目那么杂乱,有一点错误也是人之常情,他哪里知道少夫人会连一枚鸡蛋值多少钱都清楚? 李青山出了一身冷汗,正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那位少夫人却已经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 “高勇?”三娘又叫了一个名字。 一个高高胖胖的管事站了出来,这名字与他到也还算贴切。 高勇正想着自己的账册上是不是也有这种小错误,三娘已经开口了:“别担心,你账目上的东西价格大致都是对的,甚至说的上是精准。” 高勇松了一口气。 三娘却是道:“不过……你账册上有提到前年你们庄子上发了大水,鱼塘里的鱼死了大半,损失惨重?” 高勇想了想,前年他们那一块儿确实是发了水灾的,只是因为防范及时,所以损失并不严重。不过这事儿郡王妃也是知道的,且账目后来都平了一遍,即便是少夫人想要查账也是查不出来的,于是他便安心了。 “是的,少夫人,那一年几个庄子的收成都不行。所以年末的时候给京城里的供奉也少了多半。” 三娘点了点头:“看到你的账本我也想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当年朝廷有发过文书,临近京畿的遵化,永平,河间,大名几个府在遭了灾之后京中官员凡是在这几个府有田庄的,都按着当时的物价给了相应的补贴。我按着你账本上损失的那些,大致算了算,按照当时的物价,去了零头的话,朝廷至少有补贴五百两银子。这笔钱你忘记记在帐上了?” 高勇顿时脸都白了。 郡王妃也只敢对王府的钱财动动手罢了,哪里敢去贪朝廷的?他们的庄子没有怎么受灾,自然就没有算在补贴的那些庄子之内了。他哪里想的到这位少夫人连这些角落里的帐都注意到了,且还对朝廷下发的文书这么熟悉。 五百两银子……把他们一家子卖了也不够他贴的啊。 高勇当即就腿软了。 三娘又将目光往另外几人脸上看去,虽然他们都没有抬头,可奇怪的是三娘的目光订到谁谁就会想要往后退。 三娘盯着他们看了几瞬,直看得人人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三娘笑了:“我知道你们要做这么详尽的账册,确实是辛苦了,差错也在所难免。所以……我也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 她顿了顿,让丫鬟将那些个账册又搬了上来,放到桌子上。 “这些你们都拿回去吧,给你们一日的时间再做一次。”三娘知道这些人手上都是有底账的,一日足够了。 杨恩德硬着头皮道:“少夫人,这……一日怕是时间不够。加上这时节庄子里正是忙的时候……要不小的们拿回去重新仔细做了,等到过两个月送年礼的时候在来给少夫人过目?” 三娘温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做这么一大本账册出来是很辛苦的。所以,这次你们不用再做得这么仔细了。每个人大概写个十几二十页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就行了。这不难吧?” 众人欲哭无泪,这更难! 杨恩德还想要推脱,三娘却是不等他开口:“若是你们觉得庄子上少了你们便不行的话,那我可以再派几个人去庄子上帮你们,你们安安心心的做账就是了。” 杨恩德看了看其他人,没有人说话,他也暂时收了声。 若是这个时候派人去庄子上的话,这明显就是要替了他们的位子。虽然郡王妃给他们打了包票,可是刚刚他也瞧出来了,这位少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他还需要再想想别的法子。 三娘又道:“当然,你们这次算是额外的活儿,我也不让你们白做。所以最后账目做的好的,能让我满意的那些人,我会给赏钱的。你们想必也知道,对于认真做事情的人,王府并不会亏待。” 众人想起昨日那三十两银子,不由得都低下了头,暗自沉吟。 “既然如此,你们就都下去吧。明日一早我在议事厅等你们的账本。”三娘笑着端了端茶碗。 那几个管事只有鱼贯着退了下去。 三娘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依旧回去绣她的香囊去了。 而杨恩德几人出了议事厅之后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商量。 高勇最着急:“杨哥,这下怎么办?五百两银子,我从哪里找钱来贴?” 杨恩德安慰道:“别急,郡王妃那边不会不管的,咱们自己先别乱了阵脚。” 高勇却是不怎么乐观,虽然郡王妃许给他们的前景很好,可是郡王妃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谁知道以后还认不认。别到时候让他这个倒霉鬼背了黑锅。 “那,这账目怎么办?”李青山道,“难不成我们真要给真帐?郡王妃那边……” 杨恩德打断道:“自然不行,账目还是应付应付就是了。她总不能一直扣着我们不让走。” “可是她要是换人怎么办?”赵富贵胆子最小。 杨恩德想了想,摇头:“这庄子上都是我们的人,即便是少夫人派了人过去也不顶事,到时候怕是连年礼都备不齐。最后不还是得我们出来收拾残局?这样到也好,说不定郡王妃也能重新掌家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六章 心术 其他几位管事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杨恩德又道:“总而言之,只要这一次我们能帮助郡王妃渡过难关,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共同进退才行。” 李青山看了杨恩德与赵富贵一眼:“上一回,杨哥也是这么说的。” 杨恩德拍着胸口保证:“这次我的账本做好之后,先拿给你们看,如何?你们照着我的那本做就是了!” 众人这才没有说什么。 “好了,我先回去了,那位嬷嬷说今日还会过来,我得回去等着,看看郡王妃那边还有什么指示。账本我晚上给你们送过去。”杨恩德拍了拍李青山的肩膀,急匆匆走了。 赵富贵看了几人一眼,见众人对他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自觉无趣,便追着杨恩德去了。 他们两人一走,剩下的八人又是一阵沉默。 “我们真要照着杨恩德说的去做?”其中一人道。 “我瞧着杨哥为人向来还是不错的,这次的赏银他不是也没有独吞么?” 高勇却是嗤笑了一声:“他是把银子分给我们了,赵富贵可没有。你得了他区区三两银子就给他说好话,殊不知他们兄弟两人把剩下的那些赏银对分,还是各得了十七八两。三两银子比之那十七八两……呵呵……”杨勇讥讽地笑了笑。 众人算了算,觉得高勇说的也有道理。 李青山皱眉:“高老弟的意思是,这次我们不听他的?” 高勇沉默了一会儿:“这可不是我说的。今晚看看他写来的账本再说吧。”想了想,高勇对其中一个刚刚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管事道:“别的庄子不好说,可是夏老三,你那庄子和赵富贵的那个可都是大少爷的私产。以后若是王府分了家,那就是归今儿这位少夫人管,你怎么也跟着掺和了?” 那位叫夏老三的管事皱了皱眉。依旧没有说话。 高勇看了众位一眼,摆手道:“都散了吧,我现在想着那五百两银子就脑仁儿疼。偏偏郡王妃那边怕被人怀疑,便只联系杨富贵一人,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了。说起来,咱都没有杨恩德会做人啊。看看人家那儿,郡王妃,少夫人两头都讨好,以后无论结果怎么样,人家都不吃亏。咱这些。也就是人家踩着往上爬的垫脚石。” 高勇摇着头去了。 剩下的几个管事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在细细讨论一下。 高勇才走出没有多远,便看到前面不远处走出来一个老嬷嬷,待看清那位嬷嬷的面容后高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笑着迎了上去。 “诶,这不是少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么?庄嬷嬷您好啊!小人是庄子里的管事,姓高,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小人。” 庄嬷嬷仔细打量了眼前拦路的高高胖胖的中年男子,笑着道:“是高管事啊。您这是往哪儿去呢?若是得空的话,可以去京城里逛一逛,最近新开了好几家馆子,菜新鲜,价格也公道。”庄嬷嬷寒暄完了,便想要绕过了高管事离开。 高管事却是跟了上去。庄嬷嬷有些讶异。 高管着想了想:“庄嬷嬷,可否借一步说话?小的有事情想要求嬷嬷帮帮忙。” “这……”庄嬷嬷有些犹豫,“我还要赶着回院子呢,我家少夫人等会儿怕是要回院子了,我还有事情要向她禀报。” 高管事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便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钱袋,不着痕迹地塞给了庄嬷嬷:“嬷嬷,这是小的给您的孝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您不要嫌弃。小的只说几句话,不会耽误您太长的时间的。” 庄嬷嬷掂了掂钱袋,笑了:“想必这会儿,我家少夫人还在议事厅呢。也罢,你有什么事情,说说看。” 高勇闻言一喜,看了看四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三娘还在与那香囊奋斗的时候,庄嬷嬷回来了。 看了一眼庄嬷嬷掏出来的那只钱袋子,三娘笑道:“高管事去找你了?给了你多少银子?” 庄嬷嬷笑道:“少夫人怎么知道高管事看到奴婢一定会上来说话?他给了奴婢三两银子。” 三娘将线头用小剪子剪断:“三两银子啊,这高管事倒是听大方。我也不是很肯定,不过他若是不主动去找你,我也会让你去找他的。” 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 “若是奴婢去找他的话,想必就没有这三两银子的幸苦钱了。不过,少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 三娘挑出了一根金色的绣线,对着光线,很是熟练地穿上了。她绣工不行,穿针倒是很快,以前有时候还给赵嬷嬷穿过。 “哪里有什么料事如神?多亏了上次嬷嬷你仔细打探了这几位管事的性子,将它告知与我。不然我哪里知道那位赵管事是杨管事的妹夫,平日里一毛不拔还怕娘子。又哪里知道这位高管事胆小怕事还会见风使舵擅钻营?”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料事如神?不过是有针对性的撒网罢了。说到底,这也是心理战。 庄嬷嬷还是觉得,这位少夫人是她遇到的最聪明的女子了。 “他与你说了什么?”示意庄嬷嬷收好了银子,三娘一边低头绣花一边问道。 庄嬷嬷知道这是三娘给她的赏银,便又收了回去。 “他说根本就没有那五百两银子,还说自己一分钱也没拿。那一年是灾年,郡王妃授意他故意谎报灾情,事后府里还给拨了一笔修葺款,但是没有经过她的手,都是入了……那一位的私库。”庄嬷嬷道,“这种事情还有不少,只是他诅咒发誓,自己一文钱好处也没拿。” 三娘笑了笑,打趣道:“这么说他是完全为郡王妃的人品所折服,甘愿什么好处也没有的做牛做马兼做假账?” 庄嬷嬷也忍不住笑了。 “你怎么说的?”三娘问庄嬷嬷。 庄嬷嬷道:“奴婢说了,少夫人您平日里最是宽厚,也向来尊重长辈。只要以后府里和庄子里的事情能顺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长辈们的那些旧账,您是不会特意去查的。但若是以后账本还是像今日这样的话,您也不得不认真去看了。” 三娘点了点头。 庄嬷嬷又道:“他说他明白了,请您放心。只是其余人,还有不少是信任那位杨管事的。而且,杨管事说了他会把自己写的账本先给他们看,让他们照着那个写。杨恩德是郡王妃一手提拔的,也是她在庄子上最大的助力,且这几年那些人也都是他聚拢起来的。” 三娘抚摸着手上的香囊,想了想:“反过来说,只要没人再信任这位杨管事,郡王妃布置在庄子上的人就与一盘子散沙差不多了。”之后再分化,分层管理,万事大吉。 庄嬷嬷见三娘说得这么轻松,不由得也有些期待这位少夫人想要如何去做了。 老王妃那边,张嬷嬷也报告了今日议事厅的最近的进展。 老王妃听完了,狐疑道:“她怎么对鸡蛋几文钱一个,朝廷的相关文书这些事情都知道?” 张嬷嬷想了想:“或许王家就是这么教嫡女的?毕竟都是要做当家主母的,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少受下头的蒙蔽,况且虽说是朝廷文书,可也是与掌家理财有关的,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政事。奴婢听人说,嫁进苏尚书家那位阁老家的小姐在管家的事情上也是一把好手呢。原本有些在苏夫人面前还阴奉阳违的刁钻之人,这次都被这位少夫人给收拾了。” “这就是为何大家都要娶世家的嫡女了,眼界就非一般人家或者那些庶出的女子可比。这位苏少夫人虽然是个庶出的,可是自小就养在嫡母跟前,与嫡出无异了。” “少夫人今日这么做,明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张嬷嬷道。 老王妃想了想:“那些人也都是些油皮子,哪里就是那么好对付的?且看着吧。” 第二日,清晨就下起了小雨,三娘出门的时候,地上已经都是湿了一片了。在去老王妃院子的路上,宣韶怕她滑倒,都是扶着她走的。 只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别人都不由得朝三娘的腹部扫去一眼,让三娘很是窘迫,可是宣韶在外头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三娘也不能反抗。 跟老王妃请了安,宣韶依旧是出门去,三娘坐了一会儿便也与老王妃告辞。 只是今日她没有先去议事厅,她一早就吩咐了白英去管事那里将账册收回来,送回院子里,她看完了之后再去问话,接着便与丫鬟们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娘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白英已经从那些管事们手中将他们连夜写好的账册收了回来放到了书房的桌上,只等着三娘回来查看。 感谢enigmayanxi,若朝朝暮暮,jackyneton三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13522712047,靈猫猫三位亲的平安符~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七章 分而化之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三娘坐在书案之后,将那一叠比上一次比少了近十分之七八的账册一一翻阅了一遍。 “如何?”在一旁伺候的白英见三娘短短时间就将那几本册子翻完了,忍不住问道。 三娘想了想,将那十本册子分成了两叠。 一叠三本,一叠七本。 “有三本是可看的,其余七本大多都是瞎编的。”三娘靠在了椅背上,笑着道。 白英将那三本册子拿出来:“高勇,夏老三,还有……赵富贵?只有这三人是按着您的要求写的账本么?” 白英皱眉,是不是人数少了点?一共有十人呢。 “这赵富贵不是那杨恩德的妹夫吗,杨恩德没有背叛郡王妃,他怎么倒戈了?” 三娘倒是不意外:“对有些人来讲,实惠才是最重要的,我倒是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也好掌控。 “那另外这些都没用么?那可怎么办?”白英有些担心。 三娘想了想,又从那七本账本里头挑出了两本:“这两本比另外三本要好,真假掺半。”说着将那两本也放到了那三本真账册的一拨。 这下,假账册那边剩下了五本,两边对半儿。 三娘笑了笑,从假账册中又翻出了一本,这下假账册那边就只剩下了四本。 白英朝三娘手上那本账册看了一眼,上头写着承德庄子,杨恩德。在账本右下角还有一点半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小小墨渍。看上去像是被人不小心沾上了。 三娘将手中的账册的上面那一页撕了下来,然后将它递给白英道:“去,给这本账册加个封皮儿,要用一样的纸。” 白英虽然不明白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墨渍。为何要换了,但是还是立即就接了去了。等白英再将杨恩德的那本账册拿回来的时候,除了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那点墨渍。倒是与之前的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异。 三娘点了点头,拿起了笔,照着私下来的那一页,重新在那干净的封面上署好了名。 白英探头去看,发现重新写上去的字迹,与之前的那本的字迹极为相似,不由得惊叹。 三娘仔细欣赏了一番。点了点头,她模仿能力虽然一般,但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像是那么一会事儿。 “好了,你去让人通知管事们去议事厅等我,我这就过去。”三娘将改了头换了面的那一本账册放到了真账册的那一叠。对白英道。 白英领命去了。 三娘看着眼前六四分开的账册,笑了笑。 五比五,是心里上的零界点,六比四么…… 让丫鬟们将账本带上,三娘往议事厅里去了。三娘到那儿的时候,几位管事已经到了,三娘在主位上坐下,几位管事上前行完了礼,就站在一旁不语。 三娘将下面的人打量了一番。从那六本账册中先拿出来了四本,一一摊放在了桌子上:“昨日说好了的,对于写得让我满意的账册我都有赏。高勇,夏老三,赵富贵,还有……杨恩德。” 杨恩德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笑了笑:“每人赏银二十两。” 剩下的人不由得骚动了起来,且都怒目看向杨恩德,杨恩德则是惊愕地看着三娘,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低下了头与其余三人一起谢恩。 三娘又将另外两本账本拿出来:“这两本么,李宝儿,洪大雨……虽说没有刚刚那几本让我满意,不过看在你们也还算用了些心思的份上……每人赏二两银子吧,就当是幸苦钱了。” 那两位管事见二两与二十两差了不少,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想着总算是有钱拿,便都上来谢了恩。 “至于这四本么……”三娘手指轻轻敲着账册,沉吟了半响。 那几位管事看了那边的六人一眼,头上冒汗,心中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有赏,那也应当有罚才对。我也不罚你们二十两了,就每人罚二两银子吧。” 还二十两?那是要命!二两银子也够让人肉疼的啊! “少夫人,这……这账册可能是今日您身边的姑娘去的时候,小的一着急拿错了,将底稿拿了出来。要不您容小的再回去取一次,这次一定不会拿错了。”有人灵机一动,忙赔笑着恳求道。 三娘闻言有些怀疑地看了那位管事一眼。 其余三位管事见状也忙道:“是,是,是,少夫人……小的,小的也拿错了。请少夫人宽恕一二,小的这就回去给您将真……改好了的送过来。” 三娘笑了:“这出错都出到一起去了?也罢,你们回去将改好了的拿过来吧,若是能让我满意,这银子就不罚了。” 那四个管事忙退了出去。 三娘便又在议事厅处理起了家务,等过了一阵,那四位管事果然又都回来了,将拿来的账册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三娘拿起来大致翻了一边,这些账册看上去比他们原来交上来的都要旧,应该是原本他们备好的底账。果然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于是原本的三人倒戈,在三娘的一番算计下,变成了七人倒戈。 三娘点了点头,对一旁的黎嬷嬷道:“去帐房支八十四两银子。”黎嬷嬷想说什么,将三娘看也没有看她,也只有退了出去。 三娘对那四位管事道:“虽然你们补交了账册,但是赏钱这次是没有了,我不罚你们银子就是了。”四位管事闻言,有些灰溜溜的。但是想到不用罚银子,总是好的。 等黎嬷嬷再进来的时候。那四位没有赏钱的管事看着那几个得了赏钱的,心中自然是极为不舒服。尤其看着杨恩德的眼光,十分不善。 杨恩德接了丫鬟发到他手上的银子,却是觉得有些烫手。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他算是尝到了。 三娘笑了笑,吩咐厨房管事道:“几位管事下午就要启程回庄子上,今儿中午给他们加几道菜。从我的账上走。这两日辛苦他们了。” 厨房管事低头应了,几个管事忙行礼谢恩。 三娘道:“我向来是赏罚分明的,所以……希望今年年末再见到诸位管事的时候,你们都能拿到赏钱,而不是罚钱。到时候账做的不好的那些就出银子给账做的好的吧。” 几位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头应了一声是。 三娘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们下午还要赶路,这会儿都回去歇着吧。” 管事们便都躬身退了出去。 三娘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便也起了身,让丫鬟们将账册拿上,回自己的院子。一回了自己的地盘白英就忍不住高兴道:“小姐。您真是太神了!原本只有三人,现在变成了七人,另外那三人除了那个杨恩德之外,想必以后也不敢弄虚作假了。不过即便是那个杨管事,也是独木难支,以后他要是出岔子,要收拾他一个人那还不容易么?” 三娘笑了笑,依旧拿着自己的绣篮,坐到了光线好的地方做起了绣活儿。 责不罚众是最不能放任的。她敢打赌,今日她若是由着这几个庄子上的管事抱团来对付她而不计较的话,府里这些管事们马上就会依样学样。这样郡王妃就能出头了。 而对付手下们抱团抵抗初来乍到的上位者,也不是不好解决的。毕竟谁都有自己的利益,只要分而化之,再各个击破。他们就会分崩离析,直至溃不成军。这是前世的时候父亲教她的。 即便是一开始没有人倒戈,也没有关系,抓住他们的弱点,逼着他们倒。只要有一个人被突破了防线,其余的人全都不会是问题。再结合赏罚手段,人为帮他们划出分界,再牢固的同盟军最终也会解散。 三娘想着,她以前似乎真的学过许多东西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到罢了。 看着自己手中的墨色荷包,三娘眼神温柔,一针一线也都是小心翼翼,十分专注。 即便她会的东西很多,她也不觉得如今这样的生活是埋没了。 遇上了对的人,即便是一身的本事与智慧都只为了维护两人的家,让日子幸福安定,那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 而那几位管事从议事厅出来之后,都是神色不一。 最后交出账本的那四位管事最先对着杨恩德发难:“杨管事,你好啊!兄弟们都信任你,结果却是被你这样耍弄!” 杨恩德无奈道:“昨日我已经将账本给你们看过了,今日少夫人她……” 不待他说完,高勇就道:“行了,杨哥。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昨日是给我们看你的账本的,可是……你今日交上去的可不是昨日的那一本!” 众人看向杨恩德的眼神十分鄙夷。 杨恩德皱眉解释道:“我今日交给那丫鬟的就是我昨日给你们的那一本。” 高勇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昨日我们在看了你的账本之后,就是怕被你再耍一次,我特意在那账本的右下角用笔做了一个记号。可是,今日少夫人摆出来的你的那本账册上,可是没有记号的。这说明你今日将那本给我们看过的账册给换了,换成了真的!幸亏我机灵,没有相信你,不然……嘿嘿,哪里还有二十两的赏钱拿?” 那两个只拿了二两银子赏银的管事和一文钱都没有拿到的管事脸色都十分不好看。他们昨日见高勇那么做还觉得没有必要,不想,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青山就是一文钱也没有拿到的那一个:“亏我昨日还劝着几位信你,不想还是着了你的道!你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既想讨好少夫人这一头,有想对郡王妃交差,然后就把我们几个当猴儿耍!” 杨恩德想要辩解。可是看着所有人不信任的眼神,他不由得十分泄气。 “还与他说这些做什么?以后咱都不信任他就是了,免得咱都被罚钱,就他一人在背后偷偷数银子。走。少夫人不是说要给咱加菜吗,我去大酒,今日请大伙儿喝几盅。”高勇揽着李青山还有另外一个满脸不满的管事去了。 其余几人也都跟着高勇走了。 剩下一个杨恩德。还有他妹夫赵富贵。 赵富贵看了看走远了的那些人,又看了看杨恩德,道:“哥,咱们去哪里?” 杨恩德瞪他:“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与我这个小人一起做什么?” 赵富贵有些尴尬:“我原本想着就我自己写了真账,也不碍着什么事儿,我也没料道他们也都反了水。要是知道会坏了你的事,我就不贪这银子了。我能去丰台做管事。也是因为你帮忙打点的。我……” 杨恩德摆手,自己妹夫这德性,他还不知道吗?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杨恩德转头往议事厅那边看了一眼,满脸的苦笑。 他被那位少夫人给摆了一道了,这为新主子。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郡王妃想要重新掌权,怕是难了! “走吧,我请你喝酒去。”杨恩德叹气,对赵富贵道。 “那郡王妃那边,你怎么交代?”赵富贵小心翼翼道,他虽然贪财,可是也不想看这位大舅子失了势,不然以后他靠谁提拔? “怎么办?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老老实实滚回庄子上做事。”杨恩德摇头道。 郡王妃那边得到消息之后气得差点要将桌子给掀了。 还是让偷偷来瞧她的马嬷嬷劝住了:“王妃。您息怒,若是让老王妃知道你又发脾气怕是又要生气了,这佛堂里的人,不全是我们的人啊。” 她每次来看郡王妃虽然也没有怎么受阻,可是银子却是散出去不少,这些新来的丫鬟婆子们伸手就要钱。没钱就不给她进来。 郡王妃堪堪忍住了怒火:“你再去找那杨恩德一次,让他想法子!别忘了他和他那妹夫能当管事是谁提拔的。他要是敢吃里爬外,本王妃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这些庄子上的事情,她以前可没有少花心思,若是连这些人也都倒戈了,她如何甘心! 马嬷嬷忙应了:“杨管事还是向着郡王妃您这一边的,实在是其余的几位管事靠不住啊,再加上少夫人她手段也甚是了得。” 郡王妃冷哼一声:“那也是他没本事,当初我每年给他的好处还少?他连几个人都管不住!”说着郡王妃还瞪了马嬷嬷一眼,“别以为他是你远房外甥,你就给他说好话,平日里都是你去联络外头的,想必他也给了你不少好处。不过你记住了,若是他那里出了什么岔子,你也不要想好过!” 马嬷嬷一脸苦相,她自己倒贴钱来探望郡王妃容易么? “行了,你出去吧。跟他说,让他们年末的年礼迟送些时候,账册继续给假的,我就不信不能给她丢这个人了!”郡王妃狠狠道。 马嬷嬷应了。 王妃又道:“惠兰和安儿如何了?” 马嬷嬷想了想:“惠兰县主奴婢很少能见到,老王妃那边下了死命令,不准我们这些人接近,那为宫里来的嬷嬷也甚为厉害。上次奴婢特意让惠兰县主身边的丫鬟菊儿去找了世子来救县主,可是世子最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郡王妃皱眉:“你不是说惠兰在受罪么?若是如此,安儿怎么会不救惠兰?” 马嬷嬷看了郡王妃一眼:“刚开始的时候惠兰县主被锁起来的时候,确实总是撞门,有时候还会突然尖叫。可是最近倒是好了,没有什么大动静,听说现在县主还胖了许多。” 郡王妃咬牙切齿:“她们定是想了法子让惠兰有苦难言,老王妃也真狠心,惠兰也是她孙女,怎么能如此任人践踏!” 马嬷嬷低头不敢说话。 郡王妃在原地走了走,心里越发烦闷:“不行,我一定要快些出去!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快去找那杨恩德!” 马嬷嬷见郡王妃又要发脾气。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虽说老王妃是让郡王妃来这里修身养性的,可是郡王妃这脾气却是一日比一日更坏了。 杨恩德吃完饭回来,就看到马嬷嬷依旧在自己屋里等着了,他自然是知道马嬷嬷是为什么而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上前喊了一声表姨。 马嬷嬷将郡王妃的话说给了杨恩德听,杨恩德皱着眉头很是为难。 马嬷嬷见状。不高兴道:“怎么,拿了少夫人的赏钱你就忘了自己是跟谁姓了?” 杨恩德苦笑:“实在是那些管事们已经不信任我了。他们……哎!”管事们也都有家有口,自然是谁给饭吃就奔着谁去。郡王妃许的那些好处,那里有实实在在拿在手中的好? “事情我已经交代你了,郡王妃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你可别连我也一起给害了。”马嬷嬷皱眉道。 杨恩德,长叹了一声:“外甥知道了,尽力而为就是。” 马嬷嬷便满意地走了。 杨恩德看着身后的们被关上。苦笑连连。早知道他就老老实实做他的管事了,何必插手这些贵人们的内院争斗?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想起年末的时候还要再来一次,杨恩德有苦说不出。 ********* “都走了?”老王妃问张嬷嬷道。 张嬷嬷笑道:“管事们都回去了。最后大部分人也都向着少夫人那边,把账本给交了出来,王妃。这下您放心了吧?” 老王妃靠在榻上,想了想:“这孩子确实是个聪明的。” 正在给老王妃捶腿的范姨娘,抬头笑道:“不愧是王妃您教出来的,少夫人身上还有您当年的影子呢。” 老王妃瞪了范姨娘一眼:“少拍马屁!” 范姨娘笑了笑,继续低头为老王妃按腿。 到了下午的时候,宫里突然来了消息,说太后让老王妃得空了就进宫一趟。 只是天色已晚,老王妃便决定第二日一早再进宫。 三娘得到消息之后,虽然有些好奇为何才进宫没有两日太后就又要招老王妃进宫。不过因为她想要避着宫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在傍晚的时候声称自己受了些风寒。于是第二日,她便顺理成章地不用跟着老王妃进宫去了。 老王妃回来之后那边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来,三娘便猜测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又过了一日,三娘去给老王妃请安。 “你身子好些了?”老王妃问三娘道。 三娘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想必是那一日下雨的时候淋到了,喝了两碗姜汤就好了。” 老王妃叮嘱道:“现在你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可别病了吃药。是药三分毒,万一你这时候正好怀上了,会对孩子不好。” “……” 三娘打岔道:“昨日祖母怎么又进宫去了?不是才去了没有两日吗?宫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老王妃道:“嗯,太后与我说起了礼亲王世子的婚事。” 宣云? “不是说礼亲王妃想要魏家小姐做儿媳妇么?”三娘记的最近这传言还不少,不过魏夫人却是没有什么表示,连礼亲王府也很少去,是礼亲王妃一厢情愿。 “听说魏夫人已经给魏家小姐挑了人家了,礼亲王妃想要自己的外甥女当媳妇也是不成了。”老王妃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地道。 魏云英已经说了人家了?三娘一愣。 不过她也觉得魏云英与那位骚包的宣云世子有些不合适,可是魏云英自小就喜欢宣云世子,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三娘叹气。 “那太后看上的是哪家的闺秀?”三娘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王妃脸上却是带了些笑意:“太后看上了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儿。” 三娘一愣,成国公?那不是…… 一旁的张嬷嬷笑眯眯地对三娘道道:“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儿可不就是我们王妃的侄孙女儿么?” 嗯,偷个懒~两章一起发~加更在一起的~^^ 感谢momotrista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静静蔓延,青青子衿160两位亲一如既往的粉红票~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八章 宣云的婚事 尽管现而今已经很少有人提及成国公,三娘却是知道的。 第一代成国公与与三娘曾祖母的父亲安国公都是当今皇上的爷爷光宗皇帝那一朝的名臣。成国公为文臣助光宗皇帝处理内政,安国公为武将常年驻守边关。光宗皇帝临终之时曾经感叹,他在位二十载,国泰民安,实不是他这个当皇帝的人的功劳,而是因为他有两个文武能臣。 光宗皇帝薨逝之后,成国公与安国公继续辅佐建武帝。建武帝登基之初,君臣和睦,在当时还被传为一段佳话。原本朝中传闻,太后有意为建武帝娶成国公或者安国公家的嫡孙女为后。只是安国公家的嫡孙女们皆已出嫁,成国公家仅有一位嫡孙女尚还待字闺中,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成国公的孙女却是先一步嫁给了建武帝的庶长兄庄亲王为妃。 最后太后为建武帝迎了成国公族弟的女儿,一位并不在朝为官的名士之独女为正宫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 不想三年之后,当时圣眷正浓的成国公却是以自己年老体弱为命,请求告老还乡。建武帝再三挽留,无奈成国公却是去意已决。最后建武帝只有准了成国公带领一家老小回了祖籍安阳。 成国公这一归隐就是两朝,成国公一族甚至再也没有子弟在朝为官,名士倒是出了不少。像是现在最为有名的画圣姚充姚圣手就是成国公的族人。 成国公走了,成国公依旧带着一家老小保家卫国。只可惜,建武二十二年。却因一个莫须有的勾结外邦之罪被建武帝抄家灭族。 当初三娘是在探听曾祖母陆氏的背景的时候顺便知晓了成国公的事迹的。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朝代,历史总时不时地就上演这种极为相似的戏码。 最后她不得不感叹,对于政治的敏锐度,安国公这个武将出身的人还是比不得两朝为相的成国公啊。看两人的最终结局就知道了。 成国公的的爵位世袭罔替,当今这一任的成国公是老成国公的嫡长孙,也就是老王妃的嫡亲弟弟。 成国公一家已经在祖籍安阳住了几十年。京中许多人差不多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位两朝皇帝面前的肱骨重臣,就连建武帝自己也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皇后的娘家并非是默默无闻的。可是成国公还真就做到了,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隐形人,就算是之后现任顺德帝登基,国主年幼尚须扶持的时候,成国公府也没有人再出来指点江山,匡扶社稷。 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太后会想到要让自己娘家的女子嫁给礼亲王世子。而太后口中这一位侄孙女,三娘更是从未在谁口中听闻过。说是默默无闻也毫不为过。 还有就是……若是算起来这位成国公的嫡长孙女应该算是太后的侄孙女,儿礼亲王世子却是太后的侄儿,太后这一次不怕乱了辈分了? “那这一次是谁做的媒人?”三娘笑着问道。 老王妃笑了:“说起这媒人……其实应该是先皇才对。” “先皇?”三娘奇怪了,建武帝不是已经去世十几年了?难不成他还托梦给了太后。或者在他在世的时候有过什么口头婚约?可是,以前也没有见谁说起啊。 其实三娘猜的已经**不离十了。 老王妃道:“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有一句酒后戏言。说是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十分贤惠,所以要让宣家下一辈的男儿娶成国公的曾孙女儿,只是现任成国公的嫡女与当今皇上在岁数上差了许多,所以之后皇上要大婚的时候便没有人提及这个茬儿。不想前日礼亲王进宫又与太后说起了礼亲王世子的婚事,正好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也在场,还提起了先帝在世的时候的这一句戏言,且还说当初先皇提的是宣家下一辈的男儿。并未提及一定要是皇上,礼亲王世子也是与皇上同辈分的宣家男儿。正好现任成国公的有一位嫡长孙女年方十四,还未定亲。” 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当时说那话,肯定是有拍太后马匹的意思在的。不过礼亲王妃听了却是眼睛一亮。 无论礼亲王妃给世子说谁家的姑娘,世子总是有一堆的理由拒绝。现在若说这是先皇的意思的话,世子自然是什么话也不敢说的。况且成国公府的嫡女。即便是没有见到人,礼亲王妃也觉得是靠谱的,看看太后和庄亲王妃就知道了,且她还从没有听人说成国公家的女儿有不好的。 当时礼亲王妃就求了太后,说既然是先皇金口定下来的婚约,那就一定要履行才行。太后那时候心情也颇佳,加上她向来以夫为天,自然也是当场就应了下来了。 至于这辈分之事,当时没有半个人提及。想必就算是之后太后想起来了,想到这是先帝定下来的,也就装个糊涂给刻意忽略过去了。 三娘笑着问老王妃道:“祖母以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位表妹?” 老王妃虽然没有再回过成国公府,但是年节的时候与娘家那边总该是有过联系的。 老王妃闻言失笑:“昨日太后招我进宫也是问我这个侄孙女的事情,只是自我出嫁之后,就极少与成国公府那边有联系了。”老王妃说到这里有些怅然,“我祖父与父亲都是豁达之人,当年他们回了安阳之后,我逢年过节都有送年节礼回去。不想之后我母亲却是来信说,要我不要再送了,祖父说路途遥远,劳民伤财,他不喜。之后连信也少了,我去信,很少能接到回信,母亲有时候会回我一两封,也不过是说家里人都康健的只字片语。” 老王妃仰着头靠在罗汉床上,似乎是在回想:“之后又是战乱,我也很少送信回去了。直到近些年,现任成国公袭位,才又有零零散散的书信往来。现任成国公是我亲弟弟,我出嫁的时候,他才**岁,那么小小的个儿非说要背着我出门上花轿。不想,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连孙女儿都要出嫁喽。” 三娘静静听着老王妃说当年自己与成国公的事情。 “瞧我,说远了……”老王妃拿出帕子揩了揩眼角,“成国公的嫡长孙女我曾经听成国公夫人来信提过一次,她十岁那一年有个方外之人给她算命,说是她命格独特,又有些佛缘,要在庙中吃斋念佛三年,不然十四岁那一年怕是有血光之灾。只要在庙中待过了十四岁,便能享尽荣华,平稳一世。成国公夫人怜惜这个孙女,便让她庙里住了三年,直到前一阵子过了十四岁的生辰才回府。” 三娘听着,觉得这些所谓的方外之人都是闲的,总是巴不得人家骨肉分离似得。好在这位千金也只是被忽悠着在庙里住了三年,比那些把人家家里的女儿忽悠走了就不还了的要好多了。 “如今她避开了煞劫,又要与礼亲王世子定亲,到也合了那高人批的命格。”老王妃点头道。 三娘无语,只要安亲王的孙女能活下来,她的身份自然是能嫁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荣华富贵一生。 “对了,你看看府里哪个院子适合,收拾了出来,以后就让悦容住。”老王妃吩咐三娘道,见三娘有些不明所以,王妃笑着解释:“成国公的这个孙女闺名姚悦容,太后已经下旨宣她进京,算算日子,应该下个月月底就能到了。成国公当初走的干脆,京中的府邸和别院都买了出去,所以悦容进京之后就住在庄王府。” 对于这个结果三娘也不意外,昨日太后招老王妃进宫怕就是与她说的这件事情。只是这些老人家的动作还真快,这一次礼亲王世子怕是逃不掉了。 只是希望礼亲王世子不要学他父亲,让这位姚家的小姐与礼亲王妃一样。 “不知道表妹她这次是自己一人进京还是家中长辈陪同?”三娘问道,问清楚了才好安排,免得到时候失礼。 老王妃想了想:“太后只招了悦容进京,成国公夫人自然是不会进京的,她母亲是嫡长媳,要帮着管家也不会进京。有我和太后在,成国公府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暂且安排一个大一些的院子吧,即便是还有别人过来,也住的下。” 三娘便告了退,从老王妃屋里出来之后就去给这位还未谋面的姚家小姐准备院子去了,挑来挑去,三娘给她挑了离着老王妃的寿辉堂还算近的一座院子,一来这里离着老王妃那里近,老王妃想必也想与这位侄孙女聊聊安国公府的事情,方便。二来,这院子是个正房厢房都齐全的小院子,还算是宽敞。且这座院子上的牌匾上书春容二字,到也与这位姚悦容的名字有些契合。 挑好了之后三娘又去禀过了老王妃,老王妃很满意,三娘才让管事们去库房里重新搬家具和摆设出来布置。 **************** 感谢春春a,风中的叶子在飞舞,士轩,感觉今天,ninmench五位可爱的童鞋们一如既往的粉红票票~^^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一十九章 损友 这一忙就是一日。 今日宣韶回来的早,三娘还想着晚上要不要让厨房给加两个菜,外头就来了说是礼亲王世子派人来请宣韶。 三娘闻言便把今日太后说的已经给宣云挑好了媳妇的事情告诉了宣韶,宣韶想了想,有些歉意地对三娘道:“怕是要找我去喝酒的。” 说起来,宣韶自成亲之后出去喝酒的次数倒是屈指可数,且他的酒品非常好,又不会醉倒不省人事的回来,让三娘省心不少。 三娘知道,男人之间的应酬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也从来没有拦着宣韶不让他出去。闻言便笑着道:“我还能不让你去不成?只记着不要喝得太多了,会伤身的,还有早点回来。我等你。”后面三个字三娘说的很小声。 宣韶伸手抚了抚三娘的脸,目光中尽是柔情。之后又弯身在三娘额间亲了一下,才转身出门。 三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跟着出了屋,看着宣韶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笑意盈满了眼角眉梢。 宣韶才一出府,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停着一匹马,一人故意摆着洒脱的姿势半倚在马背上,抬头望天,如此**的姿势不是宣云又是何人? 不想他背后那一匹原本老老实实不动的马,待看到宣韶牵着马出来了之后,竟是骚动了起来,还抖了抖自己的毛。 宣云正在那儿装忧郁,不妨马儿突然会动,一个不稳就摔到了地上。 宣韶:“……” 转头一看到宣韶——的马。他便明白了。看了看四周,立即爬了起来,冲着自己的爱驹的头就是一个爪栗子,凶狠地骂道。 “你这头随时都会发|情孽畜!连公母都分不清了!那头跟你一样也是个带把儿的!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宣韶牵着自己的马走过去。两匹马儿十分友好的靠在了一起。 “它们是同一匹母马所出,自幼就养在一处,自然亲厚。”宣韶摸了摸自己的马的头。对宣云的说法嗤之以鼻。 宣云斜了两匹马一眼,小心地拍着自己衣裳上的灰尘。 “怎么就你一人?随从也不带一个?”宣韶皱了皱眉,见宣云就是一人一马站在他家门口,身边两个小厮都没带。 宣云使劲将自己的马给拉开了,一脸的沮丧地道:“以后想要独身也是不能了,这会儿自然是能自在些就自在些!咱们喝酒,带着那些个扫兴的做什么?” 宣韶想起刚刚三娘说的那些。不由得笑了:“听说太后给你指了一门亲?恭喜了!” 宣云闻言立即就发毛了:“你还提!一想起来本世子就有气!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世子要娶世子妃了,本世子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今日本世子与相好的正浓情蜜意着呢,她突然问我那位姚家小姐的是个什么样儿的,以后会不会管着我不让出门,吓得本世子当即就软了!” 宣云一脸的不甘:“回去问了母妃才知道这还是件真事儿。本世子想也不想就又要给拒了,不想我那母妃却说这是先帝爷在世的时候的意思,太后已经下了旨意去成国公府,那女子过些日子就要进京来了!这下好了,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了!” 宣韶看了一脸苦瓜相的宣云一眼,难得的劝了一句:“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妻了。” 宣云一脸莫名地看了宣韶一眼:“怎么你也会说这种话?成亲有什么好?娶回去不理吧,这样自然是对嫡妻不公平。理吧,本世子那些相好的怎么办?还不得整日以泪洗面?原本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也没意见,结果来了个名正言顺的女主子,哎!家宅就要不宁了!” 宣韶淡声道:“你招惹那么多女子做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了三娘,别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也并不觉得后院只有正妻一人有什么不好的。想着宣云那些个莺莺燕燕,宣韶就有些头疼。 宣云白了宣韶一眼:“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别的女子的妙处?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好。对着一个女子久了,难免会相看两厌,本世子多对着些,过个十天半个月再见一次,新鲜感自然又来了,厌弃的机会也少些。这样对女子岂不是更为公平一些?” 宣韶觉得与宣云说这个,与对牛弹琴无异,因此便也不再多言。 “去你府上?”宣韶挑眉问道。 宣云摇头:“本世子才气匆匆出来,回去做什么?”眼珠子一转,宣云凑过来揽住宣韶的肩,“哎,我说,要不咱去红楼?听说来了几个色艺双绝的新人,本世子还未见过呢。” 宣韶将宣云的手拍开:“不去。” 宣云瞪着宣韶:“你不是出来陪我喝酒的吗?” 宣韶点头:“是来陪你喝酒的,而不是陪你狎|妓的。你若是不愿意喝,那我便回去了。”说着宣韶还真就停住了。 宣云沮丧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走吧,去太白楼。摊上你与敏之这样的损友,还真是本世子的不幸!这么些年,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 一个时辰之后,当宣韶与宣云坐在太白楼里,一小坛子酒下了肚后,宣韶看着突然出现在包间里的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以及领着人进来挤眉弄眼了一番就急急告退的店小二,不由得皱眉看向了宣云。 宣云一脸的得意:“本世子不去红楼,那边也会自己送人过来。红楼的妈妈真是越来越识相了。”见了宣韶的表情,宣云摆手道,“你若是不喜欢,两个都来我这边就是了。”说着还真的将两人给拉到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搂了。 宣韶看了宣云一眼,拿起了自己的杯子起身靠到了床边,对宣云那边视而不见。他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带三娘出来,也是在这里,两人即便是坐在一起看着窗外,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心里是高兴的。 宣韶这么想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点笑意。 不想他这一笑,却是让宣云身边两个才出道不久,未经过太多风月的女子看红了脸。 当其中一位穿着绿色衣裳,身姿袅娜的女子端着酒杯走到宣韶面前的时候,宣韶才皱眉看了那女子一眼。再去看宣云,之见他正搂着另一女子喂酒,似是没有往这边看,只是耳朵却是拉长着的。 “宣,宣公子,奴家绿纹敬您一杯。”美貌娇弱的女子含羞带怯,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是能打动男人的心的。 宣韶却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淡声道:“不必。” 绿纹脸色一红,有些不知所措。 在宣云怀中的女子,却是鼓起勇气抬头道:“宣公子,您是不是嫌弃咱们?绿纹她,以前没有伺候过别的男子,她还是……还是……”女子有些害羞的低头,说不下去了。 宣云“噗哧”一笑。 绿纹自幼就貌美,也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红楼的妈妈将她留到这时候还为让她被破|身就是想要把她卖一个好价钱。今日特意让她来陪宣云,就是想给她个机会让她有个好出路。 绿纹却是看上了宣韶,刚刚听宣世子悄悄说宣韶只有一妻还未有妾,不由得暗喜,所以才上来接近。若是能成,她就能拜托红楼那个肮脏之处,还能得一位仪容出众家世高贵的良人。 见宣韶对她视而不见,理论上的手段已经从前辈那里学了个七七八八,实践经验却是少得可怜的绿纹鼓起勇气将自己的酒杯凑到了宣韶的唇边。 宣韶伸出一指,将那酒杯推开,正要对宣云说话,绿纹却是一个不稳要摔倒。这种拙劣的手段宣韶自然是不会上当,只冷冷看着,并不伸手去扶。绿纹自己却是抓住了宣韶的衣裳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宣公子……”绿纹有些委屈地看着宣韶。 宣韶抓住了她的手,将人给扶稳了,绿纹心中一喜,只是下一瞬宣韶已经在两步开外了。 “想必你也不需我作陪了,我先回去了。”宣韶将自己的杯子搁到了桌子上,对宣云说了这一句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啧——真扫兴啊。”宣云一直忍着笑,直到宣韶走了,他才无奈地叹了一句。 脸色苍白地绿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美人儿,过来爷这里,他不解风情,爷疼你就是了。”宣云笑着朝绿纹招手。 绿纹忍住难堪坐到了宣云身边,却不往他怀里去,只是含着泪轻声道:“宣公子还是嫌弃奴家么?” 宣云心疼的不行,忙安慰道:“爷不是说了是那小子不解风情么。”想了想,又更正道,“他只对自己的那位妻子解风情。”宣云想起来,他曾经也见过宣韶柔情蜜意的样子,当时还吓得他以为认错了人。 绿纹看着自己眼前的杯盏,眼泪落了下来。 宣韶回府的时候,还很早,三娘吃完了饭坐在灯下绣她的香囊。 抬头见宣韶回来了,还有些惊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 感谢enigmayanxi亲的两张粉红票和两个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章 你是我的 宣韶见她晚上还在灯下做绣活儿,不由得皱眉,上前去把她手中的针线拿走了:“伤眼睛,白日再做。” 三娘笑了笑,便也由着他了。 她只是等着宣韶的时候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些无聊,才将这香囊拿了出来。平日里为了爱惜眼睛,她晚上连书也是很少看的,毕竟古代没有眼镜,近视了可就糟了。 这么想着,三娘正想要起身让人去准备热水给宣韶去洗澡,却不由得顿了顿。三娘有些狐疑地看了宣韶一眼,接着微微眯起了眼睛,靠近了他嗅了嗅。 “为什么……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子……狐骚味?”三娘抬头,朝着宣韶一笑,声音越发柔和。 “相公,这一回喝的是女儿红,花雕还是秋露白?” 宣韶无奈地看了三娘一眼,伸指在她眉间一弹:“我去沐浴。”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三娘看着宣韶地背影消失在了内室,脸上了笑收敛了,坐在榻上微微皱眉思考。 刚刚她问道宣韶身上有不熟悉的香味,喝花酒去了?虽然知道官场中男人这种逢场作戏的事情并不少见,可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想到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摸了,她就想要抓狂。 宣韶洗了澡回来,三娘依旧去拿干布给他擦头发,只是似乎有些若有所思所以一直默不做声。 宣韶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刚与宣云在太白头喝酒。” 三娘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擦头发。 宣韶无奈,将身后地人拉到了自己身前:“然后他叫了两个女子来陪酒。” 三娘缓缓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相公,她们碰你哪里了?” 宣韶想了想指了指自己地左臂,刚刚那个女子抓了他的左臂的衣裳。 这种风尘女子为了让自己“暗香盈袖”。一般都会在手上擦厚厚的香脂,刚刚蹭到了他衣服上,所以他一靠近三娘三娘便闻到了味道。 三娘将手中微湿的帕子放到了榻上,二话不说上前拉住了宣韶的左手。之后把他的袖子撸了上去张嘴就咬,这一次她咬的比以前两人玩笑的时候哪一次都要重。 宣韶一声不吭任她咬,直到三娘咬够了抬起头来。 宣韶轻轻揉了揉三娘的脸,三娘低头看着宣韶手臂上有些破皮了的伤口,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 宣韶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住了,小心地哄道:“别哭。你愿意咬就咬吧。” 三娘却是抓着他的手,哭得十分难过:“疼不疼?” 原来是怕他疼,宣韶帮三娘擦泪:“一点不疼,真的。”顿了顿,“只是看着你哭……这里很不舒服。” 宣韶握着三娘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三娘一边抹眼泪,一边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把药拿了出来,帮宣韶抹在手臂上。她知道人的牙齿是有细菌的,平日里开玩笑她从来就不真的咬伤宣韶。 知道伤口处理好。三娘眼泪也止住了。 宣韶帮三娘将泪痕擦干净了。 三娘吸了吸鼻子,一把将眼前的男人给抱住了:“相公,你是我的。” 宣韶一愣。随即回抱住了三娘,忍不住嘴角一弯。 “嗯。” “以后要是有女人投怀送抱,你就狠狠地推开,你不是身手很好吗?别告诉我一个女人也躲不过!不对女人动手,不包括这种不要脸的,我准你动手!” 宣韶将下巴放在了三娘的头顶:“嗯。” 三娘觉得闹了这么一阵,心中地郁闷之气已经散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宣韶这么早就回来,很明显不原因与那些个女子纠缠。不过她怕的是宣韶不忍心拒绝,这样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时候三娘在心里不由得将宣云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花心也就算了,还想带坏宣韶。她以后天天祈祷那位未来的世子妃姚悦容是个母夜叉。 放开了宣韶,将头从他怀中抬起来,三娘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我去沐浴。” 宣韶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嗯,快一点。” 三娘自然知道宣韶的快一点是什么意思。最近两人的夫妻生活过的十分频繁。三娘并不排斥这种亲近。 刚成亲那会儿,每次行|房时她还有些疼,之后便好多了,现在更是总能从中体会到快乐。而且她现在也很想要一个长得像自己和宣韶的孩子。 三娘出去的时候,外头的白英和白芷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几眼,直到她洗完澡,伺候她穿衣衫的时候也不敢多说话。 三娘却是笑了:“你们这副模样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白英与白芷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英试探地道:“小姐,姑爷惹你生气了吗?” 白芷想了想,还劝道:“小姐,您与姑爷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姑爷他是真心疼惜您的。所以……即便他做了什么事情惹您不高兴了,你哭了一次就算了,等会儿进去了可还是要和和气气,闻言软语地待他,千万不要与他置气啊。奴婢听说很多的夫妻,原本都是好好的,结果当妻子的总是与自己的夫君置气,就把人给逼到的女子那里去了,之后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英也道:“我娘说,男人都喜欢性格温顺的女子,那些姨娘们要是比起容貌才干来其实未必比的过正妻,但是男人却还是一个一个的往自己房里纳,许多男子甚至宠妾灭妻。这是因为这些妾室自知身份低微,能在后院里立足所依仗的全是男子的疼爱,所以她们一个个的全都是小意温柔,百般讨好。” 三娘见两个未经人事的丫鬟一本正经的教自己怎么讨好夫君,不由得失笑,同时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两个丫鬟都是与她一起长大的,情分非比一般。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好好哄他。”三娘笑着道。 两个丫鬟闻言都笑了。 “对了,刚刚你们姑爷换下来的那身衣裳,他说不要了,你们记得扔出去。”三娘走出净房之前,还不忘小心眼儿的交代。 “那衣裳……有什么问题吗?”白芷惊讶,她没看见那衣裳破了哪里,或者脏了哪里啊。 三娘面不改色地认真道:“你们姑爷他有钱,所以想扔一件听个响儿,反正他也不缺这一件,你们照做就是了。”三娘出了净房就忍不住笑了,她觉得自己是太小心眼儿了,不过还是以后再改吧。 愣了半响的白芷回过神来,看向白英:“小姐说的人是姑爷?我怎么听着像是……” “嘘——”白英将手指往唇间一竖,轻咳了一声,“小姐说扔了就扔了吧,可能是哪里弄脏了,或者不喜欢了。” 白芷将“暴发户”三个字给憋了回去。 三娘回到屋里,走到宣韶面前讨好地笑着道:“相公,丫鬟们都说我这个当娘子的不够柔顺听话,要我回来与您道歉。连圣人也说这世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啊。” 见三娘调皮,宣韶弹了她额间一指,在三娘抗议之前一把将人抱起,往床上去了。 丫鬟们在偷偷在外头听着动静,过来一会儿就全都红着脸跳开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脸上却都带着笑。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揭过了,三娘之后也再未提起。 有的事情摊开说一遍也就是了,再三提起,会让人反感。 很多女子喜欢抓住丈夫的错处不放,在吵架的时候反复拿出来用。前两次或许会好使,让做错事情的那人内疚。可是次数多了,就惹人厌了。不仅起不到效果,还会伤了感情。这是三娘前一世的时候听自己的母亲说的。 当然,这一次不算宣韶的错,三娘更加不会再提。 第二日,三娘接到了魏家的帖子,魏夫人邀请三娘去观红叶。 如今正是深秋的季节,也是观红叶的最佳时候,京中许多名门贵妇与贵女们都相约着去城外游玩,这在京中也是名媛们之间流行的一桩雅事。 上次魏月娥出事,魏家也曾想要想办法救援,之事当时因为牵涉到了皇嗣,所以魏家最终也无从下手。对此,魏夫人还曾来过信给三娘,信中语气颇为内疚。 这是自魏月娥的事件之后,魏家第一次相邀。 只是这观红叶之地并未在京城城内,若是要去的话当夜怕是赶不回来的。三娘想了想还是去请示了老王妃,老王妃若是说不让去她就不去了。 老王妃看了三娘的帖子到是笑了:“既然邀了你,你就去吧。魏夫人应该是与礼亲王妃一道的,她们是长辈,你不去倒是不好。”秋天去京郊观红叶本就是很稀松平常之事。 见老王妃发了话,三娘也就不说什么了,回去之后就回了帖子给魏夫人,说自己明日一定过去,并十分感谢魏夫人的相邀云云。 某人每天晚上十一点多到两点多是最困的时候,昨天只更了两章,没加更,因为没撑过去…… 这个补昨天的加更~ 亲们的粉红票,让某人觉得不加更是在对不起群众~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一章 红叶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三娘与宣韶说了自己要与魏夫人去观红叶的事情,宣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注意安全。 只是第二天三娘出门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出行队伍前后多了八个平日里没有见过的随扈。 他们都骑着马,衣服与庄王府里的护卫们也没有什么不同,面容都很平凡,放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哪一种。 三娘看向白兰,刚刚那几人与白兰像是认识的。 白兰小声道:“这是少爷昨日让人去别院调来的人,前面那个中等个儿嘴上还贴了两撇可笑的胡子相貌奇丑无比的还是鹰卫的人,名字叫寅壬。”白兰说起这个人的时候还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 三娘默了默,奇丑无比倒还不至于,只是长相普通罢了。三娘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要不就得像是白兰这样,美得人神共愤,要么就最好平凡到自己的娘也认不出。 寅壬这个名字三娘倒是曾经听闻过,还是白兰自己提起的,她说自己的功夫在神鹰卫里头除了宣韶,也就是寅壬比她强。想必这就是为何白兰不喜欢寅壬的原因。 女人很多时候都是小心眼儿的,三娘暗笑。 对于宣韶的兴师动众三娘除了无奈之外,也因为感受到了宣韶的重视而心中欢喜。想必是上次她遇险让宣韶对她出行的安全十分不放心。其实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里就有那么多的暗杀针对她? 三娘与魏夫人约好在城门口碰头的,为了不让魏夫人等她这个晚辈。三娘特意提早了两刻钟出发,所以等她到了城外的时候,魏夫人的马车还没有到。 不过马车才停了一会儿,就有一对人往这边来了。之后当三娘听到王筝的声音的时候还愣了愣。 三娘派了白英过去问话,不一会儿白英回来了,只是与白英一同来的还有王筝。 “姑姑?你怎么在这里?”三娘讶异道。 王筝白了三娘一眼。自顾自地找了地儿坐下:“魏家能请你就不能请我了?魏夫人没有与你说吗?” 三娘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王筝也会来。 王筝道:“我也是昨日接到帖子的,原本与别人约了后日,听说你也与魏夫人一起我便应了魏家的帖子了。”王筝看着三娘一脸的不满。 三娘忙赔笑:“我刚刚还在想,这一路上少了姑姑您那多没趣。”三娘开始还真打算叫上王筝一起的,就是她怕王筝已经应了别家的帖子,会为难。往年王筝都会接到许多的邀约。 王筝轻轻哼了一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人不过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就报说魏夫人的马车过来了。 三娘与王筝下车去与魏夫人打招呼,魏夫人带了魏云英一起来的,只是母女两人却是分开成了两辆马车坐的。 见三娘与王筝进来了,魏夫人抱歉道:“我来的晚了。让你们两人久等了吧?” 三娘与王筝都道自己也是刚来。 昨日老王妃猜的也没有错,魏夫人是与礼亲王妃约好了的。只是礼亲王妃要明日才到,魏夫人带着魏云英与三娘和王筝先去。 三娘注意到魏夫人脸上有些倦容,状态不是很好。 “夫人昨日没有睡好?”三娘问道。 魏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这么明显?今日照镜子的时候丫鬟们都说还好,我便也信了,想必前两日我的脸色更差一些。” “夫人若是不舒服,为何还要今日出门?虽说京郊也不算是太远,终究还是要忍受车马劳顿。”王筝皱眉道。 魏夫人叹气:“我是带着云英出来散心的。这孩子她……哎,她已经好几日不与我说话了。”魏夫人说起自己的女儿一脸的心酸。 “这次若不是我说是礼亲王妃相邀,她也不会答应出来。” 三娘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为何魏云英会如此了。 礼亲王妃想要魏云英给自己当儿媳妇,魏夫人却是不愿意,还给魏云英抢先选了一门亲事。而宣云与姚悦容的婚约近两日已经被传的满城风雨。 可怜天下父母心,三娘十分同情魏夫人。她以前和魏家人接触的时候就知道,魏夫人是一个十分为儿女着想的慈母。可惜有时候儿女未必会领情。 “三娘,你帮我开解开解她,她从小就听你的话。你劝她好好吃饭,这孩子最近与我闹别扭,每日只吃一点点,几天下来就瘦了一圈了。”魏夫人对三娘道,“我这次带她出来,也想要她到外头走走,散散心,不要再与自己过不去。” 三娘点头道:“我等会儿就过去看看她。” 魏夫人闻言似乎是放心了一些。 “夫人,听说你已经给云英挑好了人家,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三娘想了想,问道。 魏夫人道:“是翰林院张翰林家的二公子。” “张翰林?”见三娘看了过来,王筝道,“因为成之的事情,我对翰林院的那几位夫人也都还算熟悉。夫人说的可是张文庭大人家的二公子?” 魏夫人点头:“正是。” 王筝想了想:“张家二公子我没有见过,不过张夫人和张家大少夫人我倒是见过几次,性子都是极好的,平日里也从未与人有过争端。” 魏夫人笑了笑:“我就是因为见了张夫人与张家的大少夫人才决定的,云英是小孩子心性,有生性单纯,并不适合那大富大贵之家。这位张家二少爷我也见过一次,相貌虽不出众,但是待人温和有礼。那次一个家仆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他身上,他也没有发脾气,还让那位家人不要惊慌惊动了客人。” 三娘闻言不禁想到了当初姜夫人试探她的事情,不由得失笑。这些母亲们挑媳妇女婿的时候,不会都要用这一招试人家的脾气吧? 魏夫人又说了几句张家的情况,听着到还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同时也看出来魏夫人一片爱女之心,她不挑财,不挑貌,甚至官位低一些也不在意,唯一希望的就是对方能对自己的女儿好。 马车行走之前,三娘下了魏夫人的马车去找魏云英,王筝留下来陪魏夫人说话。 三娘上马车的时候,魏云英正靠在车窗旁,抿着嘴,似乎是透过窗围在看外头,实际上却只是盯着窗围上某一点,没有焦距。 三娘自顾自的在魏云英身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魏云英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朝三娘看过来。 三娘朝她笑了笑,魏云英却是将头低下了,也不说话。 三娘道:“来京一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去看红叶呢。都说霜叶红于二月花,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景象,我以前就很喜欢枫叶,曾经捡过许多给哥哥当书签。” 魏云英看了三娘一眼,还是忍不住闷声道:“红叶不是枫叶,是黄栌叶。” 三娘忍不住暗笑,魏云英还是没有变。 “我还以为是枫叶呢,黄栌我倒是没有见过,有枫叶好看?”三娘有些失望地道。 魏云英抿了抿唇:“黄栌叶也很好看,这时节都是红艳艳的。” 三娘道:“云英以前来京赏过红叶?那你快与我说说。京中那些个夫人小姐们都是见过的,唯有我没去过,怕人说我没见过世面,听人一提这个茬儿,我就躲开。” 魏云英顿了顿,还是小声与三娘说起了自己幼时去看红叶的事情。 三娘笑着认真听魏云英说话,她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也是千方百计逗魏云英说话。魏云英平时虽然很腼腆,但是她也很想表现自己,所以只要你认真听,她就会认真跟你说。 “呀,听云英这么说,我倒是越来越期待了。可惜现在天冷了,不然还可以放风筝。” “林子里怎么能放风筝?风筝飞不起来的。不过我们可以去山上的云青寺,那里有一块大的平地,只是山上风太大了风筝可能会被刮断了线。上次我与母亲就是在云青寺里落脚的。”魏云英忍不住又纠正道。 三娘点了点头:“那这一次,我可就都听你的安排了。若是到时候看的景色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可就不依了。” 魏云英点了点头:“我知道哪里看红叶最合适,到时候领着你去。” 三娘又与魏云英聊了些别的,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话题。因为话匝子已经打开了,魏云英渐渐没有了刚刚三娘上车的时候看到的那么消沉。 等到了京郊的时候,魏云英脸上已经带了些笑意了。 只是下了马车,看到魏夫人,魏云英脸上的笑容便又黯然了下去。不过魏夫人见魏云英已经比开始好了许多,心里还是高兴不已。便拉着王筝走到前面去了。 这次魏夫人还是带着众人来到了云青寺。 一大早从京里出发,中午才抵达目的地,说实在的,这风雅之事其实也是挺累人的。不过看着山下那些来来往往马车就知道,与三娘一样为了迎合风雅而不怕折腾的人还真不少。 ********************** 感谢爱拿耗子的狗,晚风吹画角两位童鞋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同学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二章 蒙古人 在山路上就能看到山下那一片红色的红叶林,虽只是远观,那景象也是十分的醉人的。 云青寺虽然称作寺,其实却是一座庵堂,寺里都是女尼姑。因为山下的红叶林的缘故,到了秋天便成了官家女眷们休息之处。这山上,这样的庵堂还有好几个。最后也分不清,这些寺庙和庵堂是为了佛祖开的,还是为了红叶开的了。 据这位女主持说,她们这云青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百多年以前,那时候还没有山下那片红叶林,这山上也仅有她们这一家庵堂而已,她已经是第十一代庵主了。 王筝小声与三娘道:“上次我去的是那边的云霞痷,庵主也是这么说的。想必那时候山路还不通,她们都不知道山的另一边还有对方在。” 三娘没有说什么,魏云英却是忍不住笑了。 走在前面的庵主和魏夫人都看了过来,王筝一本正紧道:“我说这山上的景色真好,让人流连忘返。云英妹妹也很是赞同。” 魏云英忍住笑,点头。 庵主高兴道:“贵人们喜欢就好,等用完斋饭,贫尼让弟子带诸位贵人找个景色好的地方看红叶。” 魏夫人见魏云英笑了也很开心,又刻意拉着庵主走远了些,让三娘和王筝陪着魏云英说话。 云青寺的斋饭做得很好,尤其是那些用面筋,豆皮儿,豆腐做成的素鸡,素鱼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王筝有时候说话随性也不免刻薄:“这些出家人口中吃着素。心理却是想着荤,不知道算不算是犯了清规戒律?”她吃的开心,完了却还不忘要损人一两句。 魏云英还是个厚道孩子,忍不住为那些躺着中枪的出家人说话:“或许用来待客的与她们平日里自己吃的不一样吧?” 她今日也将自己面前的那一碗饭吃干净了。让魏夫人高兴不已。三娘与王筝看着这样的母亲,却是觉得心酸。 王筝故意与魏云英唱反调:“平日里没有客人来的时候可能不一样,不过这会儿肯定是与我们吃的一样的。不信你去看看?” 魏云英撅了撅嘴:“我才不去。”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就有小尼姑过来说要带她们去周围看看。魏夫人开始说了,今日先不下山去,等明日再带她们下山去下面的林子里。 三娘让人去喊魏夫人,魏夫人却说自己要听庵主讲经意,让她们自己去,只是派了自己身边的婆子过来跟着。 三娘身边的那些护卫在她们进来的时候。因为不好进庵堂便在外头落脚了。不过白兰说只要除了云青寺,外头就会有人跟着,万不会出什么危险。三娘到也不害怕什么危险的,这人来人往的山上没有大型野兽,就连蛇到了这个时节也是不会出现的。 王筝一本正经的逗带路的小尼姑说话:“你们寺里的斋菜很好吃。” 小尼姑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闻言眼睛也是一亮,就差留口水了:“贫尼也觉得很好吃呢。只是只有你们这些贵客来的时候我们才能吃到。平日里只有师父师叔和几个大师姐才有的吃。” 王筝得意地看了魏云英一眼,魏云英撅嘴。 三娘无奈地看了王筝一眼。 小尼姑带着几人去了一片视野很好的空地,从这里能俯瞰到山下的大部分景致,还能看到山道上偶尔行过的马车。 这个时节,山中的颜色鲜艳的树叶不止黄栌,还有枫树和橡树的叶子。这些颜色夹杂到了一起,让人不由得看得眼花缭乱。 “一林秋叶染天工,夹绿编黄染面红。唯柏不随霜露改,依然翠滴冷霜风。”几三娘几人正看着美景出神,突闻一个男声似是十分悠然的念到。 三娘与王筝对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山下有许多人家都派了家丁把手,一般闲杂人等是不会放进来的,且住山上的基本都是些女眷。 魏家的嬷嬷忙带了几个婆子向刚刚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想要将人拦下来,免得惊扰了这边的主子。 不想那几人已经转过了那边的弯道,走了过来。 三娘看到中间的那人不由得愣了愣。 “哈哈哈哈,殿下果然是好才学!好才学!这出口就是不凡。” 魏家的嬷嬷听见“殿下”两个自的时候便停住了,只是眼中还有些犹疑。她不记得皇上还有一个十几岁能吟诗的皇子。 这位殿下一身儒生穿的儒袍,相貌清秀身体还有些单薄,看上去比他身边的那几个书生还要像是书生一些,三娘却是认出来了,这位“殿下”是蒙古二皇子乌恩其。 蒙古二皇子上次从马上摔了下来,休养了整整两个月才好。只是这才刚刚从床上下来,就又忍不住四处游玩了起来。看红叶这种雅事怎么少得了他。 那边一行人转过来看到这边已经站了二十来个人的时候也是愣了一愣。 倒是乌恩其最先反应过来,学着书生的模样作了一揖,道:“不知道这边已经有几位姑娘在了,多有冒犯,还请赎罪,我等这就离开。” 那几位书生也跟着作揖,接着几人便又朝着原路回去了。 倒是让在场的人傻了眼。 “这是……哪位殿下?这般谦和?”魏家的嬷嬷小声嘀咕道。 自然就有曾经见过乌恩其的丫鬟小声道:“是蒙古的那位二皇子,我们安定公主的儿子。” 底下的人忍不住议论纷纷,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乌恩其,受到的冲击还不小。 魏云英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三娘道:“阿珂姐姐,蒙古人都是这个样子吗?看上去与我们也没什么不同啊?可是我以前听乳娘说,蒙古人都是长得十分高大粗壮,且杀人不眨眼,有些蒙古人还喜欢抓了汉人烤了吃呢。” 三娘笑了笑:“大部分的蒙古人都长得十分高大,只是这位皇子有汉人血统,他长得比较像母亲。”至于吃人什么的,她没有见过不好乱说。 魏云英还是有些好奇的回头去看,只是人早已经走远了。 怕又碰上什么乱闯的生人,魏家的嬷嬷已经带了几个婆子去路口把守,三娘等人也不好乱走了,便就在那空地上歇了。丫鬟们将带来的小桌子小椅子在避风处摆好了,又变出来了小风炉烧水沏茶。除了山上有些凉之外,到也别有一番味道。 魏云英问嬷嬷有没有风筝,那位嬷嬷见自家小姐说话了,高兴地跟什么似得,想也不想就说有,忙跑了出去。 过来许久竟真让她不知从哪里给弄来了一个小风筝,虽然看着有些旧,但是也是可以用的。 魏云英对三娘道:“阿珂姐姐,你不是想要放风筝吗?”这事儿她还记得。 王筝笑着看了三娘一眼,但笑不语。 三娘看了看周围,觉得这里山风有些大,怕是风筝一上天就给刮走了。可是她也不好违了魏云英地心意,便将风筝接了过来。 好在那小尼姑说她会放,三娘便将风筝给了她,又让两个丫鬟去帮忙。过来一会儿那风筝还真的颤悠悠的升了天了。小尼姑聚精会神的样子,还不忘指挥两个丫鬟扯线,一番资深行家的模样。 坐得久了终究还是有些凉意的,王筝提议还是站起来走动一下,让几个婆子走在前头开路,若是遇上了什么现在人等便早些避开就是了。 三娘与魏云英也没有意见,放风筝的小尼姑和两个丫鬟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只是脸上都是红彤彤的十分开心的样子。 走了几步,白兰突然凑了近来,小声道:“少夫人,寅壬发现了几个蒙古人偷偷摸摸的从后山上来了。” 三娘皱了皱眉:“几个?” 白兰比了个四字。 三娘松了一口气,只是四个人的话应该够不成大的威胁,且刚刚遇见了那位二皇子,想必这几个人是上山来寻他的。 “二皇子的随从都在山下的林子里歇着,这几个蒙古人却是从后山上来的,应该是从别处过来的。”白兰补充道,在遇到二皇子之后寅壬已经让人去将周围的形势探查清楚了。 三娘想了想:“让他派人盯着,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白兰点了点头,偷偷退了下去。 “阿珂姐姐,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一只松鼠。”魏云英在前头惊呼道。 三娘走过去的时候,那只小松鼠将爪子上的一颗松果朝着魏云英头上砸去,一眨眼就蹿上了树顶,接着就不见了。 魏云英的头饰被砸歪了一些,王筝在一旁见了哈哈大笑。 魏云英瞪着松树离开的方向,鼓着腮帮子。 三娘看着魏云英也忍俊不禁,上前去给她理了理歪了的簪子,一本正经道:“它可能是怪你刚刚喊我的时候,差点把它从树上给吓下来,所以才砸你的。” 魏云英想了想,也笑了起来。 等几人回到云青痷的时候,魏云英脸上的那点哀怨已经基本上都散去了。 ******************* 感谢樂兒亲的两张粉红票~^^ 今天貌似还差一章加更和一章答谢…… 嗯,大概要三点以前才能完成~12点看到防盗的话你们懂的~ 它的激励意义大于防盗意义~(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三章 骚乱 第五百二十三章 骚乱 这一夜就在云青寺歇下了。 山中的空气很好,虽然山间很凉快,可是屋子里却是很暖和的。山中夜里的空寂,似乎也能涤荡凡人心中的那些繁杂的心绪,让人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这么说起来,这样的地方应该很好入眠才对,奇怪的是三娘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儿觉得床板太硬,一会儿觉得枕头太高,一会儿又觉得被子不够柔软,到最后只有坐起来发呆。 她想了许久,终于明白了。 原来根本就不是床板太硬,也不是枕头太高,更不是被子不够柔软。她,只是想宣韶了。 分别一日不到,她就觉得好像又许久没有见到那个人了,明明平日里宣韶晚上也大多时候回来的晚。或许因为距离的原因? 以前总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诗是男人用来哄骗女人的。现在宣韶若是在她眼前,她也愿意念上这么一句哄哄他。 那个闷骚的男人,一定只是看着她微笑,然后亲亲她的嘴角。但是三娘一定能感受到他的愉悦。 三娘抚了抚自己的嘴角,发现自己也不自觉的笑了。 想着明日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日,三娘不由得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看什么红叶。她宁愿在家守着她的男人睡觉。 知道自己不睡觉宣韶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过来,三娘只有又躺下了。只是没有多久外面就有了敲门声。三娘听见了守在外间的白兰应声下床的声音。 原本是白英值夜的,今日白兰却非要抢着值夜。白英想到可能使姑爷吩咐了的,因为白兰会武功,所以便也没有反对。 三娘又坐起来披上了衣服。 魏云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珂姐姐睡了吗?” 白兰笑着道:“是魏小姐啊,我家少夫人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呢,想来是被窝太冷了。” 三娘:“……” 单纯的魏云英自然是听不出别的什么意思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睡不着,我能不能跟阿珂姐姐一起睡?” 三娘已经答道:“云英,进来吧。” 接着便是往内室来的脚步声。 魏云英穿戴整齐地进来了,虽然这寺里都是女眷,她夜里起来还是不忘自己的仪态,这一点是古代所有大家小姐们早已经深入骨髓的素养。 “阿珂姐姐,我会不会打扰你了?”魏云英见三娘显然是刚刚从床上起来,有些不安道。 三娘摇头笑道:“我也睡不着,正想要起来找本书看看呢,你来的正好,与我做伴儿吧。” 魏云英便高兴起来。多少年过去了,魏云英还是当年那个好哄的女孩子,也由此可见魏夫人平日里对她有多保护了。只是这样也妨碍了她真正长大,三娘暗自叹息。 魏云英的丫鬟也跟了进来,帮她除了首饰之后魏云英就摆手道:“你去外头与白兰姐姐做伴儿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丫鬟见魏云英坚持便退了下去。 魏云英脱了外衫钻进了三娘的被窝。 “阿珂姐姐,我身上暖和,你怕冷的话可以抱着我睡。”魏云英想起刚刚白兰的话,很好心的建议道。 看着魏云英纯洁的目光,三娘笑着点头:“半夜若是冷了我就抱着你。” 两人这样躺着,开始魏云英还很新奇,她以前还没有与姐妹或者朋友同床共枕过,小时候小丫鬟倒是陪过她几次,不过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魏云英动了动,不小心碰到了三娘的胸前,她呆了呆,之后脸便红透了。三娘倒是不在意,以前姐姐妹妹在一起开玩笑的时候,那是什么玩笑都敢开。 魏云英沉默了半响,突然有些期期艾艾地小声道:“阿珂姐姐,你那里与我,怎么,怎么不一样啊?” 三娘“……” 无语了半响,三娘道:“怎么不一样?” “我,我这里什么也没有……”魏云英有些沮丧。 三娘:“……” 魏云英比较瘦,前面却是是平了一些,不过也不算是什么也没有吧? 三娘还没想出安慰她的办法,就听到魏云英道:“所以他才看不上我?因为我不好看,也不像你们那么软和。” 三娘皱眉:“这是谁跟你在胡说八道!”魏云英怎么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魏云英摇了摇头:“不是谁跟我说的,是有一次我在礼亲王府的时候听到两个丫鬟在吵架。一个丫鬟骂另一个丫鬟道:‘就你这样的也想要勾引世子爷?你去看看世子爷那些个红颜知己,那个不是丰……那个……肥……那个。’”魏云英脸上通红。 三娘曾经听说过礼亲王府的那些个丫鬟们的姿色是全京城最好的,同样不守规矩的也是全京城最出名的。想当初魏夫人死活不愿意带着魏云英住在礼亲王府里,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上次去礼亲王府三娘没有见识到,不过听到魏云英这么说,三娘终于是明白了。 “哦,阿珂姐姐,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喜欢表哥,很喜欢很喜欢,自小就喜欢。” 三娘觉得魏云英这孩子其实挺大胆,在古代这种地方,未婚就敢表白的她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惠安郡主,一个是魏云英。 好在魏云英是跟她说,而不是去跟世子说。 不过三娘放心的太早了,下一秒魏云英就道:“我上次鼓起勇气去告诉他,他……他摸了摸我的头,说一直把我当妹妹。然后,然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魏云英很委屈,他知道宣云躲着她。 三娘想着,“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和“我一直把你当哥哥”是不是从古至今用来拒绝别人的示爱,最好用的一招? “阿珂姐姐,你会不会看不起我?”魏云英转头问三娘道。 三娘摇头:“自然不会,这又不是你的错。” 惠安县主敢表白是因为她性子张扬谁也不怕,魏云英敢表白却是因为她太单纯了。一个是无所畏惧,一个是无知者无畏。 魏云英抱住了三娘的胳膊:“我就知道阿珂姐姐你不会的,你是最好的。” “只是,这件事情以后你不能与任何人说,知道吗?谁也不准提,就当是烂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三娘突然严肃道。 魏云英抬头:“月娥姐姐也不能告诉吗?” 三娘点头:“她在宫里,宫里是不能说秘密的。” 魏云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不说就是了。” “阿珂姐姐,我好难过。他要娶别人了,我也要嫁别人了。我觉得这样过着很没有意思。”魏云英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三娘想了想:“听说月老在给人牵线的时候因为线太多了,所以难免有一些会打结在一起。我们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头,有时候就会看错了,以为与自己绑在一起的另外一头是那个人,其实不然。一根红线只能绑着两个人,你若是喜欢上的不是你命定的那一个,那就表明是你看错了。没关系,总有一人你会发现,其实那个正确的人只是暂时被其他东西挡住了,他总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魏云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得呆了呆:“我看错了?” 三娘很肯定的点头:“月老其实有时候也会捉弄人的,他见你可爱就想要捉弄你一把,就跟今日咱们看到的那只调皮捣蛋的松鼠一样。你现在难受不过是你看错了而已,这样没什么。” “月老真坏,我以后再也不拜他了……”魏云英喃喃道。 三娘想,不过有时候他老人家也挺靠谱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都能让他给牵到了一起。 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悄悄话,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的,直到屋子里与外面一样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山里如今人多又杂,不安静的地方也总是有的。 比如说蒙古二王子乌恩其便静静地坐着听站在他前面的蒙古勇士说话,他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表示他确实是在听着,而不是坐着睡着了。 “……二王子殿下?您有没有听到属下刚刚的话?”那位蒙古勇士有些恼怒了。 “哦,我听着的。”乌恩其抬了抬眼,露出了一个安静的微笑。 蒙古勇士看到他这娘儿们似得模样,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又继续道:“首领他生了点小病,大王子和三王子他们正闹着,首领怕中原人以为他真的生病了借机对我们出兵。” 乌恩其却是在心中笑了,大哥与二哥既然会打起来,那他父王生的就不可能是小病。这会儿了,也都不跟他说实话,可见心里是真的没有他这个儿子的。而且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蒙古那边在他伤好了之后也没有催他回去,甚至还让他在京中多待些日子,想必是怕他回去了,形势会更乱。 “父王身子无碍就好,我也放心了。不知他派你过来,有什么要交代的?”乌恩其道。 蒙古王派来的蒙古勇士想了想,又上前了两步,小声道:“听说中原皇帝的小儿子又死了?” 乌恩其点了点头:“没满月就死了。” 蒙古勇士笑了:“王说要殿下想办法将中原皇帝……”他做了个刀切的手势,眼神狠厉。 乌恩其一惊。 蒙古勇士道:“中原皇帝无后,只要皇帝死了,他们一朝必定大乱。反正中原人也向来喜欢自己人斗自己人,这次就让他们斗个够。我们蒙古也正好能安稳些日子。” 乌恩其为难:“可是中原皇帝身边哪里就能那么好接近的,而且你上次也看到了,这里高手如云……” 蒙古勇士鄙视地看了乌恩其一眼:“二王子殿下,您说这话其实就是不想下手罢?你可别忘记了,你是蒙古人,不是中原人,即便你穿的再像一个书生,在他们眼中你也是个外族。” 乌恩其心中冷笑,难道在蒙古,蒙古人就把他当作自己人了?他什么人也不是,他就是他自己。 见乌恩其不说话,那位勇士继续道:“王说了,只要你能杀了中原皇帝,回到草原后,他就给你与大王子一样的荣耀。王还说,别人都觉得你是个没用的王子,他这个当父亲的却从来没有这么看,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骄傲。” 这些话以前他怎么从来没有听父王说过?要他卖命的时候就好话哄着么? 是啊,这就是要他卖命。什么给他与大王子一样的荣耀!他若是杀了中原皇帝,怎么还能有机会走出京城? 父王怕是也希望他再也不要回去跟自己几个兄弟争位子吧?要他死还不忘先利用一把。乌恩其还很幼稚的脸上突然扭曲了一下,很快又平复了下来,让他面前的勇士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皇帝召见我之时,身边总是跟了人的,我的那点功夫你也是知道的,要我怎么下手杀他?” 勇士想了想,道:“听说您受伤的时候,宫里的太妃来看过您,还每日派人过来给您送东西?” “她是我母亲的母亲。”想到那位静太妃,乌恩其心里是复杂的,轻声道。 蒙古勇士笑了,献策道:“殿下或许是没有办法接近皇帝,不过你的祖母可是有大把的机会的。听说中原皇帝是个孝子,总是会去给皇太后问安,这位太妃也经常在太后那里。只要你能说动太妃,找机会给皇帝下毒,那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乌恩其觉得自己的胃剧烈抽搐了两下,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位正为这计谋洋洋得意的勇士,眼中是浓烈的杀意。 蒙古勇士被他吓了一跳:“二……王子殿下?” 乌恩其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放缓了情绪:“你的办法很好……是谁教你的?” 蒙古勇士很是自得:“是属下让人探听了这里的情况之后自己想出来的,不过属下把这个主意告诉了我王,我王也还好称赞了一番。” “原来如此。”乌恩其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既然殿下已经明白了,那属下就等着殿下地好消息了。” 乌恩其抬头道:“你过来一些,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勇士丝毫不在意地靠近了乌恩其,还蹲下了些身子。 只是下一秒当他缓缓低头,看到那柄已经没入了他胸口只剩下手柄还牢牢握在面前的少年手中的匕首的时候,他觉得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乌恩其面无表情地将匕首抽了出来,又狠狠地刺了进去,狠厉而迅速。当第三刀刺入的时候,那位蒙古勇士终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乌恩其刚刚甚至一直都是坐着的,连身都没有起。这会儿终于站了起来,走到蒙古勇士身边,蹲下,有补刺了他几刀。之后才慢慢地将匕首上地血迹在他身上擦拭干净。 匕首又收回了他的衣袖里,乌恩其朝外头喊了一声:“塔娜。” 塔娜一直在屋子外头守着,早就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了,没有乌恩其的命令又不敢进来,这会儿听到喊声立即就推门进来了。待看到地上躺着的大块头的时候,她脸上白了白,却不是害怕的神色,只是有些着急道:“殿下,您杀了王派来的人?回去之后王若是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你害怕?”乌恩其冷冷道。 塔娜点头:“塔娜害怕,若是王要怪罪你,大王子三王子他们又在一边进谗言,那你可怎么办?所以以后王问起来你就说这人是塔娜杀的。”黝黑结实的侍女一脸的坚定道。 乌恩其看了塔娜半响,突然笑了,眼神温柔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去挖个坑,把他埋了。” 塔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塔娜去挖坑,塔娜力气大,殿下你在这里等着。”说着还将那庞大的尸体给拖到了门后,用了屋子里像是夏天换下来的一床草席子将那尸体给遮挡了起来。 临出门之前她还不忘回头强调,“殿下,记得这是塔娜杀的人哦,你可不要记错了。” 乌恩其觉得好笑,奴隶杀勇士那是死罪。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那种有些奇怪的感觉却又来了,这种感觉他在见到太妃娘娘的时候总是会有。 他也不知道为何刚刚会因为父王派来的使节在想要将太妃也牵连进去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心中强烈的恨意让他毫不犹豫地拔刀将这人给杀了。 他只知道他一刻也不能容忍这个人再存在在这个世上。 乌恩其不知道的是,刚刚他与那位蒙古勇士的对话以及他动手杀人的事情已经完完全全的落入了暗处一人的眼中。 待塔娜出去了之后,那人朝着某处打了个手势,自己轻轻的退远了,接着便极速地在山间奔跑跳跃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同一时间,还在远处某一空地上亮着篝火烤肉喝酒的几个乌恩其的蒙古侍卫中,有两个人正在小声的窃窃私语,且他们的对话并没有被别人听到。 “阿赤去找殿下了?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一人问道。 “想必是出去找乐子去了,他没来正好,我们也好说话。”另一人道。 “王这次是真的打算抬举二殿下?” “王的命令只有阿赤听见了,无论我们怎么打探阿赤他都不肯透露半句。不过王之前生气的时候有说过若是大王子与三王子还是那样争斗不休,就将二王子叫回去。大王子道,若只是二王子自然不足为惧,就怕他说服了中原皇帝为他之助力。所以让我与阿赤一起过来的时候,找机会暗中行事,一定不能让二王子在这个时候出头。” “中原有句话叫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中原皇帝若是定要帮助二王子夺位,只凭着我们又怎么能阻止?” “扎那兄弟,你跟着二王子来京城这么久了,中原话倒是学了几句,怎么汉人的阴险狡诈却是半分也没有学到?还是我们大王子聪明,办法他早就想好了。你听着,到时候我们就这样#¥@@¥#¥%%……明白了吗?” 叫扎那的侍卫愣了愣,随即笑了:“明白了,明白了,属下定当为大王子效这犬马之劳!” 那人哈哈大笑 拍了拍扎那的肩膀:“天亮之前我们就要离开,这事情就交给你了。”两人拿着手中的酒壶碰了一下,交换了一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眼神。 ************* 三娘第二日天亮才醒来,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胳膊睡的香甜的魏云英她轻轻的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下床穿衣,想要去一旁的净房方便。 走到外间的时候却发现只有魏云英的丫鬟在那里躺着,白兰不见了。三娘想了想便自己去了隔壁。 回来的时候白兰还是没有见到人,三娘便开门让已经起了身在外面候着的丫鬟去把白英交叫来。 只是白英还没回来,白兰却是先回来了。 三娘正要问白兰去哪里了,白兰却是一脸严肃地将三娘拉到了旁边地净房。 三娘有些疑惑,白兰却已经开口道:“少夫人,刚刚寅壬来过。昨日那几个上山来的蒙古人果然是来找二王子的,他们应该是蒙古王派来的。之所以会选在这里汇合,就是因为此处不是京城,可以躲过一些耳目,不被人注意。” 三娘皱眉:“蒙古王派他们来找乌恩其要做什么?” 白兰小声将寅壬昨夜探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三娘。三娘也面色严肃起来。 “这件事情一定要赶紧告诉相公,蒙古王既然有这种想法,那焉知他是不是除了让乌恩其出手之外还有没有安排其他人?” 白兰点头:“寅壬也是这么想的,少夫人别担心,他已经派了人回京,少爷很快就会知道了。只要我方有了防范,他们想要下手也难!” “你说乌恩其他杀了蒙古王派来的使者?”三娘沉吟道。 白兰点头:“虽说如此,但是他会不会下手刺杀皇上也未可知。” “嗯,你说的不错……”三娘还要说些什么,白英却是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小姐,刚刚下山打水的小尼姑说外头山道上有些乱,有几户人家派了许多随从出来了。” 这一章加更和答谢章合并了~ 答谢拖把婉儿亲的扇子~ 某人终于可以去睡觉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四章 惊闻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三娘闻言眉头一皱。 如今住到这山上寺庙里的基本上都是京中权贵之家的女眷,家中跟过来的男性仆从都安排在了山下的农家或者别院,白日里或许有些有身份的男子会上来观赏山间的景致不会被人阻拦,如今日三娘一行遇见乌恩其和那些个读书人。 可是晚上和大清早的,一般都不会允许男子上山的,这几乎是大家都已经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是哪一家的人?”三娘问道。也或许有些从别处来的人不懂这里的规矩也说不准。 白英却是道:“那位小师太说,其中有一家是鸿胪寺卿陈大人家的家人。因为跟那些随扈们走在一起嬷嬷她正好认出来是陈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去年陈夫人来观红叶的时候就是在这云青寺落的脚。” 鸿胪寺卿的夫人,那就不可能是不懂规矩了。 “除了陈大人家的家仆还有两家人也上山来了,这山路上到处都是人,各家女眷们都不敢出去了,云青寺的庵主怕惊扰了客人,便让人将寺门关起来了。”白英补充道。 “少夫人,奴婢去打探一下。”白兰道。 三娘想了想,点头:“你注意安全,最好带几个人一起。” 白兰应声退下了。 三娘与白英回到里间的时候,魏云英已经起身了,正由自己的丫鬟伺候着穿衣。见三娘进来了,魏云英朝她一笑:“阿珂姐姐,你什么时候起身的?我都不知道。” 三娘吩咐白英去让小丫头端水进来伺候洗漱。又让人去魏云英那里拿她的洗漱用具,笑着对魏云英道:“我刚起身,见你睡的香甜便没有叫你。你在这里洗漱一番,再回去换衣服和首饰。整理装容吧。” 魏云英应了,等丫鬟们进来伺候完了两人洗漱。 三娘对魏云英道:“你收拾好了就在房间里等我,到时候如果要出去的话我就去叫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要乱跑,免得我到时候寻你不着。” 魏云英乖巧地点了点头,与自己的丫鬟回去了。 三娘让丫鬟们迅速地伺候完了梳妆,正在戴首饰,王筝便来了。 见王筝地脸色,三娘便知道她一定也察觉到了外头地不寻常了。果然,王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吗?外头好像是乱了。” 三娘点了点头。阻止丫鬟再往自己头上插沉重的金凤钗,起身与王筝一起坐到了屋子中间的桌旁。 “白英今早去厨房要水的时候听这里的师太说了,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已经派了人出去打探。不如我们去魏夫人那边吧,若是有事情,师太一定会去与她说的。”三娘道。 王筝点头:“我也是刚起。就听丫鬟们在议论,稍稍梳洗了一下就过来了。”王筝今日的装扮也很简单,并没有太累赘地首饰在身上。 三娘与王筝到了到了魏夫人地房间的时候,云青寺的那位女主持果然在这里。 “……夫人不必担心,寺门已经关起来了,不会有现在人等进来扰了几位夫人和小姐。外头若是有什么消息,贫尼一定告诉夫人知晓。” 魏夫人皱着眉头,抬首便见三娘与王筝联袂而来。她点了点头,让两人在一旁坐下。又与那师太道:“我派几个嬷嬷出去,到那几位夫人那里去问问,看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们平日里也都是稳妥人,若非出了什么事情,万不会让男仆上山来的。” 师太忙道:“如次也好,贫尼让几个弟子领着嬷嬷们过去。” 魏夫人点了点头。将自己身边的唐嬷嬷招了进来,吩咐了一番,师太便与唐嬷嬷一起出去了。 魏夫人这才与三娘和王筝道:“想必你们也听到了,鸿胪寺卿陈大人,顺天府府丞还有大理寺左少卿刘大人家的随从们今日一早就上了山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们还是都在这寺里待着,暂时不要出去了。云英那边我也已经交代嬷嬷了。” 三娘与王筝对视了一眼,点头应了。 过了一会儿三娘让人去把魏云英叫过来,一起在魏夫人这里用早膳。魏云英磨蹭了许久,终于还是过来了。 几人刚用完了饭,魏夫人身边的丫鬟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道:“夫人,外头有人敲寺门,想要进来。被守门的师太拦住了,那些人说要见您。” 魏夫人一惊,三娘和王筝也皱起了眉头。 “可是问清楚了是何人?”魏夫人道。 那丫鬟赶紧回道:“因为听到外头有男人的声音,所以师太不肯开门。不过之后又有一个嬷嬷说话,她说她是陈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有事情想要求见您。” 魏夫人沉吟了片刻,对那丫鬟道:“你去与她说,因为我们这里都是女眷,所以嬷嬷要进来可以,其余人就在外头候着吧。” 丫鬟赶紧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便领了两个嬷嬷进来。 深秋的清晨,两位嬷嬷额头上却满是汗,匆匆行了礼,其中一个就道:“魏夫人,奴婢是鸿胪寺卿夫人身边的嬷嬷,叨扰您了,还请赎罪。” 魏夫人点头:“我认得你家夫人,不知你找我是为了……” 那位嬷嬷道:“不知夫人的人今晨可是有在山间遇到过我家小姐身边的几个丫鬟?” 另一个嬷嬷赶紧道:“还有我家小姐身边的丫鬟。”见魏夫人朝她看去,那嬷嬷赶紧道,“奴婢是顺天府丞夫人身边的嬷嬷,我家小姐……小姐身边的丫鬟也不见了。” 魏夫人想了想,让唐嬷嬷进来,让她去问问清晨有谁出去过,有没有见过陈家和关家的人。两个嬷嬷感激不尽地道了谢。 只是唐嬷嬷去问了一遍,早上没有人出去。 两位嬷嬷大失所望,最后便匆匆告辞了。 她们一走,屋子里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魏夫人先开口问三娘:“几个丫鬟不见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 三娘想了想:“怕是不见的,不只几个丫鬟。” 王筝也是这么想的,便皱着眉点了点头。 魏云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便在一边乖巧的坐着,也不说话。 之后,三娘与王筝退了出来,魏云英也想跟着,三娘交代她道:“外头怕是出了些事情,你在这里陪着你母亲,不要乱走了。” 魏云英犹豫了一会儿,见魏夫人看着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又坐下了。 三娘让王筝去自己屋子里喝茶,等白兰的消息。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外头的人没见少,那些寻人的人反而是越来越急躁。见到白兰进来的那一刻,三娘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未等三娘开口问话,外头的嘈杂之声便更响了,甚至还夹杂着惊恐的尖叫声。上午的山林间十分安静,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了很远。 三娘心中一惊,看向白兰。 白兰面色也有些不好,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胆颤:“今日一早,鸿胪寺卿家的大小姐与顺天府府承家的二小姐约好了带着自家的嬷嬷和丫鬟去外头找一处景致斗画。因为每年的来这里观红叶的都有许多的才子和才女,今日下午山下的林中还有一场斗才会。两位小姐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想要在今日的斗才会上彼此一较高下。只是她们出去没多久,就都没了行踪,甚至同行的那十来个家人也都消失不见。两家夫人忙派出了嬷嬷们到处去寻,可是那十来个人真的就这么无端端消失了。不得已,两位夫人只有让嬷嬷去把安置在山下的那些随扈叫上来去找人。” 三娘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白兰接着道:“他们满山去寻也没有寻到,奴婢刚刚出去打听了之后觉得事有蹊跷便刻意查看了地上的痕迹,果然让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奴婢顺着那些痕迹找到了一个山洞,一进去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打起火折子一看……里面有十六具尸体。” 三娘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刚刚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引了那些人去山洞了,想必刚刚那些尸体已经被发现了。”白兰面色严峻,“只是,奴婢没有在那些尸体中看到陈家大小姐和关家二小姐。” “即便没有尸体,这种情景……想必她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了。”王筝目露不忍之色。 “依你所见是何人所为?”三娘问白兰,她知道白兰一定检查过那些尸体。 白兰想了想:“那些尸体的伤口都在后心,且皆是一刀毙命,刀法干净利落,是杀过许多人的老手。想必他们是偷偷从后面接近,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将那些人都杀了。初步判断……凶手至少有八人。” “会不会是昨日上山的那些……”三娘问道,她指的是那些蒙古王派来的蒙古人。 感谢bobo81135395,雷沂萌两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五章 令人发指 开始章节标题错了,有两个相同章节,为了不一路错下去,所以这里是五百二十五章了,没有524章~ ****** 白英摇头:“他们天还未亮就离开了,寅壬还特意派了两人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没有进京,倒像是原路返回了。” 王筝虽然不知道三娘与白英说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但是她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插嘴相问。 三娘点了点头:“你下去吧,外头继续让人盯着,一有动向就进来报我知晓。” 白兰行礼退了下去,除了让人去外头盯着之外,她还与寅壬商量了让剩下来的四人一步不离地守住了云青寺的四个方向,她自己回来之后更是一直守在了三娘身边,三娘去哪里她都跟着。 王筝等白兰走了之后才问道:“这丫鬟是?”她自然也察觉出了白兰的不同,普通的丫鬟怎么敢只身去闯什么山洞,更别说凭着一些蛛丝马迹就先一步地将那些失踪之人找到了。 三娘道:“她是相公安排在我身边的,会些功夫。” 王筝想了想,便明白了:“刚刚你们说的那些人,又是何人?为何你们对他们这么忌惮?” 三娘道:“昨日我们遇到那位蒙古二王子乌恩其之后,白兰那些人发现还有几个陌生的蒙古人偷偷摸摸的寻了乌恩其,因怕他们有什么阴谋便让人跟着了。”三娘也没有详细说那些蒙古人见了乌恩其之后发生的事情,而王筝见牵涉到了朝政,也没有再问下去。 即便她们两人亲密如斯,两人的夫君却都是在朝中为臣,她明白即便是他们立场相同,有些事情也是不好相问的。 两人都是知道分寸的聪明人,这也是为何她们隔了辈分却能亲如姐妹一般的相处。 外头已经乱了,如今不仅是陈家,关家和刘家的家人上了山。别的府上的夫人们也都急急招人上山。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十六条人命,任谁听了都是心惊胆战,恨不得就这样插翅飞回去。但是三路只有那么几条,要上山和要下山的人却是很多。所以外头才会乱成了一锅粥。 魏夫人那边让人来叫三娘和王筝过去,三娘进去的时候便看见魏云英抱着魏夫人坐在那里,面上还有些害怕,想必外头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 魏夫人简单地将外头的事情说了,不过她怕三娘和王筝害怕并未说的很详细,只说是有两家的几个家人出了点事情,问三娘和王筝要不要下山。这边正商量着。外头却是渐渐的声音小了许多。 几人正觉得奇怪,唐嬷嬷便进来禀道:“夫人,礼亲王妃来了。王妃已经派了侍卫上山将各处山路都把守起来,也安抚住了那些要下山的人,劝她们暂时在山上待着,王妃她自己也上来了。” 魏夫人松了一口气:“王妃来了就好,有礼亲王府的人在,我也就安心了些。” 有些人就是天生就有一种能安定人心的气势。礼亲王妃虽然极少在社交场合露面,但是京中各府的贵妇们都是极为给她面子,因此她发了话。大家便也都暂时都安稳下来。毕竟王府的那些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有那些人在,山上的夫人们便都有了些安全感。且王妃她自己都上山了,众人更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谁的身份都没有礼亲王妃的贵重。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王妃来到了云青寺。因为她之前就与魏夫人约好了,要在云青寺汇合。如今出了大事,为了稳定人心,她更是要来了。 三娘等人见过了礼亲王妃,礼亲王妃让她们坐下,随即便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一来就听到了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你们也受了惊吓吧?” 其实除了魏云英被吓得在魏夫人怀里。抱着她不放之外,三娘几人也都还好。 礼亲王妃道:“只是那两位小姐还未找到,若是大家都贸然下山,形势一乱,这事情就更加无从查起了。所以我才安抚住各府的人,让她们暂时都在自己住的地方待着。关好门户。我上来之前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回京去,想必过不了多久京里就会派人过来查,你们也不要害怕。外头我都让人守着呢。” 在坐的几人都没有意见。 王妃看向魏云英,温和地笑道:“云英吓得不轻啊,别怕,没事的。” 魏云英有些不好意思,便放开了魏夫人,自己坐好了。 几人便陪着王妃说话,不多会儿,外头就有人求见王妃。 来人是陈夫人,关夫人,还有搀扶着陈夫人的刘夫人三人。 陈夫人和关夫人一进来就给王妃跪下了。 “王妃,您想法子救救我家若兰吧,妾身就这么一个孩子,她就是妾身的命啊!”陈夫人哭倒在地。 搀扶着她的刘夫人也是眼眶通红:“王妃,我姐姐她三个孩子只活下了若兰这一个,若是出了事,她可怎么活啊?求您派人去找一找吧。” 另一位也是丢了女儿的关夫人早已经是泣不成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礼亲王妃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将三位夫人都扶了起来,安慰道:“你们放心,我已经交代了王府的侍卫去寻了,只要还在这上山就能找到。通往外面的各条路,我也派了嬷嬷去问,若是有消息,一定报来让你们知道。” 礼亲王妃也是当母亲的人,很明白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性。所以即便她自己也认为两位小姐定是凶多吉少了,也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先安排了人去找寻。 几位夫人听了感激不尽,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起了身,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她们也知道,如今也就是礼亲王妃这里的消息最为灵通了,要是有了消息,一定是王妃这里第一个知道的,因此也不离开,就在这里等着。 因为多了三位悲伤欲绝的夫人,厅里也安静了起来。大家都不忍心说话惊扰了她们。连王妃偶尔说两句什么,也是轻声细语的,放缓了语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王妃派出去的一个嬷嬷进来了:“王妃。李侍卫求见。” 众人闻言都抬头看向王妃。 王妃想了想:“让他进来吧,非常之时这些礼节暂时放到一边。”王妃知道很可能是派出去的人已经查到了些进展,看到两位母亲期盼的目光,她自然是知道她们想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便让那位侍卫进来回话。 陈夫人和关夫人紧张地看向外头。 不一会儿,刚刚那位嬷嬷就领了一个黝黑结实的侍卫过来了。那侍卫知道里面有女眷便在行了礼之后,就停在了门口边回话。 “人可找到了?”王妃急忙问道。 李侍卫怕冒犯女眷。低着头道:“回王妃,刚刚属下们在山下的山涧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屋里是惊恐的抽气声,那边坐着的两位夫人差点晕了过去,她们脸色发白,眼神十分惊恐。 王妃叹息了一声,想了想道:“要不几位夫人还是回避吧,待我问明白的再告诉你们。”她怕她们会受不了。 两位夫人虽然又哭了起来,却是坚决地摇头。不愿意离开。 王妃只有示意李侍卫继续说。 李侍卫也明白了在场之人中有两位失踪的小姐的母亲,顿了顿,还是如实道:“属下们去找人的时候原本探听过两位小姐的衣着打扮。以便辨认。不过那具女尸……身无寸缕,死前曾遭人凌|辱,身上多处伤痕,且……肢体不全。”李侍卫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女子的惨状,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那些凶手的手法残忍到令人发指。 而那边几位夫人已经呆住了,她们甚至忘记了哭,只是呆怔地看着回话的李侍卫,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着,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魏夫人庆幸自己在一早就让人将魏云英带了下去。没有让她听到这些。 而一向镇定的三娘与王筝也不由得有些脸色发白。 王妃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她看了那两位夫人一眼,正想让人将她们强行带下去,不想陈夫人却是先回过神来,她猛地站起身,还带倒了身后椅子。接着三两步走到那李侍卫面前屈膝跪了下去,不顾仪态地抓住了侍卫的胳膊,双目赤红着道:“是谁,那是谁?你告诉我那是谁?不是我家若兰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快告诉我,不是若兰。” 陈夫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李侍卫见状也十分不忍,可是在陈夫人的逼问下,他还是忍不住答道:“是……是关家二小姐。” “啊——”一声凄厉又惊恐的叫声,坐在椅子上的关夫人晕了过去。 陈夫人颓然倒地,嘴里喃喃道:“不是若兰,不是,不是……” 刘夫人赶紧过来扶。 王妃吩咐人来将两位夫人带去客房休息,有让随行的大夫过去给她们诊脉。 等那三位夫人不在这里了,李侍卫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 王妃见魏夫人,三娘还有王筝还算是镇静,便没有让她们退下。即便是她,此时也是需要人在身边才有勇气听下去。 在王妃的示意下,李侍卫继续禀报:“刚刚属下取了那女子的耳饰去问了陈家和关家的人,有一个嬷嬷认出来那耳饰是关家二小姐所戴之物。” “只找到了关家二小姐么?陈家大小姐……”王妃犹豫地问道。 李侍卫道:“陈家小姐还没有消息,属下已经派了人按着留下来的痕迹去寻了。只是……依着属下的判断,这陈家小姐即便是找到了,怕也是……也是不好了。” 王妃叹息:“你们尽力去找吧,若是发现有行迹可疑之人,就先抓起来。”说到后面那一句,王妃十分的愤怒。 三娘心里也十分愤怒,这是她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听到这种耸人听闻的惨案。一个十三四岁的柔弱少女,那些人究竟有着怎么样的仇恨才能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这种败类,若是抓住了,就不能饶恕。 李侍卫正要退下,又有人匆匆跑了进来禀道:“王妃,外头有侍卫来找李侍卫。好像说是发现了什么。” 李侍卫忙向王妃告退,王妃也赶紧道:“你快去。” 待李侍卫匆匆走了,屋子里几人也都沉默了。王妃撑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有嬷嬷来报说大夫已经给两位夫人把过脉了。身体都没有大碍。但是两位夫人今日受了极大的刺激,最好是静养,不然怕是会得失心之症。 王妃点了点头,让人好好伺候着,又派人去她们落脚的地方去寻了两家的人来,想着有熟悉的人在身边伺候着或许会好一些。 三娘和王筝一直在一边坐着,她们也担心陈家小姐的消息。所以王妃让她们回去休息的时候,她们还是留了下来。 又过了不长不短的时间,被王妃派出去打听的嬷嬷回来了。 “王妃,刚刚山下发现了一伙子贼人,他们正想要对陈家大小姐下杀手,被镇国将军夫人派出去帮忙找人的一个护卫发现了,把王府的侍卫引了过去。侍卫们已经追了那几个贼人去了。” 见众人朝自己看来,三娘知道应该是她让白兰派出去探听的那个随从发现的。忙点头道:“是相公派来的人,因为听说身手不错就派了出去。” 王妃点了点头,问道:“这么说陈小姐她获救了?”这也是众人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 那嬷嬷却是犹豫了一下。在场之人不由得心中一沉。 “陈家小姐还有气息,只是……只是她比那关家小姐好不了多少,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现在她还昏睡着,等醒了过来,怕是也活不成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沉默。 嬷嬷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位陈家小姐想必在被发现之前也遭到过侵犯和施|虐。如今虽然命还在,只是遭到了这种事情的名门闺秀,没有一个会选择活下去。悲惨的遭遇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王妃满目怜悯:“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让人好好送回去吧。你先去告诉刘夫人一声,让她好好与她姐姐说。” 嬷嬷赶紧退了下去。 两位失踪的小姐都已经有了消息。可是这消息却让人无法接受。 过了一段时间,院子里传来了陈夫人的哭声,想必刘夫人还是将陈小姐的消息与自己的姐姐说了。 陈夫人与刘夫人回去了,走之前陈夫人还来向王妃讨了大夫。 陈夫人精神状态很不好,可是比起之前在这里的时候却是镇定了许多。王妃看着她,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空话。何况陈夫人即将要面临的选择对一个母亲来说也是艰巨的。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惊恐憋闷的气氛中过去了,直到那位李侍卫又来求见。 王妃知道可能是那些贼人有了消息,便还是让她进来了,在场之人也很像知道那帮人的去向,只是李侍卫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令人震惊的。 “那一伙贼子一共八人,武功都很高。属下们一路追着他们,直到……直到在蒙古二王子暂时下榻的别院附近,失去了那帮子人的踪迹。” “蒙古二王子?”礼亲王妃惊讶道。 李侍卫脸色严肃又带着愤恨:“属下们要进去搜人,却是让里头的人给拦住了。最后还是二王子出面,才让属下们进去。那别院中所住的只有二王子,他的一个侍女,还有他的十几个蒙古侍卫。” “那你找到人了没有?”礼亲王妃知道这件事情已经非同小可了,面色十分严峻。 李侍卫道:“那些人逃走之时都是蒙着面穿着夜行衣的。只是属下发现,二王子身边那几个侍卫之中有几个跟那帮子贼人十分相像,虽然他们已经换了衣衫,可是身形却是没有办法掩饰。那帮蒙古侍卫十分蛮横,死不承认是自己犯下的肮脏事,最后属下们只有去搜了院子。结果,在后面的一口枯井中找到了八套夜行衣,上面还有血迹。” 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固起来了,呼吸可闻。 李侍卫却还在沉浸在刚刚所遇之事的愤恨之中:“王妃,您没有见到,这帮子贼人十分可恨,且有恃无恐。当属下们拿着血衣与他们对峙之时,他们却还是嘻嘻哈哈,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还说他们也不知道井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属下……属下当时恨不得就将他们拿下,为两位无辜惨死的女子讨回公道。可是属下是亲王府的人,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前来请王妃示下。” 礼亲王妃沉默了,这时候若是任何人犯了这种事情,她都能毫不犹豫地下令拿下。可是若是蒙古二王子身边的人的话…… 王妃正在想要怎么处置合适,外头却又闹了起来。 王妃皱了眉头,便派人出去看看出了何事。过来一会儿,出去的嬷嬷便回来了,急急道:“王妃,是住在山下的一些人家上山来了,说是要您主持公道派人杀了那些蒙古人,为两位小姐和那十几条人命讨回公道。”(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六章 王妃闻言皱眉,那些人所犯之罪行确实是令人发指。可是仅仅凭着几件血衣就抓了二王子的人,这也是在打二王子的脸。可若是不抓人,她也没有办法对这些夫人们交代。王妃有些为难,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一个王妃能做主的范围了。 果然,过不了多久这云青寺周围就越来越嘈杂起来了。三娘等人坐在屋里也能感觉到外头围了不少的人。 云青寺的庵主也过来禀道:“王妃,寺里前后都围了人,她们说想要听您主持公道。只要您一声令下,她们各家都愿意派出家丁协助王府侍卫们捉拿贼人。” 王妃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容我想想。” 而二王子乌恩其所住的山下别院这时候也不清净,他们的院子也被人给围了。都是一些人家派出来的家丁,他们围了宅子也不说话,人数却是不少。 乌恩其冷冷地看着下面嘻嘻哈哈似乎毫不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贴身侍卫。这些侍卫都不是他的人,有的是他父王派来的,有的是他大王兄,三王弟,四王弟的人。以前他也并不在意,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他反正也没有指望这些人能为他做什么事情。 可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浑身发冷。外面的动静让他知道,他有麻烦了,且麻烦还不小。 “是不是你们做的?”乌恩其的目光在那十几个人身上一一掠过,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众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似乎面前这个一直像是绵羊一样的二王子突然展示自己的花拳绣腿,是一件很让人惊奇的事情。 一个侍卫道:“二殿下,是不是我们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人家是赖定我们了。不过你也别害怕,‘两国邦交,不斩来使’这句话您难道没有听过?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拿我们如何!” 乌恩其看向他,说话的这人是一个叫做扎那的侍卫,好像是他大王兄派来的人。 另一人挤眉弄眼地附和道:“是啊,二殿下。您若是害怕等会儿就躲在咱们后面不要出来就是了。” 其余人都哈哈哈大笑。在他们眼中二王子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即便是亮出了爪牙,也是没有任何威胁力的。他们从未将这个与中原书生一样,喜欢舞文弄墨的二王子放在眼里。 乌恩其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些侍卫,眼中似乎有乌云在翻腾。 下面又有人小声道:“诶,那两个中原官家的千金小姐滋味如何?你们这些人真不够兄弟,出去觅食也不叫上咱们。自从来到京城,老子尝过了那些个名妓。丫鬟,民间的寡妇们的味道,就是没有试过这些个官家小姐的滋味。” 一人道:“下次叫上兄弟你。这不,还以为你们盯上了塔娜那丫头,没空与咱出去打野食呢。” “别提了,那疯娘儿们上次差点把老子的耳朵给咬下一半来,吓了老子一跳。还是中原女子合胃口。” 下面又是一阵猥琐的笑声。 “滚。”乌恩其低着头轻声道。 “什么?”侍卫们没反应过来。 乌恩其抬头,面无表情:“都给我滚出去。”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乌恩其颓然坐在了椅子上,虽然面无表情。却是全身在发抖。 塔娜悄悄走了进来,在乌恩其旁边蹲下,很是担心地看着他,忍不住道:“殿下?您怎么了?他们又欺负你了?” 见乌恩其不语,塔娜很是气愤地站了起来,面露凶狠,像一头被人伤了崽子的母狼:“塔娜去杀了他们!” 塔娜正要冲出去手腕却是被抓住了。 塔娜不解地看向乌恩其。 乌恩其乌沉沉的眼睛盯着她:“你过来一点。” 塔娜虽然不知道乌恩其是何意,但还是听话的走近了些,又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像是一头温顺听话的绵羊,哪里还有刚刚说要冲出去杀人的时候的狠厉。 乌恩其看了她半响。却是出其不意地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并慢慢使力。塔娜惊讶地看着乌恩其,她表情有些痛苦,可是却连半分挣扎也没有,慢慢的连眼中那点惊讶也没有了,只有温柔和顺从。 乌恩其看着塔娜的眼睛。眼泪却是突然落了下来。 塔娜见了一惊,虽然她因为缺氧的关系几乎要晕厥,可还是伸手想要帮乌恩其擦眼泪。 乌恩其突然像是失了力气一般将手放下了,下一瞬又一把将塔娜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很紧,好像怕塔娜会突然消失一样。 塔娜的呼吸还有些困难,却还是一边咳嗽着一边挣扎地挣开了乌恩其的怀抱,固执地用有些颤抖的粗糙的手裹了衣袖给乌恩其拭泪。 “殿下,不要哭。塔娜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相貌并不算美丽的蒙古少女,声音干哑地说着自己的誓言。 乌恩其又将塔娜抱住了,塔娜虽然很不解,可是她很温顺。 “他们碰过你了?”乌恩其哑声道。 塔娜愣了愣,才想明白乌恩其的意思,脸刷的就红了。她的脸色本来就有些黑红,脸红了也不是很显。 “那天,他们,他们想要……我,塔娜咬他了。”塔娜结结巴巴地道,“殿下,塔娜没有。他们没有抓住塔娜,塔娜逃走了。塔娜说了,谁要是敢再靠近,塔娜就踢踢烂了他们的命根子。” 塔娜认真道:“殿下,塔娜很凶的,他们便不敢了。塔娜是干净的。” 乌恩其摸了摸塔娜红得发热的耳朵,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来一把匕首交给了塔娜:“若是他们再来欺负你,你就将匕首刺进他们的心脏。” 塔娜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把花纹精美的匕首,眼睛亮亮的,抬头道:“殿下送给我的?” 乌恩其点了点头。 塔娜冲他一笑,接着像是怕他反悔一样,立即就将匕首收了起来。 乌恩其看着自己的侍女可爱俏皮的动作,觉得心情也不知不觉的好了起来。身体健美结实,貌不惊人的侍女。在他眼中也变得好看起来。 “殿下,他们又欺负你了?塔娜去杀了他们可好?”塔娜旧事重提,他以为乌恩其是被那群侍卫给气哭了。这在她眼里,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乌恩其摇了摇头:“你杀不了他们。虽然他们的确该死。别急……” 这时候外头围着院子的人突然嘈杂了起来,似乎来的人更多了一些,乌恩其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殿下,外面那些人……”塔娜也有些忧心。 乌恩其抿了抿唇:“他们是故意的。想要我被中原人痛恨,而无法争取到中原朝廷的帮助。不知道这一出是我那大王兄,还是三王兄想出来的毒计。” “那可怎么办?”塔娜惊呼。 正在这时候,外头响起了猛烈的砸门声。 “出来——” “快出来——你们这帮蒙古畜生——” “杀人者偿命——谁也别想逃——” “都给老子滚出来——畜生——” 塔娜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看向外面。乌恩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 云青寺那边,寺里的众人也觉得外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且也越来越闹。想必是大家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王妃的命令,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凄惨的哭声,那种悲痛和绝望让听着的人心里不由得也十分难受。 嬷嬷又跑过来道:“王妃,陈家,关家的人都跪在了外面哭,说是要您给主持公道。” 礼亲王妃知道。若是今日自己没有在这里的话,这些人早就动起手来了。会来求她出面,也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礼亲王妃如今也是被逼着不得不表态了。 “王妃。那些人既然是二王子的侍卫,您何不派人去问问二王子,让他表个态?二王子这些日子在京中也向来是以懂礼知礼的形象示人的,想必也不是个是非不分之辈。”三娘出声提醒王妃道。 王妃闻言觉得十分有道理,这蒙古人犯了事情她这个做王妃的碍于两国邦交不好处置,可是若是二王子能配合,那就好办多了。 王妃点了点头,对那嬷嬷道:“你去把李侍卫叫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去办。” 嬷嬷赶紧找人去了。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沉得住气的,在王妃正在交代李侍卫的这个当口。又有人来报说。关家的大少爷在来这里的路上听闻了自己妹子的惨事,当即与同行而来的大姑爷商量,纠结了一群衙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奔了来,直接就将二王子下榻的别院给围了,正要闯进去抓人。 王妃叹了一口气,只是她也能理解这些遇害者家人的心情。 原本围在外面哭的人这会儿也声音小了下来。有的回去喊人,有的当即也下了山去。原本已经控制下来的形势瞬间又乱了起来。 王妃吩咐李侍卫道:“你也带人过去吧,事到如今只有先将人抓起来再说了。”王妃害怕双方冲突,那些蒙古人狗急跳墙,又对那些围院子的人狠下杀手。到时候人命就越欠越多。他们是债多不愁,她却不能坐视不理。 李侍卫忙退下去叫人了。 此时,乌恩其的别院已经让关家少爷和关家大姑爷命人给撞开了,接着一群穿着衙役服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涌了进来。 十几个蒙古侍卫抱着臂膀站在了庭院中,斜睨着他们,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可是却没有人听得懂。 好不容易一个蒙古人用蹩脚的汉语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顺便闯我们二王子的别院?我王子可是你们皇帝特意邀请的贵客。” 闯进来的那一群人中走出来了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瞧着应该是读书人,他愤恨着道:“你们是哪门子的贵客?你们就是一帮强盗!畜生!养不熟的白眼狼!” 蒙古侍卫打量了那年轻男子一眼,互相挤眉弄眼的交流了一番,接着发出了一阵猥琐的笑声。 “何必跟他们这帮畜生废话?他们懂个屁!先抓起来便是。”接着又站出来一个高大的青年,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身后的衙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瞬间就拥了上去。 “大姐夫,响起我那惨死的二妹妹,我就恨不得将他们这帮畜生给碎尸万段!”开始说话的青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对那高大男子道。 高大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你姐姐也哭晕了过去。你放心,这个仇我们非报不可。等人抓起来了。随你怎么出气。”关家大姑爷是北城兵马司指挥,武人出身。 只是场中的形势却是不容乐观。 这边的带来的人虽多,却是比不过那些蒙古侍卫们的身手。这些衙役和兵马司的人平日里也都养尊处优惯了,真见过血的都没有几个。怎么打的过那些刀口上舔血的蒙古人?加上这别院的庭院毕竟不大,人多了更是施展不开来。 关家大姑爷皱了皱眉,只有让关大少爷避远一些,自己拿着佩刀攻了上去。 关家大姑爷的身手还算不错,可是毕竟是一个人,那些手下们不给他添乱就算不错了,真打起来的话根本帮不上忙。所以在场地狭小的时候对付高手。人海战术未必就能占光。那些蒙古人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住手!”正在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少年。众人朝后看去,便看到了二王子乌恩其走了出来。 场面就静了一静。原本打斗的人就都看着乌恩其,看他想说什么。 乌恩其看了自己的侍卫一眼,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角落里的关家大少爷。他认真的朝关少爷作了一揖:“关兄,不想却是在这种情形下相遇了,乌恩其惭愧。” 原来乌恩其在京中之时与京中的那些读书人走的很近,他能吟诗做对。还能画几笔,有时候还能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因此京城里的读书人也并不排斥与他交往。这位关家大少爷以前与乌恩其也有过几次交往。 只是关少爷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谁是你兄弟?可别乱叫。您是外族王子。本少爷可担当不起。你的这些属下为非作歹有恃无恐,还不是借了你这主子的势?” 乌恩其苦笑一声,却是不反驳,只对自己的侍卫们道:“你们都束手就擒,跟着他们去吧。若是真做了那连畜生都不如的事情,我也保不住你们。” 乌恩其知道,这件事情他必须要表态,不然他进京之后的那些努力也就都白费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自己那几个阴险歹毒的兄弟愤恨万分。 关家大少爷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乌恩其有用蒙古语对自己的侍卫们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那几个侍卫对视了一眼,突然有一人站出来。用汉语道:“殿下,您可要护着咱们啊。这次若不是您说您曾经听一个什么穷酸书生总是夸自己的妹子这好那好的,所以想要尝尝鲜,迫着属下们去掳人,属下们哪里有这个胆子?如今你可别翻脸不认人。” 此言一出,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关家的人都用十分愤怒的目光看向了乌恩其。 其余的蒙古侍卫虽然不懂汉语,但是看着众人反应也知道刚刚说话的扎那大概说了什么,便也都起哄起来。 乌恩其脸色一冷,看向那群想要嫁祸于自己的侍卫。 “乌恩其!枉我平日里觉得你虽然出生于那野蛮之地,却是与他们那些野蛮人不同,不想你果然是那畜生的种!我们就不该用人的眼光来看你!”关家大少爷气得浑身发抖,左右看了看,夺过了旁边一个衙役的佩刀就朝乌恩其奔了过来。 乌恩其看着朝自己逼近的刀愣了愣,却是没有躲。那帮子蒙古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却是谁也没有动。 眼见着那刀就要往乌恩其刺来,出了屋来的塔娜见了尖叫了一声冲了过来挡在了乌恩其身前。 乌恩其瞳孔一缩,抱住了塔娜侧了侧身,那把刀就刺进了他的右肩。 好在那位关少爷是个书生,那一把大刀冲过来刺人本就是凭着一腔怒意,拼着全力刺了这一刀,也没有力气再补一刀了。 塔娜脸色苍白地看着乌恩其的伤,吓得有些发抖。 乌恩其拍了拍她:“我没事,只是小伤。”接着便坚决地将她推开到了一边。 “你们也看到了,在我遇险的时候他们也都袖手旁观。连我的命他们都不在乎,又岂会听从我的命令去掳人?”乌恩其苦笑着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些人其实都是我大王兄与三王兄派来监视我的人,我是指挥不动的。而关公子,你也从未在乌恩其面前提过你的妹子。” 缓过气来的关家大少爷看了看乌恩其又看了看那些侍卫,他确实没有在别的男子面前提过自己的妹子。不由得也有些迟疑。 关家姑爷走过来,看了乌恩其一眼,拿过了关大少爷的刀:“先将这些人抓起来再说。” **************** 感谢enigmayanxi,ljyzx118两位亲的粉红票~ 还有enigmayanxi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七章 厉害人物总是关键时刻才出来的 那些蒙古侍卫刚刚见关家大少爷要杀乌恩其却没有一个人动手,原本也是想要借着别人的手杀了乌恩其便省事多了,不想却是让乌恩其以此为依据反驳了他们的陷害之言。 关家大姑爷一声令下,双方又打斗了起来。 “殿下,你的伤塔娜给你包扎一下吧。”塔娜看着乌恩其肩膀上的伤心疼不已,眼泪直掉。 “塔娜。”乌恩其一边看着场中之人的拼杀,一边轻声道。 塔娜吸了吸鼻子:“塔娜在,殿下。” “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乌恩其淡声道。 塔娜一惊,慌忙道:“塔娜怎么会瞧不起殿下,殿下在塔娜心里是天神一般的人。” “那你为何要挡在我的前面?”乌恩其看着塔娜,认真道,“即便我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我是一个男人。我,不需要女人来给我挡刀。” 塔娜愣愣地看着乌恩其。 乌恩其接着道:“所以,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要躲在我后面,而不是冲在我前面。因为对一个男人而言,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有很多,比如说荣耀,尊严,和……喜欢的姑娘。” 塔娜张嘴结舌地看着乌恩其,“喜,喜欢的姑娘?” 乌恩其却是没有再对塔娜说话,也没有看她。 “殿,殿下……”塔娜怯怯地叫道,她觉得自己有些不明白她的王子殿下的意思,可是她知道王子殿下最讨厌一句话说两遍,而且还会嫌弃她笨。所以她不敢问。 “不是要包扎吗?去拿药啊。”乌恩其瞥了塔娜一眼,王子气场全开。 塔娜这才反应过来:“塔娜这就去。”想了想,还硬是将乌恩其拖到了相对安全一些的角落,才赶紧跑走了。 “笨得要死的女人!”乌恩其撇嘴暗骂。 蒙古侍卫们被那些衙役和兵马司的人纠缠的有些烦躁。加上他们也意识到这些人不打算对他们手下留情,便也招式狠厉起来。不多会儿,好几个关家这边的人被扔出了战斗圈。有两个还受了重伤。 “兄弟们,这帮子汉人仗着人多砍伤了咱们的王子殿下,还想要欺负咱们。不要客气,赶紧地护着殿下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也在所不惜。”一只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扎那大吼着用汉语和蒙语道。 关家的人便凶险起来,关家大姑爷见自己这边已经重伤了好几个,却还是拿不下人来不由得也有些急了。正在这时候门口又涌进来一群人,众人看去。这次来的却是王府的侍卫。 刚刚到来的李侍卫看了看场中的情形,不由得皱眉。 关家的人却是一喜:“是礼亲王府的人来了。” “大人,快帮我们拿下这帮贼子!” 李侍卫走到乌恩其面前行了一礼:“殿下,属下是奉了王妃的命令前来,要将几个犯下无耻罪行的贼人捉拿归案。还请您行个方便。” 乌恩其苦笑着道:“我刚刚就让他们束手就擒了。只是他们不听我的。你们尽管动手就是了,若是事情真是他们做下的,我也不会饶了他们。” 那边的扎那却是转了转眼珠子喊道:“殿下,您可是咱们的主子,若是连属下们都护不住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当我们蒙古的王子?属下们被抓了去,丢脸的可是整个蒙古国。回去之后我王也会治你个懦弱之罪。” 乌恩其冷冷道:“若是蒙古人无辜受辱我自然会为他们出头,可若是一群畜生打着蒙古族人的旗号为非作歹,屠戮别人,我应该除之而后快才对得起我的姓氏。我是蒙古王子。可是在这之前我是一个人,而你们……配吗?” 此言一出,院子里的中原人对乌恩其的敌意便少了许多。刚刚的情势他们也看在眼中,这帮蒙古侍卫似乎真的很不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中,有些人还有些同情他。 扎那又道:“我们是蒙古使臣,两国邦交。不斩来使。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枉你们还称自己是什么礼仪之邦!不过是长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这些外租罢了。” 不等别人开口,乌恩其就先对李侍卫道:“这位大人,我现在怀疑这帮人是我蒙古国反对势力故意派来破坏我们两国邦交的。是乌恩其之前没有察觉,才让他们干下了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现在乌恩其请托这位大人,为我将他们拿下,若是他们反抗,便就地格杀。你放心,这是我乌恩其的意思,你们只是受我之托。事后若是我父王那边有怪罪之意,自然也由我乌恩其一力承担,万不会因此事而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乌恩其的话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倒是让那些蒙古侍卫们怔住了。这是那个在蒙古王和其他几位王子面前乖的像一只绵羊的二王子殿下?这些年,蒙古王和别的王子只要咳嗽一声他都会在一旁发抖,今日怎么突然就强势起来了? 带头的扎那也有些认不清楚这位二王子了,他们都以为这为王子殿下是最好控制的人,只要抬出了蒙古王,他就不敢不护着他们。不想他却是这么坚决的要对他们下杀手。蒙古侍卫们这时候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殿下,您想清楚了!属下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等你回去之后我王和几位殿下不会饶恕你的。”他们都是蒙古族中万中挑一的勇士,在蒙古王的心里可比这个没用儿子还要重要。这次若不是奉了各自主子的命令,也不会屈居二王子之下,跟随他来京。 乌恩其撇了撇嘴,看都懒得看他们:“大人,你还不赶紧动手?” 李侍卫对乌恩其的印象也好了起来,觉得他似乎与那些蛮横无礼的蒙古人不一样。 “是的,殿下。”李侍卫朝着自己带来的人打了个手势,那帮在一边等候了多时,正摩拳擦掌的侍卫们就攻了上来。 关家姑爷知道自己的人在这里就是给人王府的侍卫添乱,赶紧挥手让人退下了。他功夫还算不错,便也加入了战局。 果然,礼亲王府的侍卫与刚刚那群衙役的水平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他们不会一上来就围攻,在这空间狭小之地,那样反而会缩手缩脚。他们讲究的是配合和战术,你上来我就退后,你攻上,我就攻下。 这些侍卫的功夫或许比不得这些蒙古人,但是这一次人数上的优势就显现了出来。 扎那见形势不妙,用蒙古语对着众人喊了一句什么。 这群蒙古人便突然全力突围起来,甚至还不怕受伤,只为了逃出去。 他们一拼命,到真的让他们占了上风,这些蒙古侍卫也不恋战,一边逼退围兵,一边王外头退去。他们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一发狠,很快就退到了墙边,一个一个地翻出了墙去。 原本退到外头的人见他们翻墙出来了先是一愣,接着有一哄而上要来拦截。只是这个时候蒙古人以及杀红了眼,最先冲上来的几人被他们一刀削掉了脑袋。这一招将本来就没有见过血腥的那些衙役和家丁们都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停住了步子往后退开。 蒙古侍卫又杀了两个吓傻了的家丁,镇住了这些人,这才往拴着马匹的地方狂奔而去。院子里的王府侍卫也追了出来,他们好歹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见了外头几具尸体只是顿了顿,就愤恨地追了上去。 这群蒙古侍卫块头很大,速度却不慢。从一开始他们能从王府侍卫的围攻下逃出来,还换下了夜行衣就能看出来。 几刀砍下了早就拴在了宅子后面几棵树桩上的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夺路就逃。 追上来的侍卫被他们用刀狠厉地逼退了。李侍卫和关家大姑爷凭着武艺高超拦住了两匹。 只是另外那十五人却是兵分三路从别院后面的三条道路分散着逃了。可见一早他们就有过谋划。 “快拦住他们!”李侍卫吼道。他没想到这些贼人还想好了退路,他们的马并没有牵出来。 侍卫们也分开去追,可是他们哪里跑得过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骏马。 那些可恶的蒙古勇士们还故意勒住了马头朝他们哈哈大笑了几声,这才往小道上狂奔而去。将追堵他们的人气得愈加不肯放弃追捕。 正在这时候,最左边的那条道上的五个蒙古侍卫却是同时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众人一惊,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一瞬,往右边道上逃了的五个蒙古人也滚落下了马,众人更是瞪口呆。场面诡异地静了下来。 有人慢慢回头,便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坐在不远处一匹健壮的大马上,左手握弓,右手拉弦,如满月一般的弓弦之上是支起来的五只箭。 那逃在中路上的五个蒙古人已经跑了很远,发觉到了不对勒马回看。那只拉着弓弦的手却恰好在这个时候松开了。 五只离弦的箭风驰电掣一般地射了出去。 感谢enigmayanxi亲亲的粉红票和平安符~羞涩^^(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八章 就像是慢镜头一般,那五只箭毫无悬念地射向了中路上的五位蒙古勇士。那几人在马上瞧着一惊,立即转过头想要跑。 众人想这下这箭怕是要落空了,不想那马上之人片刻不停地又从挂在马鞍上的箭筒中拿出了五支箭,拉弓、支箭,放弦一气呵成。这一次五支箭却不是射向那蒙古人,而是追着他之前的那五支箭去了。前面的五支箭正因为失了力缓了速度,就要掉落,却被这追上来的五支箭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击了出去。 最后全都射入了马上之人的后背之中,又是无人应声而落。 这边原本还在打斗的李侍卫和关家姑爷早已经停了下来,两另外两个被拦下来的蒙古勇士也目瞪口呆地忘记要跑了。 “宣将军?”虽然那射箭之人背着光,看不清容貌。但是礼亲王府的李侍卫还是把人给认出来了,不由得面上一喜。 射箭之人又拿出两支箭,这次对准的却是李侍卫和关家姑爷对付的那两个人。 两位蒙古人对宣韶神乎其技的箭术吓到了,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宣韶的方向冲过去。他们知道若是让这人在背后射箭,他们绝无逃脱的可能,唯一能行的只有上前去将他砍下来,再往别处逃。箭术了得的人,近身功夫不见得就好。 而李侍卫见两个蒙古人居然朝着宣韶去了,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将头撇向了一边,似乎是不忍再看。 关家姑爷也是认得宣韶的,事实上京中习武之人都认得他。 “不知死活!”关家姑爷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笑了。 那两人挥刀就砍,宣韶身子未动,只动了动缰绳,他身|下的马儿一个动了两步就避开了两人的攻击。 蒙古勇士一愣。不信邪地又围了上去。宣韶手中没有武器,弓箭也在两人朝他奔来的时候放下了,这会儿却是抽出了马鞭。 站着观战的人根本就看不清那鞭子是怎么动的,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而那两个蒙古勇士右闪左挪也避不开抽到他们脸上身上的鞭子,想要往拉住马头往另一边逃,却不知怎么的一股气势压得他们动都动不得。 两人脸上火辣辣的疼,正有些头晕,却不知怎么的突然身子失了平衡摔下了马去。 众人这才看清楚,两个蒙古勇士脸上已经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鞭痕,且每一鞭都入了肉里。 李侍卫冲着满眼崇拜之色的属下挥了挥手。侍卫们才一拥而上将地上的两个蒙古勇士给擒住了。 而那边被宣韶用匪夷所思的箭术射下来的十五个蒙古勇士,被跟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的侍卫们一拥而上给抬了回来。 “宣将军。”李侍卫上前去给宣韶行礼。关家姑爷和关家少爷也赶紧上前来道谢。 宣韶淡淡地点了点头。 “咳咳,李宾!你只看到宣韶,没看到本世子吗!”刚刚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礼亲王世子牵着自己马走了出来,斜睨着自己的侍卫道。 李侍卫愣了愣,不过他也不惧怕,笑嘻嘻地给宣云行了礼:“世子您躲的地方选的太好了,属下还真没看见您。” 宣云额头上的青筋抽了抽。 等到那些蒙古侍卫全被抬了过来的时候。众人却发现他们全都还活着,尽管身上和脸上被那些抬他们回来的侍卫们趁机揍得有些青一块紫一块。 宣云笑了:“你们宣将军想要谁死谁就死,想要谁半死不活他就得半死不活。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们都学着点儿知道吗?” 宣云乘机教训自己府里的侍卫。 众人于是更加崇拜地看着宣韶。 宣韶瞥了宣云一眼,对李侍卫道:“先将人都押回去。” 关家的人也觉得就这么让人死了还算是便宜了他们,所以也没有异议。人都是崇拜强者,所以他们也愿意信任宣韶。 因为关家还有一些人员伤亡,所以关家少爷和关家的姑爷道了谢之后就去处理那些事情了。 宣云揽着宣韶道:“这里没事了,我们上去给王妃请安吧,她们估计也被吓到了。” 宣韶将宣云的手给扒拉下来,自己往山上去了。 宣云哀怨道:“当年与人家好的时候任人家怎么摸都行,现在却是对人家避之唯恐不及。这男人的心啊,真是善变。” 李侍卫听着宣云这匪夷所思的话。惊恐地看了看他,又看向走在前面地宣韶。宣韶身体一僵,随即走得更快了。 宣云摇了摇头,一脸哀怨地跟了上去。 礼亲王妃在云青寺里等消息,只是李侍卫下山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她想着那些蒙古人地悍勇也有些担忧。打发了几拨人下去探听情况。开始还说只在院子里听到打斗声,后来却是听人报那些蒙古人十分悍勇,还杀了好几个人,府里的侍卫也要拦不住了。礼亲王妃于是更加不安。 三娘和王筝等人听到这种情况也有些心惊,三娘正想着要不要让保护自己的人去帮忙捉拿那些蒙古人,她担心那些人被逼急了,会索性上山来挟持一两位高官家眷,这样就会让人更加投鼠忌器。 好在这时候外头的嬷嬷欢天喜地地进来禀报说宣韶和宣云上来了。 三娘听到宣韶来了,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宣韶与宣云进来给礼亲王妃请安。宣云加油添醋的将刚刚山下地事情禀报给王妃,宣韶却是朝三娘这边看了过来。 三娘知道宣韶是担心她受了惊吓,便偷偷朝他笑了笑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一旁地王筝看到了两人地小动作,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王妃有些惊讶地看了过来,王筝忙一本正经地道:“见这帮子贼人落网,我很高兴。多亏了世子和将军及时赶到。” 宣云见自己也被夸了,心花怒放,朝着王筝一笑,桃花满天开。 王筝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王妃将今日山上之事对宣云与宣韶细细说了一便,宣云道:“我与宣韶正要往这里接你们来,路上遇见了您派回去报信之人,便快马加鞭赶过来了。还好来的及时。这件事情就交给儿子与宣韶吧,母妃不用担心。” 王妃知道自己这儿子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有时候还是个靠谱的,再加上还有宣韶在,她提起了一日的心终于真的放下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报说,蒙古二王子求见。 王妃皱眉:“他来做什么?”因为今日之事,王妃对这位二王子也没有好印象。 虽然王妃并不想见他,但是冲着他是已故安定公主的儿子,静太妃的外孙,礼亲王妃也不好将上山来的人拒之门外。最后还是让他进来了。 只是众人看到走进来的乌恩其还是吓了一跳。 他肩膀上抱着绷带,上面还有些血迹,脸上更是有些青一块红一块的,那身原本飘逸的儒袍上也满是泥渍。 “二王子你这是……”王妃惊讶地看着朝他行礼地人道。 跟在乌恩其后面的一个长得十分阳光健壮,梳着辫子的蒙古姑娘抽泣着道:“外面那些人真是太不讲理了,什么东西都往我们殿下身上砸。这件事情与我们殿下又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扎那那帮畜生的阴谋……”她说的又快又急还是蒙古语,众人一头雾水。 “塔娜!”乌恩其板着脸训斥。 塔娜立即收了声,乌恩其叹气,轻声道:“你先出去等我。” 塔娜不放心地看了屋里的人一眼,最后在乌恩其的目光下还是退了出去。 “好像说是外面的那群人用石头和泥土砸的。”宣云很好心的为众人解疑。 云青寺外面还又一些人家家里派来探听消息的嬷嬷和丫鬟,想必就是她们砸的。 三娘却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这位侍女只有背上有些泥土的脏污,身前和脸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如果忽略她那一脸的眼泪的话。 “这件事情本就是乌恩其驭下无术才发生的事情,乌恩其十分惭愧。若是那两位受害姑娘的家人砸我两下就能出气的话,乌恩其被多砸几下也是愿意的。只是……”乌恩其苦笑着摇了摇头,“逝者已矣,十八条人命,哪里就能这样了结。” 礼亲王妃闻言,想到他也是受了连累,加上他的处境一只就不好,不由得也对这才十几岁的少年有些怜悯。 与他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起来:“殿下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这件事情我皇陛下到时候自然会又决断,而殿下也不过是被连累了罢了。” 乌恩其摇了摇头:“那几个侍卫如此作为,就是故意陷我蒙古国于不义,存心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其行可恶,其心可诛。乌恩其回京之后自然会亲自向皇上请罪,并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此外,乌恩其也是真心来向那两位姑娘的家人请罪的,还请王妃安排乌恩其会一会两家之人,到时候即便他们要对乌恩其动刀子,乌恩其也不会皱半分眉头。”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夫妻商讨 听完了乌恩其的话,王妃有些为难,可是看着乌恩其诚恳的模样王妃又不好拒绝。 宣云却是笑了,他饶有兴致地好好打量了乌恩其一番,眨了眨他那双桃花眼,戏谑地道:“乌恩其殿下,您刚刚上山来的时候对大家对你的看法想必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了。这外头还仅仅是一些老弱妇孺,不敢下太狠的手,您就已经变成了个猪头。若是见了那些受害者的家人,啧啧——您觉得您今日还能安稳下山吗?” 宣云这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却是又道理的。 乌恩其似乎也是想了一想之后,才坚决地点头道:“我是诚心想要赔罪的,要杀要刮也任由他们。乌恩其绝无半分怨言。” 宣云闻言粲然一笑,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时候外面又聚拢了许多人,即便是在云青寺里面也能听到外头有人在喊: “把他赶出去!” “不欢迎蒙古人!” “血债血偿!” 乌恩其自然也是听到了,他面色有些黯淡地低下了头。 王妃此时已经很是有些同情他了,眼前的这位二王子也不过是十几岁,却是自出生起就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想必这他是他为何坚持要表达自己的歉意的原因吧。 礼亲王妃轻叹了一声,点头道:“好吧,我让侍卫陪你出去。” 乌恩其很是感激地朝礼亲王妃行了晚辈礼。 礼亲王妃对宣云道:“把李宾叫来,陪乌恩其殿下一起去。” 宣云笑着看了乌恩其一眼,听话地出去叫人了。 乌恩其告退。只是在外面见了李侍卫。乌恩其却是道:“若是他们要动手,就随他们去,你们不要帮我拦着,这些都是我该受的。” 李侍卫见乌恩其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也很同情他。不过他觉得等会儿还是要凭着良心帮乌恩其说几句话,毕竟这位蒙古王子从头至尾都很配合,也没有护着他那些手下。 宣云笑嘻嘻地偷偷跟着去看热闹。还过来问宣韶要不要一起去,宣韶不去,他便垂头丧气地自己走了。 礼亲王妃对众人道:“原本是高高兴兴地出门,不想却是遇上了这种事情。今年怕是没有人再有心情去看什么红叶了,且这件事情还需尽快进宫禀明皇上。休息休息,午后就启程回京吧。” 众人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这种情况下却是也没有谁再有心情去观赏什么景观了。便都让礼亲王妃好好休息,退了出来。说起来也真的要数礼亲王妃最为辛苦,清早就从京城启程,气儿都没有歇就听闻了这种事情,并站出来主持大局。 三娘带着宣韶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相公是接到寅壬派去的人的消息就立即赶来了?”三娘见宣韶风尘仆仆的。忙让丫鬟去打水进来,想要伺候他梳洗一番。 她记得出门之前明明记得宣韶这几日是有公务在身的,所以她也没有开口让宣韶陪着一起来。 宣韶坐在椅子上,朝三娘招了招手,三娘莫名其妙地走到他面前,却是在下一秒就跌入了他的怀中。 三娘刚想要抱怨两句,嘴唇却是被封住了。两人吻得难分难解,三娘也很想念宣韶,虽然只是一晚没见。却感觉已经过了好长的时间。 等到两人的唇分开,宣韶埋头在三娘颈边小声道:“以后别一个人走这么远。” 三娘觉得宣韶这语气怎么听着还有些委屈加哀怨啊?她不由得乐了。蹭了蹭他,也小声道:“相公,你是不是一日未见如隔三秋,所以想我了?”语气十分臭美。 宣韶伸指准确地弹到了三娘地眉间,在三娘抱怨之前。他很诚实地“嗯”了一声。 于是三娘觉得他喜欢弹就弹吧,反正也不怎么疼。 外头有人敲门,三娘想要起身,却是被宣韶揽住了腰,动弹不得。三娘看向宣韶:“相公,是送水进来了,你让我起来啊。” 宣韶却是不言不语,只认真看着她,半点放手地意思也没有。 三娘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赶紧道:“相公,我也想你了。” 果然,宣韶将手松开,放了他起身。 三娘:“……” 宣韶闷骚她早就有体会了!想着想着,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宣韶挑眉看了过来,三娘赶紧收敛了表情,整了整自己地衣裳,让外头的人进来。 果然是白果送水进来了,白果头也不抬,将水放下不带三娘吩咐就自己走了。 三娘看了看那盆水,很自觉的自己动手伺候宣韶擦脸擦手。 “相公,蒙古王这次是真病的重了?你今日过来,也是为了查这件事情吧?”不然宣韶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离京的。 “之前就有消息说蒙古王身体不好,只是之后几次蒙古族内的狩猎他都有到场,面上也瞧不出有生病的迹象。这件事情便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即便蒙古王病了,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大肆宣扬。” 三娘想起了从白兰那里听到的那些:“我倒是觉得这次蒙古王应该是真的病了,且还病的不轻。他这次千里迢迢安排人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乱起来,而无暇顾及他们,因为他知道蒙古或许很快也会乱起来。” “而且今日之事也甚是蹊跷。”三娘偏头沉吟道,“若那几个蒙古人只是因为想要找女子寻欢作乐的话,为何偏偏只抓了两位小姐回去,而将那些丫鬟们都杀了?听说这位陈家小姐对自己身边伺候之人要求极高,不仅要会识字,还要容貌出众。那几个被杀的丫鬟之中,有两个容貌甚至比小姐还要强一些。这些人使出这种残忍的手段对两位官家小姐,到像是故意要让人憎恨他们。或者说是憎恨他们的主子。”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受了人指使,想要陷害乌恩其,让他在中原待不下去?” 三娘点头:“应该是那几位王子中的一个或者几个,见蒙古王病了,而乌恩其在中原却是混得如鱼得水,心中害怕乌恩其借助我朝之力与他们争位。” “那些蒙古侍卫,确实不像是二王子的人。”宣韶肯定了三娘的判断,“我已经让人拦下了那几个潜进来的蒙古人,看看能否从他们那里得到可用的消息。” “其实我到觉得蒙古王他多虑了。”三娘想了想,笑了,“即便是蒙古现在就乱了起来,以我朝现在的形势也不会派兵去扫荡他们的漠南漠北。最多不过是希望他们的乱像越久越好,以免总是南下来骚扰邻居。所以蒙古王有没有病反而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内部乱不乱的起来。” 宣韶挑眉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三娘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所以,皇上与其在这里反复纠结这个蒙古二王子可不可用,承担着有可能被反噬的风险,到不妨利用那本就有矛盾的大皇子的三皇子。让他们无休止地斗下去。” 三娘想起了一些典故,感叹道:“只有敌人不断的发生内斗,他们才会无暇顾及邻国。否则他们的国家一旦无内斗之忧矛头便容易一致对外,到那时候可没人会记得你的那些恩惠,毕竟国家的利益才是最为首要的。即便现在二王子他亲于我朝,可是你能保证他的子孙后代都与他一般?何况因为他的血脉问题,即便将他扶上了蒙古汗位,想要他坐的安安稳稳的那也不是一件易事。皇上他到时候也未必分得出心思去顾蒙古,会不会给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有可趁之机?” 宣韶看着三娘,笑了:“我原本也打算这么回禀皇上的。乌恩其这个人年纪虽小,心计却深沉,并不好掌控,且他背后那人……” 三娘赶紧夸道:“相公,英明啊!” 宣韶朝三娘招手,三娘想起刚刚自己送上门去的事情。狡黠地眨了眨眼,然后道:“我想起来了,姑姑说找我有事情,相公您先坐着,我去去就回。”说着转身就溜,不想才走出去一步就被抓了回去。 …… 夫妻两人在房里耍花枪,直到外头有丫鬟禀报说礼亲王世子正在找宣韶。 三娘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裳,对宣韶道:“你去吧,想必是那位蒙古二王子回来了。” 宣韶亲了一下三娘的额间,起身出去了。 宣云正等在外面,见宣韶出来了,打量了他一眼:“啧,有人知冷知热就是好啊,鞘本世子就还是一副风尘仆仆的邋遢模样。”宣韶洗了脸,头发也整理了一遍,一点赶路的疲态也不见。 宣韶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也快有了。” 宣云闻言,立即就蔫儿了。 “找我何事?”宣韶示意宣云去旁边空着的一件屋子说话。 宣云这才嘻嘻哈哈地跟上去道:“诶,你还别说,这位二王子还真是个人才。刚开始他一出去的时候人人都怒目以示,恨不得冲上来拼命。才这么一会儿折腾,大伙儿看他的目光便成了同情了。” ************** 感谢啾啾吉,Elaine恋,谢侬雨浓,梦诗语0327,-冰霜-五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两张平安符~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章 身不由己 宣云说起自己刚刚看到的场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原本还有人朝他扔石头,他半点不满也没有,然后一番声情并茂的话……啧啧,本世子的舌灿莲花到了他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啊!人才,真是个人才!只是……” 宣云世子说道这里话锋一顿,别有深意地笑道:“只是他若是真向着我朝自然是好,若是别有用心的话……那可就糟糕了。一个愚蠢的朋友和一个精明的敌人,你愿意选哪个?”宣云眨眼。 宣韶没有回答宣云的话,只是若有所思。 乌恩其回来的时候,身上果然比刚一进来的时候还要狼狈,但是他却是眼神明亮。在塔娜担忧地看向他的时候,他还回了一笑。 大部分人都相信这个蒙古二王子是无辜的,是被他那帮不听他命令的可恶的侍卫们所牵连的,且那些侍卫全数被抓了起来。二王子也表态,绝不维护那些人。即便到时候皇上碍于两国邦交,不好斩了所谓的“来使”,他也会请自动手,为民除害。 在云青寺用完了斋饭,众人便准备回京。 与来的时候的轻松心情不同,回去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是沉重的。 三娘听说那位最后被救了下来的陈家小姐,一醒过来就想要触柱自尽,被拦下来了之后便想要咬舌,陈夫人将自己的两根手指塞到了陈小姐的嘴里阻止她,最后陈夫人的手指差点被咬断,鲜血淋淋。 最后这位母亲跪下来苦苦哀求,还道若是女儿死了,她也要跟着一起去。这样陈家大小姐终于不再寻死了。 可是她却比死了还痛苦,也再不肯多说一句话,仿佛一个没有了任何生气的躯壳。 陈家大小姐原本是有婚约的,婚配对象还是一位极有才名的大家公子。只是任何人都知道,这桩婚事是不成了。陈夫人在陈小姐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陈小姐的未婚夫家中解除婚约。 这位母亲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位聪慧的女子。她知道若是不事先主动退婚,等到男方家闻声而来的时候,她的女儿更加活不下去了。而到时候别人的口舌也会把她逼死。 三娘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难过的。 男人总是说政治与女人无关,也大多反感女子参政,可是他们的那些肮脏的算计却总是波及到无辜的女子。甚至有些人在自己失败之后,还会厚颜无耻地将罪名推到女子身上,说是“红颜祸水。” 若是在现代遭遇了这种事情,女子面对的压力要小很多,至少舆论都会一边倒的站在受害者这一边。没有谁会说这是受害者的错。可是在这个世界却是不同的,人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或许同情陈小姐的人有,但是更多的人认为,失贞就该去死。甚至陈小姐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的。 所以,今后她的路,怕是不好走。 三娘透过被风吹开一条小缝隙的窗围朝外看,正好看见了坐在马上走在她的马车旁不远处的宣韶。与他并骑的是正滔滔不绝口沫横飞外加手舞足蹈地正说着什么的宣云。 突然他的马儿为了绕过地上的一块石头颠儿了一下,没有抓紧缰绳的宣云吓得立即躬身抱住了马脖子。宣韶帮他拉住了缰绳,见了宣云的狼狈模样。还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嘴角。 连幸灾乐祸都这么闷骚,三娘想。 只是看着宣韶的笑容,三娘觉得即便她在不喜欢这里,再不习惯这个世界的规则,她也想要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直到与宣韶走完这一生的最后一秒。 宣韶视乎感觉到这边的视线,转过了头来,三娘感紧将帘子弄好,并坐正了。 连直觉都堪比野兽男人,三娘在心里暗暗加了一句。 这里发生的事情这时候自然也已经传到了沈惟的耳中。 三皇子的突然夭折给沈惟的打击是巨大的。一度让他失去了目标。不过这一生他决定要做的事情,并不打算因为这个变故而改变。即便是没有了三皇子,也会有四皇子,五皇子。只要皇后还在那个位置上,只要沈家不倒,他就还有机会。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养一头白眼狼。 想起了自己的那一世,真是可笑!可悲!可叹! 为了他一点小小的病痛就提心吊胆,彻夜相守。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会爬,会走,会跑。亲自教会了他读书识字,为他的每一点小小的进步高兴得夜不能寐。 他开始所想的,也不过是为这个朝廷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君王。甚至在沈家与他的利益产生了冲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沈家的利益。只为了让他最后君临天下,成为名垂千古的君王。 那是他看着长大,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孩子。他敢指天立誓地说一句,他半分为自己打算,为沈家打算的私心也没有。 结果,在他的培养下,他果然成为了一个有抱负有野心的好皇帝。 可是沈家与他的灾难也来了。 当最后那人站在他面前,一脸冷酷地说:“太傅,一路走好。”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被拉入这个政局并非他本意,最后为了他背弃家族却是他甘心情愿的。只是结果换来的却是抄家灭罪……凌迟处死。 当他跪在他脚下问他为何的时候,那位高高在上的年轻君王轻描淡写地道:“朕不得不给自己的江山,给天下之人一个交代,朕又不能杀了所有的人。朕只有找到那个世人皆以为的罪魁祸首杀了以平民愤,并给那些摇摆不定的势力一个警告。太傅,要怪就怪你是沈家的当家,是那一帮老家伙心中的支柱。只有你死了,朕的江山才能稳。” “世人皆以为的……罪魁祸首?”他当时看着那位年轻的君王道,“那么皇上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那位君王神色复杂,最后却是道:“不,在朕心里,你是一位好太傅。朕有今日,全是你教导之功。只是,坐在这龙椅上的人,总是会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 沈惟记得自己当时笑了,笑声怎么也止不住。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为了他作为一个君王的“身不由己”,他就得死无全尸! 当那四千六百刀一刀刀的割下来的时候,他心中的恨意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四千六百多刀,整整割了三天三日。 那施刑之人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七十多岁,连拿刀子的手都在发颤了,下刀割肉的时候却是十分的稳。他熬了三天三夜,曾经求那老人给个痛快。 那老人却是眯缝着眼晃悠悠地拿着刀子道:“别急,别急。” 他再一次活过来的第三年,就是将那当年行刑之人绑了来。让人照着他当年的死法,还给那人四千六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当时那人还只是一个中年汉子,哭喊着问他为什么。 他笑着道:“因为身不由己。”是啊,他再一次活过来的头几年,每一夜都没法安安稳稳地睡着。一入睡就全身都疼,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刀子割肉地时候的那三日。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于是他想,若是那人不死,他这一生都没有办法睡一个安稳觉了。 这一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至少当年那些罗织到他身上的罪名他要一一去实施,才对得起他的所谓“身不由己”。 他开始也想过在那位君王一出生就将他杀了的,还想着干脆不让沈凤娇进京。可是最后他却还是不甘心。 他记得当年他还是他的太傅的时候,他曾经道:“太傅,我最感激您的是什么您知道吗?我最感激您的,就是您让我明理,让我知道了怎么样去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于是他想,这位三皇子还是生下来吧,他也依旧会扶持他上位,只是这一次,他要把他教成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昏君! 三皇子死了,这个目标是没有办法完成了。但是他还是无比痛恨这宣家人的江山。痛恨坐在那张椅子上的所有人。 “公子?公子?”季儿轻声唤道。 沈惟回过神来。 “我差点忘了,蒙古王的时日应该也不太多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我一下子没有顾忌到,倒是让他们先下手了,将祸水引到了乌恩其的身上。” 季儿有些惊讶地看了自己地主子一眼,在她心理,这位主子向来是算无遗策的。只能会说自己事先没有想到。 沈惟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他确实是没有顾忌到蒙古那边的情况。 因为若是按照原本发生的,皇上在生前就应该下了决定要帮助这位二王子夺位,并做好了相应的安排。只是上一次,这位二王子真的是一个十分懦弱且好控制的人,且对中原和宣家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 感谢秀秀1111和ninmench两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一章 骑士归来 可惜的是,顺德帝死后不到一年,因无暇再顾及蒙古那边的情况,蒙古二王子被联合起来的大皇子和三皇子杀了。 这一次,他不打算按照前一世的套路来,因为二皇子还有能够利用的地方。所以他一开始就在蒙古那边做了很多的准备,不但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还改变了二王子对中原和宣氏一族的态度。 他要帮助这位二王子借助宣家的力量取得蒙古汉位,以后就能利用乌恩其对付朝廷,让宣家也尝尝被自己一手扶植之人背叛的滋味。 原本的安排都朝着他的想法发展了下去,只是最近变故却是一件接了一件。顺德帝非但没有死,对待乌恩其的态度也晦暗不明。而蒙古那边的权利更替也即将开始,接下来要如何,他得要好好想想了。 “公子,二王子那边我们是否要出手?”季儿问道。 沈惟想了想,摇头:“先看看再说,正好趁着这次试探一下皇帝的态度。若是他无心扶助乌恩其,我再另想他法。” 季儿低声领命。 沈惟见季儿还没有出去,不由得皱眉:“还有他事?” 季儿想了想,道:“公子,柳梦成回来了。” “柳梦成?”沈惟轻声叫出了这个名字,随即一笑,“他到还真是一个可造之才。这次他立了大功,孟擒虎又是一个惜才之人。” 季儿笑道:“若是孟将军知道自己的儿子就是死在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书生的手中,不知道会是何反应?” 沈惟笑了笑:“这世上之事,虚虚实实的谁又说的清?只要此事不暴露,他就永远都是一个忠君英勇的好将士。” “他求见公子,公子是否要见他一面?”季儿问道。 沈惟摆了摆手:“不见了,若是有事情我自然会让人联系他。” 季儿这才应声退下了。 三娘一行人回到京中之时已经是傍晚十分了,宫中却是早已经派了人等在了城门口,皇帝宣礼亲王妃还有乌恩其进宫。 宣韶自然也要进宫去的,三娘便自己先一步回了庄王府。 一回来。老王妃那边就来人叫三娘过去。三娘原本也打算换一身衣裳,稍作梳洗就过去请安的,因此很快就去了老王妃的寿辉堂。 老王妃一见三娘就向她问起了今日发生的事情,那里毕竟离着京城不远。今日出的又是这种大事件,且受害者还是京中官员之女,所以在三娘一行人还未回京的时候就已经闹得京中沸沸扬扬,原本打算去看红叶的一些人家吓得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连老王妃这里都知道了。 三娘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也没有具体说那两位小姐的惨状,不过老王妃也能猜到个大概。 “哎!真是造孽啊!关家那位小姐我没有印象,这位陈家小姐我却是见过的。容貌性情都是极佳的。听说还许了人家。可惜,被毁了啊。这蒙古人真是欺人太甚!”老王妃一脸的可惜着道。 “你没有受到惊吓就好,我让厨房煮了压惊茶,这会儿应该快送到你院子里了,你回去喝了之后好好歇着吧。以后出门,多带着些人,咱们王府也是有侍卫的,你不要怕累赘。毕竟安全才是最为要紧的。”老王妃很多时候还是很慈爱的。 三娘笑着谢过了,然后退了出来。 才回到院子里,外头就有人报说姜氏过来了。 三娘一愣。这还是她与宣韶成亲之后姜氏第一次到他们院子里来。她赶紧的起身去迎。 姜氏扶着大丫鬟彩蝶的快步走了进来。看见三娘站在门口冲着她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瞧你这样子,应该没有受到惊吓。那就好。” 三娘姜氏的手道:“我与魏夫人还有礼亲王妃在一处,相公又派了几个会武功的人跟着,自然是不怕的。累的母亲担心了。” 自从宣韶回来之后,府里也没有人敢再封锁关雎院的消息了。姜氏中午听见彩蝶从外头听见的的那件事情的时候吓了一跳,怕三娘出事也怕她被吓着。 “母亲,进来坐会儿吧?”见姜氏还与自己站在门口说话,三娘拉着姜氏道。 姜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着三娘进了屋。 于是。不可避免的,三娘又将自己今日所见所闻又对姜氏说了一遍,姜氏闻言也是唏嘘不已。 这时候厨房那边送压惊茶过来了,说是老王妃特意吩咐准备的,让少夫人趁热喝了。 姜氏见老王妃对三娘好,很是欣慰。 三娘又顺势邀了姜氏留下来与她一起用饭。姜氏以为三娘经历了今日之事有些害怕一个人待着,又见宣韶还没有回来便答应了下来。 婆媳两人用了饭之后不久,正在喝茶,宣韶便回来了。看到姜氏在自己的院子里,宣韶也很意外。 三娘张罗着给宣韶安排吃食,姜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母亲怎么过来了?”宣韶随口问道。 三娘笑着说:“母亲怕我受了惊吓,过来陪我吃饭的。宫里是什么情况?我还以为你会很晚才回来呢。” 宣韶见三娘与自己的母亲能相处融洽,自然是高兴的。闻言便道:“皇上没有说什么,还好好安慰了乌恩其一番。有宣云在那里,今日的事情他还会详细禀报,我便先回来了。” 三娘守着宣韶吃完了饭,两人便早早歇下了。 因为今日确实是累着了,又有宣韶在身边,三娘睡得很沉。 第二日,三娘起身的时候,宣韶已经练完了剑回来。只是眉头却是微微锁着。 “出了什么事情吗?”三娘奇怪地道。 宣韶想了想,交代道:“以后出门的时候多带些人,或者让我陪着你。” 三娘刚想要再问,一旁的白兰已经道:“柳梦成回来了。” 三娘一愣,她想不起柳梦成是哪路神仙了。 宣韶道:“我刚从南疆回来之后的那一次,你的马车差点掉下悬崖。” 三娘立即就明白了,那一次应该是惠兰县主派人动的手。这个柳梦成就是那个下手之人。 “原本以为他再也不能回京的,不想这次在对蒙古作战的时候他立了大功,又得到了孟擒虎的赏识。所以这次孟擒虎派了他进京。昨日他还见了皇上,受了封赏。”宣韶带着些歉意地看向三娘,有些懊悔自己当初手下留情了。 三娘知道,这个柳梦成现在有些不好动了。不过她也并不在意。 “他武功很高?” 宣韶摇头:“他是个书生,虽说箭术练得马马虎虎,但也成不了气候。这次战场上立功,多数是靠的出谋划策。” 三娘点头:“那还怕什么?我身边有白兰,还有你安排的其他人,随便一个他都打不过。再说当初他也不过是受命于人。现在连罪魁祸首都不能自由行动,他何必盯着我不放?”当初那件事情应该是惠兰为了报复五娘的。 至于宣韶后悔当初没有对这个柳梦成下杀手,三娘觉得有些好笑。当初她与宣韶什么关系也不是,宣韶愿意救她帮她,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难不成还要为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子杀人? 宣韶道:“我会尽快把他弄回去,只是若他还敢下手的话,那他也不用再回去了。”宣韶冷冷地道。 三娘失笑,其实对与自己地安全她还是很放心的。也不怕那个什么地姓柳的人。 而日,柳梦成却是在一条烟花巷子里拦下了庄郡王世子宣安。 “咦?”宣安使劲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胆敢拦住自己马儿的男子。 “世子,您还记得属下吗?柳梦成。”柳梦成笑着道,原本拦马的姿势变成了为宣安牵住缰绳,仿佛是他的马夫。只是宣安的马也没有办法再跑起来。 “柳梦成?”宣安立即想起来了,虽然眼前这个面容有些黑的男子与他记忆中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白脸像是两个人,但是仔细一看五官还是熟悉的。 “呀!你回来了啊?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我上次问了你爹,你爹只顾着叹气,吓得我都不敢问他了。”宣安高兴地道,说起来,他还是很喜欢这个识趣的小跟班儿的。当年在府里的时候帮他抄了许多书,顶过很多罪。 柳梦成笑了笑:“我去北疆了,现在跟了孟擒虎将军。” “嘎?”宣安眨了眨眼,嘴巴里能赛进去一枚鸭蛋。 柳梦成一边牵着宣安地马慢慢走着,随意打量着京城两边的街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是世子不嫌弃,小人请您喝酒,慢慢聊吧?” 宣安觉得现在地柳梦成与自己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不过又想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是柳梦成给他牵马地姿势还是很谦恭的,这让他十分满意。 他索性叫了停,自己扒拉着下了马,与柳梦成一起走着:“你这小子变化挺大的,差点让本世子认不出来。本世子也想听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喝酒么……” 宣安转了转眼珠子,瞅着柳梦成坏笑道:“自然是好的,咱们去老地方?” ***************** 感谢秀秀1111,ninmench,机器猫的包,angeljiang_s四位童鞋的可爱的粉红票~^^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二章 外焦里嫩 第五百三十二章 “听说最近京中的少爷公子们都喜欢去红楼,世子爷到是个恋旧的。” 柳梦成抬头看了一眼彩灯辉煌下的牌匾,笑了笑,说道。 宣安口中的老地方就是上一次他带柳梦成去的京城最大的勾栏院储香藏秀。说起着京城里的声色之地,自然不可能一枝独秀。 这储香藏秀算得上是京城的老字号,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在京城这种地方,“第一”的头衔要想保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比方说储香藏秀是京城最大不假,近年来新近在京中崛起的红楼却是京城最美,且只接待高端客人。传说,这红楼这么快就从京中众多勾栏院中脱颖而出是因为有了礼亲王世子的支持。 不过因为红楼的妈妈眼高于顶,所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规模上还是逊了京城老字号一筹的。 宣安撇了撇嘴:“那红楼本世子也去过几次。里头的姑娘美是美,就是太清净了。那些姑娘们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来,可是要她们唱个‘十八|摸’都推三阻四的。弄得本世子好像不是去那里嫖|妓,倒像是去吟诗作对的。这青楼就要有青楼的样子嘛!搞那套虚的干嘛?本世子还是喜欢这里,够热闹,这里的姑娘本世子让她们唱什么就唱什么。不会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 说到这里,宣安有些疑惑地瞅了柳梦成一眼。这柳梦成今日到不像是第一次跟他来的时候那么拘谨了,一脸从容的模样到让人觉得他好像来过这种地方许多次了。 “诶,我就纳了闷儿了。你小子这段时间是不是没少来过这种地儿找姑娘啊?怎么看上去比本世子还自在?本世子在这里练了十几年才连出了这种面不改色的本事。”待两人坐下。宣安在打量了柳梦成多次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柳梦成面不改色地接过了姑娘递给他的酒,笑了笑:“世子爷说笑了,属下这段时间一直在北疆。哪里又机会逛这种地儿?”只是他这段日子经历的多了。连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削了脑袋他也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可况仅仅是几个女人女人而已。 宣安将信将疑。 柳梦成也不指望宣安能明白,他笑着具举杯道:“世子。属下敬你一杯。今日能遇到世子,属下太高兴了。” 宣安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太久,有个能自在陪着自己喝花酒的人总比一个扭扭捏捏半路逃跑的好。当即豪爽地举杯与柳梦成碰饮。 “世子与王爷最近可好?”柳梦成接过花娘手中地酒壶,亲自给宣安倒酒。 宣安一边指使着陪着自己地姑娘去拿琵琶唱曲儿,一边道:“好,本世子能有什么不好的?天天有酒喝,有曲儿听。我爹么。自然也是好的,他虽然不来这里,但是不还是有年轻漂亮地小妾们陪着?加上没有我母亲在一旁管着,那日子,更是快活似神仙了。” 柳梦成闻言惊讶道:“王妃她……去了哪里?” 宣安抿了一口小酒:“我祖母回来了。母亲他做了错事,被祖母打发去佛堂念经了。惠兰也被关起来了。” 柳梦成一惊:“县主她……她被关了?” 宣安点头,想了想笑道:“原本听人说她在受苦,不过我上次去看她,见她好好的,还吃胖了不少。也就是不能随便出门罢了,我祖母和大嫂也不会亏待她。” 柳梦成却是心疼不已,被限制了行动怎么可能好得了? “世子,您是他哥哥。怎么能不管她?您难道不会向老王妃求情吗?” 宣安注意力已经被弹着琵琶唱小曲儿的姑娘吸引了去了,闻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祖母要管教她,我哪里有说话地份儿啊?再说惠兰那性子确实是不怎么好,也改被管管了。不然以后嫁给谁都有问题,谁愿意娶一个泼妇回去啊?你愿意?” “我……”柳梦成刚想说自己愿意,最后还是住了口。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给他两年时间,只要两三年,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凭着军功加官进爵。而只要惠兰的婚事能一直拖着,两三年后他就有资格求娶惠兰县主了。 柳梦成为了那一日已经打算了很久了,以前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心愿。但是这段时间地历练,让他否定了自己之前地懦弱。只要他努力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为了能娶到他心爱地女子,就算踩着无数人地尸骨去谋求一个身份,他也在所不惜。柳梦成眼神鉴定而执着。 只是原本他还想着,这次回来或许能趁着惠兰县主出门的时候悄悄见她一面,让她不会就这么快忘记了他这个人,没想到惠兰县主是不能出来的。那他见惠兰地机会就微乎其微了。想到这里,柳梦成眼中十分地失望。 身边的妖艳姑娘偎了过来,浓郁的香粉气让柳梦成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将人推开了一些。 那姑娘有些怀疑地瞅了他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朝他下面看了看。 她还以为这位公子已经改了性儿了,不想还是个不行的。果然前辈们说的对,男人不行,就是不行!上猛药也不行! 柳梦成不记得这位姑娘了,这位姑娘可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柳梦成也是这位姑娘作陪的。时候她还把那日的事情当作笑话说给了姐妹们听,大家都觉得有趣儿。又因为他上次是跟世子一起来的,所以这姑娘还记得他。 刚刚见他来了,便主动出来作陪。原以为一段时日不见定是个老手了,不想自己明里暗里的挑|逗,依旧是半分反应也没有。姑娘面上虽然依旧是笑脸相迎,心里却是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 宣安喝得醉醺醺的依旧夜宿勾栏院,柳梦成付了账之后却是出了储香藏秀。虽然不明白为何他出来的时候,厅中的姑娘们都好奇地打量他,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就是了。 柳梦成依旧是熟门熟路的摸回了庄王府,驾轻就熟地爬上了他以前曾经栖息过很多个不眠的夜晚的大树。看着那早已经熄了灯的院子,不由克制地轻声道:“惠兰,我回来了。你等着我。” ********* 第二日,早起来扫院子的婆子看到地上的那一滩白色的不明物体,气得当场就骂:“定是那只喜欢在这里拉稀的死鸟又回来了!别让老娘抓住你褪了毛烤了!” 同一时间,宣韶听到属下报上来的事情,不由得满脸的古怪。而那位负责监视庄王府各院的属下,虽然是低着头,但是他纠结的五官和别扭的神情还是让宣韶看见了。 宣韶轻咳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名属下退下去了,只是不过一日,所有的鹰卫们就都知道了,这世上有一种男人,他们喜欢在勾栏院里培养完了情调之后,再爬上树去——自己玩自己。 不能怪这群一向闷骚的男人们八卦,他们的守则中有一条是,所发现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或者人都要记录下来,以备后辈们参考。 宣韶却是又派了几个人去盯着柳梦成这个他原本不怎么放在眼中的角色,听命行事和有了动机行事的人的危险程度是不一样的。 当三娘从白兰口中听到宣韶的安排之后很是惊讶:“为何派了这么多人去盯着他?” 白兰脸色有些古怪:“因为公子觉得他可能,大概是惠兰县主的倾慕者。” 三娘:“……” 白兰见三娘无语的模样,觉得不能让自己英明神武的公子在少夫人眼中的形象有损,想了想,还是弯腰在三娘耳边说了几句。 三娘:“!!!!!!” “少夫人,您可别与公子说是我告诉你的,不,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白兰看到三娘震惊的模样,赶紧道。 其实三娘不是震惊,她只是被白兰的话雷地外焦里嫩,实在是反应不过来了。 不过这件事情对三娘来说不过是一个有些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小插曲儿罢了。 这一日三娘刚处理完了内院的事情回来没多久,正在给自己的香囊绣最后的几针。老王妃那边打发人过来叫她换好了衣裳,跟她进宫一趟。 一般来说老王妃要进宫的话都会前一日就决定,这么仓促着就要进宫倒是少见,让三娘想要借口避开的机会都没有,她想,她是不是老老实实与老王妃说明原因比较好一些?老王妃一般来说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三娘还是换好了衣裳就去了老王妃的寿辉堂。老王妃已经换好了衣裳了。 三娘行了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问一问老王妃到底是何事要进宫。 “祖母,今日怎么这么急着要进宫去?” 老王妃笑眯眯道:“自然是喜事了,太后她老人家又要添皇孙了。” 感谢美味书虫,我就是好宝宝,书友080910205917581三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平安符~^^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三章 交好 第五百三十三章 皇孙? 三娘一愣,随即笑道:“是宫中哪位娘娘怀了身孕了?” 老王妃笑着点头:“正是,这次新进宫的那位李贵人今晨被把出了喜脉了。太后和皇上都大喜。今日太后心情好,就招了我进宫,还是要你去去沾一沾喜气。” 说到这里老王妃又扫了三娘的肚子一眼,不死心地问道:“最近还没动静?上一次来小日子是什么时候?” 三娘大囧,见老王妃期盼地眼神,只能硬着头皮道:“过去十几日了。” 老王妃脸上不由得有些失望,随即还是安慰道:“别急,就快了。”爷不知道是安慰三娘还是安慰她自己。 三娘还是跟着老王妃进宫了,一来李贵人怀孕,这一场不见硝烟的内宫女人之战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李贵人获胜。再就是李贵人正风光着,她又经常进宫,若是奉了太后之名去探望她也不算扎眼。因为去李贵人那里道贺的人一定不少。 而她也不能真的一直不进宫。原本她也没打算要一直躲着,只想等着她们分出胜负。 三娘与老王妃到了慈安宫的时候,这位李贵人居然也在。 太后待她比之上次又有了不同,让她坐在了离着自己最近的位子,正拉着她的手说话。李贵人笑容满面的听着,还是不是点头应和。 见老王妃来了,李贵人起身,老王妃连忙道:“别动别动,你现在是身子精贵。” 太后也笑道:“都是自家人,那么多礼节做什么,都坐。都坐!” 老王妃坐到太后的另一侧,三娘随着老王妃坐了。 老王妃细细问了李贵人一些话,李贵人也都笑着答了,态度很是尊敬。 “哎,都说了要你好好休息。你偏要来这里陪我说话。你安安心心地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就是了。别的事情都少管。” 春嬷嬷道:“今日太医看了李贵人地吐相,都说一定是个皇子呢。” 这才一个来月的身孕。从孕吐上就能看出来男女?三娘失笑。这些自然是下面的人编出来哄太后开心的。不过太后却还是很高兴,哈哈大笑。 “若真是个皇子,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慈安宫的嬷嬷宫女们立即跪下谢恩。 太后对李贵人道:“今日的安胎药喝了没有?” 李贵人笑道:“还要过一个时辰呢。太后娘娘放心。太医院那边都会算准时辰送药来的。” 太后道:“那你这便回去吧,若是急匆匆赶回去喝药的话,是不好的。这时候回去正好歇一歇。” 李贵人顺从地起了身,转眸看到三娘。不由得笑着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您与王妃说话。能否让将军夫人过去陪一陪臣妾?夫人性子温和,臣妾很是喜欢。” 太后看了三娘一眼,笑着道:“去吧,过去坐坐,你也正好沾一沾喜气。” 三娘便起身告退,与李贵人一起出了太后地慈安宫。 李贵人气色很好,心情也十分的不错:“总算是有机会能与夫人聊一聊了,我还怕夫人会一再躲着我呢。” 三娘笑道:“娘娘真会说笑,三娘上次就说了,若是在进宫一定会去娘娘那里叨扰的。刚刚您即便是不开口,我臣妾也会找机会与太后说的。” 李贵人看了三娘一眼,笑了,点头道:“那就好。” 李贵人住的是芙蓉宫的偏殿,不过芙蓉宫的主殿并未住人,所以李贵人还是这里最大分位的妃子。 两人分主客坐下了,李贵人派人去沏茶,还特意交代了要用淮安溯雪。 李贵人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布置的还算是精致,看得出来确实是很受宠的。 待茶水送上来,三娘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李贵人便笑着问道:“夫人觉得,我这里的茶比之上次在魏妹妹那里喝得如何?” 这话问的语音不详,三娘却是苦笑着道:“我说出来您可别笑话,其实这品茶一道我并不在行。再好的茶到了我这里也都是解渴之物。娘娘您这么问我,不是为难么?记得以前苏成之还未出嫁之时就总笑话我是一个俗人,因为我只在喝香片的时候能辨得出来花香。所以每次去她家做客,她都打发我一大包香片,现在我家中还存了好几包呢。”三娘将话题带了老远。 李贵人忍不住“噗哧”一笑:“夫人您果然是一个趣人。不过照我说,这不论是茶还是香片,也都不过是解渴之物罢了。喜欢就多喝几口,不喜欢就换了,哪里还分什么雅俗?夫人口中的苏小姐是京中第一才子孙敏之公子的妹妹吧?” 三娘点了点头,便与李贵人说了几句以前发生的趣事,李贵人都认真听着,还十分捧场地笑地前俯后仰。 “哎哟,不行了。在笑下去我今日连饭也吃不下去了。”李贵人摇头笑道。 三娘道:“那我可不敢再说了,不然太后娘娘肯定不饶我。” “别,那我更不想吃了。”李贵人嗔怪地道,想了想,又笑:“说起来,与夫人虽然只见了几次面,却是十分地投缘呢。” 三娘点了点头:“臣妾也觉得娘娘十分亲切。” 李贵人仔细看了三娘一眼,分不出这话是敷衍还是真话,这时候丫鬟说太医院那边药送过来了。 “先放着,等凉一些了能入口的时候再端来吧。”李贵人摆手让丫鬟出去了。 想了想,李贵人看了三娘一眼,关切地道:“夫人,您成亲一段时候了吧?” 三娘点头:“年初的时候成的亲。”三娘也没解释,宣韶出任务就出去了好几个月。 李贵人想了想,还是道:“刚刚您与王妃没有来之前,太后还提起过您。说是老王妃见您没有怀上,有些担心呢。” 对于李贵人的话是真是假,三娘没有探究的**。再说老王妃是真的很像要抱曾孙。所以她也只是轻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李贵人却是又犹豫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翻找了一番,之后拿出来了一个大红色的绣着麒麟送子图案的小锦囊出来,递给了三娘。 这锦囊看着有些旧了,上面的丝线还被磨破了一些。 “娘娘这是?”三娘接过来打量了一下,惊讶道。 李贵人凑过来小声道:“你打开看看,这里头是我家祖传下来的一个小偏房。只要每个月在特定的日子按着上头的方子吃药,就能很快怀上。” 见三娘愣了愣,李贵人认真道:“你可别不信,我母亲,我外祖母她们都是用过这个方子的,我外祖母生了四儿三女,我母亲也育有三子三女。这次我又先……这方子绝对是管用的。” 若是一个求子心切的古代女子听了李贵人这话一定是又惊又喜,感激涕零。不过三娘却是对这些东西不怎么相信的。只是她还是装作一副很感激的样子道:“那臣妾就多谢娘娘的方子了。” 李贵人责怪道:“我说了是与你投缘才会帮你,你这么客气倒是令我伤心了。夫人若是不介意就唤我培英吧,这是我未进宫之时的闺名,我也与太后娘娘一样唤你一声三娘可好?总是娘娘夫人什么的太见外了。” 三娘笑着道:“娘娘虽然带我亲切,但是礼却不可废。这样吧,在只有我们两人之时我唤你培英,在人前还是按规矩称呼的好。” 李贵人笑道:“还是三娘说的有理,那就这么办。” 这时候宫女端药进来了,李贵人喝药,三娘便将锦囊打开来看。 里面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纸,也是有些年头了。药房上的药材,三娘仔细看了看,见都是一些补血暖宫的,应该是女子保养卵巢的药方子。因为宣韶会医术,她有时候与宣韶一起看书的时候会故意用医术去烦他,所以也记住了一些药材的用法。只是也仅仅是认得而已。 等李贵人喝完了药,三娘道:“娘娘能否借我笔墨?” 李贵人气呼呼道:“不借!” 三娘一愣,李贵人瞪她:“刚刚说好的叫我什么来着?” 三娘只得改口:“一时没有改过来,培英借我笔墨可好?” 李贵人这才笑眯眯地点头,起身去吩咐了宫女,回来之后又有些奇怪道:“你要笔墨做什么?” 三娘扬了扬手中的方子:“这个一看就是上了念头地古物,应该是你们家中祖传的。我这么拿走不好,还是誊抄一份吧。” 李贵人失笑:“三娘真是个细致人儿。再是古物,也不过是个方子罢了。” 见三娘坚持,李贵人也就由着她去了。 三娘誊抄完了之后,便将那锦囊还给了李贵人。李贵人又收到了自己地梳妆台的盒子里。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三娘便起身告辞。 李贵人这次也不多留了,只道:“下次进宫的时候可一定要来看我啊,再过一阵子太后娘娘想必不准我走远了,每日只能再这院子里走走了。” 三娘笑着应了。 李贵人执意送了她出去,等她走远了才回转。 ********************* 感谢谜郦瞄,sz744141183,enigmayanxi三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平安符~^^ 加更答谢~(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四章 娇客 “娘娘,您怎么将夫人给您的方子也给了这位夫人?那可是夫人千叮呤万嘱咐让您收好的。”跟随李贵人一同进宫来的丫鬟道。 李贵人淡声道:“我已经不需要了,自然是给那需要之人。” 丫鬟脱口而出:“就算您不需要了,还能传给您的女……”丫鬟说道这里赶紧住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方子是传女不穿媳的,她怎么就忘记了。她说这话不就是盼着自己的主子生女儿吗。 “娘娘,奴婢该死!请娘娘赎罪。”丫鬟立即跪下,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李贵人摆手:“好了,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些就是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暗道,她一定要生皇子。 丫鬟松了一口气,起了身,低着头再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李贵人却是轻声道:“这位夫人无论是身份还是什么都值得一交。东西在自己的手中总是死物,要用出去才能称为活的。李家势弱,我在这宫中虽然受宠,却少了助力,心中总是没底。若是能结交上这位夫人,凭着老王妃在太后面前的脸面,以及她夫君在皇上面前的重用,关键时刻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丫鬟赶紧道:“娘娘您将这种祖传的方子都给了她,她定是能觉出您的诚意的,加上您又先一步怀有龙子,她站在您这边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李贵人闻言并没有答话,她心理清楚,这世上又很多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笼络的。 三娘从李贵人的芙蓉宫出来之后,不由得叹气。这位李贵人难怪会受宠,到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短短一个时辰就与她熟得互称闺名起来。 还能找出别人地弱点,加以收买笼络。真是不容小觑啊。 三娘才走到御花园,就看到了等在那里地莺歌。 三娘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想看看这一次魏月娥又在哪里等着她。莺歌赶紧过来行了一礼,见三娘在四处张望。不由得笑了,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花篮子道:“夫人,又遇见您了,奴婢刚刚在园子里采花的。”言下之意。只有她自己,魏月娥不在。 三娘松了一口气,她好不容易进宫一次,不想应付皇帝那一堆的小老婆。 莺歌将篮子放到了旁边的一处隐蔽之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来扶住三娘道:“还是奴婢送夫人去太后那里吧。” 三娘笑着点头应了。 “夫人进宫是来探望李贵人的吗?”莺歌道。 三娘轻声回道:“刚刚在太后宫中遇上了,让我过去坐一坐。” 莺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魏美人呢?”三娘随口问道。 莺歌顿了顿:“魏贵人有些不舒服。在屋里躺着。” 三娘看了莺歌一眼。 莺歌突然小声道:“夫人,魏美人的小日子有七八日未至了。” 三娘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莺歌继续道:“奴婢伺候她多时,知道她小日子向来来的及时。且她最近看见荤腥就想要呕。所以这一次八成是……有喜了。” 三娘想了想,这还真是赶了巧了。两位妃子同时怀孕。后宫又要热闹了。 只是,三娘还是小声对莺歌道:“这件事情能瞒下几日么?” 莺歌闻言一愣:“瞒着?” 三娘点头:“今日李贵人才刚刚传出来喜讯,太后和皇帝正在兴头上,而其它人的目光也都瞧准了李贵人。若是魏贵人同时也传出来喜讯的话。会被别人认为是有心攀比与挑衅。其实怀都已经怀上了,谁先传出喜讯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的撑过去这几个月,看最后谁能先一步得子。晚几日传出来消息。太后与皇上的高兴劲头也过去了,魏贵人怀孕之事就不会太过惹人注目。顺便那些嫉妒的目光也能少盯着她一些,她就好好养胎吧。孩子没有生下来之前,这些荣耀都是虚的,不必争那个长短,不如把这个风头让给李贵人去出,她做一个锦上添花之人就好。” 莺歌闻言连连点头:“魏贵人原本还想要与李贵人一样在去给太后请安之时不经意的将消息透露出去呢。夫人您说的极为有道理。当初荣妃娘娘怀孕之时,谁又能掩过她的风头?结果……哎!所以还是接过最为重要。这人前的风光不要也罢。” 三娘见莺歌一点就透,十分高兴:“你刚刚等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莺歌小声道:“开始也没打算去见您的,只是听说您进宫了就在那园子里等了等。不想还真的遇上了。夫人,您最近还没有消息吗?” 三娘叹气,怎么人人见了她都是这一句啊。弄得她也觉得几个月了还未怀上,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几个月没怀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莺歌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忙安慰道:“不急,不急。就快了。最近送子娘娘心情好。” 三娘不由得失笑。 两人每次也说不了太久的话就到了太后的宫里了,三娘拍了拍莺歌的手:“回去吧。” 莺歌朝着三娘一笑,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三娘一进太后的宫里就听到了太后的笑声。不由得感叹道,果然老人家听见怀孕这种消息都是十分高兴的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三娘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试一试李贵人给她的那个药方子。 晚上回去的时候,三娘有些别扭地将自己从李贵人那里抄来的方子递给宣韶看:“相公,你看看这个药方子有没有问题。” 宣韶微微挑眉,接过后扫了两眼,沉吟不语。 “相公?”三娘看着他道。 宣韶将三娘搂进怀里:“你很着急?” 三娘想了想,摇头:“也不是吧。只是见人家都怀上了,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又什么问题。” 宣韶摸了摸她的头:“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不必争这个长短。”想了想,又道“你也不必觉得有负累,这种事情是要随缘的。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不需要吃药。” 三娘仰头看着宣韶道:“那若是我真的就与孩子没缘分,生不出来呢。” 宣韶有些惊讶三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我说你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 三娘固执道:“我是说万一!总又那么背的人。相公,若是我生不出孩子,你怎么办?” 宣韶想了想。有些不解道:“什么怎么办?” 三娘蹭他:“就是,你要不要纳个妾回来给你生儿子?就像我叔祖父那样。”王显当年也是不想纳妾的,可是迫于族中压力最后还是纳了一妾。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的。大环境如此,你脱离了,就是大逆不道。 三娘也不知道到了那一日,她是死也不准宣韶纳妾,还是迫于压力碍于形势主动给宣韶挑一个在自己忍受范围之内的女人。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宣韶看了三娘一会儿,突然认真道。 “我?”三娘一愣,怎么把问题又扔回给她了,不带这么奸诈的吧? “嗯,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宣韶这次却是之意要先听三娘怎么说。 三娘又继续想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个问题,是反抗到底还是顺势而为。可是一想到宣韶要去别的女人的房里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情,三娘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 “相公,如果我生不出孩子的话。你可能就只能从孩子和我之间选一个了”三娘咬牙道。“你要是碰了别的女人,我会觉得很恶心!你也别想再上|我的床!” 宣韶看着三娘一脸痛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指在她眉间一弹“妒妇。” 三娘不以为意:“妒妇就妒妇。我要那名声做什么?能吃还是能抱?我只要相公你。” 这句话很是愉悦了宣韶,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我也一样。” “什么一样?”三娘眨眼。 宣韶抱着她认真道:“若是真要在你与孩子之间选择的话,我只要你。孩子又不能陪我一辈子,随缘吧。”顿了顿,“毕竟不能吃,抱也抱不了几年。 三娘“噗哧”一笑。眉间却又是一疼。 “高兴了?” 三娘点头,一个古人能对她说这种话,她何止是高兴啊,简直是心花怒放! 正要说几句好听的,身体却是一轻。已经离了地。 抬头却是对上了宣韶一本正经的样子:“在那之前,我们也不能不尽力而为。” “……” *********** 又过了几日,宫里果然又传出了魏贵人也怀孕的消息。太后与皇帝果然也已经过来开始的时候的兴奋劲儿,加上又有传言说魏贵人怀的有可能是个女儿,魏贵人的风头自然没有及的上李贵人刚刚怀孕那时候。宫里还有人背后惋惜魏贵人要是早几日发现自己怀孕的事情,一定会与李贵人一眼成为太后眼中的红人。 不过皇帝对两位怀有身孕的功臣还是一并对待的。李贵人与魏贵人同时册封为嫔。众人知道,若是能产下皇子,升到妃位那也是容易之事。 又过了几日,三娘正在议事厅里与管事们交代事情,就又门房的婆子匆匆跑过来报说:“少夫人,姚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外街了,这会儿怕是要进门了。” 礼亲王世子的未婚妻姚悦容来了! 三娘赶紧起身道:“派人去老夫人那里说一声。”接着又转头吩咐管事道,“派人去外头接人,安排好那些婆子丫鬟,还有姚家的马车。” 管事们都应声下去了。 三娘也离开了议事厅,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这才匆匆往老王妃的寿辉堂去了。 三娘才刚一踏进老王妃的屋子,就听到一个清雅柔缓的声音道:“……家中祖父祖母都好,还让悦容代为问候老王妃。悦容临行之前,祖父还特意交代了,让悦容带一些干核桃过来,说是您以前就爱吃的。” 老王妃有些感叹的声音响起:“他还记得我爱吃这些啊。” 姚悦容道:“祖父经常念着王妃呢。得空了还经常与悦容提起您当年还在娘家的时候的事情。所以今日虽然是悦容第一次见到王妃,悦容却是觉的王妃你十分亲切。” 三娘听到这里不由得失笑。这位姚小姐还真是会说话。她也走了进去,笑着道:“祖母,听说姚家表妹来了?” 老王妃笑着朝三娘招手:“你过来见见你这表妹,可水灵的孩子。” 这时候原本挨着老王妃的榻坐着的一位少女站了起来。 三娘打量了她一眼。一声胭脂红的碎花袄,杏色百褶裙,头上是一套并不张扬的赤金头面。她的衣裳的款式并不是京中时兴的,首饰也不贵重,穿戴在她身上却自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瓜子脸,五官称的上秀气,算的上的中上的容貌。 三娘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暗中打量三娘。 三娘笑着走过去,姚悦容已经先一步屈膝行了一礼:“这位是大表嫂吧,悦容见过表嫂。” 三娘回了她一礼,也是笑容满面:“祖母一早就在念着妹妹了,原本估计着你前两日就要到了,整日问我怎么你姚家表妹还未来啊?今日还要我写信去问问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好在你今日就到了,我那封信也就不用捎出去了。” 姚悦容笑容温婉:“路上因为家人判错了方向走了些远路,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让长辈挂念。是悦容的不是,悦容给王妃赔礼了。” 老王妃瞪了三娘一眼,对姚悦容道:“别听你大嫂胡说。我也不过就是多问了她几句,她就嫌我烦了。哪有这样的?以后祖母疼你,不疼她了。” 三娘赶紧赔罪。 一时间屋里也是欢声笑语不断。 “娘娘,您怎么将夫人给您的方子也给了这位夫人?那可是夫人千叮呤万嘱咐让您收好的。”跟随李贵人一同进宫来的丫鬟道。 李贵人淡声道:“我已经不需要了,自然是给那需要之人。” 丫鬟脱口而出:“就算您不需要了,还能传给您的女……”丫鬟说道这里赶紧住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方子是传女不穿媳的,她怎么就忘记了。她说这话不就是盼着自己的主子生女儿吗。 “娘娘,奴婢该死!请娘娘赎罪。”丫鬟立即跪下,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李贵人摆手:“好了。起来吧,以后说话注意些就是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暗道,她一定要生皇子。 丫鬟松了一口气,起了身,低着头再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李贵人却是轻声道:“这位夫人无论是身份还是什么都值得一交。东西在自己的手中总是死物。要用出去才能称为活的。李家势弱,我在这宫中虽然受宠,却少了助力,心中总是没底。若是能结交上这位夫人,凭着老王妃在太后面前的脸面,以及她夫君在皇上面前的重用,关键时刻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丫鬟赶紧道:“娘娘您将这种祖传的方子都给了她,她定是能觉出您的诚意的,加上您又先一步怀有龙子,她站在您这边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李贵人闻言并没有答话,她心理清楚,这世上又很多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笼络的。 三娘从李贵人的芙蓉宫出来之后,不由得叹气。这位李贵人难怪会受宠,到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短短一个时辰就与她熟得互称闺名起来。 还能找出别人地弱点,加以收买笼络。真是不容小觑啊。 三娘才走到御花园,就看到了等在那里地莺歌。 三娘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想看看这一次魏月娥又在哪里等着她。莺歌赶紧过来行了一礼,见三娘在四处张望,不由得笑了,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花篮子道:“夫人,又遇见您了,奴婢刚刚在园子里采花的。”言下之意,只有她自己。魏月娥不在。 三娘松了一口气,她好不容易进宫一次,不想应付皇帝那一堆的小老婆。 莺歌将篮子放到了旁边的一处隐蔽之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来扶住三娘道:“还是奴婢送夫人去太后那里吧。” 三娘笑着点头应了。 “夫人进宫是来探望李贵人的吗?”莺歌道。 三娘轻声回道:“刚刚在太后宫中遇上了,让我过去坐一坐。” 莺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魏美人呢?”三娘随口问道。 莺歌顿了顿:“魏贵人有些不舒服,在屋里躺着。” 三娘看了莺歌一眼。 莺歌突然小声道:“夫人,魏美人的小日子有七八日未至了。” 三娘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莺歌继续道:“奴婢伺候她多时,知道她小日子向来来的及时。且她最近看见荤腥就想要呕。所以这一次八成是……有喜了。” 三娘想了想,这还真是赶了巧了。两位妃子同时怀孕。后宫又要热闹了。 只是。三娘还是小声对莺歌道:“这件事情能瞒下几日么?” 莺歌闻言一愣:“瞒着?” 三娘点头:“今日李贵人才刚刚传出来喜讯,太后和皇帝正在兴头上,而其它人的目光也都瞧准了李贵人。若是魏贵人同时也传出来喜讯的话,会被别人认为是有心攀比与挑衅。其实怀都已经怀上了,谁先传出喜讯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的撑过去这几个月,看最后谁能先一步得子。晚几日传出来消息,太后与皇上的高兴劲头也过去了,魏贵人怀孕之事就不会太过惹人注目。顺便那些嫉妒的目光也能少盯着她一些。她就好好养胎吧。孩子没有生下来之前,这些荣耀都是虚的,不必争那个长短。不如把这个风头让给李贵人去出,她做一个锦上添花之人就好。” 莺歌闻言连连点头:“魏贵人原本还想要与李贵人一样在去给太后请安之时不经意的将消息透露出去呢。夫人您说的极为有道理。当初荣妃娘娘怀孕之时,谁又能掩过她的风头?结果……哎!所以还是接过最为重要。这人前的风光不要也罢。” 三娘见莺歌一点就透,十分高兴:“你刚刚等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莺歌小声道:“开始也没打算去见您的,只是听说您进宫了就在那园子里等了等,不想还真的遇上了。夫人,您最近还没有消息吗?” 三娘叹气,怎么人人见了她都是这一句啊。弄得她也觉得几个月了还未怀上,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几个月没怀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莺歌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忙安慰道:“不急。不急。就快了,最近送子娘娘心情好。” 三娘不由得失笑。 两人每次也说不了太久的话就到了太后的宫里了,三娘拍了拍莺歌的手:“回去吧。” 莺歌朝着三娘一笑,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三娘一进太后的宫里就听到了太后的笑声。不由得感叹道,果然老人家听见怀孕这种消息都是十分高兴的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三娘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试一试李贵人给她的那个药方子。 晚上回去的时候,三娘有些别扭地将自己从李贵人那里抄来的方子递给宣韶看:“相公,你看看这个药方子有没有问题。” 宣韶微微挑眉,接过后扫了两眼,沉吟不语。 “相公?”三娘看着他道。 宣韶将三娘搂进怀里:“你很着急?” 三娘想了想,摇头:“也不是吧。只是见人家都怀上了,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又什么问题。” 宣韶摸了摸她的头:“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不必争这个长短。”想了想,又道“你也不必觉得有负累,这种事情是要随缘的。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不需要吃药。” 三娘仰头看着宣韶道:“那若是我真的就与孩子没缘分,生不出来呢。” 宣韶有些惊讶三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我说你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 三娘固执道:“我是说万一!总又那么背的人。相公,若是我生不出孩子,你怎么办?” 宣韶想了想,有些不解道:“什么怎么办?” 三娘蹭他:“就是,你要不要纳个妾回来给你生儿子?就像我叔祖父那样。”王显当年也是不想纳妾的,可是迫于族中压力最后还是纳了一妾。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的。大环境如此,你脱离了,就是大逆不道。 三娘也不知道到了那一日,她是死也不准宣韶纳妾,还是迫于压力碍于形势主动给宣韶挑一个在自己忍受范围之内的女人。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宣韶看了三娘一会儿,突然认真道。 “我?”三娘一愣,怎么把问题又扔回给她了,不带这么奸诈的吧?(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五章 姐妹和睦 给姚悦容的接风宴安排在老王妃寿辉堂前面的花厅。 三娘一早就派管事将花厅打扫布置妥当了,又安排了厨房的事宜,菜单子她也都亲自过了眼的。 三娘特意交代了厨房加了几道安阳菜,如八宝布袋雨,三熏拼盘,海烩菜,蓼花和粉浆饭。都是一些平常的菜色,但是王府的厨子做得十分精细。 因为宣韶早上的时候就打过招呼说晚上会晚一些回来,所以三娘提前了一些时候到了老王妃的院子,主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再安排的。虽然客人只是一位小姑娘,却是老王妃的娘家人。而自成国公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安阳之后,庄亲王府就没有来过老王妃的娘家人了。 三娘知道其实老王妃还是很看重的,所以她自然也不敢马虎半分。 “祖母,相公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今日因有公务所以会晚一些才回来。原本是不知道悦容表妹今日到的,不然早一日做安排的话就好了。”三对坐在罗汉床上说话的老王妃和姚悦容道。 这自然是客套话,不过老王妃也是明白的。 姚悦容忙道:“不是说了要悦容把这里当自己家么,表嫂这样说倒是见外了。大表哥有公务在身,怎么能因悦容来了而耽误呢?等以后,悦容再向表哥行礼问安。” 老王妃笑着拍了拍姚悦容的手道:“你表嫂就是不会说话,咱不理会她。” 三娘凑趣儿到:“祖母,这悦容表妹才来一日你就这么偏心于她了?孙媳可不依。” 老王妃笑容更加愉悦。 这时候管事嬷嬷来禀报道,厨房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问三娘什么时候可以开席。 三娘便问了老夫人。 姚悦容道:“怎么一直没有看到郡王妃和县主?悦容还未给郡王妃请安呢。” 屋子里静了一静。 姚悦容似是察觉出了不对,忙笑着转移话题道:“瞧我,差点儿忘了。悦容在家的时候亲手给王妃绣了一个抹额,上午进府的时候忘记拿出来献给王妃了。悦容这就让丫鬟回去拿来。” 老王妃笑道:“好孩子,你费心了。”接着又转头对三娘道。“派人去惠兰那里看看她好些了没有,若是好了蛮久让她过来见一见她悦容表妹。” 姚悦容皱眉道:“县主她生病了吗?若是生病了就好好歇着吧。以后再见也是一样的。” 老王妃笑了笑:“无碍的。至于你表舅母,她因为潜心向佛,如今长居佛堂。我们就不要拿俗事去打搅她了,随她去吧。” 姚悦容乖巧地应了,没有再多问。 三娘让白英亲自去一趟惠兰县主的院子,与申嬷嬷说说,老王妃让惠兰县主出来见客。白英立即领命去了。 去了前院的张嬷嬷回来道,庄郡王今日也还未归,听幕僚说庄郡王今晚上也有应酬。宣安下午的时候就被人请了回来。一会儿就会过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宣安就来了,这位世子有一点值得称道的是,无论他在外头多么胡闹,到了长辈们面前总还算是乖巧的,来见长辈之前还会沐浴更衣祛除身上的酒气。只是三娘闻到他身上大老远就散发出来的熏香味,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宣安老老实实地请了安,又与姚悦容见了礼,便在一旁坐着。他眼神在姚悦容身上扫了两眼就移开了。姚悦容长相还不错,可惜在这位世子眼里还是嬉笑怒骂毫无顾忌的野花比较符合他的审美观。 又等了许久,老王妃正要下令先上菜的时候。惠兰县主姗姗来迟。 老王妃第一眼见到惠兰县主的时候也愣了一愣,不过随即便暗自在心中点了点头。 短短几个月未见的惠兰县主现在用脱胎换骨这个词儿来形容她也毫不为过。 圆嘟嘟的脸,圆润的身材,一看就是有福气,好生养,以前略显尖刻的眉眼再也找不出半点儿痕迹。光看这外表就比较容易讨长辈们的欢心。 她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儿走上前来,朝着老王妃行礼,说话也轻言细语的。 老王妃见此就更加满意了,她看了一眼跟在惠兰县主身后的申嬷嬷道:“很好,你辛苦了。” 申嬷嬷朝着老王妃屈膝行礼。见有客人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之后就与别的丫鬟婆子们一样站在了一边。 倒是宣安,笑嘻嘻地围着惠兰县主转了一圈,摸着自己的下巴道:“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不错,不错!还是祖母会教导人!” 若是以前。惠兰早就横眉竖目地瞪了过去,反唇相讥了。今日却是低头站在那里,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直当宣安是空气。 直到听见老王妃让她去与姚悦容见礼的时候,她才一步一个动作似得上前去与姚悦容见过。 姚悦容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笑着对老王妃道:“惠兰表姐真是温婉端庄,在家的时候祖母就一只叮嘱悦容说京中地闺秀们如何如何,要悦容进京之后要多看多学,悦容原本还不福气。现在瞧着惠兰表姐,不服气也不行了。” 老王妃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她也觉得惠兰这个样子才配称作是宣家的女子。 “悦容也是极好的,京中许多名门闺秀都不及你。”老王妃这话到也不是纯粹的安慰。姚悦容容貌和性情,都是没有什么缺点的,往京中那些个名门闺秀堆里一站,能比下去一大半儿的人。 “好了,人既然已经都到齐了,那就摆饭吧。”老王妃吩咐三娘道。 三娘又去吩咐丫鬟去厨房那边吩咐一声。 因为是家宴,人少又有长辈在场,所以也就没有让宣安另外单独就食。 丫鬟们鱼贯进屋,将盖着碗盖儿的碗盘摆上了桌。 菜揭开的时候,三娘还给老王妃报了一下今日的菜名儿。老王妃见有安阳的地方菜,十分满意。姚悦容也感激地谢过了三娘的体贴。 宣安却是好奇道:“既然是祖母的家乡菜,平日了怎么没有见祖母常吃?” 老王妃感叹道:“我是在京中出生的,听母亲说当年老国公爷就常教育父亲他们说入乡就要随俗,既然已经在京中落脚那就京城人吃什么,府里就吃什么。若是我祖籍虽然是安阳,却是极少吃到安阳菜的。” 这位老成国公一定是一位十分聪慧的智者,三娘暗自道。 “坐下用饭吧。”老王妃带头入座,其余人也都依次入座。 吃饭的过程中自然是没有人再说话的,连餐具碰撞的声音都很小。 三娘不自觉地注意了一下姚悦容,看不出来她在吃食上面有什么偏好,丫鬟们给布的菜她都吃,也都吃干净了。 用了饭之后,众人又陪着老王妃说了一会儿话。只是老王妃便打发众人都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惠兰县主二话不说,行礼告退。姚悦容却是道:“我与惠兰表姐一起走吧,正好也有个伴儿。”她的院子与惠兰县主的院子到也同了一小段路。 老王妃对现在的惠兰县主还是很满意的,加上有申嬷嬷跟在旁边,也不担心她再与以前一样娇纵蛮横得罪了客人,便点头道:“你们是姐妹,亲近亲近也好。”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家中孩子交姚悦容这样稳重知礼的的朋友,是家长们最为放心的了。 三娘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三娘刚处理完内院的事物,想要回去休息休息,白果就过来报说刚刚那位姚家表小姐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之后就往惠兰县主的院子去了。 三娘有些惊讶,姚悦容与惠兰县主合得来?不过想起惠兰县主现在那老实憨厚又有些木讷的样子,看上去确实也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姚悦容是客人,惠兰县主那边院子里的嬷嬷自然也不好拦着她不让她与惠兰县主见面,所以她在那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还留在惠兰县主的院子里一起用了午饭。 三娘听到丫鬟们陆续报过来这些消息的时候,想了想,也实在是想不出姚悦容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当的。 一般来说,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是希望能找一个伴儿的。这个伴儿最好是同辈份,差不多年纪的。 整个庄王府符合这亮点的只有三娘自己和惠兰县主。且三娘是已婚妇人,姚悦容自然比较愿意亲近同时未嫁之身,又看上去憨厚老实的表姐了。何况三娘上午大部分时候都在议事厅,没有时间去陪这位娇客。 虽说是如此,但是在第二日,三娘听闻姚悦容又去了惠兰县主的院子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带着丫鬟们去了一趟。 三娘走到惠兰县主的院子的时候,姚悦容正与惠兰县主两人一人占据了桌子的一边,在绣花。两人都神情专注,没有说话,秋末初冬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了两人的的裙裾和绣鞋的尖头上,看着到也静谧美好,甚至让走进来的三娘觉得打破这种和谐的景象是有罪恶感的。 感谢月冷天寒,静静蔓延,ninmench三位同学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六章 满意 两人察觉到三娘的到来,姚悦容连忙将手中的绣棚放到了桌子上的绣篮子里,朝着三娘福了福身:“大表嫂。” 惠兰县主抿了抿唇,也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了,朝着三娘行了一礼。 三娘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是她认识惠兰县主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与自己见礼。果然是应了宣安的那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三娘也给她们还了一礼。 “刚处理完了家事,过来看看,打扰你们做活儿了。”三娘笑着朝桌子上的两个绣篮子看去。 姚悦容正在绣的应该是一个鞋面子,玄青色的底子,上面绣的福寿双全的图案,是老人家常用的。虽然绣样的题材很是普通常见,但是构图上却是别处新裁,颜色搭配也让人耳目一新,加上针脚细密,一看就知道是绣工了得的。 而惠兰县主绣的却是一个凤穿牡丹的荷包,上面的绣样应该是外头买的或者府里针线房里的现成的,中规中矩,绣工也很是一般。两幅绣品摆在一起,高下立现。 不过想想也是,即便使惠兰县主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埋头刻苦钻研了几个月的绣功,也不可能立即就取得立竿见影的进展。 可况平心而论,惠兰县主其实绣的比三娘要好一些。 “怎么会打扰,我与惠兰表姐已经绣了一个多时辰了,若是大表嫂你不来我们都快要忘记了。您来的正好,我们趁着这会儿让眼镜歇一歇。”姚悦容拉着三娘坐下道。 三娘笑着与她们坐下了,吩咐丫鬟将她刚刚吩咐厨房做的一品甜汤端上来。 “就是怕你们只顾着说话,饿着了,所以给你们送吃的来了。甜汤这时候热度正好,你们趁热喝了吧。” 姚悦容与惠兰县主都道了谢。 三娘也陪着她们用了小半碗,等用完了又吩咐丫鬟们将碗碟撤下了。 三娘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与姚悦容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悦容表妹今日还是在这里用饭么?我让厨房多备几个安阳菜送过来。” 姚悦容看了惠兰县主身后的申嬷嬷一眼一眼,笑道:“我还是回自己的院子用吧,也不用刻意给我准备安阳菜,我不挑嘴。表嫂昨日没听王妃说吗?姚家的子孙都是要入乡随俗的。” 三娘闻言也不坚持。笑着说了一声好,便出去了。申嬷嬷出门来送。 三娘问道:“会不会耽误您的教导进度?” 申嬷嬷想了想:“那倒也不会,毕竟姚小姐在这里待的时间也有限。耽误的那些课业,等姚小姐一走,奴婢还是会让县主补回来。就连进补的食物,该是多少也还是多少,奴婢是一定要让县主吃完的。” 三娘点了点头:“那就好。您幸苦了。” 申嬷嬷连道不敢。 三娘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惠兰县主的院子。 这两日都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除了姚悦容与正被改造中的惠兰县主十分投缘之外。 再一日,老王妃说宫里的太后已经下了旨,要她带姚悦容进宫去见一见。 这两日宫里没有传唤,也是太后体会姚悦容长途跋涉,初来京城想要多给她两日的时间适应一下。 三娘自然也是跟着去的,三娘与宣韶两人去了老王妃那里。正好也让宣韶见一件这位姚家的表妹。因为这几日宣韶事忙,所以两人还没有见过。 互相之间见了礼,依着宣韶的性子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所以也不过是认识了一下而已。等到宣韶先出了们去了,老王妃对张嬷嬷道:“去惠兰那边看看,怎么这么久还未过来。再不来我们就不等她了。” 三娘心中惊讶,老王妃这是要带着惠兰县主一起进宫? 见三娘看了过去,老王妃道:“是悦容说要惠兰也一起去,好陪陪她。我想着,惠兰也许久没有进宫去给太后请安了,就带着一起去吧。” 三娘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老王妃可能也是想要太后看一看惠兰的变化,毕竟这改变是巨大的。且喜人的。 张嬷嬷才打开帘子,就笑着回来了:“王妃,县主她来了。” 惠兰县主已经是一身入宫的装扮,她已经几个月没有出门了,今日一进来脸上还有些红晕,眼睛似乎也比往日明亮一些。不知道是今日外头太冷了给冻的。还是她心里太兴奋了。不过神态还是柔顺恭谨的。 老王妃见她穿着上还算稳妥,没有出什么岔子,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人都来齐了,吩咐外头起行吧。”老王妃道。 姚悦容扶了老王妃的一边胳膊,惠兰想了想也上去扶了令一边。三娘便没有上前去,只在一边细细询问管事,老王妃车里的暖炉和银丝炭备的够不够。 老人家都是有些怕冷的,加上老王妃的腿脚不好,所以更加受不得冻。在天气还不是很冷的时候她就用上了暖炉。 怕晚辈们跟着她坐车会憋闷,老王妃就让她们都坐自己的马车。姚悦容与惠兰县共乘了一辆,三娘让申嬷嬷和两个丫鬟跟上去伺候。她自己还是与老王妃坐了一辆车。 “不是让你自己坐车吗?”老王妃道。 三娘笑了笑:“祖母这里暖和,坐着舒服。我不怕闷,这样正好。” 老人家不管怎么嘴硬,其实都是怕寂寞和冷清的。果然,老王妃见三娘执意要陪着自己一起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觉得惠兰现在如何?”老王妃问道。 三娘自然不会昧着良心说惠兰县主不好,她点头道:“县主进步很快,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祖母你以后也就不用再为她担心了。” 老王妃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她这次是真的变了,我再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以后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再过些日子看看,若是她还是这么懂事乖巧,以后也不限制她出院门了,毕竟以后还是要出门与人结交的。” 三娘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她不能把人关一辈子。当然,前提是惠兰县主真的如她们见到的这般已经改了性子,对人没有威胁了。 这是姚悦容第一次进宫,但是她性子沉稳,一路上也是低头走路,似乎对这个常人没有办法进来的皇宫一点儿好奇也没有,不会如别的第一次进宫的人那样东张西望,连偷偷的都没有。 三娘想,这位姚小姐不简单。因为人对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都是有好奇心的,连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却还是会暗暗地比较这座宫殿与她前一世见到的那一座紫禁城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是这种好奇,姚悦容竟是一丁点儿也没有。 这说明,这位姚小姐不是与常人不同,就是她能忍能装。 见到太后的时候,姚悦容也是半分的礼节都不差地见了礼。 太后见了姚悦容沉稳端庄,十分的满意,还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亲切地问了她好些话。姚悦容都是面带笑容地恭敬地回答了,没有半点失礼之处。 太后与老王妃两人暗中使眼色,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咦,这是……”太后一眼扫到了老老实实站在老王妃身后的惠兰县主,愣了一愣,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老王妃连忙将惠兰拉到太后面前,笑眯眯道:“娘娘不认得惠兰了?” 太后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到了自己跟前了自然是认出来了。惠兰县主乖巧地朝太后行礼问安,姿势一丝不苟,与她以前地样子大相径庭。 太后见了不由得啧啧称奇:“竟然变化这么大,哀家差点就没有认出来了。” 惠兰县主恭顺地站在那里,垂头不言,一副老实木讷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比以前要呆,但是却让太后十分满意。惠兰县主以前的模样,老人家大都是不怎么喜欢的。连面相都有些尖酸刻薄了。 现在她胖乎乎的,又低眉顺眼,一看就是敦厚的模样。 老王妃见太后也很满意惠兰县主的变化,心中更加满意了。 大家又说了几句话,外头的宫女便上来禀报说礼亲王妃和湖广布政使夫人来了。 太后笑呵呵地看了姚悦容一眼,姚悦容微微将头低了,脸上有些红。很正常地反应。 不一会儿,礼亲王妃便与一位身穿二品外命妇服的夫人一起进来了。 礼亲王妃才一抬头就朝着太后身边的座位上看你了一眼,待看到姚悦容的时候,她便仔细又看了两眼。 太后怕姚悦容尴尬,忙让礼亲王妃坐下说话。 礼亲王妃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不好意思的朝老王妃笑了笑,坐在了离着姚悦容不远的位置。 太后与湖广布政司夫人说了几句话,礼亲王妃便试探着与姚悦容搭话。老王妃也与三娘和惠兰县主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只是三娘注意着,老王妃和太后两人的注意力还是在礼亲王妃和姚悦容那边的。 感谢风中的叶子在飞舞,菊幽两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七章 技术活 第五百三十七章 那位布政司夫人也是个聪明人,见状便也只是与太后搭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礼亲王妃与姚悦容说了一会儿,忍不住暗自点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看得出来她对这位准儿媳妇也是十分满意的。 太后与王妃自然也是心里高兴的,姚悦容是她们娘家的人,能得到众人的喜欢,再一次证明了姚家的家教是很成功的。 三娘也一直在一旁暗中看着,姚悦容无论是神态还是说话,甚至是她的语调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在长辈们的心中,这自然是一个合格的未来王府女主人的人选。 而那位布政司夫人却是频频将目光投向老王妃身后的惠兰县主,她看得多了,老王妃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三娘看了看那位夫人又看了看惠兰县主,心想,难道这位夫人也被这种气氛所影响,也想要挑个媳妇回去? 老王妃也是一个随和的,见状便与那位布政司夫人搭起了话。 三娘从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刻意透露出来的消息中得知,这位布政司夫人夫家姓叶,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成了亲,唯独小儿子,今年已经虚岁一十八了,还未成亲。小儿子原本也是有过一桩婚约的,不过女方在三年前病逝了,这位叶三公子也是个重情义的,坚持要等三年才谈婚论嫁。 结婚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是皇帝不急先急太监的。叶三公子不急,叶夫人却是急了,只是她也不好违背了儿子的心意。所以这三年一到,她便操心起儿子的婚事来。 太后见老王妃与叶夫人聊的投机,便让几个小的去一旁的偏殿里说话。 三娘知道,这是太后想要给两方一些深谈的机会,又不方便当着小辈们的面。 惠兰县主这才抬头看了老王妃一眼,抿了抿唇。又将头低下了。 三娘,惠兰和姚悦容都起身告退。礼亲王妃虽然还有些依依不舍,但是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话,便也没有说什么。 三人由宫女领着去了不远的偏殿。这个地方三娘上次与二娘来过。虽然原本可以空了出来用来放置厚毡子的地方已经又重新布置上了座椅。三娘还是觉得一进来就有些不自在。 响起上次可能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恶心范围。 见三娘皱眉,姚悦容立即就察觉到了:“大表嫂,您没事吧?”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这偏殿里有檀香味,平日里又不怎么通风,我刚一进来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好些了。” 偏殿了平日里确实是点着檀香的,姚悦容点了点头:“表嫂何不坐在靠窗一些的位置。让人将窗户略略打开了一些来,好透透气?” 三娘觉得也有些道理,便移了坐。 才坐下没有多久,外头就有笑声传了进来,接着已经晋封为嫔的李培英扶着宫女的手走了进来。 “刚去太后那里请安,听嬷嬷说夫人你进宫了。加上太后这会儿不方便接见,我便过来找你了。我若是不来,你也不想着去我那里坐坐?” 三娘笑着行了礼。姚悦容忙跟着起身行礼。 三娘指了姚悦容和惠兰县主道:“我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作为长嫂,自然要陪着两位妹妹。不然王妃可要怪我只顾着自己去玩了。” 李嫔也是看到了屋子里还有两人的。见她有些疑惑,三娘便主动为她介绍了一下。惠兰县主她以前是听过的,也远远见过两次,可是与她面前的这个人并无半分相似之处。李嫔心中有些奇怪,不过她毕竟是个心思玲珑的,所以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而姚悦容,最近她却是经常听说这个名字,知道就是未来的礼亲王世子妃,还是出身太后与老王妃的娘家。她自然是想要结交一番的。 三娘看着她们谈话融洽,便也只在一边坐着听着。惠兰县主也不说话。 突然,李嫔脸色白了白,捂着嘴“呕”了一声。 三娘吓了一跳,忙叫门口伺候着的宫女嬷嬷们进来。原本跟着李嫔来的就有专门伺候她孕吐的。急忙围了过去。 李嫔吐了好久才止住了,脸色已经是很不好看了。 “娘娘,您平日并不曾吐的这么厉害。今日怎么会?”李嫔身边的贴身宫女担心道。 李嫔漱了口,勉强开口道:“不知道怎么的,这屋子里的气味让我觉得有些憋闷,刚刚实在是忍不住了。吓着你们了。”后面那一句却是对姚悦容和三娘几人说的。 那位丫鬟却急了:“娘娘,不舒服您怎么不早说呢?刚刚奴婢已经打发人去请太医了。若是您在这里待着难受,我们便回去吧。” 李嫔在与姚悦容说话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胸闷,只是她见姚悦容很好相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与她多拉近一些关系,所以才不自觉的忍了下来。现在想想,确实还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毕竟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最为要紧。 李嫔歉意地起身到:“那我就先回去了,姚小姐下次与三娘一起去我宫中玩,啊,还有县主。” 姚悦容起身相容,笑容满面的应了,惠兰县主虽然低着头,却还是点了点。 李嫔的贴身宫女赶紧扶着她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后那边就来人叫她们回去。 三娘几人进去的时候,那位布政司夫人已经不在了,三娘看了老王妃一眼,见她笑容满面的样子,想必刚刚谈的还不错。 在回去的时候,三娘依旧是与老王妃一起坐的。 还不待三娘开口相问,老王妃就主动说起了刚刚与那位叶夫人谈的事情。 其实她们这种身份,自然不会面对面的说的太明白,只是互相不经意地透露出双方的一些底细,试探试探罢了。若是合适了,自然会派媒人上门再来进一步相商,若是哪里不合适的话,也就当即打住,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事后双方也都不尴尬。 “……那位叶家三公子听着也是一位重情义的。且他原本也有过一次婚约,这样就不会谁见了谁低人一等。叶家的门第也不错,又是排行第三的,不是长子。这位叶夫人我瞧着性情也还是不错的。”老王妃细细说着听到的情况,到像是十分满意的样子。 三娘笑道:“祖母说好,那就定是好的。” 老王妃失笑,嗔怪道:“你这是溜须拍马?” 三娘一本正经:“怎么会?不是有一句话说,长辈们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多,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多么?三娘就是这个意思。” 老王妃哈哈大笑,随后又道:“只是现在也不过是听双方一面之辞,真正如何还是要派人多打听打听的。” 说起来老王妃虽然不怎么喜欢惠兰县主,但是一个祖母应该尽的职责她还是尽了的。比起她的祖母孙氏来说,是要好太多了。 接着老王妃又与三娘说了要安排谁去那里打听,重点要打听男方家的什么情况。当三娘听闻老王妃说,连那位叶家三少爷每日吃多少饭都是需要打听一下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在古代婚姻果然是一件大事,且这婚姻文化博大精深到让她这种菜鸟哑然。 老王妃的动作很快,回去之后就将自己身边的老嬷嬷都叫了过去,吩咐了一番。 两日之后,三娘再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老王妃就与三娘说起了她打听到来的情况。那位叶夫人所说的情况基本属实。 叶三公子本人也还算相貌端正,没有隐疾,且身体还好。因为已经十八岁了,叶夫人给他安排了两个通房丫鬟。 这在三娘看来是最重要的一点,到了老王妃那里却完全不是问题。老王妃十分轻描淡写地道:“哪个世家公子不是如此?到了成亲之后,若是那两个丫鬟乖巧就留下,不喜欢就打发了。反正以叶家的家门是不可能让一个通房丫鬟先于正妻生孩子的。” 对于这些世家里的规矩,老王妃自然是门儿清。 三娘自然不会脑残地跳出来说这个不合适的,王妃说什么她都认真听着,说很好。 “这几日你管好内院的人,让她们规矩一些,那些出门的管事嬷嬷们也都叮嘱好了,不要出什么岔子,变得丢人。”老王妃交代道。 三娘想了想,便明白了,老王妃是担心叶家也如同她们这样派人过来打探消息。若是内院风气不好的话,也会让叶家的人心中嘀咕的,从而怀疑姑娘本生的人品的。 娘家的家风也是一种判断标准。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八章 冤假错案 三娘一从老王妃房里出来就嘱咐好了各房管事们看好自己手下的人,若是这会儿有什么人敢聚众赌博,碎嘴饶舌的,必严惩不贷,管事们也都打着包票应了下来。 而叶家与庄王府虽然还没有将这桩婚事摆上台面,两家之间的来往却也私底下不着痕迹地开展开来。 叶夫人一直随着叶老爷在任上,大儿子因身体不是很好便一直跟在身边,二儿子在礼部任主事。 话说这次叶家老爷是回京述职的,因为考绩不错,所以皇帝点了他连任。原本叶夫人也要跟着叶老爷一起回任上,偏巧她二媳妇有了身孕,因为是头胎胎位又不是很稳,叶夫人怕年轻夫妻身边没有个长辈看着会出事,便主动在京中暂留,将家中之事交给了大儿媳,顺便为自己在贡院读书的三儿子张罗婚事。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这位叶夫人算得上是一位很不错的婆婆。 叶家二少夫人想吃青梅,因不是产青梅的季节,连腌渍的青梅市面上也找不到好的了,三娘闻言便特意打发人给叶府送了一些。因老王妃常年要吃药,府里便经常备着果脯,恰好老王妃不是很喜欢酸的,便留下了一些。老王妃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与叶家交好,即便是成不了亲家也没有什么害处。 叶夫人很是感激,当即让自己的嬷嬷带话过来说,过两日就来庄亲王府亲自向老王妃致谢。 这只不过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礼尚往来罢了,叶夫人说要致谢看上去有些小题大做,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次叶夫人来也是想要与庄王府各自给对方一个准信,若是双方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要正式结亲了。 这是一桩喜事,但是当事人却并不怎么高兴。 自宫中回来之后,惠兰县主便闷闷不乐。好几次在受申嬷嬷教诲之时还会开小差闪神,让她又吃了很多说不出的苦头。原本因为她的进步和乖顺,已经许久没有被申嬷嬷抓住机会罚了。 这一日午后。姚悦容又与惠兰县主在一起绣花之时,守在她们身边的申嬷嬷因有事情被另外几个嬷嬷叫了出去在院子里说话。 “表姐有心事?”姚悦容一面穿针引线,一面轻声问道。坐在小杌子上的两个丫鬟正各自捧着自己的绣篮子昏昏欲睡,并无人注意到这边的对话。 惠兰县主抿了抿嘴,这是她最近经常会做的一个动作,当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响起那位恐怖的申嬷嬷她便会将嘴闭上。 姚悦容将自己绣的半成品对着外头的阳光看了一下。满意地笑了笑,见惠兰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也不在意,只看了一眼惠兰手中的荷包,似是打趣一般的道:“都这时候了,表姐怎么还绣这些无用的?不是应该赶着绣一些喜庆的事物了?” 惠兰县主并没有一般女子提及这种事情的娇羞。她抿了抿唇,只轻声反问了一句:“你自己怎么不绣!” 姚悦容笑了,自她进了府之后虽然总是与惠兰县主待在一起,但是这位县主就跟木头人似的,很少与她说话,即便是得了自由之后也与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与她说什么,她大多数时候不是点头就是摇头,或者“嗯”那么一声。尤其是那位申嬷嬷在的时候,更是老实乖巧地跟小猫似的。让姚悦容很是怀疑自己曾经听到的那些传闻的真实性。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县主也不是真的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反应。 姚悦容将手中的绣花针很是熟练地在自己的发丝当中划了划,一边继续低头绣花,一边轻描淡写地道:“我这次来京,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而来的。该准备的东西。家中早已经都准备好了。”因为礼亲王世子身份的特殊,姚家也不清楚上头什么时候会突然下一道圣旨说要立即完婚,仓促之间难免会不像话,所以姚悦容的嫁妆自然是不能自己慢悠悠的做了。 因此接到旨意的那一日,姚悦容的母亲就已经请了当地最好的喜铺将一应事物都准备好了,有些东西没有来的带来的,也会在接到正式的旨意之后由家仆送进京。 所以即便她绣工出众,也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惠兰县主见姚悦容说起自己的婚事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别的小姐们的那种娇羞,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见站在庭中说话的申嬷嬷往屋里看了两眼,惠兰县主立即又老老实实的将头埋下了。 姚悦容看在眼中,并不点破,只一边悠闲地穿针引线,一边似是随口闲聊一般的道:“听说叶夫人过两日要入府来与老夫人商量重要的事情,想必……”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又另外道,“大表嫂已经吩咐了府中下人们注意言行,不要在外人面前出了丑。” “表妹倒是连这些清楚。”惠兰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针尖道。 姚悦容笑了笑:“我也是昨日一早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听说管事抓了几个乘着主子们午睡的时候偷偷赌钱的婆子,这才知道的。大表嫂也是为县主您的事情操心呢,毕竟若是这个时候传出去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桩好事……怕就会不成了。” 惠兰县主手中的针一顿,垂眸似是若有所思,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惠兰县主听到那声音就知道是申嬷嬷与人交代完事情回来了。她便又老老实实的低头绣自己的花。 对这桩亲事同样不满意的还有一人。 这一晚,柳梦成又请庄郡王世子喝酒。酒过三巡,宣安兴致来了,手握折扇与那唱小曲儿的姑娘两人分饰小姐和书生,一唱一和地唱起戏来。 说起来,任何人身上都是有优点的,谁也不会是一无是处。就像这位一直被人视为酒囊饭袋的宣安世子,其实也是有特长的。他嗓子极好,无论是唱市井小曲儿还是唱台上的大戏,无论是唱男声,还是唱女声,他都唱的很好。只要他一开嗓儿,这里靠唱小曲儿为生的那些姑娘们都不敢随便开口。 宣安一曲唱完了,便高高兴兴地回座来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仰头灌下。 坐在那里地柳梦成笑赞道:“世子唱的真好。” 宣安闻言美滋滋的,比人家夸他学问好还让他高兴。 柳梦成给宣安空了的酒杯里又注满了酒,似是随口问道:“世子最近有没有回内院去看郡王妃和县主?” 宣安又是一饮而尽,搂住了依偎过来的姑娘,一边动手动脚,一边随口道:“好几日没有去了。上次家中来了客人,我倒是见过惠兰一面,她好着呢。听闻现在祖母也不怎么禁她足了,还带着她进宫。” 柳梦成见自己的心上人处境变好了自然是高兴不已,又亲自动手给宣安斟酒。 不想宣安下一句就道:“嗯,听父亲提及,祖母还给她说了一户人家。” “什么?”柳梦成手一顿,立即瞪向宣安。 宣安见酒杯没满柳梦成就不倒酒了,也不在意,端起那半杯酒就仰头灌下。 “是什么样的人家配得上县主?”柳梦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了下来,犯下酒壶的手却是有些发抖。 宣安咂了咂嘴:“好像是什么四川布政使还是湖广布政使家的公子吧?” 柳梦成忍着气道:“世子,四川布政使和湖广布政使并非一家。您记不住官名,总能记得住姓吧?” 宣安也不在意柳梦成的语气,想了想,点头道:“这个爷记得,是姓聂的。对,就是姓聂!”宣安点头肯定道。 “聂?”柳梦成在心中自己想了想,虽然他近段时间一直在军中,不过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因为会做一些府中文书往来的事情,所以一些大官员他还是认得的。 他不记得四川布政使和湖广布政使是姓聂的,难不成他离京这么久,换人了?到是原本河南有一位姓聂的布政使,恰好是这时候回京述职。 “世子,那位姓聂的布政使是河南布政使吗?属下只记得前任的河南布政使是姓聂的,且这会儿应该正在京城等着调令。”柳梦成问正忙着与怀里的姑娘调|情的世子道。 世子对这些官名最不耐烦记了,不过他也不好说自己记不住,见姓和官职差不多吻合了便不负责任地点头肯定道:“对,就是河南布政使,一定是,绝对是,这回错不了!” “河南布政使聂大人家的公子么?”柳梦成眼中黑云翻滚,半响却是暗自勾唇冷笑了。 在柳梦成身边伺候的那位姑娘百无聊奈地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转头突然看到柳梦成地表情,吓得当场一个机灵,困意全消了。 不得不说,因为宣安世子这种人的存在,给这世界造成了太多的冤家错案。可惜当事人自己却是不知道的,依旧活得自得其乐,连罪恶感都不会有。 感谢长路漫漫修远兮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愉快 第五百三十九章 第三日,叶夫人果然如约来到了庄亲王府。 叶夫人去了老王妃那里不久,老王妃就让人来叫三娘也过去。 三娘到了老夫人房里的时候,正听见叶夫人与老王妃说话。 “……今早过来的时候,西城那边出动了许多的兵卫,在西城的各家酒楼茶馆挨个儿打听呢。”见三娘进来了,叶夫人便停住了话头。 叶夫人是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起来的,叶小姐面容不是很出众,不过看上去很是柔顺乖巧,神态到有些像是现在的惠兰县主,难怪叶夫人一眼就看重了惠兰县主了。 三娘给叶夫人见礼,又与叶小姐打了招呼,叶夫人亲切地拉住了三娘的手,笑眯眯的问了几句。 “你也坐下陪我们说说话吧。”老王妃对三娘道。 三娘笑着坐了,看向叶夫人道:“刚刚叶夫人说的什么事情呢?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了?” 叶夫人叹气:“可不是大事儿吗?昨夜河南布政使聂大人家的三少爷,出门去与人喝酒,半夜回来的时候他骑得那一匹马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狂奔了起来。好在是深夜,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因此没有伤到他人。只是这位聂三公子一下子骑着马一下子就不见了,天色又晚,跟着他的下人们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人。这样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聂公子在西城的一个小巷子里被找到了,只是……”叶夫人犹豫了一下。 老王妃却是接道:“只是这位聂公子却是被人杀了,死状还颇为凄惨。” 三娘惊讶:“竟会有这种事情?”她进京以来,京中的治安都是很不错的,从来没有听闻过这种在城内发生命案的事情。 “刚刚我来的时候不光是城西那边,连皇城内也是戒备森严呢。听闻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大为震怒,当即命令顺天府和刑部缉拿真凶,以免百姓惊慌。” “会不会是仇杀?”三娘问道。不然怎么会死状凄惨?这不是泄愤么? 叶夫人想了想:“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听闻聂公子身上的财物都被抢了,连……衣裳也被人抢了。”其实叶夫人说的很含蓄,那位聂公子不止是衣裳被抢了。连内裤都没有剩下,杀人者抢得十分彻底。 “所以大家都说,有可能是前一阵子流窜过来的流民所为。”因为旱灾和蝗灾,有些重灾区的人因生计所迫,流落到各省乞讨。 “哎,在如何也不能杀人啊!”老王妃摇头叹息,“以后各府也应该小心一些。一倒晚上就不要出门了。你派人去前院交代一声,就说我说的,让安儿在家老老实实的待几日,在这件暗自水落石出之前,晚上不准出府。” 三娘闻言,点头应了。三娘想,若是这劫匪是抢杀那些有钱有身份,又喜欢晚上出门鬼混的男子的话。宣安还真是一个闪闪发亮的目标。 “我也交代了家里的孩子,晚上不要出门去了。我们这些长辈们,都提心吊胆的紧那。”叶夫人也道。 大家都点头称是。 过来一会儿外头报说惠兰县主和姚悦容来了。几人便也不再提这件惹得京中人心惶惶的事情了。 自惠兰县主进来,叶夫人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她身上,一直乖巧地坐着地叶小姐也好奇地偷偷打量两人。 叶夫人让自己女儿上前去与惠兰和姚悦容见礼,三人十分友好地相互行礼之后便各自坐下了。 老王妃对惠兰地表现也十分的满意。 大家又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你们两人带着叶三姑娘去玩吧。”老王妃对姚悦容与惠兰道。 一般来说,去别人家中做客,也都是同辈们陪着玩耍的。而叶夫人也希望自己的女儿与惠兰县主亲近亲近,私下看看她的性子,最主要还是希望两人能够相处融洽。所以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异议。 惠兰县主和姚悦容当即站起了身,叶小姐也起身与她们站到了一起。 三娘想了想,笑道:“我也去陪着叶家妹妹吧?祖母您与叶夫人好好说话。” 老王妃却是道:“你个做嫂子的。跟着她们这帮子小姑娘,她们也不好说体己话,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了,坐下来陪我和叶夫人说话。” 见老王妃语气有些打趣,叶夫人不由得笑了,觉得老王妃虽然身份尊贵。却也是态度和蔼没有架子,瞧着与孙媳妇相处也不错的。 三娘却是欲哭无泪。 她才十五岁,与这些小姑娘们差不多大,难道就因为她已经成亲了,步入了已婚妇女的行列,就活该被这些花样少女们鄙视排斥吗!她一只以为自己还是花骨朵儿一般的娇嫩啊! 可是老王妃既然发了话了,三娘也只有留了下来。 三位姑娘十分友好和睦地出去了,在她们出去之前,三娘看了申嬷嬷一眼,意思是让她在一旁伺候不要离开,免得临时出什么意外。申嬷嬷会意地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几位姑娘地身后出去了。 老王妃与叶夫人说起了两家结亲的事情,虽然话语还是十分的含蓄,不过看起来双方都没有什么异议了。这种时候自然轮不到三娘这个晚辈开口说话的,她只老老实实地在一旁旁听,认真学习,打算为自己以后给自己家儿子女儿找对象的时候提供事实依据。 最后两人似乎是谈好了,叶夫人说过几日会请人过来。应该就是请媒人过府交换庚贴,然后正式进入婚嫁的程序。 最后,老王妃还留了叶夫人与叶小姐在府中吃饭。叶夫人也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到目前为止,双方还都是非常满意的。即便两人说话的艺术掌握的非常到位,谁也没有明确提出两家结亲的事情,但是一系列的暗示明示,让双方都心中有数。 三娘见事情谈妥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叶夫人人不错,叶府的门第与庄郡王府也算是相配。最重要的是惠兰县主终于要嫁出去了。 想着以后小心提防的人又要少一个,三娘觉得她是有必要好好祝福一下惠兰县主的。 过了一会儿刚刚出去的几位小姐们回来了,三娘刚要笑着问她们刚刚上哪里玩去了,不想却见三人表情都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叶家小姐眼眶还有些红红的。 三娘一惊,又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眼,姚悦容低着头微微蹙着眉头,惠兰县主也是将头低着玩着自己裙边压裙上的丝绦。叶小姐乖乖回了自己母亲身边坐下了,低头不语。 老夫人和叶夫人自然也发现了几人之间有些不对,叶夫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没有说什么,老王妃却是脸色有些不好看,最后还是将视线定在了惠兰县主身上。 三娘又朝惠兰身后的申嬷嬷看了一眼,申嬷嬷却是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最后也将头低下了。 三娘心中更加狐疑,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叶夫人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凝固,笑着出声道:“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被孩子们打断了,我倒是忘记了。”想要揭过此事不提。 老王妃也缓过来脸色,知道这时候也不好相问,见叶夫人说话便接了她的话题。 三娘笑着起身道:“祖母与夫人聊着,我去厨房那边看看午膳准备的如何了。原本听厨房的人说,今日的虾买少了,我已经让人去酒楼里看看去了,这会儿不知道买回来了没有。” 老王妃点头,对叶夫人道:“我府中的厨子做的那道酿虾味道很是不错,孩子们都爱吃,你们一定要尝尝。” 三娘笑着退了出去。 一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三娘就让自己的丫鬟去将刚刚在惠兰县主和姚悦容身边伺候的那几个婆子和丫鬟叫到了外头的厅里。 三看着站在下面低头不说话的丫鬟,开口问道:“刚刚是你们在县主和姚小姐身边伺候?” 这些婆子和丫鬟大多是惠兰县主身边的人,有几个是三娘在遵从王妃的意思安排去春容院给姚悦容使唤的。姚悦容也收下了,还亲自表达了谢意。 丫鬟和婆子们都低声应了一声是。 “刚刚县主和姚小姐带叶小姐去哪里了?你们是不是一直都跟着?还是你们偷懒耍滑,把人丢下就自己玩儿去了?我们王府里可容不得这种奴才。”三娘冷声道。 丫鬟婆子们闻言忙摇头辩解:“少夫人明鉴,奴婢们刚刚一直跟在县主和两位小姐身边伺候,片刻也不曾离开过。” 三娘点头,缓声道:“既然你们都在场,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与我说说刚刚县主,姚小姐和叶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感谢STONE1997亲的香囊和更新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章 书房 闻言,婆子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 终于一个婆子开口道:“一开始县主和姚小姐带着叶小姐去了外头的偏厅里喝茶说话,说着说着就几位小姐就说到了最近读的书上头来。叶小姐似乎很喜欢读书,还说自己家兄长的藏书十分丰富。县主便道,我们王府也有许多的藏书。叶小姐来了兴趣,便说要看一看。县主说,郡王爷的书房设在外院,不方便带叶小姐去看。” 三娘坐在一边听着,没有出声打断。 “然后……然后姚小姐见叶小姐似乎是有些失望,便道其实内院也有一间书房,里面的藏书虽然比不得外院的那一间,但是也算是丰富了。” 三娘闻言皱了皱眉。 姚悦容说的这间内院的书房是靠近她的院子的那一个,被用来放置宣韶和她的藏书。前几日姚悦容说想要借几本书看看,打发时间。因那书房也就是个放书的地方,宣韶也不会在那里办公,所以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三便让要姚悦容想要看什么就去随便挑。 “叶小姐闻言便说想去看看。县主与姚小姐便带着叶小姐去了少夫人您院子旁边的那一间藏书阁。”果然,那婆子说道。 三娘点了点头,示意婆子继续说。婆子却是为难道:“少夫人,奴婢是不让进书房那种地方的,跟进去伺候的只有几个大丫鬟还有申嬷嬷。” 世家宅门中规矩十分森严,奴仆们的等级也被分的十分细致。比如有奴仆能进二门,有的不能。能进二门的奴仆也分能进主子的院子的和不能进主子的院子的。进了院子的那些又分为能进正房的和不能进正房的。最后能进正房的又分为能进卧房和不能进卧房的。 也就是这些繁琐的规矩,将奴仆们的等级区分了开来。说话的这个婆子是三娘新派去姚悦容院子里的一个二等嬷嬷。按着规矩,书房这种地方她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三娘点了点头,让她退下。又将今日跟在惠兰县主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叫了出来问话。 见问到了自己头上,丫鬟道:“郡主与两位小姐进了书房之后,叶小姐原本还是很高兴的。见书房中间的书案上放了几本用绸布包起来的书。叶小姐就问了一句。姚小姐说可能是少夫人您拿出去看了又让人送回来的。” 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对,上次她带着姚悦容去书房,书案上就有两本她看完了让人送回去还未归架的书。 因为书房里书太多,原本整理书房的小厮在三娘进门之后便被安排去了外院。上次三娘给宣韶安排“伺候”的人的时候,因为认识字的紫鸢不愿意去书房,而愿意去厨房。三娘便安排了另外一个相貌姣好的去了书房,不想那丫头却是个不识字的。 有一次。宣韶想要找一本书,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才发现虽然书房被整理的很整洁,书也摆放的很整齐,不过书的顺序却是杂乱无章。 第二日三娘便带着白英白兰亲自将书房整理了一遍。怕那不识字的丫鬟又将书弄乱。就交代了以后看完了送回来的书先放在书案上,由白英每两日过来一次,将书整理回去,让管书房的丫鬟只管着打扫就好。 这个时代,连主子都不是人人都识字的,要找个能认识很多字的丫鬟谈何容易?也只有王家这种文化功底深厚的世家里,白英这样的世仆,为了前程,才会有条件。并花心思下苦力去学。就连王府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尊贵非常,若论起家仆们的文化底子,除了紫鸢那种罪官家眷出生的特殊情况的,其余的那些都是拍马不及。 所以一般的丫鬟认得几个简单的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书房里的书五花八门。整理书房这样的差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三娘听见另一个丫鬟接道:“叶小姐见那包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袱的料子也很精致,便有些好奇是什么书。县主道我们府中有许多的珍贵孤本,想必是少夫人您怕书被弄坏了就让人好好包了。叶小姐一听是孤本就很高兴,问县主她可不可以打开看看,县主说自然是可以的。于是叶小姐就过去拆了那个包袱。之后……” 那丫鬟皱起了眉头,顿住了。 问题难道是出在那个包袱里?三娘皱眉,看向丫鬟,示意她继续说。 “包袱里面确实是几本书,叶小姐看到了里面的书很高兴。还拿起来转头与县主和姚小姐说道,那些确实是孤本,以前她在家中的时候曾经听闻兄长提过。可是突然,叶小姐脸上就僵住了,脸色也瞬间就红透了。她慌慌张张的将手中的书掩了起来,藏到了包袱下面。县主和姚小姐十分好奇,就走过去要看。不想叶小姐却是使劲按住包袱,不让县主和姚小姐看。县主和姚小姐以为叶小姐是与她们闹着玩,玩心一起便面上说不看了,可是等叶小姐一走开县主就将那本被叶小姐藏在包袱下面的书拿了出来。柯氏县主和姚小姐翻开书的时候脸色也有些奇怪,叶小姐这时候突然哭了起来。申嬷嬷离得近,见状就将那本书从县主手上拿走了,并收进了自己的衣袖子里。还说时候不早了,让县主和姚小姐陪着叶小姐去老王妃那里。” 三娘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叶小姐她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反应这么大?三娘暗自沉吟着。书房里的东西她都是过目了一遍的,万不可能出现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才对。 丫鬟道:“奴婢们不识字,且当时虽然跟着进了书房,但是却是在靠近门边的地方站着,因此也不知道那本书上面写了什么。” 所以知情人只有叶小姐,县主和姚悦容以及将那本书收到自己袖子里去了的申嬷嬷? 三娘知道这些丫鬟没有说谎,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便让她们出去了,并叮嘱了不可以将三位小姐不愉快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不会轻饶。 从厅中出来之后,三娘便又回了老王妃那里。老王妃与叶夫人依旧是相谈甚欢,一点儿也没有将这件插曲放在心上的样子。 三娘又打量了叶家小姐几眼,见她坐在那里有些恍惚,连老王妃问她话的时候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果然还有些红晕未散。惠兰县主和姚悦容虽然没有叶小姐表现的那么明显,可是也是都低着头,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不想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三娘问老王妃道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先摆席。 老王妃也看出来大家的兴致都不高,她也想早些结束今日的会面,好过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点头让三娘吩咐厨房可以准备上菜了。 三娘扶着老王妃陪着叶夫人去了外头待客用的花厅。 这一顿饭菜色十分丰盛,只是大家因为心中有事情,都没有怎么动筷子,因此也就结束的很快。 等用完了饭,叶夫人又略坐了一会儿陪着老王妃喝了一会儿茶聊天,之后便提出要带叶小姐回去。 老王妃口上留了一会儿,便放了行了,叶夫人也邀了三娘还有县主和姚悦容去叶家玩。面上宾主尽欢。 叶夫人一带着叶小姐上车就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地对女儿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当着长辈的面就给人家主人家脸色看?平日里母亲是怎么教你的?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到是不省事起来了!如此娇纵,今后怎么与人相处?” 不想叶小姐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叶夫人一惊,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己清楚,她刚刚虽然骂的严厉,柯氏也知道这孩子平日里还是很和气的,也知道谦让,平日里从未与闺中好友红过脸。难道今日真的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 叶夫人正想要好声气儿的安慰两句,让她把事情说清楚了,不想叶小姐却是突然扑到了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却是不肯抬起来,只抽噎着道:“母亲,女儿……女儿没脸活了。” 叶夫人吓了了跳,惊怔地看着怀中的女儿半响说不出话来。 而被三娘搀扶着回了自己房里的老王妃,等惠兰县主和姚悦容一进来,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姚悦容,最后还是将目光定在了自己孙女儿身上,冷声道:“是不是你那娇纵脾气又来了,将客人给得罪了?” 惠兰县主闻言咬了咬唇,依旧是低头不语,脸上却是有些委屈。 因为她有前科,老王妃认定了是她的不是,张嘴就要再教训一番,姚悦容却是站出来道:“王妃,这件事情不关惠兰表姐的事,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还请您不要责怪她。要怪……要怪就怪悦容吧。” 老王妃闻言一愣,以为这是姚悦容故意给惠兰开脱,为她抵罪,便摆手道:“她是什么性子我知道,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也知道,怎么会无故得罪客人。你不必为她开脱,我现在教训她是为了她好。”(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一章 脏水 第五百四十一章 姚悦容连忙道:“王妃明间,悦容并非是为惠兰表姐开脱,实在是这件事情……”姚悦容说到这里,抬头悄悄看了三娘一眼,表情有些为难。 老王妃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委屈不言的惠兰:“既然如此,你便说来听听,之前你们与叶家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姚悦容刚刚那犹豫的眼神,三娘暗自挑眉,难不成这件事情还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三娘向申嬷嬷看去,却发现她刚刚没有跟进来,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姚悦容还是将书房了发生的事情说了,只是说到最后她吞吞吐吐,怎么也不肯说自己与惠兰和叶小姐看到了什么,一脸的羞愧,眼睛也有些红了。 老王妃便看向三娘道:“那是你用着的书房,你总知道是什么吧?” 三娘不好回答,她还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哪一本。这两日她是整理了几本原先在卧房里的书送回去,有游记,随笔,地理志,甚至还有一些医书。因为卧房旁边的那个书房书架毕竟很小,还要放些摆设,所以放的书有限,一般她与宣韶在这边书房拿过去看的书,看完了之后都会让人放回去,再拿新的。 不过那丫鬟说叶小姐认出来那些书有些是孤本,且还包的那么仔细,那便有可能是白果从庄嬷嬷的儿子那里拿回来的。庄嬷嬷的独子宽儿很喜欢读书,所以三娘经常让白英给他挑一些他喜欢的出来让白果送过去。那孩子对书也爱惜的很,还回来的时候连边角都不会有一点点折坏。还会仔仔细细的包好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因为之前整理了一遍卧房里的那个书架,放了许多的书回去,所以不知道是那一本。” 老王妃见惠兰和姚悦容死活不肯说,便看了看屋里的人。问道:“申嬷嬷在何处?让她进来见我。” 老王妃便想起了刚刚姚悦容口中的另一个知情人。 有丫鬟赶紧出去喊人了,过了些时候,申嬷嬷走了进来。 老王妃直接了当:“将刚刚那本书拿上来让我看看。” 申嬷嬷顿了顿。还不着痕迹地看了三娘一眼,想了想却是低头道:“请王妃屏退身边之人。” 三娘暗自皱眉,怎么都看向她?她不由得在心中猜测起来。 老王妃闻言也有些惊讶,却还是将身边的人都屏退了,只留了三娘,惠兰,姚悦容和申嬷嬷在屋里。 申嬷嬷想了想。还是上前去,将自己袖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递上去了。 书本封面与一般的书没有什么两样,好像是一本诗词。老王妃狐疑地将书翻开了,又翻了了几页。之后脸色突然就变了,她看了惠兰县主和姚悦容一眼,将目光瞪向三娘。 三娘一愣,老王妃看着她地目光是充满怒气的,这还是老王妃第一次用这种愤怒的目光看她。 老王妃“啪”地将手中地书合上了,对申嬷嬷道:“先带惠兰和悦容出去。” 申嬷嬷有些担忧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暗自沉吟不语。惠兰县主却是看了看老王妃手中的书,又看了申嬷嬷一眼,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之后还是让姚悦容拉了出去了。 三年娘低头站在老王妃面前。等惠兰县主等人一走,她便自觉地跪了下来,却是低头什么也没有说。 老王妃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错了?” 三娘道:“虽然孙媳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祖母您这么生气一定是不好的事情,又将孙媳一人留下来,想必是不想当着别人的面斥责孙媳。让孙媳没有脸面。总而言之,一定是孙媳做错了什么。” 老王妃脸上略微好看了一些,可是还是很愤怒地将手中的那本书扔到了三娘脚下:“虽然有这种东西并不奇怪,但是将它显露在人前就有些丢人显眼了。你……哎……” 三娘皱着眉头将那本“诗词”拿到手中,翻开,第一页就让她惊了一惊。 扉页上的几个字与那书壳上的诗词没有半点关系,“春|梦录”三个字倒是妖娆暧昧地映入眼帘。三娘硬着头皮翻了几页,见里面果然是一男一女,或者一男二女,甚是一男|N|女的淫|靡画面。三娘这个现代人看了也不由得脸色通红。 “祖母,这……”三娘欲哭无泪,这不是她的书啊。怎么老王妃说的好像是她偷偷拿来看,最后没有收好,被人发现了一样。 “这不是你的?”老王妃见三娘一脸无奈加羞愤,皱眉道。她以为是三娘的陪嫁书册里的,不然她的书房怎么会出现这玩意儿? 三娘道:“不是。”虽然她也知道这辩解有些苍白,那书房只有她和宣韶在用,宣韶是什么性子的老王妃自然是知道,他不可能藏这种玩意儿。再就是最近在书房里找书看的姚悦容,一个未嫁姑娘,更不可能看这个了。 老王妃严肃道:“你们年轻夫妻,平日里私下有些荒唐谁也管不了你们。但是让人知道就是另一回事了。” 能给个辩解的机会么?三娘悲愤。 老王妃顿了顿,突然道:“平日里你是派的谁整理的书房? 三娘便将书房里的那个丫鬟不识字,自己的贴身丫鬟这两天要帮自己打理别的事情没有去书房,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纰漏。 老王妃不高兴道:“那送书去书房的丫鬟也有过错!怎么什么书都敢往书案上摆?” 三娘没有吭声,她没说那书是白果从外头收回来的,不然风波可能就更大了。 平复了一下心绪,眨了眨眼,正要借助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脱罪,外头突然有人道:“王妃,婢妾有事求见。” 是范姨娘来了。 老王妃看了三娘一眼,道:“先起来吧,把书收起来,等会儿再说。”三娘将书收好了,脑子急转着,借这个机会想着等会儿怎么更加有效的辩解。 这个黑锅她不打算背,不然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形象全没了。好在老王妃还顾忌她的面子,要洗脱罪名也不是没有办法。 正低头想着,范姨娘已经进来了。 她行了礼之后,看了看三娘,又看向老王妃。想了想,却是凑上前几步,凑到老王妃耳边说了几句。 老王妃闻言一愣:“竟有此事?” 范姨娘很是尴尬地点了点头,又凑到老王妃耳边说了几句。 三娘也被她们之间地动作吸引了注意,不由得朝两人看了过去。这又是在闹的哪一出? 这时候坐在上头的老王妃似是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对三娘道:“把刚刚那本书拿上来,我看看。” 三娘看了范姨娘一眼,范姨娘朝她点了点头。三娘心中虽然十分狐疑,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书交了上去。 范姨娘将书接了过去,将书翻了翻,朝老王妃点了点头。老王妃还是有些狐疑,不想却正好有一张小纸条从书页中掉了出来。 在场地三人都看见了,老王妃指了指地上,范姨娘立即将纸捡起来递了上去。 老王妃将那张才三寸来长的小纸片儿拿远了些,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突然她眼睛中就含了泪,朝着范姨娘点头:“没错,没错,你猜的不错。上面果然是信儿的字迹。他以前就喜欢在小纸片儿上写些小玩意儿,哄人开心,我那里还收了几张呢。” 三娘愕然,信儿?宣信?她公公? 这春宫与她那位早已经入了土,成为了一个传说的公公有关系? 三娘表情奇怪地看向了范姨娘。 范姨娘道:“少爷那间书房其实以前还是我们老爷用过的,只是大家想必都已经忘记了。那里的书……也有一些是老爷以前收集的。” 老王妃接过范姨娘递过去的帕子,揩了揩眼泪:“你说的没错,这种事情也只有那孩子做的出来。还好韶儿不像他那么调皮捣蛋。” 老王妃红着眼睛,有些歉意地对三娘道:“这次是祖母不对,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你。你原谅祖母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你是个知道分寸的好孩子,又怎么会做这种不合时宜的事情?委屈你了。” 三娘看了范姨娘一眼,知道这次又是这位摸不透的范姨娘从天而降给自己排解危难,虽然还不知道她动机是什么,三娘还是很感激她的。 为了帮她,将这脏水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已经去世了的夫主身上泼,这种姨娘也是少见的。至于三娘为何知道她家公公是冤枉的,那是因为那间书房里的书都是她与宣韶亲自整理过一遍的,这本春宫图根本就不是书房里的东西。 她刚刚都没有想过要将这黑锅给宣韶背。 三娘对老王妃笑道:“祖母说的什么话,这误会说开了也就是了。祖母刚刚即便是责备孙媳,也是教育的成分居多,还一直顾及着孙媳的面子,孙媳怎么会不明白祖母您的苦心。” 老王妃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慰贴。 感谢狐狸贝贝77,春春a,yy116三位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二章 又来挑拨? 老王妃将那本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书交给了范姨娘,突然又皱眉道:“你是从哪里听闻这件事情的?” 三娘也想知道为什么范姨娘出现的这么及时。 范姨娘面不改色道:“婢妾一早就过来了,只是因为王妃您这里有贵客,所以婢妾没有进来,只在外头候着。后来看见县主身边的那位申嬷嬷偷偷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本书,似乎是想要扔了,婢妾见那书有些眼熟,似乎是以前在世子爷那里见过的,就赶紧去拦了下来。之后那位申嬷嬷便被王妃叫了进来。婢妾在外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因为婢妾想起来那本书……婢妾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又见县主,姚小姐她们都出来了,您唯独留了少夫人在屋里,便想到了可能是这书惹出了什么祸事。婢妾想着,总不能让别人背了这个黑锅,便斗胆请王妃让奴婢进来,将这书的来历说清楚了。” 老王妃点了点头:“也多亏了你细心,不然我怕是要冤枉三娘了。”老王妃说起来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 范姨娘笑道:“您与少夫人是嫡亲的祖孙两人,如少夫人所说,您即便是对她说教也是一片好意,怕她走岔了路。少夫人是明白人,不会因这件事情与您在意的。” 老王妃点了点头,对三娘道:“你去把她们都叫进来吧,我有事情交代她们。” 三娘应了一声,退了出来。 惠兰县主,姚悦容还有申嬷嬷都站在不远的地方没有回去,见有人出来了忙看了过来。三走过去,淡淡笑道:“祖母有事情要与你们说。” 三人看都认真看着三娘,似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三娘却只是笑着,情绪没有外露。 惠兰县主又将头低下了,姚悦容却是皱眉有些忧心道:“大表嫂,这件事情会不会牵涉到你啊?若是悦容知道会如此。一定不会提议去书房的。” 三娘看了一眼将关心表达得十分完美无缺的姚悦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多说什么,知道:“别让祖母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姚悦容乖巧地点了点头。与惠兰县主一起跟在三娘身后进了老王妃的屋子。 老王妃看了下面的人一眼,开口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要再提。管好你们的人,若是被我发现谁的人在胡乱嚼舌根,那就主子一起罚,听见了没有?” 三娘,姚悦容与惠兰县主都低声应了下来。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惠兰县主却是开口了:“祖母。刚刚您单单留了大嫂,是不是怀疑是她,是她……”惠兰咬着唇,犹豫道。 老王妃摆手:“我并无此意,只因她是管理内院之人,我自然是有事就找她商议。” 惠兰县主点头,看了三娘一眼道:“孙女也觉得这件事情与大嫂没有关系,刚刚因为实在是有些尴尬所以没有与祖母说。但是怕祖母你误会大嫂,所以惠兰还是开口了。听说这包袱里的书是一个丫鬟从外头拿进来的,大嫂她好不知情。” 三娘转头看了惠兰一眼。微微挑眉,随即却是不由得失笑。 “多谢惠兰妹妹为我辩解。”虽然经你这么一解释,越来越复杂了。 惠兰微微低头:“以前是惠兰不懂事,总因一些旧事与大嫂置气。现在惠兰跟着申嬷嬷学规矩,已经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大嫂你是个好人,不应该被冤枉。祖母,您应该将大嫂的丫鬟叫来问问,这种……这种有失体统的东西怎么能够拿到内院来呢,还让客人给看见了。惹得大嫂也被牵连。实在是不应该。” 三娘看着惠兰轻言细语地说话,她以为在惠兰出嫁之前她们至少能维持之前几个月的那种相安无事,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了。而沉寂了这么久一直老老实实的惠兰,又是因为什么诱因,想要再跳出来挑拨是非呢? 三娘姚悦容看了一眼,她一直微微低头。端庄地站在那里,气质有如一朵清冽脱俗的水莲花。 老王妃闻言皱了皱眉,三娘开口道:“我已经问过丫鬟了,这书不是她拿进来的,只是收拾好了想要给人送去。因为她不太认得字,所以书借出去的时候我都会过目一遍,以免什么重要的书籍传了出去。” 惠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抿紧了嘴唇。这书是拿出去的还是拿进来的,谁也说不清楚,她非说是外头什么男子拿进来的也没有证据。 “哦?你将书借了出去?”老王妃微微皱眉。 三娘笑了笑:“是孙媳供养嬷嬷的儿子,虽然身体不好却是十分好学,上次相公偶然见到了他,很是欣赏。回来与我说,父亲在的时候常说,书就要给喜欢看的人看才不会发霉生虫,比每年拿出去晒还要管用又省事,所以父亲以前也总是将书赏给那些书童下人们看。相公说那孩子喜欢什么书,尽管让嬷嬷过来借了去。” 三娘学起了范姨娘那一朝,打公公和相公牌。 果然老王妃笑了:“这话也确实是信儿说出来的。不过是几本书罢了,喜欢看就看吧,只是记得以后一定要检查仔细了。” 刚刚那句话确实是当年宣信说过的,三娘是从他留下来的手记中看到的,所以她也不算是说谎。而对老王妃来说,只要是关系到宣信,她就无条件宽容。 三娘点头道:“孙媳知道了,以后一定将书册好好检查一遍,今日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三娘看了看姚悦容,笑着道,“今日这种事情,确实是尴尬。也怪我这个当嫂子的太过疏漏,让你们难堪了,嫂子再这里向两位妹妹陪个不是,请两位妹妹原谅。” 说着三娘便当真朝着姚悦容与惠兰县主大大方方地福了福。 虽然姚悦容和惠兰还不知道三娘是怎么一下子就让自己洗脱了嫌疑,还让老王妃这么护着她,不过这个礼她们也不敢受,忙侧身避开了。 姚悦容忙道:“王妃都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与大表嫂没有关系。再说长幼有序,悦容怎么能受大表嫂地礼。” 老王妃对姐妹们的知礼谦让十分满意。 三娘又道:“只是,那书房以后悦容妹妹还是不要自己去了。你若是喜欢看什么书就与我说,我去找了来让人给你送过去。” 老王妃也道:“对,书房还是不要去了。你若是有空就多做做绣活儿,或者与你大表嫂学习一下管家的本事,那些无用的东西偶尔用来打发一下时间也就罢了,不用太上心。” 姚悦容顺从的应下了。 “好了,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以后不要再提了。你们都退下吧,三娘留下来,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老王妃发令道。 其余人都退了下去,老王妃对三娘道:“今日这件事情怕是会让叶家心中不顺,毕竟那叶小姐是个未婚女子……出了这种事情,总是我们理亏。” 三娘又自请了一番罪。 老王妃摇头叹气:“这事不怨你。是信儿年轻的时候太过淘气,也是我与王爷太惯着他之故。叶家那边你送一份厚礼过去,就当是表达歉意。这亲事说不说的成,就看缘分了。若是缘分不够的话,也不能强求。” 三娘也觉得,遇到了这种事情,伤了叶小姐的自尊心和脸面,叶家不知道还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不过三娘又想,叶夫人叶小姐都是政治良善之辈,将惠兰这种女子嫁过去当真好吗?三娘不想为了自己这后院不起火,就把麻烦丢给那无辜之人。 若是这门亲事不成,也就不成吧。说不定还是叶家好事做的多了,逃过一难也说不定。 老王妃又交代了几句,三娘就退了出来。 正想着要送些什么礼去叶家安慰叶小姐,表达庄王府的歉意,却发现申嬷嬷再老王妃寿辉堂外不远处等着,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三娘走了过去:“申嬷嬷,您在这里是?” 申嬷嬷见三娘出来了,看了看她身后的丫鬟,犹豫着道:“少夫人,奴婢有事情与您说,能否屏退左右?” 三娘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很爽快的应了。让丫鬟婆子们靠后一些,她与申嬷嬷走到前面不远处的廊下。 “嬷嬷有什么话要与三娘说?这里视野不错,我们再这里说话后面的人也听不见,有话您不妨直言就是。” 申嬷嬷道:“今日书房之事……虽然奴婢发现不对之后就立即将那书给袖了,可是还是晚了,以致闹出了这么一番风波,是奴婢失职了,辜负了少夫人您的嘱托。” 三娘笑道:“这件事情与嬷嬷又有什么关系,当时也幸亏您将那书册藏了起来,没有让更多的人看见,已经是全了我们王府的脸面了。嬷嬷办事情向来稳妥,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之后奴婢也想要找地方将那书册给扔了,可是又怕王妃追究,所以还是不敢扔了出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三章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三娘点头道:“这个三娘明白的,老王妃若是问起来您自然是不能说谎,加上当时惠兰县主与姚家表妹在场,还有那几个丫鬟也见是您将书收了起来。若是书在您手中不见了,王妃一定会追究的。” 申嬷嬷再把书交出去的时候还朝她看了一眼,是要提醒她。说起来,她与这位申嬷嬷并没有太深的交情。给她安排自己的院子,并给她好的待遇,也是因为自己有私心,不想她称为惠兰县主那边的人。不过申嬷嬷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三娘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责怪她,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要顾。 不过,三娘见申嬷嬷的神情,觉得她还有什么话没有说的样子。不由得道:“嬷嬷可是还要与我说什么?咱们也打了不少的交道了,有话您尽管说就是了。” 申嬷嬷确实是还有些话想要说,而且还未说出口的这些才是她留下来等三娘的整整目的。 申嬷嬷有些犹豫,见三娘耐心地等她开口,不由得咬了咬牙从自己地袖口中又掏出来一物,递给了三娘:“这张纸是奴婢在那本书中发现的,奴婢……奴婢没有看过,只是有些奇怪,又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便从书里拿了出来。” 三娘有些惊讶地接过了申嬷嬷递过来的纸,心想那本书里还真能藏东西,一张是有着宣信笔记的纸条,一张是折好的纸张。 “她原本就夹在那本书中,只是那位叶小姐因为十分惊惶,所以没有发现,县主与姚小姐不知道看见没有,却没有说。”申嬷嬷忙道。 三娘点了点头。将那张折叠成了工工整整的方胜模样的纸给拆开来了。只是一打开她就不由得一愣,接着脸色便有些古怪起来。 该怎么形容她的心情呢? 这似乎是一封情书。这个桥段十分眼熟,春|宫加情书的套路前不久在京中还曾上演过一次,这个下套的人能不能有点创新的智慧,不要这么脑残地拾人牙慧? 说是情书其实也还算是抬举它了。写这个的人文笔想必是十分有限。便抄了诗经上的一首描写一个男子暗恋一个女子的诗。最最重要的是,再这首情诗的末尾还写了她的名字。一个“珂”字。 三娘心中除了有些生气之外,更多的却是无奈。 这种招数虽然又烂又老套,但是无疑它是十分有效的。要毁了一个女子的声誉。十分有效。所以这要害她的人才会将几个月前别人用过的套路。一点也不改进地用到了她地身上。 三娘将手中的信又折了回去,她想要是当时这玩意被人发现了的话,她和庄嬷嬷的儿子都要倒霉了。 三娘朝申嬷嬷真诚地道:“多谢嬷嬷了,三娘会铭记于心的。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三娘不相信这份信申嬷嬷没有看过,不然她也不会在交与不交之间这么犹豫。若是她看到了这种信。没有人发现的话她就毁尸灭迹,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依申嬷嬷的阅历,她最可能做的也是这种选择,不过最后还是将信交给了她,比起相信她的人品知道她不会杀人灭口这个理由,三娘更相信是因为申嬷嬷想要毁掉这一封信的时候被范姨娘看见了。 于是申嬷嬷她骑虎难下。 若是三娘知道有这么一封信,且最终还是毁在了申嬷嬷手中,一定会以为她看过了。且还会因为她将信毁了而怀疑她。所以偷偷交给她这个当事人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三娘还是可能因此而防备她,至少也还能赌一把。 虽说如此,三娘还是挺感谢申嬷嬷的。 申嬷嬷摇了摇头:“少夫人不必谢奴婢,少夫人您对奴婢有知遇之恩,有一直对奴婢照顾有加,奴婢心里也是知道的。夫人,奴婢觉得县主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哦?”三娘示意申嬷嬷说出她的怀疑。 申嬷嬷想了想:“在奴婢将书交给了老王妃退下来的时候,县主她一直盯着老王妃手中的书看,似乎是……是觉得那里面能掉出东西似的。在奴婢与她退出去的时候,县主还看了奴婢一眼。奴婢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三娘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多谢嬷嬷您告诉我这些。” 申嬷嬷道:“这些仅仅是奴婢的猜测,不过以后奴婢一定会更加认真看好县主。若这件事情真的与县主有关系,那也还是奴婢的失职,辜负了您与老王妃的嘱托。” 三娘安慰她道:“县主的进步我们都看在眼中,连太后见了她都夸赞不已呢。所以申嬷嬷您功不可没,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申嬷嬷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三娘让申嬷嬷回去,再她临走之前却是道:“以后县主与姚家小姐再在一起的时候,劳烦嬷嬷您盯紧了。” 申嬷嬷闻言一愣,想了想,立即恭谨的应了下来。 见申嬷嬷远去了,三娘捏着自己手中的那张方胜,轻叹了一声。 原本还以为府中的情景好了许多,不想来了一位娇客之后,事情倒是越来越复杂了。可是三娘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纠结着,那边又来了一人,三娘抬头看去,却是见到了范姨娘,往她这边走来了。三娘笑了笑,要来全一起来了。不过今日的事情她都亏了申嬷嬷与范姨娘,不然她就要惹一身腥了。 范姨娘果然是来找她的,三娘见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丫鬟们,也不待范姨娘开口就很是自觉地让丫鬟婆子们依旧与自己保持一下距离。 范姨娘见状,笑了笑:“刚刚那位申嬷嬷来见过少夫人了?” 三娘想,这古代的女人们除了那几个特别愚笨的,几乎人人都有一颗水晶玲珑心啊,这生存之压力还是很大的。 三娘点头道:“她刚刚来找过我,才走开。” 范姨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是不是给了您一样东西?” 三娘还是老实点头:“嗯。是她从那书里拿出来的。” 范姨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看见她偷偷摸摸的将什么往自己的袖子里藏了,还以为她想要害你。便从暗处站了出来,暗示她我看见了。不过我其实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她却以为我看到了。” 三娘知道就是这样:“这往书里夹东西的人与姨娘您想到一块儿去了。” 范姨娘有些不明所以。 三娘笑道:“您最后掉落出来的那张纸条啊。” 范姨娘反应了过来,朝着三娘一笑。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来递给三娘。三娘接过来一看,那上面啊只是一些胡乱的没有意义涂鸦。还有几个龙飞凤舞的草书,三娘认的这个字迹,与宣信留下来的那本手迹上的一些字比较了草的字是一样的。 “这种纸条我还有很多。世子爷在世的时候。总是喜欢随便在纸上画些东西。我们初到北疆的时候。因为纸很贵,我便把他写过字的那些纸上还剩下来的空白部分裁剪了下来,专门放在一个盒子里摆在书房的桌子上。世子爷想随便写些什么的时候,就从里面拿纸。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范姨娘说到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淡。脸上淡淡地笑着。 三娘曾经也听姜氏说过当年那一段在北疆地日子,没有银子,大家都省吃俭用。不过两个女人对宣信地那些爱好,都不忍心让他戒掉。于是姜氏努力做绣品,偷偷拿出去卖了给宣信换好酒喝。范姨娘也会想出这种办法让世子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虽然对于夫妻之间还有别的女人插足三娘很不感冒,不过姜氏却没有说什么,甚至三娘觉得姜氏对于范姨娘还有一些些歉意。因为自从离开京城之后,宣信没有再与范姨娘同过床。 三将手中地纸条递了回去,范姨娘接了又收好了。 “再书房了放那本书的人也再当中夹了一张纸。”三娘淡声道。 范姨娘惊讶地看了过来。 三娘笑了笑:“姨娘您可还记得前几个月方家出地那一桩事情?” 范姨娘皱着眉头想了想,继而有些惊讶地看向三娘:“少夫人的意思是?” 三娘点了点头:“那位方家二小姐,她是如何声名狼藉的,京城人都知道。今日这暗处之人,也想依葫芦画瓢来一次。还好您与申嬷嬷帮了我的忙,不然怕是要被人算计了。” 范姨娘眉头皱的死紧,三娘仔细打量她的神情,发现她的表情并不似作伪。其实因为范姨娘每次都来的这么巧,她还是有些怀疑范姨娘的,所以说这话其实也带着一些试探的意味,想要观察一下范姨娘的表情。 不过这件事情范姨娘应该真是不知情的,三娘更加好奇为何这位公公的姨娘会三番两次的帮自己的忙。 范姨娘想了许久,突然问道:“少夫人,那您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 范姨娘点头:“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暗处算计您,这是您一定能猜到的。可是这个人是谁您心中有没有数呢?若是不揪出这个人来,她能害您第一次,也能害你第二次,第三次。您并非每一次都能有这种运气的。今日婢妾会过来,也是因为听人说那位叶小姐在书房被县主气哭了,觉得事情有蹊跷,才会再暗中打探的。”范姨娘并没有掩饰她暗中探听了消息的事实,尽管这样做与她的身份不符。 “那姨娘您是怎么想的?”三娘将问题丢回去,说实话她也想要听听旁观者的意见,因为事情太诡异了。 范姨娘想了想,说道:“原本我是怀疑县主的,不过县主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以前她是够狠,谋略上却还是稍逊一些。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所利用。这几个月来她改变了许多,看得出来那位申嬷嬷是位厉害的。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变化便这么大。少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三娘想了想,她其实也并不指望惠兰能真的从内到外由恶魔变天使的,只不过是希望她性子能收敛一些,并且再出嫁之前有个人能管束得住她。 范姨娘见三娘沉吟不语,也不需要她回答。接着道:“她之前千方百计要算计您。显然与您之间的矛盾是十分深的。依着她以往的性子要放下来怕是难。所以这次的事情,即便她不是主谋。也是同谋。甚至是主要施行者。少夫人您说呢?” 三娘见范姨娘将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不过也确实是大实话。她点了点头:“您继续说,刚刚您说她即便不是主谋……姨娘心理还有其他的怀疑的人?” 范姨娘闻言倒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觉得姚小姐这个人如何?” 三娘暗自惊讶。范姨娘居然也注意到了姚悦容?她以为除了她没有人发现姚悦容的不同之处。毕竟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姚悦容做的都十分完美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姚小姐她温和知礼,又善解人意。看上去似乎十分完美。”三娘还是含蓄地给了评价。 范姨娘道:“婢妾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少夫人。这世无完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完美的人呢?即便是少夫人您,已经做地很好了,您敢开口说自己完美么?” 范姨娘这次说话还真是不客气了,三娘苦笑着摇头道:“自然不是,所有普通人有地毛病,我都有。只是有时候我会克制自己罢了。” 范姨娘笑道:“这就是了。虽然婢妾也说不清楚这位姚小姐是哪里不对,可是她似乎是什么缺点都让人找不出来。少夫人,以后您遇见这种人的时候就记得要离她远一些,因为无论她是真完美还是假完美,都不适合站在她身边。” 范姨娘这话说的还真是有哲理,三娘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多谢姨娘您点拨。” 范姨娘笑了笑:“您不怪罪婢妾倚老卖老,以下犯上就是您脾性儿好了。婢妾该说的也说完了,就不打扰少夫人了,婢妾告退。” 三娘点头道:“姨娘您慢走。” 范姨娘说完了这一番话,便转身走掉了。 三娘看着范姨娘的背影再前面的拐角消失,不由得苦笑。 其实在她心理,像姚悦容那样事事完美的人并非只有一个。再她心理范姨娘其实也是一个面上十分完美的人。 她是不是要听她给自己的忠告,离她也远一些呢?三娘心中暗自道、 不知道范姨娘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回是怎么样的一番表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范姨娘也看出来了这位姚悦容有些古怪,是不是可以说明,她以前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娘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自己头上的这篇天空怎么有乌云密布起来了? **************************** 而从老王妃院子里出去了的惠兰县主与姚悦容在申嬷嬷离开去找三娘之后也有过一番短暂的交谈。 两人亲密地手挽着手,低声说着别人听不见地悄悄话。 惠兰县主虽然依旧还是注意着自己仪态地端庄,眼神中却无法掩饰她与生俱来的那种阴刻。 范姨娘想了想,说道:“原本我是怀疑县主的,不过县主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以前她是够狠,谋略上却还是稍逊一些。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所利用。这几个月来她改变了许多,看得出来那位申嬷嬷是位厉害的。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变化便这么大,少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三娘想了想,她其实也并不指望惠兰能真的从内到外由恶魔变天使的,只不过是希望她性子能收敛一些,并且再出嫁之前有个人能管束得住她。 范姨娘见三娘沉吟不语,也不需要她回答,接着道:“她之前千方百计要算计您,显然与您之间的矛盾是十分深的。依着她以往的性子要放下来怕是难。所以这次的事情,即便她不是主谋,也是同谋。甚至是主要施行者。少夫人您说呢?” 三娘见范姨娘将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不过也确实是大实话。她点了点头:“您继续说,刚刚您说她即便不是主谋……姨娘心理还有其他的怀疑的人?” 范姨娘闻言倒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觉得姚小姐这个人如何?” 三娘暗自惊讶,范姨娘居然也注意到了姚悦容?她以为除了她没有人发现姚悦容的不同之处,毕竟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姚悦容做的都十分完美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姚小姐她温和知礼。又善解人意,看上去似乎十分完美。”三娘还是含蓄地给了评价。 范姨娘道:“婢妾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少夫人。这世无完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完美的人呢?即便是少夫人您,已经做地很好了。您敢开口说自己完美么?” 范姨娘这次说话还真是不客气了。三娘苦笑着摇头道:“自然不是,所有普通人有地毛病,我都有。只是有时候我会克制自己罢了。” 范姨娘笑道:“这就是了。虽然婢妾也说不清楚这位姚小姐是哪里不对,可是她似乎是什么缺点都让人找不出来。少夫人。以后您遇见这种人的时候就记得要离她远一些,因为无论她是真完美还是假完美。都不适合站在她身边。” 范姨娘这话说的还真是有哲理,三娘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多谢姨娘您点拨。” 范姨娘笑了笑:“您不怪罪婢妾倚老卖老,以下犯上就是您脾性儿好了。婢妾该说的也说完了,就不打扰少夫人了,婢妾告退。” 三娘点头道:“姨娘您慢走。” 范姨娘说完了这一番话,便转身走掉了。 三娘看着范姨娘的背影再前面的拐角消失,不由得苦笑。 其实在她心理,像姚悦容那样事事完美的人并非只有一个。再她心理范姨娘其实也是一个面上十分完美的人。 她是不是要听她给自己的忠告,离她也远一些呢?三娘心中暗自道、 不知道范姨娘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回是怎么样的一番表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范姨娘也看出来了这位姚悦容有些古怪,是不是可以说明,她以前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娘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自己头上的这篇天空怎么有乌云密布起来了? **************************** 而从老王妃院子里出去了的惠兰县主与姚悦容在申嬷嬷离开去找三娘之后也有过一番短暂的交谈。 两人亲密地手挽着手,低声说着别人听不见地悄悄话。 惠兰县主虽然依旧还是注意着自己仪态地端庄,眼神中却无法掩饰她与生俱来的那种阴刻。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四章 调查 姚悦容看了惠兰县主一眼:“我们从王妃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从王妃面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了气的。悦容当时也以为大表嫂会因此事而受到斥责,有些为她担忧呢。可是这位范姨娘一进去,情势就大为逆转,王妃再一次让我们进去的时候,脸上的怒气已消了,大表嫂也一点事情也没有,看得出来王妃对她的信任依旧。这说明范姨娘在这件事情当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惠兰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姚悦容说的也有些道理,王妃确实是在范姨娘进去之后才开始改变态度的,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屑地道:“不过是一个没有子女又没有夫主的奴才罢了,即便她站在了王三娘那边,又能如何?” 姚悦容却是摇了摇头,笑着对惠兰县主道:“今日王妃将你我还有屋中亲近之人全都屏退了,这个范姨娘明明知道里面只有王妃和大表嫂,却还是敢开口请求要进去,而王妃也真让她进去了。整个王府中,在王妃面前有这等脸面的,表姐你能找出来几个?” 惠兰县主哑口无言。她以前确实是没有将这个姨娘放在心上,在她心里,这些身份卑贱之人她连话都不屑与之说一句的。可是仔细想一想,敢在王妃气头之上还上门求见的人确实不多,连她母亲当年都不敢这般。 惠兰县主咬了咬牙:“一个贱婢也敢与我做对。她不过是仗着年轻的时候伺候过王妃的情义罢了。” 姚悦容又道:“她是无夫无儿,可是她有王妃的信任,这比什么都强。今日表姐你的事情不就是坏在她手上吗?所以悦容奉劝表姐一句,不如与大表嫂握手言和。大家都是一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哪里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我难道还会因此而怕了她们了?笑话!”惠兰县主心中火大,警告似的捏了捏姚悦容的手臂:“反正咱们姐妹两人从今日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可要共进退!我如今身边一直有人盯着,行动不便。需要你的时候还多着。” 姚悦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申嬷嬷就回来了,惠兰县主见状便与姚悦容拉开了一些距离,复又老老实实的走路。 ********** 下午的时候。宣韶又是一次难得的可以早些时候回府,不想才一出宫门就让人给拦了。 “今日无事?喝酒去?”宣云一脸十分欠扁的笑,眼中桃花乱飞。 宣韶摇头:“不去。” 宣云换上了一张严肃的面孔:“不行!我有要是要与你相商。” 宣韶想了想,从马上下了来:“你说吧,我听着。既然是‘要事’那就更不能喝酒了。” 宣云一脸的泄气,宣韶只等着他说话,丝毫不在意他的一脸哀怨。宣云只有拉怂着脑袋与宣韶并步走着。 “听闻前一阵子蒙古那几个王子之间的争斗日趋激烈。蒙古王发了一通脾气,将两个闹的最狠的儿子绑了起来用马鞭狠狠抽了一顿。如今兄弟几个兄友弟恭,十分和顺?”宣云道。 宣韶看了宣云一眼,淡声道:“你信?” 宣云一愣,随即笑的十分畅快:“自然是不信的。利益无法一致,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兄友弟恭?蒙古王不过自欺欺人罢了。等到他两脚一伸的那一日,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我们就在一旁看热闹。” 宣韶想了想:“若只是看热闹,想必这热闹也持续不了多久。” 宣云闻言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插上一脚?” “若只是坐山观虎斗,最后到是有可能让他们因同仇敌忾而联合起来,蒙古兵士们见祸水东引。也定然更加卖力,到时候我国边境危矣。到不如扶持相对弱的那一方,让两方势均力敌,将这场斗争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宣云一愣,随即转头打量宣韶:“啧……你,真奸诈!” 宣韶闻言不置可否。 宣云眉开眼笑地将手搭在了宣韶地肩头:“说起奸诈,我倒是又想起来了一人。那位蒙古三王子果真是个人才。那日皇上将那几个蒙古勇士交还与他,说是要遣送回蒙古交由蒙古王处置。不想这位三皇子当即将人用囚车拉到了关家,当着关家和闻讯而来的陈家人的面,将那十几给杀了。人人都称赞这位王子殿下不徇私护短。且嫉恶如仇。啧……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厉害啊。” 宣韶正要说话,对面一辆马车渐渐驶了近来,两人停止交谈抬头看过去。因道路有些窄,宣韶便拍了拍马头,那马儿十分聪明。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往旁边靠了。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露出了沈惟那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原来是世子与将军。”沈惟微微一笑,点头打招呼。视线落在宣云搭在宣韶肩膀上的那一只手上的时候,目光一闪。 宣云倒是很大方,依旧还是将手搭在宣韶身上,不怕人家看到他们两人的亲密:“沈公子这么晚了还要进宫?”这里是宫门外往东边去的一条巷子,虽然不算宽敞,但是算是一条近道。 沈惟笑着点了点头:“母亲让我来接拙荆回府。” 宣云笑道:“沈公子果然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之人。” 沈惟微微一笑,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沈某先行一步。”说着便将车帘子放了下来,吩咐车夫继续往前。 宣韶与宣云看着沈惟的马车消失在了巷子里,拐向了大街。两人沉默了一下,宣韶,牵回了自己的马儿。 马车上正用小火炉子煮着茶的季儿看了一眼关上的车帘子,皱眉道:“少爷,礼亲王世子与宣将军关系这么好,两人又同得皇帝的信任,今后怕是……” 沈惟正闭目靠在车壁上,闻言没有说话。 “不过,好在少爷您早有准备。只要这两人今后有了矛盾,必定会针锋相对。”说道这里,季儿不得不又一次佩服起自己主子的神机妙算起来。 沈惟的马车并未进宫。只在宫门口等着二娘出来。不多久,二娘果然从宫中出来了。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在沈夫人的每日盯稍之下,补品不断。自然也丰腴了许多。 季儿下了马车,帮二娘打帘子,并扶了她上来。她自己却没有再进去与沈惟夫妻两人同坐,而是坐在了车辕上。只是扶着二娘上车的时候,她觉得今日的少夫人有些奇怪,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二娘子怀孕以来,脾气一日比一日古怪。有时候会无端端的发脾气,教训自己房里的丫鬟。原本还是偷偷地教训,自有一次被沈夫人发现之后,沈夫人反而还很高兴,说她当年怀着沈惟的时候,性情也是大变,二娘这次怀的一定是男胎。于是二娘便越发有恃无恐起来。 她情绪非常不好,若是不发泄出去。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 马车回了沈家之后,二娘被丫鬟们扶着往自己院子去了,沈惟带着季儿去了书房。 路上。季儿道:“少夫人今日瞧着好像有些不对。且她原本因为孕吐厉害,已经许久不曾进宫了,今日却非要去,连夫人也拦不住她。不知道是因为何事。” 沈惟闻言,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她们女人之间的小把戏罢了。”他倒是希望她能折腾点什么事儿出来,只是不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他添乱,最后还要他给收拾烂摊子就好。 二娘今日却是是比往日高兴,所以在面对一屋子的丫鬟的时候也似乎恢复了她刚进府之时的和颜悦色。 今日她之所以会坚持进宫,是因为皇后派人来告诉她。上次派人去山东寻的那一株植物已经寻到,并让人运进京城了。上次皇后刚将这件事情吩咐下去,三皇子那边就出了状况,之后她便没有记在心上,只是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对荣妃下手,皇后问她要怎么处置那玩意儿。 二娘今日进宫便是想要从皇后手中将这害人之物接手。还让皇后借了几个人与她。 皇后因为三皇子的死,好几个月都打不起什么精神来,对这些小事也不在意,便任由二娘去处置了。 二娘怀孕之后,原本有些暴躁却被她压抑住的情绪突然放大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怀孕之故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 她觉得她需要一件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 正处于怀孕狂躁期的二娘,又开始琢磨起了她的算计。 没过几日,是礼亲王妃的生辰。 一般而言,古人是要五十岁才会开始给自己做寿的,五十岁之前只能算是过生日,因此很少有人在五十大寿之前给自己大摆宴席的,因为这个时候上头还有长辈们在。 礼亲王妃才四十不到,加上她这些年来素来低调,即便她身份特殊,也从未在自己生辰之时大张旗鼓。 不过今年总还是有些不同的。 礼亲王妃今年在自己生辰之日,给各家都送了帖子,邀请各府的夫人小姐去礼亲王府参加暖炉会。每年冬初的时候,许多人家都会办这种或大型或者小型的暖炉会。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其实也挺忙的,忙着交际应酬。 礼亲王府以前倒是很少办,所以大家都在猜测,这次礼亲王妃这么大张旗鼓,是不是与传说中的那位未来的礼亲王世子妃有关。 礼亲王世子与姚悦容的赐婚圣旨还未下来,不过一些知情之人心里已经清楚,这件事情怕是**不离十了。 于是一些没有目睹过姚悦容风采的人也都十分兴奋的接受了邀请,毕竟礼亲王世子这一刻闪亮亮的钻石王老五在京中贵族圈子里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众人都想知道最后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能与这位世子爷走到一起。 早上三娘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老王妃将礼亲王府的帖子拿了出来,三娘其实早就知道了,帖子是先到了她手中的。 老王妃笑眯眯地对姚悦容道:“虽然礼亲王妃没有说是生辰宴,但是你们去了也还是备一份贺礼的好。不用多贵重,重要的是心意。” 姚悦容微微低头,脸上有些红晕,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这几日姚悦容与惠兰县主倒是很少凑在一起,姚悦容每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做绣活。看书,娴静又乖巧。 突然的风平浪静倒是让三娘不习惯起来,她原本还以为这两人会趁机又大干一场的。现在看着姚悦容这平和柔顺的模样,三娘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冤枉了好人。只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被表象所骗。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其实之后三娘也曾让白英暗中调查姚悦容,按理说姚悦容与她以前从未见过,又不存在利益冲突,怎么说姚悦容也不应该针对她才是。 最后三娘只得出了两个结论,姚悦容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被人给掉包了。 想起她这次进京比原来估计的晚了两日,且身边还只有两个近身伺候的大丫鬟。三娘让白兰暗中调查了这次姚悦容进京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又打发白果去从那些这次跟着姚悦容进京的成国公府的小丫鬟和婆子那里打听。 若是这次进京路上。真正的姚小姐被人换了,这个假的姚悦容总会露出一些小破绽出来。 只是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三娘的意料之外。 姚悦容这次在路上耽搁了两日,确实是因为带路的仆从想要抄近路,结果却在山道上迷了方向,多走了许多的冤枉路。向人问路,却又因为穷乡僻壤没有人会讲官话而出了些岔子,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教书先生给指了路才赶到京城。 而白果那里打听过来的消息是姚悦容在家中的时候也一直是不喜欢太多的人在身边伺候,两个用惯了的大丫鬟因为已经跟了她很多年。在她还在寺里住着的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了,所以姚悦容才会只习惯她们两人的伺候。 身边其他的那些丫鬟婆子们,都是姚悦容回家之后。她母亲给她安排的。一般也只在外围伺候,不过在她们眼里,姚悦容在家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性子了。 三娘想着,若姚悦容不是这次进京才给人掉包了的话难不成还是几年前进寺的时候就已经出了状况?可是这样似乎也说不过去。 因为成国公自从归隐之后,他的子孙也只是与安阳当地的望族,或者安阳附近几个府的大户联姻,还未有与京中之人有过婚约。 而三娘自出生至今只在山东和京城两个地方待过,会针对她的人也只会是这两个地方的人,又怎么可能几年前就在安阳布上这么一着棋等着她? 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除非做这件事情的人神机妙算。知道姚悦容会嫁入京城。进入礼亲王府,所以一早就埋下了这么一颗重要的棋子。 可是这可能吗?就连皇帝,太后,礼亲王妃还有宣云他自己都不可能事先就知道姚悦容会嫁进京吧? 三娘不停的假设,又不停的否决自己的假设。因为无论怎么样,都好像是不合理的。 直到宣韶见三娘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连在某些重要的时刻都神游天外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她了。 三娘便把自己对姚悦容的怀疑说给了宣韶听,宣韶虽然也觉得这种情况有些诡异,不过听三娘说姚悦容似乎对她有敌意的时候他还是重视了这个问题。 “我派人去安阳查。”宣韶道。 三娘闻言一喜,虽然她也有想过要请宣韶帮忙,不过宣韶最近很忙,三娘原本是不想要他分心的。 “还是算了吧,说不定就是我自己胡思乱想,你最近有许多事情要忙……”三娘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宣韶也不反驳,而是点头道:“嗯,我是很忙。不过有人不忙,而且他应该很乐意去做这件事情才对。” 三娘眨了眨眼,想了想,突然“噗哧”一笑,斜睨着宣韶道:“你是说宣云世子?” 宣韶眼中带笑,三娘却是觉得这似乎还带着一些孩子气的顽皮的算计的笑意的宣韶很可爱。 “嗯,既然是他的未婚妻,自然是由他自己去查。”就冲着宣云不想成亲的强烈愿望,怕是姚家小姐没有问题都会被他查出问题来。 三娘抚了抚宣韶的脸,点头笑道:“嗯,相公你说的没有错。” 宣韶低头亲在了三娘的唇上,低声喃喃道:“那我们继续?” “……” “三娘?”老王妃的声音突然响起。 三娘立即回神,看了看周围有些奇怪的看向她的人,面不改色道:“是的,祖母。” 老王妃狐疑道:“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怎么脸上还有些红。” 三娘低头道:“没事,今日出来的时候穿的多了些。祖母有何事吩咐?” 老王妃道:“我就是叮嘱你,到时候照顾好悦容。她初来乍到,不熟悉京中的情形,你多介绍些人与她认识,以后……也好来往。毕竟她以后也要常在京中。” ***************************** 感谢风琪,熊仔姿梦,晶晶鱼鱼,澜源,谈小四位亲的粉红票~^^ 年末这段时间怕是没有办法再日更三章以上了,会努力保持6000+的~酌情加更~ 貌似还欠婉儿一章答谢章。。。(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五章 暖炉会上的是是非非(三章合一) 三娘闻言低头回道:“是的,祖母,三娘知道了。” 老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 姚悦容想了想,说道:“王妃,惠兰表姐到时候与我们一起去吗?” 老王妃闻言皱了皱眉。 上一次叶夫人与叶家小姐回去了之后,老王妃让三娘挑了一份厚礼送过去,就当是赔罪,之后叶夫人也让人送了回礼过来。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了,不想叶夫人那边却是再没有别的音信过来,更没有派媒人上门。 老王妃在心中琢磨琢磨,还是对三娘道:“到时候,你也带着惠兰一起去吧。”若是叶家这门亲事结不成了,也好让惠兰现在的样子给更多的人看到,老王妃相信,现在的惠兰比以前要强多了,多露露脸也是好的。 三娘又低头应了。 虽然上次叶家在她让人送了礼过去之后也送了回礼,不过她派人打听过,叶家小姐回去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叶夫人急的不得了。叶家平日里家教极好,想必那日的事情让她心里犯起了嘀咕,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出来罢了。 三娘对惠兰县主如此处心积虑想要破坏自己的婚事感到十分无语,在她看来叶家那样的人家以及叶家公子那样的人品,在这古代还算是十分难得的。可惜有人眼界太高了,不知道珍惜。 三娘与姚悦容从老王妃那里出来了之后,姚悦容笑着对三娘道:“大表嫂,悦容要去惠兰那里坐一坐。告诉她后日去礼亲王府之事,大表嫂要不要同悦容一起过去坐一坐?” 姚悦容表情十分光明正大,语气也十分的真诚,让三娘决定怀疑这姑娘与惠兰暗地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简直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三娘回了她一笑。摇头道:“我还有一些家事要处理,就不与你一起过去了。你们两人一起想想那一日穿的衣裳和首饰,若是有什么缺的。就让人去找我。” 姚悦容理解的点了点头,又道:“这次进京,祖母和母亲给悦容准备了一些衣裳,首饰和头面,大表嫂不必为这个担心的。” 三娘点了点头,带着丫鬟们走了。 姚悦容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挑了一些首饰和衣裳。让人拿着往惠兰那里去了。 惠兰县主几日没有见到姚悦容,以为她故意想要躲开自己,正恼怒。又因申嬷嬷一直盯着,每日还给她安排许多课业让她没有闲暇出院子。 今日见姚悦容突然出现了,便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见申嬷嬷朝她看了过来。忙又换上了一个端庄的笑,“表姐开玩笑的,就是表妹几日不来,有些惦记你。” 姚悦容忙上前拉着惠兰道:“悦容最近有些事情想不开,所以……不过现在悦容想通了。对了,后日礼亲王妃的暖炉会,表姐准备好了没有?” 惠兰一愣:“暖炉会?我没有听闻过。” 姚悦容朝她一笑:“放心,悦容已经秉了王妃,要表姐也一起去了。表姐。你来帮我看看这几身衣服,哪一件最合适?”说着让丫鬟将自己带来的一套石榴红缎面折枝芙蓉刺绣长袄,浅杏色百褶裙,一套芙蓉色底子竹叶纹样镶边浅金色缎面菊纹交领右衽长袄,银白色撒花缎面马面群拿了上来给惠兰县主看。 惠兰见自己也可以出门去,眼睛一亮。本想要谢谢姚悦容相帮的。可是看见她原来是有事情想要请自己帮忙,便又觉得姚悦容帮她是应该的。 她看了姚悦容身上的装扮,撇了撇嘴。在她心里,除了京中她们这些走在时尚潮流前端的小姐,别的地方过来的女子所穿的衣裳都土的掉渣。她看也不看姚悦容带来的那两件,直接拉着姚悦容去了她放衣裳的一箱子面前,道:“你带来的那些就别穿了,我以前的衣裳你应该穿的合适,这一箱子都是新的,你随便挑一身吧。”一副十分大方的样子。 惠兰心想,笼络好了你,以后也好开口让你帮忙。 姚悦容看了那一箱衣裳一眼,十分开心:“表姐,这些都很好看啊,真的让我随便挑?” 惠兰笑了,拉着姚悦容的手道:“你我是姐妹,这些算什么?你若是喜欢,就都拿去也行。”反正她现在也穿不了,等她那一日瘦下来了,京中又有别的流行的式样和颜色了,这种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姚悦容朝着惠兰笑了笑,真的不客气的挑了两件颜色喜庆的出来,虽然绣工与她自己的那两件相比并不出挑,但是颜色和式样确实是今年京中流行的款式。 惠兰见姚悦容成功被自己收买了,心中十分得意,又道:“你那些首饰成色虽好,却不是京中时兴的式样,我到时候借给你几套头面和首饰。你带来的这些,明日找人去京中的多宝楼,溶了之后照着我的首饰的式样重新再打。” 姚悦容忙不迭的点头:“多谢表姐教悦容这些,以后你可是要多提点悦容一些,不要让悦容在众人面前丢脸。” 惠兰笑了,意味深长的道:“这是自然,我不帮你谁帮你啊。”背对着申嬷嬷悄悄靠近了姚悦容耳边,轻声道:“我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嘛。” 姚悦容笑容一僵,犹豫的一下,最后还是咬着唇点了点头。 惠兰大悦,在申嬷嬷狐疑地看过来的时候,忙将身子移开了。 ********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说已经将那件事情托付给了宣云。想起宣云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的惊愕的表情,以及随之而来的兴奋还兴味,宣韶摇了摇头。 两人在一起看书的时候。宣韶随口提起皇帝有意开放一两个海岸,并将海禁稍微放松一些,不过出海的商人要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并得到朝廷的许可。 “这个消息一出来。想必四处找路子的商人们便要多了。不知道皇上派给了谁这一项肥差?”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礼亲王,你叔祖父,都察院周大人。” 三娘笑了笑。正想说话,宣韶又道:“我也从旁协助。” 三娘一愣,随即打趣道:“相公,这是肥差,咱能捞不少银子吧?”名额既然有限,那这些负责资格审查的官员们自然能借着机会打捞一把。 宣韶弹了三娘一指:“你说呢?” 三娘白了宣韶一眼。 转眼到了礼亲王妃暖炉会的日子。 三娘穿了一件杏黄镶领鹅黄底子簇状印花交领短袄,杏黄色马面群。金玉小八件二压裙,头上是老王妃给她的一套玳瑁头面,以及差不多式样的首饰。端庄大气又不失活泼。 先一步到来的姚悦容则是穿了一件湘妃色五彩缠枝牡丹花刺绣交领短袄,浅粉色百折长裙,头上戴着一整套的赤金镶嵌宝石的满堂娇式样的头面。三娘记得这衣裳好像是惠兰以前做的。首饰也见惠兰曾经戴过。 老王妃正对姚悦容道:“……惠兰与你到真是投缘,这衣裳首饰穿着还是合身的。你若是喜欢这个式样的,以后让你大表嫂多给你做几身。” 姚悦容脸一红:“惠兰表姐说她有几件新的衣裳没有上身,要让我穿上……其实大表嫂有问过我的,是悦容说不用准备了。” 三娘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之后惠兰便也过来了,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缎面绣缠枝迎春花图案的短袄,白色刺绣长裙。不得不说这位县主人品不怎么的,穿衣打扮还是挺在行的。白白胖胖的富态模样。看着肤如凝脂,晶莹剔透,也算是一个胖美人。 老王妃点了点头:“你们两人先上车去吧,我还有些话要交代一下三娘。” 惠兰与姚悦容很是亲密的手挽着手走了。 老王妃对三娘道:“惠兰的衣裳首饰虽也是新的,给悦容穿终究是不好,以后你多操一些心。这孩子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们,能照顾就照顾一些,她以后会记着你的情的。” 三娘也不辩解什么,点头道:“是孙媳疏忽了,孙媳应该多问悦容表妹几次的。下次不管她怎么说,我都给她准备些,免得她面子上抹不开。” 老王妃点头:“我知道你肯定是过问过她的,只是年轻的女孩子总是要颜面的。不过惠兰这丫头到真是转了性子了,与悦容也真是投缘。这样也好,以前她总是喜欢与惠安混在一起,被带的性子越来越跳脱,以后还是要和悦容这样的孩子多待着才好。” 三娘笑了笑,退了出来。 姚悦容与惠兰同乘,三娘自己一辆马车。 “你刚刚去交代过她们身边的人没有?”三娘问白英道。 白英点头:“奴婢已经暗着您的吩咐与申嬷嬷说了,还有两个丫鬟也交代过了。她们必定片刻不离的守在县主和姚小姐身边。” 三娘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马车一路驰行,好在城中的道路还算是平整,来古代这么久了,三年娘对马车的承受能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抵达礼亲王府的时候还早。所以外头也只有几辆马车,并不算拥挤。这也是三娘出门参加什么宴会的时候一向是尽量在一定范围内提前早到的原因。 因为有时候主家请的宾客多的话,马车停在哪里很是一个问题,即便停马车的地方有。也需要一番折腾。尤其是有些京中官员的宅子不大,那停马车就更加麻烦了。其痛苦程度不亚于后世在高峰时段寻车位。 不过比三娘一行人来的更早的也有,在带着惠兰和姚悦容进到正厅的时候。礼亲王妃身边以及围了几位夫人和小姐了,应该都是她平日里比较交好的。 其中还有魏夫人和魏云英。 看到魏云英那定在姚悦容脸上的愣愣的目光,三娘只能叹气。这丫头,还是没有死心呢吧。 其实将目光投在姚悦容身上的夫人小姐们不少,基本上这些提早过来的都是来看她的。 礼亲王妃看见姚悦容心情十分的好,见她姿态端庄的行礼,又献上了准备的寿礼。笑的鱼尾纹都出现了。 “快坐下,我们说说话。”礼亲王妃指了指一边的座位道。 看着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投在她身上,姚悦容倒是也不慌张,落落大方的跟在三娘身后坐下了。 有一位小姐“咦”了一声,“那位是惠兰县主吗?” 惠兰抬头。朝那位认出她来的小姐笑着点了点头,居然也是一副温婉的模样,却是把那位以前与她一起玩的小姐给吓了一跳。 “真的是县主?”有人在悄悄议论。 惠兰开始虽然有些不满意姚悦容一进来就抢了自己的风头,正后悔不应该将她打扮的这么显眼,不过之后人家注意到她了她也不怎么高兴的起来。 因为人家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她温婉的气质,而是她圆圆胖胖的身材。对此惠兰县主其实是有些懊恼的。虽然太后王妃她们都说她这样好看,她自己照着镜子的时候,却觉得这样子实在是太蠢了。 “怎么突然这么胖了?你看她的肚子,一坐下就好几层呢。”有人悄悄议论道。 “好几个月不见了。怕是躲起来吃去了吧?” 惠兰县主成功转移了大家对姚悦容的注意力。 惠兰县主脸上青筋一跳,还是咬牙忍住了,心里将那几个议论她的女子都狠狠地记住了。 不过年级大些的倒是觉得惠兰这样很好,也多看了她几眼。 好在还有人只对姚悦容感兴趣:“久闻姚小姐天姿国色,才艺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说话的是一位长相十分美貌。身材也十分丰满的姑娘,好像是一位三品官员家中的庶女。 只是她这话让人听着就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姚悦容的相貌顶多算是清秀顺眼,说她天姿国色真是过誉了。且才艺什么的姚悦容还从未展现过,此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这话虽然是夸奖,可是听在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姚悦容朝她点头浅浅一笑:“这位姐姐的夸赞让悦容无地自容了,悦容自知是蒲柳之姿,姐姐才是天姿国色。只属于才艺,悦容虽然确实是学过一些,也不过是一些皮毛罢了。总闻京城里的小姐们个个才艺绝伦,又都出自名师教导,悦容不敢攀比。” 她说起话来轻言细语,虽是自贬,神态却是不卑不亢。礼亲王妃愈加满意了,其它几位夫人也不由的暗自点头。 那位美丽的小姐眼珠子一转,掩嘴笑道:“刚刚看到姚小姐给王妃呈上了贺礼,到让我们这些空手而来的羞愧了,以后也定要补上一份才是。不知道姚小姐刚刚送王妃的是什么?说出来,也让我们心中有底?” 这话虽然有些无礼,却是让好几位小姐都出声附和了。 三娘看着她们似是在故意为难姚悦容,不由得猜测,这些小姑娘们别都是那个宣云世子的脑残粉吧? 姚悦容低头道:“礼物重在心意,悦容送给王妃的是自己绣的一个小炕屏。” 礼亲王妃笑眯眯道:“说的好,确实是心意重要。” 不知道是谁道:“那让我们目睹一下姚小姐的绣工如何?像姚小姐这样的人,绣工一定非常出色。让我们也见识一下。” 姚悦容有些为难:“礼物已经送给王妃了,悦容怕是无法做主。姐姐们若是想要看,等日后悦容再找机会给诸位姐姐们看好了。” 那位美貌的小姐却是不依不饶地看着王妃,以半撒娇的语气道:“王妃。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吧?姚小姐自己都是愿意的。” “这……”礼亲王妃有些犹豫。 这位小姐的嫡母见平日里还算乖巧的庶女今日话太多,也顾不得在众人面前装慈母了,小声斥责道:“七娘。不可无理。” 这位小姐不敢再吱声了,不过厅中其它人的目光其实还是有些好奇的。她们来这么早就是为了全方位了解这位未来世子妃的情况。 礼亲王妃自然是知道众人的心思的,她其实也希望姚悦容能出挑一些给自己和王府挣些面子。毕竟这些年来,提起礼亲王府,全都是一些不好的评论。 礼亲王妃看了姚悦容一眼,见她半点也不惊慌,一脸的气定神闲。猜想她绣工应该还算是不错的,便点头让自己身后的嬷嬷去将刚刚姚悦容送上的那一份贺礼给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 三娘决定这些姑娘们想要让姚悦容丢脸的计划怕是会落空,她虽然没有见过姚悦容送给礼亲王妃的是什么,不过若是绣品的话,以她上次看到的情况来说。姚悦容的绣工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等王妃身边的嬷嬷将礼盒打开,三娘也有些惊讶了,她没想到这个不错的评价其实算是很含蓄了。 姚悦容送上的是一个很小的四扇炕屏,绣着春夏秋冬四景,居然还是双面绣。 众人见了惊叹不已,看向姚悦容的目光又是不同。礼亲王妃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对姚悦容道:“这个是你亲手绣的?”这是明知故问了。 姚悦容点头道:“也是悦容自己画的图,画工不好,让您见笑了。” 魏夫人笑道:“姚小姐太谦虚了。这画工哪里不好了。只是画绣样子,还是屈才了呢。” 其余夫人也点头称是,还有人半真半假的要姚悦容帮忙画绣样。姚悦容都笑着应了。 魏云英一直在一边默默看着,没有说半句话,这时候目光已经十分黯淡了。 平心而论,姚悦容的表现的确是十分出色的。说话温婉谦和。态度谦逊有理,一手出神入化的绣功。夫人们为儿子择妇的最佳人选啊。 几番考究下来,那些原本一门心思想要为难姚悦容的姑娘们都垂头丧气,偃旗息鼓了。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姚悦容之间的差距。 三娘一直在一边暗中观察着,瞧姚悦容这么努力表现的模样,她是真心想要加入礼亲王府的? 夫人小姐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便也不再为难姚悦容了,礼亲王妃让小姐们都去偏厅喝茶,还道在自己院子旁边的梅林里准备了几个暖亭,想要出去走走的小姐们可以移步过去。 所谓暖亭就是将亭子用半透明的玻璃纸围起来,暖亭下面其实烧了炉子的。冬天里既温暖又明亮,是暖炉会的必备场所,只是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开的起的。 这玻璃纸十分精贵,寸纸寸金。埋在亭子下面的暖炉也很要有些技巧。不然若是烧炭的话,在那样密不透风的地方是会煤气中毒的。 上次在孙家也见识过大手笔的暖亭,不过那次孙家用的不是玻璃纸。 三娘其实不是很喜欢那种密不透风的地方,尽管知道应该算是安全的,三娘却还是担心会煤气中毒。 于是她选择去了偏厅。姚悦容与惠兰县主便也跟着她到了偏厅。 不一会儿魏云英却是过来了,三娘其实刚刚是故意不想让她过来的,因为知道她看到姚悦容会难过。 “阿珂姐姐。”魏云英低声唤道,目光却总是瞟向姚悦容那一边。 三娘明白魏云英这种想要靠近轻敌的心思。很多人也都是喜欢自己找虐的。 三娘给姚悦容介绍魏云英,姚悦容若有所思地看了魏云英一眼,笑容十分得体的喊了一声魏姑娘。 魏云英也低头叫了一声姚小姐。之后便没有话了。 惠兰县主与姚悦容在一边说话。三娘将魏云英拉到自己身边的座位。过了一会儿魏夫人也过来了,应该是来找魏云英的。 魏夫人见魏云英与三娘坐在一起松了一口气:“云英,李家小姐刚刚邀你去外头的园子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种事情自然是用不着魏夫人自己亲自过来一趟,她其实还是想要找个借口将魏云英带离开。 魏云英摇头:“我和阿珂姐姐一起。” 魏夫人无奈,只能看向三娘。三娘点头笑道:“就让她与我一起吧。” 魏夫人对三娘很放心,点了点头。还是回去了。 惠兰县主道:“悦容表妹还没有见过京中的暖炉会吧?我带你去外面看一看,这屋子又有什么好瞧的?”说着还看了三娘一眼。 因为出来的时候老王妃再三叮嘱了,要姚悦容和惠兰县主听三娘的话。惠兰县主现在学聪明了,绝对不会正面公开的反驳三娘的话。申嬷嬷还一直在她身后盯着呢。 三娘想在沉吟,便有一个火红的身影走了过来。先是在姚悦容脸上扫了几眼,才对惠兰道:“好久没见你出门了,怎么来了也不见去找我?” 来的是惠安县主。 三娘朝惠安行了一礼,惠安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三娘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惠兰县主还没回话,惠安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这副模样了?还以为你真生病了呢。谁生病能生出你这么富态的模样。” 惠兰县主脸上一红,却也没有多说,支支吾吾过去了。 “走吧,我们又想出了几个好玩的新点子。正等着你呢。”可能是因为许久未见,惠安郡主对惠兰很是热情,两人以前就经常混在一处玩的。 惠兰县主向惠安介绍了姚悦容,惠安只是点了点头,她向来就不喜欢这种性子沉闷文静的女子,就像她一直不喜欢三娘和王筝。不过看在惠兰县主的面子上。她还是说了一声:“你也一起来吧。” 惠兰县主见惠安发话了,知道三娘肯定不好说什么,因为惠安郡主年龄虽然与她们差不多,其实却是她们的长辈。便也不再问三娘的意思拉着姚悦容就站了起来。 三娘却是是不好拦着主人加长辈的惠安县主。便朝申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申嬷嬷跟了上去。 惠安县主转头一看,皱眉道:“你跟来做什么?主子让你来了吗?”说着还瞥了三娘一眼。 三娘笑道:“郡主有所不知,这位申嬷嬷是宫中太后身边的嬷嬷,是王妃特意讨了来的。今日出门之前还嘱咐了,一定要让申嬷嬷跟在县主身边片刻不离。这也是长辈的一片关爱之心,还望郡主能理解。” 惠安见三娘将太后和庄亲王妃都搬出来了,便也没有说什么,不再管申嬷嬷了。 三娘看了看四周,却是没有看到王筝,不由得有些无聊。想着还是与魏云英一起去外面的园子里吧,白兰不可能离了自己身边,自己离着惠兰和姚悦容近一些就是了,有事情也正好处理了。 而惠兰县主与姚悦容才跟着惠安县主出去还没走到园子里,就被人叫住了。 来的是一个小丫头,说王妃那边请姚悦容过去一趟,有事情与她说。 姚悦容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还是点头应了。 申嬷嬷看了看姚悦容又看了看惠安县主,最后还是决定跟着惠兰县主走。毕竟这才是她的职责。 **************************************************************************************************************************************************************c**************************************************************************************************************(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六章 相会 而那边,三娘和魏云英才带着丫鬟们出来,正要拐向园子那边,却远远看见姚悦容被一个小丫鬟带着往另一头去了。 三娘有些讶异,那丫鬟不像是她们庄王府的人,倒是与礼亲王府的丫鬟们穿着相同。姚悦容这是要跟着那丫鬟去哪里? 这么想着,三娘正打算派白兰过去看一看,不想原本老老实实走在她身边的魏云英却是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三娘一愣,拉住了她的衣袖:“云英妹妹,园子在那边儿呢,你要去哪里?” 魏云英看了三娘一眼,抿了抿唇:“我看到姚小姐了,她往那边去了。我怕她走错了地方,跟过去看看。” 三娘正想要说什么,魏云英却是突然灵活得跟泥鳅一样,避过了她的拉扯,往前走远了好几步。 魏云英是魏夫人托付给她的,三娘自然是不能不管,忙追了上去劝:“云英妹妹,我派个丫鬟过去看看就可以了,你与我一起去园子里吧?” 不想原本一向听三娘的话的魏云英却是置若罔闻,依旧是埋头就走。三娘无奈,只有跟上了她。其实她也想要知道姚悦容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可是眼见着前面的路人越来越少,三娘却是有些迟疑了。不说别的,就冲着她们带来的丫鬟婆子,即便是姚悦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秘密叶会被打草惊蛇了。 三娘无奈,只有示意白兰跟着执意要跟着姚悦容的魏月娥,自己却放慢了步子不急赶着上前了。 那边姚悦容离着那暖亭不过是五六步远的距离。想了想却是突然转过了身子,似是想要从原路回去。 这时候亭子里却是传来了瑶琴之声,悠扬悦耳的琴声透过那围着暖亭的玻璃纸传了出来。亭子里的事物虽然看得不甚分明,但是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坐在当中。 抛去这件事情本身诡异不说。此情此景确实是十分的唯美。 姚悦容背着暖亭方向的身子,不由的一顿。 清幽雅致的花园,挂着白色垂幔的亭子。似乎透着缠绵的挽留之意的乐声。 姚悦容微微皱眉,正想要继续往前走,却是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好不容易有兴致想要弹奏一曲,卿就不能稍微停留一瞬,容我把这一曲奏完?”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线略微低沉悦耳却是带着一些玩世不恭,语气虽是埋怨却更多是戏谑。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未经世事的女子耳红心跳,姚悦容却是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那男子似是突然失去了弹奏的兴趣,将手往琴上轻轻一按,止住了自己未弹奏完的曲调,这个动作虽然好像是随意。却是不知道怎么的那最后一个有些上扬的尾音也是吸引人的。 姚悦容感觉到那人出了凉亭,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想了想,姚悦容豁然转身,冷冷往那人看过去,却是不由得一愣。 出来的男子身量高挑,一身暗红的刺绣长袍虽然有些耀眼,但是衬着他那张张扬万分的俊俏面孔却是十分的相得益彰。那男子越走越近,姚悦容下意识想要后退,他却在姚悦容前面两步之处停住了。摄魂夺魄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让人一眼对上就会心律不齐。 “你是姚悦容?”有着漂亮桃花眼的男子打量了姚悦容一眼,嘴角一勾,嗓音低沉地问道。 姚悦容微微敛了眸子,朝自己面前的男子端庄地一福:“悦容见过世子。” 宣云的笑容越发灿烂,桃花眼眨了眨:“你怎么知道是我?”电力全开。 饶是姚悦容再镇定。也不由得心跳加速,不敢再与他对视,低头道:“能指使的动礼亲王妃身边之人的定是礼亲王府的主子。”不然刚刚那丫鬟去叫她的时候,惠安县主怎么没有觉得奇怪?只能说明那个小丫鬟真的是王妃身边的人,所以惠安郡主才没有怀疑。 她原本还以为那人的手能伸得这么长,连礼亲王妃身边也安排了人的。后来想想不对,又见到了这男子的容貌,自然是很好猜的。 京中的人都知道,礼亲王世子容貌出众,魅力无双,爱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从今日在礼亲王妃那里,那么多刁难她的世家千金就能看出来。 姚悦容说完见宣云没有反应,微微抬头却是见他正戏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继续道:“再加上世子风姿无双,这世人……”说到这里姚悦容声音一顿。 因为宣云突然伸出了手到了她的鬓边,微暖的气息侵入鬓角,让姚悦容那一边的面容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她不由得僵住了。 宣云的手在她鬓边顿了一会儿,姚悦容感觉自己的发鬓被动了一动,呆过之后正有些恼怒地瞪向宣云,不想宣云却是轻笑一声,收回了手再摊开在她面前。姚悦容便看到宣云地手心里躺着一片枯叶。 “你头上的,若是让人看到怕是不雅。”宣云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 姚悦容正要冲口而出的恼怒之言吞了下去,她刚刚一路走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过这种树叶,虽然她没有感觉到,但是掉落下来到她发鬓上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之间突然就沉默了,宣云的视线一直定在姚悦容的脸上,认真而坦率,他看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让姚悦容想要生气都有些气势不足。 姚悦容毕竟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脸渐渐有些红了,低声道:“世子若是无事,悦容先走了。” “我要一个香囊。”宣云也不拦着,只在姚悦容想要转身之前突然开口道。 姚悦容一愣,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看着他的宣云。 宣云理直气壮地道:“听说你给母妃送了一个炕屏,为何我没有?正好我的香囊旧了,你看。”说着宣云从自己的腰间摘下自己佩戴着的香囊,在姚悦容眼前晃了晃。 那只香囊一看就是新的,哪里旧了? 不过宣云世子不管这个,他笑得很好看地道:“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带上,不然我自己去庄王府讨。”虽然他是笑着说的,话语中的认真却是让人一听便知道他说的出就做的到。宣云张扬跋扈的性子与他的容貌一样,京中人尽皆知。 姚悦容沉默了一瞬,终究还是福了一福:“知道了,世子。” 宣云满意了,低声温柔道:“你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这种温柔的语调让姚悦容一愣,不敢再留,转身便走了。 宣云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园子里,原本温柔的目光又染上了戏谑,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声道:“啧——有些扎手啊。本世子难得使出了十分的解数,居然没有一次就拿下,难不成功夫退步了?” 正在宣云因自己的男性魅力打了折扣而伤感之时,旁边的花圃后面传出了一点小声响。 宣云眉头一皱,刚刚那些或魅惑或戏谑或玩世不恭的表情统统不见了,眼神十分冷漠地往出声之处看去,语气却还是带着笑:“出来吧。”这时候宣云的表情竟然与平日里在外头的宣韶十分相像。 那边顿了顿,接着一个脸色黯然,身穿淡紫衣裳的少女从花丛后转了出来,低头站在了宣云面前,微微福了福,却是一言不发。 宣云看见来人,脸色一下子就由戒备变成了无奈。刚想说话,那花丛后面又站出来一个女子。 宣云看到那一身丫鬟装扮笑嘻嘻盯着他看的女子,仰天长叹:“你们在这里躲了多久了?” 白兰朝宣云行了一礼,对他也不惧怕,笑嘻嘻的答道:“好像是从世子爷您给人家头上放东西那时候。不得不说世子爷这一招‘招蜂引蝶’还是‘偷梁换柱’练的愈发的炉火纯青了,奴婢都没看出来那簪子是什么时候插上去的。想必那位小姐回去之后一定大为惊讶。” 宣云面皮子抽了抽,对与敢揭他老底的昔日下属,无言以对。 白兰心里却是笑的差点要憋不住了,这一招她以前在宣云身边的时候没少见他对女人用,一般都是一用一个准。女人们无论多大岁数的从此以后无不对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 白兰还曾经庆幸,好在自己是他属下,不用受到这种考验。这位世子爷虽然风流得遭人唾弃,却也是一个有原则的,那就是不吃窝边草。自己的下属是绝对不会沾染的,无论长得怎么天姿国色都无用。 曾经宣云身边就有一个女下属,不是鹰卫那边的人,但是长相十分出色,比之白兰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爱慕上了宣云,百般示好,甚至自荐枕席,宣云却是给拒绝了。还将她远远的调离了身边,永不让她见到自己的面。 宣云说过,女人一旦有了感情,就容易感情误事,他身边留不得这样的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女下属敢对这位风华绝代的主子有非分之想。 不过,今日瞧着宣云世子所向披靡的魅力好像不怎么管用了,白兰想起以前这位世子的风流帐,很是幸灾乐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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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刚交代完了。白兰就回来了。三娘看了白兰一眼,白兰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事情不必担心。三娘便放了心。 不一会白英领了一个丫鬟过来,给三娘几人就近寻了一个待客用的临时接待间。这里胭脂水粉,女人用的衣服裙子,马桶檀香,甚至女子来小日子时候用的一应事物都有。那丫鬟将人带来,与白英说了各种东西摆放地地方,就又转身出去了。 三娘让白兰去打水过来。伺候魏云英净脸净手,帮她补妆。自己带着白兰去了前面一间屋子,坐着喝茶。 白兰不用三娘交代。就将自己刚刚与魏云英地所见所闻告诉了三娘。三娘原本有些惊讶,随即便变成了无奈。 宣云世子还真是胡闹,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一时玩心大起还是有什么用意。昨日宣韶才告诉他这位姚悦容有问题,他今日就唱这一出。 现在不用白兰解释,三娘也知道魏云英为何会哭了。不过这样也好,魏云英对那风流世子断了念想,之后安安心心的去嫁人,说不定会收获自己地幸福。若是心里还存着对宣云的一分念想,这样对她以后的夫君也是不公平的。 感情这种东西。爱的比对方多了太多或者爱得比对方少了太多,两人都会疲倦。差不多就最好了。即便是两人相敬如宾都不会那么痛苦。 等三娘将刚刚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再走进内室的时候,魏云英已经又装扮好了,脸上用脂粉,即便眼睛还有一点红。总算也让人看不出来不妥了。 三娘走过去,摸了摸魏云英的头道:“云英妹妹,你还想不想哭?” 魏云英看了三娘一眼,又低头不语。 三娘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对她道:“若是你还想哭,阿珂姐姐就陪着你再这里哭完了之后,将你弄的美美的再带出去。要知道今日虽说是暖炉会,但是其实是王妃的生辰。你在王妃生辰上落泪,被有心人见了,是会给你扣上一个不尊不孝的帽子的,连带着你的母亲也会被人说是女儿没有教好。” 魏云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三娘却又是一笑:“不过这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谁没有个伤心的时候?想要哭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止不住啊?所以我们偷偷躲起来哭就好了。哭完了之后,再对着别人摆出一张笑脸。这样面子上里子上就都满足了。” 魏云英闻言顿了顿,随即真的扑到三娘怀里大哭了起来。白英等丫鬟早已经在三娘的暗示之下退了出去。 三娘抱着魏云英,轻拍她的背,也不劝她。只让她哭了一个够。 魏云英哭了好久,终于才哭不下去了,她抽噎着抬起了头。脸上的妆自然又花了。 三娘给她擦眼泪,柔声道:“还哭不哭?” 魏云英自己接过帕子擦了起来,摇头道:“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 三娘拍了拍魏云英的肩膀。 “他心里有许多人,唯独没有我。即便我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他还是能若无其事当着我的面与女子……他果然不是我的良人,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看错了红线。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梦,总该醒了。” 魏云英响起刚刚躲在花丛后面看到的宣云对着姚悦容的时候温柔的让人一对上就心中疼痛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宣云对着他喜爱的女子们是这样的表情,说话是这样的声音和语调。 这是一个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宣云,她以为表哥给她的那些让她欢喜的睡不着的笑容,原来不过是敷衍二姨。宣云从来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她,因为宣云从未用刚刚那种笑容面对她,没有用刚刚那种声音和语调对她说过话。 她喜欢了她这么多年,若是宣云会喜欢她,早就喜欢了。这一次,虽然见识过了宣云在一个女子身上施展的魅力,却也让她彻底醒悟了过来。 “对不起,阿珂姐姐。我一直不懂事,让娘还有你这些疼我的人为我担心,以后云英会乖乖的,不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高高兴兴的过自己的日子,听你们的话。”魏云英认真道。 她因为哭过一场,眼睛十分明亮,脸上也因为情绪还有屋子里的烧的地龙之故有些红晕,竟是比上了胭脂的时候还要好看几分。 三娘看着好像突然长大了,也懂事了的魏云英,心中高兴。即便魏云英现在或许还不够成熟,但是能从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自己走出来的女子,都是坚强的。这样的女子要成长起来也会很快。 三娘觉得刚刚让魏云英看到那一幕,真是一件好事。以后魏夫人也会少为自己的女儿担心了。 三娘在魏云英小的时候就认识她,魏云英心地淳善,又一直对她信任和依赖。三娘也是真心将魏云英当成自己的妹妹在看的。看着自己的妹子从感情的打击中站了起来,这无疑是让人十分高兴的。 魏云英朝着镜子露出了一个笑容,之后一脸认真的对三娘道:“阿珂姐姐,等会儿我出去之后就这样笑,好不好?” 三娘笑着点头:“好,笑起来的云英是最美的。以后你就这样笑。” 魏云英认真的点头:“以后云英不会在人前哭,让人看了笑话去的。要哭就躲起来哭。” 三娘想了想:“其实也不用完全躲起来,比如今日你在我这里哭比自己一个人哭要好上许多对不对?” “可是阿珂姐姐你又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啊,我想哭的时候你不在怎么办?”魏云英十分可爱地蹙眉道。 三娘意味深长地道:“除了我,以后你还会遇到别的让你信任的人。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哭就好了。只是你要记得,哭完了之后把你最美的笑容也要给他。不然你只哭不笑,别人会很吃亏的,久而久之也不愿意看到你哭了。” 魏云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三娘给魏云英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亲自给她上妆。 看着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的魏云英,三娘有些心疼她,却还是希望她能够做到自己刚刚交代的。 只希望以后魏云英能遇上一个懂她,包容她,爱惜她的人。 感谢冰糖葫芦0,夜&咖啡,若朝朝暮暮,susuqjfy,容书成五位亲亲的粉红票~^^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八章 变故 三娘带着魏云英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让人看不出来任何不妥了。魏云英像是答应三娘的那样,脸上挂着适当的笑意。让三娘感叹,魏云英经过这一遭,倒是真的长大了。 两人便一同往另外一边的园子里去了,惠安郡主她们还都在那边。两人才走了没有多远便见到一男子抿着唇快步往这边过来了,眉头还微微蹙起。跟在他身旁小跑的小厮正与他赔笑着小声说话。 “楚先生,您就去唱一两曲儿吧?就当是看在王爷与王妃的面子上?外院的那几位爷是王府的贵客,也是慕了您的名儿才让小人来请的。您的那些行头没有准备也是无碍的,只去露一露脸,随意唱几句,不用换上衣裳上妆。” 走在前面那位长相比女人还好看的,是楚岚秋。 闻言,楚岚秋停住了步子,皱眉看向那个苦劝的小厮:“楚某是戏子不错,但不是唱小曲儿的。随意唱几句,请恕楚某唱不过来。楚某早就放出了消息,最近不接戏,王爷也是知道的。”顿了顿,楚岚秋眉头皱的更紧,“是王爷要你过来的?还是世子?” 那小厮立马道:“不是不是,是那几位外院的客人谴了小的来请先生的。王爷向来看重先生,您……” “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楚岚秋打断那小厮的话道。 小厮立马苦了一张脸,还没来的及说话,楚岚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皱了皱眉,随即随手拔下自己发髻上的一根通体晶莹碧透的翡翠簪扔到了那小厮怀里,吓得小厮手忙脚乱的接了。 “拿去换银子。不必来烦我了。”说着甩袖就走。 小厮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翡翠簪子,反应过来了之后喜上眉梢地道了一句:“多谢楚先生,小人这就去回了那些人。”见这边有一群人过来了,知道肯定是王妃今日请的贵客,他是外院的人。这次是偷偷跑进来的。因此不敢抬头。只匆匆行了一礼便赶紧跑了。 楚岚秋也看到了这边三娘一行人,他作了一揖。便避到了一边,也不抬头,只是低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等人走了就离开。 今日王妃叫了个小戏班子来唱戏。他自己最近不登台,王妃便让他指点一下那个小戏班子的一出新戏。不想进府的时候却是被外院一些仗着自己有身份的老爷少爷们看见了,非要他去唱几段。楚岚秋心中极为不耐烦,那些人根本就不懂戏曲。不过慕名而已。他最近在戏曲上面遇到了瓶颈,感觉技艺无法再往上提升。正停戏琢磨,想要再更上一层楼,这一阵子心理正焦虑着,根本就不耐烦应付那些自以为是的人。 楚岚秋三娘也是见过好几次的,以前各府都以能请到他去唱戏为荣,不过上次听王筝说,这位楚岚秋艺术家的拧性上来了,对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太满意,拒绝了一切邀约,得罪了不少人。好在众人都知道他是礼亲王的人,即便是对他不满,也每人敢动他。 只是三娘一见到他就想起了上一次惠安郡主表白的事情,便有些尴尬。不过楚岚秋自己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已将那一日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三娘摇了摇头,朝着行礼的楚岚秋点了点头便带着人走开了。 楚岚秋等人走远了,才发现自己刚才忙着躲人走差了地方,正要往回走却又见一个外院的婆子急匆匆跑了来,看样子是来寻他的。 楚岚秋刚刚放下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正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将这人给打发了,不要再来烦自己。那婆子却是将一封信递到了楚岚秋面前,恭敬地道:“楚先生,这是刚刚祥云班有人让奴婢送来给您的。” 楚岚秋眉头便放了下来,接过信之后打开一看却是脸色一变。送信的婆子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楚岚秋垂了垂眼,问那婆子道:“送信的人是谁?可还在外头?” 婆子忙道:“那人说是戏班子里的人,具体是谁,奴婢也不晓得。他给了奴婢这封信让奴婢交给你就走了。” 楚岚秋略微出了一会儿神,便将信收回到自己的袖中,对那婆子道:“劳烦你帮楚某到王妃那边告罪一声,戏班子里出了一些事情,楚某要回去处理,下次再过来给王妃请罪。”接着便扯下了自己腰间的配饰给了那位婆子,自己转身便走了。 “楚先生……”来送信的婆子喊了一声,楚岚秋却是早已经走远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婆子大喜,乐颠颠儿的往王妃院子里去了。 三娘与魏云英快走到暖亭的时候,看见叶家小姐也正低着头往这边来。叶家小姐听说自回去之后就闷闷不乐,不愿意出门,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然来了。三娘想了想,便停下了步子,想要与她说说话。 不想叶小姐不经意的抬眼,一看到三娘便低了头,又匆匆往回走了,丫鬟们不明所以,连忙跟了上去。 三娘见了十分无奈。 叶家小姐走了老远突然被叫住了,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母亲正从王妃的院子礼出来,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不是让你去园子里了吗?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回来了?” 叶家小姐咬了咬唇,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小声道:“我,我看到庄王府的那位夫人了。想必县主她们也都在,母亲我……我暂时不想看到她们。”叶家小姐想起自己那一日的难堪,眼眶又红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看到了那种肮脏的东西,清白都毁了。好在回到家中叶夫人与叶家二少夫人再一旁开解劝说,知道这些以后出嫁之时也是可以看的,才终于好受了一些。只是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结。 叶小姐今日肯出门,是叶夫人与她二嫂劝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好不容易将人劝动了,因此叶夫人也不勉强她。想着以后与媳妇再好好劝说劝说。 不过叶夫人想起自己二儿媳说的那些话。便对庄王府的这桩婚事迟疑起来了。她原本是看着那位县主长相富态,性子又与自己的女儿有些像,便有些喜欢。可是她之前一直跟着夫君在外任,对这京中的情况并不十了解。她家媳妇却是京城人士,与她说起了惠兰县主以前嚣张跋扈的性子。与她见到的那个县主截然不同。 原本叶夫人还是不信的。儿媳妇便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遭遇了叶小姐的事情之后,而媳妇又旧事重提。还与她说起了在老王妃回来之前,惠兰县主的母亲,那位郡王妃的事情。她想了想。也觉得这次遇见的事情有些蹊跷。怕是自己的女儿被别人的内院争斗当成了靶子了。想到二媳妇的话,最后还是害怕会给自己家招一个祸害回来,议亲之事也暂且搁下了。毕竟这娶妻之事是应当慎重再慎重的,不然怕是会祸及子孙后代。 叶夫人便不鼓动自己的女儿去园子里与别家的小姐们一起说笑了。带着她又往另一边夫人们聚集的地方去了。 三娘那边也想着,这次叶家这门亲事怕是要黄了。她一边笑着与路过的一位年轻夫人打招呼。一边想着回去的时候要与老王妃提一提,也好早做打算。好在两家都没有摊开来说,不会存在面子上过不去的事情。 正在这时候却是听到了王筝说话的声音,三娘抬头便看见王筝与苏成之一起站在不远处说话。 三娘不由得将那些麻烦事抛到了脑后,露出了笑,带着魏云英走了过去:“我还想着你们今日怎么还没有过来呢。” 王筝和苏成之听到三娘的声音也是一愣,转过头来也笑了,王筝瞪着她道:“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我与成之一来就忙着到处寻你,却是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到,静宜还往王妃院子那边去问了。我和成之刚刚还想着要不要顾全大局上去问一问那位好久不见的县主,看是不是换你被禁足了。”因这里没有外人,王筝便小声说道。 三娘便看到旁边不远处一个暖亭里,前面的玻璃纸被揭开了一小块,惠安郡主,惠兰县主还有姚悦容都在那里,申嬷嬷正守在一旁。 三娘见人都再便也就转过头,笑吟吟地打量许久不见地苏成之。 这还是苏成之成亲之后三娘第一次见到她,苏成之今日难得的穿了一件颜色娇嫩的粉紫色绣金线的长袄,外头是白色的狐狸毛披风,嫁了人梳了一个反绾的双刀髻,戴上了一套金玉头面,脸上也是略施脂粉,看得出来是细心收拾过一番的。 她原本就长相出众,这么一装扮起来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见三娘笑吟吟的盯着自己猛瞧,苏成之微微红了脸,将头低下了。三娘有些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往一旁的王筝那里看过去,这是苏成之?。 王筝轻咳了一声:“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以前成之是觉得没有必要,可不是不会打扮,你惊讶也什么?” 三娘戏谑的看着苏成之道:“以前没有必要,现在又必要了?成之你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她一见到苏成之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一番,以报自己总被她“憨直”噎的说不住话来时的尴尬。 苏成之看了三娘一眼:“哥哥说,世人大多是俗之又俗的容易被表象所蒙蔽,我若是不想吃亏就要学学你和我大嫂,有些事情即便是不屑也是要为一为的。” 三娘:“……” 她确定了,这个是苏成之本人,不是被人上身的。 王筝却是气道:“你哥哥又怎么在背后编排我了?看我回去不……咳咳……看我不与他好好理论一番!”虽然生气这兄妹俩一涉及到雅俗问题就爱拿她做反面例子,王筝还是及时忍住了要回去找苏敏之算账的话。有些事情可以做,不可以说。 三娘也觉得自己很倒霉,每次自己也是被捎上的一个。看到王筝冒着熊熊怒火的眸子,响起自己曾经从宣韶那里听来了一些苏敏之的闲话,不由得心理舒坦了些。 有些人就是欠教训! 三娘正想要煽风点火几句,不想身后的远处却是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的声音。于此同时此起彼伏的尖锐叫声也响了起来。 三娘一惊,猛然回头,发现竟是王妃的院子后面传来的响动。 “出了什么事?”王筝也收起了脸上愤愤的表情,端凝了神情与三娘一同往那边看过去。园子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从暖亭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王妃院子那边。” “啊——我娘还在那里!” 院子里也开始乱了起来,都是有些惊恐的神情。有些小姐还吓哭了。 刚刚那声响动并不算大,真正让人害怕的是那些惊叫声。 园子里的人有些哭着往王妃院子那边去了,大部分人还是不知所措的立在了园子里观望。 魏云英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白了白,看向三娘道:“我母亲还在里面,我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语气坚决的说完就往那边跑。 三娘拉她不住,又不能不管她,便让白兰跟上去看看。白兰却是摇头道:“形势不明,奴婢要在夫人身边。”语气也是十分坚决,不容置疑,三娘知道她是奉了宣韶的命令,不敢掉以轻心,也没有办法。 眼看魏云英就要跑远,三娘忙对王筝道:“我与白兰去找云英,姑姑去外院找人。”说着便追着魏云英去了,想要拦住她再说。 白兰张了张嘴,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王筝知道白兰是个有些本事的,便拉着苏成之往外头去了。 魏云英跑的很急,快到王妃院子的时候,白兰才快跑了几步将魏云英拉住了,扯到了三娘面前。 感谢ninmench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阿拍儿,狐狸贝贝77亲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四十九章 魏云英不防突然被人拉住了,差点滑倒,三娘赶紧将她扶住了。 “阿珂姐姐,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母亲还在那里呢,你让我进去啊。”魏云英拼命挣扎,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白兰的手。 三娘却是没有看她,只皱着眉头看向王妃的院子。 “这是……” 她们现在已经快到院门口了,王妃的院子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宽阔庭院,算是礼亲王府二门内的正院,宏伟气派。如今这里已经是人仰马翻,有人想要进去有人想要出来,却不知怎么的全都堵在了第二进宅子的前面。 三娘却是看着院子上空的弥漫的浓烟神色异常严峻。 “少夫人,里面怕是着火了,不过应该火势不算大。”白兰一边蜡烛魏云英,一边道。 这时候三娘眼睛听到院门口气喘吁吁的婆子丫鬟们惊恐的喊声:“快去外院找人来,里面着火了,戏棚子塌下来将门给堵住了我们进不去,王妃和夫人小姐们还在里面。” 魏云英已经是脸色煞白。 三娘正要稳住魏云英,转眼就看到礼亲王世子宣云带着人急匆匆往这边来。宣云远远看到王妃院子上方的浓烟就是面色一变,朝身后挥了挥手。那些王府侍卫模样的人便如箭一般冲了出来,往院子里冲去。 三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魏云英看到了宣云面上一喜,又挣扎起来,白兰便放了手。魏云英忘了开始与宣云的别扭。立马跑到了宣云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袖,求道:“表哥,我母亲和姨母都在里面没有出来,你救救她们。” 宣云正往王妃的院子里去。想亲自过去看看情况,不想却被人拉住了衣袖。正要甩开,一看是魏云英无助的脸。便放缓了神情,难得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道:“火势不大,不要担心,表哥这就过去救人,你……” 宣云扫了一眼周围,见三娘和白兰也在一边。便立即将魏云英往白兰身上一推,却是急急对三娘道:“此地不安全,你带着云英去园子那边避一避,对了,让人去把宣韶叫来。”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里面原本围在第二进院子里的人也被冲进去的侍卫们往外赶。 三娘听了宣云的话。毫不犹豫地让白兰拉着魏云英走。见魏云英还不情愿,三娘便严肃道:“你进去只会让世子多救一个人而已,何不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世子说里面火势不大,王妃也在里面,他还能骗你不成?不准闹了!” 魏云英便停止了挣扎,虽然还是一步一回头,却是跟上了三娘的步子。 刚刚三娘让丫鬟婆子们在原地等,这会儿白英她们听闻着火了却还是找了过来,见三娘白兰都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不待人发问,三娘便对白英道:“王妃的院子里面着火,怕是有些蹊跷。你去外院打发刚刚我们带过来的侍卫让他去找相公过来,就说世子找他。” 宣韶给她安排的侍卫她虽然是带了来,却没有带进二门,都在王府的外院。白英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 “大表嫂。出了什么事情了?听说里面着火了?”这时候,姚悦容和惠兰县主惠安郡主也出来了。 惠安郡主只是皱着眉头盯着王妃院子的方向,却没有过去看看的打算。王妃不是她生母,所以她并没有像魏云英和宣云一样的担心。 三娘正在想事情,不怎么想应付这些人,便只点了点头:“世子带人进去了,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刚刚出去的白英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那几个侍卫。在他们身后,王府外院的侍卫也进来了,领头的那个是三娘上次见到的那个李侍卫。 “小姐,奴婢还没出二门他们就进来了,说是已经派人去找姑爷了。”白英道。白英有些疑惑这些侍卫是怎么进来的,刚刚一路上她还听有人说世子早下了命令让侍卫们将王府围起来了,所有人不让出也不让进,她正担心自己出不去。 “少夫人,这里有些乱,你随我们走。”这次宣韶派出来保护三娘的领头侍卫不是寅壬,而是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一些的男子,面容也很普通,白兰说他叫葵乙。 宣韶说过若是有危险就听侍卫的,所以三娘一句话也没有,点了点头就拉着魏云英跟上了,还转头对白兰吩咐道:“去找我姑姑和苏成之,带她们一起过来。” 白兰见神鹰卫的葵乙在这里,便与他交换了一下神色,领命去寻人了。 姚悦容,惠兰和惠安也跟了上来。 葵乙对那个正指挥人安抚花园里惊慌失措的小姐们的李侍卫说了几句,指了指三娘这边。李侍卫点头,朝着这边行了一礼,对着葵乙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葵乙便带着几个侍卫护着三娘往李侍卫指的方向去了。葵乙带着三娘她们进了一个临时待客用的小偏院。先是很仔细的将里面检查了一番,才让三娘进去厅屋里坐着,他们就站在四周戒备。行止十分慎重。 葵乙走过来说:“少夫人,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怕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些人一定也还在府中,所以属下们不得不慎重,委屈您了。” 三娘忙道:“是幸苦你们了才是,见到你们来了,我便安心了。” 从她听到王妃院子那边的响动,到她拉回了魏云英,时间很短。外院离着这园子其实不近,这些侍卫们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应该是听到消息立即就进来了。世子之所以会那么快赶过去是因为他当时离着王妃的院子不远,他带的那些人应该是一开始就安排在暗处应急用的。 三娘也知道宣韶一定吩咐过他们要小心谨慎,所以一点也不认为他们小题大做了。防范于未然才是最好的。免得有人趁乱下手。毕竟想要她死的人并不是没有。 葵乙没有寅壬那么严肃,闻言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行,这里太不安全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人冲进来放火。你们。送我回府!”惠兰县主倏地站了起来,听到放火之人还在王府,听到外头惊慌的声音。她想干净离开这个地方。生命攸关的时刻,自然是忘记了要装什么淑女。 不想,她这一开口却是没有一个人应她,那些侍卫们该干什么干什么,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惠兰县主皱眉,冲着葵乙道:“本县主要回府,你们听到了没有!” 葵乙看了三娘一眼。见她正在小声安慰靠在她怀里的魏云英,便还是好脾气的回了惠兰一句:“县主请便。” 他年纪轻,也是所有鹰卫中公认心肠最软,脾气最好的。 惠兰县主气道:“你们不送我回去,我怎么回去?” 葵乙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惠兰县主一眼:“我们为什么要送县主回去?我们又不是郡王府的人。我们只保护我们少夫人。”别人的死活都是附带的,这句话葵乙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他是所有鹰卫中公认心肠最软,脾气最好的。 惠兰瞪向三娘,三娘抱着魏云英小声说话,没有理会。 申嬷嬷道:“县主,请您坐下。有少夫人在,自然会护着您的安全。” 惠兰差点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老不死的在时时刻刻盯着她,听见申嬷嬷的声音,响起自己刚刚被一个小侍卫挖苦嘲笑。心中无比苦闷屈辱,更是暗中将三娘骂了千百遍,最终还是抗不住申嬷嬷的眼神,乖乖坐下了。 那边姚悦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眼睛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几个侍卫。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三娘。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来保护三娘的。别的任何人的命令都不会听。 不一会儿,白兰便带着王筝和苏成之来了。三娘看见她们也无事,便又松了一口气。 “我原本想去外院通知人进来,世子已经先一步派人将府里封锁了,我出不去。”王筝坐到三 娘身边道,“外面已经被那些侍卫们控制住了,但是不让出府。那些夫人小姐们便又慌了起来,还有人在那里危言耸听说来了一群刺客,要将府里的人都杀了,已经晕了好几个了。” 白兰也道:“奴婢打听过了,火势不大,听说那边的院子的门已经让世子带人打通了,没有传出有人伤亡的消息。” 三娘拍了拍忧心忡忡的魏云英道:“你瞧,我说没事吧?你母亲和王妃也一定好好的。” 第五百五十章 魏云英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不安也消退了许多。 又过了些时候,世子派人过来说外头的形势已经控制住了,王妃与几位夫人受了些伤,但是并无大碍。魏云英的母亲魏夫人因为当时正好离的远,到是没有什么事情,宾客中并无人丧命。 魏云英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为王妃的伤势担心起来。 三娘又问起了这次失火的原因,那人道是因为请来表演杂耍的那些人在表演新把戏的时候,不小心将火印子喷射了出去烧到了戏棚子上的幔帐。正好那戏棚子倒了下来,挡住了门,而火也蔓延到了别处,让当时在在场的夫人们都惊慌失措起来。 三娘听着听着觉得这件事情着实有些怪异,莫说那火势怎么会由戏台子蔓延到了观众席那么快,就是那戏台子倒的位置正好堵住了们也有些匪夷所思。王妃院子那么大的地方,不可能只有那几扇堵住了的门,偏偏不知道怎么的。除了那几扇被烧着了倒下来的戏台架子柱子挡住了的门,其余的那些门都被锁了。即便是因为天冷,怕穿堂风,锁了几扇不常用的。但是这么巧也太蹊跷了。 来禀报之人刚刚说的是宾客中无人丧命,那么就是说还有别的人丧命?可能是因为怕吓到这些夫人小姐的,所以故意说的轻描淡写了。 毕竟是别人府上的事情。三娘也不好多问,只是自己坐到一边暗自思考。 又过了些时候,又有人进了院子,这次来的人却是宣韶了。 宣韶接到消息立即就过来来,被李侍卫告知三娘被安顿在安全的地方,还有侍卫守护,他就先去宣云那边看了看。见事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还是有些不放心这里,便过来了。 三娘看到宣韶进来自然是十分欣喜,宣韶见三娘安然无恙也终于放下了心。宣韶还要去宣云那边看看,三娘便借着送他出去的缘由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小声说话。 “这件事情有无蹊跷之处?是意外还是人为?”三娘小声问道。 宣韶道:“那几个戏子在着火之后不久就突然倒地。等宣云的人进去之后发现他们已经气绝多时。死因还需进一步探查,不过由此也知道事情并不是意外,应该是有人暗中谋划。” 三娘有些惊讶:“可是万事皆有因,即便是做歹事也都是要有动机的。这件事情的结果只是让几位夫人受了些轻伤,死的那些人看上去到像是敌方的人为了不落在王府手上而自尽。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豁出去几条人命就是为了吓一下这些老弱妇孺?”三娘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宣韶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我与宣云想不通之处。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出这些事情,却没见有谁捞着了好处。只不过弄得满京城的贵勋门惊慌失措了一回。” 三娘闻言心中一动,总觉得好像是自己疏漏了什么。 不由得跟着说了一句:“满京城的贵勋惊慌失措……” 宣韶以为三娘是在问他,便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一路上还有许多人家都派车往这边过来了。想必是王府出事的消息传了出去,各家都派人来打探消息……”说到这里,宣韶声音一顿。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见他也看向自己,不由得接着道:“今日王妃请了许多人进府。京中贵勋和大小官员的家眷莫不聚集。关心此事的人怕是不少,想必皇城门口进入皇城的车辆络绎不绝,还惊动了城中的守卫吧?偏偏世子下令封了王府,除了个别人,其余人等都进不来,消息也传不出去,肯定就在皇城里相互奔走打探起来了。” 宣韶的眉峰微皱:“之后的消息传不出去,之前礼亲王府起火的消息倒是早已经传的满城皆知了。葵乙派人去通知我的时候,外头就正好传开了,说的似乎很严重,开始我因为担心你们,急着过来,没有想这么多。如今想想,倒是觉得……” “糟了——”三娘轻呼,抓住了宣韶的衣袖。宣韶也正好想到了。 “皇城门那边……”两人同时出声。 宣韶眉头皱的更紧,立即拉住三娘的手道:“原来是声东击西。我要出去看看,你还是在这里待着,不要离开那几个侍卫的视线。” 三娘忙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跟了几步道:“你也当心,有什么事情不要仗着自己功夫好就一人承担。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这次怕是图谋不小,你让人去告诉世子一声,两人一起也好有个商量……” 宣韶回头朝着三娘一笑:“我明白,你安心。”说着便再不敢耽误,大步走了出去。 三娘看着她的身影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堂屋。 只是她因为想着心事,便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看来,在礼亲王府制造这桩事故的人所谋应该并不在礼亲王府。他们只是想要制造一个乱局,浑水摸鱼。 礼亲王府是在皇城当中,皇城的守卫比内城要严上许多,一般人要进来少不得要接受一番仔细的盘查。今日礼亲王府出了事情。消息传不出去,外头的人却是将这件事情传的十分严重。如此一来,进皇城来打探消息的人也肯定不少,事急从权。皇城守卫迫于压力和人情必定松懈,加上那些半真半假的传言,想不乱也不行了。 乱则生变。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想要做什么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三娘又为宣韶担心起来,虽然平时她也知道宣韶在外面办事情肯定也是有危险的,但眼不见为净。刚刚她却是听见了那几个作为障眼法的杂耍艺人说死就死,可见这帮人是亡命之徒,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手段的。 “大嫂与大哥哥感情真好,怎么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就你侬我侬起来了。倒是羡慕旁人呢。”惠兰县主捂着唇,装作十分矜持的一笑,话却是不怎么好听的。 三娘正心烦着,本没有什么心思与她打什么口舌官司。王筝却是似笑非笑的瞥了惠兰县主一眼:“县主一个未嫁的姑娘倒是懂得真多也想的真多,这你侬我侬是何意?我们这些已婚妇人都不甚明白呢。县主不与我们解释解释?” 说着王筝问苏成之道:“你知道县主说的你侬我侬是何意?” 苏成之看着三娘与宣韶恩爱和谐的模样,一开始只是有一些怔忡,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想起那个懂她敬她的两人,苏成之有些羞愧。听了王筝的话,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种话像是那些艳词画本里出来的,我怎么会看那种俗不可耐的东西?你问错人了。”苏成之骂人才是最厉害的。 王筝斜睨着惠兰县主道:“县主,最近听闻你娴静知礼不少。可是你要知道。着女子,是要内外兼修才会不在外头露出马脚,丢人现眼。那些不该看的书你还是别看了,收收心多读一些女戒孝经才是正经。” 惠兰县主见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这对姑嫂一顿埋汰,正主儿都还没说话呢。不由得十分懊恼。 她暗中瞪了姚悦容一眼,怪她不为自己说话,姚悦容却是在打量三娘的神色,根本就没有注意道这些口角。惠安郡主也是一副有事情在想的样子。惠兰县主只有瞪了王筝和苏成之一眼。 三娘却是回过神来了,不由得看了申嬷嬷一眼。 申嬷嬷立即冷声道:“苏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没有管教好县主。等回府之后就督促县主抄写女戒和孝经静一静心。” 惠兰县主一窒,再也不敢乱说话。她说不过这些人,最后吃苦的却还是她。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魏夫人过来了。 魏云英看见了魏夫人,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魏夫人跑过去扑倒了在她怀里:“母亲,你……没事就好。” 魏夫人见女儿好好的,还为自己担心,心中很是温暖,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的手进来屋子。 三娘等人都是晚辈,便起身与她见礼。 大家又都坐下了之后,魏夫人便说起了外面的事情,说那些夫人小姐们都被安抚好了,安排在了王府的大小院子里休息,还派了王府的侍卫保护。所以外面已经没有像开始那样子人心惶惶了。只是世子吩咐了,大家还暂时不能离开王府。 为何不能离开王府,三娘是知道的,怕是担心这些人一出去外头更乱了。 ******************** 第五百五十一章 王筝又问起了那些夫人都有谁受了伤。 魏夫人说了几个夫人的名字,都是平日了与王妃交好的,坐的离王妃那里近。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与王妃一起坐着的那几位夫人衣服上都着了火,接近她们的人也很很容易就将身上引着,竟是没有人敢近她们的身。最后还是方姑娘将说桌上的茶水都倒在了桌围上,不顾危险上前去救人,那些婆子丫鬟们便有样学样上前帮忙才终于将她们身上的火扑灭了,又让大家蹲下身子免得被烟熏着。只是方姑娘自己的头发却是被烧了不少,手也受了些烧伤。” 王筝一愣:“哪个方姑娘。” “方伯爵府上的大小姐方静宜。” 三娘和王筝都惊了一惊,忙问道:“那静宜的伤势如今怎么样了?她的手……” 魏夫人道:“好在世子一早就让大夫候着了。方姑娘最后虽然也被烟呛的差点晕了过去,却是被救的及时。王妃说了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方姑娘的手,不让她留疤的。” 几人听了却还是有些为方静宜担心,毕竟一个未嫁女子。伤了手留了疤那是很严重的。 之后礼亲王府还差人送了点心和吃食过来。 三娘这边倒是不觉得慌乱,不过就是在礼亲王府里多坐一会儿的事情。为了让大家不胡思乱想,王筝建议打叶子牌。到也没有人反对。大家都等着外面的事情弄清楚了好回府呢。只有想法子打发时间。 别的院子里的一些夫人和小姐们便有些食不下咽了。在王府里待了这么久,还是不让出去,说是没有什么事情,谁也不会相信。 终于,在掌灯之前,外头传来了消息,说诸位夫人和小姐们可以回府了。外面终于有骚动起来。大家在礼亲王府里忍耐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去了,自然是忙不迭的招呼人马回家去。 三娘却是想着,不知道宣韶那边的事情如何了,有没有查出来什么。毕竟将人留在王府里也留不了太久,想必明日皇上那里就会出现弹劾礼亲王世子的折子。今日礼亲王世子虽说也是有为诸位夫人的安全考虑的意思。但是怎么说做的也确实是霸道了一些。今日来的这些女客们大多数都是出身级高的。他想扣就扣,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不过依着这位世子还有他老子平日里为人处事的风格,想必也不怕人家的弹劾。尤其是礼亲王,这些年来,弹劾的褶子向来是当饭吃的,那一年还因此躲到了山东去。 三娘和王筝她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等外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出去,不想与别人挤破了头,反正都是能回去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却见外头宣韶。苏敏之还有宣云三人一起走了进来。 王筝看到苏敏之来了,嘴上虽说说着“你什么过来了?”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苏敏之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暗自打量了王筝和苏成之,见她们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说:“正好路过,就来接你了。” 宣云却是在一旁笑了。揭他的老底:“刚刚不知是谁在外头急的满头大汗,一见我与宣韶过来就急急的问‘我娘子和妹妹如何了?有没有受伤?’”宣云存心埋汰他,语气神态学得十分夸张。 苏敏之脸上一红,有些尴尬。 王筝看着苏敏之抿嘴笑。众人也都笑了。 只是惠兰县主却是一脸痴迷的盯着进来的苏敏之,有些不受控制的走上前轻声唤了一句:“苏公子……”说起来她也已经又许久没有见到苏敏之了,今日一见,风采依旧,甚至还多了一些男人的魅力。 王筝皱眉,下意识的将苏敏之往一边推了推,瞪着惠兰县主似笑非笑。 惠兰县主刚刚纯粹是情不自禁,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尴尬。恰好申嬷嬷赶紧上来将她拉到了一边去了。 王筝拉着苏敏之在一旁说话,苏敏之看着王筝一改常态的温柔似水的态度,心中发毛,却又不好说什么。惠兰县主在一旁看着,就是夫妻两人想出融洽,言语默契,不由得嫉妒又黯然。 她喜欢了苏敏之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等了她这么多年,还是让别的女人抢走了。偏偏还是她的冤家对头,这让惠兰县主心中十分委屈又不甘。 三娘觉得在这样下去,庄王府的脸面都要给丢的差不多了,便轻咳了一声:“外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吧?” 宣韶站在她身边,点头:“都无事了。”似是一语双关。 三娘松了一口气,想要多问问,却又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姑姑,成之,你们姑父先走吧?时候也不早了。” 王筝见把人给气够了,也意识到三娘是庄王府的人,不好太过让人颜面扫地,便也作罢了。拉了苏成之道:“我们先送你回去。” 苏成之点了点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心事。苏敏之却是道:“我与妹夫一起来的,他刚刚去打探消息了,我正好遇见了宣韶和世子便早进来了。” 王筝便看着苏成之笑。苏成之脸上红了红,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的低下了头。 王筝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打趣她,便携了她的手。与三娘等人告辞了。 魏夫人与魏云英说是还要去王妃那边看看,便也走了。 三娘对宣韶道:“我们也回去吧?” 宣韶点了点头,朝宣云示意了一下。宣云正在那边与姚悦容说着什么,姚悦容低着头没有说话。三娘有些想要烦白眼的冲动,这位世子爷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这个时候还不算是很晚,天没有黑下来,所以王府也还没有电灯。 宣云亲自将几人送出了门。分别的时候,宣云半真半假的道:“明日我称病不上朝如何?” 宣韶想了想:“这些都是王爷用旧的,还有没有新招?” 宣云皱起了眉头:“那我要回去想想。” 宣韶点头:“总归不是你一人。” 不想宣云闻言却是真的皱了眉,看着宣韶,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拍了拍宣韶的肩。 三娘沉默着看着叔侄二人打着眉眼官司。没有说话。 等马车过来了,宣韶与三娘坐了一辆,姚悦容与惠兰坐了一辆。三娘上车的时候,还看见宣云趁人不注意对着正上马车的姚悦容说了一句什么。姚悦容瞪了他一眼,立即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宣云却是笑的一脸妖孽。 三娘终于翻了一个白眼,却被回过头来的宣云抓了个正着。三娘有些尴尬,宣云却是冲着三娘和宣韶两人挥手道别。 等坐到了马车上,三娘才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不由得靠在了宣韶的身上。一般而言。夫妻两人坐在一辆车上的时候,丫鬟门都很识相的不会跟上来伺候,最多就是白兰坐在外头的车辕上。 宣韶换了一个姿势,让三娘能在自己怀里窝的舒服一些。 闻到宣韶身上熟悉的气息,三娘的心中终于沉淀了下来,有些舒服的想要睡过去。不过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自然是不会这个时候睡着的。 “你们抓到人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娘半仰了脸问道,她纤长的睫毛蹭到了宣韶的下巴上,宣韶心里也觉得有些痒痒的,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揉捏把玩。 “嗯,抓住了几个人,还有……几箱火药。”宣韶的声音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火药?”三娘惊的从宣韶怀里坐了起来。 宣韶轻轻将三娘又按回了自己的怀里,抱得更紧了,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嗯,火药,我们顺藤摸瓜找了了他们藏火药的据点。那些火药几乎可以炸掉一半的皇宫。” 三娘闻言有些紧张:“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 能炸掉一半的皇宫是什么概念,经常入宫的三娘自然是知道的。庄王府就是在皇城里的,三娘想着若是今日宣韶他们没有找到这些火药,自己就是睡在炸药上面就有些后怕。而且这么多炸药,宣韶今日去那里也一定很惊险,万一那些人一早发现有人跟踪,想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可怎么办? 三娘不由得愈加抱紧了宣韶的腰。 宣韶以为三娘害怕,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派人将这皇城里又搜了一边,就差挖地三尺了。宫里面今日也彻底搜了一遍,就怕那些人还有别的门路将炸药弄到了宫里。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三娘抱着宣韶不说话,只紧紧偎依着他。 突然马车停了一瞬,宣韶立即出声问道:“何事?” 外头的车夫道:“回少爷,是一个小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小的怕伤了人呢,便放缓了些。” “有没有伤到人?” “没有,没有。小的小心着呢。” 宣韶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马车一路回到了庄王府。三娘与宣韶一同去分别给老王妃与姜氏请了安,大致说了一下今日的情况。庄王府原本也派了人去打探,宣韶让那些人回去了。 *****************************************************************三娘沉默着看着叔侄二人打着眉眼官司,没有说话。 等马车过来了,宣韶与三娘坐了一辆,姚悦容与惠兰坐了一辆。三娘上车的时候,还看见宣云趁人不注意对着正上马车的姚悦容说了一句什么。姚悦容瞪了他一眼,立即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宣云却是笑的一脸妖孽。 三娘终于翻了一个白眼,却被回过头来的宣云抓了个正着。三娘有些尴尬,宣云却是冲着三娘和宣韶两人挥手道别。 等坐到了马车上,三娘才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不由得靠在了宣韶的身上。一般而言,夫妻两人坐在一辆车上的时候,丫鬟门都很识相的不会跟上来伺候,最多就是白兰坐在外头的车辕上。 宣韶换了一个姿势,让三娘能在自己怀里窝的舒服一些。 闻到宣韶身上熟悉的气息,三娘的心中终于沉淀了下来,有些舒服的想要睡过去。不过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自然是不会这个时候睡着的。 “你们抓到人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娘半仰了脸问道,她纤长的睫毛蹭到了宣韶的下巴上,宣韶心里也觉得有些痒痒的,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揉捏把玩。 “嗯,抓住了几个人,还有……几箱火药。”宣韶的声音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火药?”三娘惊的从宣韶怀里坐了起来。 宣韶轻轻将三娘又按回了自己的怀里,抱得更紧了,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嗯,火药,我们顺藤摸瓜找了了他们藏火药的据点。那些火药几乎可以炸掉一半的皇宫。” 三娘闻言有些紧张:“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 能炸掉一半的皇宫是什么概念,经常入宫的三娘自然是知道的。庄王府就是在皇城里的,三娘想着若是今日宣韶他们没有找到这些火药,自己就是睡在炸药上面就有些后怕。而且这么多炸药,宣韶今日去那里也一定很惊险,万一那些人一早发现有人跟踪,想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可怎么办? 三娘不由得愈加抱紧了宣韶的腰。 宣韶以为三娘害怕,便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派人将这皇城里又搜了一边,就差挖地三尺了。宫里面今日也彻底搜了一遍,就怕那些人还有别的门路将炸药弄到了宫里。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三娘抱着宣韶不说话,只紧紧偎依着他。 突然马车停了一瞬,宣韶立即出声问道:“何事?” 外头的车夫道:“回少爷,是一个小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小的怕伤了人呢,便放缓了些。” “有没有伤到人?” “没有,没有。小的小心着呢。” 宣韶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马车一路回到了庄王府。三娘与宣韶一同去分别给老王妃与姜氏请了安,大致说了一下今日的情况。庄王府原本也派了人去打探,宣韶让那些人回去了。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五十一章 出洞 昨日被搜出来的炸药实在不是少数,顺德当时得到宣韶的禀报之后,也白了脸色。想到这炸药要是真冲着皇宫而来的话,顺德帝连觉也睡不安稳了。 所以这么多的炸药竟然被运进了皇城,那么自然就改追究一帮子人的责任了。京卫指挥使司首当其冲,此外被弹劾的还有五城兵马司和都察院巡城御史。 都察院的御史原本只是言官,巡城御史在设立之初本也仅仅是督查京城治安,对玩忽职守,懈怠公务之治安人员进行弹劾。但是因为五城兵马司的官员官位都较低,在京城这种随地都是皇亲国戚,三品以上大员一抓一把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受掣肘处颇多,于是渐渐的在朝堂上有弹劾之权的巡城御史便渐渐参与到京城治安的具体事物中去了。 因此这次炸药事件,这些人都被沈首辅一派揪了出来,加以批斗。 顺德帝收到折子当日按下不发,朝堂之上,对那一帮乘机上窜下跳的人也都装作视而不见,最后早早退朝。 只是那一帮子老臣也不是吃素了,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接着这件事情大作文章。在皇帝宣布退朝之后,沈派的言官们更是向打了鸡血一样,卯足了劲儿要回去写更为激昂的折子呈上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顺德帝烦不甚烦,这种被步步紧逼到无法喘息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继位之初的那几年。 又摔掉了手中的一本弹劾宣韶的折子,顺德帝冷笑道:“这年头讨债的怕欠债的,被偷的怕做贼的,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事情。他们倒是做得越发得心应手了!当朕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给朕拟旨,镇国将军宣韶,礼亲王世子宣云,机敏果敢,智勇忠君,这次更是解了京城之危。朕要大大有赏!” 被宣来议事的王显和其他几位大臣沉吟不语。最后还是王显上前一步道:“皇上,这次京城危机能解,确实是镇国将军与礼亲王世子的功劳,赏……是应该的。只是这赏赐与这些弹劾奏章并不相干。” 赏与罚并不相干。皇上的赏赐也不能将这些折子挡回去。 顺德帝闭了闭眼,吸了一口气,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只不过是被这些人咄咄逼人的态度气着了。心中不甘心罢了。只是他年纪虽然还轻,终究是经历过风浪的,知道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意气之争是最无用的。 “知道了,你们回去之后立个章程出来。”皇帝很多时候也都是不能随心所欲的,顺德帝也知道关键时刻只能大局为重。该赏的赏,该罚的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罚。 顺德帝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这次不能让自己人吃太大的亏。 若是不能压下那帮子人的嚣张气焰,还在摇摆不定的那些人,会又更多的投入沈派门下。如今不仅仅是赏和罚的问题。这一场拉锯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顺德帝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想到自己今日还没有去太后面前请安。便带着人往后宫去了。 顺德帝是一个孝子。再忙的时候也都会抽空去看皇太后,与她说说话。在皇太后面前,他总是记得不把朝堂上的情绪带过去。 在走到慈安宫前面的花园的时候,一个眉目清秀的宫女提着一个花篮子拐了过来。见到圣驾她似乎是愣了愣,忙在原地站了,将花篮放下,蹲下身子请安。姿态恭谨,头未抬起半分。 顺德帝原本并没有在意,只是走过去了一步之后又突然停住了,转头看了那宫女一眼。 “你过来回话。” 宫女忙低着头上前了几步,又躬身蹲下,等着皇帝发话。 皇帝打量了她两眼,语气温和道:“起来吧,怎么这么冷的天还来花园?” 今日的天气格外寒冷,花园子里就更冷了。顺德帝看了看她放在地上的花篮子,里面有几支淡黄色还含着苞的腊梅。 见皇帝的视线停留在那几棵腊梅上,早有机灵的内侍上前去将篮子拿了过来。顺德帝原本也只是看看,见篮子放在了自己面前,便随意的拿起了一支放在鼻下闻了闻。腊梅虽未盛开,香气也钻入鼻间,让顺德帝精神一振。 领命起身的宫女,依旧低着头轻声道:“听别的姐姐们说腊梅快开了,奴婢便赶着过来摘几只回去养着,这样等它开了的时候,房间里的香气会许久不散。” 被带着花香的冷风一吹,顺德帝刚刚在御书房里沉郁的心情也散去了许多,闻言笑道:“还有这回事?” “奴婢曾经试过,确有其事,不敢欺君。” 顺德帝点头笑了笑,对提着花篮子的内侍道:“捡几只好看的等会儿给太后,剩下的送到勤卷斋吧,找个梅瓶好好养着。” 勤卷斋是顺德帝在宫内的小书房,平日里看书批折子接见近臣都在那里。 内侍有些意外,看了那宫女一眼,忙应下了,赶紧吩咐宫女去找梅瓶。 顺德帝很心安理得的将人家的花篮子给占为己有了,也不问问人家宫女愿意不愿意,在他心里,不反对就是愿意。 好在临走之前他还对自己的近侍太监高公公吩咐了一句:“去挑两件上好的红狐和玄狐披风送去宜春宫,红狐披风赏给魏嫔,玄狐披风给这位……莺,莺歌?” 莺歌闻言一愣,忙跪下谢恩。顺德帝叫了一声平身,便带着自己的随从往慈安宫去了。 高公公显然也还是认得莺歌的,对她也十分和蔼:“莺歌姑娘,这么冷的天以后出来要穿的厚一些才好。快回宫去吧,赏赐咱家等会儿就差人给宜春宫送过去,” 莺歌忙又谢过高公公,高公公笑了笑追着皇帝的步子去了。 莺歌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她握紧的手心已经汗湿了。还有些发抖。 皇帝去看魏嫔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刻意往他面前凑,但是有时候也会照面。顺德帝对她的态度虽然一直和蔼,但是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不想,今日远远看了她一眼便认了出来,还叫出了她的名字。 今日与见皇帝也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她牢牢记得三娘的话。欲速则不达。刻意反而落了下乘,现在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她并非急功近利之人,所以平日里向来只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莺歌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来自己是来摘花的。便又返回了园子,打算再摘几只回去。虽然没有了花篮子,用手拿着也是一样的。 她提醒自己。不要被恩宠冲昏了头脑,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目的还有初衷。 ******** “少夫人,奴婢已经去探过方姑娘了。方姑娘伤了右手手掌与左胳膊,奴婢已经将您给她的伤药送了过去,方姑娘让奴婢替她向您道谢,还说等她伤好了会亲自上门谢过。”庄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行了礼之后躬身回道。 三娘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随手将放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紫铜提粱暖手炉递给了庄嬷嬷,温声道:“这么冷的天。幸苦嬷嬷了,先暖一暖手吧。”又让白芷去端了个锦杌子来。让庄嬷嬷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庄嬷嬷忙双手接过暖手炉,谢了三娘,这才坐了,又接着道:“奴婢去的时候王妃给方姑娘请的太医正好出来,王妃很关心方姑娘的伤势,还派了自己身边的嬷嬷去照料。还好这天儿冷,方姑娘倒是能少受一些罪,奴婢刚刚瞧着,方姑娘两只手都被白纱布包裹住了,虽然瞧不见伤势,不过听她身边的丫鬟说,太医诊过了之后道方姑娘的伤势好好敷药调养,也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痕。您又给她送去了去疤灵药,应当是无碍的。” 三娘点了点头,放了些心。 昨日礼亲王府混乱,方静宜又刚刚受伤,需要医治,三娘和王筝便没有过去。听说方静宜已经回了自己府上,三娘一早就打发了庄嬷嬷带着药去探望。她这里还有宣韶从蒋太医那里拿来的伤药,治疤痕是最好的,这个她之前试过。想着方静宜那纤秀又擅于弹琴的手,三娘觉得若是这么毁了当真是可惜了,便将药给了她。 蒋太医这人,医术虽然高。但是由于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有妙手而无仁心,护短又小气。他的某些药虽然效果很好,平常人却是求都求不到的,就拿伤药来说,即便能请的动他去看诊,他给你的药也与宣韶从他那里得来的大大不同。 好在因为有宣韶在,三娘在他那里弄来了不少的好药作为平常的备用药。蒋太医曾经因此心疼的呲牙咧嘴,提起三娘就吹胡子瞪眼,在背后骂她败家。不过他虽小气,对宣韶这个徒弟还是真心不错的,基本上有求必应。 “少夫人……”庄嬷嬷看了三娘一眼,又看了看屋子里立着的小丫头们。 三娘便婆子和小丫头们都出去了,只留了白英和白果伺候。 “嬷嬷有什么话就说吧。”三娘看着庄嬷嬷道。 庄嬷嬷想了想,斟酌着道:“少夫人,按理奴婢这内院的下人是不该管这些事情的,但是奴婢今日在外头听说了,又觉得不与您说一声心理不踏实。” 三娘闻言心中一动,朝庄嬷嬷道:“可是关于相公和礼亲王世子的事情?” 庄嬷嬷见三娘似乎心里有数,便放了些心,点头道:“正是此事。奴婢刚刚从方家出来的时候,正好在伯爵府外院听到两位清客在谈论今日朝堂之事。说是有人上折子弹劾我们姑爷和礼亲王世子,早朝的时候皇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昨日发生的大事总还是需要人承担。奴婢虽然不太清楚朝堂之事,但是也直到若是弹劾的折子多了,皇上他也……奴婢告诉夫人这些,是想要夫人心中有数,若是姑爷回来之后心情不顺,您就多担待一些,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惹了姑爷生气。” 庄嬷嬷见的多了便知道的清楚。男人在仕途受挫的时候脾气最为暴躁,一不小心就会引起他的不满,最需要好好哄着。在庄嬷嬷心理,她的主子是三娘。姑爷仕途顺不顺不是她能管的到的,但是帮助自己的主子不被夫君厌弃,让两人关系融洽却是她需要做到的。 庄嬷嬷又小声的教了三娘许多哄人的手段。三娘一脸认真的听着。虽然她觉得可能大多用不上,但是别人的经验总是值得好好学习研究的,而庄嬷嬷也是一番好意。 最后三娘点头道:“我知道了,嬷嬷。您放心。我不会惹了相公生气的。” 庄嬷嬷见孺子可教,心中高兴,告辞退下了。 “小姐。姑爷真的会被弹劾吗?”白英小心翼翼的问。 在她的印象里,被弹劾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那些言官们一个个都如狼似虎。不大目的誓不罢休,一咬住了就不会轻易放了。被盯上的官员小则丢官降级,大则丢命抄家。当初孙家的人也是先被弹劾了才会被关到刑部大牢。 白果也有些紧张:“那皇上会降罪吗?” 三娘想了想,吩咐丫鬟道:“你们出去不要乱说,若是碰到府里有人议论也要立刻制止,免得人人惊惶。”见丫鬟们似乎被弹劾两个字给吓到了,三娘笑着安慰道。“你们放心,不会有事情的。即便真要降罪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姑爷是姓宣的。只要他不想着反天,看在已故世子的份上,皇上和太后都会顾惜的。” 白英和白果闻言觉得自家小姐说的十分有道理,不由得放了心。 “不过嘛……”三娘偏头想了想,突然话头一转。 白英和白果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同时问道:“不过什么?” 三娘莞尔一笑,用一根铜钎子轻轻拨弄着暖手炉里的**碳,漫不经心道:“不过有些事情,有些人那如意算盘打的还是太响了一点儿。想要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也要看他们够不够格!” 想拿我家相公随意揉捏?我会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三娘在心中冷笑。 白英和白果看着三娘的表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感觉好像有种雪花落到了脖子里那种冰凉的想让人打颤的感觉。 三娘抬头看见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失笑,吩咐道:“去厨房看看我昨日吩咐她们准备的鳆鱼泡好了没有,做起来耗时,这会儿应该在在蒸笼里蒸着了,否则晚上就来不及炖了。” 宣韶在外头总是很忙,三娘怕他累着,从是会想办法给他补身子。好在无论是什么,宣韶都会默不做声的吃掉。 最喜欢跑厨房的白果自然是欢喜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蹦蹦跳跳的去了。刚刚的担忧也一扫而光,在她心理,她家主子这么笑了,倒霉的从来就是别人,所以她倒是一点儿也不为自己家姑爷担心了。 白果才一走,老王妃身边的张嬷嬷就过来了。 “少夫人,王妃让您给姚姑娘和县主备车。” 三娘闻言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笑道:“悦容表妹和惠兰要去何处?” 张嬷嬷道:“表小姐说她想要去一趟礼亲王府看望王妃,昨日因为礼亲王府有大事,礼亲王妃又忙乱所以没有过问礼亲王妃的伤势。她那里有几个治疗烧伤的方子,想要给礼亲王妃送去。我们王妃已经准了,并差人去礼亲王府问过了。因少夫人您要忙内院之事,开始王妃便没有让人过来烦您,自己派人去的。” 礼亲王妃昨日也受了些轻伤,不过因为昨日实在是有些混乱,便谢绝了探访之人。姚悦容与礼亲王世子的婚事虽然上面还未有明旨,但是大家都知道应该是**不离十了。所以姚悦容要去给礼亲王妃送药也不算是失了礼数,她身份毕竟还是不同的。这会儿又得了老王妃和礼亲王妃的同意,三娘自然是不会拦着,何况她她不想拦。 三娘沉吟了片刻,点头笑道:“我去吩咐管事给备一份礼,虽然礼亲王妃说了谢绝探望,但是悦容表妹既然要去,我们府里不表示一下也失了礼数。就劳烦表妹和惠兰带过去了。” 张嬷嬷笑道:“少夫人思虑周全,王妃也是这个意思。王妃说了。准备些什么,少夫人您拿主意就是了。” 三娘便招了婆子进来,吩咐了一番,让她去了库房,又吩咐了人去备车。 “麻烦嬷嬷回去回禀王妃一声,也让悦容表妹和惠兰准备好出门事宜。等车和东西都备好了。我让人过去请她们。” 张嬷嬷见三娘安排的很是妥当,便连忙行礼退下,去给老王妃回话不提。 “小姐,您真的放心让县主和姚小姐单独出门?”白英作为三娘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三娘有些事情还是会对她说的。虽然对姚悦容她有些看不明白,但是惠兰县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她害怕惠兰县主又会想出什么阴损的招数。 三娘撑着下颚想了想。点头轻声道:“不怕敌动,就怕敌不动。” 她会安排人跟着姚悦容和惠兰县主的,还会让申嬷嬷给她们两人单独行动的机会。姚悦容的路数她至今还看得扑朔迷离。所以这次她若真能有所行动,她到还真的要谢谢她了。至于惠兰县主,三娘也想要看看她到底想要联络外人做什么。 多做多错,不做无错。 白英闻言想了想,也明白了三娘的意思。 三娘便让她去叫了白兰进来,吩咐了她几句。白兰点头退下了。 姚悦容从王妃院子里出来了之后,便回来自己的院子。换上了出门的衣裳。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蓝色底子五色刺绣缎面交领长袄,粉红色襽裙。端庄又清雅。丫鬟真在给她梳头,姚悦容手中却是拿着一只紫玉佛手簪一边把玩着一边若有所思。 “姑娘这簪子看着眼生,是哪里来的?还怪好看的。”给姚悦容梳头的丫鬟笑着道。 姚悦容在镜中抬眸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什么情绪,却是让丫鬟脸上的笑容一僵,忙低了头认真给姚悦容插上一对凤头金簪,不敢再说话。 姚悦容拉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中间的那一层,欲将手中的紫玉佛手簪放了进去。这只簪子是昨日回来之后,突然出现在自己头上的。姚悦容想到在见宣云的时候,宣云的手在自己的发髻上停留了一瞬,当时他说是在给她摘树叶子,却原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只簪子插在了她的鬓边。 “小姐,县主来了。”丫鬟匆匆过来禀报。 姚悦容的手一顿,最后还是反手将那只小小的紫玉佛手簪插到了自己的发髻上。发簪虽然精致贵重,却也不是十分鲜艳,倒是与礼亲王世子给人的印象格格不入。 姚悦容起身去去外头迎了惠兰县主进来。 惠兰县主今日看上去心情十分好的样子,拉着姚悦容左看右看,点头道:“今日这身装扮很好看。” 姚悦容笑了笑,对惠兰道:“表姐过来帮我看看这副耳坠可与衣裳相配,说着便拉着惠兰往自己梳妆台前走。”申嬷嬷看了她们一眼,也没有紧跟着,而是与主动与她搭话的姚悦容的丫鬟小声闲聊了起来。 姚悦容趁着惠兰低头看耳坠的时候,小声在她耳边道:“表姐,你今日求了我说非得出门见一见您的意中人,让我请求王妃带你出府,我一时心软,便应了你。只是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你身份矜贵,平日里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惠兰在心里撇了撇嘴,暗道:什么意中人,不过是个愿意为她卖命的奴才罢了。若是以前她都懒得搭理,可是现在她实在是需要人帮她一把。不然光只天天守着她寸步不离的申嬷嬷就让她如鲠在喉。 感谢轻罗小扇¨舞亲亲的四张粉红票~ 谢谢易九天,书友090411115909555,瑄景,ifhome,cocolynlyf,掌琴,书友080910205917581,青争_xu几位亲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书友080804125207209的香囊~ 爱你们~^^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五十二章 埋伏(enigmayanxi+) 她也曾试探的问过老王妃什么时候可以打发申嬷嬷离开,老王妃却是坚持要让申嬷嬷待到她出阁。她是忍不下了,再让申嬷嬷这种恶毒的嬷嬷在她身边,她怕自己哪一日想不开就要自己把自己给结果了。 对于姚悦容的话,惠兰县主也不过是笑了笑,并没有答应。在她心理,这位表妹十分好糊弄,正是她用来拜托目前困境的帮手。上了她这一条船还想要逃开?那还真是异想天开了。惠兰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笼络住姚悦容,让她为自己办事。现在她的处境虽然比之前要好一些了,但是离真正的自由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不知道外头的马车准备好了没有。”惠兰县主将手中的耳坠亲自为姚悦容戴上,随口问了一句。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有婆子进来了行了礼道:“原来县主也在这里了,少夫人还打发了人去您的院子呢。少夫人说马车已经备好了,让奴婢过来问县主和姚小姐什么时候可以出门。” 惠兰是主,姚悦容是客,所以惠兰县主做主道:“都准备好了,这便出门吧。” 那婆子忙先告退,下去吩咐了。 两人来到二门上车,姚悦容注意看了看马车周围的人。待上了车之后才似是不经意的道:“今日跟出来的人与昨日好像有些不同呢,外头那些随从的面孔就不一样。” 惠兰扯了扯嘴角:“自然是不同的,你昨日没听人家说他们不是我们庄王府的人?今日是我出门,换上的自然是庄王府的随从。别人的随从,我小小一个县主怎么指挥的动。” “县主,请慎言。”申嬷嬷板着脸道。 惠兰今日却是有些不同,闻言反而朝着申嬷嬷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有些冷,让申嬷嬷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惠兰县主却是没有回嘴。只低头捧着茶杯,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白色水雾,眼神灰暗不明。 姚悦容却是看了申嬷嬷一眼,笑着道:“嬷嬷也太过严正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表姐不过与我说几句闲话罢了。” 申嬷嬷不好对姚悦容说教,低头不语。 姚悦容笑了笑,与惠兰县主道:“我只是瞧着昨日那几个大表哥派来保护大表嫂的随从像是功夫极好的样子,有些好奇罢了。平日里倒是很少见到这种随从,瞧着到比礼亲王府的侍卫还要厉害一些。还以为府中女眷出门他们都会跟着呢。” 惠兰县主随意道:“他宝贝那女人宝贝的紧,自然要派人好好看着。至于别人么。哪里有那么多人手。也不过就是一个四品的京卫指挥佥事罢了。” 见惠兰所知道的比她还少,姚悦容笑了笑,捧着茶杯喝茶,也不再打听。 过来一会儿,马车却是缓缓停了下来。申嬷嬷皱眉,正想要出去看一个究竟。外头的马车夫道:“县主,前面的路被一个堆着货物的大推车给堵上了。侍卫们正在想法子将那推车移开。还请您稍等片刻。” 惠兰县主嘴角不着痕迹的往上扬了扬,应了一声:“知道了。” 过来一会儿外头又起了一些争执。似乎是那大推车的主人回来了,对王府的侍卫擅自移动他的推车不满。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惠兰县主一定会趾高气扬的指使人将那挡路的抽几鞭子赶开,今日却是极有耐性,半点不满也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终于平息了。马车又缓缓走了起来。 对这一行人中大部分的人来说,这是不过是一个路上的小插曲罢了。没有谁放在心上。 惠兰县主与姚悦容的马车进了礼亲王府,礼亲王妃见了姚悦容十分的欣喜。姚悦容与惠兰县主也陪着礼亲王妃说了许久的话。最后礼亲王妃又留了两人吃饭。 所以当惠兰县主与姚悦容打道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下来。 惠兰县主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又看了一眼站的离着自己有些远的前贴身侍婢菊儿,菊儿朝着惠兰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惠兰县主勾唇一笑。 等到了二门,上了马车,马车缓缓使出了王府大门。不过才走出没有多远。惠兰县主就抱着肚子倒了下去。 姚悦容和申嬷嬷一惊,申嬷嬷忙上前去查探:“县主,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惠兰县主倒在了马车的厚厚褥子上。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马车里挂着两盏防风灯,惠兰县主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们再回去礼亲王府,让王妃找个大夫来看看?”姚悦容一脸担心。 惠兰县主忍者痛道:“再回去怕是叨扰了王妃了。我应该是今日晚膳的时候贪嘴,见这时节还有螃蟹多吃了两只才会如此。我记得我原来的丫鬟菊儿那里总是带着些保济丸,嬷嬷去给我取来服了吧。” 姚悦容看向申嬷嬷。 申嬷嬷见惠兰县主似是疼的十分厉害,这里也没有别的人伺候,便点了点头:“奴婢下去给县主取药。”说着便叫外头停车。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靠着边儿停了。 这里虽然还是皇城,但是这一段路却是有些暗。申嬷嬷往最后那一辆马车走过去,不想才一掀帘子上了车,便被被人从后面袭击,倒在了地上。 走在最前面的马车似乎是下了命令,马车又开始走了起来。 最后这一辆马车却是在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没有跟上。王府派来的随从都是紧着第一辆主子的马车保护,黑暗中根本没有人注意最后一辆小马车。 申嬷嬷还没有完全丧失神志,她有些艰难的睁眼想要看清楚袭击她的人,却是看到了一个背着光面对着她的男人。车厢里靠在车壁上坐着的几个丫鬟早已经丧失了神志,似乎是晕了过去。 申嬷嬷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来,最后还是抵不过晕眩的感觉失去了神志。 那名男子冷冷看着申嬷嬷,伸手将她架起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跳下了马车。迅速往暗处奔去。想要赶在前面的人发现之前将申嬷嬷带到别的隐秘之处,暗地里处置了,让她死不见尸体。 只是不想,他才奔进了哪家府邸的后巷。前路就被一个人给挡住了。男子一惊,小心的扛着人后退,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人。前后路都被堵上,男子终于发觉出了不对。他谨慎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两名拦路的人没有说话,并两人同时攻了上来。男子才发现,这两人是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他吃了一惊,将肩上扛着的人扔想了前面的黑衣人。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匕首。 前面的黑衣人将男子扔向他的人接住了,男子乘机攻了上去,不想连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便被一股力道狠狠扯了回去。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腕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匕首掉在了地上,然后左手也“咔嚓”一声断了。他忍不住惨叫一声,前面那位接着人的黑衣人抬脚就踢向了他的腹部,他被踢到巷子的墙壁上,接着又砸在了地上。手腕钻心的疼痛和腹腔里的翻江倒海让他忍不住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后面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踢了踢地上的人:“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货色,不想却是这么不经打。” 前面的人道:“你瞧他那点爱好就应该知道是个外强中干的。经不住两脚又有什么奇怪的。别耽误了,将人手势里,回去复命吧。” 后面的黑衣人点了点头,还是很谨慎的出手在他脖子上劈了一掌,才将人扛起来。两个黑衣人一人肩膀上扛了一个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庄王府里,三娘等着宣韶回来,伺候他吃饭。 宣韶看着今日又上了一蛊补品,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三娘一眼,二话不说就吃了下去。 三娘原本没有多想。看到宣韶的那一眼,先是愣里愣,随即反应里过来,咬牙道:“不过是见你办事幸苦,所以才想着让你补一补!你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宣韶慢条斯理的将碗放下,看着三娘笑容温柔:“为夫并未想歪。办事是挺幸苦的,娘子有心了。” 三娘瞪着宣韶不语。 宣韶见里三娘的模样,正想要哄了她去书房,不想白兰却是在外头禀道:“少爷,少夫人,奴婢有要是禀报。” 三娘这才想起来,今日她有派人出去给她看住惠兰和姚悦容。闻言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忙起身让白兰进来,吩咐丫鬟进来收拾桌子。让白兰跟自己去书房说话。 之后宣韶也过来了,白兰已经与三娘禀报了刚刚外头的事情。 三娘皱起了眉头:“她到是心狠手辣。” 宣韶挑眉:“你说的谁?” 还不待白兰和三娘说话,外头就有管事匆匆进来求见,说是县主的和姚姑娘那边出了些事情。今日出门原本有八辆马车,最后却只有七辆回来了。快到庄王府门口才发现不对,县主已经派人回去找了,只是最后却发现那辆马车停在了路旁。马车夫不见了踪影,里面几位丫鬟昏倒在了马车里,而申嬷嬷却不见了。 三娘闻言并不惊讶,吩咐了人出府去找人,又交代了管事几句。那边白兰已经简明扼要的把今日之事与宣韶说了。 宣韶闻言脸色微冷,想了想,抬头对三娘道:“你想如何?” 三娘对白兰道:“我和相公过去看看,你让他们注意别让人发现了。另外去给嬷嬷请个大夫看看,别真的伤了哪里。” 三娘一早就吩咐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先暗中处置,不要惊动庄王府里的人。因此即便宣韶的人救了申嬷嬷也没有伸张,而是回来报信。 “相公,你陪我去看看申嬷嬷如何了。”三娘拉着宣韶道。 宣韶点了点头,亲自去拿了三娘的貂裘披风,给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的。牵着她出去了。 他们没有让丫鬟婆子们跟着,因为有宣韶在,所以也没有人有什么异议。还以为夫妻两人吃完饭散心去了。 宣韶牵着三娘从后门出府去了,又一早吩咐了人将他的马牵了过来。 扶着三娘侧身坐上了马背,宣韶自己也一跃而上,一手揽着三娘的腰将她紧紧护在胸前,一手抓住了缰绳,让马儿小跑而行。 宣韶的人将申嬷嬷安置在了离着王府不是很远的一间小院子里。这里像是平日里鹰卫的一个据点或者休息的地方,不是很显眼。 宣韶抱着三娘下了马,三娘觉得一阵眩晕。她前一世很羡慕自己的堂兄堂姐们去马场,她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所以不能骑马,曾今很引以为憾。这一世生在古代因为是闺阁女子,更加没有办法骑马,毕竟这世上想惠安县主那样肆无忌惮的人很少。原本她以为自己还是想要试试的。 可是刚刚因为吃了饭,一阵颠簸,又是侧身坐着的,让她十分不适。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五十三章 相公与马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里面是一套毫不起眼的榉木家具,没有上漆,到还算是整洁。里边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床上的人原本已经醒了,看见有人进屋,忙坐起了身。待三娘走了过来,在灯下将自己的披风上的兜帽放了下去的时候,申嬷嬷看清楚了是三娘,先是一愣,随即又有些惊讶,又看清楚揽着她的那名男子的时候,立即下了床要来行礼。 三娘忙上前两步将人扶了:“申嬷嬷不必多礼,快坐下。这次是因我们府上的事情让您受苦了。” 申嬷嬷这时候还有些眩晕,虽然站起了身子,却是不敢坐下。 三娘便与宣韶一起坐到了屋子侧面的圈椅上:“嬷嬷也坐下吧。” 申嬷嬷这才撑不住坐下了,想了想,还是问道:“少夫人,这次是……” 她原本心中十分忐忑,也有过许多的猜想。甚至在刚刚三娘进来的时候想过,是不是上次她将那封藏在春|宫册里的信给了少夫人,少夫人怕她走漏了风声而毁了名声,想要灭了她的口。但是看到少爷也与少夫人一起进来了,便又觉得不像。何况少夫人若是真想要杀她,根本不用自己现身。 三娘叹气,却也不好与申嬷嬷说明白了,只道:“总而言之,这次是我管家的疏忽,让嬷嬷您遭受了贼人的袭击。幸好我一早有暗中派人看着,才没有铸成大错。只是为了您的安全,还请您忍一忍,我让人送您去别院待上一阵子。您每月的月例我会照旧发放,等府中的事情都解决了,您若是愿意便还去我们府上当差,我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申嬷嬷也发现了,自己遇袭之后似乎是被另外一伙人给救了,还给她看了伤势。听到三娘的话。申嬷嬷又想起了自己遇袭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也知道,若是她再这个时候回去庄王府,那人说不定还会想出别的法子来要她的命。只是她已经出了宫。年纪也大了,必然是不能再回去的。 见三娘语气真诚,并不像是骗她的模样,在庄王府的这些日子她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了这位少夫人的性子,申嬷嬷便起身又行了一礼:“奴婢一切听从少夫人的安排。” 三娘笑着道申嬷嬷坐下:“嬷嬷这段时间还请放心养伤,您受伤之事我自会给您一个交代,不会让您白白吃这个亏。” 申嬷嬷忙又谢过了。 三娘又与她说了几句话。安抚了一番,这才与宣韶出了西厢。 “今日太晚了,明日一早我安排人来接申嬷嬷去别院。”三娘对宣韶道。这院子应该是鹰卫们的一个据点,并不适合申嬷嬷在这里久待。只是她还不想让申嬷嬷这个时候回去。 “抱歉,是我没有管好内院,才惹出了麻烦。”怎么说,这次其实也是内院的事情,三娘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宣韶重重弹了三娘的眉间一下。挑眉道:“你说什么?” 三娘意识到,刚刚那话似乎有些生分了,所以宣韶生气了。忙轻咳了一声。悄悄捏了捏宣韶的手,小声道:“相公,我错了。你应该生来就是为了我排忧解难的,我不应该有愧疚之心的。” 宣韶弯了弯嘴角,最后还是顾忌院子里各扇门后那么多双好奇又兴奋的眼睛,没有说什么。三娘不知道,他可是看得清楚。 见宣韶不说话了,三娘才放了心。尽管相公越来越傲娇,她也得好好哄着。 “那人关在哪里?”三娘问道。她指的自然是那位袭击申嬷嬷的柳梦成。 宣韶正要说话,已经消失了一会儿的葵乙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看了三娘一眼,葵乙道:“公子,属下有事情禀报。”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今日只有她们两人出府,并没有旁人伺候。想了想,他问道:“可是与柳梦成有关?”若是与柳梦成有关。而不是公务,那三娘在场也无碍。 葵乙点头道:“正是与他有关,只是……” 宣韶道:“没事,你就在这里说吧。” 葵乙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自己的头儿已经发话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原本也是好意,怕当着少夫人的面说出来,会把她吓着。 葵乙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东西盛了上来,是一把匕首。 宣韶皱了皱眉,将葵乙手中的匕首拿了过来,拔开刀鞘。这把匕首看着比一般的匕首要长,还开着血槽,只是却十分轻薄,应该是特别制作的。 葵乙看也正好奇的打量着匕首的三娘一眼,小声道:“这匕首构造与别的匕首不同,却是让属下想起了前一阵子京城里发生的哪一桩命案。” 宣韶想了想,道:“你说的是河南布政使聂家的三公子被杀一案?”一般的命案不会交到鹰卫手中,只是聂家三公子被杀一事影响十分恶劣,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凶手,宣韶便让自己擅于刑侦的手下过去看一看,练练手。葵乙正好对这个十分感兴趣,所以那聂公子的尸体他去检查过。 葵乙点了点头:“正是。那凶手似乎与聂家三公子有极大的仇恨,杀了人还不算,更是用刀子将那聂公子身上割了无数个口子,将血都放尽了才罢休。”说起这桩敏感,葵乙也是义愤填膺。他虽然做了鹰卫,却是捕头世家出身的,祖祖辈辈都是捕头。 说完,葵乙又有些担心的看了三娘一眼,后悔自己不该说的这么详细,把娇滴滴的少夫人给吓着了可就糟了。 不想这位少夫人却是面色不变,还微微偏头,似乎在思考。 宣韶将匕首递回给了葵乙:“既然有了线索,便继续追查下去。若真与柳梦成有关,那他怕是回不了北疆了。” 葵乙得令,摩拳擦掌的退下了。 三娘皱眉道:“柳梦成与河南布政使家的公子有什么过节?”三娘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按理说柳梦成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河南布政使家的公子才对,还结下了深仇大恨,恨不得杀人毁尸。 宣韶揽住了三娘的肩膀:“有了线索就好查了,总会水落石出的。”言语之间对自己的手下十分有信心。 三娘想着,原本她也想找个由头将这个柳梦成先拘了起来。既然他还与命案有关那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即便是皇帝那里也找不出他们什么不对。便点了点头,不再问了。毕竟内院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别的还是让能者多劳吧。 “回去?”宣韶低头问道。 三娘想了想。点了点头,原本她还有别的打算,只是柳梦成既然牵扯到命案里去了,那也暂时不方便再做别的了。 宣韶牵着三娘走到自己的马的身边,却是顿了顿,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见他迟迟不抱自己上马,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宣韶却是径直牵着三娘就往外走。将马留下了。 “我们……不骑马?”三娘抬头问道。虽然说庄王府离着这院子不算很远,但是也仅仅是按着骑马的脚程来算的。为了不惊动府里,他们又没有乘马车过来,走回去的话按着她目前的脚程怎么说也要走上将近一个时辰。 宣韶捏了捏她的手心:“你不是不舒服吗?那就不骑马了。” 三娘有些郁闷,她其实也没有这么娇惯。多骑几次也就习惯了。 宣韶却是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等出了院子,三娘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站在一条十分平常的小街上。这种街道。在京城渔网般的建筑布局中随处可见。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周围的几家大门前都挂着气死风灯笼。只是却十分的安静,不像是别的宅子那般的热闹和有烟火气息。三娘想了想。觉得可能这周围的人家也是鹰卫的地方。 “冷不冷。”宣韶在大门前的台阶下停下,转头问三娘。 三娘出来的时候,宣韶给她披上了厚实的貂裘披风,十分暖和。即便是冷风吹了过来,也不过是面上有些凉意罢了,若是带上能遮住半边脸的兜帽,连面上也不会被风吹了。 “不冷,只是我们要怎么回去?让人去找马车过来?”三娘摇头道。 宣韶转过身子,抬手将三娘披风上的兜帽给她戴上了,三娘的视线一下子就被遮住了大半。只能看清楚脚下几寸的地方。她正想将兜帽摘下来,宣韶却是屈膝蹲在了她的前面。 即便三娘的视线被遮挡,只能看到宣韶屈起的单膝和挺拔的背脊,还是愣了一愣。 “我背你回去。”宣韶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很温很暖,却是不容置疑。 三娘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心里也是开了花一般。不过她还是道:“这里离着府里有些远,还是叫马车来吧。背这么远你会累着的。”相公这么贴心,自然要心疼。 “真不要背?”宣韶身体未动,头也未回,只悠然道,“那我们回去骑马吧。”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利索的趴上来一个人。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披风,也能让他感觉到柔软。 “让马背,还不如让相公背。”三娘讨好的声音在宣韶耳边响起。 宣韶:“……” 宣韶背着三娘起了身,三娘抱紧了他的脖子:“相公,你要是累了就说一声啊。” 宣韶没有理会,背着三娘往前走。 三娘趴在宣韶的背上,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不由得蹭了蹭宣韶的侧脸。 这一路上有些暗,有些地方没有住人,因此也没有灯。不过三娘却是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她抱着宣韶的脖子,听着他的心跳,感觉到他坚定稳健的步伐。心想,若是宣韶不累的话,这么走一辈子也不错。 “相公,我明天还给你炖补品。”三娘对着宣韶的耳边轻声道。 宣韶偏了偏头,似乎是想躲开那种酥麻的感觉。三娘却是不放过他,继续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相公,你想吃什么?十全大补汤怎么样?要不我去翻翻药典,让厨房做药膳吧,我想想冬天吃什么药膳好……” 宣韶步子顿了顿,终于忍无可忍,淡声道:“你以后都不想下床了是不是?” 三娘的声音立即被掐断了,宣韶耳朵终于舒服了一些,嘴角一勾,才继续走路。 不过安静了一会儿,三娘又想与宣韶说话,左思右想终于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却不好在外头说。即便这一路上宣韶为了怕人侧目,专门挑了比较僻静的地方走。 想着等会儿回去要与宣韶说的话,三娘难免在心理又想了想。到真的安静下来了。 宣韶步子很稳,却也走的不慢。半个时辰不到竟然就让他走到了庄王府的后门了。 三娘还在思考,宣韶就已经在后门不远处的一个暗处蹲下了身子,拍了拍三娘的腿:“到了,下来吧。” 三娘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惊讶道:“到了,这么快?”扶着宣韶的肩膀站稳了。 宣韶起身,无奈道:“嫌路短了?我再背你回去?” 三娘见周围没人,上前去搂住了宣韶的脖子,小脸蹭了蹭他,笑着讨好:“相公幸苦了,果然比骑马舒服多了。” 宣韶:“……” 抬手狠狠弹了三娘眉间一下,牵着她的手往府里走去。 只是三娘没注意,宣韶没在意。老远跟着他们回来的几个属下,眼睁睁的看着夫妻两人进了后门,其中一人揉了揉眼睛:“那个……是……我们公子?” 另外几个也没有回过神来,他们这一路上都被自家头儿那小心翼翼背着媳妇的样子给吓到了。 “应该错不了吧?我们看着他们出来的。”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他们好像看到了头儿没让人发现的另外一面,突然就担心会不会明儿一不小心就会被公子找个什么由头给灭口了。 ***************************** 感谢浅紫色1985的三张粉红票~ 谢谢霖霖77,狐狸贝贝77,刀刀割肉,睡不醒~,Grace-Qi,~甜甜~,书友110407093425632, 向日葵风铃,ninmench,春春a几位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妖妖逃之的更新票~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五十四章 敌动我动 三娘与宣韶两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宣韶帮三娘将披风解开,搭在了内室的屏风上。三娘摸了摸宣韶的衣裳,也亲自动手帮他换了一身没有太多纹饰,料子却极为舒服的常服。 两人再在南窗的暖炕上坐下的时候,白英正好算准了时间端了热茶进来。 三娘捧着热茶在手,舒服的轻叹了一声。 “明日上朝你打算如何?”几口热茶下去,三娘终于问出了今日一早就想要说的。原本是想要在吃完饭之后问的,因为临时出了申嬷嬷的事情,没有机会与宣韶好好谈一谈。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你听说了?” 三娘点头:“这是今日朝堂的大事,外头都在议论。说不少人上折子弹劾礼亲王世子娇纵蛮横,视京城为自己家的菜园子,满朝贵勋都是他家园子里的大白菜,说拱了就拱了。” 宣韶闻言一个不甚,给呛住了。三娘忙上前去给他拍背,一脸无辜:“相公,你喝茶也太不小心了。” 眼见着宣韶抬手,三娘忙缩了回去。 “那是怎么说我的?”宣韶见三娘逃的快,也不计较,悠然将茶碗放下了。 三娘眨了眨眼:“相公你还好些,不过是被说成玩忽职守,在其位不谋其政,让京城差点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简直就是朝廷官员里的败类。” 宣韶看着三娘笑:“嗯?败类?” “他们才是败类呢,他们全家都是败类!没有相公你的英明神武,他们连败类都当不了。”三娘赶紧义愤填膺。表明立场,与刚刚的那番言论划清界线。 宣韶长臂一伸,将三娘抓到了自己面前。三娘见形势不对,原本想要逃开。终究是在速度上不敌。 “相公,我有正紧事情要与你说!”三娘见自己被抱的紧紧的,挣脱不得。忙义正词严,语气严肃。 “嗯,你说,我听着。”宣韶不为所动,抱着人在怀中,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下手。 三娘不敢再开玩笑,很有先见之明的抓住了宣韶的手掌:“让我起来。我真有话要说。” 宣韶亲了亲她的脸颊:“就这样说,还是你更愿意躺着?” 三娘看着宣韶黑亮的眼神,无奈妥协。 “相公,想必明日皇上会象征性的下旨惩罚你与世子吧?”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即便他不想降罪礼亲王世子和宣韶。也不得不做一做样子。 宣韶点头,想了想安慰三娘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虽然那些人可能会以这件事情为突破口咬住他不放,不过名面上那些个职位他并不在意,即便是撤职了也是不怕的。 三娘却是摇头:“我自然不是怕你有事,以你的身份,大不了撤职了事。”只是这样的话,皇上就会再气势上输了一截,肯定是不甘愿的。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扶着她起身,靠着自己坐了:“嗯,有什么歪点子,说吧。” 三娘瞪了他一眼:“怎么歪点子!我一只都只用阳谋!” 宣韶忍不住笑,点头:“嗯,阳谋。” 三娘也不兜圈子了:“你明日早些进宫。与皇上商量一番。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所以你要求重罚!” 宣韶想了想,挑眉:“重罚?如何重罚?” 三娘义正辞严一本正经:“皇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你不过是宗室,自然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才能给朝廷做个好榜样。京味指挥佥事一职,自然是要让贤了。另外镇国将军的爵位,也应当免去。而礼亲王世子,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罪责难免,应当罚俸,世子之位皇上也需要再考量考量。” 宣韶闻言先是一愣,却没有惊怒,只是若所有所思。 三娘继续道:“京卫指挥使司,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都有过失,为免昨日这种事情再度发生,都应当严惩,以儆效尤。此外直隶总督,漕运总督,河道总督这些人更是逃脱不了罪责。这么多的炸药,总不能是凭空出现在京城的吧?总要运输吧?炸药到了京城不是走的水路就是走的陆路,他们不是玩忽职守就是有通敌的嫌疑,相公你说这些人有没有罪?” 宣韶闻言笑了:“嗯,你说的没错。既然我有罪,他们自然也一个都逃不了。” 自当今皇帝继位之后,无论是水运还是陆运等交通运输要道大多把持在了那帮老臣们的手中,别人不知道,宣韶可是知道,这是插在顺德帝心中的一根大的刺。太平时期到还看不出厉害,一旦国乱,京城就被困了。若是用他的职位和爵位能将那些人拉下水,那还真的是值了。 “只是要委屈你了。”宣韶看着三娘道。爵位他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作为他的妻子,却是受了委屈。 三娘靠着宣韶的肩膀认真道:“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我自然也不在意这些。我只在意你。” 宣韶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三娘揽在自己的怀里抱紧了。 许久,他才道:“你不在意,我却在意了。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三娘抱着宣韶,抵着他的额头,亲了亲他的唇。 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的,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只要能与宣韶一直在一起,即便是什么都没有,她也不怕。 “主意虽然不错,但是那帮人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要去一趟礼亲王府与宣云商议一下,若是有必要,可能要进宫。”宣韶吻了三娘一会儿,便放开了她道。 三娘想了想,也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周全一些的好。她虽然提出了想法。却也并不是太了解朝堂形势,如何进一步操作,还是要宣韶他们自己。 于是便起身去给宣韶寻外出的衣裳。 他们也从外头回来并不久,其实也算不得晚。 三娘坚持给宣韶穿上了一件镶了毛皮的绀青色大氅:“知道你不怕冷。但是晚上风大,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多穿一件吧。进了屋子就将衣裳脱了。也不碍事。” 宣韶虽然无奈,但是他向来不会违背三娘的意思,见她给自己都收拾好了,便捏了捏她的手:“早点睡,不要等我。” 三娘点头,送他出了门。 宣韶才走了没多久,老王妃那边就来了人让她过去。 三娘猜到可能是因为申嬷嬷失踪一事。便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又将宣韶开始放在屏风上的那一件貂裘披风穿上,带着丫鬟们提着风灯去了老王妃的院子。 惠兰县主与姚悦容也在这里,见三娘进来了,姚悦容匆匆行了礼。就一脸担心的道:“大表嫂,可有了申嬷嬷的消息?” 三娘朝她安慰的笑了笑,在老王妃那里行了礼,坐下了之后才道:“我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去寻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老王妃皱眉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王府的人都敢劫!” 三娘道:“这段日子京城里并不安生。先是那位河南布政使家的公子出了事,接着又是礼亲王府失火,现在又是申嬷嬷被掳。”她故意将这些事情都与京城的治安挂上勾,在说道河南布政使家的公子遇害的时候她还特意不着痕迹的看了惠兰县主那边一眼。惠兰县主低着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到想是担心的样子。 老王妃想了想,叹气:“想必是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挑着京中贵勋们下手。好在这次惠兰和悦容都没有事。” 三娘忙道:“是孙媳疏忽了,没有安排好人手。” 老王妃摆手:“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必那些贼人也盯了我们府上许久了,就瞪着下手呢。想躲也躲不了,就同昨日礼亲王府那般。在王府里,又有那么多的侍卫守着。不还是让人钻了空子?只是以后出了这种事情,你也不要瞒着我,还是要让我知道心理有数才好。” 刚刚三娘别没有特意安排人过来告诉老王妃,不过她也知道,她不派人过来这种事情也瞒不住老王妃,她也没想要瞒着。 姚悦容道:“大表嫂也是为了不让您担心,毕竟这大晚上的,您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睡不好觉了。” 老王妃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她也不会在知道消息后还当自己不知道,没有派人去过问。只是找了这许久都不见人,问题严重了起来,她也不得不叫三娘来过问了,毕竟那位失踪的申嬷嬷的身份有些不同,是从太后那边要来的。她不过问也不好。 三娘朝着姚悦容笑了笑,似是感谢她为自己说话。尽管她知道老王妃说的话其实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三娘好好安慰了老王妃一番,又说了明日一早就派人去报案。老王妃担心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便让她们都回自己的院子。 三娘出来之后又安慰了姚悦容和惠兰县主一番,这才转身回去。 看着三娘的背影,一直低头没有说话的惠兰县主终于抬起了头,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拉了姚悦容,两人一起往自己院子去了。 现在没有了申嬷嬷在身边,别的婆子和丫鬟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姚悦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跟着惠兰县主去了她的院子。惠兰一进去就将丫鬟婆子们都赶了出去,要让自己以前的丫鬟菊儿上前来伺候。 “表姐,你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申嬷嬷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姚悦容似是忍了许久,才问出来。 惠兰县主看着她笑了笑:“你刚刚没听到你大表嫂说吗?申嬷嬷是遇到歹人了,可能与昨日在礼亲王府放火的那一帮人有关。目的自然是对京城的贵勋们下手,好让京中人心惶惶。” 姚悦容有些狐疑:“真是如此?那你为何在打发了申嬷嬷下了马车之后就让马车前行,不等她上来?” 惠兰县主将自己外出的披风接下,让菊儿去给自己倒杯热茶:“我不喜欢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走了之后我觉得肚子不疼了,自然就不需要药了,又不想她上来看着我们,便没有等她上车。” “可是……”姚悦容还是有些不信。 惠兰县主打断她道:“好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让人将她掳走了不成?” 姚悦容忙道:“表姐,我不是怀疑你。” 惠兰县主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那就好。只是你也不要与人说起今日马车上的事情。你与我好。所以信我,别人怕是不信。别无端端的惹来麻烦。” 姚悦容点头:“这是自然,我怎么会害表姐你呢。刚刚我也没有在王妃和大表嫂面前提起。” 惠兰县主接过了菊儿端来的茶,却是先给了姚悦容,又让菊儿去倒一杯来。 姚悦容谢过了,又小声问道:“表姐,你不是说这次出府是去见你的……怎么没有见到么?” 惠兰县主叹气:“可能是因为有事。所以爽约了。” 姚悦容有些同情的看了惠兰一眼,想了想,还是放下茶杯,握了惠兰的手道:“表姐不要难过,以后悦容还帮你。” 惠兰拍了拍姚悦容的手:“谢谢表妹了。只是祖母说最近不能随意出门,所以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姚悦容自然是听从惠兰的,又安慰了她好些话,才告辞离开。 惠兰送了姚悦容出门,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就差抚手拍掌了:“总算摆托了那恶婆子!” 菊儿道:“恭喜县主,这次还多亏了柳公子。” 惠兰县主摆了摆手:“他是我爹的奴才,自然也要为本县主卖命。以后又机会我会给他赏赐的。” 菊儿看了惠兰县主一眼,试探着道:“柳公子并未卖身于王府。不算是奴才。且听说他这次在北疆立了大功,还受了皇上的褒奖,也十分得镇北将军的看重。以后的前途必不可限量。” 惠兰县主虽然对柳梦成那小小的职位看不上眼,但是见丫鬟这么帮着他说话,眼珠子转了转,点头道:“你说的也不错。如今这庄王府的内院被那个女人把持,祖母又这么信任她,即便我除掉了申嬷嬷,也寸步难行。若是外头没有人帮忙的话,怕是不成。” 说着惠兰县主打量了自己的丫鬟一眼,皱了皱眉:“你若是能长得再好一些就好了,这模样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的上。” 菊儿闻言一惊,看了惠兰县主一眼,继而满脸通红,连说话都结巴了:“县,县主这,这是何意?” 惠兰县主撑着头见自己的丫鬟一脸的无措,不由有些好笑。菊儿跟了她多年,十分听话,也向来得她信任,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能嫁给柳梦成,笼络住他,到也不错,自少自己就多了一个外援。可惜菊儿长得牛高马大,十分粗壮,面容也平常,怕是那柳梦成会看不上。 惠兰县主想了想,随即却是一哂,她肯给柳梦成指了自己身边的一等丫鬟就是看得起他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拒绝? 打定了注意的惠兰县主,笑着拍了拍菊儿的肩膀:“你放心,只要你衷心为我。我自然会给你指一个如意郎君,量他也不敢拒绝。” 菊儿见惠兰县主如此,尽管心中急跳,却也只能暗自苦笑。县主还不知道柳公子的心意,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又想到,依着惠兰县主的性子,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将柳公子放在心上,说不定还会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怜柳公子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当真是可惜了。 菊儿也是自小在庄王府长大,作为惠兰县主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以前柳梦成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一来二去菊儿便暗恋上了柳梦成。只是她知道自己容貌粗鄙,所以也只是尽心帮助柳梦成而已,并没有别的念头。 主仆两人各有心思。 而姚悦容在离了惠兰县主的院子之后,却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心中微微一笑。 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依旧只留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伺候。 “让你们打探的事情如何了?”姚悦容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们帮着将头上的拆环卸下,自己拉开了首饰盒子的最下一层,从摆放在里面的五六把各式各样的梳子中挑出来了一把牛角梳。在手中把玩。 丫鬟闻言小声道:“听闻镇国将军对他的夫人十分看重,夫人每次出门身边都有将军派来的高手保护,等闲之人根本近不了身。” 姚悦容想了想。微微一笑:“不是说他身边还有一个美貌的通房吗?若是真看重,又怎么会在娶妻没多久就将人带进了府?” 丫鬟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有些事情奴婢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不过夫人对将军的通房十分看重到是真的,府里的人都知道。老王妃还因此把夫人叫过去说教过一番。” 姚悦容皱眉想了想,便又丢开了。这并不是她想要关心的。 “小姐,您为何要帮助县主?”丫鬟一边帮姚悦容梳头。一边道。 姚悦容摆了摆手,自己拿了梳子梳了起来,淡声道:“不过是试探而已。” 丫鬟闻言有些不解。 姚悦容也不打算与丫鬟解释。 她今日纵容惠兰县主形势,不过是试探这府中的虚实罢了。昨日在礼亲王府的时候,看到三娘身边有那么多功夫很好的侍卫。她有些惊讶。随即又想到会不会府里其他人也都被宣韶派人盯着,若是如此的话,她倒是有许多事情都做不了了。 所以在惠兰县主找她,说是要出门见意中人的时候,她明明知道是惠兰县主想要利用她,做别的事情,也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答应了。 她想要试探一下府中的虚实,虽然她觉得以她的功力,已经掩饰的很好。应该不会让人怀疑到她,可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事关重大,她不得不谨慎。 至于她与惠兰县主,到底是谁利用了谁?姚悦容淡淡一笑。 今日发生的事情,结果说明了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还没有人怀疑她,所以并没有人暗中跟踪。不然惠兰县主也没有办法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窜通外面的人收拾了申嬷嬷。 刚刚见三娘因为找不到人。便说申嬷嬷是昨日袭击礼亲王府的那一帮人掳走的,姚悦容在心里笑了。 三娘回去之后,将今日的事情在脑海中想了一遍,也暗自有了计较。 洗漱上了床之后,看到自己旁边的地儿空着,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宣韶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夜不归宿,即便是他有时候在外面忙到很晚,也还是会回来。今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他。 三娘靠在床头,让白英去给自己找本书来看着。因为爱惜自己的视力,三娘很少在晚上看书。不过睡不着的话,到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白英又添了一根蜡烛,将内室的光线弄得亮了些。 三娘坐在宣韶的那一侧,一边看书一边想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有了困意了,在白英的再三劝说下原本想要熄灯睡了的。宣韶却是回来了。 三娘一喜。白英才将多点了的那一根蜡烛吹灭了,宣韶便进来了。 见三娘还坐在床头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宣韶皱眉无奈道:“不是让你早睡的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谢谢在于一方,梦诗语0327,嫣嵐三位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风中的叶子在飞舞,媚惑红颜,ANNIE1579,谁是我家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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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礼亲王世子,一脸愧疚的表示自己没有脸再当这个世子,请求皇帝免去他的世子之位的时候,下面的人倒是都愣住了。接着镇国将军也表示自己罪责重大,请求皇帝撤职。夺爵。朝廷上反而安静下来了。 同时被参奏的五城兵马司长官们以及巡城御史也主动认罪。 皇帝最后叹息了一声,全部准奏。 还没等人回过神来,刘御史又哭着跪下了:“皇上,皇上有这种衷心的臣子,真是皇上的福气,也是我朝社稷之福。既然连世子和镇国将军都主动承担了罪责,其余的人自然也不能逃脱。” 接着刘御史有掺了一个人上来,河道总督。漕运总督等一干大臣们无一幸免。刘御史口才了得,一条条罪状呈上来,大殿上又吵开了锅。 有人为那几位大臣求情。立即就有御史台的人反驳。连皇室和宗室的人都又这么高的觉悟,爵位都能不要了,这些大臣们怎么能法外开恩? 最后逼得那几位大员不得不站出来,下跪请罪。 皇帝依旧是准了奏,朝中争吵之声渐渐安静了下来。 皇帝看着下面沈派官员们那精彩万分的嘴脸,心中一阵快意。当即宣布退朝。 至于这次空出来的官位,自然又会是一番龙争虎斗。不过皇帝这次出其不意,打了胜仗,多日来的愁绪一扫而空。 皇帝招了宣韶和宣云去了勤卷斋,一番安慰。并许诺了这次让他们因顾全大局而吃了亏,以后定会加倍补偿。 接着三人又就着今日之事商议了一番,眼见着到了午后,皇帝才让他们出宫去。 宣韶与宣云走后,顺德帝站在窗前,看着外头园子里的景象出神。好一会儿。他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墙角的那一片素淡又鲜活的颜色,心中又舒畅了几分。 高公公见状,忙道:“皇上,这是上次莺歌姑娘摘的那一篮子花,虽还未全开,却也有些香气了,今早奴婢进来打扫书房的时候还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呢。” 顺德帝点头,上前去摘下了一朵淡黄色的花苞,凑到鼻尖闻了闻:“让你送去宜春宫的赏赐,送过去了没有?” 高公公忙道:“当时奴婢就差了人去库房挑了东西,送了过去。” 顺德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摆驾去宜春宫。” 高公公忙领命下去了。 顺德帝到宜春宫的时候,魏月娥刚用完了午食,正在自己的宫殿里小步走着消食。如今她的肚子也大了,加上宫里给怀孕的宫妃的饮食都十分的讲究,人也圆润了不少,皮肤越加的吹弹可破。 见顺德帝来了,魏月娥心中欢喜,上前相迎。顺德帝赶紧扶住了魏月娥欲行礼的身体,牵着她在南炕上坐了。 魏月娥又谢了一番皇帝的赏赐,陪着顺德帝说话。 顺德帝看到东墙那边一个雨过天青的美人瓶里也插着好几只腊梅,眼睛便在殿中看了一圈。 一直注意着皇帝神色的魏月娥见状,小心道:“皇上在寻什么?” 顺德帝笑了笑:“这屋子里有了那些花到是鲜活起来了。” 魏月娥笑道:“是我的侍女去园子里摘的。”说着魏月娥看了顺德帝一眼,“就是我身边那个叫莺歌的侍女,臣妾刚刚让她歇着去了。皇上若是想要见一见,臣妾这就让她过来。” 顺德帝拍了拍魏月娥的手:“不必了,朕就是来悄悄魏嫔你的,等会儿还要去太后宫中请安。” 魏月娥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 顺德帝在魏月娥宫里坐了会儿,便又摆架去了慈安宫。 魏月娥送了顺德帝出门,回到南炕上坐下,垂着眸子想了想。便让自己身边的笑宫女去把莺歌叫来。 皇帝来了,莺歌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有当值,所以也没有刻意出来往皇帝面前凑。听见魏月娥叫她过去,便略微收拾了一番。去了魏月娥那里。 “娘娘,您找奴婢?” 垂头沉思的魏月娥闻言抬头,朝莺歌看了过去。莺歌穿了一身浅蓝色的宫装,与一般的宫女打扮并无二致。容貌娟秀,虽然说不上是绝美,却又一种清清爽爽的气质,尤其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让人见而忘俗。 “娘娘?”见沈月娥不说话,莺歌有些奇怪,便又轻轻唤了一声。 魏月娥朝她笑了笑,语气和蔼道:“刚刚皇上来过,你怎么不出来见驾?” 莺歌有些摸不透魏月娥是不是话中有话,便道:“奴婢是宫女,不是当值的时候,又没有传召。怎么能惊扰圣驾?” 魏月娥闻言看着莺歌笑道:“皇上才给了你赏赐,怎么说也应该当面谢恩的。” 莺歌想了想,低头道:“皇上给奴婢赏赐。也是看在娘娘您与您肚子里的皇子的份上。不过娘娘说的也对,奴婢终究是考虑不周,失礼了。等下次皇上来的时候,奴婢定要磕头谢恩。” 魏月娥仔细打量着莺歌,见她说的认真,也没有什么别的神色,便笑着拉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了:“刚刚我已经帮你谢过皇上了。莺歌,你跟着我这么些年,又事事为我打算,我都记在心理。不会忘记的。等……我定会好好安排你。” 莺歌只敢坐了半个身子,闻言忙道:“娘娘说笑了,奴婢是您的奴婢。您的安危就是奴婢的安危,奴婢哪里敢邀功?奴婢现在跟着娘娘,不知多少人羡慕呢。” 魏月娥拉着莺歌的手,似是随意道:“上次……你救了皇上。皇上心中也是记得你的功劳的。所以对你格外优待。我想过了,若是你想……想要伺候皇上,我也会帮你这个忙。”后面一句话,说的十分小声,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莺歌闻言忙站起身跪了下来,认真道:“娘娘,以后千万别说这种话了。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就麻烦了。” 魏月娥这才想起来,这话有些失言,也有**份。好在这里没有别人,她忙拉了莺歌起身:“哎!是我疏忽了。不过我这话的意思你听着,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莺歌忙道:“娘娘待奴婢向来极好,奴婢心中知晓。奴婢定会好好报答娘娘的。” 魏月娥还想要说什么,外头就有嬷嬷禀报说,给她装备的安胎药送来了。魏月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皇子,生一个健康的皇子。闻言不敢怠慢,忙让嬷嬷将药端了进来。 莺歌服侍了魏月娥喝了药,有与她说了几句话,便找个由头退下了。 莺歌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坐在床上想着魏月娥刚刚与她说的那些话,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她在魏月娥身边伺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她的性子极为了解。所以刚刚魏月娥对她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魏月娥性子看上去极为骄傲,其实却是有些自卑。当年赵老夫人刘氏想要亲上加亲,让魏月娥这个外孙女嫁给她的嫡长孙,也好照顾魏月娥母女。原本魏月娥并没有说什么。 可是之后却让她发现了赵家大少爷喜欢莺歌,魏月娥一怒之下发下毒誓绝不嫁入赵家。 当年她容不下自己的未婚夫喜欢上一个丫鬟,现如今更加不可能容忍她的丫鬟将来会有机会与她平起平坐。莺歌敢打赌,刚刚她若是对魏月娥的话表现出一丁点儿动心,魏月娥都会找个借口将她给打发了。 莺歌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屋角的腊梅花暗自思索。 *********************** 谢谢拖把婉儿亲的扇子~ 另……月末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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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一席话,说的旁边伺候的人也不由得捂嘴偷笑。老王妃想着夫妻两人现在还没有怀上,又听说宣韶在外头每日都有许多的公务要忙,以为宣韶是在外头累着了,所以回到家里无心别的事情。其实她还巴不得宣韶能闲些日子,放松放松,毕竟在老人家心里,还是生儿子这种大事情最重要。 至于宣韶被撤职削爵一事,老王妃还真没有放在心上。当年宣韶的父亲为什么而死的,别人不知道,宣家的人可都知道。身为宣信唯一的儿子,太后和皇上都心理有数,绝对会厚待她这个孙儿。加上宣韶向来也是个有本事的,又不是扶不上的阿斗,所以老王妃全当这次是皇帝给宣韶放假。 宣韶闻言面不改色的应了,又听老王妃细细叮嘱了他几句,便退了出来。 姜氏那里也没有说什么,儿子有没有出息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只要他活的好好的姜氏就满意了。要求向来就不高。 倒是惠兰县主那边听到消息之后高兴的不行,三娘之前有镇国将军夫人的分位在身。宣韶若是没有了爵位,那三娘也就是一介民妇。这样的身份又怎么能管理庄王府的内院?还想要压了她的母亲郡王妃和她这个郡主一头,简直是痴心妄想。 于是惠兰县主的心情便越发好了起来,加上少了一个总是在她背后如恶灵一般盯着的申嬷嬷。惠兰县主觉得以前那些霉运终于要离她而去了,好日子就要来了。 只是因为害怕老王妃再给她请个如同申嬷嬷那般的嬷嬷来叫她规矩,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平日里在外头还是很注意规矩的。老王妃看着。便也没有再提出要给她再找个嬷嬷来的话。 只是等了几日,惠兰县主却没有见老王妃将三娘的管家权利收回去,放了她娘亲出来,忍不住旁敲侧击的在老王妃身边的张嬷嬷那里打探了一番。却原来皇帝那边要夺爵的圣旨一直也没有下到宗人府那边,宗人府也像是没有这么一回事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情就像是被人给遗忘了。让惠兰县主气恨不已。 这一日,惠兰县主正在屋子里试她最近新作的几件冬衣。因为天气冷了穿的厚实,惠兰县主为了掩饰自己有些走形了的身材,特意挑了几身像是深紫,大红,宝蓝等颜色厚重的布料。只是因为她又要在大衣裳里面镶些贵重的皮毛,所以衣服一上身,便显得臃肿的像是一头熊。 惠兰县主愤愤的将一身暗紫色绣金蝶领口与袖口都露出了雪白狐狸毛的长袄给扔到了暖炕上。 正在帮她做绣活儿的菊儿忙起身上前道:“县主,怎么了?那身衣裳很好看啊。” 惠兰县主瞥了一眼那些新作的衣裳。她就只对那一件大红刻丝内的披风满意,瞪着菊儿道:“你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都给我放到箱子里头去,等会儿再给我去请了云想楼的裁缝来。”更是小声骂道。“那个恶婆子真是阴险狠毒,竟然在王家那个女人的怂恿下这般折腾我,当初就应该交代了柳梦成将她千刀万剐了才泄恨。” 一边收拾着衣裳的菊儿却是有些犹豫地劝道:“县主,您这个月的月例已经都用来做了这些衣裳了。还是算了吧。” 庄王府里主子奴才们的四季衣裳都有定例,若是想要额外添,便要自己使银子。以前郡王妃当家的时候,只要惠兰县主喜欢,一日做三身都由着她去,用的自然还是公中的银子。 现在三娘当了家,自然就没有那便利了。 惠兰县主闻言皱眉。她对钱物还是没有太大的概念,郡王妃当家的时候,从未为自己的用度操心过。所以上次她要做衣裳的时候,管事来告诉她要另外使银子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三娘故意为难她,后来问清楚了才晓得这是王府的规矩。 因为申嬷嬷当时还在,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让人去她母亲原来住的院子的箱笼里里找了几匹合意的布匹和毛皮,又花了自己的银子,让云想楼的人进来给她量身。好在她每年有县主的供奉还有府里的月例,平日里也不用自己花什么银子,就连申嬷嬷给她加餐,也是三娘特批了从公中出的钱,因此也不将这点小钱放在心上。 “本郡主还缺银子吗?”她记得她还有不少银子的,以前都是交给丫鬟收着,并没有怎么在意。 菊儿那里还收着些惠兰县主几百两的银子,做衣裳是够了的,只是她想着今时不比往日,郡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县主要花银子的地方多着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的。毕竟以前郡王妃在的时候,姜夫人关雎院那边的份例基本上都是给惠兰县主用了。如今大少夫人当了家,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了。 只是看着惠兰县主的样子,菊儿也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最后也只能暗自叹息,顺从的应下了。她容貌虽然粗鄙,却是个细心又识时务的丫头,不然也不能得了惠兰县主的信任。 惠兰县主见菊儿将暖炕上的衣裳都收到了箱笼里,便打发她去原本郡王妃住的院子里去寻衣料子。菊儿应声出去了,不想没有多久便又回来了。 惠兰县主正想找人去把姚悦容叫过来说话,见菊儿回来了便有些不高兴:“不是叫你去找料子么!难不成我花自己母亲的嫁妆还有人拦着?” 菊儿忙道:“不是,不是,是惠安郡主派人来给县主捎了一封信。”说着便将手中的信笺呈了上来。 在惠兰县主以前没有禁足的时候,和惠安郡主的联系是很紧密的。两人之间隔三差五的派人传话传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最近因为惠兰县主禁足便少了些往来。不过门房的婆子还是不敢得罪礼亲王府的人,见来人说是礼亲王府惠安郡主的信,便让人送了进来。 惠兰县主接了信,摆手道:“行了。出去吧。” 菊儿又退下了,惠兰县主将信拆了,开始有些漫不经心,之后却是突然来了精神,面上极为有兴致的看了起来,一目十行,很快就将信看完了。 惠兰县主坐在炕上。嘴角笑意越来越浓:“王三娘,我看你再嚣张!这次本县主就让你不得好死!” 而正当惠兰县主满心恶毒的在打着主意的时候,三娘那边白兰求见。 宣韶原本在家里陪着三娘弹琴看书,鹰卫那边正好有事,宣韶便出了门去了。三娘只能自己拿着一本刚刚在宣韶的教导下看会的琴谱,摊开在琴案上,依葫芦画瓢的的慢慢拨动。 见白兰来了,三娘便停了手。起身道:“你不是去了外院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白兰去外院找今日留守的鹰卫有些事情。 白兰行了礼,走过来在三娘耳边附耳说了几句。 三娘闻言原本闲适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了:“确定是礼亲王府的人?” 白兰道:“鹰卫拆了信看过之后立即就让人追了去了,奴婢赶着回来向您禀报。追上去的兄弟还未回来。少夫人,不管是不是惠安郡主派来的人,从信上的内容看来都是来者不善,想要对付少夫人您。” 三娘又走回琴案旁坐下,蹙眉沉思,白兰也不打扰她,只在一旁站了,等吩咐。 在宣韶告诉三娘说惠兰县主与那柳梦成联系上了之后,三娘便让白兰安排人盯住了惠兰县主那边。鹰卫盯人,自有他们的一套法门和规矩。那就是惠兰县主即便与一只苍蝇接上了头,都要报上去的。与外人来往的信件毫无悬念的都要经过鹰卫的手。 所以刚刚惠兰县主收到的那一封信,其实在到她手上之前就被人拆开过又还原了。正好白兰在外院,听了禀报之后就立即回来告诉三娘了。 “听你说那信中的语气……我到不觉得是惠安郡主。”三娘摇了摇头,下了结论。 白兰闻言有些好奇:“少夫人与惠安郡主不是结过怨吗?而且惠安郡主与惠兰县主向来交好。知道惠兰县主受了‘委屈’之后想办法帮她报复,也不是说不过去啊。” 三娘摇了摇头。她觉得这种做事风格不像是惠安县主。 “信中说她找到了一种药,要送给惠兰县主,还说那药吃不死人,却是能让人看上去像是得了麻风病?”三娘伸手拨动了一下琴弦,是一个低音,浑厚低沉。 白兰点头,面色十分不虞:“少夫人,无论这人是谁,手段也太过恶毒了一些。”麻风病是不治之症,还能传染。无论是谁得了,都会被隔离开来,甚至会被人烧死。让一个没有得病的人身上出现麻风病患者的症状,那就是存心想要让她死,还是死无全尸不光不彩。这是要有何等深仇大恨才能做得出来? 曾经京城里就有一户高门的小姐得了麻风病,那家人家怕事情传出去自己家里的人都会遭殃,便将那小姐绑了堵住嘴,淋上了煤油,活活烧死了。之后事情败露,却还被世人说成是大义灭亲。 三娘点了点头:“是挺恶毒的,我倒是也想要知道,是谁与我有这么大的仇恨。让我死还不算,死法还这般的不堪。你去外院盯着,有消息了就回来告诉我一声。” 白兰也十分想要知道这种恶毒的人是哪个爹妈生出来的,若是让她知道了,一定要让她好看,她才不管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因为她家公子也不会管那人是什么郡主公主的。 白兰退下了,三娘依旧照着琴谱拨动着琴弦。 她心情到也还说不上是愤怒,毕竟敌人浮出水面,总比敌人藏在暗处要好的多。还是那句话。不怕敌动,就怕她不动。 过了半个多时辰,白兰便回来了。 三娘已经让人收了琴,正在看书。 “如何?”三娘将书放下。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上,轻声问道。 “被少夫人您猜中了,不是郡主。”白兰抬头看了三娘一眼,却是有些为难了。 三娘自然是看到了白兰的表情,不由得一笑:“怎么,这人还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了?” 白兰小心翼翼的看了三娘一眼:“少夫人,这人奴婢要是与您说了。您可别太生气。与这种恶毒的人生气,太不值得了,还伤了自己的身子。” 三娘闻言心中一动,想了想,看着白兰偏头道:“鹰卫可是跟人跟到了沈家?” 白兰一愣,惊愕道:“少夫人,您……” 三娘微微哂,她向来不与人结仇。看她不顺眼的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而且这种行事风格,与她记忆中的一个人很像。 “其实派出去的人并没有跟到沈家,沈家少夫人今日出了门。那送信之人在城中绕了几圈。就在西城与沈家少夫人接了头。” 白兰面上有些尴尬,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愕然的。尽管知道少夫人与沈家少夫人有些不合,但是怎么说也是一父所出的亲姐妹。什么仇恨能让她下这么狠的手啊?她简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三娘却是没有太多意外的样子,一个能对自己的祖母和亲生父亲下手的人,用这种手段对自己的异母姐妹也不是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 尽管她自己也有些不太清楚,为什么二娘会恨她至此。 “少夫人,现在要怎么办?”白兰看着三娘道,“要不要奴婢去教训一下她?”这么狠毒的女人,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三娘想了想,摇头:“不。你继续让人盯着她们。等明日沈少夫人再让人送东西来的时候,将那药劫下。换了另外无害的送去给惠兰县主。” 白兰见三娘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有些不甘心,也还是暂时忍住了。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公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那种恶妇。 三娘却是知道,现在二娘怀着身孕。要教训她也有限度。而她也从来不喜欢用粗暴的方氏解决问题,那样还算是便宜了对方。 只是,二娘对她如此狠绝,即便是她逃过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她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害人。看来也该是有个决断的时候了。 说实在的,三娘以前对二娘也仅仅是厌恶罢了,说到深仇大恨,还真谈不上。毕竟她们两人其实也没有过太过你死我活的激烈冲突。 当初对付二娘生母柳氏的时候,三娘一直是藏在暗处的。 现在终于也要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么? 既然你觉得与我两人之间非要死一个的话,那还是你死吧。三娘笑了笑,很多事情也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三娘吩咐了白兰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冰冻三尺还要冷硬。三娘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一定是白兰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他了。 三娘将丫鬟们都谴了出去,拉着宣韶回了内侍,亲手给他奉上了一杯热茶。 宣韶接过茶,却没有喝,将茶碗放到一边,看着三娘道:“我会帮你解决掉她们,你不必担心。” 三娘在宣韶身边坐下了,想了想,看着他偏头一笑,明眸善睐的模样让宣韶微微一愣:“相公,这件事情能否让我自己解决?” 谢谢果然多的妈妈,ljyzx118,冰色天使,enigmayanxi, 宇0714,嫣然蝴蝶,bobo81135395,朱明拉,山岚凝空, 七杀老爷,傅晓燕,玉女神剑,书友100114001055090, 262爱奈何,asz_tracyliuygd,jackyneton, 我爱读书咯,书果虫虫亲亲们的粉红票支持~^^(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五十七章 害人还是害己 宣韶闻言没有如同以往一样对三娘有求必应,而是将眉头蹙了起来,凝眸看着三娘并不言语。 三娘伸手去拉了宣韶的手,她的手小巧纤细,只有宣韶的手掌一半大小。 三娘便用两只手握住了宣韶的手掌,轻轻晃了晃:“相公,我保证会让害我的人生不如死,给……给你出气!” 宣韶被这句话一逗,脸上没有那么紧绷了,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宣韶今日是真的生气了,实在笑不出来,只是看着三娘讨好的样子,又不忍让三娘被他的态度伤到,只能轻叹着将人抱在怀里:“她们心思阴毒,我实在是不能容忍这种人活在你周围。这次是我们早有防备,若是……”说到这里,宣韶脸色更冷。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妻子被人用这种阴私的手段害了,他会如何。 刚刚在听到白兰的禀报的时候,他差一点控制不住就要立即去将那两个女人的脖子给拧断。处在宣韶这个位置,手里自然是没有少沾血的,但是他自认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也从来不对女人下手。而这一次,他并不介意让自己的手上沾上女人的血,即便其中一个还是孕妇。 “相公,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这件事情我们既然已经知晓了,那就不怕她们了。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三娘轻柔的抚着宣韶的胸口,柔声道。她当然看得出来宣韶很生气,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为了这个男人,她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情的。 “相公,我并非是妇人之仁,只是二娘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王家能留着她到今日,其中的原因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三娘继续道。 宣韶闻言不为所动:“那又如何?她要动你,就该死。” 三娘叹气,攀住了宣韶的脖子:“相公。这次的炸药事件。找到幕后之人没有?” 宣韶垂眸看向三娘,不言语。 三娘朝他一笑,眨了眨眼:“还没有对不对?” “他们还在京中,如今京城各处已经让我与宣云暗中派人为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抓住人只是时间问题。” “那若是他们一直躲在暗处。就不出来呢?既然现在他们在京中让你们找不到人,是不是说明他们自有一套十分隐蔽的藏身手法?且日常供给也不会有问题?可是京城的戒严又能坚持到几时?” 见宣韶看着自己不说话,三娘抵了抵他的额头:“朝廷与南疆那一股余孽已经已经暗中纠缠了这么多年,总要有一个了结的时候。” 宣韶挑眉。有些惊讶:“你知道此事与南疆有关?” 三娘看着宣韶笑容顽皮:“我是相公肚子里的蛔虫,相公心里的事情,即便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的。” 这次炸药事件虽然宣韶没有对三娘多说,三娘却是从白兰那里打听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凭着那些线索,得出与南疆有关系的结论也不奇怪。那些人与南疆有勾结,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不然仅仅凭着南疆那些人。实在是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而顺德帝对南疆余孽如此顾忌,除了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之外,还与南疆背后的势力有关系。宣韶最近几日,虽然明面上被撤了京味指挥佥事一职,鹰卫那边却是依旧忙得昏天黑地的,就是为了这次京城出现炸药的事情。 偏偏那一伙躲在暗处的人,不知怎么的,竟然就这么在京城中失去了踪迹。抓到的那几个,不过是一些小卒子。上了十八般酷刑拷问也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到不是他们硬气,而是他们本来就是马前卒一般的角色,要紧的事情都不知晓。 宣韶终于被三娘逗的嘴角微微一勾,任她抱着自己的脖子,额头亲密的抵着自己的,只用双手稳住她的腰,让她能在他腿上坐的舒服一些。 三娘见宣韶面色多云转晴,终于松了一口气。哄相公也是一件技术活。 三娘再接再厉,正色道:“相公。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我不是阻止你让人去死,我只是想要别人死得其所而已!” 宣韶表情终于有些无奈了。面对着某人的强词夺理,他只能道:“她嫁入沈府之后,与南疆并无联系。”她指的是谁,两人心里都清楚。 三娘点了点头:“若是还有联系,她也活不到今日了。” “那你要如何?”宣韶终于松了口。 三娘想了想:“这才几日?我们还是先让他们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吧。你们明里暗里,先不要放松警惕就是了。”等到他们疲累的时候才好出手,三娘也相信,凭着宣韶和宣云对京中的戒严,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即便是安全的,也绝对不会舒坦,且与京中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联系也绝对有限。 谁都知道皇帝对这件事情极为震怒,与沈派之斗争又正当水深火热之时,谁也不想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 三娘大致的与宣韶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何况,我还要将内院的事情先摆平了才好。”三娘想着王府里还有一个巴不得她死的县主。 以前因为老王妃的面子,又觉得惠兰县主年纪尚幼,加上上次五娘确实是毁了她的容貌,三娘对她还是很厚道的。想着只要她这段日子老老实实的,反正都要嫁出去的,便不与她计较。 不想她还是低估了一个本性恶毒之人的下限。 她虽然有些不想为恶的伪善,却也没有办法让自己以德报怨,即便是虚伪,也是有限度的不是? 所以她阻止宣韶杀人,并不是她有多善良,而是她想用自己方氏了结而已。毕竟这是内院之事,若是让宣韶总认为她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宣韶以后也不用出门了。每天守着她就够了。 这并不是三娘想要的。 她喜欢宣韶宠着她,护着她。却不想让宣韶为她担太多心,毕竟以宣韶的身份,目前来说,需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若是总为她分心,自己说不定就有危险了。 而处理好内院之事。本就是为人妻子应该做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惠兰县主再如何也是姓宣的,别人动手没什么,宣韶动手就是手足相残,这是皇家最为忌讳的。即便宣韶以为他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三娘也不想让宣韶因为这种内宅之事,而有被人诟病的把柄。 宣韶看了三娘良久。见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祈求,撒娇,依赖。自信……等等风马牛不想及的情绪都出现在那双眼睛中,不由得只能苦笑的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若是结果我不满意怎么办?”宣韶终于开口道。 三娘眨了眨眼,捧着他的脸十分响亮的亲了一口,保证道:“若是相公不满意,那就任你打杀,娘子我绝无异议。”打杀的又不是她。她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宣韶伸指,狠狠弹了她一下:“你喜欢折腾,就让你折腾吧。”语气十分之无奈。 三娘疼的皱了鼻子,指控道:“相公,你越来越粗鲁了。” “嗯?”宣韶挑眉看向三娘。 三娘想了想,决定还是威武不能屈,一边偷偷的想要起身,一边道:“我是说相公你……” 不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宣韶抓了回去,压倒在了炕上。用实际行动一遍一遍的证明自己其实还是很温柔的。 ******* 第二日。午后,三娘正打算小睡片刻。虽然是冬天,因为屋子里暖和,三娘坐着坐着就想要睡会儿。 不想才宽了外衫,还没有来得及躺下,白兰就进来禀报说,昨日那个自称是惠安县主身边的丫鬟又来给惠兰县主送东西了。这次送的是一只小药瓶子。 白兰一早就让人守在了外头,就等着人来。这会儿已经将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呈到了三娘的面前。 三娘刚刚培养出来的那点子睡意,这会儿也没有了。 用一块帕子将那只白瓷瓶子包了。外表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三娘拧着在自己的耳边晃了晃。里面传来液体的声音。 想着这玩意能让人出现麻风病的症状,三娘觉得有些恶心。也没有兴趣打开瓶子来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什么药?你可知道?”三娘昨日就有些好奇。只是她昨日不敢问宣韶。怕宣韶脾气来了,真的去把人给一刀解决了。 白兰道:“奴婢刚刚打开看了一下,是暗红色的,有果香,像是什么果子的汁水。奴婢瞧着不像是药,倒是与奴婢曾经听过的一种叫疯人果的东西有些像。可惜奴婢只是听人说起过,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公子应该认识。”在白兰心里,她家公子无所不能,自然是无所不知。 三娘将瓶子依旧用帕子包裹住,又给了白兰。 “县主那边给送去了没有?” 白兰点头:“奴婢已经送了一个相似的瓶子过去,里面只装了普通的药水。” 感谢靈猫猫,15822783351,蒂努薇尔,天秤派对, 书友090401205501835,最强弃少,朶菲拉, 清月81,长路漫漫修远兮,熠熠莹,-冰霜-,炭烧的丘陵, 书友090211000546804,月光呀月光,月儿在林梢, Prudencea,ninmench,cookie1113,Mindyming, 乐仙仙,chlorine亲亲们慷慨的粉红票支持~~ 看到粉红哗哗的往身上砸,泪流满面ing…… 爱你们~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三娘想了想,点头道:“让人看着那边,看她想怎么做。”三娘想了想,也不能人家还没有动手就先一步给人定罪不是? 白兰看了三娘一眼:“少夫人,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知道三娘不让自己家公子下手,白兰心里觉得有些憋屈,决定少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别人都欺上门,要她的命了,她还顾及那点子姐妹亲情,也不想别人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姐妹。 三娘看着白兰,眨了眨眼:“她不下手,我怎么知道这玩意是怎么用的?说不定县主找这东西来,是为了药老鼠的。” 白兰嘴角抽了抽,心道:您就是那只老鼠! 三娘摆了摆手:“去盯着吧,看她怎么做。你依葫芦画瓢也怎么做就是了。” 白兰闻言一愣:“少夫人的意思是?” 三娘惊讶:“我的意思不够明显么?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玩意她要是真弄来喂老鼠,你也拿去喂老鼠。她若是想用到我身上,你便投桃报李用到她身上就是了。” 白兰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奴婢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就行礼退了出去了。 三娘笑了笑,招呼白英进来给她将刚刚穿回去的衣裳又脱掉,她要好好睡一觉。 对于坏人,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让她自食恶果。而自食恶果之后的结果,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所以做坏事也是有风险的。 三娘睡了一下午,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膳的时辰了。 冬日里起床是需要勇气的,还好房间里面因为烧了地龙十分暖和,所以三娘起身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纠结了一小会儿。 白英和白芷伺候三娘洗漱的时候,三娘问道:“白兰回来了没有?” 白英一边将帕子拧干了递给三娘。一边道:“还没有,可是药奴婢派人去找她?” 三娘擦了脸,摇头道:“不必了。等她回来了让她来见我就是。” 白英轻声应了,招呼小丫头进来将水盆,痰盂都端了出去,又伺候三娘梳头。 见白芷拿了水粉出来,三娘摇了摇头:“大晚上的,又不出门,不用擦这个了。” 三娘年纪还轻。即便不上妆,也是肤色晶莹剔透,已经快要天黑了,自然是用不着上妆的。 白芷和白英得到的教诲却是,无论出不出门。在自己的夫君面前都要注意容颜行止。白芷想要说什么,白英朝她摇了摇头,白芷想了想,便作罢了。 她想着,现在少夫人还年轻,不需要太过借助与梳妆打扮,等年纪大一些的时候再提醒她就是了。 三娘没有在意丫鬟们的动作,只是自己拿了装着香膏的瓶子,用银簪子挑了一些出来擦在了脸上。这些她用的香膏胭脂。都是宣韶亲手做给她的,用的是他从蒋太医那里抄来的方子,每次过节宣韶都会送她一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虽然宣韶每次送的礼物都大同小异,三娘却是真心欢喜。礼物不在贵重,也不在花样。最重要的是心意。宣韶的心意,她能从这些小东西里感觉的到。 因为怕外头买的胭脂水粉香膏头油里面的参杂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宣韶宁愿自己做给他。因为此事,宣韶不知被蒋太医吹胡子瞪眼指着鼻子骂了多少回,却依然故我,浑不在意。 那时他说每次年节都会给他礼物,她以为他不过是说说。可是在宣韶那里,从来就没有“说说而已”这回事。 三娘想,她以后要把这些瓶瓶罐罐的都收集起来,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不知道能攒几箱子?想到那个场景,三娘就觉得好笑。等她告别人世的那一日,她不要那些金银珠宝陪葬,就带着这些瓶瓶罐罐吧。过个几百年也是古董来着。 白英给三娘梳好了头,便见她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小瓷盒子低着头在那里笑,白英正想要出声说头已经梳好了,外头白兰却是回来了。 三娘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小瓷盒子收好了,转头喊白兰进来。 三娘见白英已经给自己梳好了一个堕马髻,便从梳妆台前起身坐到了南窗前的暖炕上,也不避着白英芷,问白兰道:“如何了?” 白兰走进三娘,小声道:“下午的时候,县主招了内院管事黎嬷嬷过去,两人密谈了一盏茶的功夫,黎嬷嬷便从县主房里出来了。” “黎嬷嬷?”三娘偏头想了想,黎嬷嬷是之前郡王妃的人。自她接替郡王妃管了内院之后,黎嬷嬷面上到也还算配合,并没有在平常的的事物中让她为难。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动黎嬷嬷的原因。 白兰点头道:“黎嬷嬷刚刚去了厨房,与一位姓张的厨娘交代了几句,并将那个瓶子给了张厨娘。那瓶子正是奴婢之前换的那一个。” “小姐,张厨娘是黎嬷嬷的侄媳妇。只是她向来只负责王妃那边的药膳,并不管我们院子里的膳食。”白英小声道。三娘和宣韶院子里的膳食,还有姜夫人关雎院那边的膳食,自三娘来了之后就特意找了专人盯着,没有让不明不白的人钻空子的可能。 三娘点头:“我知道了。”说着又看向白兰,笑着道,“然后呢?” 白兰这时候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虽说奴婢想要依样学样,可惜奴婢可不认得什么黎嬷嬷,张管事的。奴婢只有让自己人动手了,不过少夫人您放心。咱自己人做菜什么是不会,偷梁换柱,半路下料什么的那是做的炉火纯青,驾轻就熟。您就等着瞧好了吧。” 三娘点了点头,让白兰下去继续盯人去了。 今日宣韶回来的还算早。在白兰出去后不久就回来了。三娘伺候完了宣韶换衣洗手,便让厨房那边准备传膳。 这一晚当饭食上桌的时候,却是多了一盅红枣枸杞乌鸡汤。 送菜过来的婆子说,这是老王妃那里今晚让做的。特意给三娘送了一盅过来,给她补身子。这种汤一般都是女子喝的,以前老王妃也会时不时的给三娘送补品过来。三娘喝不喝另说,这件事情本身却是极为平常的。 三娘依旧让白英拿了赏钱打赏那送汤来的婆子。 吃饭的时候,却是让人将汤拿到一边去了。 宣韶看在眼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明白了,脸色自然就不好看了。三娘哄着他吃完了饭,之后才拉着他去内室将自己让白英做的事情告诉了他。宣韶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相公。这个结果你满意吗?”三娘眨巴着眼睛看着宣韶问道,她可是记得某人说不满意的话,他还是要让人去死一死的话的。 宣韶表情淡然道:“观后效吧。” 三娘撇了撇嘴暗道:真难糊弄! 面上可不敢捋虎穴,忙讨好地道:“那是,那是。相公放心!” 第二日一早,三娘醒来的时候,宣韶已经去练完功回来了,甚至还沐了浴,一身清爽。 “起身吧?去母亲个祖母那里请完安,我带你出门。”宣韶心情看上去不错的样子。 三娘闻言脸上一喜:“今日你不用出门吗?”她可记得,这名义上赋闲的人,这些天一日也没有闲着。 宣韶帮三娘将衣裳拿了过来,也不叫人进来。自己动手帮她穿戴。 “嗯,既然是赋闲,总要有点赋闲的样子。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带你出去走走?”宣韶见三娘自己将小袄穿好了,便将手中拿着的一条翠色撒花裙子递给了她。 三娘想起来了,宣韶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不过她并不想宣韶因为答应了她这件事情,便想方设法挤出时间:“相公,你若是忙的话还是过一阵子再出门吧?” 宣韶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我去让你的丫鬟打水进来。” 于是三娘便知道,此事已经定了。其实宣韶虽然算的上温柔体贴,但是偶尔也会大男子主义,说一不二。这种时候,三娘一般都会很识时务的顺从。 两人用完早膳,先去了离着近的姜氏那里请了安,再往老王妃院子里去了。 姚悦容今日起的早,也在老王妃的院子里。 见三娘与宣韶要出去,老王妃也没有说什么,原本她还想要夫妻两人带着姚悦容也一起出门去逛逛,最后看到宣韶的表情,却又说不出来这话了。 她这孙儿对人向来冷淡不近人情,还是不要把客人给吓到了。加上夫妻两人平日里也少有时间能一起出门,硬是加个外人进去,别人怕是说她老糊涂。 于是宣韶与三娘得以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 不过这次三娘没有带上白兰和白英她们,而是让她们留在府里。惠兰县主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情况,总要留下人照应才好。 宣韶挑这个时候带她出门,想必也是不想让她管惠兰那里的事情,三娘这次十分顺从。 两人坐了马车出去,也没有带什么丫鬟婆子。有自己男人在身边的时候,那些规矩什么的也没有那么苛刻了,只要夫君不介意,自然不用前呼后拥的一群。 “你想去哪里?”宣韶温柔的对正捧着暖手炉缩在自己怀里的人道。 三娘闻言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这么冷的天能去哪里,只是宣韶能抽空带她出来她已经很高兴了,去哪里这种问题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相公决定,我听相公的。”三娘一副惟夫命是从的乖巧模样。 宣韶自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妻子懒,所以才把问题丢给自己。他想了想:“上次你不是说想要买琴吗?我们去前面的听音阁看看如何?” 三娘自然不会说不好。 其实家里并不缺琴,之前苏成之送了她一架好琴,宣韶自己也有一架。不过三娘想把苏成之给她的琴好好收起来留做纪念。许多东西并不是拿来用的,尽管这样可能是暴殄天物。 宣韶的琴她原本一直用着,可是因为弹的不好,她上次便把责任推到了琴上。说是宣韶调的琴音调子跟不上她的水准。于是宣韶只能无奈的表示再买一架能跟的上她水准的回来让她弹。 其实这本也是玩笑话,不过既然出来了,就挑一架吧。 听音阁以前三娘听王筝和苏成之说过。算是京中一个面对的消费群体比较高的乐器行。苏成之和她哥哥苏敏之有许多的宝贝就是在那里淘的。 两人今日出门的很早,所以到了听音阁的时候里面也没有什么顾客。 宣韶先打发车夫进去与掌柜打了一声招呼,三娘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顺从着让宣韶给她穿上了厚厚的貂裘披风。 宣韶先下了车,才转身小心的扶了三娘下来。 旁边一个女掌柜立即笑着跑过来行礼,领着两人进去。 宣韶和三娘自然是从侧门进了店面的内室。让掌柜将琴送进来给两人挑选。 京中这种店铺不少,平日里也提供上门服务。不过也有喜欢自己亲自挑选的。所以特别准备了这种只接待女贵宾的小内室。还安排了女掌柜。 从侧面也可以反应出来这个时候的商业发展。 女掌柜让人捧了三架琴过来,一架镶嵌了金玉的瑶琴,一架据说是哪个名人传下来的古琴,还有一架据说是用了五百年的什么铁木做的。 三娘并不懂这些,便坐在一边笑听女掌柜滔滔不绝的解说。眼睛却是看着宣韶。 宣韶没有听那掌柜吹的天花乱坠。只自己坐下来慢慢试音。 女掌柜见三娘只看不语,弹琴的却是宣将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给三娘介绍。 宣韶挨个儿试了一遍,抬头朝三娘这边一笑,对她招了招手。 站在旁边伺候三娘茶水的听音阁丫鬟们脸上都红了红,将头低下了。 三娘将手中用来暖手的茶碗放下,走到宣韶身边。 宣韶笑着对三娘道:“还不错,不过还是要你试试哪一架能跟得上你的水准?” 三娘闻言一窘。偷偷瞪了宣韶一眼,当真坐下来试了试音。不过她对琴的好坏还真没有什么概念,能弹出成调的曲子就算不错了。 最后三娘只有指着那架据说是用五百年的什么木头做的看上这最朴素的琴道:“这个吧?” 宣韶挑眉:“我还以为你会挑这架。”宣韶指了指饰有金玉,看上去无比华丽的那一架道。 三娘知道宣韶这是在打趣她,也不与她计较。虽然她不知道哪个好哪个坏,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成语还是听过的。 于是三娘朝宣韶一笑,意有所指般的道:“好看的东西向来就不中用,相公你说是吧?皮相那玩意儿,向来就是用来迷惑那些无知世人的。所以我决定不上这个当!” 宣韶轻咳了一声,小声道:“这次你错了,其实这一架最好。” 三娘狐疑的看了宣韶一眼,有些不信:“真的?” 宣韶拿过那架瑶琴,试着拨动了几个音,果然如流水一般,音色十分动听。 三娘见宣韶一本正经的样子,想着好像宣韶没有骗过她,便点头道:“那就要这一架吧。” 宣韶嘴角一弯,让那掌柜的将琴包好。 三娘看着宣韶的笑容,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决定这事儿以后还是得文文苏成之这个内行人呢才行。 感谢秋风秋雨2005,yinlingdd, 风风000,xha10,288enigmayanxi,kolinglan,蒂努薇尔, jiallke,liuyou188,racouse,土地蛇,南方33531,hj9, 机器猫的包, iceivy,轻罗小扇¨舞,蒂努薇尔,honey1122,谁是我家的太后,睡不醒~, 梦里桔香,sunny珊瑚,容书成,藏青色,袭龙衣,安娜其,亲亲们的粉红票~^^(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五十九章 表白 女掌柜出去叫车,宣韶便又让伺候的人将披风拿来。这内室烧了地龙,十分的暖和,三娘再进来的时候就将外头的貂裘披风褪下去了。 三娘见又外人在场,便不让宣韶伺候她穿衣,只让丫鬟帮忙。宣韶看着三娘一笑,也不坚持,便背过身去随手拿起一只刚刚女掌柜拿出来给他们看的玉笛在手中把玩。 三娘才一穿好披风,刚刚出去给他们叫车夫过来的女掌柜就掀了帘子进来了,也带进来了一丝冷风。 宣韶回过身,见三娘已经穿好了披风,便要携了三娘出门。 那女掌柜却是看了宣韶一眼,又看了看走在他身边的三娘,似是想要说什么。可是不知怎么的,想了想便没有开口。 宣韶与三娘没有注意看她,三娘正低声问宣韶去哪一家酒楼,是不是还是上两次去过的太白楼。 女掌柜在两人出门前赶紧的上来帮两人撩帘子。三娘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外头与内室温差极大,好在三娘穿的很厚,刚刚出来也感受不到什么凉意。马车就停在从内室里出来的侧门边上。 宣韶正要扶着三娘上马车,旁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有些惊喜惊讶又娇柔碗媚的声音:“宣将军,真的是你?” 本欲上车的三娘有些莫名其妙的回头,便看到一个身穿柳绿色绣金线缠枝芍药花纹皮褂子,白色挑线裙子的女子。这女子大概二八年华,梳了一个改良过了的元宝髻,头上插着一对银鎏金累丝嵌珠芙蓉花簪。 她容貌很是娇媚,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宣韶,当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惊讶,与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契合。 三娘不由得微微挑眉看想宣韶,宣韶眉头微皱,并不言语。 那女子又看向三娘,有些羞怯的给宣韶与三娘行礼道:“这位是将军夫人吧?绿纹刚刚见到将军。很是惊喜。所以失了礼数,还请将军和夫人赎罪。” 三娘见宣韶皱眉不语,又看了那位自称为绿纹的女子。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桃红色四合如意云纹皮褂子,粉色挑线裙,发法式和头型与她相似的美貌女子。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她们认识宣韶,三娘却不记得认得她们。而且瞧她们出门在外。身边只跟着两个小侍女,不像是大家子里的做派,正有些奇怪。那位叫绿纹的女子却是悄悄抬眼看了三娘一眼。这一眼却是带着些不经意的妩媚风情,三娘立即就猜到她们的身份了。便没有言语,只低头理了理自己披风上的白色风毛。 宣韶便低头对三娘温声道:“我扶你上车。”一副不愿意与她们牵扯的样子。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 绿纹见了却是大急,忙带了些惊恐地看着三娘,小心翼翼道:“是不是绿纹不懂规矩,惹了夫人生气?绿纹不是有心的,只是许久不见宣将军,绿纹……便想着过来打声招呼。绿纹没有别的意思。” 说的好像她与宣韶多熟似的。 她身边的那个红衣女子这个时候也帮腔道:“是啊。自上次与宣将军别后,绿纹她就一直挂念着将军。只是上次见礼亲王世子的时候,宣将军却没有一起来,绿纹她还问起过将军您呢。”说着还捂嘴一笑,十分娇俏。 三娘没有回头,甚至连眼角也没有看向两人,只笑着对宣韶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妾身去车上等着将军。” 宣韶闻言,不知怎么的眼皮就跳了跳,头皮有些发麻。 正想要去扶了三娘。三娘已经搭上了那送她出来的女管事的手。 见三娘理都不理,绿纹和那红衣女子脸上有些尴尬,那红衣女子性子似乎有些泼辣,当即便笑道:“听闻将军夫人是宽厚之人,今日一见……”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却是拉长了语调。 三娘就当没有听见一般,完全将两人当作空气,毫不掩饰的**裸的轻视态度。三娘上了车,帘子被放了下来。 宣韶看着马车帘子。愣了愣。不好的预感又来了,乌云压顶的宣韶压力很大。 “宣将军……”绿纹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看向宣韶。 宣韶这才看了她一眼,语气十分的冰冷:“你们是什么身份,就敢随意上前来惊扰我夫人?” 绿纹脸色一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宣韶。 她自上次见过宣韶之后就念念不忘,回去之后推拒了妈妈给她安排的好几个身份尊贵的男子。可是之后几次她们去见礼亲王世子,却再也没有看到宣韶。绿纹向来自负美貌,开始还觉得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可是之后又有无数的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心里的自信心又来了,对男人,她经验即便不多,却也无往不胜。 所以,她想着,只要她再多见宣韶几次,让宣韶知道她对他的情义,她对他的思念,以及她为了她拒绝了那么多的男子,宣韶必定会对她心生怜惜的。 今日她与姐妹出来,便看到了庄王府的马车停在这里。楼子里的姑娘,察言观色个个都要学,另外辨识男人的身份也是必修课,她们即便不认识自己的亲妈,也不会认错各府马车上的徽识。 使了银子让丫鬟去打听,原来真是宣将军带了自己的妻子出来买琴。她不由得心中欢喜,这次终于能见到人了。还能试探一下他的夫人。 她与姐妹想要进琴行,不想掌柜的却说她们的铺面里只接待夫人小姐,不接待楼子里的姑娘。若是她们需要买琴,掌柜会派人给她们送过去。 绿纹好话说尽,还拿出了两腚金裸子,掌柜都不肯让她们进门。 其实不止是这家琴行,京中所有会接待高门大户女子的店门都不会让绿纹这种身份的人进去,如京中最大的衣裳铺子云想楼还有首饰铺子多宝格都是如此行事。不然那些夫人小姐们哪里还敢上门去? 有身份高贵的夫人小姐们上门,那是一家铺子荣耀的象征,即便绿纹这样身份的女子是店里大主顾,掌柜也不敢砸了自己的招牌,让她们上门。 所以掌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绿纹便道自己认得宣将军,知道今日他带了夫人来此。特意过来请安的。 掌柜的便有些犹豫。她怕绿纹真与宣将军又什么关系,不想得罪宣韶,便答应进去帮忙问一问。可是掌柜的进了屋子,看到将军与夫人两人,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便打了个转咽了下去,没有啃声。 掌柜的都是八面玲珑。擅于察言观色。刚刚伺候了夫妻两人半天,自然能看得出来宣将军待自己的夫人极好。而那欢场女子来意不明,万一让夫人不痛快了,往自己圈子里一提。她们这店里也不用做生意里。 现在看到夫人的态度,听到宣韶的话,掌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绿纹却是泫然欲泣,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痴心,为了他茶不思饭不想,为了他误了自己的好前程,他却一点也不爱惜。还因为他夫人在此,对她说这种诛心之言。 她刚刚在冷风中等了半天,想着一会儿见了面第一句要说什么,他的夫人若是问起来里要怎么应对。正激动又忐忑着,便见这边侧门,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扶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要上马车。 而那男子宛若天人的容颜,正是她魂牵梦萦的那一张脸。于是想也没想,就叫住里两人。 宣韶转头看到她,脸上却没有任何惊喜之色。只有冷冷的漠视。而她身边那位夫人,一身华贵的貂裘披风,遮住里里面浅黄色的八幅裙裙摆,容貌清雅秀丽,嘴角微微含笑。先是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不过一瞬,眼神便带了些了然。 嘴角的笑意未变,却再也不看她一眼,仿佛她站在这里就脏了她的眼似的。 绿纹从未被人如此不加掩饰的忽视过。心中气苦又难堪。 绿纹尚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目噙泪,宣韶却没有心情站在这里与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马车,有些头疼。 好在他问心无愧,只不过是顿了一瞬,便要掀帘子上车。 绿纹心中一急,想着自己妈妈曾经教育她说,男人都经不住美貌女子的主动示好,只要你表现出对她情深意重,他便会在心里留下你的影子,驱都驱不散,便忙道:“宣将军,绿纹对将军只是单纯的爱慕罢了。将军顶天立地一般的人物,怎么就容不得绿纹小小女子一颗卑微的心?”她声音低柔哀怨,男人都喜欢她这样说话。 不想宣韶却头也不回的道:“除了我的妻子,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依着他的脾气,对绿纹这种人本该理都不理的,这句话却是出于本能说出来的,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这次若是一点态度都不表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宣韶的直觉向来很准,也救过他很多次。 “若是有人胆敢挡路,就绑了去衙门。”宣韶冷冷的交代自己的侍卫,再也不看别人一眼,上了马车。 绿纹捂着嘴唇,一下子坐倒在地,哭得悲伤万分。 那个刚刚一只在旁边,却是连自己的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的女掌柜,鄙夷的看了倒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转身回去了。 宣韶一上马车,见三娘坐在对面,正用手肘支着小几,拖着腮满含戏谑的上下打量他,宣韶面无表情的坐了过去,三娘边偏头看他,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宣韶脸上终于撑不下去了,苦笑着道:“我真与她不熟,就是上次见了她一次,回来还告诉你了。” 三娘笑的别有意味:“宣……将军,人家才见了你一次就‘单纯的爱慕’上了!这得是多大的魅力啊?” 宣韶想了想,还是直接伸手将三娘一下子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正想要好好哄红,不想三娘却是脸色一变,伸手猛地将宣韶推开了。 宣韶一愣,惊愕的看向三娘,三娘却是掏出帕子捂了嘴干呕了起来,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惨白。 宣韶吓了一跳,不管不顾的将她抱住了,小心翼翼的拍着她,头一次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你,你生气就说出来,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我让你掐还不行吗?”他以为三娘是心理气急了,憋得难受才会如此,三娘以前再如何生气都没有推过他。 三娘爬在宣韶的怀里,忍了很久才将胃里那股翻腾的感觉压下来,脸色却依旧不好看。 宣韶很是心疼的抱了她,抚着她的脸道:“你若是还气,我这就人去告诉红楼的人将她卖出去。不过一个不知所谓的女子罢了,你实在不必在意的。我,我心理只有你,没有旁人。” 三趴在她怀里听着宣韶的表白,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她刚刚还真的没有生宣韶的气,宣韶在马车外头那句话就已经愉悦了她的。所以宣韶上来的时候,她只是打趣他罢了。绿纹那种级别的女子,她还真的没有瞧在眼里。 至于刚刚她的反应……三娘想到这里有些呆怔。 难不成是……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血气不足,小日子有时候并不准,别人来葵水的周期是一个月,她却是三十五到四十天。所以即便是晚了些日子,她也没有想到别处。 宣韶见三娘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有些愣愣的想心事,不由得有些无措。 说起来不管宣韶在外头办事如何稳重干练,也掩盖不了他是一个在感情上没有太多经验的年轻男子的事实。他向来洁身自好,三娘是他的初恋,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懊恼。 三娘沉默了许久,见宣韶许久没有说话了,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宣韶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眨也不眨,有些小心翼翼。三娘突然就觉得心理软的能滴出水来。 感谢美目盼兮YXQ的五张粉红票~ 谢谢青如远山,传奇公主,0902002,Kaixinguo,雨羽妍,gkzxm, 吉祥宝玉,ks68,风羽嫣然,Jadeyang,hyesung2006,sissi2011,亲亲们的粉红票~^^ 貌似月初粉红一张算两张,求支持~~~^^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章 喜脉 见三娘终于抬眼看自己,宣韶轻轻唤了一声:“阿珂?” 三娘轻叹一声,抬手去抚宣韶的脸,看着他笑道:“相公,我没有生你的气。刚刚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三娘终究还是不敢冒冒失失的说自己有了身子,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不过是怀疑罢了。 毕竟恶心想吐并不只是怀孕才有的症状。 宣韶认真看着三娘,见她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也不像是真的生气了的样子。眉头不由的又皱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抓了三娘的手要给她把脉。 三娘想了想,还是由了他了,只是她也有些紧张的盯着宣韶看,心中有些忐忑。她成亲还没有一年,却也是真心盼望自己能怀上宣韶的孩子的,想着能生一个与宣韶面容相似的小孩,她就忍不住觉得心中发软。 刚出嫁的时候,她因为害怕自己年纪还小,担心这时候生孩子会伤身,甚至曾经想过要不要避孕。可是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至少她现在就不想考虑能不能生的问题,她只是想生。 宣韶诊脉诊着诊着却是突然面容僵住了。 “相公?”三娘推了推他的手,试探的叫了一声。 宣韶回过神来,看着三娘的表情有些惊愕。 三娘正想要问问,宣韶却是急急忙忙又换了她另外一只手把起脉来。向来清冷的脸上竟有些紧张。 三娘看他如此反而放了些心下来,只是一直认真看着他。 终于宣韶将三娘的手腕放下,看着三娘笑。 “相公?” 宣韶小心的将她抱到怀里。轻声道:“你没事,只是怀了身子。” 三娘即便是有了心里准备,听了宣韶这句话却还像是被天上掉下来个包子给砸中了一样,转头看向宣韶。眼神明亮:“相公,你没有看错吧?” 宣韶忍不住低头吻了三娘的唇一下,声音温柔:“我的医术很好。不至于连喜脉都把不出来。”语气相当自信。 三娘彻底放心了,忍不住看着宣韶笑。宣韶也看着她笑,双手从她的腰间滑到了她的腹部。 初为人母和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两人除了笑,想不出别的表情。 许久,宣韶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外面道:“不去酒楼了。回府。” 三娘也不在意,已经怀孕了,她自然要好好在家里待着养胎。 马车使进了王府,宣韶想要抱着三娘下车,被三娘瞪住了:“外头那么多人看着呢。我又没生病!”坚决不想丢这个人。 宣韶无奈,只有自己下了马车,小心翼翼的扶了她。等下了地,三娘想要挣开宣韶的手,宣韶这次十分坚决的不肯放手。三娘只能作罢,被他牵了回去。 路过的婆子丫鬟看到宣韶牵着三娘一路走过,皆有些讶异,不过看到宣韶脸上一本正经冷淡如旧的表情,都低下了头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三娘红着脸被他拉了回去。院子里的丫鬟们见夫妻两人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些讶异。宣韶牵着三娘回了屋子,让她坐在炕上,亲自给她脱外面的衣裳。 三娘看着跟进来没有来得及退出去的丫鬟瞪圆了眼睛的惊愕表情,不由得想要翻白眼。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给外人看的贤惠形象,今日全都没有了! 丫鬟们最后全都很有眼色的低头退了出去。 宣韶给三娘换了衣服。自己也换了衣服,又像平时三娘伺候他一样端水出来帮三娘净手。三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将双手从铜盆里伸了出来,湿漉漉的就捧住了他的脸,亲了一口。 宣韶正要给她擦手,脸上被三娘的手给弄湿了,他也不生气,又把三娘的手拉回来认真擦干净了。 三娘突然就有些不满意:“相公,你这是对我好还是对孩子好?”这话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宣韶闻言一愣,看着三娘的模样,有些惊讶。 三娘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听说有些怀孕了的女人脾气便会便的古怪,她可能就是这种,正想说句什么话给圆过去。 宣韶却是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了暖炕上,想了想,才看着三娘的眼睛认真道:“我想到这是我与你的孩子,便忍不住心中欢喜。” 三娘心中便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忍不住嘴角上扬。 宣韶抱了三娘在怀里,继续轻声道:“我爹曾经说,女人怀孩子的时候最是幸苦,生产的时候更是如同经历一场炼狱一般。我……不得不让你为我吃这种苦,便忍不住想要对你更好一些。” 三娘眼眶微红,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她终于从她已故的公公身上看到闪光点了。他给她教出来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相公。 “相公……”三娘忍不住攀住了宣韶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道,“我稀罕你,很稀罕很稀罕很稀罕你……为你生十个八个我都愿意,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宣韶看着三娘,浓墨一般的眼睛里,慢慢绽放出温柔的笑意,让三娘移不开眼。宣韶将唇印在三娘的唇上,轻柔辗转,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三娘也认真的回应他,几乎是带着虔诚之心的。 这个吻没有带任何的情|欲之色,却美好的让两人不想结束。 直到外头白英的声音有些尴尬的隔着厚重的帘子传了进来:“少爷,少夫人,王妃院子里的张嬷嬷过来了,说有急事要找少夫人。” 其实她早就过来了,只是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怎么也不想打断。在她心里,目前自然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小姐和姑爷的感情重要。所以她忍着没有出声,可是张嬷嬷这次来是急事,已经在外头跳脚了,她要是再不出去的话,张嬷嬷怕是要自己闯进来了。 里面的夫妻两人这才停住,两人对视了一眼,竟然都有些微微的脸红。三娘轻咳一声,道:“知道了,请嬷嬷在外间坐坐,我就出来。” 张嬷嬷果然很快就进来了,应该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了。 三娘走到镜子前理了理自己的仪容,见嘴唇上红艳艳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也还是缓步走了出去。 宣韶却也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张嬷嬷见三娘出来匆匆行了一礼,想要说话,转眼却见宣韶也从内室出来了,忙又行了一礼,只是想着刚刚两人半响没出来,丫鬟有语音不详,便有些狐疑。 三娘面色不变,微笑提醒道:“嬷嬷,您今日过来有何事?”在外人面前,她向来脸皮厚又能装。 张嬷嬷立即收回了目光,急急道:“少夫人,王妃刚刚听闻您回来了让你过去,惠兰县主她病了。” 三娘心念一动,心想这药效就发作了么?面上却是蹙眉道:“病了?严重吗?有没有去请大夫?” 张嬷嬷闻言便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含含糊糊道:“已经请了大夫了,只是……少夫人,您还是过去王妃院子里看看吧。”一副不想当着太多的人面说什么的样子。 三娘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这就过去。” 白英已经机灵的帮她拿了外出的衣裳过来了,见状就立即上前伺候三娘穿上,像是怕谁来抢她的差事一般。 她怕姑爷又要给小姐穿衣服,她们这些小姐身边的丫鬟见了自然只有欢喜,可是张嬷嬷是老王妃身边的人,可不能让她看见这种事情,不然她们家小姐以后就不要在王妃面前做人了。 宣韶看着三娘从刚刚在他怀里娇憨羞涩的模样,一眨眼就变成了温婉沉静的少夫人,不由得心下莞尔。可是想到她又要去为这个王府里的那些不相干的人操心,又有些心疼。不由得道:“我去见祖母吧,你在屋里好好歇着。” 张嬷嬷更是错愕不已,大少爷以前从来不管内院的事情的。 “少夫人身子不舒服吗?”她想着可能是少夫人身子不舒服,所以少爷才不想她劳累,这也能解释为何刚刚两人这么久才出来。反正她是打死也不信自己家这个向来待人冷淡的大少爷会白日里与稳重知礼少夫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三娘朝张嬷嬷一笑,却是对宣韶道:“我没事,张嬷嬷来请必有要是,我得去看看。” 张嬷嬷也有些为难,若是平日里她也不会勉强少夫人,可是这件事情干系重大,她实在是做不得主。 宣韶想了想,上前拉住三娘的手道:“那我与你一同去见祖母。” 张嬷嬷看着少爷握着少夫人的手认真的模样,又是一番惊愕。 三娘点了点头,宽大的袖子垂下来遮住了宣韶与她交握的手,对张嬷嬷笑着道:“嬷嬷前面带路,我与相公就来。” 张嬷嬷看了宣韶一眼,立即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宣韶依旧牵着三娘往老夫人的寿辉堂里去。 张嬷嬷走在前头,先进去禀报。老王妃见她进来便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三娘呢?”语气中有着从未有过的焦虑。 谢谢畅晓星语亲的三张粉红票~ 感谢,午夜的旅人,悠然客sxh1968,yinlingdd, 士轩,totol510,lu?lu?169,意狂人, jjloveyumi,celinecao亲亲们的两张粉红票~ 多些乃们的慷慨支持~送吻一枚~^^.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一章 自食恶果 三娘与宣韶正好从帘子后面走了进来,向老王妃行礼。 见宣韶也来了,老王妃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今日你们出门之后不久,惠兰院子里的丫鬟就过来说惠兰生病了。我原本也没有在意,只打发了人去请了大夫进府。不想之后那大夫却是急急过来禀报说惠兰得的像是……”老王妃下意识的压低了些声音,其实她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就都谴了出去,如今只有三娘,宣韶,和张嬷嬷。 “像是麻风病。” 三娘面上做出惊讶和惶恐的神色:“祖母,确诊了吗?” 老王妃皱眉:“大夫说就是麻风病的症状,惠兰怕是因为受了刺激,大喊大叫,却是语不成调,连手也有是抖的。我怕事情还没确定就传了出去,就先将她院子里的人都带到隔壁的空院子里隔开了。又谴了人去寻太医进府。” 三娘听说惠兰说不出话,手也有些抖,便想起自己嘱咐过白兰想办法让惠兰暂时发不出声,写不了字。 宣韶闻言淡声道:“我去给她诊脉。” 老王妃有些惊讶,宣韶向来对郡王那一房的人视若无睹,今日怎么还愿意去给惠兰诊脉?不过她还来不及细想就立即摇头否决了,急道:“你别去,万一真是……还是让太医诊吧,你们都不准去。”在老王妃心里,还是孙子重要。 老王妃叫三娘过来也是未雨绸缪,想着万一真是麻风病,那惠兰院子里那些人也要安置妥善了。还有就是这件事情不能传扬出去,也要三娘这个当家主母在府里头使力。 老王妃拉了三娘到身边叮嘱她接下来的注意事项,不想还没有说几个字,宣韶就道:“祖母。你另外找人去做这件事吧,三娘她有身孕了。” 此言一出,老王妃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看向宣韶:“韶儿你说什么?” “三娘她有孕了。我刚给她诊过脉了。” 老王妃立即瞪大眼睛看向三娘,准确的说是看向三娘的肚子,惊喜道:“有孕了?真的有孕了?”府中可能面临的危难也没有挡住老王妃此刻喜悦的心情。 三娘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她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收拾惠兰了。 “这……这真是太好了。”老王妃双手合什,念了几句,大概是在念老王爷还有已故的世子什么的,完了又叮嘱宣韶。“你等会儿记得去给你祖父和父亲上香,告诉他们这个喜讯,也让他们保佑三娘和孩子。” 三娘窘迫道:“祖母,才一个多月呢,不用声张吧?” 老王妃想起来三个月不到。声张确实不太好,便道:“那就去给你祖父和父亲悄悄说一声就是了,不声张,不声张。” 这时候外头有丫鬟禀报说太医来了,正在外头候着。 老王妃立即道:“请进来,请进来,先给我孙媳妇把脉。”不亲耳听到结果,老王妃心里不踏实。 三娘:“……”这心偏的也太过分了吧? 帘子一掀,进来的却是蒋太医。 老王妃一愣。蒋太医不是曾经撂下话说庄郡王府的人他一个也不医的?怎么请过来了? 蒋太医上前来拱手行了一礼,眼睛在三娘和宣韶身上一溜,眼观鼻鼻观心。 “蒋太医今日当值?”老王妃也不敢得罪这个脾性古怪的太医。 蒋太医闲闲的应了一声:“正好无事,就过来看看徒儿和徒儿媳妇。”不说自己是来诊脉的。 老王妃也不计较,立即道:“那你来的正好,快给三娘诊脉。” 蒋太医有些狐疑的看了三娘一眼。那个去请她来的丫头可不是说要给韶儿媳妇看病的。不过他向来护短,怕三娘真的生了什么病,便也不多言,上去给三娘诊脉。 不过诊了片刻,他便笑了,眼中有掩饰不住的高兴:“是喜脉,喜脉。” 老王妃这下是真的放了心。 心中最大的事情放下了,老王妃便想起了惠兰的事情,对蒋太医好言请求的一番。让他帮忙看看。 三娘也帮着说话,蒋太医才拿腔拿调的道:“你们府上请老夫来的时候也不说清楚,若知道是给那边的人诊脉老夫是不会来的。”顿了顿,又摸着胡子道,“不过今日老夫心中高兴,便去看看吧。” 老王妃立即说了几句好话。 蒋太医趁人不注意朝着三娘和宣韶那边眨了眨眼,意思是放心吧!有老子在! 接着便跟着张嬷嬷出去了 老王妃这个时候,才又露出了一丝愁色。 蒋太医去了许久才回来,一进来就朝老王妃道:“老夫一看就知道是麻风病!” 老王妃脸色便难看起来,对蒋太医道:“那,可还能治?”怎么说也是孙女,若是能治,还是要尽力治好的。 蒋太医白眼一番:“这种病无药可治!我是没有办法的,王妃可以另请贤明。” 老王妃便叹气不语。 蒋太医道:“我给那院子里的人都仔细诊过一次,别人都没事,就是一个叫菊儿的丫鬟需要再观察观察,才能确诊。王妃还是找个院子先将那两人关起来吧,免得祸及他人。” 老王妃有些忧心:“那府里其他人会不会……”她是知道这种病的厉害的,就怕会扩散。 蒋太医摸了摸胡子,找了个桌子坐下,让宣韶给他磨墨,大笔一挥刷刷写了个药方子:“照着这个去抓药,府里的人每人喝一碗,能防一防。” 老王妃十分感激,忙谢了蒋太医,蒋太医点了点头,又对三娘道:“这药你就别喝了,等会儿我让人另外给你送几贴药来,强身保胎,保管平安生个胖娃娃!” 老王妃更是喜不自胜,拉着三娘道谢。 蒋太医摆了摆手,迈着方步走了。 三娘这才看着老王妃道:“祖母,惠兰那边……” 老王妃忍不住叹息:“这都是命……”想了想,又对三娘道,“这事你们就别管了,交给祖母处置就好。你回去好好歇着,给韶儿生个儿子。”语气十分坚决。 三娘突然决定压力山大。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淡声道:“先要女儿,再生儿子也不错。” 老王妃一愣,笑骂道:“你这孩子,头一胎还在肚子里呢,就想着下一胎了!第一胎自然是生儿子好,你懂什么?” 宣韶想起刚刚三娘说的,愿意给他生十个八个,忍不住嘴角微勾,却是坚持道:“听说第一胎生女儿也是一种大福气。反正孙儿和三娘还年轻,祖母想要曾孙,以后多的是,就怕您嫌吵。” 老王妃惊愕的看着宣韶,她这孙儿是笑了?而且竟然还会说好听的来哄她开心?老王妃忍不住心花怒放,连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好好好,你喜欢女儿,先生女儿也好,是福气,福气。你生多少祖母都不嫌吵的,只有高兴的。” 其实老王妃有时候也挺没有原则的,当初宣韶的爹宣信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被糖衣炮弹一次又一次的哄住的。宣韶从他爹那里学到的东西其实真不少。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也忍不住低头笑,她自然知道宣韶这是在帮她给老王妃打预防针。生男生女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老王妃却一定是希望她能一举得男。 宣韶不想三娘背负这种压力,索性说自己想要女儿。这样生了儿子老王妃高兴,生了女儿,老王妃也怪不到三娘头上。谁要孩子的父亲一早就说要女儿了?是个儿子都被自己的亲爹给委屈跑了。 三娘又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只要宣韶愿意,他什么人都能哄的住。自己经常着道儿不说,连老王妃也给他哄住了。 从不说甜言蜜语的说起甜言蜜语来杀伤力最大,老王妃因为惠兰县主生病的那点阴霾散去了不少,看着宣韶喜欢的跟什么似得。毕竟这个孙子自从回京之后,因当年的事情对府里的人越发的冷淡。对她这个祖母也仅仅是尊敬,而不亲近。今日总算是不同了。 三娘与宣韶又陪着老王妃说了一会儿话,老王妃便当宣韶带三娘回去歇着,还免了她的每日请安。 “你只管好好休息,这府里的事情还有我呢。祖母身子还健康,管一管府里的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三娘笑着谢了老王妃,这才与宣韶离了寿辉堂。 宣韶带着三娘回了自己的院子,说要去给自己的母亲姜氏说一声。三娘便也要跟着一起去,宣韶也只有带着她去了。 姜氏听闻三娘怀孕了,也是高兴的不行,拉着三娘好一顿嘱咐。三娘都认真听了,也应下了,宣韶在一旁看着,心情十分的好。 而那边老王妃在三娘和宣韶离开了之后,脸上的喜悦终于淡下来不少。 “王妃,县主那边……” 老王妃垂眸思考不过片刻,便毅然吩咐张嬷嬷道:“今晚入夜之后就送到庄子上去,你现在就派人先去庄子里将闲杂人等都迁到别处,只留了几个嘴紧的粗使婆子。惠兰那边就让她的丫鬟菊儿照料吧。蒋太医的药,让她们都喝上一碗。” 感谢enigmayanxi亲的粉红票,以及七张平安符,三个葱油饼,一个香囊~^^ 另:求月初的粉红票~还有票的姐妹们能否支持?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二章 张嬷嬷看了老王妃一眼:“那郡王爷和郡王妃那边要怎么说?” 老王妃道:“去与郡王爷说一声就是了,他必不会拦着。至于郡王妃……我的决定哪里轮的到她置喙?” 张嬷嬷垂眸道了一声:“是,奴婢知道了。” 老王妃的声音沉静无波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冷情了?毕竟是孙女,却是不顾她死活。” 张嬷嬷忙道:“奴婢怎么会这么想?但凡是别的病,王妃您也不会对县主不管,只是如今县主这病却是极为凶险。您是王妃,要顾及的可不是县主一个人的性命,而是这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呢。” 老王妃叹息着点了点头:“我虽不喜欢这个孙女,可也从来没有刻薄过她。只是如今韶儿媳妇怀了身子,我不敢让她承担哪怕一点儿的危险。我即便不顾及别人,也不能不顾忌他们。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信儿的嫡孙。” 张嬷嬷低声道:“王妃,您这些年对郡王就如对自己的亲生的一般,谁也挑不出您半分不是。即便是老王爷,对您也只有感激的。” 老王妃沉默了一会儿,淡声道:“老王爷既然抱了他到我房里,他就是我亲生的,全府上下乃至京城上下也都知道他是我亲生的,以后这种话就别提了,免得生出什么波澜。我老了,只想守着孙儿曾孙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张嬷嬷心中暗叹,屈膝福了一福:“奴婢省的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提这话。” “你去将这件事情办妥当。不要让人知道了。” 张嬷嬷应了,想要退下,临走又道:“王妃,姚小姐那边要怎么说?她向来与县主交好。今日县主那边请了两次大夫,她已经遣人来问过好几次了。因为得了您的吩咐,县主那边的院子我早派人拦着不让人过去。所以才没有传出事情来。只是明日县主突然不在府里了,那姚小姐……” 老王妃想了想:“先瞒着吧,她毕竟只是在我们府上客居,不好将这种事情告诉她。宫里的圣旨也快下来了。等惠兰送走了,她再遣人来问的时候你再告诉她,惠兰得了急病,需要静养。我让人送她去庄子上住几日。” 张嬷嬷这才退下了。 姚悦容那边却是正在试着打探庄王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今日她去给老王妃请完了安之后,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做了一会儿针线,想着上次将自己的绣样子落在了惠兰县主那里,便派了人过去取,不想那丫鬟去了半响也不见回来。她正觉得奇怪,丫鬟就回来了,说是没有拿到花样子,甚至在走道通往惠兰县主的院子的廊下的时候就被拦下来了。 她是姚悦容身边的大丫鬟之一,是个聪慧的,想着事情有些不对,便另外抄了一条原路去惠兰县主那里,不想这条路也被人给把手住了。她便试探着去打听了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好回来与姚悦容禀报。 只是那守着路的人嘴都十分严。又或者是真的不知道,反正就是什么也没有打探到。 姚悦容沉思了片刻,便让人给她换了衣裳,去老王妃的院子,想要看看能不能探到口风。之后王妃院子里的管事张嬷嬷出来见的她,说王妃正歇着。让她晚些时候再回去。 姚悦容便面带忧心的问了问惠兰县主的情况,张嬷嬷有些语焉不详。姚悦容便识趣的没有再打听,带着人又回来了。只是她还是暗中派了人注意府里的情形的。 之后听说请了一个大夫和一个太医入府。 王妃这次做这些的时候是当机立断的,只派了自己院子里信任的老人去守着道路,所以所以要打探消息有些不易。 “听说大夫是请进来给县主看病的,县主从昨晚开始就有些不舒服。今日一早起来的时候又更严重了些,因少夫人不在府里,她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就去禀了老王妃,老王妃便让人去请了大夫来。”这是再老王妃封了惠兰的院子之前发生的事情,因此能打探的道。 “之后请了太医过来,太医先去了老王妃的寿辉堂,之后又让人领着去了惠兰县主那里。别的消息奴婢实在是打听不到了。”姚悦容的丫鬟小声禀报道。 姚悦容依旧是端端正正的坐在绣架前头,闻言只是将手中穿了粉色丝线的绣花针插在了绷在绣架上的一块粉绿绸缎上,若有所思。 “要不奴婢再使点儿银子去老王妃院子里的嬷嬷跟前试试?”见姚悦容不说话,丫鬟又试探着道。 姚悦容抬眸看了丫鬟一眼,道:“不必了,我们客居于此,主人明显想要瞒着的事情,过于打探就显得不识相了。庄亲王妃虽然好几年不曾回王府,却也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消息瞒得密不透风,可见不是如同我们之前所料是个不管事的。” 若真是什么也不管,就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形势控制住,无论她们怎么使力气都打探不到什么。可见老王妃也不是个吃素的,她不能莽撞。 之前几次打探被人看在眼里还可以说是她因为与惠兰县主清净,为她担心。可是在人家明显暗示她这件事情不想她知道的时候她还四处乱窜,就与她平日里示人的形象不符了。 依着老王妃的精明,可能会觉出不对来,那时候她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惠兰那边出了什么事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她总会知道的。到时候再做打算。 丫鬟闻言便恭谨的应了一声是,也不再提要出去打探消息的话了。 这一夜,张嬷嬷等到天色一暗,城门关闭之前,就带着人去把喝了药昏睡过去的惠兰县主和她的丫鬟菊儿弄到了马车上。不声不响的运了出去,连夜运去了庄子上,张嬷嬷跟着亲自去安排了。 第二日一早,姚悦容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没有见到张嬷嬷。想了想,还是向老王妃问了一下惠兰县主的情况。 老王妃轻叹一声道:“惠兰她身子一向不好,前日晚上就开始闹腾。身上不爽快。后来请了大夫和太医过来瞧,都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静养,还说若是有温泉的话对她的病有帮助。我想起来我陪嫁的一个小庄子上就有一眼温泉,就赶紧的让张嬷嬷将惠兰送过去了。好孩子,你有心了。等惠兰病好了之后你们姐妹两人再亲近。” 姚悦容闻言心中暗惊,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老王妃一眼,却见她与往常一样笑眯眯的,脸上一派慈祥之色,没有半分异样。好像惠兰县主真的就是生了什么不大不小又不好治的病一般。 可是姚悦容与惠兰县主这些日子日日在一处。知道她身体很好,也没有什么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不过姚悦容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也只是装出一副对惠兰县主十分担心的样子问了几句,老王妃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即便姚悦容觉得事情定不是如此,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出来。 这时候老王妃身边的一个大丫鬟进来了,与老王妃回话道:“奴婢清点了库房,紫苏,杜仲。白术,续断这几味药材因不常用,库房里并不多,另外阿胶也没有顶好的了。” 老王妃点头道:“你写个单子出来,缺了的我改日入宫的时候想太后讨些好的回来,这时节市面上买的也不放心。” 那丫鬟应声退下了。 姚悦容在一边不动声色的听着。将刚刚丫鬟说的那几味药名在心中思量了一遍,心中不由得微微愣住了,见老王妃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不由得笑着道:“王妃,府上谁有了喜事不成?”刚刚那几味药材应该都是安胎药里经常用到的。 老王妃闻言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喜意,见姚悦容自己猜到了也就没有隐瞒,爽快的点头道:“是三娘有了身孕,这些安胎用的药材虽然不一定会用到,但是总算有备无患,我先预备着,免得要用的时候才手忙脚乱的。” 姚悦容闻言心下暗转,面上却是一脸欣喜着道:“呀,原来是大表嫂有了身子,那可真是大喜事啊。悦容等会儿要去大表嫂那里恭贺一番才是。” 老王妃满脸的笑意:“你是她表妹,恭贺自然是应该的,只是孩子才一个来月,你知道就是了,不要声张。三娘娘家那边,我也打算等过了头三个月再派人过去道喜。” 姚悦容忙点头应下了。 老王妃昨日夜里也没有睡好,这会儿便有了些困意,姚悦容见状便起身告辞。老王妃也正想要歇一歇,便也没有多拦着。 只是在姚悦容要出去的时候提了一句:“惠兰不在,你就在院子里做些绣活儿。我知道你来的时候,你祖母和母亲已经帮你将嫁妆都备好了。只是那时候匆忙,总还是有些疏漏,你如今有空的话别的到还罢了,嫁衣还是自己再做一身吧。” 姚悦容进京之前,虽然知道定是与她的婚事有关,可是姚家也不知道婚期,所以嫁娶之物都给她匆匆备了一份,连嫁衣也是赶制出来的。 姚悦容若是嫁给世子称为亲王世子妃,凤冠霞被自然是又赏赐下来,嫁衣却还是要女方准备的,而这里讲究由新娘子自己缝制嫁衣和盖头,这样才喜庆。 “原本也没有什么要紧,只是上次你送给礼亲王妃的那架双面绣屏风绣功很是出挑,大家都留了心里。等你出嫁的时候别人定会盯着你的那些嫁妆看,别让人说了闲话才好。”老王妃温声提醒道。 她说这话也是真心为姚悦容好,怕到时候人家看她穿出去的东西绣工平平,便疑了她给礼亲王送礼的时候是讨了巧儿。姚悦容娘家不在京中,到时候即便是吃了别人的亏也有口说不出。 现在这里没有外人,老王妃作为姚悦容在京城里最亲近的长辈便直接提醒她,也没有顾忌什么。 姚悦容闻言虽说是有些羞意,却还是很是感激的谢了老王妃的提醒。 “我瞧着宫里的圣旨下来也就是这几日里,你好好准备吧。另外上午的时候若是得空就来我这里,看看管事嬷嬷们是怎么回话的。”这就是想要提点姚悦容一些管理内院的手段了。 老王妃也不是故意多事,而是姚悦容的祖母前几日来信请求的。姚悦容这些年都在寺庙里待着,回来没有多久就被招进了京,姚家还没有怎么叫她管理内院的本事。姚悦容的祖母怕这个孙女不通庶物,将来到了礼亲王府里每人看清,便拜托了老王妃帮她教一教。 老王妃接到信之后原本还想着让姚悦容跟着三娘学一学,不过她为了让三娘安心养胎便接过了内院之事,如今正好让姚悦容跟在她身边多学学。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三章 对于老王妃让自己在这个时机跟着自己管家的话,姚悦容原本也是有些心里准备的,因为姚家老夫人那里会给老王妃写信的事情她是知晓的,只是没有料到三娘会正好在这个时候怀孕。 从老王妃院子里一路回来这段时间,姚悦容自然也在心中将这件事情想了好几遍,虽然与她预计的有些差异,不过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姚悦容面上微微一笑。 这日下午,姚悦容就准备了一尊七八寸长的和田玉观音让丫鬟用锦盒装了,带着去了三娘的院子。 姚悦容进府以来,很少到三娘这边来,去惠兰县主那里倒是常事。因为三娘对她的来历有所保留,所以三娘也乐的她离自己远一些。 听丫鬟禀报说姚悦容过来了,三娘有些惊讶。正陪着她看书的宣韶皱眉道:“让你的丫鬟应付就是。” 三娘朝他一笑:“怎么说明面上也是祖母的娘家表妹,且我们暂时也不肯定她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还是见一见吧。”说着又斜睨了宣韶一眼,“再说了,不是有相公在嘛?我又让白兰陪着我去见客,还用的着怕谁?” 宣韶却不是一个能被高帽子一戴,就昏头的人,闻言只是无奈道:“你想见就见吧,只是离着她远一些。我就在隔壁坐着。” 三娘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于是宣韶依旧待在书房,只是将帘子放下了。 三娘让白英与白兰过来,与她们一起去迎了姚悦容进来。 三娘对姚悦容其实也是十分好奇的。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姚悦容平日里与她并不亲热,倒是让她想探知一二都没有机会。今日姚悦容过来她倒是有些好奇的。 见三娘亲自来迎,姚悦容忙屈身行礼,三娘也与她见了礼。忙请了姚悦容进屋。 三娘将姚悦容请到了书房隔壁的待客间。分主客位坐了,白兰与白英两人随侍在侧。 “悦容表妹真是稀客,早就想要请你过来我院子坐坐的。只是我上午都不得空,下午你又要忙绣活儿,竟是都错开了。”三娘笑着与姚悦容说客套话。 姚悦容忙道:“大表嫂每日要忙家务,悦容虽说也想与大表嫂亲近,却也怕耽误了大表嫂的正事儿。” 三娘又与她客套了几句,姚悦容才说出了今日的来意,让丫鬟将自己准备的那一座和田玉观音像拿了出来。 “今日去王妃那里请安的时候。见王妃正在为大表嫂准备药材,这才知晓大表嫂有了喜事。悦容来庄王府时日虽然不多,却处处蒙大表嫂的照顾,这尊和田玉观音是高僧开过光的,望大表嫂能收下。权当是悦容的一番心意。” 见自己怀孕之事这么快就让人知道了,三娘也有些无奈。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得老王妃,她是真心高兴,虽然答应了不声张,却也不会遮遮掩掩。 三娘面上半分不变,笑着对姚悦容道:“表妹有心了。你既然称呼我一声大表嫂,我自然应当照顾你,这又有什么只得拿出来说的。” 见姚悦容非要她收下那玉观音像,也不推辞。让白兰上前去将那锦盒收下了。 姚悦容与三娘又说了几句,便将事情扯到了惠兰县主的身上,面带忧心道:“……祖母说,已经将惠兰表姐送到庄子上养病了,我竟没有来得及与她道别。”话虽这样说着,眼睛却是不动神色的暗自观察三娘的反应。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三娘是什么人,自然是半分情绪也不会让她探到,闻言只是摇头轻叹了一声:“我也是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才听她老人家说起的,惠兰妹妹说并就病,把王妃担心的不行,既怕耽误了病情又怕我们这些不成器的晚辈们担忧,便与郡王爷商量了之后就将惠兰妹妹给送走了。悦容表妹也不必伤怀,惠兰妹妹只是出门去养病,过个几日病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庄郡王也知道惠兰郡主被送走的事情?姚悦容端着茶碗若有所思。想要再旁敲侧击一番,不想却是无论怎么问都探不到了别的消息了。 三娘一边注意看着姚悦容的表情,一边应付着她。 姚悦容见自己无论怎么运用技巧都探听不到消息,不由得有些惊讶。心里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三娘真的不知道惠兰被送走的内幕。 最后姚悦容见问不出什么了,便起身告辞。 三娘客气的挽留了一下,才送了姚悦容出去。 等姚悦容一走,白果便过来对三娘小声禀道:“小姐,老王妃今日说了,要带着姚小姐一起管家。” 三娘闻言眉头微蹙,很快便又放了下来,瞪了白果一眼:“胆子越发大了,连王妃屋子里的话也敢去探听,皮痒了是不是?” 白果忙赔笑道:“这个又不是什么秘密,寿辉堂的丫鬟嬷嬷们都知道,根本就用不着奴婢去打探。” 三娘笑骂了白果几句,打发她出去了。 白兰是知道姚悦容的情况的,见屋里没有旁人了便小声道:“少夫人,这为姚小姐管家的话,怕是不妥吧?要不要与王妃说一声?” 三娘沉吟了片刻,摇头道:“无凭无据,怎么说?”姚悦容怎么说也是老王妃的娘家人,老王妃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从她平日里对姚悦容的态度就知道,她还是很看重自己的娘家的。 老王妃说要带着姚悦容管家,应该是受了自己的兄弟成国公的嘱托,她自然不好冒冒失失的反驳。 “难不成我们只能被动?”白兰有些气闷,她还是喜欢对付惠兰县主的那种法子,快意恩仇。 三娘笑了笑:“你当我们为何会被动?” 白兰一愣。 三娘又道:“就是因为敌暗我明。而我们这次之所以能这么顺利收拾了那一位。是因为敌明我暗。”三娘往惠兰县主的院子那边指了指。 白兰闻言便仔细想了想,她毕竟聪慧,也不是养在院子里的无知妇人,因此很快就想明白了。 见白兰似有所悟。三娘朝她笑道:“再说王妃掌管王府多年,这几年虽然不管家了,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姚悦容想要在管家的时候掀起什么大风浪,怕是不容易的。” 上次三娘去老王妃那里回禀账目,老王妃有些累了便让三娘与她身边的张嬷嬷说。张嬷嬷却是对那些账目很是熟悉,三娘故意说岔了一处,张嬷嬷也都反应过来了。虽然张嬷嬷没有当面提出来,三娘还是细心的察觉到了。 于是三娘就知道了,这位祖母虽然面上不怎么管王府的事情。其实心理明白的很,不然她身边的一个管事怎么可能会对府里的账目门儿清。 只有郡王妃那种蠢货才会以为自己这些年来做的那些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在一旁偷着乐。 也因此在老王妃说要替她管家的时候,三娘没有半分犹豫就应了下来。老王妃肯出面,王府自然是出不了岔子的。 将丫鬟们打发出去了。宣韶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拉了三娘的手带她去内室坐了。 “你还懂兵法?”宣韶看了三娘一眼,随口问道。 三娘也不在意:“不怎么懂,会用一些而已。” 宣韶揽了三娘在怀里,闻言不客气的弹了她一下,又道:“你何必应付她?若是她真有问题,怕是走不出这个府里了,即便是祖母也护她不住。”宣韶的声音里有些冷意。 三娘窝在宣韶的怀里,懒懒的眯了眼睛。一副十分舒服的样子:“我没有应付她,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你知道,日子过得太无聊的话,人是会变笨的。脑子都是越用才会越灵活。你不是想要我怀胎十月就变成傻子吧?” 宣韶哭笑不得,想要教训她一番以振夫纲,又念着她怀有身孕不知道如何下手。 接下来的几日。三娘每日只是去姜氏和老王妃那里请安,剩下来的时间便只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和摆弄新买回来的那一架琴。宣韶白日里还是要出门,不过在入夜之前总是会回来,听白兰说,她身边的守卫更加严密了,甚至内院里也安排里人。不过三娘从来没有在内院看到什么陌生男子。 对与宣韶这般小心翼翼,三娘虽然有些无奈,可是也随他去了。不然他在外头也不会心安。三娘很自觉的每日都乖乖巧巧。 这几日连下了几日的雨,天越发冷了起来。 头一日下雨的时候,三娘还是去了老王妃的院子里请安,不想老王妃见她外头的皮袄有些湿,当即发了脾气,还说要将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拖下去打。 三娘好不容易给劝住了,老王妃命令她以后没得她的允许不准跑老远的路去给她请安,让三娘哭笑不得。 不过老王妃面色虽然严厉,眼中却是心疼和担忧。三娘知道,老王妃怕她淋了雨生病,但是怀孕的时候吃药对孩子不好,所以老王妃才发了一通脾气。 三娘便没有坚持去给老王妃请安了,不过老王妃还是每日派了自己身边的人来看她,给她送东西。有时候是张嬷嬷过来,有时候是她身边的几个大丫鬟。 除了这事儿,府里到也没有出别的事情。姚悦容每日都跟着老王妃打理家务,听张嬷嬷说,姚悦容很认真,也很聪慧,虽然有许多事情不是很明白,却也肯花功夫。 三娘虽然没有再管府里的内务,这些日子里她也培养了几个得用的人,所以府里的内务她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姚悦容果然没有在这上面搞小动作。 三娘便有些好奇,想要知道她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毕竟从明面上看来,她若是想要使什么坏,这个时候下手是最合适不过的时机了。所以见姚悦容当真乖乖巧巧的学内务的时候,三娘还有些失望。 这一日旁晚,三娘正在自己的房里慢慢走动。她如今也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离着三个月也不远。想着庄嬷嬷说等过了三个月胎儿就会稳下来,她便巴不得日子过的再快一些。 正一边走着一边听坐在杌子上绣鞋面的白果叽叽喳喳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白芷就进来道:“少夫人,老王妃身边的张嬷嬷过来了。” 老王妃经常安排张嬷嬷来看她。给她送东西,所以三娘也不意外,忙让人去迎了张嬷嬷进来。 张嬷嬷一见三娘就笑容满面的上来行礼。三娘让白芷扶住了。 张嬷嬷笑着道:“今日又是下雨,外头冷的很,少夫人可要多穿一些。” 因为屋子里烧了地龙,三娘身上只穿了一件绣着金菊纹的月白色夹袄,浅黄色绣着蜂蝶闹春的宽边襽裙,肚子还没有显怀。 三娘笑着请张嬷嬷坐了:“您瞧着我穿的少,其实我里头穿了两件中衣呢。再说屋子里十分暖和,穿的大毛衣裳肯定是会出汗的,反而容易着凉。嬷嬷放心,我定会仔细自己的身子的。” 张嬷嬷见三娘伸手让自己摸她的袖口,张嬷嬷还当真摸了摸。见里头果然穿了两件中衣才放了心。 “少夫人别管老奴多事,实在是王妃十分着紧少夫人,老奴不敢马虎。”张嬷嬷笑着道。 三娘忙道:“嬷嬷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是那等好坏不分的人不成?连您的好意也体会不出来。” 张嬷嬷笑吟吟的,又问了三娘几句,三娘也都耐心的详细答了。最后张嬷嬷道:“今日老奴过来,是王妃让我来告诉少夫人,要您将院子旁边的那间耳房空出来,当作小厨房。现在天越发冷了。吃食从大厨房那边送来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会冷了。王妃让你将小厨房弄出来,想吃什么都让人先做,既新鲜又热乎。” 三娘忙道:“厨房送吃食的时候食盒下面都是铺了炭火的,哪里就凉了?您去与祖母说一声,我这边不用小厨房的。” 庄亲王府里只有老王妃院子里有个小厨房。还不常用,当年郡王妃也没敢在自己院子里私设小厨房,怀孕的时候也都是在大厨房吃,只不过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灶火和厨子。三娘这些日子管着家,自然是清楚这些规矩的,不敢越过郡王妃去。 张嬷嬷却是正色道:“少夫人,这事儿您还是不要推辞了,王妃连厨房的人都给您准备好了,就等您将这边收拾好了,让人过来呢。您若是不接受,王妃担心您吃不好,就更不舒爽了。” 三娘听到这里抓住了话尾,心中一惊,焦急道:“祖母身子不舒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我?” 张嬷嬷察觉自己失言,有些尴尬,想要补救也不成,只能如实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您也知道,我们王妃她腿脚不好,这段时日接连下了几场雨,受了些寒就有些不舒服。今日已经让太医进府看过了,只需要静养就是了。” 三娘听是老毛病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担心:“来的是哪位太医?等会儿我让丫鬟去取了脉案来让相公看看,若是不妥当就去请蒋太医。” 张嬷嬷见三娘眼中的担心情真意切,也有些欣慰,忙道:“是太后娘娘特意安排的周太医,最是擅长风湿关节的病症。不过少夫人也是孝心,等会儿我便让人将脉案送来给少爷看看。”老王妃知道孙儿孙媳关心自己,定是心中欢喜的。 三娘点了点头,又要再推辞小厨房之事,张嬷嬷看出来了,见话已经说到这里,便也不藏着捏着,小声道:“少夫人,您还是不要推辞了,王妃这样安排自然有她的用意。因为太医吩咐了要静养,王妃便也不好再每日去议事厅那边理事。只是姚小姐终究年轻,又是个外人,加上对内院事物还不熟悉,所以老王妃考虑再让郡王妃出来掌家。” 三娘闻言愣了愣,随即敛眸沉思。 郡王妃要出山了?这是巧合还有有人暗地里的谋算?这就是姚悦容这些日子按兵不动的原因?她不好自己出手做一些事情,所以想要找一杆枪? 张嬷嬷又道:“少夫人,这段日子您的吃食虽然也在大厨房。王妃却是每日都派了我或者几个大丫鬟在旁边仔细盯着的,所以不会有差错。只是现在王妃身子不便,我们几个也要在王妃身边伺候,难免就有疏漏之处。可是把您的吃食交给旁人。王妃怎么也是不放心的。您就当是体谅当长辈的一番苦心?” 三娘听到这里心中不是不感动的,即便老王妃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也确实是什么都帮她想到了。厨房那边她自己其实也派人盯着的。也知道自这段日子她的补品和吃食都是老王妃身边几个信任的人轮流看着的。 张嬷嬷知道三娘可能是怕别人说闲话,便道:“您这里的小厨房虽说是给您设的,却是我们寿辉堂的例,就连那两个厨娘也是王妃自己的人,不那公中的月例的,无论是谁也挑不出您半分错处。” 张嬷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三娘实在是不好再拒绝了,便点头笑道:“既然是祖母一番苦心。三娘也不假意推脱了。嬷嬷回去之后帮我好生谢过祖母,我明日过去探望她老人家。” 张嬷嬷闻言先是点头,后又忙摆手道:“哎哟,小祖宗,您的孝心奴婢帮您带到就是了。可千万别去老王妃的院子。这几日下雨,天冷又路滑,您仔细自己的身子,不然王妃又要发脾气了。您现在好好的,到时候生下健健康康的孙少爷,比什么都强。” 旁边几个丫鬟见张嬷嬷吓成这样,小祖宗都叫了出了,不由得在一旁憋笑。 三娘瞪了她们几眼,见张嬷嬷一脸的坚持。只能道:“那就等会儿让相公过去看看祖母,这样总成吧?” 张嬷嬷立即喜笑颜开:“成,成,少爷去王妃准高兴。” 张嬷嬷有坐了一会儿,见天色晚了,便起身告辞。三娘让白芷撑伞送张嬷嬷回去。 在张嬷嬷临走之时,三娘似是无意中问道:“祖母怎么突然想起让郡王妃重新掌家?” 张嬷嬷道:“原本王妃打算让郡王妃在佛堂里多待些日子的,想让管事们每日去她正房里回话。姚小姐听了太医的话之后却是不放心,觉得这样的话王妃太操劳了,便提出让您先管着。王妃自然不愿意让您这个时候受累,于是姚小姐便说不如让郡王妃来管。王妃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同意了。” 张嬷嬷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道:“惠兰县主被送走了,她又是得的那种病,王妃终究还是有些可怜郡王妃的。” 等张嬷嬷一走,三娘脸色便沉了下来。 白英雨白兰吓了一跳。 “小姐,您怎么了?”白英小心瞧着三娘的脸色道。 三娘对白兰道:“去查查王妃的病是怎么回事。”这个时机也太过凑巧了,三娘想不怀疑有人背后做手脚也难。 白兰一惊,看了三娘一眼道:“少夫人您是怀疑王妃生病是有人暗地里捣鬼?目的就是想要让郡王妃名正言顺的出来?” 三娘眼神很冷:“最好不是,不然我定会让她也病上一病,试试什么是生不如死。”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丝毫的怒气,却是让人听着心中发寒。白兰甚至觉得少夫人刚刚的模样与公子有些像。 三娘最恨的就是别人将小动作做到她家人的身上,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是她的底线,若是这件事情是郡王妃或者姚悦容捣的鬼,三娘绝不会对她们手软。 即便老王妃曾经想要往她与宣韶这里塞小妾,也是她观念的问题。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四章 蹦跶 快掌灯的时候,宣韶回来了。三娘立即将他拉到一边,说起了老王妃的情况。 宣韶眉间微蹙,听到三娘的怀疑之后却是摇头道:“祖母院子里我也让人看着了,她们即便是想要下手也没有机会。你别担心,我这去寿辉堂看看,也顺便帮祖母把一把脉。” 三娘点头,见宣韶衣服有些潮,便去寻了一件墨兰色八团花锦缎面子狐皮袄出来,给他换上。 宣韶无奈道:“现在换了,等会儿回来也还是湿的,何必费事。” 三娘闻言,斜睨了宣韶一眼:“相公您是在抱怨自己的衣裳少,湿了这件就没得换了?照你这话说的话,你昨日已经吃过饭了,今日再吃到了明日也都还会饿,干脆就饿着得了?” 宣韶见到妻子小人得志般的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心中好笑,也不辩解只低头快速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便转身出去了。 三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落下来的帘子笑。 宣韶去了半个时辰,终于回来了。 三娘忙问她王妃如何了。 宣韶道:“这几日天冷阴寒,祖母吹了些风,所以关节处有些不舒服。我刚刚让范姨娘用药材每日给她热敷两次,能缓解一些不适。没有别的病症。” “吹了风?”三娘愣了愣,随即想到老王妃在自己院子里的时候,身边有那么多人伺候,自然不会让她吹了风。所以应该是这段时日每日去议事厅处理家务的时候,不小心让关节着了凉。 想到这里三娘有些愧疚又不安,看着宣韶道:“相公,这事儿要怨我。祖母是因为心疼我才会受了凉,我……” 宣韶轻轻拍了拍三娘:“这是旧疾了,每年天冷的时候都会复发。祖母不让我与你说这些,你就当是不知道吧,也好让她安心。我每日亲自配药送过去给祖母。” 三娘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宣韶每日亲自给王妃配药,想必王妃心理会十分受用,能好的快一些也说不定。 于是三娘也不再说什么,上前摸了摸刚刚宣韶出门前自己给他穿上的那件墨兰色狐皮袄。果然上面的锦缎面子沾了一些细小的雨丝,有些潮。便帮他脱了下来,交给丫鬟拿下去好好整理了,又找出一件薄一些的家常袍子给他换上,这才让丫鬟传膳。 三娘又与宣韶说起了老王妃给她安排小厨房的事情,宣韶倒是同意这个安排。派人盯着厨房到不如把厨房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的好。 第二日,下起了雨夹雪。天更冷了。 三娘怀孕之后除了上次在马车上呕过一次,平日里到是很少有孕吐的情况出现。不过却是比平日里更加嗜睡了,加上老王妃那边免了她晨昏定省,三娘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所以一醒来,宣韶早已经悄悄起身离开了。 三娘如往常一样用过早膳,正想着要怎么打发一上午的时间,张嬷嬷便带着几个人过来了,是给三娘小厨房安排的人。 三娘昨日已经吩咐人去收拾那间用来暂时充作小厨房的二房。只是昨日已经晚了,天又冷,三娘便让她们今日晚膳之前收拾妥当就好。不知道这个时候收拾的怎么样了。 张嬷嬷领了两个厨娘过来给三娘磕头。三娘已经打探过这两个厨娘的底细了,是老王妃身边的人,在老王妃去给老王爷守陵的那段日子,这两人还被安排到了老王妃的庄子上,老王妃回府之后才又接过来的。 上次那个让惠兰县主利用的厨房管事虽然也偶尔负责老王妃的吃食,却是郡王妃以前的人,与这两位不是一路的。 三娘对她们的态度很温和,问了好些话,又让白英给两人每人一个五两重的银裸子,才让庄嬷嬷将人领下去。给两人安排去了。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果然先去了老王妃那里。老王妃见到孙子,自然是十分欢喜,觉得生病也不是一件忍受不得的事情了。在老王妃院子里看着范姨娘给老王妃的关节处敷药。 见时候不早了,老王妃正要让宣韶早些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外头便有人报说姚小姐与郡王妃来了。 宣韶眉头微微一皱。便很快平顺下来,与平日里一样面无表情。 郡王妃一进来就快走了几步,在老王妃面前跪了下来,哭得凄惨无比委屈万分。 老王妃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不耐烦的喝骂道:“闭嘴,若是不想出来,现在就给我回佛堂去。” 郡王妃的哭声戛然而止,抽泣着道:“媳妇只是想道王妃还记得媳妇,心中感激,这才流泪的。加上刚刚听闻我家惠兰生了病,媳妇……”说着还是忍不住有哭了,只是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也真切了不少。 郡王妃想起惠兰县主,终究还是由着郡王妃哭了一会子,才道:“行了,哭够了就起来吧。” 郡王妃顺从的站了起来,垂手立在一侧,倒是老实了许多。 她身上穿了一件色彩暗沉的秋色夹棉褙子,头上之后一根银簪。因为老王妃之前打发她去祠堂的时候说了是让她去修身养性的,不让穿华丽的服侍。平日里在佛堂的时候郡王妃有没有听话不好说,这次来老王妃面前倒是十分稳妥。老王妃看着她那身衣服,气也消了一些。 “回去吧,明日起带着悦容打理后院,昏时来我这里禀报一声就是了。我要静养,不喜欢听到别人动不动就跑过来哭。”老王妃淡声道。 郡王妃闻言眼中一亮,虽然之前姚悦容去请她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还是要老王妃亲自开口她才能安心。如今老王妃果然又给了她该有的权利。 郡王妃连忙谢了可是见老王妃一副垂着眸子昏昏欲睡,没有别的动作的模样,不由得小心问了一句:“那钥匙和账本我明日媳妇再过来拿?” 老王妃抬眼看了郡王妃一眼,吓得郡王妃赶紧低头,她也响起来了这次被关到佛堂里那么久,就是因为当初钥匙的问题。 老王妃又闭了眼睛,先是对姚悦容道:“悦容你先回去歇着吧,也累了一天了。”姚悦容恭顺的行礼退下了。 接着老王妃才轻描淡写一般的道:“钥匙还是暂时放在我这里收着,若是需要哪一把的时候派人找张嬷嬷拿。对牌我也会让张嬷嬷给你送去的。” 郡王妃一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老王妃一眼,不是很听得懂这话的意思。这是给了她管家权,还是没有给她管家权? 郡王妃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怕自己再不回话会让老王妃发火,忙低头应了一声是。 “还站着做什么?你也下去吧。”老王妃摆了摆手。 郡王妃起身,可是还没有挪步就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语带祈求道:“母亲,请让媳妇去接了惠兰回来吧。在哪里养病都比不上在家里养病。天高皇帝远,那些伺候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尽心,媳妇实在是放心不下。” 老王妃眼也没有抬:“她病的严重,若是车马劳顿怕是会更加加重病情。等好些了,我自然会接了她回来。” 郡王妃沉默了一下,突然看了站在一边表情冷淡一言未发的宣韶一眼,道:“母亲,我家惠兰自小身子骨就见状,极少生病,怎么这次说病就病,还病的这么严重?会不会……会不会是什么人暗中害她。” 郡王妃猛地睁眼,二话不说抬手就将放在罗汉床小几上的一个红漆小木盆给扫了下去,砸在了郡王妃脚边。浓郁的药味散发出来,墨黑的药汁泼撒到了地上,虽然没有淋到郡王妃身上,却是流到了她的膝下,将她的褙子下摆给弄湿了。 郡王妃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老王妃发这么大的火,她嫁到庄王府这么些年,老王妃虽然偶尔会斥责,却没有动过手。不由得心有惴惴。 老王妃深吸了几口气,才压抑住自己的那股子怒气,她自然是看到了刚刚郡王妃看向宣韶的那一眼,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看着一身狼狈的郡王妃,老王妃冷声道:“这次看在你为人母,担心自己孩子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若是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也不用回去佛堂念经了,我直接送你回你们姜家去。还不给我滚出去!” 郡王妃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连滚带爬的回去了。 范姨娘赶紧开解道:“王妃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少爷又要担心了。您瞧他回来衣裳都没换就过来看望你了,还亲自动手给您配药。” 王妃看着旁边面色不变的孙儿一眼,脸色好看了一些,温声道:“那药我刚刚已经敷的差不多了,现在好了许多。时候不早,你回自己院子里去吧。这药范姨娘也会配了,以后不用亲自过来。” 宣韶没有说什么,只低声道了一句孙儿明日再来,便转身离开了。 感谢美味书虫,妍曦cmm,mengqianni,草皮椅子, angeljiang_s,等等暖暖,糜音,哈妮蜜多, yaanyan,澜源,chlorine,meouqh,的月初粉红票~^^ 谢谢你们的支持~ 也谢谢妖妖逃之的葱油饼还有阿文爱美人的平安符~^^ 今日更少了,明日补上~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五章 来客(6k) 宣韶走了之后,老王妃便冷哼了一声:“还以为她关了这些日子怎么着也学乖了一些,不想还是这么不知所谓!” 范姨娘让人来收拾了地上的狼藉,等人退了出去之后才道:“王妃您也说了,郡王妃作为惠兰县主的母亲,难免关心则乱。您就别生气了。” 老王妃不悦道:“若非如此,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也怪我这身子不中用,不然哪里需要让她出来撑门面!” 范姨娘笑了笑,低头认真为老王妃按捏腿脚,没有插话。 宣韶从老王妃院子里出来,正想要赶回自己的院子,走到外面回廊的时候,却见前面有人迎面走来。 走在前面的女子,梳了一个望仙髻,带着一对镶嵌碧玺的流珠簪,一身浅蓝色压花锦缎面子的皮袄,领口和袖口露出了白色的风毛,下身一条白色撒花面料的皮裙,小巧的下颚在领口上白色的风毛中若隐若现,更加衬得她肌肤莹润,五官纤秀。 她身后跟着两个捧着账册的小丫鬟。 前面的女子,也看见了宣韶,微微一愣,便在边上停了,朝着宣韶盈盈一礼:“大表哥。” 宣韶朝姚悦容点了点头,正待离开,姚悦容却是开口道:“大表哥请留步。”,见宣韶看了过来,姚悦容抿唇一笑:“大表哥,我昨日忘记问大表嫂了,今年的冬衣是不是要另做?” 冬衣一般秋季的时候就做好了,但是三娘如今怀有身孕,现在瞧着还不是很显,可是再过一两个月,以前的衣裳怕是要穿着不合身了。 “还有月余就要过年了,瞧着这天儿怕是还有更冷的时候。若是大表嫂还需要另作衣裳,我明日就让针线房的人将别的活儿先撂下,为大表嫂赶制几件厚衣裳出来。”姚悦容语气温柔地道。她现在帮着管家,针线房那边。老王妃交给了她管。 宣韶闻言面上缓和了一些,语气虽然依旧清冷,却也不是能冻死人的那种了:“劳你费心了,针线房那边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就是。” 姚悦容闻言微微一愣。她以为宣韶不会管这些小事情,会让她去问三娘本人,不想却是直接做了决定。 姚悦容只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一边把玩着手中一块绣着岁寒三友的锦帕,一边抿嘴笑道:“大表哥不用去问问大表嫂的意思么?” 宣韶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我让三娘打发丫鬟过去回你。”一付不想再谈的样子。 姚悦容察言观色,微微一笑。朝他又福了福。 宣韶点了点头,从她旁边走过。姚悦容扯了扯手中的锦帕,面上带笑,等宣韶走了才又带着丫鬟往老王妃的院子里去。 宣韶走出十几步之后却是脚步一停,微微蹙眉,他刚刚从姚悦容身边走过的时候,感觉到心脏一阵急跳。就同他有时候与三娘在一起时的反应一般。 若是别的男子,可能觉得是受了姚悦容的影响。可是宣韶不觉得自己会在面对三娘以外的人会自然的出现这种反应。 他没有回头。继续前行,眼中却已是一片冰寒。 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未进房。宣韶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很。 “小姐,您这针法太稀疏了……”白英婉转的提醒道。 三娘不以为意:“这不是做夏衫吗?冬衣要针法细密,夏衣针法稀疏些凉快!我说要做冬衣来着,你们非拦着我。” “……” “小姐,这不是凉快不凉快的问题吧?”白果小心翼翼地道。 “……” 宣韶在外头听了忍不住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被强迫挂上去的一只绣着所谓“一路平安”图案的香囊,摇了摇头。眼中的冰寒,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尽散。 “一路平安”的图案为鹭鸶、瓶、鹌鹑,宣云看到他的香囊却是笑了半天,宣韶只能一本正经的告诉他。这是双鸡戏饼图,据说是外头传进来的新花样。 宣云看着他目瞪口呆。 宣韶轻咳一声,忍了笑,进了屋子。 围着三娘的几个大丫鬟立即起身行礼,不待人吩咐,就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三娘将手中的衣裳放了下来。起身下炕,宣韶忙上前扶了她坐好了:“你坐着,我自己去换衣服。”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好。” 宣韶摸了摸她的头,走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炕上的那件新衣。见是一件夏天穿的男式白色中衣,不知怎么的就松了一口气。 换了衣服回来,宣韶见三娘坐在炕上认真的穿针引线,便把刚刚姚悦容的话问了她。 三娘点了点头:“我等会儿就打发人过去。” 宣韶把她手中的东西拿了下来,放在了一边,将她抱住:“明日让云想楼的人来,宣云那里还有几块上好的猞猁狲和雪狐皮,我去拿来给你做衣裳。” 三娘蹭了蹭他的脸,故意取笑道:“你还管起这些女人的小事儿了?闲得慌吧?” 宣韶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的事,都是大事。” 三娘闻言心中高兴,面上却是嗔道:“尽会说好听的。” 宣韶看着她但笑不语。 这一日,三娘起来的时候觉得外头亮了许多,白果兴匆匆的跑来告诉她,昨夜下雪了,今早起来的时候,外头的雪就已经有三四寸厚了。虽是如此,却比前几日的阴冷天气要好上许多。 三娘洗漱下床,用过早膳之后,忍不住将窗户打开了些。果然看到外头一片银装素裹,心情不由得十分不错。 不久之后,白芷进来禀报说三夫人和苏家少夫人来了。三夫人指的是三娘的继母薛氏,苏家少夫人,指的是王筝。 三娘闻言十分欢喜:“母亲和姑姑来了?人呢?” 白芷笑道:“先去了王妃的院子请安,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小姐别急。” 这段时日,三娘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哪里也没去。连几次重要的宴席也都推掉了。虽然她并不怎么觉得闷,但是有薛氏和王筝过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果然没有多久,张嬷嬷就领着薛氏与王筝过来了。 “母亲,姑姑。”三娘在门口迎了两人。 薛氏一把拖住她欲要行礼的身子,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行什么礼?” “是啊,你现在可是金贵人,那些俗礼对着外人就罢了,对着我们就不必了。”王筝拉着她便往屋里走。 三娘看着满脸笑意的薛氏和王筝,便知道她们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了。 三娘怀孕之后并未声张,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这么些时日了,薛氏和王筝知道也不为怪。 三娘自己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因为日子还短。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们。” 薛氏拉着她在炕上坐了,看了她的腹部一眼,十分高兴:“还未满三个月,自然是不能声张的。我们原本也想过一阵子再来看你,不过许久不见,实在有些放心不下,还是决定过来一趟。” 王筝再三娘另一边坐了,挽着她道:“这几次出门。都没有遇见你,原还有些奇怪呢,让相公去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有喜了。”边说边看着三娘笑,笑容真心为她欢喜。 三娘让丫鬟们上茶点,又问了王家的众人好不好。三人就这么坐在炕上聊天。 薛氏因为生产过,所以还绞尽脑汁的告诉了三娘一些自己怀孕之时的经验,又道:“赵嬷嬷听闻你有了身孕,很是开心,昨日过来与我说了许多怀孕之时要注意的事情,让我转告你。原本我想今日带她一起来的,可是她年纪大了,今日外头又下了雪。我怕她有什么闪失,所以还是让她歇着了。等下次天儿好了,我再带她来看你。” 薛氏口中的赵嬷嬷就是三娘母亲的乳娘,在王家的时候一只照顾她长大。因为赵嬷嬷名义上是要归赵氏的嫡子王璟奉养,所以三娘出嫁的时候不好带了她来。 不过三娘知道赵嬷嬷还是希望能跟着自己过的,便打算等从庄王府分出去之后。自己能当家做主的时候便将赵嬷嬷接过来。 薛氏和王璟那里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多谢母亲帮我照顾赵嬷嬷。”三娘对薛氏诚恳的道。 三娘知道薛氏对自己这个老嬷嬷向来是照顾有加,还特意派了个小丫鬟在她身边伺候,所以赵嬷嬷虽然还在王家,三娘也没有为她担心过。 薛氏摇头笑道:“果然一出嫁就与我们生分了,这种事情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这还谢上了。” 三娘也笑,却不好再说什么了。 几人便又聊起了别的。 说到上一次礼亲王府失火,王筝笑着道:“对了,你这一阵子不出门,想必也不知道最近京中的一件大事。” 三娘闻言来了兴致:“哦?出了什么大事?快说来听听。” 薛氏跟着凑趣儿:“阿筝指的可是礼亲王妃收义女之事?” 王筝故意撇嘴不满道:“我还想吊她一会儿的,三嫂你也太不知趣儿了!” 薛氏闻言也不介意,掩嘴笑道:“你不早说,我哪里知道?下次记得先与我招呼一声,我们通个气儿。” 三娘抱着薛氏的胳膊,瞪着王筝得意道:“母亲自然是心疼我的,哪里像你?一点儿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王筝气得就想过来教训她,可是想到她如今有了身子,便不敢造次了。三娘小人得志般,十分得意。 薛氏看着她们两人闹,笑的十分开心。 薛氏现在与以前比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胆小,与人交往也开朗从容了。有几次三娘出门的时候在别家遇见了薛氏,薛氏也能与一些与她身份相当的夫人们聊起来。见道薛氏如此,三娘也为她高兴。 “刚刚你们说礼亲王妃义女之事,怎么说?”三娘气够了王筝,便问薛氏道。 薛氏笑着道:“就是那次礼亲王府失火,救了礼亲王还有好几位夫人的那位方大小姐。王妃与几位夫人都十分感激她,礼亲王妃进宫的时候还与太后说起了此事,太后也赞了方姑娘几句,还让人给她送了几匹衣料子嘉奖。前几日在周夫人的寿宴上听说了。礼亲王妃要收放大小姐做义女,这几日已经在办了,到时候礼亲王府还会摆上几桌,给方大小姐城脸面。” 王筝也忘了要与三娘生气。点头叹道:“我原本就一只为静宜的前程担心,如今礼亲王妃愿意为她撑腰,她以后的日子也会平顺一些。” 上一次方家出了那种事情,在京中贵族圈子里丢尽了脸面。之后方静宜有被退婚,即便大家知道她是受害者,可是名声也依旧收到了损害。毕竟她也是伯爵府的姑娘。 方家族里也一直在为方静宜的婚事留心,可是终究还是有些艰难。 上次方静宜不顾自己安危。救了礼亲王妃和几位夫人,自己还受了伤。礼亲王妃和那几位夫人逢人便说方静宜的好话,后来连太后那里都表扬了方静宜几句,还送了东西去。 方静宜这一阵子在京城名门圈子里的名声极好,还有人扯出了当年她父亲的事情,大家便叹息这位方姑娘的遭遇,都觉得她是被那位方伯爵府上的老夫人还有方家二小姐给拖累了。全京城上下无一例外称赞她心善,孝顺。能干。 这次礼亲王妃又公开收她为义女,要给她撑腰,以后自然没有谁敢用之前方家的那些事情来贬低她。方静宜的前路可谓是柳暗花明了。 “方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她聪慧又心善,以后必定会越来越好的。”薛氏对方静宜的印象也不错。 王筝想了想,笑了:“还真是苦尽甘来。这先苦后甜还是好过先甜后苦的,所以说这命还由不得你不认。有些人千方百计的要抢别人的东西,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连自己原本的东西也都赔进去了。” 三娘见她话里有话,知道一定又有大八卦。她闲了这么久,八卦之心却是被王筝这三言两语给挑得死灰复燃了。 “姑姑说这话,可是还有什么秘闻?” 王筝瞥了三娘一眼,见她双眼晶亮的望着自己。原本还想糗她几句,可是见薛氏也一脸兴致的看着自己,便不好再拿矫。 “也说不上是秘闻,上次我回温家园看母亲,听一位夫人说起的。那位方家二小姐坏了静宜的亲事,跟着李少爷去了李家。最后也没落着什么好。” 果然还方家的事情,三娘从来就没觉得方静妍最后能得到什么好下场。再这个社会,任你之前的身份再高,私奔就只能为妾。可况那位方二小姐的名声,原本就已经被坏的差不多了。这种女子,李家若是还能明媒正娶的将她迎进门,李家以后也不用再名门世家的圈子里立足了。 王筝接着道:“静宜被退婚没多久,李夫人便又给李少爷定了一门亲,是她娘家的侄女。” 薛氏讶异道:“李公子同意?之前不是听说他曾扬言非方二小姐不娶?” 三娘也听说过,李园曾经以死相逼,要跟方静宜退婚,说是非方静妍不娶。 王筝嘴角一勾,笑容微讽:“听闻那位李夫人娘家的表小姐生的天姿国色,与李公子也是自小相识。” 闻言,薛氏与三娘互看了一眼,但笑不语。 李公子的所作所为又一次证明了,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一张嘴。 李园对方静妍有情,想必不假,但是他未必对他那天姿国色的表妹没有情义。 “方静妍被方家惯坏了,听说李园要另娶,当即与他闹了一场。之后甚至还去找那位表小姐理论,那位表小姐避而不见,方静宜便带着自己的婆子硬闯。最后被人家的婆子不小心推到,然后……小产了。” “啊?”三娘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薛氏见了,以为她被吓到了,忙搂了她道:“别怕,别怕。” 三娘朝着薛氏一笑,趴在她怀里,她到不是被吓到了,就是觉得这事情真戏剧化。这方静妍也真是不长脑子,她自己寄人篱下。与人无媒苟|合,不收敛也罢了,还敢闹到未来的主母家里,这人不是有病吧? 王筝见三娘如今怀了身孕。怕吓着她,之后的事情便也不敢说了。方静妍当时就被摔得血流不止,差点去了半条命。被抬着回了李家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李公子对方静妍还是有些情义在的,当即请了好几位名医进府给她诊治,最后血是止住了,却被伤了身子。以后怕是再也不能有子嗣了。 三娘将王筝的眼神,便知道她有些话没有说完,想了想便明白了可能方静妍的下场要更惨一些,不过她也没有再问,只道:“这事情倒是有些蹊跷。方静妍是怎么找到那位表小姐家里去的?她怀了身孕自己不知道,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不知道吗?这一跤摔得也有些狠了。” 王筝点头,想了想,道:“那位李夫人是个厉害的。她嫁到李家之后,李老爷虽然有好几房妾室,却只得李园一个嫡子。听说她一直就像要让李园娶自己娘家的姑娘。无奈李园与方静宜的婚事是原先李家太夫人定下的。” 这话包含的意思到也多了,李夫人能让那么多妾室都生不出儿子,手段必定是十分狠辣,能用到妾室身上的法子自然也能用到方静妍身上。 当初她以为李园不得不娶了方静宜,便故意给李园纳了一个娘家的庶女为良妾,先一步生了庶长子。 她既然十分盼望能与娘家亲上加亲,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侄女一嫁进来就没脸? 方静妍与李园之间有情,若是方静妍在李园的正妻进门之前产子,李园待她自然就更不一般,就是打她自己娘家的脸。李夫人肯定不会甘心了。 所以方静宜小产的事情,与那位李夫人有没有关系就难说了。 “方家族里已经将她除名,落到这种下场,方家也不能给她撑腰。以后……就看她造化了。”王筝对于方静妍这种人十分不齿。 薛氏确是叹道:“可怜方二小姐的爹娘要伤心了,好好的孩子养到这么大,却是得了这么个结果。”薛氏也是有女儿的。自然会从父母的角度思考问题。 王筝不以为然:“我若是有这种女儿,早就自己掐死了,免得给家族蒙羞!再说方静妍落到这种地步,她的爹娘就没有责任了?养而不教,不如不养!”王筝在亲近的人面前说话,一直都是犀利的。 薛氏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心中也不由的提醒自己以后定要好好教养自己的女儿,不能对她宠爱过甚。 三人聊了一上午,三娘留了薛氏与王筝再自己院子里用膳。 正好她的小厨房已经能开火了,便让白英吩咐小厨房在中午整治一桌好菜来。 薛氏有些担忧道:“郡王妃和你婆婆那边有没有小厨房?” 三娘便把老王妃的话告诉了薛氏。 薛氏听了心中欢喜:“王妃是真心疼爱你,你以后也要多孝顺她才是。” 三娘想笑着回道:“知道了。母亲也是真心疼我,我也会孝顺你的。” 说得薛氏反而不好意思了,只能看着三娘摇头笑。 小厨房那边虽然只有两个厨娘,却都是手脚麻利的。很快就弄出了一桌菜。 三娘吩咐了,不用那些华丽不实的待客菜,做些可口的家常菜。 于是厨房那边就送来了一个竹筒粉蒸肉,一个香辣芙蓉鱼,一个香菇雪耳烩竹虾,一个翅汤浸什菌,一个黄扒鱼肚,一个虎跑素火煺,一个合川肉片,一个木耳香芹八个热菜,还有一个卤水拼盘,以及鸭掌包,水晶虾饺,三鲜锅贴,烤枣馍四个面点。无一不是色香味俱全。 感谢蓝蓝晨星,畅晓星语,花家宝贝,cocolynlyf,春春a, LongVivienne,lily_xiu,无奈的用户名,汐涟漪,听雨榭, 璐璐1201,拖把婉儿,菊幽,感觉今天,花雨零, 龙子苏,那加雪飞,月初的粉红票支持~^^ `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七章 伎俩 郡王妃看了一眼白芷又看了一眼白果,捂嘴笑了笑,便将头掉到一边与姚悦容说话。 这时候被郡王妃遣去议事厅的小丫鬟也回来了,郡王妃身后的丫鬟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册子,郡王妃与姚悦容两人便往老王妃屋子里去了。 白芷与白果在一旁恭送两人离开,才往回走。 路上,白果时而往白芷脸上打量一眼,白芷原本若无其事,可是这样子次数多了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好在白果是一个藏不住心思的人,终于在回院子之前将憋了一路的话问出了口:“刚刚我出来的时候,见郡王妃在与你说话,她与你说什么了?” 白芷见白果问了出来,反而松了一口气。可是郡王妃刚刚与她说的那些,实在是不适合与白果说。 白果虽然不是王家的家生子,可是也是与她一样跟在三娘身边多年的丫鬟。看着聪明灵敏,其实性子有些拧又有些憨,且还藏不住话。白芷不想平白惹出事端来,便道:“没有什么,就是向我问了问小姐如今的情形。” 白果闻言却是眉头一皱,看了白芷一眼,白芷还想要说些什么,白果已经将视线移开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复命吧。”接着什么也没有说,当先往回走。 这日天气晴朗,虽然气温依旧很低,却是难得的没有风。 三娘正想着若是宣韶今日回来的早的话可以带她去外头走一走,便想让丫鬟将昨日云想楼新送来的一件大氅拿出来,却见自己两个贴身丫鬟白英和白果在一边头碰头小声说着什么。 三娘唤了一声白英,白英抬头,立即撇下白果走了过来。 “小姐,什么事?” 白果也跟了过来,面上有些闷闷不乐。 三娘看了白果一眼,打趣道:“一定又是你惹祸,让白英教训了。” 白果看了白英一眼。见她没说话,便扯了扯嘴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三娘倒是觉得讶异了,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垂头不语。白英倒是面色不变的站在旁边。 三娘想了想,慢悠悠地对白果道:“什么事?说吧。” 白果不敢抬头,闷闷地道:“小姐,没什么。” 三娘面上收了笑,盯着白果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还撒到我头上来了,看来是长出息了啊。” 白果闻言面上一白,抬头看了三娘一眼。表情有些委屈,眼泪都要出来了,又看向白英。 白英轻叹一声,上前一步,福身行了一礼:“小姐别生气,是奴婢不让她说的,奴婢逾越了。奴婢原本想着不过一些小事罢了,用不着闹到您跟前。” 三娘面色微缓:“说吧。” 白英知道三娘的脾气。到了这会儿了也不敢隐瞒,便道:“白果刚刚看到郡王妃身边的嬷嬷将白芷叫了出去。” 三娘闻言一愣,随即笑道:“确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或许是有事情或许只是平常的走动。” 白果咬了咬唇,看了三娘一眼,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小姐,原本奴婢也不想多想的,毕竟白芷姐姐,白英姐姐还有奴婢一起在您身边伺候多年,当年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好不容易过得舒心了,偏偏有些人……” 说着白果走到三娘面前跪下,抬头道:“小姐,奴婢脑子笨。很多事情即便入了眼,进了耳,也无法判断事情的是非对错。您向来聪明,奴婢想,还是由您来判断吧。白英姐姐向来宽厚,她说不会有事情。可是奴婢心理害怕。” 三娘朝着白果一笑,拉了她起身道:“别怕,你说就是了。你笨没关系,我帮你想想。” 白果被三娘这话一逗,到有些破涕为笑的意思,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笑不出来:“前几日我和白芷姐姐奉小姐之命,去给老王妃送碎玉糕。之后老王妃招奴婢进屋去回话,白芷姐姐留在外头。奴婢进去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郡王妃拉着白芷姐姐在一旁小声说话,郡王妃面色和蔼,白芷姐姐却有些脸红。我故意悄悄的靠近了,便听到郡王妃说通房丫鬟什么的,还说白芷姐姐是适当的人选。” 三娘闻言垂了垂眸子,没有说话。 白果继续道:“我怕郡王妃又说出什么来,便故意上前去请安打断了。郡王妃便没有说什么了。之后奴婢问白芷姐姐郡王妃之前与她说什么,白芷姐姐却说郡王妃只是向她打探您的情况。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了,却是暗中注意起白芷姐姐的行踪。她有时候出院子办差,不知怎么的总是会遇上郡王妃身边的人,还会说几句话。一次两次便罢了,可是每次出去都遇见,哪里就有那么巧合的!” 白果这话的意思是,白芷与郡王妃身边的丫鬟约好了,只是借着出门办差的借口与那边的人接洽。 “今日那边白芷姐姐去姜夫人院子回话,才出了门没多远便又遇上了郡王妃的人。奴婢想着这情景实在是诡异,便想白英姐姐讨主意。” 三娘在一边安静听着,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白果说完了,便看着三娘,小狗儿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信赖,似是等着她答疑。 三娘不由得笑了。 “小姐,您也觉得奴婢大题小作,杞人忧天了?”白果见三娘笑,眨了眨眼道。 “去给我把新作的哪一件橘红色的大氅拿出来,将袄裙还有首饰都配好了,我等会儿要穿。”三娘吩咐白英道。 白英闻言,不知怎么的就松了一口气,福身应了一声是。 白果不解:“小姐,您要不要问一问白芷姐姐?她万一受人蒙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可怎么办?要不我们试探一下她?” 白果说话从来就这么直接,若是别人听了可能还会以为她出卖白芷,想要在三娘面前讨巧。只是白果跟了三娘多年,三娘对她的性子十分了解,这丫鬟是当真憨直,而且对自己的主子十分信任,在她心里,没有人比她家小姐更聪明,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三娘轻叹一声,却是认真道:“不必试探,我信任她,就像信任你们任何一个跟我多年的人。我相信她不会会害我的。我们就当不知道吧,白芷她没有告诉我,一定有她自己的思量。” 已经转过身去的白英松了最后一口气,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无论三娘是不是真的信任白芷,她都不会当着丫鬟的面去怀疑跟了自己多年的人。她们都是跟着三娘一路过来的,怀疑一个,就等于是不信任她们所有的人。 三娘好不容易将丫鬟们培养到这种地步,以后是会让她们派上大用场的,这种自断臂膀的事情她绝对不可能做。 所以无论白芷有没有那个心思,三娘都会给她脸面和信任。 只是使出这种离间计的人也太过龌蹉了。 三娘相信,若是她当真因为这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将丫鬟叫来敲打一番,那人必定还有后招等着她,到时候原本忠心耿耿的丫鬟,怕是也会与她有了芥蒂。 人心其实很脆弱,很多关系,不小心呵护的话,就会慢慢的支离破碎。 于是三娘便当真不再提这个茬儿,对白芷的态度也没有任何与往常不同的地方。还严令禁止白果再去跟踪白芷。 她这么若无其事,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当事人反而先不安起来。 这一日晚上,三娘与宣韶吃完了饭,正在喝茶,白芷求见。 三娘有些讶异的看了白芷一眼,一般而言在她与宣韶相处的时候,丫鬟们都很自觉的不会来打扰。 她笑着对白芷点头道:“你去书房那边等我一会儿,我就过来。” 白芷便行礼退下了。 三娘与宣韶说了几句,便也去了书房。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说吧。”三娘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了,示意白芷开口。 白芷走道三娘面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着如何开口,三娘也不着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白芷终于抬起了头,道:“小姐,奴婢遇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娘笑了:“又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来听听。” 白芷径直道:“这几日,奴婢每次出去都会遇到郡王妃身边的人,她们都会拦着奴婢说一些三不着两的话,奴婢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她们太过于无聊。不过遇到的次数多了,心里便有些忐忑,怕她们背后有什么算计。所以这几日奴婢都是战战兢兢的。” 三娘闻言,温声安慰道:“别怕,你说出来,自然有我给你做主。”她语气肯定,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为难一般。 感谢naga1125,朶菲拉两位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松鼠儿,伊司蒂瑪,徐柳柳,米蝶香,书友110407093425632,午夜的旅人,亲们的粉红票~ 发现上一章章节数又错了……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丫鬟 白芷深吸了一口气,道:“郡王妃派人三番两次的拦了奴婢说,要抬举奴婢当姨娘,还说她有法子能让王妃点头。有了王妃的首肯,到时候即便您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白芷说的十分直白,连修饰都没有。 三娘也终于明白为何白芷这几日会遮遮掩掩的,让白果也心生怀疑了。 这种话,自然不好对她说出来,以免主子会心生芥蒂。 所以,白芷也确实没有将这种话对她提。 现在之所以会全盘脱出,应该是白英或者白果去给白芷提了醒。 之前三娘对白英和白果说的那番话也不能说是假的,她信任她的丫鬟,可是也有她的思量。 没有什么信任是无缘无故的,她不希望自己的丫鬟被别人算计了过去,也希望能继续信任她们下去。可是很多时候那些看起来粗糙到毫无技术含量的伎俩却真的会让人得逞。 因为人心经不起算计。 所谓三人成虎,即便三娘她能坚持信任自己的丫鬟,时间久了,丫鬟也不一定相信自己的主子当真心无芥蒂。裂痕一旦产生,想要修补就会很困难,那时候三娘不得不忍痛放弃自己的丫鬟。 三娘能做的便是将苗头扼杀在摇篮中。 所以她当时当着白英和白果的面说出那种话,是因为知道白英和白果会将她的话告诉白芷。 这种话若是她当面对白芷说,自然是没有通过第三方的转达效果要好。 果然,白芷心中不安,找了过来。 三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说开了,就等于摊开在了阳光下,任何阴私都会无所遁形。 “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三娘失笑着摇了摇头。 白芷一愣,不由得抬头看向三娘。三娘也看着她,面色平和,一点儿也没有因她的话而受到影响。她不由得心中放松了一些,其实来的时候她还是忐忑的。 “小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三娘打断白芷的话:“你们跟了我这么些年,我自然是知道你们的。郡王妃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见你们对我忠心耿耿,她无处插针,所以才会使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来挑拨。” 白芷闻言心中平静了下来,几日来紧张的心绪也渐渐缓和。 三娘想了想。对白芷道:“你去吧白英,白果,还有三七叫过来,我有话要交代。” 白芷虽然不知道是何事,也还是应声去了。 不一会儿,三娘的四个大丫鬟便都过来了。 “小姐,您有事情要吩咐么?”白英有些惊讶,一般晚上的话。三娘不会让四个大丫鬟都来伺候,会让她们轮班休息。 三娘点了点头,也不拐弯抹角。只把郡王妃对白芷用的伎俩对几个丫鬟说了一遍,三七向来是沉闷的性子,三娘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白英和白果却是知道一些的,闻言都看向白芷。 白芷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三娘看着她们认真道:“别人之所以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然是因为知道你们几个对我的重要性。尤其是现在,我因为要养胎,几乎是足不出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少不得要通过你们,所以她们便主意打到了你们头上。只是她们不知道。我之所以会信任你们,是因为你们都值得我信任。这种伎俩虽然阴险,摊开了来说,便无所遁形了。” 丫鬟们互相看了一眼,白果当先气呼呼道:“可恶,奴婢差点着了她们的道儿。”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白芷道:“白芷姐姐。对不住,我之前还有些怀疑你的。即便小姐说她信任你,我也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你对小姐说了事情的始末,我就知道我错挂好人了。你原谅我……我,我给你赔不是了。” 白果朝着白芷福了一礼,白芷忙侧身避开了:“你这是做什么,小姐还在这里呢,你给我行什么礼,规矩白学了!” 白果眨了眨眼,讷讷道:“我就是想要赔礼道歉。” 三娘缓声道:“所谓赔礼道歉,自然要先赔礼,你只一句赔不是就完了?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白果闻言立即开窍:“那我赔礼,赔礼还不成吗?” 白英看了两人一眼,凑趣道:“上次白芷还夸你鞋做得好,要不你就给她做一双鞋,当作赔礼吧。” 白芷也自在些了,这时候也笑睨了白果一眼:“上次让她给绣个花样都推三阻四的,我可不指望能穿到她的鞋。” 白果立即辩解道:“上次我不正在帮白兰绣鞋面嘛,又不是说以后不给你绣。一双鞋而已嘛,我既然说了要赔礼,自然是诚心诚意的,过几日就给你做好。看在我叫你一声姐姐的份上,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吧?”说到最后,倒是委屈上了。 丫鬟们都笑了出来,连向来话少的三七也抿嘴笑了。 等她们笑闹够了,三娘见话已经说开,丫鬟们也都没有紧张的神色,便道:“今日既然说到了这个问题,我也与你们交一个底吧。” 丫鬟们见三娘还有话,不由得收了笑,面色认真起来。 “我没有打算让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做通房。”三娘想了想,还是采取了直来直往的方式,快刀斩乱麻。 丫鬟们闻言又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到也都没有什么变化。 其实她们身为陪嫁丫鬟,若是小姐提出来让她们做通房,她们自然半句反对的话也没有,因为这是陪嫁丫鬟的本分和职责,哪家都是如此。只是她们与三娘在一起久了,对姑爷的为人也有些了解,小姐与姑爷两人又一直鹣鲽情深,所以没有人主动会往这方面想。 三娘道:“你们跟我这么些年,一直忠心耿耿,我心里清楚。所以,到时候……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三娘说的到时候,自然是指丫鬟们婚配的时候。 这里的规矩一般都是丫鬟们在二十岁的时候配人。有些人家十八岁就开始配人也是有的。等再过两年,白英她们的年纪也都差不多了。 三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也是为丫鬟们打算过的。 这几人从小跟随她,从王家跟到了庄王府。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为她做事的人。这是上位者应该做到的。 她身边的一等丫鬟,不说别的,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小姐们都要尊贵许多。嫁到富裕人家当个正房奶奶那是绰绰有余。当然,她自己更希望这些人能继续留在她身边,当她的管事。 到时候,就看她们自己的意愿了。无论留还是走,她都会给她们最好的安排。 四个大丫鬟闻言。都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她们自然也是听明白了三娘的意思的。 话已至此,三娘便也不多说什么了,预防针已经打好了,也不怕以后别人再用这种法子打她丫鬟的主意。 四个大丫鬟便从书房里退了出来。 到了外头,见周围没有人,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却是笑成了一堆,也不知道笑什么。 还是向来沉稳的白英先打住:“我与白芷当值。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白果却是贼兮兮的眨了眨眼:“她们想打我们的主意来害小姐,还真是打错了算盘了!以后我们一定要擦亮了眼睛。不上她们的当!” 白英看了白果一眼:“这次也不知道是谁上了当。” 白果瞬间垮了脸。 还是白芷笑着道:“也都亏了白果直来直去的性子,不然我还在那边犹犹豫豫的呢。” 白果立即满脸欣喜的看着白芷:“白芷姐姐你真好。” 白英在一边抿嘴笑,她也是怕白芷与白果有芥蒂才会那么说,白芷不计较就最好了。四个丫鬟,虽然都是一等丫鬟,但是大家都明里暗里的以白英为首。白英也向来自动承担起调和几人关系的责任。 白果和三七回去了,白英和白芷往正房去了。 “白英,你有没有想过那件事情?”白芷突然出声道。 白英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白芷说的是郡王妃提到的通房的问题。 白英响了想,冷静道:“白芷。我们想不想没有任何用处,关键是小姐她想不想。如今她明白的告诉了我们她不想,那我们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如果不能将主子的利益放在首位,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忠心为主?” 忠心的丫鬟便是如此,做通房,不做通房。全凭着小姐一句话,为的是小姐的利益,无论是什么结果她们都接受。自己的意愿如何反而成了次要的。 白芷闻言也想了想,随即笑了:“你说的对,我还差点被郡王妃派来的人给绕进去,害我以为处在陪嫁丫鬟这个位置上就必定会被主子猜忌,毕竟外头很多人都认同小姐的陪嫁丫鬟等同于姑爷的通房丫鬟。” “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我随小姐进京之前,见过我娘一次。我娘叮嘱我说,作为陪嫁丫鬟,在主子没有提通房这个字眼之前不要往这方面去想。不想就不会出错,很多人之所以会犯错是因为没事就想七想八想多了。”白英笑着道。 白芷闻言也笑了,心情无比的舒畅。 开始有些困,睡了一觉起来补更~某人还是很有人品滴~^^ 感谢朶菲拉,暄阳,笑妃,冰蓝蝴蝶,谁是我家的太后, 狐狸贝贝77,cindy费费,天之宫阙,谢冰糖葫芦0,雨羽妍, 小小胖丫,黃色潛水艇,亲亲们的粉红票支持~ 看到乃们的票,让某想要偷懒睡觉都睡不安稳~^^~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六十九章 收拾(9k,含加更) 难得的又是晴天,庄子上的管事们带着今年的供奉上京来了。 原本应该早些时候上京的,只是今年不知怎么的京城通往各个州县的道路都把守的十分严密,连他们这些各府上的管事们要上京都得一番波折,加上又连下几场大雪,与京城这边通过气儿之后,便宽限了些时日。 这一大早,天还未大亮,庄王府外院的倒罩房便坐了好几个人。 这里是专门供下人们休息的地方,因是冬日,宽敞的屋子中央摆了一个直径大约有一尺多的双耳三足黄铜大碳盆,碳盆中燃着的炭火明明灭灭,因这碳盆是常备着的,一日十二个时辰都不熄,所以这屋子里都是暖烘烘的。 现在围着这碳盆坐了**个人,穿着清一色的青黑色绸面大袄,手都袖在衣袖中,大家都低头看着碳盆,没有开口说话,眉头却都是皱着的。 终于有人开口道:“高管事,您看现在要咋整?眼看着里头的主子们就要起身了,咱要是还想不出个法子来,恐怕这安生日子也到头了。” 被点名道姓的是一个身材微微发福年纪大约在三十来岁的男子,闻言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 于是那人又转头问向一直背手站在窗户旁边,没有与他们坐在一处的男人:“杨管事,您说呢?” 冬日,窗户自然是关严实的,那窗边的男子也不知道对着那蒙着高丽纸的窗户看什么,不过他倒是转过了头来,扫视了围着火盆的人一眼,突然一哂,有些讽刺。接着又转过了头去。 就在众人有些尴尬的下不来台的时候他倒是说话了:“现在问我又有何用?你们不是不信任我吗?” 这时候那个姓高的胖胖的管事皱了皱眉,瞥了杨恩德一眼,嘴边也扯出来一个冷笑,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我找人去问问吧。” 见有人肯拿主意。另外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几人就是上次被三娘收拾了的庄子上的管事,因三娘一番设计,他们被逼着倒戈了。若是如今依旧是三娘管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是他们知道少夫人现在怀有身孕。老王妃便依旧让郡王妃来主持中馈。 于是这帮子管事们便不安了,害怕郡王妃秋后算账,这样的话他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内院里,宣韶才起身不久,出去练武了。三娘现在身子懒,又不用早去请安,便要多睡些时候。 正迷迷糊糊的。白英进来站在床边轻轻唤了三娘几声。 见三娘睁眼,白英立即小声道:“小姐庄嬷嬷来了。” 三娘原本迷糊的表情清醒了一些:“有何事?”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婆子和丫鬟们都不会打扰她的睡眠。 白英便蹲在床边的脚踏上,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三娘睁开了眼睛,似乎是盯着头顶上的百子撒花帐看了一会儿,接着嘴角微微勾了勾:“让他光明正大的求见我就是了。” 白英皱眉道:“小姐,您现在怀了身子,怎么能去见管事?若是让王妃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 三娘又眯上了眼,“嗯”了一声:“没事,我不见。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白英闻言也只有起身,又将床帐子轻轻放下,轻手轻脚的出门去找庄嬷嬷说话了。 庄嬷嬷得到三娘的吩咐之后只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便什么也没有问,悄悄去了外院。 等到内院里的人都差不多起了身了,高勇果然上窜下跳的托关系说要求见少奶奶。 郡王妃那边刚用完了早膳,听到自己的心腹黎嬷嬷的汇报之后,她慢悠悠的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手巾,冷笑道:“现在知道急了?当初让他倒向王家那个贱|人,出卖我。等着瞧吧。看我怎么收拾他,不让他拔一层皮下来,我就不当这个家了。最后她将手巾往黎嬷嬷怀里一扔,十分得意道:“去将人给我拦了,不要让他见到王三娘。如今内院归我惯,那贱|人又怀了身孕。想见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黎嬷嬷忙应声下去了。 所以无论高勇怎折腾,他终究是没有见到他的新主子少夫人。 郡王妃如今自然是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她刻意换上了一身富丽堂皇的大红色镂金鸟衔瑞花纹长袄,外面罩了一件玄狐皮褂子,梳了高髻,戴了一套赤金红宝石的头面。 “去看看悦容起身了没有,让她早些去议事厅等着,我今日教一教她怎么教训一帮子吃里爬外的刁奴。”郡王妃对镜自照,十分满意,转头吩咐自己的丫鬟道。 她回来之后,便又将自己的几个心腹暗中叫了回去,虽然有几个已经不知道去向了。想到这里,郡王妃更是将三娘恨得牙牙痒。 “王妃与姚小姐倒是投缘。”另一个丫鬟笑着道。 郡王妃从自己的梳妆匝子里拿出一个祖母绿的扳指,戴在了右手的大拇指上,闻言笑了笑:“这次也多亏了她我才能出来,而且这些时日的相处,看得出来她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我自然要多多提携她几分。加上惠兰她……”说到这里,原本志得意满的郡王妃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忧虑和不安。 “不知道惠兰现在如何了,王妃真是太狠心了,那可是她的亲孙女!如今生着病,让我见一面都不肯,我暗中派人去庄子上找,居然也找不到人。” 丫鬟劝说道:“姚小姐不是说等一阵子她有办法帮您吗?县主福大命大,一看就是个有后福的,郡王妃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郡王妃想到姚悦容的承诺,面上缓和了一些,轻叹了一声道:“希望如此吧。”虽然她也觉得姚悦容聪明是聪明,但是毕竟年纪不大,若是王妃执意要将惠兰藏起来,姚悦容又有什么法子?不过现如今她能依仗的人有限,就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郡王妃将自己收拾得富丽堂皇,接着带着一帮婆子丫鬟们赶到了议事厅。姚悦容已经到了。见郡王妃来了,忙起身行礼,扶着她落座了之后,才在她下手边坐了。 “郡王妃今日气色真好。”姚悦容看了郡王妃一眼。夸的十分真诚。 郡王妃听了好话自然是高兴的,吩咐黎嬷嬷去将几位管事叫上来回话。 杨恩德,高勇带着十几位管事战战兢兢的进来了,二话不说磕头行礼。 郡王妃坐在上首端起茶杯垂眸喝茶,不发一语。似乎是没有听到几位管事的请安。 那几位管事在这大冬天里背后也出了一层冷汗,地板上很凉,跪得久了便有些发抖。不过上头的主子不出声。他们不敢开口说半句话,只能煎熬的跪在下面,脸色苍白。 姚悦容在一旁一直盯着手中的茶碗,似乎是有些神游天外,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气氛的凝固。 郡王妃慢悠悠的喝完了一碗茶,觉得势已经造得差不多了,该来点儿实际的教训了,便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碗放到了案几上。漆器磕着桌子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中一抖。 郡王妃对自己早出来的威势十分满意,冷声开口道:“你们……” 正在这时候。一人匆匆走了进来,见到议事厅里跪着的那一片人,也不惊讶,目不斜视的上前,朝着郡王妃行了一礼:“郡王妃,王妃要招几位管事问话。” 郡王妃看见来人就目光微凝,听到这一句跟是火冒三丈:“张嬷嬷,你没见着我正在与管事交代事情吗?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做什么?” 郡王妃因上次只是,本就对王妃身边的张嬷嬷不满了,以为张嬷嬷被三娘收买了。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她。原本她还因为顾忌王妃,不敢给张嬷嬷没脸。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正要教训人的时候,被张嬷嬷打断了,自然是忍不下去了。 张嬷嬷面不改色,姿态更为恭敬:“奴婢是奉王妃的命令过来传几位管事过去的。” 郡王妃压抑住满腔的怒火:“不能等我问完了庄子上的账目吗?” 张嬷嬷不动如山:“王妃交代了。庄子上的账目由她老人家亲自过问。郡王妃您只管顾着这王府上下人情往来,日常用度就是了。” 郡王妃闻言一惊,接着脸色一白,瞪着张嬷嬷说不住话来。 张嬷嬷有朝着郡王妃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对那几个依旧跪着的管事道:“你们起身跟我去寿辉堂回话吧。” 几位管事提心吊胆了一个早上,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爬了起来。 “有劳张嬷嬷带路。”高勇上前朝着张嬷嬷一揖,恭敬地道。 张嬷嬷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几个管事给郡王妃行了一礼,便跟着鱼贯的出了议事厅,往郡王妃的寿辉堂去了。 郡王妃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五颜六色十分好看。 忍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将手边的粉彩茶碗摔到了地上:“这个家,我是当不下去了!”说着倏地起身,扭曲着一张脸就往外走了。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互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一直没有说话的姚悦容将手中的那只与郡王妃一样的茶碗放了下来,转头对一个小丫鬟温声吩咐道:“把地上收拾收拾吧。” “姚小姐,郡王妃她走了,今日内院的事情找谁回?”一个管事婆子小心翼翼道。 姚悦容朝她温婉一笑:“郡王妃刚刚不甚碰倒了茶碗,弄脏了衣裳。现在只不过是去换衣裳而已,等会儿就过来了。有什么急事的,先过来回话吧。若是难事,我自会去轻视王妃或者郡王妃。” 见有人肯做主,那些管事婆子们便松了一口气。 只是今日之事,让这些管事们心中都暗自有了一番思量和猜测。 三娘也已经起身了,用了早膳正在一旁小步走着,消食。 过了一会儿,庄嬷嬷进来了,满脸笑意的行了礼。 三娘看了她一眼,也笑了:“如何了?” “高管事得了您的吩咐,四处托关系说要求见您。郡王妃那边得到消息之后果然将通报的人都堵了回去,还大肆惩戒了一番。然后王妃也知道了。”庄嬷嬷很高兴。她高兴的不仅仅是自己主子的神机妙算,还有王妃果然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自己主子这一边。 在内宅,有了丈夫的疼爱固然是好,但是决定你在后宅地位的。却是上头的女长辈。长辈站在谁那一边,谁就能站稳脚跟。 “王妃知道后便派了人在议事厅看着,郡王妃让那几个管事跪了半响,正要发作。王妃身边的张嬷嬷便进去了。张嬷嬷当着众人的面说,以后王妃就只管着王府的礼尚往来还有日常用度。外头的账,都不用她费心。少夫人,王妃这是心疼你呢。等你生了小少爷。王妃定会将这内宅又交回给您管。” 三娘闻言笑了笑,说实话这庄王府的家她还真不想当,只是她也不想要受制于人。若是没有那些讨人厌的人,她与宣韶的家,她自然是愿意当的。 想到这里三娘心中一动,不知道现如今时机来了没有。 ********* 姚悦容在听了几个管事的汇报,处理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丫鬟往郡王妃那里去了。 郡王妃正气得心肝儿疼,躺在床上。头上搭了一块湿手巾,“生病”。她今日里子面子全失了,头昏脑胀。干脆就想要与老王妃叫板,撂挑子不干了。 姚悦容今日的时候,她依旧是懒懒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姚悦容行了礼之后便坐在了她的身边。 “郡王妃可要保重身子,惠兰表姐还有二表哥那里可都还要靠您呢,就连悦容需要仰仗郡王妃的地方也很多。” 听见姚悦容提及自己的一双儿女,郡王妃原本想要硬抗到底的面色便有了一丝松动。她若是真的将自己手中的权利都放下去,自己在府里有没有地位先不说,她的儿子女儿可怎么办? 姚悦容看了一眼郡王妃的脸色,微微一笑。缓声道:“郡王妃可是因为今日只是还在生气?您还是放宽些心吧。王妃她年纪大了,又是长辈,这府里头自然是她最大。” 郡王妃淡淡“哼”了一声,终究是意难平。 姚悦容伸手给郡王妃整了整被子,突然抿唇一笑:“女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您是郡王妃,这府里总有您当家做主的一日。到时候可是您的儿媳妇在你手中讨生活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郡王妃闻言,脸色缓了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是啊,您现在万事都听王妃的。等……百年后,这府中上下自然都是听您的。” 郡王妃听到这里心中突然一跳,百年后?说的是老王妃去世之后? 郡王妃不由得转头去打量姚悦容,姚悦容却好像不觉,只低头抚着自己袖口的花纹,一脸的温和柔顺。 郡王妃想着,姚悦容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若是老王妃真的不在了。想到这里,郡王妃心中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动了起来。 她越想越出神,越想眼中越亮。 若是老王妃不在了,这府里自然就是她最大的,什么姜氏三娘的全都要在她手中讨生活。王府的家业,自然也是由郡王爷继承。 这么想着,郡王妃便觉得,老王妃真是太过长寿了,当了他们这些后人的路。 姚悦容在一旁冷眼看着郡王妃的脸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正要在提点几句,外头便有婆子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行了礼还没有起身就急急道:“郡王妃,姚小姐,宫里来人了。王妃要你们去迎。” 姚悦容与郡王妃同时一惊,郡王妃打住了满腹的心思,姚悦容也暂时咽下了要出口的话。 三娘正与庄嬷嬷在聊着一些琐事,白兰又进来了。 “少夫人,圣旨来了。” 三娘先生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了:“是给姚悦容的?婚期定下来了?” 白兰点头:“姚悦容赐婚礼亲王世子,婚期定在来年三月初八。” 三娘沉吟片刻,点头道:“知道了,那边还没有消息吗?”三娘问的是宣云去查探姚悦容身世的事情。 白兰摇头道:“奴婢上次去礼亲王府问过一次,世子爷派出去的人曾经给过信回来,姚家并无问题。后来又派人去了姚悦容清修的寺庙。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向来即便是有人在捣鬼,心思也十分缜密,将后路都清扫过一遍。好在还有三个来月,也不急。”就算最后什么也查不出来。那就让姚悦容去祸害宣云这颗大桃花吧,反正三娘向来看这人不顺眼的很。 “小姐,郡王妃那边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白英又将问题扯到了郡王妃身上,毕竟姚悦容再如何,以后也是要嫁到礼亲王府的,与他们这边干系不大。 三娘想了想:“是啊,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才好。” 丫鬟们互看了一眼。都皱眉沉思起来。 郡王妃是三娘的长辈,要对付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总不能也让她生病去庄子上吧?同一个手段用两次的话,就不好遮掩了。 因为今日天气很好,三娘便在下午的时候派人去了二门等宣韶,让他回来的时候先回来一趟,然后与自己一起去寿辉堂看老王妃。自从上次老王妃病了之后,宣韶回府都回先去老王妃的院子一趟,给她把脉。 宣韶今日回的倒是早。被三娘派去的人直接叫回了内院。三娘早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裳等他。 宣韶见三娘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十分满意。 “吃完饭之后再去也不迟。为何要赶在这会儿?”宣韶笑着问道,顺便帮她将外头的披风上的风毛理了理。 三娘笑道:“今日宫里来了赐婚的圣旨,这会儿想必姚小姐正在祖母那里,我正好过去与她道喜。” 宣韶自然也是知道赐婚的事情,闻言却是挑眉看了三一眼,却也没有说别的,只点头道:“走吧。” 于是夫妻两人便相携着去了老王妃的寿辉堂。 自从三娘怀孕之后,每次出去必有宣韶陪伴。宣韶也不避嫌,每次都是牵着她走。不过现在府中上下都知道了少夫人怀孕之事,明白她身子金贵。便也没有人说什么。连老王妃都没有意见,别人哪里敢说什么? 三娘与宣韶进屋的时候,姚悦容果然在老王妃这里,郡王妃倒是因为今日被削了面子的事情,早就称头疼,退了下去。 “你怎么又来了?”老王妃一见三娘就瞪眼道。 三娘闻言也不怕她。轻轻一礼,抬头笑道:“几日没过来,想念祖母了。今日天气很好,相公又回来的早,便过来给祖母请安。” 这话自然没有人不爱听,老王妃听了心里也十分高兴,面上却还是说教了她几句。三娘都笑着听了。 等老王妃骂完了人,三娘才在老王妃身边挨着她坐了,又看向姚悦容笑道:“今日喜事临门,恭喜悦容表妹了。” 姚悦容有些脸红地低了头,扯着手中的帕子,不说话,似乎是被三娘的话给羞到了。 老王妃作势拍了三娘一下:“悦容脸皮薄,看你把她羞的。” 三娘低头笑,顺着王妃的意思给姚悦容道歉:“是我不对,这话应当私下里与悦容妹妹说的。” 姚悦容脸上更红。 三娘一直在打量她,不得不说,这个姚悦容的段数还真高,她看着她那一张脸,还真的找不出什么破绽来。三娘有一次对她的演技叹为观止。这世上之人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内院之中更是卧虎藏龙。当年王家那位擅于伪装的崔姨娘,到了姚悦容面前都要甘拜下风。 不过想到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三娘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崇拜之情先放下了,对老王妃道:“祖母,听闻礼亲王世子这次要用古礼迎娶悦容表妹。” 老王妃闻言一愣,一旁的姚悦容也是抬头看了过来。 “古礼?你是听谁说的?”老王妃坐直了身子。 三娘看了在一旁坐着的宣韶一眼:“是相公几日听世子提的。” 老王妃看向宣韶。 宣韶瞥了三娘一眼,点了点头。 老王妃却是很欢喜:“阿云这孩子,这次算是开窍了。古礼自然是好。” 皇帝娶皇后,太子娶太子妃。还有亲王娶亲王妃的时候,有时候为了表示庄重会用古礼迎娶。当年老王妃就是被已故的礼亲王用古礼娶进门的,步骤和礼节自然比一半的婚礼要繁琐许多。 “现在是年末了,若是用古礼的话。我们府上是不是也该筹备起来了?” 老王妃点头:“这是自然,若是用古礼的话,按规矩悦容应该闭门谢客一百日,之后再由庄亲王府那边派来的婚仪嬷嬷教导一番,再拜祭先祖。日子虽然有些紧,不过也还来的及。” 姚悦容被庄亲王府用古礼迎娶,自然是成国公府的脸面。老王妃也是乐见其成的。 那边姚悦容却是心中一惊,快速的朝三娘这边看了一眼,见三娘依旧笑的十分和善,不由得暗自皱眉。 她脑子极速转了转,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端倪,被发现了。还是上次见宣韶的时候用的手段被识破了? 接着她又暗自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太可能,那种药不可能有人知道。男人闻到了。只会以为自己是对那女子动了心,不会想到别处去。 她又看了三娘和宣韶一眼,见两人都没有看她。表情也没有什么不对。三娘在与老王妃小声讨论古礼迎亲的事情,宣韶坐在一旁喝茶,视线时而停留在三娘身上。 姚悦容开口道:“悦容承蒙礼亲王府看得起,十分感激。只是这古礼毕竟繁复,太过麻烦了,不如……” 三娘笑着打断道:“悦容妹妹果然体贴有善良,难怪长辈们都稀罕的不行。不过这既然是长辈们愿意给你的脸面,那便受着吧,想必你的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都会为难高兴呢。至于麻烦不麻烦的……我们这样的人家,什么事情又需要我们自己亲自动手去做?一声交代下面的人都会准备好的。真说到麻烦。那也是悦容表姐你麻烦一些,要闭门谢客,还有一堆的礼仪。不过这也是一生一次的事情,也就这么些会儿功夫罢了。” 这么几句话,便将姚悦容的退路全部堵死了。 首先婚礼的事情,这是长辈们的决定。轮不到你一个新娘子来指手画脚。其次,这是礼亲王府给你们姚家的体面,不是给你姚悦容一个人的。最后要说到麻烦,其实男方不麻烦,要嫌麻烦也只有你这个新娘子了。 姚悦容辩无可辩,只能低了头,装作害羞地道:“只是大表哥也就是听世子一说,若是我们这就火急火燎的准备了,怕是不妥吧?” 三娘轻声一笑,对姚悦容十分肯定的道:“原来悦容表妹是担心这个,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世子已经说了,明日会派人过来与祖母商量婚仪事宜。” 姚悦容眉间一蹙,垂下的眸子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表情。 老王妃倒是笑的很开心:“阿云也知道急了?” 三娘便陪着老王妃笑了一会儿。 等到快要开饭的时候,三娘与宣韶便起身告辞了。 三娘走到姚悦容身边的时候,朝她十分温和的道:“明日礼亲王府就要来人了,悦容表妹好好在屋子里准备。”说着又转身对老王妃道,“祖母,想必,悦容表妹对古礼还不是十分熟悉,您要不要派个人教一教她?” 老王妃笑眯眯的点头:“我会派人过去的,悦容,你好好学一学,为出嫁做准备。别的事情暂且先放下来。” 姚悦容捏了捏拳,面上却是丝毫没有破绽,起身道:“是的,王妃,悦容知道了。” 三娘看着她微微一笑,拉着宣韶出去了。 一路上宣韶见三娘心情十分的好,就差当众唱歌了,不由得摇头失笑:“把她禁了足,你就这么高兴?” 三娘也不否认,十分理所当然的点头:“我刚刚感觉到她的不悦了,这可是十分难得啊。对了,你派人去与世子说了没有?可别给我掉链子啊!” 宣韶乐意纵着她:“嗯。出门的时候你与我提起那话,我就派人去找宣云了。礼亲王妃那边应该很好说话。” 礼亲王妃盼媳妇盼了许多年了,好不容易宣云终于要娶亲,他自己还提出想要给妻子一个隆重的婚礼。礼亲王妃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 不过三娘高兴的心情倒是散了不少,宣韶立即感觉到了,低头问道:“怎么了?刚刚还张牙舞爪的?” 三娘牵着宣韶的手摇头:“最后礼亲王妃怕是又要失望了。”若是姚悦容有问题的话,宣云这桩婚事自然是完不成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三娘为礼亲王妃难过。 有了孩子,三娘有时候会感性一些。 宣云安慰道:“发现的早有了防备,总比最后家宅不宁要好。” 三娘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姚悦容回去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伺候在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也半天不敢吭声。 最后一个丫鬟壮着胆子道:“小姐,现在要如何?若是真的的话,以后您出入怕是不方便了,主子那边……” 姚悦容深吸了一口气,垂眸想了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法子的。我是活人一个,还会被规矩给定死吗!” 丫鬟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却觉得她们被规矩钉死的可能性很大。 “小姐,是不是有人怀疑我们了?” 姚悦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她的破绽在何处,她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她虽然与惠兰县主还有郡王妃走的近了些,可是也算是在常理之内,老王妃那边都没有怀疑她。因为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动机。 “小姐,那人到底有没有上套?主子不是说那种药会万无一失吗?”另一个丫鬟问道,她也有些急了。若是最后完不成任务,她们的下场会很惨。 姚悦容也有些烦闷。 她进府的时候信心满满,而惠兰县主和郡王妃也确实十分好上套。不过也仅此而已,别的事情竟然毫无进展。眼见婚期就只剩下了三个多月,姚悦容眼底不由得暗沉起来。 宣云那边到真的是十分的配合。 第二日。礼亲王府就派了人过来与老王妃商议了。礼亲王府果然决定要以古礼迎娶姚悦容。 虽然姚悦容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但是她没有决定权。决定权在庄王府和礼亲王府手中。甚至姚悦容连参与权都没有。 在礼亲王府的人走了之后,老王妃只将她叫了过去,笑眯眯的告诉她从明日开始在自己的院子里闭门谢客,不要出门。 姚悦容被富丽堂皇的里头禁足了。 那边郡王妃原本还想找姚悦容商量讨论一些事情,如今也被老王妃一句不要随便打扰姚悦容给隔离在了门外。 好在郡王妃虽然觉得姚悦容十分聪慧。不过也只当她是个晚辈。毕竟两人接触的时间也不久,没有太多的事情加固这一对同盟。 所以郡王妃便也就丢下不管了。 麻烦人物都被隔离了,三娘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不过借着姚悦容被禁足这段时间她还有事情要做。 郡王妃被姚悦容弄出来,定是为了给她当枪使。三娘相信姚悦容一定留了后手,想要彻彻底底的利用郡王妃。三娘决定接着这个机会先来个釜底抽薪。 姚悦容要是想要作甚,最好还是她自己来,找枪手什么的,想的也太美了一些。 晚上,三娘在与宣韶进行每日睡前一聊的时候,便问他道:“相公,现在让郡王府从庄王府脱离,时机成熟了吗?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章 年 从礼亲王府派了人来开始,姚悦容就开始足不出户的闭门谢客了,连原本管家的事情也都先歇了,毕竟还是婚礼最为重要。 一连几日到也无事,眼瞧着年关将至,衙门里即将封印,朝中又起了一些波澜。上一次礼亲王府失火,原本抓了几个苗疆叛逆,事情就要被揭过去了。不想有人偏偏不想让人过一个安生年,又旧事重提,说宣韶与宣云两人兴师动众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却却只抓住了几个小鱼小虾来交差。 上次宣韶虽然被撤了职,爵位却一直被上头装聋作哑的压了下来,宗人府现任宗人令是礼亲王,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这次连礼亲王也被人给掺上了。 皇帝发了一大通脾气,最后还是宣韶自己坚持要皇上降罪,皇帝不得已才下了旨意,正式夺了宣韶镇国将军的爵位。 这一次礼部和宗人府似乎也迫于某种压力,很快就撕捋完毕,圣旨在过年衙门封印之前终于下了下来。 这次的事件其实也从侧面反应给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沈派的势力要开始反扑了。 这样很正常,历史上某一股势力在退出历史舞台之前,反反复复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大年三十前一日,又下起了大雪,不过一夜功夫,早上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四处白雪皑皑,连庄王府花园子里的一颗大樟树都被积雪压得断了枝。 因夺爵之事,老王妃今年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三娘又因为下雪的缘故不能出门,所以这一个年,庄王府注定要过得冷清了。 不过,在这府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心情不好。 庄王府外院,庄郡王的书房里,庄郡王正与他的得力幕僚柳居安。 外院的书房里也是烧了地龙的,庄郡王只穿了一件宝蓝色卐字文的夹袍。舒服的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 柳居安束手立在书案的一侧,两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最后柳居安笑着道:“郡王爷,这次的两江总督还有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等几个重要位置大多数还是我们的人占了上风,沈首辅那边让您稍安勿躁。等到明年开了春,会有个大大的人情送给您。” 郡王爷宣怀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说实在,宣怀的相貌还算是不错的,只是常年阴沉的目光让他看上去有些阴暗,使他遗传自宣家人的优秀容貌打了一些折扣。 “只是……”柳居安突然皱了皱眉。 郡王爷懒懒的抬眼看了他一眼,柳居安跟随他多年。对他深有了解,见状便道:“如今我们是不是也到了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这是何意?”宣怀右腿搭在了左腿上,斜靠在了太师椅上。 柳居安皱眉道:“今日朝廷下了圣旨夺了那位的爵,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年后怕是还会有一场动荡。沈阁老现如今门生遍布朝野,但是大多是文臣。手下虽然也有几个投奔而来的武将,毕竟职位都不高,尤其是北疆那一块……因先世子之故,更是犹如铁板一块。这些年来无论怎么努力,也仅仅是在外围使力。” 郡王爷听到“先世子”几个字,眼睛微微一眯。似有黑云在其中翻滚。 柳居安看了郡王爷一眼,接着道:“要想对北疆那边动手,唯有抓住根源。” 郡王爷有些阴鸷的眼神盯了柳居安一眼:“这是何意?” 柳居安微微一笑,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现在镇国将军被掺下去了,下一次轮到的人就是先世子了。” 宣怀垂了垂眸子,似是漫不经心的道:“这是连死人也不放过?” 宣怀话虽然是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半分怒火,柳居安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的,闻言又是一笑:“只要能利用,哪里还管什么活人死人?掺的虽然是先世子。到时候被拉下马的可是一群大活人了。” 宣怀微眯着眼睛,看着案上的一个黄玉麒麟镇纸,没有言语。 柳居安接着道:“只是,郡王爷若是不早些做决断的话,怕是会被殃及池鱼。” 宣怀闻言,立即抬头。眼神尖利的朝柳居安脸上扫去。柳居安虽然微微低了头,却是面不改色。 宣怀盯了他半响,终于收回了目光。 他半响没有说话,柳居安也没有再说话。宣怀看着手中的镇纸,又像是透过镇纸在望着别处。书房里安静了下来,似乎能听到外头刮着的北风声。 半响宣怀出声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柳居安低头行了一礼,正要告退,宣怀却是道:“梦成还没找到?” 柳居安闻言身子一顿,语气中终于带了一些为人父的担忧:“还没有,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连个信也不捎回来。” 宣怀淡声道:“孩子长大了,想管也管不了了。不过他到是个成器的,你让他好好待着,他是从我府里出去的人,我以后自会提拔他。北疆以后就缺他这种心思活络的年轻人,我瞧着他将来前途必定大好。” 柳居安闻言面上十分欣喜,低头有施了一礼:“梦成能有今日,全赖郡王爷的提拔,今后也定当为郡王府鞠躬尽瘁。” 宣怀点了点头,摆手让柳居安出去了。 第二日便是大年三十,即便依旧是下着大雪,毕竟是一年一节,晚上,三娘在宣韶的搀扶下去了老王妃的寿辉堂。 郡王爷大年夜都没有回内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庄王府里主子本就不多,又有许多没有出席,所以这个年过得有些冷清。 郡王妃心情却是不错的样子,瞧着三娘和宣韶,脸上笑盈盈的,至于因何而高兴,那就不用拿出来说了,所以到了老王妃面前,她的高兴便收敛了许多。 因今日有事情,所以到12点前只更了2000,明日会补上所欠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一章 分府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郡王妃见了三娘还给了一个笑脸,至于这笑脸的真实性就不用去深究了。 三娘与宣韶都是面色不变,以前如何现在就是如何,夺爵的事情外头闹得是满城风雨,但是到了当事人身上,却是有些漫不经心了。 老王妃倒是很喜欢两人这种不以物喜的沉稳态度,也没有再就这件事情多说什么。 郡王妃却是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大年初一进宫朝拜之事。 “往年跟着母亲都能直接去内殿见太后,母亲虽然有几年没有进宫朝贺了,不过依着我们府里的脸面,今年必也会比别人多几分便利。别的不说,对三娘这个有了身子的人,是再好不过的了。”郡王妃看着三娘笑吟吟道。 三娘没有回话,果然郡王妃突然捂住嘴,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该的话一样,有些歉意道:“哎哟,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昨日……呵呵,这样到也好,入宫见驾最然瞧着长脸,毕竟还是幸苦的。你才有了身子,将将三个月,还是在家里休息的好。毕竟还年轻嘛,以后去也是一样的。” 郡王妃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不掩同情,不过谁也看得见她眼里的那点幸灾乐祸。 宣韶失了镇国将军的职位,三娘自然也没有了镇国将军夫人的头衔。大年初一入宫朝见,是要有品级的外命妇。三娘如今是不用去了的。 郡王妃自以为自己这话能打击到三娘,给她些难看。不想三娘却是没有听见一般,只小声问着王妃的病情。老王妃也没有搭理郡王妃,将她晾在一边,只与三娘说话。郡王妃被冷落了,站在哪里十分的尴尬。 “母亲,要不要请悦容出来吃饭?”在满屋子人面前落了个没脸,郡王妃讪了半天,终于插嘴道。 老王妃这下终于给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没有搭理她,只问三娘道:“这大过年的,悦容那边怎么办?” 三娘笑道:“礼亲王府不是派了个嬷嬷来么?虽然今日是过年,但是那古礼却是马虎不得。毕竟新年年年有。婚事却只有一次。我们虽然也想着悦容表妹,到底也不好耽误了她。等会儿祖母送一桌酒菜过去与悦容妹妹就是了。” 老王妃便没有说什么,只吩咐了张嬷嬷等会儿给姚悦容送一桌酒菜,并给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也备上一桌好的。 郡王妃也不想在这里受闲气了,接着这个机会说要去厨房瞧瞧。 老王妃淡淡“嗯”了一声,让她去了。 郡王妃一出了老王妃的正房,就冷笑了一声。甩着帕子往外头去了。走到廊下的时候,却瞧着三娘身边的丫鬟白芷手里拿着一个小手炉子往这边来了,郡王妃不由得眼睛微微一眯。 这段日子,她没有少派人去接触这位据说是三娘身边很得信任的丫鬟,也没有让人太过小心的隐藏行踪。这丫鬟虽然没有当着她的人的面拒绝自己给她划拉的那一个大饼,也没有别的表示。久了她便有些无趣,正想着要另外找别处下手。 白芷显然也看到郡王妃了,忙束手退到一边。给郡王妃让路。 在郡王妃要经过她面前的时候,却是认不出抬眼看了一眼。郡王妃心中一动,脚步一停。转头看着白芷笑道:“你是三娘身边的白芷?这是干什么去啊?” 白芷屈身福了一福,小声道:“刚刚少夫人走的时候忘了那手炉了,奴婢便回去取了来,怕少夫人回去的时候冷。” 郡王妃亲切道:“你倒是个细心的。不过你家少夫人现在正在陪王妃说话呢,王妃房里有地龙,用不着手炉。我正要去厨房,听说你识字,便来给我炒个菜单子吧。” 白芷想了想,又墩身福了一福:“是。” 郡王妃见三娘的丫鬟被使唤动了,心中自然是高兴。让白芷跟在自己的身边,一起往厨房去了。 “我瞧着你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心中十分喜欢,你放心,有机会的话我会抬举你的。” 白芷顿了顿,低头小声道:“奴婢多谢郡王妃。” 郡王妃看了白芷一眼。嘴角一勾。 等到了厨房,郡王妃看了一眼厨房递过来的菜单子,想了想,便又加了两道自己的儿子宣安喜欢的菜,把另外两道给换了下来。 不想厨房的管事却有些为难道:“这道清炖鸡孚还有开水白菜是给少夫人准备的,换下来怕是不好吧?” 郡王妃闻言脸色就是一沉,冷冷瞪想厨房的管事。厨房管事一身冷汗,却也不敢答应说换菜,让郡王妃脸色更为阴沉。最后只能忍着气道:“那就添两道菜,银子从我账上走!” 管事这才应声退下了。 郡王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有当众发飙。 她自己也察觉出来了,自从她这次从佛堂里出来,外头的形势就有些不对劲了。以前自己收下干活儿的人都有些使唤不动了,就更别提那些老王妃和三娘的人了。 前些日子又收回了她管外头的账目的权利,让她在府里寸步难行。现在这全府上下只知道有个被老王妃疼到心坎儿里的少夫人,根本就没有她这个郡王妃的地位了。 郡王妃眼睛微眯,眼神有些阴冷。 她觉得自己受够了,想着上次姚悦容无意间说的那句话,或许真的到了该自己动手的时候了。 可是想着要自己要如何事成,郡王妃还是有些担心的。她自然不怕手中沾染上一两条人命,她是苦恼怎么将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让人怀疑不到她的头上。毕竟谋害婆婆的罪名太过严重,一旦被人识破,她这一条命便也要到头了。 郡王妃正想着,一旁的白芷却是说话了:“郡王妃,县主如今病好了吗?什么时候能回府?” 郡王妃飘远了的思绪又收了回来,闻言却是心情更加低落,强笑道:“要过一阵子了。”她原本也想着要借着过年的机会让惠兰回来,不想无论她怎么求,王妃都不搭理,这么想着她心里对王妃更加不满起来。 白芷笑道:“您如今当家做主,自然是想要什么时候接县主回来,就什么时候接回来。您是怕天儿冷,路上不便吧?” 郡王妃看了白芷一眼,脸色淡了一些,正想说话,外头有小丫鬟进来,说是三娘身边的白果过来了,找白芷的。 白芷忙歉意的对郡王妃告罪了一声,退了出去。 郡王妃看到白芷的背影,想了想,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婆子。那婆子会意,立即悄悄跟了出去。 白芷与白果两人站在廊下小声说话。 “白芷姐姐,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来这儿了?白英姐姐正四处找您呢。” 白芷道:“我来厨房看看给少夫人准备的膳食,她最近胃口不好,许多东西一入口就吐。” 白果却是撅嘴道:“我还以为你是被郡王妃给使唤来了呢。” 白芷闻言顿了顿,岔开话题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白果却是不岔白芷转移话题:“我说白果姐姐,您可别范糊涂。如今在这庄王府,王妃面前最得脸的可不是什么郡王妃,而是我们家小姐。郡王妃也就是空又一个头衔罢了,她连府里的账目都管不了呢。听王妃身边的张嬷嬷说,等我们小姐生产之后,这府里还是要让我们小姐管。到时候郡王妃怕是又要让王妃给打发到佛堂里去了。” 白芷一愣,轻叱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白果不以为意:“这又不是我说的,全府上下都知道。不让你以为王妃为何不愿意让郡王妃再接管庄子上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方便我们小姐以后接管王府罢了。郡王妃以后还是要被送到佛堂里去的,你瞧瞧现在王妃对她不冷不热的。不说别的吧,就连惠兰县主,她这个当母亲的都没有能给接回来,这还大过年呢。” 白芷垂头不语。 白果又轻笑着道:“说起来,郡王妃也挺可怜的。不过谁要她挡了我们家小姐的路呢,我们家姑爷现在刚刚被夺了爵,王妃为了给姑爷和小姐挣脸面,以后必定会狠狠压制郡王妃。说起来其实我们还是沾了郡王府的光,毕竟老王爷不在了,庄亲王府名存实亡,可是有了郡王府的颜面,即便我们这一房半个爵位也没有,外头也不敢欺凌我们这一房。说起来,郡王府也不过是为了我们这一房做了嫁衣裳,可怜郡王妃她还不知情。若是我的话,一定早就闹着要分了出去了。” 白芷皱眉:“分出去?现如今大家还算是庄王府的人,分出去成了郡王府不就矮了一节了?” 感谢梦诗语0327和自由/TV亲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啾啾吉,筱筱月,掌琴,13522712047,mmxx105,alonhuc,几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丑丑的暖冬,enigmayanxi两位童鞋的平安符~^^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二章 算盘 白果嗤笑一声:“姐姐你也是个傻的。这庄亲王的爵位早就没有了,即便皇家礼遇,也不过只得一个面子情罢了,真正撑起门面的还是庄郡王。现如今我们姑爷被失了爵位,本就艰难,更是需要郡王府的支撑。小姐自己昨日还对白英姐姐感叹了一句,说好在家里还有郡王的爵位在,不然她连出门应酬的由头都没有了。你说这是不是我们沾了他们的光了?” 见白芷不说话了,白果又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她们分出去就不一样了。郡王妃在这府上连家也当不成,分出去之后她便是堂堂正正的当家主母郡王正妃,谁也压她不住,走到哪里都要被人高看两眼。我们家小姐更是不能与她比了。” 白芷叹气道:“听你这么一说到还有些道理,不说别的,就说惠兰县主吧。现在郡王妃想接县主回来都要看王妃的脸色,若是分了出去,谁还能比她这个当母亲的更有权利照顾自己的女儿。” “何止呢!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还有什么秘密?”白芷似是被挑起了兴趣。 “我刚刚听老王妃院子里的姐姐说,王妃现在这么偏爱我们这一房,偏偏我们姑爷又被夺了爵位,王妃很有可能会求了老王妃让我们姑爷袭了郡王爷的爵位呢。” “这……不可能吧?” “啧——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姑爷的爹原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庄王府继承人。现在王妃还不让郡王这一支分出去,难保不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呢。” “可是……” “你也甭可是了,我也是瞧着多年的姐妹情分才来提醒你的。不过刚刚我与你说的事情你可不能说出去啊,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沾了光。要是被那边知道了,有了什么变数,那可就糟糕了!” 白芷点头:“这个我自然是明白,你放心吧。” 不远处的廊珠后面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白芷眼神微微一偏。什么也没有说,白果悄悄吐了吐舌头。 那边郡王妃见嬷嬷回来了,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要是有事。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问嬷嬷刚刚听到了什么。 那位嬷嬷不敢隐瞒,忙将刚刚听到的话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 郡王妃先是一呆,继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却是捂着胸口站都站不稳。嬷嬷急急忙忙上前去将她扶了,这才发现郡王妃受伤冰凉,还发着斗。又看着她脸上扭曲的神色。心中明了,郡王妃这是被气到了。 “王妃你没事吧?” 郡王妃捂着胸口大声喘气,说话都有些结巴:“她们……她们竟敢……竟敢欺我至此!我,我不活了……呜呜呜呜……”说着竟捂着脸哭了起来。 那嬷嬷在一边急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半响,等郡王妃哭够了,扭着帕子狠声道:“她们打得好算盘!我若是让她们得逞了,我就不用做人了!沾着我的便宜。还使唤我,不给我脸面,我要让她们后悔!” 白芷没有再回郡王妃这边来。只跟个小丫鬟打了一声招呼,便与白果走了。 那边,老王妃院子里,宣安从外院回来了。请了安,便老老实实的陪着老王妃说话,老王妃对他也十分和蔼。 三娘笑着瞧着说话的祖孙两人,心里有些奇怪,惠兰县主那样就算了,怎么老王妃这些年竟然也能容忍郡王妃将儿子给惯成这个德性?虽然宣安这人品格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不好,但是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与宣韶相比。宣安实在是…… 这时候外头有丫鬟来报说姜氏来了。 老王妃闻言声音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三娘忙笑着起身道:“母亲来了啊,祖母,我出去迎一迎。” 老王妃看了三娘一眼:“坐下,我这里这么多人,哪里需要你出去迎!”说着便指了一个丫鬟出去。 三娘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老王妃不让姜氏进来。 大年夜,阖家团员的日子。若是这种场合都不让姜氏出席的话,摆明了就是将她摒弃在宣家之外了。 她之前也怕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打算让姜氏与她和宣韶一起来的。不过姜氏死活不肯,说自己不舒服,看看再说。三娘当时便想到,姜氏可能是因为害怕见到宣怀面上尴尬,三娘也不好勉强她。便想着姜氏若是实在不来的话,就借口她生病了。反正不能让人以为是老王妃不准她过来。 现在姜氏愿意出来,应该是得到消息,庄郡王今夜不会回来的缘故。 想着因为庄郡王宣怀,姜氏连自己的院子都不出,三娘心里就憋闷的很。恨不得那一家子早些滚蛋。 因为今日是过年,姜氏怕犯了忌讳,不敢穿得太清淡,便穿了一件棕绿色的褙子,外头照了一件褐色披风,圆髻上还插了一对佛头金簪。姜氏进屋后丫鬟便伺候她将披风脱了下来。 无论是棕绿色的褙子还是头饰都很普通,甚至还是过时的,但是穿在姜氏身上却依旧让人眼前一亮,有些人即便是荆钗布裙也遮掩不住满身的风华。她这个婆婆就正好是这样的女子。 三娘和宣韶起身,宣安也跟着起身。姜氏先上前去给王妃行礼,王妃今日无论是看在年节的份上还是看在宣韶和三娘的份上,都不好为难姜氏,便点了点头:“起来吧。”声音虽然淡淡的,总算也没有让姜氏难堪。 这边宣韶和三娘还有宣安也赶紧给姜氏行礼。 见礼完毕,姜氏便在下面左手边第一个位子坐下了,也不说话,只低头坐在那里。 过了许久,郡王妃回来了,看见姜氏来了,她脸上一变,原本就有些不好的脸色更加难看。她装作没有看见,对老王妃汇报厨房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再等上一刻钟就能传饭了。 今年的年夜饭也就她们这几个人吃了。老王妃便吩咐郡王妃等一刻钟就开饭。 郡王妃应了一声,她看了坐在一边低头不言的姜氏一眼,打算往外走,不想走了两边身子却是一晃。 宣安在她旁边不远处坐着,见了忙上前扶了她:“娘,你怎么了?”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老王妃也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郡王妃勉强笑了笑,面上有些虚弱道:“前几日受了些凉,一直就不是很舒服。这几日下雪又冷的很,刚刚在外头走了一会儿,进屋子里来就有些头晕。” 老王妃道:“既如此你就坐着歇歇吧,我让人去请大夫进府。” 郡王妃看了老王妃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老王妃皱眉:“有事就说,这副样子做什么。” 郡王妃拍了拍自己儿子的手,让他坐到旁边去,这才对老王妃道:“儿媳原本想着府里头三娘有了身子,母亲您又不能操劳,连悦容那孩子也要忙着备嫁,也只有我能站出来当家理事了。因此这几日我虽然身上不舒坦,也都咬牙挺下来了。只是现在瞧着,我这病怕是越发严重了,怕是……怕是当不好这个家了。偏偏马上就要正月了,府里的事情就更多了。母亲,您看这如何是好?” 老王妃闻言看了郡王妃半响,却是没有言语。她以为郡王妃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驳了她好几次面子,心里不舒坦,打算以退为进与她叫板。 毕竟现在整个庄王府,能管家理事的人也只有郡王妃了,她的确可以接着这个机会给自己谋些好处。 说起来,老王妃这样想也没错,毕竟依着郡王妃的性子这样做才符合她的一贯风格。 三娘再一边听了,却是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抬头却是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姜氏往她这里看了一眼。三娘冲她笑了笑,便正襟危坐起来。 “那你说说如何是好。”老王妃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别的情绪,似乎在等着郡王妃开条件。 郡王妃却是看了姜氏一眼,笑容满面:“母亲,说起来您也不止我这一个儿媳妇呢。媳妇身体不好,不如让大嫂出来管家如何?” 王妃这下倒是有些惊讶了,郡王妃想要姜氏出来管家?别人不清楚,庄王府的人可都知道,郡王妃最讨厌的人就是她的亲姐姐。这下老王妃有些不知道郡王妃心里卖的什么药了。 郡王妃见老王妃沉吟不语,叹了一口气,面上更是有些气虚的样子:“媳妇若是能坚持得下去,也不会想着要麻烦大嫂。可是我今日已经晕了好几次了,实在是……媳妇也不想偷懒,等媳妇病好了,自然会接着出来管事的,还请母亲怜惜媳妇这一次。” 老王妃闻言倒是气笑了:“你这话的意思到是我刻薄了你才让你当家的?罢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使唤你了,明日开始你便好好歇着吧,府里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了。” 感谢悠然客sxh1968,最爱悠悠1,嫣然蝴蝶,绿蔓翠翠新新,青如远山,五位亲亲的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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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甩了一把浮尘。脸上的笑容不变:“说起来上次也是咱家过来宣的旨,圣旨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么?郡王妃怎么就忘了?这庄亲王府府邸还有老王爷名下的田产庄子都是留给庄亲王妃的,世子爷留下来的那些自然是归镇国将军继承。至于郡王府么……想必分府之后,另有赏赐吧。咱家也不敢妄言。” 说完这一句公公便带着人走了,不在与郡王妃纠缠。 郡王妃呆愣愣地看着公公走人,又看向庄郡王,却见庄郡王只是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半句话也没有。郡王妃只有往老王妃那里看去。 老王妃却已经扶着张嬷嬷的手上了一架软轿。 郡王妃忙跟了上去。 “母亲,媳妇送你回去。”郡王妃赔笑道。 老王妃坐在软轿上闭目养神,似是没有听见。郡王妃虽然有些讪讪的。可是还是紧紧的跟着老王妃去了她的寿辉堂。 庄郡王和宣安也跟了过来。 进了正房,老王妃径直回了内室,让张嬷嬷帮她将身上的朝服换了下来,只穿了一件秋香色寿字纹锦缎面子的夹袄,外面罩了一件鸦青色对襟褂子。 郡王妃亲自上前去帮老王妃卸头冠,老王妃虽然没有瞧她一眼,也由着她去了。 等老王妃收拾完毕,回到外头明间的时候,庄郡王和宣安已经在座了。 见老王妃来了两人连忙起身行礼。 老王妃坐到了罗汉床上。接过了张嬷嬷递过来的热茶,浅浅饮了一口,便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半句话也没有。 庄郡王躬身道:“母亲瞧着儿子什么时候搬合适?” 老王妃眼也未抬,只淡声道:“这是你们郡王府的事情,问我做什么?你们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就什么时候吧。” 郡王妃忙赔笑道:“母亲,您是长辈,这事儿自然是您说了算。” 老王妃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郡王妃一眼。没有说话。 场面有些冷凝,郡王妃小心翼翼地看了老王妃一眼。笑着道:“母亲,这搬府什么时候搬都行,毕竟是小事儿。只是……您觉得我们分多少田产和田庄出去合适?” 老王妃闻言眼神一厉,朝郡王妃看去,郡王妃被她看得一抖,却是强撑着笑脸。 老王妃看了她半响倒是笑了:“什么田产田庄?皇上什么时候赏过郡王府这些了?你刚是聋了没听清楚那位公公的话?老王爷留下来的那些早在几年前降爵的时候就与郡王府没有什么干系了。” 郡王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半响才强笑道:“母亲,这……不妥吧?” 老王妃面色一冷,怒斥道:“放肆!跪下!” 郡王妃被吓得腿软,下意识就屈膝给跪了。 “不妥?你这是在怪我不妥还是在怪圣上不妥?” 郡王妃面色一白,朝一旁的庄郡王求助似得看了一眼,庄郡王却只是低头站在一旁,没有往这边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郡王妃只能道:“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您总要给咱一条活路吧?我们郡王爷分了出去也还是您的儿子啊,您不能看着我们一房穷困潦倒吧?” 老王妃冷笑道:“我不给你们活路?是谁背着我去请旨分府的?现在来怪我不给活路了?我是欠了你们还是怎么的?当初你们做出那种下作事情,惹得皇上大怒,好好的世袭亲王爵位变成了郡王爵位。皇上看在老王爷和信儿的份上善待我这个丧父丧子的老妇人,暂时未将老王爷的产业收回去。可是你们难道不晓得那些田产田庄都是皇家的吗!历来就是与亲王的爵位一起传给下一任亲王。你现在找我要这些?你还不如直接去请旨!” 郡王妃一呆,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她以为老王爷留下来的那些,自然是郡王府的东西,应该由他们这一房继承。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些慌了,看了一旁的庄郡王一眼,道:“郡王爷。您说句话吖。” 庄郡王没有反应。 老王妃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出去吧。我累了。既然圣旨已经下了,你们便早些搬。” 郡王妃下意识道:“那我们不搬了。” 老王妃闻言一愣,随即却是气笑了:“不搬?你当圣旨是儿戏?皇上不是给了你们三日限期吗?过期不搬,后果自己承担。” 郡王妃垂头丧气地摊在了那里:“我们搬了以后要怎么过活……” 老王妃道:“郡王,郡王妃还有郡王世子每年都有俸禄。除此之外……”老王妃看了庄郡王一眼,淡声道。“你们郡王爷自然也有别的进项。” 最后一句话成功吸引了郡王妃地注意,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了庄郡王。庄郡王倒是愣了愣,终于抬首看了老王妃一眼。他自然是有些私产并不在府里地公账上,他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老王妃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问过他那些。 “爷……”郡王妃面色狐疑地看了庄郡王一眼。 庄郡王依旧不搭理她,只朝着老王妃行了一礼道:“父亲的封田儿子并未肖想,母亲留着吧。皇上既然定了期限,事情便宜早不宜迟,儿子明日就让人搬离。儿子外院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明日再过来给母亲请安。” 老王妃看了庄郡王一眼。摆了摆手。庄郡王便退下了。 郡王妃还跪在地上,看到庄郡王走了有些急,老王妃道:“起身,出去吧。与其在我这里磨叽,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你还不如去问问你们郡王府的出息。” 郡王妃闻言立即起身,想了想觉得老王妃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庄亲王留下来的东西,等老王妃死后皇帝会不会收回去还不一定。她还不如抓住眼前的,可不能让那些狐媚子给抢先沾了便宜。 这么想着郡王妃便匆匆行了一礼出去了。 倒是宣安还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见老王妃有些疲累的闭了眼睛,便道:“祖母,您别舍不得我们,安儿以后搬出去了也经常回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老王妃睁眼看向宣安。 宣安看着她笑得一脸单纯,他昨夜应该又出去胡闹了,眼下还有些青黑,眼中有红血丝。但是看着老王妃的眼睛却是清澈的。带着孙子对祖母的尊敬。 老王妃心中暗叹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对宣安道:“嗯,安儿乖,你也回去歇着吧。”顿了顿又道,“你是个好孩子,等你娶媳妇的时候,祖母会给你脸面的。” 宣安咧嘴一笑,起身给老王妃行礼告退。 这边因为分府之事闹得热火朝天,三娘那边却是风平浪静。宣韶早上出门去了,因为刚刚接旨的时候没有人过来请三娘过去,三娘便乐得不去下跪。 不过那边的动静不一会儿便传了过来。听到白果兴致勃勃地说起郡王妃当场问太监那些分家产话,三娘有些啼笑皆非,郡王妃这种活宝到底是庄郡王从哪里找回来专门丢人现眼的? 想起她还与自己的婆婆同出一家,三娘只能摇头叹息。 不过三娘还是很高兴的,眼瞧着这碍眼的一家人就要离开庄亲王府,分府另过,她以后的麻烦也要少许多了。 皇帝赐给庄郡王的新府邸在内城而非皇城,距离也有些远,以后要见上一面都不易,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怎么说这也算的上是庄亲王府里的一件大事,所以在下午宣韶回来的时候,三娘便与他去了老王妃的院子。 老王妃虽然气过一阵,不过到了下午心情已经好上许多了,知至少三娘过去的时候,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明显的不快。对三娘她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 正说着话,外头报说郡王妃来了。 老王妃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 郡王妃进来的时候,脸色却说不上好看,仔细瞧着她眼睛还有些红肿,应当是哭过的。不过大家都很自觉的装作没有看到。 郡王妃强打起精神来给老王妃见礼,老王妃只淡淡“嗯”了一声。便不搭话。只等她自己开口。 郡王妃在右手边第一个椅子上坐下了:“母亲,宫里虽然赐了三十个奴才去新府邸,到底也不是我们用惯了的,府里的奴才不知道能不能借我们一些。” 三娘闻言倒是有些讶异了,什么时候郡王妃这么客气了?在她心里不是这府里上下都是她的么?怎么要人还会来求老王妃? 三娘自然是不知道,今日郡王妃被老王妃教训了一顿不算。跟着庄郡王出去之后又被教训了一顿。她总算是明白了,老王爷留下的的东西,郡王府并不一定能继承得了。 老王妃见她这么低声下气,便也不再为难她。淡声道:“你们院子里原本用惯了的那些人你都带过去吧。以前跟着你的那些府里的管事,你要带走也可以,到时候与张嬷嬷说一声,让她把卖身契给你。” 郡王妃谢过了老王妃,却也不急着走,又坐着磨叽了一会儿。 老王妃瞥了她一眼:“没有事就下去吧,你们这几日也忙。不用来我这里了。” 郡王妃笑了笑,终于开口道:“母亲,惠兰她……您如今病着,不好再顾着她,所以以后还是让我来照看吧。不知道母亲将她安排在了哪里?等我们搬到新府邸之后我便让人去接了她回来。” 如今他们一房已经要分出去了,那惠兰作为她的女儿自然是跟着她走的。只是她一直有派人去打探惠兰的去处,却总是没有消息,问了郡王爷几句,郡王爷便不耐烦了。郡王妃说不担心是假的。 老王妃听她提及惠兰。眉头便是轻轻一皱,很快又放平了。语气却是温和了一些:“惠兰是我孙女,以后还是让她跟着我吧。我自会派人照顾好她,你就不必操心了。” 郡王妃闻言急了:“那怎么行?” 老王妃皱眉:“怎么不行?我这个做祖母的要留了孙女在膝下承欢怎么就不行?你倒是给我说个道理!” 郡王妃顿时词穷,半响才呐呐道:“她这不是病了嘛,媳妇也是怕您操心。” “我给自己的孙女儿操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行了,出去吧。”老王妃有一次赶人。 说起来老王妃也曾想过要将惠兰得了麻风病的事情告诉她,不过她知道郡王妃这个人向来就不着调,还不知道轻重。她小心眼又没见识不假。对自己的孩子却是十分疼爱的。老王妃就怕她一时头脑发热将惠兰给接了回来。最后祸害一家子老老小小。这种事情郡王妃她绝对做得出来。 所以老王妃将惠兰的病情告诉过庄郡王,却是没有对郡王妃说实话。庄郡王这人。性子冷,对一双儿女也并不是太在意,尤其是身为女儿的惠兰,在他眼里不过是最终要嫁出去的外姓人罢了。 郡王妃虽然十分不甘,但是她怎么也挣不过老王妃。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嫁,但是在内宅却是辈分大一级压死人,长辈说什么,你只能听着,不然就是不孝。郡王妃再混,这不孝的罪名她可不敢沾染,她还嫌庄郡王少了把她扫地出门的理由了不成? 被庄郡王这么一搅和,老王妃的心情又低落了不少,三娘与宣韶便起身告辞了。 那边,姚悦容也知道了庄郡王一家要分府出去的事情,不由得愣了半响。 她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头,可是她又不敢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郡王妃还有惠兰县主在她的计划里,原本都是她重要的棋子,说是她在庄王府里的枪也不为过。 可是惠兰县主突然被老王妃送了出去,音讯全无,而她好不容易弄出来的郡王妃如今也要离开庄亲王府。少了给她冲锋陷阵的人,以后即便她想办法出了这个院子,想要行事也难了。 姚悦容那颗骄傲自信的心,有些挫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棋子是怎么就这么悄无声息莫名其妙的离了自己的掌控的。 从第二日开始,庄王府就开始忙乱起来了。郡王妃忙里忙外的开始搬家。新出炉的郡王府邸位于内城,虽然没有位于皇城里的庄王府气派地理位置好,但是周围也都是些达官显贵之家。 郡王妃一大早就让人驱车去看过,除了觉得小了点儿。别的到还算满意。至少宅子都是新修过了的,一搬进去就能住人,省了不少事。她便喜滋滋的觉得皇帝对他们这一房还不错,还觉着以后老王妃死了,她手里的那些田产庄子什么的皇帝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还会再赏给他们。 有了这种想头,郡王妃心里便又真的开心起来了。不说别的,至少以后郡王妃是她当家做主,说一不二。再也没有个婆婆在她头顶上指手画脚。 庄王府的家具等大件郡王妃想搬也搬不了,因为都是皇家登记在册的。那些个珍玩古董她倒是想要捎带几件好的出去。不过事实证明这样是行不通的。因为搬家的时候,内务府派了人过来,将她们搬离的贵重物品与单子上的东西一一对照,凡是庄亲王府的东西他们一件也带不出去。 最后郡王妃能带出去的只有自己的嫁妆,还有这些年攒下来的一些首饰和衣料。看着那些珍宝古玩,郡王妃心里肉疼不已。早知道要搬出去,就该早做准备将这些好的都运出去。再买了些假的回来充数。不过皇帝限令他们三日内搬离,现在想要做小动作也迟了。 这次搬家搬了两天,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已经搬无所搬了。 庄郡王一家人在第三日的早上就过来老王妃这里请了安,老王妃还留着他们用了一顿早膳,之后庄郡王一家就坐着郡王府马车,摆着郡王的依仗,带着一溜奴才去了自己的新居。 庄郡王搬了新府,自然是要宴请宾客的。不过这与庄亲王府没有关系。老王妃身体不适自然不会出席,宣韶他们更不会上门。所以热闹只是他们的。 在这里要提的是,郡王妃带了原本自己用惯的一些奴才去了新府邸。不过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将以前跟着自己的一些管事还有奴才留了下来。目的自然是为了监视这边的一举一动,好让人去给她报信。 原本郡王妃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嬷嬷黎嬷嬷也被她留了下来,这位黎嬷嬷说起来算的上是郡王妃的铁杆了,是郡王妃一手提拔上来的。不过她为人谨慎,做事情也还靠谱,所以在三娘当家的那一段时间三娘都没有动她。 做到内院最高管事这一位子也不容易。还能接触到庄王府的账本。郡王妃觉得将黎嬷嬷留在庄王府里比让她跟着自己去郡王府要作用大。黎嬷嬷自己也表示愿意留下来做郡王妃的眼线。 因老王妃现在在在病着,不当家。三娘又怀了身孕,十分爽快的将管家权利放下了,如今当家的是新官上任的姜氏。 姜氏的性子向来柔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即便是如今管了家,对下也十分和善,甚至于说她软弱可欺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黎嬷嬷这些郡王妃留下来的暗线们理应顺风顺水,高枕无忧了才是。 不过很多时候都会有意外,在庄郡王一家搬离庄亲王府的第二天,意外就接二连三的开始了。 感谢ljyzx118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平安符和葱油饼~ 谢谢丑丑的暖冬亲的平安符~ 另:全订阅了本书的亲别忘了去领取一枚“大神之光”。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五章 姜氏 三娘依旧睡到了日上三杆之后才起身,先吃了一顿小厨房里给特意预备的早膳,与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走动消食。 正想着接下来要给孩子进行怎样的胎教的时候,白果那冒冒失失的丫鬟又跑了进来,少不得又被白英说教了几句,不过白果这次没有理会,而是兴匆匆的跑到三娘跟前行了个礼道:“小姐,现在外头可热闹了!” 三娘闻言不由得顿步,朝自己面前脸色潮红的小丫鬟看去,白果穿了一身嫩绿色的厚棉袄,白绫裙,加上红扑扑的脸蛋儿,机灵的眉眼,十分的讨喜。可能是因为情绪正在亢|奋的状态,刚刚又是一路小跑回来的,所以气息也有些不稳。 “怎么个热闹法?”三娘对自己身边这个小丫鬟比较纵容,好在白果虽然性子跳脱,却也不会恃宠而骄,在外头还是很知道分寸的,所以也从未真正惹过什么大麻烦。 白英走了过来,扶着三娘在明间的主位上坐下。 白果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过来,眉飞色舞道:“刚刚奴婢去了议事厅那边找庄嬷嬷回话。”庄嬷嬷现在被三娘派去给姜氏打下手,帮她管家。 姜氏自从嫁进庄亲王府之后就没有当过家,虽然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肯定是学过这些俗务的,毕竟没有实践过,刚开始难免会有些手忙脚乱。三娘原本就打算让庄嬷嬷去襄助姜氏的,所以当老王妃身边的张嬷嬷过来问庄嬷嬷的时候,三娘二话没说就给人了。 “议事厅里跪了一大片儿人呢。”白果神秘兮兮地道。 白英瞪她:“有话就快说,在小姐面前你卖什么关子!当自己说书呢!” 白果吐了吐舌头,眉眼生动地道:“奴婢当时也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便看了庄嬷嬷一眼,庄嬷嬷朝奴婢使眼色让奴婢站一边儿去什么也别说。奴婢就听话地挨着墙边儿去了。之后奴婢看了半天才知道,大夫人她要把地上跪着地那些人都送到新开的郡王府里去。连内院的管事黎嬷嬷也在里头。那些人不愿意去,说郡王府的奴才已经满了,郡王妃不想要她们跟去,便一起去议事厅求大夫人。” 三娘听到这里也愣了愣。她自然知道黎嬷嬷是郡王妃的人,上次惠兰县主想要对她下药也只是走了黎嬷嬷的路子,三娘也知道这个人是留不得了。正想着过一阵子等姜氏将内院事物真正都接过手来了,想个法子把她给收拾了。 说起来,郡王妃虽然是个没什么脑子地棒槌,这个黎嬷嬷却是个厉害的角色。且在内院当了这么多年的总管事,手下人脉也不少。而且她为人谨慎。平日里人缘也不错,连老王妃对她都还算满意。 三娘想了想又问了那些人的名字和差事,白果当时也特意留意了,便一一说了出来,三娘听了便知道了。那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郡王妃明里按理留下来的人。 白果又接着道:“无论她们怎么求情哭诉,大夫人都不搭理。有几个泼辣的婆子原本是伺候过老王妃的,便说要去找老王妃求情。不想……不想大夫人这次不知怎么的,似是铁了心了。早就安排了几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在一旁,那些人无论怎么撒泼都出不去。大夫人说,老王妃正在生病。不能让她们去惊扰了。最后那些人还是被赶上了马车,挣扎不肯上马车的几个被大夫人让人给绑了上去……” “……” 屋里的几人听了静了静。 这种激烈果决的行为真的是那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姜氏做出来的? 想到姜氏那张美丽却温婉的脸,大家都觉得有些违和感。 “然后呢?”白英面色有些古怪,看了三娘一眼,出声问白果道。 白果反倒有些莫名其妙:“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啊,那些人被送走了之后,大夫人又开始处理家事了。哦,还回绝了几个拜帖。” “动静这么大,王妃那边没有派人过来看?别的丫鬟婆子们都没有反应?”白英提醒白果道。 白果摇头:“王妃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也没有派人过来看。连张嬷嬷也没有过来。至于那些丫鬟婆子们……倒是老实了很多。以前有些人还因为大夫人性子软和。有些阴奉阳违的,今日半句多余的话也不敢多说。” 白英还是有些不信:“当时庄嬷嬷也在场吧?是不是庄嬷嬷的主意?” “我瞧着庄嬷嬷今日也有些惊讶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大夫人会突然发难。”白果依然摇头。 三娘到不认为这是庄嬷嬷的手笔,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庄嬷嬷的主意,依着她的谨慎。应当会先过来与三娘商议的。 三娘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将两个丫鬟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笑道:“等等看吧,这事儿还没完呢。” 郡王妃那种性子的人是不能忍受吃明亏的,至于暗亏么……吃了她也不知道。 这次她留在庄王府的明线暗线们被姜氏一锅端了,她忍得下这口气才怪了。 白英闻言皱了皱眉,想到郡王妃的胡绞难缠,她有些为姜氏担心。白果倒是满脸的兴奋,她觉得主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热闹还没完,她还有得看。 至于姜氏会不会吃亏,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即便姜氏最后抗不住了,只要她家小姐在这里,郡王妃就肯本不是个问题。 果然,还未到中午,郡王妃就气势汹汹的来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清早就被姜氏送出去的那两大车的人。 郡王妃带着人昂首阔步要去找姜氏算账,走到半路的时候黎嬷嬷瞧瞧与她说了两句什么,郡王妃气势一敛,转而带着人往老王妃的寿辉堂去了。 不过她才走到门口就被张嬷嬷拦了下来,张嬷嬷对郡王妃身后的那一群人视而不见,就当郡王妃是回来看长辈的,笑得十分恭敬:“郡王妃,王妃昨日受了些风寒,一夜都未睡得安稳。刚刚才吃了药歇下,您若是想请安的话……不如明日再来?” 郡王妃看了张嬷嬷身后两个守门的婆子,虽然只是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可是她还是不敢就这样硬闯。闻言虽然脸上僵了僵,却是顿住了。 张嬷嬷恭谨地站在院子门口,呈恭送姿态。 郡王妃想了想,突然拿出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张嬷嬷看了郡王妃一眼,满脸无奈。 “张嬷嬷,您是王妃身边的老人了,您给评评理。我们爷好歹也是个郡王。我也好歹是皇家亲封的郡王妃,怎么如今分了府了,还要受一个不知所谓的疯女人的气?这庄亲王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品行不端,命中带煞的扫把星说一不二了?” 张嬷嬷闻言皱了皱眉:“郡王妃,您的话老奴听不太懂。不过您说有人给您气受……不知那人是谁?又是如何给你气受的?” 郡王妃当即倒起了苦水:“……一大清早,送了两大车人去我们府里,还不收不行!这是怎么回事?她凭什么做我们郡王府的主了?如今庄亲王府虽然是她管家,那也是我让给她的。不然就她……一辈子也甭想出头!不知感恩就算了。铆足了劲儿要跟我做对……” 张嬷嬷见她说得越来越离谱,忙打断了道:“郡王妃,您是说大夫人她给你送了两车使唤的人?” “可不是吗!我……” “郡王妃。想必大夫人是担心郡王妃那边人手不够,才会给您送人的。毕竟你开始也说了,那边人手不足,想要从庄亲王府带人过去的。”张嬷嬷又连忙打断道。 郡王妃“哼”了一声:“即便是我想要人手,那也是我自己挑选吧?哪里轮得到她给我塞人!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张嬷嬷低头道:“如今是大夫人管家,她安排府里的人手……也没错。您若是不喜欢,好好与大夫人说说就是了。这种小事,还是不要闹到老王妃面前吧?您也知道,你们这次分了出去,王妃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的,所以这一阵子心情正不好着,您看……” 郡王妃偷偷抬眼瞥了张嬷嬷一眼,将无论自己怎么说,这位老嬷嬷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气恨。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张嬷嬷虽然是个奴才,却是一个跟了老王妃几十年的奴才,在老王妃面前十分得脸。 不过张嬷嬷的话也提醒了她了,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必要闹到老王妃面前,姜氏那种人,她自己就能打发了,想到这些年她在自己手底下吃得那些亏,郡王妃觉得姜氏比老王妃要好对付多了。 于是在不能面见老王妃的情况下,郡王妃也只能退出寿辉堂。 一旁的黎嬷嬷却是悄悄看了张嬷嬷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她想要提点一下郡王妃,无奈又不敢在张嬷嬷面前太过造次,最后只能跟着郡王妃离开。 郡王妃一出来反而是怪起了黎嬷嬷:“你提醒我过来找老王妃做什么?如今老王妃又不管事。我直接去将那个女人骂一顿,将你们留下来就是了,她难不成还敢违抗我?” 黎嬷嬷想要说什么,可是见郡王妃满脸怒气,她还是沉默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早上的姜氏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她是庄亲王府的老人了,以前与姜氏自然是打过交道的,前几年更是没少在郡王妃的指使下打压关雎院。可是姜氏半点脾气也没有,很是逆来顺受。 可是今日早上,坐在那里发话的姜氏却很是不同,尽管她面容依旧是柔和的,话语也不多,可是眼神变了。 今日姜氏的眼神让她心惊,那绝对不是一个忍气吞声,性格懦弱的人会有的眼神。她自信不会看错。所以在郡王妃想要直接找姜氏算账的时候,她示意她先来老王妃这边看看。毕竟府中上下都知道,老王妃不待见姜氏。 偏偏老王妃这个时候病了。黎嬷嬷这时候心里也有些打鼓了。 郡王妃吃了闭门羹,心里火气更大,随便抓了一个小丫鬟问了,知道这个时候姜氏还在议事厅那边处理事情,便雄久久气昂昂地问罪去了。 郡王妃来的时候,姜氏正坐在议事厅中央的那个大桌子上埋头看账本。眸子轻敛,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方头下浓厚的阴影。庄嬷嬷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她身边。轻声对她讲着王府里地账目。 就在这时候帘子突然被掀开,郡王妃不让人通报就走了进来。 姜氏抬眼看了一眼,朝她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起身迎她。只转头对庄嬷嬷道:“这些都看完了。让人搬下去吧。今日怕是没有功夫了,剩下的明日再看。” 庄嬷嬷早已经站了起来,行了礼。闻言低头应了一声是,又让一旁的小丫头来搬了账本下去。只是看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郡王妃一眼,心里有些为姜氏担心。正想着要去给三娘那边报个信,姜氏却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直接吩咐道:“你在这里伺候。我等会儿还有事情要交代你。” 庄嬷嬷便低头站在了她身后。 姜氏这才起身,指了自己下手的位置道:“你来了?坐吧。” 郡王妃一进来就愣住了,甚至忘记了立即发作。刚刚姜氏坐在那里看她的那一眼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实在是不想想起的人。那个人就是她的嫡母,姜氏的亲娘。郡王妃幼年还有少女时期就是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的,那是一个厉害的女人,郡王妃在她手下不敢有半点小心思。 这时候郡王妃再看向姜氏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眼花了。这个没用的女人怎么会像她的娘?两人半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郡王妃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胆怯不岔。见姜氏指着下手的座位让她坐,脸上更是不屑。趾高气扬的走了过去,将姜氏的身子往旁边一挤。坐到了主位上。 姜氏似是料到她会如此,在她撞过来的时候就移开了一些,见她坐了自己的位子也不计较,倒是郡王妃坐下之后觉得自己矮了一节,其实也弱了下了。 好在姜氏又缓缓地在她旁边坐了,端起手边地一碗茶,低头不语. 郡王妃等了半天没见姜氏说话,她自己的气势却是不知怎么的越来越弱,就连坐在主位上,也压不住一旁的姜氏了。虽然她自己也不想承认。 于是她色厉内荏的开口了:“这些人,你给我收回去!我们郡王府里的奴才够了,用不着你给送人。” 姜氏漫不经心地将手中没有喝上一口的茶碗又放了下去,闻言看也不看郡王妃,倒是拿眼睛扫了一眼跟着郡王妃进来的那些人。 郡王妃觉得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姜氏的眼神没有落在她身上,她却感觉落在了她身上。 她不由得想起来九岁那一年。自己被姨娘带着去见自己的嫡母的那一次。当时嫡母就是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眼神漫不经心地在她和她姨娘身上一扫,似是在看两个无关紧要地物件,而那个时候姜氏正倚在嫡母的怀里,好奇地打量她。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到那种屈辱了。 好在黎嬷嬷说话了,她跪了下来,朝姜氏道:“大夫人,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赶奴婢出府?” 姜氏终于说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缓:“我并不是赶你们出府,只是让你们去郡王府伺候郡王妃罢了。” 郡王妃冷哼道:“我们郡王府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姜氏淡声道:“我并没有那个闲功夫去操心你们郡王府的事情,你想多了。这些人之所以给你送去,不过是因为她们是你的人。庄亲王府庙小,容不下这么多牛鬼蛇神。” 此话一出,郡王妃倒吸一口凉气,连底下的那些人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姜氏,像是在看一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怪物。 姜氏知道这些是郡王妃的人到还没有让人太震惊,顶多是惊讶。让他们震惊的是姜氏的态度。她们从没有见姜氏说过这样的话,这也太……傲慢了…… 郡王妃回过神之后咬牙道:“谁说这些都是我的人了!”虽然声音有些心虚。 姜氏终于正眼看了郡王妃一眼,却是有些似笑非笑:“卖身契还捏在你手上,不是你的人又是谁的?” 郡王妃这下像是被咬了尾巴,指着姜氏道:“你,你说什么!” 姜氏将郡王妃的手轻轻推开:“你那日拿走的卖身契可不止你带过去的那些人的,我以为你是忘了带她们走了,才把人给你送去。” 老王妃当初说了随便郡王妃挑多少人,所以她把卖身契都拿走了,人却没有带走。郡王妃还以为自己这事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因为这些东西原本就都是她管的。 “你刚搬了府,想必也忙的很,我便不留你吃饭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姜氏淡声道。 郡王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半响发不出声。倒是黎嬷嬷提醒道:“郡王妃,那日您走的急,是不是将奴才们的卖身契弄混了?若是拿混了,送回来就是了。” 黎嬷嬷暗中使眼色,让郡王妃将此事揭过,除了卖身契,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让人给她办事。 郡王妃虽然有些难堪,不过还是道:“可能有些拿错了,不过……黎嬷嬷还有其他几位嬷嬷的卖身契我可没有带走,她们还是庄亲王府的人。那几个小丫头我带走就是了,黎嬷嬷几个留下。” 郡王妃觉得自己已经是在忍气吞声,退让一步了。不过显然今日的姜氏一点也不好说话,对郡王妃的这句在她自己以为是让两人都好下台的话并不感激。 “你自幼跟着姨娘长大,大家子的规矩不懂也不为奇。不过作为长姐,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声,免得你出去了之后胡乱当家做主给人笑话,丢了我们庄亲王府的脸。”姜氏淡声道。 “你……”郡王妃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姜氏不搭理,继续道:“有底蕴的人家里的奴才,向来是一房一房的算的,你在这里论个儿算,不是笑话是什么?黎嬷嬷的卖身契虽然还在庄亲王府,她家儿子媳妇还有孙儿可都跟着你去了郡王府。她自然是算郡王府的人。” 黎嬷嬷立即开头,看了姜氏一眼,对上她的眼神之后,却不知怎么的立即低下了头去。 “如若你想让我留下黎嬷嬷,那便将她一家子的卖身契都送回来吧。黎嬷嬷向来还算能干,留下也好。” 郡王妃再也忍不了了,伸手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姜若熙,你是存心要与我做对是吧?” 姜氏面不改色:“我没那功夫。话已至此,这些人你要带走还是要留下,请便吧。我还要去厨房看看今日的午食,失陪了。”说着姜氏便站了起来,往外走。 郡王妃看着姜氏的背影,心中的恨意滔天,实在忍不住冲上前去,要扯姜氏的头发,姜氏走在前面自然没有注意后头,等觉得有人朝自己扑了过来想要闪避却是晚了。 正在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举重若轻般地挡在了姜氏身后。郡王妃只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谁的脖子,之后却是被一道奇怪的力量给弹开,后退了几步,因收不住力道,后腰狠狠地撞在了桌子上。 “哎哟——”一声女子带着哭腔的尖锐叫喊声传了出来,压过了郡王妃的呼疼声。 众人便看见少夫人身边的那个叫白兰的美貌丫鬟正站在那里,捂着自己的脖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撞在了桌子上,疼得脸色青白的郡王妃。她的脖子一侧是三道深深的指甲印子。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六章 刚刚郡王妃是一下子突然就冲了出来,而白兰是什么时候到的,又是怎么到了姜氏的身后的根本没有人看清楚。就感觉白兰好像凭空就站在了场中央一样。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在场之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知道白兰抽泣般的哭泣声在场中响了起来。 大家的目光又都被白兰吸引了去,没有人发现郡王妃的异样。毕竟白兰的伤口明晃晃地展示在了人前,她又是个难得的美人,“抓破美人脸”的震撼自然比郡王妃那一张青白的脸要引人注目。那又深又长的血印子让人怀疑会不会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疤痕。 “你……你这个……贱婢……”郡王妃疼得声音都在发颤,险些就要背过气去了。她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直身子,连说话都要废好大的力气。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往郡王妃身上移过去,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了郡王妃。 白兰却是哭得梨花带雨:“郡王妃,您为何要对我们夫人动手?奴婢的脸伤了不要紧,您自己却没站稳给闪了腰。您是金贵的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闪了腰?她是被这贱婢给推出去的。 郡王气得差点要翻了白眼晕过去,可是她实在是说不住话来,只能喘着粗气指着白兰:“你……你……” 白兰吓得往姜氏身后躲了,怯怯地道:“郡王妃您年纪大了,这闪了腰可大可小,还是去找大夫看看吧。我们夫人向来宽宏大量,不会计较你冒犯长嫂的。” 姜氏也被这一连串地事故惊到了,见郡王妃像是真的疼地狠了,本还有些担心,可是看到白兰脖子上那留着血的印子却是又冷了脸色。刚刚若不是白兰挡着,这伤的就是她了。 “你们还瞧着做什么?快扶了你们郡王妃回去。找大夫瞧瞧。”姜氏看了一眼黎嬷嬷。 黎嬷嬷见郡王妃已经说不出话了,她一个奴才自然是不敢跟姜氏对上,便低声应了,立即出门去安排马车还有请大夫。 郡王妃身边的那个婆子却是知道郡王妃这会儿是气得狠了。她若是不开口说些什么,等郡王妃缓过神来,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就要遭殃了,便急急开口道:“大夫人,你身后那个婢女以下犯上,胆敢伤了郡王妃,您应该交给我们郡王妃处置。” 姜氏淡声道:“你们郡王妃刚刚难道不是冲上来攻击长嫂的时候闪了腰?以下犯上?这个罪名倒是不错。等你们郡王妃腰好了之后与御史说去吧。” 说着便带着白兰还有庄嬷嬷扬长而去,看也不看郡王妃一眼。 余下一感人等目瞪口呆,这……这个牙尖嘴利,一点亏也不肯吃的女子是……大夫人? 对于姜氏口中的御史,婆子丫鬟们即便不太了解,也是大概清楚的,这帮人就是皇上平日里养着得一帮子嘴巴厉害,性子尖刻。专门盯着京中世家贵勋们府上的那些个阴私之事,动不动就要上折子弹劾。别的不说,镇国将军的爵位就是被这群人给弹劾没了的。 所以她们都不敢多话了。而郡王妃是说不出来话了。最后郡王妃是被人抬着出去的。因为姜氏说让她们抬人回去请大夫,所以她们便下意识地听从了,没有想过请大夫进府来。因为出了姜氏,庄亲王府现在没有别的主事人。 那边姜氏带着人从议事厅里出来,走了老远了终于轻轻吁了一口气。 “夫人,您没事吧?”白兰走上前来扶了姜氏一把。 姜氏要来摇头,转头看向白兰:“你怎么来了?” 白兰笑道:“少夫人让奴婢过来看看,她怕您吃亏。奴婢原本就站在门口,听到不对才进去的。” 姜氏这才笑了,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个有本事的。难怪你家少夫人重用你。” 白兰笑容灿烂,姜氏又道:“你放心,今日之事你也是为了护着我才会伤了她,我不会让她动你的。” 白兰笑吟吟地福了福:“奴婢多谢夫人了。” 姜氏对庄嬷嬷道:“三娘那里应该有上好的伤药,让她给这丫头一瓶子,别留下疤了。” 庄嬷嬷忙应了。 几人在快走到花园子的时候。迎面又有两人走了过来。前头的那名妇人穿了一件秋香色的褙子,外头是一件鸦青色的棉披风,梳了一个圆髻,头上只有一根银包金的玉兰花簪。她身后跟了一个小丫鬟。 那妇人见道姜氏忙快步迎了上来,在姜氏身前三步外就屈身行礼:“婢妾见过夫人。” 庄嬷嬷和白兰也给来人见礼:“范姨娘。” 范姨娘朝两人和气地笑了笑,在白兰脖子上的伤痕处扫了一眼,有些担心地对姜氏道:“听说郡王妃来了,刚刚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氏对范姨娘态度很好,点了点头示意她等会儿再说。一行人便又往姜氏的院子去了。等快到了往宣韶和三娘的院子的分岔路的时候姜氏让庄嬷嬷和白兰先回去了,范姨娘却是跟着姜氏去了关雎院。 范姨娘亲自服侍姜氏换了衣裳,净了手,姜氏便将今日郡王妃闹上门来的事情说给范姨娘听。 范姨娘等姜氏说完了,接过彩蝶端上来的茶双手奉给了姜氏,笑道:“夫人您早该如此了,若是……你也不必受她这么些年的闲气。” 姜氏接过茶碗放到了小几上,却是看着那袅袅升起的水雾怔忡了半响,最后才微微蹙眉叹息了一声:“我与她争个什么?她看重的那些我并不放在心上,我看重的东西却……”姜氏眼神暗淡,“她哪里能给我闲气受?我今日发作她,也并非是为了挣一口闲气,或是报复她这些年来的那些所作所为。” 范姨娘看着姜氏,笑了:“婢妾知道,夫人今日如此强势,是为了少爷和少夫人。” 姜氏闻言也微微一笑:“若琳那人我是知道的,你让她三分。她非但不会收手,还会逼得你将另外的七分也让了出来。我可以不与她一般见识,但是韶儿和三娘不可以。只是毕竟差了辈分,三娘再能干也不能去与自己的婶娘硬碰硬。我这个当娘的再没用。也要护着自己孩子,况且三娘如今有孕,我不想她以后还要面对那些糟心的事情和糟心的人。” 范姨娘有些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氏却是突然对范姨娘道:“玉芹,谢谢你了。” 范姨娘回过神来:“夫人谢婢妾做什么?” “若非你提醒,我也不能一下子将她布置在府里的人都找出来。”姜氏拉着范姨娘的手。真诚地道。 范姨娘下意识想要将手给抽出来,却是忍住了,只是被姜氏握住的手颤了一颤,姜氏皱眉:“你冷?” 范姨娘忙摇头:“不,婢妾不冷。是夫人您的手有些冷。” 姜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却是是比范姨娘的温度要低一些,便有些歉意地将她的手放下了,捧起了小几上的茶碗捂着手。 范姨娘却已经转过头去吩咐彩蝶去寻个小手炉子过来。 “这些年,韶儿他在我身边的时候少。倒是你一直与我相依为命。我不耐烦理外头的事务,关雎院也大多是你在照料……”姜氏缓声道。 范姨娘打断了姜氏的话:“夫人您这话言重了,婢妾也是关雎院的人。胳膊肘自然是往自己院子里拐的。何况当初婢妾跟着您与少爷从北疆一路回京,若非少爷三番几次护着婢妾这条贱命,婢妾哪里还能有命在此?婢妾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婢妾与那些流民一样染上了时疫,物资又极度短缺,少爷都没有扔下婢妾,那段日子有夫人您一口吃的,少爷也没有亏待过我。少爷对婢妾有大恩,婢妾从不敢忘。”范姨娘的眼睛里有了泪光。 姜氏似乎也被范姨娘的话带到了那一段艰苦的日子,那时候天灾**。流民四窜,连身体健壮的汉子都不一定能在那个时候保住性命。宣韶那时候年纪还很小,却是护着她们两个女人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京城。 “你在他年幼的时候救过他的性命,这孩子性子虽然清冷,却是个恩怨分明的。”姜氏提起自己的儿子,嘴角不由得带了笑意。这个儿子是世子爷手把手亲自教出来的。是她这一生的骄傲。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从未让她失望过。 范姨娘微微垂了垂眸子,笑了笑,却是另起了话题:“只是夫人您今日这么一出手,以后怕是要不得安生了。郡王妃她原本就对您有偏见,这次您彻底的得罪了她,依着她的为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另外老王妃那边……” 她这话转移话题的痕迹很是明显,不姜氏却没有怎么在意。 “我要那好名声做什么?当年若非答应了世子爷绝不轻忽自己的性命,要替他看着韶儿子孙满堂,我早就……随了他去了。”姜氏的话语平静,最后几个字却是有些抖,时至今日她都不肯真的承认那人已经真的离她而去。 “我愿意为了他们当一回恶人。我再如何伏低做小,若琳她都恨我入骨,我也不怕她多恨我一些。至于王妃那里……我从未尽过为人媳的孝道,不奢望她老人家对我改观。只要她喜欢韶儿和三娘就好了。”顿了顿,姜氏又道,“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她说得淡然无波,却是让人听出了几分苍凉的味道。 范姨娘看着姜氏,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觉得鼻酸。很多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觉得她心里似乎住了两个人,一人活动的时候,一人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到了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恩恩怨怨,说要分明,其实很多时候,想要分明是很难的。 三娘那边在庄嬷嬷和白兰回去了之后也知道了议事厅里发生的事情。 白果一边给白兰上药,一边叽叽喳喳地小声问她当时地细节。白果与白兰两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两人从开始地不对付,到后来,白果却是三娘的几个大丫鬟里与白兰最亲近的。 当听到白兰说她以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推了郡王妃一把,让她撞到了桌子上的时候。白果两样放光,十分崇拜地看着白兰。 “郡王妃她没有治你的罪?” 白兰皱眉想了想:“若是她能开口说话的话,应该是会想要将我扒皮拆骨吧。” 白果吓了一跳,有些担心道:“那怎么办?等她好了之后回来找你算账怎么办?我们终究是奴才。她动不了主子,要动你一个丫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白兰笑道:“夫人说了,郡王妃那是以下犯上才不小心闪了腰。至于我么……谁看见我推她了?她虽是主子,再如何的不讲道理,也应该对着她自己的奴才去不讲道理,我可不是她们郡王妃的奴才。” 白果闻言却是看向三娘,眼巴巴地问道:“小姐。是这样吗?白兰她不会有事情吧?” 三娘正在一边与庄嬷嬷说话,闻言朝她看了一眼,她刚刚也听到两个丫鬟说的话了:“夫人说没事,自然就没事。”她婆婆都发话说没事了,她哪里敢说有事? 白果便放了心了。 三娘在宣韶回来了之后,与他一起去看望了姜氏。 范姨娘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姜氏坐在自己房里的软塌上看账本。见三娘与宣韶来了,便将手中的账本放下了:“外头下着雨呢。怎么就过来了。” 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雨夹雪,房檐下的冰凌子往下滴着水。不知道是冰溶了还是雨水,气温却是越低了。 宣韶打量了姜氏几眼,见她完好无损,面上也没有什么不妥,便放心了。 “三娘说要来给娘请安。” 姜氏便看向三娘:“下雨天你也不仔细些。”说着便让人赶紧上了热茶来,拉着三娘在软塌上坐下了。 宣韶刚刚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有些湿了,姜氏便让人伺候宣韶去将面上那件大氅脱了下来。 宣韶去了隔壁间,三娘便看着姜氏道:“娘,谢谢你。” 姜氏闻言微微一笑:“谢我做什么?” 三娘双手拉了姜氏的手,低头道:“您今日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知道。不然依着您的性子,怎么会与郡王妃计较?你知道我对郡王妃留下来的那些人不放心,迟早有一日要与她对上,便先一步下手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这样以后就不会让人说我不敬长辈了。只是……委屈您了。” 姜氏也认真看着三娘,最后却是笑了。笑容有些欣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韶儿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气。不过我并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的孙儿孙女。” 三娘抬头看了姜氏一眼,突然有些扭扭捏捏地道:“娘,您让我自我满足一下不好吗?人人都只疼我肚子里的这个,怎么就没人来疼疼我?你还非得要揭穿我。没有我哪里有他?” 姜氏一愣,随即哭笑不得:“连自己孩子的醋你也吃!瞧你这点子出息。” 三娘笑嘻嘻地扑到了姜氏怀里,抱着她撒娇:“娘,您就多疼疼我呗。等孩子出来了再疼孩子。” 姜氏摸了摸三娘的头,看着她笑的无奈,眼中却是十分慈爱。 三娘待她越发亲密,她虽早已经为人母,不过宣韶那性子,你让他撒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儿子从来没有在她这里撒过娇,媳妇倒是三天两头的来这么一出。 姜氏早已经由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坦然受之。 宣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看见窝在一起的母亲和妻子,嘴角缓缓勾起,眼中尽是温柔。 郡王妃回去了几日都没有消息,倒不是她突然转了性子,宽宏大量了起来,而是她实在是起不来身了。白兰那一下虽然不动声色,却是使了巧劲儿,让她撞到桌子上的力道十分的大,她回去之后婆子脱了她的衣裳一看,右边的后腰处已经青了一片,将一干伺候的人也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次,郡王妃整整在床上躺了七日,才能起身,算是吃了一个大亏。 而老王妃那边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像是不知道两个媳妇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不知道两人曾经剑拔弩张一样。每日都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不轻易见人。 不过庄亲王府里的几个主子自然都不会认为老王妃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不过老王妃既然一声也没有吭,这本身也说明了她的态度。 其实议事厅的冲突发生之后不久,老王妃和张嬷嬷之间是有过一段对话的。 张嬷嬷将姜氏发作,郡王妃受伤之事告诉了老王妃。别问张嬷嬷是如何知道的,她要是真不知道那才是奇了怪了。 老王妃斜斜地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完后只说了一句:“我还当她真是个神仙脾气呢,今日倒是硬气了一会。” 张嬷嬷笑了笑,看了老王妃一眼:“那郡王妃那边……” 老王妃移了移自己颈下的弹墨靠枕,张嬷嬷忙上前去帮她调整了一下。 “郡王妃那边怎么了?我这里身子不适,什么也不知道。” 张嬷嬷便立即明白了老王妃的立场,再也不提那件事情了。 等到五日后郡王妃那边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即便还是下不了床,她也命令黎嬷嬷将那些丫鬟和婆子连同她们地卖身契一起又送了回来,黎嬷嬷倒是被她暂且留下了。 郡王妃一心想要等自己养好了伤再去与姜氏算总账,而那个伤了她地丫鬟,她也不会放过。想着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自然要未雨绸缪,先安排些自己地人回去。虽然卖身契还了回去,但是她手中还捏着那些人一些把柄,且她平日里的积威尚存,暂时控制那些人也不成问题。 郡王妃这边忍辱负重,打得好算盘,不想姜氏如今却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那些人上午被送回来,姜氏清点完了卖身契之后,下午就找了牙婆来将那些人一个不落地卖了出去,还交代了要卖远一些。 郡王妃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又被气晕了过去。接着又在床上躺了五日。 说起来姜氏这次确实是狠了点儿,她原本不收这些人的理由是庄亲王府没有这些人地卖身契。等卖身契到手了之后,却立马就将人给卖了。果决的态度令人咂舌。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七章 擒获 等到郡王妃能起床了,一大早带齐了人马要回去庄亲王府去找姜氏和白兰算账的那一日,却被好久没有回内院的庄郡王给拦了下来。 郡王妃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样炸了毛了,当即与庄郡王争执起来。她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也没见庄郡王过来看她一眼给一句安慰的话,她要去找那个女人晦气的时候,他倒是出面来维护了。饶是平日里在庄郡王面前老实的像个猫一样的郡王妃也忍不了这个气了。 庄郡王却不愿意与她纠缠,只厌恶地骂了她一声:“无知泼妇!”便强势地让人将郡王妃给禁足了。 郡王妃好不容易搬离了庄亲王府,做了郡王妃名正言顺地女主人,没有几日便又被关了,这一次可没有了一个姚悦容来帮她周旋。 于是庄亲王府的人过后也知道了,郡王妃扭伤了腰之后又生了一场大病,正在府中休养,不见外客。郡王府里的内宅暂时由郡王爷的一个知书达理的宠妾帮忙照看。 庄亲王府这边派人送了些吃食,药材什么的去探望郡王妃,之后便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了。 于是,在姜氏大刀阔斧不留情面的整治之下,庄亲王府里的势力空前简单起来,全府上下各个院落,再也没有了吃里爬外,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奴才。 虽说姜氏一直一来温和无争的形象被铁腕冷酷所替代,不得不说,庄亲王府里的氛围好了许多。好在姜氏也是赏罚分明,所以即便当了恶人,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毕竟现在整个庄亲王府,除了不理事的老王妃,就是姜氏的地位最高了。 外头有了姜氏的支撑,三娘的日子也一日比一日过得水润,一不小心就给胖了几斤,腹部也渐渐有了隆起的弧度。 总而言之。三娘怀孕之后的日子过得还是舒心惬意的。 不过相比三娘。另一个孕妇的生活就没有这么安生了,所以有时候,人不得不认命,怎么扑腾也是没有用的。 自从上次二娘让人去悄悄联系了惠兰县主之后,就心情很好的在府里等消息。无奈等了两人庄亲王府里并没有传出三娘生病的消息,倒是惠兰县主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被送出去休养了。而三娘却是传出来了怀孕的消息。 二娘在听到消息之后,呆怔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打了身边的贴身丫头出气。这原本就是她少年的时候惯用的出气方式。修身养性了好几年,因为坏了孕之后性情越发暴躁,原本的习气便暴露了出来。 不过她肚子里有孩子,身子金贵,所以沈家也没有人敢说她。 二娘没有害到三娘,自然是心中不甘的。这种不甘心,像是一个小爪子。时不时地要跳出来挠她一下,挠得她心情恶劣,憋屈难耐。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法子要对三娘动手,无奈庄亲王府不愧是亲王府,她使了许多地手段都没有成功。 不过希望总是不会刻薄那些个有准备的人的,在二娘心情暴躁挠心抓肝的这段日子里,她的婆婆沈夫人很是担心她,以为她是被什么邪祟之物迷了心窍,便带了她去了一个据说很灵验的道观里祈福。 二娘虽然知道她自己的心思与那些邪祟扯不上什么干系。不过对于沈夫人的好意她不敢拒绝。在沈家她能过得舒坦,与沈夫人对她的关照是分不开的。 于是二娘跟着自己的婆婆去了,这所道观是京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们经常来的,香客还算是不错。 原本二年以为这只是一次可有可无的出门,直到她在道观里安排给她的房间里休息的时候,看见了来给她送茶的那个人。 “你……”二娘先是惊讶,之后是警觉,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丫鬟们在刚才都被她打发出去了。自己的面前只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年轻尼姑。 “你怎么在这里?”二娘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绪,冷声道。她的姿势有些防备。 进来那人轻叹一声,将手中的茶盘放下了,她看得出来二娘的防备,因此也不走近,只在原地道:“沈夫人,我并无恶意,你不必担心。” 二娘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有没有恶意我不知道,不过……红玉,现在外头到处都在抓南疆叛逆,只要我开口一喊,你便只能束手就擒。” 她面前的这位年轻尼姑,面容普通,脸上还有几颗明显的雀斑,正是当年她身边的那个大丫鬟红玉。 红玉闻言倒是笑了:“许久不见,二小姐还是这么快人快语。” 二娘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她走到屋子中央的主位上坐下,微微抬起了下颚有些高傲地看着红玉道:“你来找我有何事?说吧。叙旧什么地就罢了,我与你没有什么旧可续。” 红玉闻言倒是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踌躇。 她地反应倒是让二娘愉悦了,以前红玉虽然是她地丫鬟,可是在没有别人的时候,对她的态度却是有些傲慢的,不过仗着自己是南疆派来的特使的身份,而她当年对南疆的势力有所求。现在红玉这副模样,很显然是遇到了难事了,想要来求她帮忙。 二娘向来是一个高傲的人,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屈居与人下,现在见到这个以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女子这般表情,心里自然是十分受用。 果然接下来红玉便道:“我今日冒险出来,是有事情要请求沈少夫人。” 二娘抬了抬眼皮看了红玉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却是没有搭腔。 红玉继续道:“黎大人还有几位护法前一阵子被你们的狗皇帝派人抓了,我和净安师太她们暂时逃过了一劫。现在外头虽然瞧着没有了那么多的守卫,不过我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二娘闻言,想了想:“你们的圣女这次也在?” 红玉一愣,正想着要怎么回答,二娘却是笑了:“你今日是来求我帮忙的吧?若是连实话也不跟我说,我凭什么帮你们?” 红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气:“是的,圣女也在。” 二娘瞥了红玉一眼:“我记得你们在京中有不少的助力。如今怎么求到我这个内宅妇人身上了?这倒是奇了。” 红玉苦笑道:“外头形势严峻。我们虽然暂时得以藏身,却是不敢再与那些紧要之人联系。圣女说你们中原人狡诈,狗皇帝尤是,这会儿说不定那些人的府上早就被盯住了。”事实上,自从年前那一次之后,她们便与朝廷中的人没有了联系。 她们这次是靠着自己在京城中的渠道躲了下来。那些人说白了也不过是合作对象罢了,因为利益的关系结合,也可能因为利益而被出卖。其实谁也放心不下谁。所以她们的藏身之处,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我们圣女上次受了伤。之后又病了,如今由净安师父在一旁照料。京城里的大夫我们不敢看,所以我们要尽快带着圣女离开京城。”南疆人因为某些原因,体内有着大大小小的毒,怕被人诊出端倪,自然不敢胡乱找人看病。 二娘看着红玉微微一笑:“这么说你这次是来求我帮你们离京的?” 红玉二话不说,低头就跪在了二娘面前:“请沈少夫人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我们这一次。”黎大人被抓,圣女病得严重,她们如今群龙无首。 二娘坐在上首,瞧够了红玉的低姿态后,终于慢条斯理地道:“可是……我为何要帮你们?你说的那点香火情,我以为在上次你们要杀我的时候,就已经断得彻底了。” 红玉想了想,抬头道:“只要您帮我们把圣女救出去,红玉这条命就是您的。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二娘闻言目光一闪。沉默了。 红玉察言观色,知道可能有戏,心中一喜:“沈少夫人无论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红玉无论做不做的到都会帮夫人去做,横竖不过是贱命一条。” 二娘站了起来,慢慢走道红玉勉强,端详了她一会儿:“此话当真?” 红玉立即道:“自然是当真的,只要圣女平安无事,红玉可以发誓效忠于夫人。” 二娘知道。她们说的发誓是不同的。她们南疆人信她们的神灵,也信一些奇怪的力量。不会轻易违背誓言。 二娘知道外头在过年之前却是到处都在抓南疆的余孽,不过这一阵子却是松了许多,没有再听到什么风声了。这些苗疆人被吓怕了,又因为有圣女在,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有些疑神疑鬼。依她的身份,要偷偷摸摸带个人出京去,易如反掌。 而她现在确实是需要一个人去当她手中的刀。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的悲剧,出了她的出身的拖累,还有就是因为三娘的存在。 在她出嫁之前所受的苦难自然是因为出身的原因,不过她不肯屈服于命运,所以最后经过自己的努力嫁到了皇后的娘家,嫁给了沈惟那样出众的男人。 原本她这一生应该与她所预料的那样美满地过去的,不想却是出来了三娘这个挡路地石头。 因为三娘,他地夫君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连房也不愿意跟她圆,所以她不能怀孕。最后因为求子受到了被人地算计,让她这一辈子都给毁了。 这也是她怀孕之后性子越来越疯狂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她这一辈子已经被毁了。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真心接受一个身子不清白还怀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孽种的女人? 所以她后半生的悲剧,全都是由三娘那个贱人造成的。就算是拼尽所有,她也要让三娘不得好死。 于是二娘那带着些莫名的快意和诡异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好,我帮你。而你,在事成之后去要帮我杀一个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即便是付出自己的性命,我要要那个人死!” 红玉闻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二娘一眼,见到她眼中那带着寒意的目光又微微低下了头:“等圣女离京之后,红玉自会为你办到。” 二娘笑了,她觉得自己地心情莫名地就好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便商讨了一番。最后定下了方案。三日之后二娘安排人过来接人。再将人偷偷运出去。 只是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二娘身边早就被宣韶安排了人监视了。所以红玉一露面,就被发现了。 等了许久的大鱼,终于要露出水面。 晚上宣韶回来,等到只有夫妻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宣韶对三娘说了外头的情况。 三娘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南疆的问题解决了,二娘的问题也要了解了,不过她本来还以为会再有一番周折,想着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好好谋划。不想二娘这次却是主动的凑了上来,撞到了枪口上。 不过自己省了力气,总归是好事。 “为何皇上这么在乎南疆这些人?”三娘想了想,问道。 这也是她一直有些不解的地方,按理说,南疆这些人不过是相当于一些手段极端的激烈|分子罢了,皇帝为何好像对她们很顾忌的样子。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去抓人。 据她所知,如今南疆那边的形势还算是稳定,那位被朝廷碰捧上去的女首领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和朝廷的扶持,在南疆的声望不断提高。甚至比那位传说中的南疆圣女还要有威望。 毕竟人都是好安逸的,一个给他们带来安定生活的首领和一个给他们带来灾难和不稳定因素的圣女,南疆的普通民众最终会选谁,很显而易见。 所以,三娘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帝还如此重视那群如同丧家之犬的南疆余孽。 原本她因为怕涉及到皇家的隐秘所以没有打听。不过现在想想,若是宣韶知道的话,她也不可能会独善其身,所以便问了出来。 宣韶想了想,道:“南疆圣女禾茂青那一支是当年南疆王留下来的嫡脉,现任南疆首领禾钺秀的祖父一辈与南疆王原本也算是同出一脉,不过终究还是偏支。南疆有些巫术和蛊术只传嫡支。” “是与南疆的巫术和蛊术有关?”三娘皱眉,她一直不是很相信这个,觉得是迷信。 宣韶却是点头:“当年先皇坑杀了南疆所有的男丁。据说南疆首领在临死之前给先皇下了蛊术。” 三娘闻言有些好奇:“什么蛊术?” 宣韶顿了顿:“你也知道。当今皇上到了如今依旧是膝下空虚。当年南疆首领以自己的血为引,对先皇下了蛊。咒他断子绝孙。” 三娘一愣:“你们都信这个?”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原本先皇和皇上也是不信的,皇上也身体健康。可是最近几年……皇上便有些信了。” 三娘默了,她想她不应该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毕竟这世上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拿当经皇上来说,孩子是生了几个,却是没有一个健康长大的。顾忌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也要疑神疑鬼了。 “所以皇上要找到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南疆圣女,偏偏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露面。我虽然与南疆打过许多交道,都没有见过她的真容。” 三娘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皇帝顾忌南疆势力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断子绝孙这种事情是与国家社稷相关的,自然是不敢马虎。 尽管现在宫中还有两位宫妃怀了身孕,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这孩子能不能顺利生出来,即便是顺利生出来了,能不能平安长大依旧是有变数的。 三娘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抱着宣韶的腰,手下也轻轻地抚着他的肌肤,知道宣韶的吻落了下来,才换回了她的思绪。 “唔——”为了不压到她,宣韶只是将她的头轻轻掰了过来。 一吻过后,三娘喘着气抬头,见宣韶正低头看着她。三娘眨了眨眼睛,凑到宣韶的耳边:“相公,你是不是想……” 宣韶闻言一愣,随即脸有些诡异地红了,伸手将三娘的头掰了回去:“睡觉。” 三娘在一边扒着被子笑得直发抖。 等熄了灯之后,三娘挪了过去,在宣韶耳边轻轻吐气:“相公,我帮你?” 宣韶不吭声,闭眼装作没有听到。 “相公?”三娘忍着笑。轻轻去扯宣韶的衣角。 宣韶索性背过了身子。 三娘不依不饶。从他身后将人抱住了,继续调戏:“相公,你想不想嘛——” 三娘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所以能听到他的心跳,她感觉到他的心跳有些急。 三娘原本也是一时好玩,想要调戏一下宣韶。也没有别的意思。见他不搭理,便微微抬起身想要去看他的脸,不想手撑起身子的时候却是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然后三娘便发现。某个故意冷着脸装睡的人,其实下面早就可耻的硬|了。 于是…… 过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了下面这么一段诡异的对话。 宣韶忍无可忍:“阿珂——” “嗯。” “睡觉!” “嗯。” 倒吸一口气——“你做什么?”口气无奈。 “嗯。” “……” 忍不住的闷哼声。 “唔——” ************************一夜过去的分界线************************ 三日之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后门进了道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又从道观里驶了出来。 马车在外城绕了好几圈,最终往城门而去。马车虽然不起眼,但是在快到城门的时候挂上了沈家的徽记。所以城门口的守卫只是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就放了行了。 这一路好像太顺利了。 坐在马车上打扮成一个粗使婆子模样的净安师太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她看了一眼马车的底板,闭了闭眼,拿出衣袖中的一串佛珠,轻声念起了经。 她如今的心境已经平和了许多,当初那种滔天的恨意也好像平息了。刚刚探听到王家的那些消息之时,她呆怔了许久,最后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一辈子,她自己已经从炼狱中走过了一番,情形的是她的孩子还有孙儿们却是有了一个好前途。而那害她之人如今也是生不如此。所以她觉得有些累了。 原本她是打算要真的皈依佛门。不再问世间之事。到了如今她反而越来越胆儿小了,她害怕自己的身份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这几十年来她第一次有些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人总是在突然得到了许多之后,便变得畏首畏尾。 可是南疆那边这些年对她相助良多,在圣女要求让她最后一次与她们进京之时她还是没有办法拒绝。 现在她救圣女这一次,就当是还了她这些年对她的帮助吧。等圣女的伤好了之后,便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她会找一家庵堂静心修行,用余下的生命为她的儿孙们祈福,希望他们能平安顺遂。 净安师太这么想着,面容平和。 正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接着便停了下来。 净安师太将手中的佛珠掖到了袖子里,才一睁眼。就看见马车的帘子被人给挑了起来。 这里已经是城外了,地上是黄土路,路旁只有稀稀疏疏的几颗杨柳。马车外头围了几个穿着软甲的兵卫。 之后一个相貌十分俊美,面色却是冷漠淡然的常服男子骑着马过来了。他看了那那带头的兵卫一样。 兵卫们便上前去将坐在里面的净安师太请了出来,而那个赶车的车夫,早已经跌倒在了路旁。 净安师太出来的时候,面容不悦地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沈家去庄子上的马车,你们也敢拦了!”她一身内院婆子地装扮,这时候声色俱厉,气势是很足的。 “沈家?”那坐在马上的俊美男子闻言倒是玩味地挑了挑眉。 净安师太看了那男子一眼,不知怎么的就说不下去话了。 “大人,马车是空的。” 感谢楓逝鈊傷,szlily2000,西希喜兮,天边的半个月亮,夜&咖啡,几位亲的粉红票支持~ 谢谢吉祥宝玉,西娜,西娜,天秤派对,Cycs,蒂努薇尔,几位亲的平安符~ 最后,求票求支持~^^~ 等会儿加更.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八章 圣女(拖把婉儿护法+) 坐在马上的男子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将目光移到了那一辆马车上,不过打量了一会儿便淡声道:“将马车拆了。” 那几个兵卫闻言也不多话,立即上前去要拆马车。 净安师太这时候心里不安的情绪全涌了上来,想要上前去阻拦,终究还是跨不出那一步,她知道,她是阻止不了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净安师太额头上已经冒了些冷汗,面色却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大人,马车的隔板下躺了一名女子。”那边负责拆马车的人禀报道。 净安师太睁了睁眼,突然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来自己那一串随身携带的念珠,将上头的珠子扯断了,然后将当中一粒红色的珠子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宣韶在她刚刚动作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抬了抬手,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放下了,任净安师太将一粒红色的珠子塞到了嘴里。 不过片刻,净安师太便全身抽搐着从七窍里流出了血,倒在了地上。等兵卫们察觉不对劲之后上前去查看,却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了。 “大人,这妇人已经咽气了。” 宣韶扫了净安师太的尸首一眼,面色不变:“与那马车中的女子一起带回去。”说着便当先调转了马头往来路去了。 这一日,宣韶到了入夜还没有回府。 三娘知道今日宣韶又重要的差事要办,便自己先吃了饭。不过等到三更了,宣韶还没有回来。三娘便有些担心了。 “小姐,院门要不要落匙?”白英走过来轻声问道。 三娘想了想:“安排几个婆子轮流守着,厨房那边也安排人值夜,备好热水和食材。” 白英应下了。见三娘还倚在炕上,便道:“小姐,您先睡下吧?奴婢在这里守着。您就算自己不休息。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小少爷啊。怀了身子的人是不能熬夜的。” 三娘虽然睡不着,可是听了这话也不好再矫情,便点头让白英先去外头交代了,再回来伺候她歇息。 三娘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耳朵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却还是没有等到宣韶回来。三娘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南疆人擅于用毒,宣韶功夫再好。可是会不会遭了人的暗算? 这么担心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疲惫地睡下了。 宣韶一夜未归,这是成亲以后从未有过的事情。以前宣韶即便是再忙,忙到再晚也会回来。 三娘虽然睡的极晚,早上却是起的很早。早膳端上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心情吃。知道白英将白兰找了来。让她出去打探一下宣韶的消息,白兰去了。三娘才努力的将自己面前的早膳都吃了下去,尽管有些食不知味。 白兰去了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少夫人,公子他没事,让您放心。刚刚公子正要打发人回来与您说一声呢。” 三娘打量了白兰一眼,判断了她话里的真实性,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问别的了。 只要人平安就好。 宣韶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来的,尽管一夜未归,身上穿的也是昨日出门的时候的那一身。却依旧整洁干净,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疲态。 不过三娘知道他一定是一夜未睡,饭也定是没有怎么吃的。便什么也没问,只让厨房那边快送些吃食过来。 好在因为三娘怀孕的关系,厨房一直都是有人当值的。不一会儿便送了一碗香菇鸡汤面过来。 见宣韶吃完了,三娘让人将碗收拾了下去:“相公。去睡会儿吧?” 宣韶摇头:“再过半个时辰我还要出去。” 三娘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那就睡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喊你起身。”说着就拉着他往内室去。 宣韶只有跟着她回了内室,被她按倒在了床上。 看到三娘固执的表情,宣韶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亲了亲她的额头,乖乖躺好了。 “你不问我出了什么事?”宣韶闭着眼睛问道。 “让你睡觉,怎么那么多的废话!”三娘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瞪着他有些凶巴巴的。 宣韶嘴角勾了勾,当真不再说话,睡了过去。 三娘坐在床边,拿着一个绣篮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低头做着一件男子的中衣。已经过了正月,女子们放下来的针线又可以拿起来了。 等感觉到宣韶真的睡着了之后,便三娘转头去看他。 宣韶长长的眼睫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琉璃一般的眼,却遮不住他清俊的容貌。三娘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他的眉眼,却怕将他吵醒了,又将手伸了回来。 三娘便又转过身子,低头去做针线。即便他睡着了,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身旁,三娘也觉得是心里踏实而满足的。她想她可以肯定自己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男人的,比爱她自己还要多许多。 等半个时辰过去了,三娘便依言去唤醒宣韶。尽管她很想要他再睡一会儿,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宣韶几乎是在她伸手去推他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三娘一愣:“你没睡着?” 宣韶坐了起来,抬手抚了抚她的脸,眉眼弯弯:“睡着了,刚醒。” 三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也不与他废话了,去寻了外出的衣服来帮助他穿戴。 宣韶临走之前抱着三娘亲了一下:“今晚一定回来陪你吃饭。” “嗯。”三娘送他出了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口。 她没有问宣韶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她预料道应该是跟那位南疆圣女有关系。而且事情应该还不小。 宣韶果然守信在晚膳之前回来了。 三娘笑着问他:“晚上还出去吗?” 宣韶看了她一眼,也笑:“不了。你若是睡不好我也没心思做别的。” 三娘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反驳。 等到吃完了饭之后,两人终于有时间坐在一起说话了。 “净安师太昨日在马车被拦下之后服毒自尽了。”宣韶对三娘道。 三娘皱眉:“在你面前服毒自尽?”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忍不住在她眉心一弹:“为何不能在我面前自尽?” 三娘不妨宣韶又来这一招。明明她怀孕之后宣韶便没有再弹她的。不由得生气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在你面前想死就死,你的面子在哪里!” 宣韶轻笑出声,伸手去帮她揉了揉眉间。等人气消了才道:“我看见她服毒了,并未阻止。” 三娘顿了顿,突然想到了这位净安师太应该是她祖父的那一位老姨娘。也是她二伯王松的亲娘。三娘便明白了为何宣韶会让她死了,净安师太死了就不会连累到王松还有王璋他们。他们从头到尾都对这件事情不知情。 若是他们被有心人利用,知情了,以后麻烦也会多上许多。而净安师太自尽应该也是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儿孙。 三娘轻叹一声:“那你会不会有麻烦?”皇帝既然重视南疆的事情,说不准就会怪罪宣韶假公济私。故意放水。 宣韶摇头:“她不是怎么紧要之人,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且她并不知晓我们想要知道的那些。” “那……那位圣女出了什么问题?”三娘想了想,直接问道。 宣韶也不意外三娘这么能猜,他抱着三娘倚在了南炕上的引枕上,淡声道:“她背后没有图腾。” “什么?”三娘偏头去看自己背后的男人。有些不解这句话的意思。 宣韶顿了顿,解释道:“南疆王嫡系一脉,背后都有一个凤凰图腾。这位圣女背后倒是也有一只凤凰,却是画上去的。用药水一擦就没了。” 三娘皱眉:“这么说她是假的?那真的在哪里?还在京城吗?”若是假的,那南疆也太过谨慎了。 宣韶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也不能说是假的。” 三娘捏了宣韶的大腿一下:“有话就一次说完,你绕什么圈子!说书呢!” 宣韶无奈地握住了三娘肆虐的手,亲了亲她的侧脸才道:“这些年充当南疆圣女的角色的就是昨日被抓到的这一位女子,只是她却不是老南疆王的亲孙女。老南疆王的孙女另有其人。” 这下三娘听明白了:“你确定她就是这些年的南疆圣女?” “确定。”宣韶点头。 其实原本只要这人是南疆圣女就行了。她是不是老南疆王的孙女都没有关系。可是偏偏皇帝要找的人还必须是与老南疆王有血缘关系的那个,因为只有老南疆王的血脉才能解开那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咒。 “那会是谁呢?”三娘沉吟着,“这次抓到的人中有没有?” 宣韶依然摇头:“没有,而且在那些南疆人都以为这个圣女是真的。我觉得真正的圣女这些年并不在南疆。” 三娘闻言突然顿了顿,她扯了扯宣韶的衣袖小声道:“相公,你觉得咱们府里的那一个有没有可能是……?” 宣韶也愣了愣。她自然知道三娘说的是谁,想到上次她对自己下药,宣韶对她的身份也是怀疑过的。 谢谢拖把婉儿亲的桃花扇。 加更感谢亲升了一级~^^ PS:求亲们的票票支持,另外,够条件领“大神之光”的亲们都来领一个吧? 让某人也得瑟一下呗~^^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九章 身份 三娘口中的人是那位身份可疑的姚悦容。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怀疑到她身上,或许是因为姚悦容的真正身份一直是她在猜测的,而那位圣女的身份也扑朔迷离,共同点凑到一块儿,便让三娘将两人联系到了一起。说白了就是瞎猜的,证据什么的都是没有的。 宣韶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真正的圣女没有几个人见到过,所以只要有可疑的人都有可能是。”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好吧! “既然如此,试探一下不就可以确定了?真正的圣女背后不是有图腾吗?有了这个显著的标志,她若真的是圣女,想要抵赖也是不成的。”三娘皱眉道。 宣韶没有说话,似是在想事情。 三娘突然微微眯起了眼睛回头去看他:“相公,你在想什么、?” 宣韶一愣:“什么?” 三娘拿手去戳他的胸口:“你不会想着要尽职尽力的亲自去求证吧?” 宣韶哭笑不得的握住了她在他胸前戳着的手指:“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娘瞥了他一眼:“那位假圣女是谁去检查的?” 宣韶轻咳了一声,看了三娘一眼,笑着不说话。 三娘气得立即就转过了身子,宣韶却是眼疾手快一把将人给搂住了:“别闹,我没看,是找了个女探子去的。” “真的?”三娘斜睨了他一眼。 宣韶一本正经地点头:“家有悍妇,我可不敢乱看。” 三娘满意了,捧着宣韶地脸用力亲了一口,半真半假地道:“这还差不多。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眼睛也是我的。” 宣韶忍着笑意道:“嗯,娘子说的是。” 三娘得瑟完了,又言归正传:“姚悦容这人平日里只肯让她两个大丫鬟贴身伺候,要想近身怕是有些难。”姚悦容这个怪癖据说是在她在寺庙里的那段日子里培养出来的。她身边的丫鬟并不少,到了庄亲王府之后,三娘也给她派过去几个丫鬟。可是却都不让近身伺候。 “实在不行还是我去走这一趟吧。”三娘想了想。说道。 宣韶皱眉:“不行。” 三娘瞥他:“为何不行?她不会在这会儿对我下手的。” 宣韶叹息一声,揉了揉三娘的头,就像是在安慰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似的:“你去我会担心,我不喜欢你接近她。这件事情你别管好不好?” 三娘想,她若是一个任性的被惯坏了的女子,这会儿应该生气地责怪宣韶小瞧她。然后铆足了劲儿跟他唱反调,然后狗血地偷偷跑去姚悦容那里惹是生非,最后再让宣韶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样……简直是吃饱了撑着。 她看到了宣韶眼睛这认真的担忧,知道宣韶是真的不希望她遇上哪怕是一点儿的危险。而她也舍不得让宣韶在外头忙得晕头转向之后还要为她的安危担心。 所以她很顺从地点了点头:“好。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她从来不逞强,更不会为了证明自己如何厉害而去伤害爱她的人,因为不值得。 宣韶闻言很是温柔地吻了她,眼睛里是淡淡的笑意。 之后,三娘果然很守信,没有再去管姚悦容的事情。甚至连过问都不曾。 ******** 过了几日,礼亲王妃派人过来了,是来给姚悦容送礼服的。 世子夫人成亲之时要穿的礼服十分繁复,礼亲王妃让让送来给姚悦容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还需要改。 奉命前来的是一位年纪有些大的老嬷嬷,还有一位年轻的丫鬟。那位老嬷嬷是礼亲王妃身边的,针线十分了得,说是奉了王妃之命定要亲自帮姚悦容试衣。若是那里不合适,她可以记下来,再拿回去改了。 因为礼亲王妃是长辈,那位嬷嬷又是有些分量的,所以姚悦容即便是不习惯别人伺候也不能反驳。 所以相对来说,给姚悦容试礼服这件事情竟然还算是十分顺利的。 三娘下午的时候也听说礼亲王府来人了,不过她也没有特意去打听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可能与试探姚悦容的身份有关系。果然,快到傍晚的时候宣韶回来了。主动与三娘说起了这件事情。 “今日那位给姚悦容试衣服的嬷嬷是我找来的。” 三娘坐在宣韶身边。听他说结果。虽然她说了不管姚悦容的事情,但是内心深处的好奇还是有的。 “姚悦容后背上没有图腾。”宣韶面色平静道。 三娘闻言却是有些失望。她还真的希望姚悦容就是那位老苗疆王的孙女,这样就同时解决了两桩麻烦。 “会不会她用什么药物或者什么别的东西给遮掩了?”三娘说的是易容什么的,虽然她没有讲过这种据说能改头换面的玩意,不过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送是有。连面容都能换成另一张,要遮住图腾什么的自然是再容易不过了。 宣韶却是摇了摇头:“我找来的这位嬷嬷,其实是鹰卫里的一位前辈。若是她在自己的图腾上做了手脚,以那位前辈的眼力必定能看得出来。上次那位圣女背后的图腾,我她是让她去看的。” 三娘叹气,不由得又苦思起来,这位圣女不是姚悦容?那会是谁? “不过……”宣韶却是继续道。 三娘立即抬头去看他:“不过什么?”宣韶什么时候也喜欢说话只说半句了?跟谁学的狗血性子!三娘暗自腹诽。 宣韶的眼睛中有一丝玩味之色:“不过姚悦容的左肩膀上有一处伤疤,是烧伤,而且有些年头了。她换衣服的时候可以用头发将伤疤挡住了,却没有逃过那位嬷嬷的眼睛。” 三娘闻言又是惊讶:“有些年头的伤疤?还是烧伤?” “嗯,至少是七八年前留下来的。”宣韶沉吟道。 三娘面上也有些欣喜:“是在她离开姚家去寺里之前的?那……姚家大小姐身上的烧伤是怎么来的?”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笑道:“姚家大小姐从未被烧伤过。上次宣云派过去查姚悦容的人将她这十几年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报了上来。姚悦容根本就没有受过伤。” “所以……我们可以确定这个姚悦容是假的?而且是在去寺庙的时候被人给掉了包?”三娘也笑了。 只是她想了想,又皱眉:“按理说不过她不过在寺庙里待了几年,姚家在这几年里也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自然是有人见过她的。若是她容貌发生了太大的变化,怎么会没有人认出来?这样也太奇怪了吧?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完全不同地大活人给掉包,这也太奇怪了一些。若真是如此,这背后之人也算是神通广大了。”不仅仅能未卜先知,还能一早就准备好一个与姚悦容十分相像的人出来,三娘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这次在查姚悦容的事情的时候,还查出来了一幢旧事。原本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如今瞧着,倒是有些巧合了。”宣韶缓缓道。 三娘闻言立马来了兴趣:“什么旧事?说来听听。”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见到她眼中的兴味,不由得莞尔,敢情她还真当故事在听了。嘴上却是道:“姚悦容的父亲成国公世子,曾经背着姚家众人,在临县养了二房。” 三娘:“……”她已经预料道,将要听到一个十分狗血的故事了。 果不其然,三娘在宣韶的叙述中知道了一个十分平常又不平常的风流公子的情感故事。 姚家的家规算是世家名门中比较严格的,源于老成国公对子孙们的严格要求,还有姚家的人普遍的洁身自好,姚家的男人也少有纳妾的。 不过也总有例外的。 姚悦容的父亲,成国公世子就是一位多情的人。有一次去临县参加一个当地文人墨客办的诗会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平民家的女子,并且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这位女子幼时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母女两人经营着一家不大的铺子,买自己做的梳子维持生计。 成国公世子在临县带了月余,经常找借口光顾这家小店,一来二去便与这位女子好上了。 感谢jackyneton,aen11,angeljiang_s,基督山-枫叶,0902002,几位亲亲的粉红票~^^ 谢谢人不识,貓打滾,蒂努薇尔三位亲的平安符~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章 怀疑 成国公世子在外头与平女女子有了首尾,不过却不敢将人带到成国公府,最后只有在临县置宅,将人金屋藏娇。 不过这女子的娘到是个有些气性的,见成国公世子不肯给自己的女儿一个身份,坚持不去世子置办的外宅住,依旧经营着自己的小铺子。母女两人也不再来往。 一直到这女子与成国公世子珠胎暗结,最后产下一女。这女子的娘毕竟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加上女子三天两头的带着孩子回去店里帮忙,母女两人的关系才渐渐冰释,只是女子的娘坚持不去女儿的宅子里住,女子便在成国公世子不在的时候带着女儿回娘家住着。 直到七年前,女子带着女儿又回到自己的母亲家中小住,半夜却是突然起了火。这火气势迅猛,又恰逢冬日天干气燥,顷刻间哪家前店后院的笑宅就成了一片火海,而在睡梦中的三人谁也没有逃出来。 三娘听到这里不由得皱眉:“即便是冬天,火势也不可能这么快。而且……就算睡的再沉,也不可能被烧死在睡梦中。当地官府没有查么?” 宣韶淡声道:“成国公府打了招呼,最后这案子便不了了之了。” “是那位世子爷还是……”三娘偏头问道。 宣韶顿了顿:“是成国公夫人派人去的衙门,所以有人说是成国公府不能容忍这对母女的存在来侮辱国公府的门风,暗中派人下的手。” 三娘皱眉:“那女子就算了,孩子却是成国公世子的骨血。成国公府怎么会如此心狠?”老王妃和太后就是出身成国公府,不过老王妃却不是那种冷血的人,太后也算是一个和善的人。 “这只是外人的猜测,我倒是不这样认为。”宣韶缓缓道。 三娘抬头看他。笑着道:“那相公你是怎么猜测的?” 宣韶勾起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成国公府要想对这对母女下手,根本就不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世家大族都是看重名声的,尤其是成国公府。更是向来注重门风。放火烧死人这种事情只会给家族抹黑,让成国公府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成国公府若是想要那一对母女死,根本就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在世子给那女子置办的宅院里就能让那母女两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所以成国公夫人之所以会插手干预这件事情,是因为她以为这件事情是世子夫人做的,所以想要把这件事情在第一时间压下来?而世子夫人却以为是自己的婆婆做的?至于那个有贼心,有贼胆却没有半分男人应有的担当的窝囊世子以为不是自己的母亲就是自己的老婆干的,他谁也惹不起。最后也只有继续窝囊下去不敢追究?”三娘猜测道。 宣韶忍不住轻笑出声:“嗯,这猜测有几分道理。” “那么这把火起的不简单,又是冲着谁去的?”三娘靠在宣韶的胸前,想起了宣韶说的姚悦容肩头上的烧伤。 “你说是冲着谁去的?”宣韶低头把玩着三娘的一缕发丝,入手柔滑沁凉。 “从现在的结果看来。我可不可以大胆猜测,当年放火之人是冲着成国公世子外室的那个女儿去的?她与成国公的嫡长女姚悦容是不是年纪相近?”三娘将自己的头发从宣韶的手里扯了出来,抬头问他道。 “姚悦容只长了她月余。” 见自己的猜测与事实相差无几,三娘反而不说话了。宣韶也没有言语。 他们现在都猜测府里的这个姚悦容其实是成国公世子的外室所生的女儿,她当年并没有丧生火海而是被有心人掳了去。 至于那一场大火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造成她已死的假象,并且将与她有关联的人和实物全数毁掉。 这么想起来,这背后之人心思之深,谋划之长远。正的是够让人瞠目结舌的。 宣韶道:“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这人为何处处都能提前布置,甚至能算计到好几年后的的情形。” 三娘微微垂了垂眸子,似是漫不经心道:“或许他会未卜先知也不一定。”三娘脑中浮现出沈惟那一张温润的笑脸,她总是觉得这人身上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便将与他的几次见面的对话翻来覆去的在脑海中回放。 从一开始他好像就对她十分的关注。三娘自然不会自恋的以为这是沈惟对自己有什么意思,她决定沈惟对她总是有试探之心。可是试探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闺阁女子。在王家的时候也一直刻意让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 第一次在宫里的时候沈惟与她说话,沈惟借着金鱼的事情提起过生死的话题,三娘当时就觉得他的语气很是奇怪,只是她因为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便也没有多想。再一次说话是她去张三那里寻王璟的时候,遇见了沈惟,沈惟是去找张三的。沈惟问她是不是幼年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这些蛛丝马迹联系起来,三娘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就仿佛感觉到有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躲在暗处,阴冷的盯着你。她得出的结论也有些匪夷所思起来。 宣韶感觉三娘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好像有些怕冷的样子,不由得低头去瞧她:“怎么了?你冷?” 三娘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想了想突然问道:“相公,你知道张三吗?他是我哥哥的朋友,应该已经去了北疆军中。” 宣韶虽然对于三娘突然提起一个陌生人觉得有些讶异,不过他还是想了想。说起来这个张三他还真的认识,王璟曾经也与他打听过这人的情况,他便留意了一下。 于是宣韶点头道:“我知道,这人有勇有谋,作战的时候总能出一些奇招,在北疆立了几次功。不过短短时间就已经从一名普通兵士圣为了副将了。” 三娘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宣韶发现了她的异样,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怎么了?” 三娘看着宣韶,眨了眨眼:“相公,我猜测这位张三将来可能会有大出息……你信不信?” 宣韶闻言不由得失笑:“他确定算是一个人才,不过你是如何得知的?” 三娘眨了眨眼:“福至心灵,想到的。” 宣韶:“……” 半响宣韶才慢吞吞道:“那你再福至心灵一个,想想……我。” 三娘见宣韶脸色有些黑的模样,不由得噗哧一笑,搂了他的脖子:“这个不用福至心灵,我闭上眼睛就知道。别的不说,相公是最有福气的人这是肯定的。” “哦?何以见得?”宣韶挑眉看了三娘一眼,不动声色。 三娘狡黠一笑,仰头去亲他的下巴:“这还用说?你娶了我这种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好娘子,你不就是最有福气的么?” 宣韶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嘴脸,也忍不住笑了。 三娘斜睨他:“怎么?你有意见?“ 宣韶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我觉得……娘子说的是。” 三娘便扑上去闹他,两人嬉闹了一阵,倒在一起歇息的时候,三娘突然问道:“相公,你信不信这世上有活两辈子的人?” 宣韶偏头讶异地看向三娘。 三娘笑了笑:“我就是觉得那人总是未卜先知有些感叹,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宣韶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知道。” 三娘轻叹一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轻声道:“如果真有的话,你还是娶我,我也还是嫁你好不好?” 宣韶眉眼一动,将放在她腰间的手一收,温柔道:“好。” “要是你不记得我了,看到我就端起一张冷脸怎么办?”三娘不知怎么的犯了固执,抬头蹙眉看向宣韶认真道。 宣韶想了想,放开抱着三娘腰间的手,拉着她的手腕,皱着眉头仔细打量她的手,正当三娘有些奇怪的时候,宣韶突然将她的手放到嘴边,然后就咬了一口。 三娘:“……” 宣韶满意地看着她右手虎口上的咬痕:“嗯,这下不会丢了。” 不会丢了……会丢了……丢了……了…… 三娘觉得自己凌乱了,最后总算回过神来,看到宣韶虽然是一本正经的表情,眼底却是有些顽皮的笑意。 三娘咬牙道:“相公,你真是太幼稚了!简直是越活越回去!” 宣韶不以为意,笑睨了三娘一眼:“这个话题是谁先提起来的?” “……” 三娘瞪了他一眼,闭眼睡觉。 宣韶笑着将她搂到了怀里,三娘也就由着他去了,只是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恍惚听到宣韶说:“我会先找到你的。” 眼皮子在打架的三娘眼睛有些涩涩的,嘴角却是弯的。 感谢躲猫猫mn,花桔子,狐狸贝贝77,春春a,拖把婉儿, 龙子苏,爱拿耗子的狗几位可爱的亲亲们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 爱你们~^^ 关于昨天断更的事情我在评论区留言了,有的童鞋提醒说发在书评区里大家可能看不见==! 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情我会在公众章节里说明的。 再次鞠躬道歉……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一章 庄郡王 因为对姚悦容的身份的怀疑有了新的眉目,宣韶便提醒了宣云重点去查起年前的那一场火灾。 而姚悦容这一阵子在庄亲王府也是十分老实,让人挑不出半分错误来。当然,她从一进府就是老实的,从来没有让人挑出过错处。因为总是有人给她当枪使。 如今她在庄亲王府用来当枪的惠兰县主和郡王妃都被三娘不声不响地扫地出门了,姚悦容失了羽翼,又不得出院子,自然是暂时掀不起风浪来了。 日子似乎就要这么平静的过下去了。 不过三娘心里知道,只要敌人还在那里,只要他们还有所图,那么平静的日子就过不了多久。 果然,这几日,朝廷里又掀起了波澜。 有人上折子弹劾庄亲王府先世子宣信被流放北疆的时候曾与外族勾结,且还三番五次偷偷潜入蒙古,与蒙古各个部族首领暗中会晤,所谋甚大。 这个“所谋甚大”就值得探讨一番了,他可以解释为宣信对皇帝这个位子有所觊觎,也可以解释为弹劾的一方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所以用了这个名头响亮且耸人听闻的莫须有的罪名,说白了就是标题党。 接着又有人接二连三的站出来,弹劾宣信在北疆的时候利用老庄亲王的脉络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提拔了许多的亲信为将领。这些将领如今还在北疆军中,若是不拔除,日后定然会成为江山内部之毒瘤。 弹劾奏折如雪花般落在了皇帝的案前。比起上次众臣弹劾宣韶还有宣云,顺德帝已经淡定多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他只对左右淡然地说了一句:“他们现在已经连死去的人都不肯放过,下一次是不是就要轮到弹劾朕的折子被送上了来了?朕要不要主动让贤?” 此话一处。皇帝面上表情淡然,左右之人却是吓得跪了一地。 原本以为这次弹劾也就要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毕竟宣信已经去世多年。那些人也拿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来支持宣信“所谋甚大”这一桩罪名。 可是生活嘛,总是要出一点意外的。 比如今日早朝,先庄亲王世子的亲弟弟,现任庄郡王就在早朝之上当众呈上了他亲哥哥通敌卖国的罪证,一封宣信与蒙古王来往的书信。 庄郡王此举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 若是拿出这封书信的人是别人到也便罢了,还可以说是伪造污蔑。偏偏拿出证据的人是宣信的亲弟弟,这封信的分量就重了。 庄郡王宣怀当场伏地请罪。请求皇帝废他为庶民,为自己的哥哥承担罪名。 年轻的皇帝坐在御座上,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宣怀,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许久,顺德帝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大太监忙喊了一声“退朝——”跟了上去。留下一朝的臣子们面面相觑。 宣韶这几日脸色也十分不好,不过在三娘面前他都是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情绪的。尽管如此,枕边之人哪里又能体会不出相互间的情绪变化? 这一日下朝之后不久,三娘便从白兰那里听到了朝廷的情况。听到庄郡王当朝拿出了宣信通敌卖国的罪证,三娘不由得暗自挑眉。 当初让庄郡王主动提出分府,她和宣韶确实是暗中坐了一些手脚。不过她没想到宣怀还真的能拿出所谓的“证据”来。 对于这封据说是宣韶通敌卖国的罪证的信,三娘压根儿就不信。只是听说那封信做得十分的逼真,私人信章笔迹什么的都与宣信吻合。三娘不信庄郡王能拿出来这种手笔。 老王妃听到消息的时候,气得脸都白了。 “这头白眼狼!他……他尽然敢!” 张嬷嬷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生怕老王妃真的给气出来什么好歹来。 老王妃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可是终究还是气得手指忍不住发抖。 “去,把这个吃里爬外的畜生给我叫来!” 张嬷嬷看了老王妃一眼,轻叹了一声,领命出去了。 庄郡王是临近傍晚的时候才过来庄亲王府的。 他来了之后依旧是恭敬地对老王妃请安。之后便束手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老王妃坐在上头打量了他半响。 庄郡王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宝相花纹锦缎大氅,衬得他还算俊朗的面容带了些贵气,他就那么束手立在一旁,如之前每一次面对老王妃的时候一样,恭谨却又带着些疏离。 老王妃也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个小时候还算乖巧听话,甚至会跟着信儿一起到他面前来撒娇的的儿子如今已经变得这么陌生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你没有话要说的?”老王妃缓声开口。 庄郡王面不改色,低头道:“母亲叫了儿子来,难道不是有话要说?母亲说就是了,儿子听着就是。” 老王妃又忍不住打量了他几眼,见他面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甚至连一点而内疚和心虚都没有。 老王妃实在是忍不住了,冷笑道:“好!好!好!好一个庄郡王!现在你离了这亲王府,就与庄亲王府没有关系了是吧?” “母亲何出此言?”庄郡王依旧是面不改色。 老王妃气得拿起手边的茶碗就朝他砸去,庄郡王微微偏头,茶碗便砸在了他的肩旁上,茶水淋湿了他右边的手臂。庄郡王偏头看了一眼,又低头不语了。 老王妃直喘气,指着他就骂道:“你个吃里爬外的畜生!现在连你死去的哥哥都成了你的垫脚石!我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了!” 庄郡王闻言却是抬起了头,看着老王妃。半响他认真道:“那你为何不这么做?” 老王妃倒是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庄郡王的眼神看着虽然没有什么情绪,可是那黑幽幽的眸子里似是潜伏着一只不知名的怪兽。 “你说什么?” “我说母亲您为何不早把我掐死了?在您不生不息弄死了我亲娘之后?”庄郡王一字一句道。 老王妃惊愕地看着庄郡王,半响。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地事情一样,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我害死了你亲娘?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庄郡王盯着老王妃的眼睛,他之前与老王妃说话的时候总是低垂着头。很少会与老王妃对视,这次却是眼也不眨地盯着她:“您难不成还想要哄骗我说我是您亲生的?母亲,我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 老王妃张了张嘴,看着庄郡王,终究是没有说话。 庄郡王见状讽刺地一笑:“小的时候我不知道真相,将您当作亲娘。可是我总有些奇怪,您对我说不上不好。宣信有的我也从来没有缺过。可是我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后来,到了要成亲的年纪,我看上了姜家嫡长女姜若熙,求到了您面前,您原本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您确实是聘了若熙进门,却是为宣信娶的,母亲您置我于何地?” 老王妃看着庄郡王依旧没有言语。 当年她确实是想要为宣怀娶姜氏的,可是宣信先他们一步下了手,入宫求了太后。宣信是长子,先定亲也没有什么不对。她觉得宣怀受了委屈,便把原本细细访了要给定给宣信当妻子的人选定给了宣怀。 她自以为做得很好了,宣怀的原配长相和性情都无可挑剔,家世也很好。她因为这件事情。对宣怀的妻子也很好,甚至有时候比对姜氏还要更好一些。 她以为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如何不甘心也都过去了。不想宣怀一直都耿耿于怀。 现在面对宣怀的指责,老王妃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她答应了老王爷要对宣怀视若己出,虽然她做得还不够好,毕竟她也是普通人。亲生儿子跟别人的儿子总是有差距的。人都有私心。 庄郡王见老王妃冷眼看着他,并不说话,便接着道:“之后我娶了姜家的另一个女儿,有了宣安和惠兰。母亲,您觉得您对他们与对宣韶是一样的吗?惠兰生了病,您毫不犹豫就送走了,宣安成天夜不归宿在外胡闹您管过没有?而姜若琳虽然也是出生姜家,是若熙的亲妹妹,可是她与若熙相比……连给她提鞋都不配!这样的女人您竟然也肯让她进庄亲王府的门!母亲,您不就是想着姜若琳上不得台面更好,等宣韶的妻子进门之后,她正好给您孙媳妇让位吗?您一直当我是傻子,儿子就一直装傻又何妨!” “住嘴!”老王妃打断道,“当初是你非要娶姜若琳进门的!如今倒是怪到我头上了!” 当初宣怀丧妻,提出要娶姜家的庶女,老王妃因觉得对他有亏欠便没有说什么就应了她。 宣怀却是扯了扯嘴角:“若是宣信的话,您会让她娶这么一个女人进门吗?” 老王妃顿时语塞。 若是宣信,她确实不会答应让姜若琳进门的。宣信是她的儿子,她是他亲娘,她也不用计较什么亏欠不亏欠的问题。甚至于现在想想,连刚刚宣信说的那些罪名她也觉得说不定自己还真有那样的心思。 她对宣韶和对宣安以及惠兰自然不可能一样。至于对两个孩子的教导,她原本以为连宣韶她都没有亲自教导过,宣韶也长得好好的,宣安和惠兰自然也该由自己的父母亲自教导,她承认她没有上过心,只维持了表面上的宠爱。 而让郡王妃给自己的孙媳妇让位……她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老王妃有些疲惫,也有些无话可说。 “你出去吧,明日上朝的时候将那封信收回来。”老王妃不想与宣怀说什么了。 宣怀却是笑了:“当着满朝文武递上去的东西怎么能收的回来?母亲是想要我欺君还是藐视朝廷?这罪名儿子可担当不起。” 老王妃抬眼看他:“你想如何?” 宣怀盯着老王妃,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若是母亲您能想法子让我亲娘的坟迁入皇陵,儿子就去承担这个罪名如何?” 老王妃一愣。随即像是看疯子一样看宣怀。宣怀面上却是笑容不变。 他就是存心为难老王妃的,他亲娘是什么身份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想必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罢了,死后有没有坟还说不定。庄亲王的墓却是在皇陵里,那里怎么会接纳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他这话其实都有些不知轻重的僭越了。 不过今日的庄郡王有些兴奋,所以脑子也有些抽抽的。 老王妃看了宣怀半响。不知怎么的却是突然笑了,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庄郡王心里正在暗自各种爽快,见老王妃这般,不由得皱了皱眉。 老王妃好不容易止了笑,再看向庄郡王的时候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半响,她终于说话了:“原本我答应了老王爷一辈子不告诉你真相的,不过我想着我若是不告诉你的话。你倒是还把我当仇人了,把我亲生儿子也当仇人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老王爷要怪我就怪吧,他活着的时候就没敢骂过我,等我死了的时候他要骂我也不怕他。” 见老王妃突然说出来这么一段话,庄郡王倒是有些呆住了。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老王妃却是突然冷冷地看着他道:“宣怀,你确实不是我儿子,不过你与我们老王爷也没有什么干系。你的父亲是当年在先帝手中谋反被先帝赐死的康王。你娘也不过是康王养在外头的一个戏子,在康王被赐死之后就悬梁自尽了。我们老王爷向来心善,不忍康王断子绝孙,就将你抱回来养了。” 庄郡王脸色猛然一白,看着老王妃道:“这……不可能。你骗我。” 老王妃却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康王是老庄亲王和先皇的亲兄弟,排行第五,死在了权利争夺的战场上。妻儿被屠尽,只留下了宣怀这一条漏网之鱼。 庄亲王幼年的时候在后宫曾经得过康王生母敬嫔的照顾,所以救下了宣怀,并当作自己的嫡子养在膝下。 老王妃见他冥顽不明,便淡声道:“这件事情先皇他其实是知情的,不然以我们老王爷的胆子。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他为了留下你,在先皇那里跪了整整三日,终于让先皇答应留了你下来。这件事情当今圣上想必也是知道的。” 说起老王爷,老王妃心下感叹。他虽然看上去十分懦弱温和,连在她这个妻子面前也都是极好的性子,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但看建武帝灭了自己四个兄弟,而他这个本来最为碍眼皇长子反而被留了下来还深受信任就能看得出来。 当年老王爷要救下宣怀的时候,老王妃本是坚决反对的,认为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当时先皇正在大肆清楚康王的乱党,庄亲王因为敬嫔的关系也差点被殃及。庄王府本来就处在风雨飘摇的时候。 可是那一次庄亲王不听她的劝阻,一意孤行,她还给气病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出乎了意料。 先皇不但答应了留下宣怀,连对庄亲王府原本的那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自此以后对庄亲王更加信任起来。 老王妃也是后来才知道,庄亲王当时是剑走偏锋,来了一着险棋。皇帝越是怀疑他与康王有勾结,他就越不避嫌,最后还在先皇那里留下了一个重情重义的良好形象。 很多东西,一但你自己主动地摊开在阳光之下,阴谋什么的就成了浮云。 宣怀其实当时也是老庄亲王用来自救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老王妃也是因为这一点,才真的将宣怀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养的,毕竟他也算是庄亲王府脱离险境的大功臣。 不过这些,老王妃是不会对宣怀说的。她今日说出来,也是因为心理恨极了。她不能忍受别人污蔑她的信儿,她更恨宣怀吃里爬外连个死人也不放过。 而庄郡王此时已经是脸色惨白。 他终于明白为何皇帝对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他之前还搞不懂明明他也是庄亲王的儿子,为何皇上说要降了他的爵位就降了他的爵位,平日里也不怎么用他,倒是对他那个侄儿十分信任。 原来是因为他是叛王之后。 老王妃道:“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们庄亲王府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你,你若还是想不开,那我也没有法子了。出去吧。我就不留你饭了。” 虽然老王妃这时候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忍不住气说了这些出来,不过心情总归还是好了一些。 庄郡王愣愣地看了老王妃一眼,转身出去了。 而门口,一个穿着秋香色褙子的女子捧着手中的茶盘迅速退了出去,在宣怀出来之前就从老王妃院子后面的角门离开了。 她皱着眉头往前走,抬头便看见前面有一行人往这边来了。 定睛一看,便瞧见走在前面的两人。一个穿了一身烟霞色出风毛大氅的女子和一个穿着蓝色常服的男子。 那女子正微微抬头对那男子说什么,小脸上笑盈盈的,男子微微低头看着她,面容柔和。两人宽大的衣袖连在一出,若是不仔细看还看不出那男子是牵着女子的手的。 一种特殊的氛围围绕在这对年轻的夫妻周围。好像将周围所有的人都摒弃在了她们之外,又让人觉得这两人是如此的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她瞧着瞧着,不由得露出了笑。 那两人这会儿也看到她了,女子笑着朝她喊道:“范姨娘,您怎么在这里?” 范姨娘微微屈膝:“少爷,少夫人。” 三娘扫了她手中的托盘一眼,见是一碗药,不由得有些狐疑:“范姨娘?谁生病了吗?” 宣韶看了那药一眼。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祖母的药?” 范姨娘轻叹,笑着看向宣韶:“少爷不去当大夫到是可惜了,这么一瞧就知道是什么药。” 她这话还带着些打趣的意思,却也显得有些亲密。 宣韶倒是不以为杵,反而还微微笑了笑:“药是我开的,闻着就知道。” 范姨娘回头看了一眼来路。这才道:“刚刚郡王爷来了,王妃在与他说话,我便将药端了出来。等会儿热一热再送去。” 宣韶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倒是范姨娘犹豫了一会儿道:“少爷,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宣韶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笑道:“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范姨娘却是笑道:“少夫人也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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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姨娘说,庄郡王以为自己不是王妃的亲生儿子,而是庶出的。老王妃因为今日朝堂之事,对庄郡王十分恼火,就说出了庄郡王的真正身世。庄郡王竟然不是庄亲王的亲生儿子,而是庄亲王的弟弟,康王的儿子。 关于康王,三娘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他是被先皇建武帝亲手灭掉的四个兄弟之一,妻儿亲信被屠杀殆尽。当年许多的大臣被当作康王乱党投入大牢,朝中一度人心惶惶,受牵连者众。 “原本这话入了我的耳,我就应当烂在了肚子里。不该再从我口中出来。可是,我实在是有些担心。”范姨娘说道这里,抬头看向宣韶的眼神中有些忧虑。“少爷,王妃想必今日也是气急了才会将此事告诉郡王爷,可是郡王爷他……他今日既然敢在朝堂之上污蔑自己的兄弟,那就说明他是心有所图的。可是他今日又得知了自己的叛王之后,就凭这一点,皇上对他也是心有顾忌,不敢真的信任。我怕他会因此铤而走险。郡王爷虽然现在已经另外开府,可是毕竟还是从庄亲王府里出去的,他若是坐了什么错事怕是会连累少爷你。少爷你药当心啊!” 三娘皱了皱眉,范姨娘这话也没有说错。庄郡王野心不小,若是得知自己前途无望的话。干出些蠢事也不足为奇。 而范姨娘这一番话说出来情真意切,看向宣韶的目光也是真心的担忧。她甚至不怕宣韶和她怪罪她失了自己的本分偷听老王妃和庄郡王的话,也要将事情告知宣韶,好让他早些防备,一面今后陷入被动的局面。 宣韶淡声道:“我知道了,他若是想寻死,也拖累不了庄亲王府。”宣韶的声音沉稳,不带什么情绪,只是一双墨玉般的眸子越发冷清。 范姨娘看着他。松了一口气,笑道:“少爷您心中有了数就好了。这药是要不得了,我再去厨房熬一碗,少爷与少夫人去王妃院子吧。” 宣韶点了点头,范姨娘便拿着托盘离开了。 宣韶与之前一眼,握住了三娘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三娘忍不住先开口道:“你之前知道吗?庄郡王不是庄亲王儿子这件事情?” 宣韶低头看了三娘一眼:“曾经猜测过他是庶出的。不过他是康王儿子这件事情,我却是不知道的。” 庄亲王和庄亲王世子去世的时候他还小,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只是曾经在他父亲那里不小心听到过只字片语,他的猜测和庄郡王差不多,以为庄郡王是庶出的,养在了王妃的膝下。他作为老王妃的孙子,自然也是察觉到老王妃待他与待惠兰还有惠安是不一样的。虽然老王妃在明面上已经尽可能的或者她自以为的公平了。 只是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又怎么可能真的公平的起来?也无怪庄郡王会察觉出来了。 走进老王妃院子里的时候,老王妃正在让张嬷嬷给她按捏腿关节,两人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有些寂静,好像是老王妃与张嬷嬷之前正在谈话,因他们来了被打断了。 不过看到他们来了,老王妃嘴上虽然说教了几句,到底心里还是高兴的。 三娘与宣韶过来也是因为今日朝堂之事,想要安慰老王妃一番。不过老王妃到反而安慰起了他们来,情绪也还稳定,看不出来刚刚大动肝火过的样子。 三娘和宣韶也不点破,陪着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回去了。 到了第二日,朝堂之上依旧是暗潮汹涌,大臣们你来我往的争斗不休。宣韶还没有回来,朝堂上的事情便传了回来。 虽说内院的女子不参与朝政,可是这些高门大院里的女子们交往应酬与朝廷的风向也是大有干系的。不参与的本分,不知情却是不行的。 三娘听完了白兰的话,便立即让白英给她备了笔墨,当即修书一封,又唤来了白果,让她将信送去王家给王璟。 三娘是约了王璟明日过府的,她晚上还有事情想要与宣韶商量一番。 可是王璟是个急性子,在接到信笺之后没过多久就赶过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三娘的二堂兄王璋。 王璋如今已经是王显的孙子,身份变了,人也跟着水涨船高。他如今已经是贡院的一命贡生,将来前途也是无限的。加上他本身就聪敏好学,人才出众,已然是王家这一辈里重点培养的后辈,王家下一辈的接班人之一。 三娘在给王璟的信里说,若是王璋有空的话,让王璟约了王璋一起过来。 见到自己的信不过是送出去两三个时辰。王璟就带着王璋笑呵呵的站在了自己面前,三娘瞪了王璟一眼,嗔道:“哥哥,不是让你明日与二哥过来的吗?” 王璟摸了摸头。咧嘴一笑,见牙不见眼。 “我今日无事,便去寻了二哥。” 王璋看着三娘微微一笑。风华依旧:“许久未见三妹妹了,刚刚听阿璟说你找我们,正好下午无事,便一道过来了。” 王璋也是一个风姿卓绝的男子,笑容温润,许多人都拿他与沈惟相提并论。 可是三娘却觉得,王璋的温润是从内至外散发的。他是真正谦和的如玉公子,他的笑容让人瞧着很温暖。而不是沈惟那样,即便是笑着,眼中也是沉寂一片,只见无边的荒凉。 三娘知道两人也是担心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想耽搁了,才一接到信就急急过来了。不说王璟如今是有公务在身的人,就连王璋,作为王家下一代的接班人,他每日要学的东西绝对不少,哪里会真的无事? 所以三娘看着两人,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她吩咐了丫鬟去泡茶,自己领着王璟和王璋两人去了书房。只留了几个亲近的大丫鬟在旁伺候。 如今庄亲王府里原本郡王妃的残余人马被姜氏清理得一个不剩,庄亲王府如今干净的不得了。她这院子更是半个外人也没有,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与两个哥哥在屋里说话会被人胡乱编排。 王璟和王璋来的时候又特意先去老王妃还有姜氏那里请过安,得了长辈们的允许才过来的。 兄妹三人在书房里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偶尔有只字片语透过书房的帘子传到了守在门口边的两个大丫鬟的二中,白英和白果相互看了几眼,便又低下了头去。 直到里面三娘又扬声唤了两个丫鬟进去添茶水。白英和白果才收拾了自己的情绪,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兄妹三人这会儿像是已经说完了正经事情,三娘和王璋面上都看不出来什么情绪,而王璟微微垂了眸子,不知道在想写什么,面色有些沉肃。 见两个丫鬟又要出去,三娘叫住了白英道:“你去把那几两淮安溯雪茶叶包好了,等会儿给我二哥带回去。” 王璋一愣:“三妹妹?” 三娘抿嘴一笑:“我知道你们这些风雅人就是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茶,刚刚瞧你喝着挺满意的,就给你吧。我是不懂这些的俗人,实在是品不出这茶跟别的绿茶又什么区别,还是不要糟蹋了。” 王璋闻言失笑着摇头:“这可是贡茶,每年也不过出产那么十几斤,只供宫中。我还是曾经在祖父那里喝过一次,怎么到了你口中就跟萝卜白菜似得?” 王璋说的祖父是王显,王显作为帝师,他那里有皇帝赏的好茶叶也不奇怪。三娘这里的淮安溯雪,上次那位李嫔给了她一些,后来太后赏了老王妃一些,老王妃也给了她。不过她平日里并不好差,宣韶也没有这个爱好。刚刚看王璋喝着倒是很喜欢。 “二哥既然知道就接了吧,这好东西在我这里只会糟蹋了。”三娘眨了眨眼道。 王璋看她一眼,倒是洒然一笑:“既如此,我就受了,多谢三妹妹。” 王璋却是突然不满道:“妹妹,你总偏心二哥。” 三娘看向王璟,见他脸上还带了些委屈,不由得哭笑不得:“哥哥,你与我一样是俗人一个,好茶到了我这里是糟蹋,到了你那里不也是糟蹋?”三娘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揭他底。 王璋微微一笑,闲闲道:“他是怨你问都没有问他。阿璟的意思是,你应该问问他,之后他再推辞掉,这样才不失面子。” 王璟却是点头:“正是这个理儿!” 三娘白眼一番:“哥哥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虚伪?” 王璟不满意,轻哼了一声,他还真气上了。 三娘哭笑不得,只能哄道:“我有别的好玩意儿给你,这茶叶哥哥还是别与二哥争了。” 王璟瞥了三娘一眼,不说话。 三娘轻咳一声,叫来了在一边低头偷笑的白芷,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白芷回来了,还捧着个长匝子。王璟和王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三娘将那匝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把没有鞘的长剑,通体乌黑,与以前宣韶送给三娘的那把匕首材质差不多,看上去十分平常,毫不起眼。 王璟却是眼睛一亮。 三娘笑道:“这是相公前一阵子找来的,听说是出自名家之手。我不懂这些,不过相公说这剑是好东西。”至少她那把匕首就是削铁如泥的。 王璟拿起了剑,用手指一弹,剑身居然发出了一声“呜呜”的剑鸣。王璟眼中的兴奋已经变成了狂喜。 “这是给我的?” 三娘笑着点头:“自然是给你的。”见王璟眼中抑制不住的欢喜,三娘也很高兴。 王璟咧嘴一笑:“谢谢妹妹……还有妹夫。我很喜欢。” 王璋在一边笑:“阿璟你不应该矜持一些,推脱一番的么?” 王璟有些得意地看了王璋一眼:“我自己的妹妹,为何要这般虚伪?” 三娘和王璋都被他逗得笑出了声来,连一边捧着剑盒的白芷都抿嘴偷笑不已。 “我原本还想给你寻个好的剑鞘的,不过既然你过来了,就顺道给你了。剑鞘你自己找人去弄吧?”三娘见王璟还一个劲儿的在把玩手中的剑,若不是这里是书房他施展不开,三娘知道王璟一定还会练上一练。 王璟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剑才是最重要的,外头的剑鞘不过是装点门面罢了,并不打紧。”学武之人,自然是喜欢好兵器的,三娘送礼也算是投其所好。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便先回去吧?”王璋对忘乎所以了的王璟道。 王璟也想找个好地方试试自己手中新得的武器,点头道:“好。”又转头对三娘道,“妹妹,你好好保重身体,别的事情不用多虑。若是有难处,只管派人去找我。有我和二哥在,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三娘看着王璟温柔道:“嗯,我知道。” 谢谢慷慨的ninmench童鞋的五张粉红票~ 感谢ccq123456,意狂人,再上网就脱,yanyanr520,书友080910205917581几位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yu女妖,丑丑的暖冬,yifan9708,阿喵宝宝,士轩,黑色の手帖,13522712047,貓打滾几位亲的平安符~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三章 发难 王璋起身,朝着三娘一笑:“今日你说之事算是我们王家的家务事,你放心,我回去之后就与祖父说。” 三娘起身扶着白英的手送他们两人出门:“虽是如此说,但是我请求王家现在发难,也是存了私心的。” 王璋却是转过身来正色道:“三妹妹,你错了。无论是庄亲王府还是王家,走到今日,都不是为了私心。” 三娘一直目送他们两人出了院子,才转身回房。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随口问起了王璋和王璟过来的事情。 三娘无奈道:“我原本是约了哥哥明日过来的,他性子急,接到信就过来了。我还打算晚上的时候跟你仔细商讨一番的。” 宣韶挑眉看向三娘。 三娘走到他身边坐下:“其实以前我们也商讨过,不过我瞧着如今形势正好罢了。”说着便将今日与王璟和王璋说的话告诉了宣韶。 宣韶闻言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了一声:“知道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对庄亲王府先世子通敌卖国的罪名还没有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又起了新的波澜。 刑部侍郎王大人,当朝上了请罪折子,请求皇上治自己一个教女无方之罪。原本朝臣们还有些惊讶,因为教女无方这种事情应该是家务事,拿到朝堂上来正二八斤的请求皇帝降罪不仅有失体统,还会让自己的家族颜面无光,这种自打自脸的事情怎么也不像是老牌世家王家能做出来的。 一时之间朝臣们面面相觑。 可是家下来刑部侍郎王栋的话却是让满朝震惊了。 原来王栋在接触南疆一案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疑点,之后经过伸入的调查取证,已经审问了几个南疆余孽之后竟然发现,这次令京城震动的炸药案嫌疑人竟然与自己已经出嫁的庶长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南疆圣女逃出城外用的还是他女儿夫家的马车,他怀疑自己的女儿的夫家与南疆余孽有勾结。 王栋当场将一干证据还有几章口供纸上乘。 朝臣们都被惊得哑口无言。 怎么最近都流行大义灭亲么?先生庄郡王,现在又是王家。 而王栋的庶长女的夫家……大家都不由得看向站在左侧文官之首的沈阁老。沈阁老眉头紧皱。看了王栋一眼,便垂头敛目立在了那里。 王栋拿出来的证据很充分,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若是别的犯人,在这些铁证面前想要翻身,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王栋状告的人却是有些特殊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王栋虽然明面上告的是自己的女儿,可是箭头指的却是他女儿的夫家,沈家。 所谓出嫁从夫,即便王栋的女儿出生王家,不过既然已经嫁做沈家妇。那便是沈家的人。王家如此先声夺人,牺牲掉自己嫁出去的女儿,却是将自己身上的脏水给洗了。 只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声,对王家的声誉也是有损的。一般而言,遇到这种事情,该是两家人共同遮掩了才是,而不是向王家这样似是想要闹地更大一般。 一些聪明的人看了一眼王栋,又看了一眼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沈阁老,最后又看了一眼坐在御座上面。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面容高深莫测的顺德帝,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 世家大族的家族名声,家族荣耀什么的,是很重要。可是对有些家族来说,君心却是更重要的。 王家能在开国以来到如今屹立朝堂几百年不倒,靠的不仅仅是他们家族层出不穷的人才。更是靠着他们那种关键时刻狠得起、抛得下的决断。王家的成功,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别人表面上看到的那一点。他们在需要牺牲的时候,从来就不遗余力。这也是为何王家总能得到上位者的信任的原因。 这一日,顺德帝还是将事情先压了下来,没有立即处置,只命令刑部还有大理寺慎重调查。而王栋为了避嫌,自请回避此案。顺德帝应了王栋的请求。那些与沈家有千丝万缕牵连的门生故交们自然也都需要对此案回避。 ******* 二娘这些日子其实很不好过。 她安排了人送了南疆圣女出城之后,不但没有等到红玉过来投靠,反而在之后不久就听到了南疆圣女在城外被截获的消息,顿时便如同坠入了冰窟一般。 只是这件事情她是瞒着人做的,自然是不能声张,所以她除了自己干着急,穷紧张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这样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好,倒是让她的婆婆沈夫人担心了许久。 二娘暗中安排人去打探消息,之后得知抓获的人只有一个神志不清的圣女,和一个当场自尽身亡的嬷嬷,又见几日过去了也没有别的风声,更没有人来找她麻烦,便渐渐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了,可是就在她刚恢复了一些食欲,总算是能咽得下沈夫人让人特别给她熬制的鸡汤了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朝她砸了过来。 刑部过来拿人了。 二娘得到消息的时候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二娘看着眼前的婆子,白着脸道。 那婆子知道最近这位少夫人脾气很不好,不敢抬头:“刑部来人了,说是今日早朝上您的父亲状告少夫人您勾结南疆余孽,意图……意图……”后面的话实在是太过于耸人听闻了,那婆子没敢说下去。 二娘白着脸坐在了椅子上,面上有些失神:“我父亲?不……这不可能……” 那婆子有些同情地看了二娘一眼,她能理解少夫人不肯接受这个消息的心情,毕竟被娘家如此抛弃地女子,以后即便是被查明没有罪,也不能在夫家以及京中豪门世家中立足了。 二娘却是想到,王家怎么可能会不顾颜面将这件事情闹到朝堂上?难道他们自己不要脸面了?不怕被牵连?世家大族不是最顾忌颜面的吗?这种家丑就算是知道了不也应该藏着捏着吗?就像是之前他们知晓了她下毒之事,也饶过了她。 二娘猛地抬头看向那婆子:“他们人在何处?” 那婆子被她吓了一跳,赶紧道:“少爷正在外头与官差说话。” 二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正在想对策,门口就匆匆跑进来一行人,二娘抬头便看见是沈夫人急急忙忙过来了。 “二娘,你没事吧?”沈夫人连忙走过来握住了二娘的手。 二娘垂了垂眸子,接着便强笑着起身:“母亲,我无事。只是外头到底怎么回事?” 沈夫人闻言叹息一声,怜惜地看着她:“可怜的孩子,那王家也太……太无情了些。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能做得如此绝情!” 二娘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没有了,惨白的面色衬得她一双眸子更是漆黑暗沉,似是见不到一点光亮。 她在沈夫人拉着她坐下的时候,突然弯腰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哎哟——” 沈夫人见了,当即便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二娘,你怎么了?二娘——快,快去请大夫——” 沈夫人亲自扶着二娘在榻上躺下,脸上的血色也被吓退了,抖着手拉着二娘安抚道:“好孩子,别怕,别怕,有娘在这里,不会让人来抓你的,你放心。” 二娘似是疼得十分厉害了,眉头纠结了起来,眼睫轻颤,声音虚弱:“母亲,我害怕,若是进了牢房,我的孩子……” 沈夫人眼眶红了,声音哽咽却是带着坚定:“好孩子,你放心!有我在,有皇后娘娘在,谁也动不了你!娘这就进宫去求皇后娘娘,你且安心,千万要放宽了心。” 二娘眼睛一闭,眼泪就顺着腮边流了下来。 沈夫人也提袖揩了泪,她正要起身准备进宫去,门口便有一个声音道:“怎么了?” 沈夫人回头,便见自己的儿子沈惟走了进来,沈夫人忙迎了上去,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道:“惟儿,外头如何了?那些人打发了没有?我正要进宫去求皇后。那刑部大牢二娘怎么能去?她还怀着孩子呢。就算拼着我这张老脸不要,我也不会让他们将二娘带走的。” 沈惟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神色,对他母亲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笑意:“母亲别担心,这事情由我去处理就是了,你回院子里休息吧。”说着他朝躺在榻上的二娘看了一眼。 二娘正注意这他这边的情形,一对上沈惟的眼神却是吓得一抖,连忙将眼帘垂了下去。沈惟面上虽然是平和的,那双眼睛却是带着彻骨的阴寒。 沈夫人见儿子说的轻松,又踌躇得看了二娘一眼,二娘虽然没有说话,却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痛苦。于是沈夫人难得的驳回了自己儿子的意见:“我不回去,我在这里看着二娘。惟儿,还是你进宫一趟吧?” 感谢菱琳2,轻罗小扇¨舞两位亲的三张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粉红票,三张平安符和三个腊八蒜~ 爱你们~^^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四章 春临 沈惟的声音轻缓温和:“好,那母亲您就在这里吧。” 沈夫人松了一口气,拉着沈惟的手臂送他出门:“你快去吧,得了消息回来与我说一声。” 沈惟被沈夫人推了出去。 沈夫人等沈惟走了之后,又坐回了二娘的床边,轻声安慰她:“大夫就快过来了,你好好歇会儿,别怕。惟儿已经进宫去了,有皇后娘娘在,不会让人动你的。” 之后大夫过来来了,给二娘把了脉,说只是受了些惊吓,孩子没事,又开了一副安胎药便走了。 沈夫人一直陪在二娘这里,看着她喝完了药。二娘喝了药到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她是被噩梦吓醒的。 在梦中她将三娘引到了悬崖边,趁她不备,推了她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脚边爬满了儿臂粗的蛇。其中一条最大的青蛇爬上了她的身体,蛇身绞紧了她的脖子,她全身发抖,叫都叫不出来,用尽力气都掰不开脖子上缠绕的粘腻蛇身,力竭之时恍恍惚惚的看到了一张脸,是沈惟的脸。然后她就被吓醒了。 二娘一身冷汗地坐了起来,见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正要叫人却发现榻前不远处的八仙桌旁坐了一个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二娘想起睡前是沈夫人陪在她身边的,便小声的唤了一声:“母亲?” 突然那桌子上火光一亮,坐在桌子旁的那人用火折子将八仙桌上的烛台点亮了。烛火照映在那人的正脸上。温雅俊秀。只是刚刚点燃的蜡烛,并不太明亮,使那张俊脸蒙上了一层鬼气,尤其是那黝黑的眼珠。毫无情绪地看着你,让你忍不住心中发冷,二娘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刚刚在梦中被那条大青蛇缠绕住脖颈时的感觉。 “你……你怎么在这里?”二娘不知道怎么的。牙齿有些打颤。对沈惟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惧意,这种惧意她以前对任何人都没有过。明明是如此清俊优雅的人,还是自己的夫君,二娘也不知道她对沈惟的惧意是从何而来。 说起来沈惟对她也不过是动了一次手,就是那次她去拉他而他下意识的推了她,让她不小心撞到了头的那一次。 沈惟站起了身,缓缓靠近了她的榻边。在她榻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二娘有些紧张的往被子里缩了缩,见沈惟停住了没有上前,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胸闷。沈惟每次与她在一处的时候,都不会靠她很近。 “好些了?”沈惟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又因为他是背着光的,五官只能看到一团暗影,所以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嗯。”二娘含糊地应了一声。 屋子里有片刻的平静。 二娘看不到沈惟的表情又揣摩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想起了今日之事,终究还是慌乱的,便拥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了引枕上。她肚子已经有些大了,睡了一觉身子又有些软,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有些吃力。 “你什么时候来的?母亲呢?”二娘受不住这种清冷。终究还是再次开口。 沈惟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母亲回去了,让我来看着你。” 二娘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些难堪,她觉得沈惟此时一定是讽刺地看着她。她肚子里怀着的明明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孽种,却借此让沈夫人怜惜她。别人不知情。沈惟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只不过他一只没有揭穿她,虽然她也不明白沈惟这是为了什么。 “外面,外面如何了?”即便是难堪,二娘也是鼓起勇气问出了自己现在最在乎的问题。今日刑部来拿人的事情,将她吓到了。那种地方她怎么能进去?她一个女子,进了大牢的话,哪里还有命在?她还不如去死。 沈惟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同意让你过堂之时在过去,恭喜不用蹲牢房了。” 二娘一抖:“还,还要过堂?” 沈惟笑了:“现在知道怕了?”说着他竟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二娘的榻前。 二娘终于能看到他的表情,虽然有一半隐在了阴影中并不分明。她看到了他与平日里无二致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发愣。 “我早就提醒过你,少干些蠢事。”沈惟轻缓地道,“事到如今,你也只能自作自受了。” 二娘听他话语中似有不想维护之意,不由得急道:“我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少夫人,皇后的弟媳,若是我有个什么差池,丢的难道不是沈家的脸,下的难道不是皇后的面子?” 沈惟面上笑意不变,眼中却是一片森冷:“如此说来,沈家只能跟在你身后为你收拾烂摊子?王琼,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二娘正要说话,沈惟却是似笑非笑地道:“你忘了,若是想要保住颜面,沈家并非只有保住你这一条路可走。你可知道什么叫做……丢卒保车?” 二娘一惊,面带惊恐地看着沈惟:“你……不……你不能这么做。” 沈惟笑了笑,转身又往八仙桌那边去了:“为何不能这么做?于王家而言,你已经是弃子一枚,即便是死了,也无人会为你讨公道。” 二娘全身发抖,冷汗直冒,沈惟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她却相信这种事情他绝对能做得出来的,终于她道:“你,你若是杀了我,母亲会伤心的。而……而且,王家或许不会在乎我一条人命,却是会借机给沈家安上杀人灭口的罪名。这样沈家勾结苗疆地罪名就会被坐实了,所以你不能杀我。”说到最后,二娘的脑子反转了起来,眼睛也是一亮。 沈惟步子一顿,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一笑,最后径直走出了房门。 二娘不知道沈惟这一笑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地话可笑还是觉得她说到了点子上。她愣愣地坐在了那里,脸丫鬟们进来又添上了一根蜡烛也不知道。 沈夫人到底还是担心儿媳妇还有她肚子里地孙子,第二日一早便进了宫去求皇后了。皇后看到一脸担心,面色憔悴的沈夫人,只有求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这一次却不像是平日里那么好说话了,皇后一提及这个话题,她便不接话,皇后也没有办法,最后沈夫人不管不顾地在太后面前跪下,不顾皇后猛朝她使眼色,求太后救一救她的孙儿。 太后想到宫里还有两个怀孕地嫔妃,不愿意伤了天和,可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因为牵连上了朝政。 最后太后只能勉强答应,先让二娘过堂一次,其余的事情等到二娘将孩子生了下来再说。也就是说,即便要判罪,也会让孩子先生下来。 沈夫人原本还想再求,可是看到自己女儿的脸色,终究还是暂时忍住了。 沈夫人是个软和的性子,虽然出生前首辅之家,对外头的政局却是一概不知的。她不懂什么党派,也不知道政|治的弯弯绕绕,她每日所想的不过是家人平安,子孙满堂。 所以最后二娘还是进去了一次刑部大堂,刑部主审官也不过是在公堂之上问了二娘一些问题,便让她走了。 朝堂上的弹劾还有拉锯战却一直没有停歇,堂审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决定二娘命运的,还是朝堂上的争斗。毕竟这次针对的并不是二娘,而是她背后的沈家。所以过堂,至少在目前来说,并不是一件难捱的事情。 二娘以为是沈夫人和皇后的求情起了作用,终于安心了一些。至此二娘对沈夫人更加的亲近。 三娘虽然不出门,对这些事情却是一清二楚的。她并不着急,因为她也知道,这次虽然拿二娘的事情做了引子,真正的矛头却不是对准了二娘这个人。不过以后二娘也蹦跶不起来了,而且她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二娘的下场总是不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朝中暗潮汹涌,王家也没有闲着。在二娘过堂之后不久,王家就正式对外宣布,将二娘从王家宗族中除名,十分干尽利落。以后二娘即便是死了,也不能称自己是王氏女,她只能冠夫姓。 消息传到二娘耳中的时候,她自然是气恨不已,可是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小命问题,前途什么的,她相信只要她能挺过去这一次,再慢慢谋划也不迟。而对王家,她是真的恨上了。 眼看时间到了二月底,气温日渐回暖,春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繁花绿茵也都相继苏醒。姚悦容与礼亲王世子宣云的婚事也慢慢逼近了。 感谢人不识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澜源,卿卿逸云,yu女妖,maomaoyuyu,晚风吹画角几位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书友090401205501835,天秤派对,棒棒糖爱,士轩,棒棒糖爱,澜源亲亲们的腊八蒜~^^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五章 躁动 姚悦容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倒不是说庄亲王亏待了她,相反,她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姜氏掌家之后也没有忽略她这个娇客。 只是,她不得自由。 眼见着婚期一天一天临近了,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她知道,要是等她进了礼亲王府的门,想要再出手的话,那就基本上没有可能性了。 可是王妃现在不管事,也不见人,姜氏那边虽然对她态度客气,却是很疏离。她即便是想要想法子出去,也没有人可以配合她。 倒是她的两个丫鬟最近比较活跃,与庄亲王府的丫鬟婆子们关系十分亲近。 等到夜深人静,礼亲王府派来的教习嬷嬷已经睡下了,接着值夜之名的两个丫鬟才能与姚悦容交换信息。 两个丫鬟是一起值夜的,一个睡在外间,一个睡在架子床下的脚踏上。夜已经深了,虽已经入了春,却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加上地龙已经不烧了,所以到了晚上并没有比严冬的时候暖和多少。 姚悦容躺在床的外侧,侧着身听着半跪在脚踏上的丫鬟的小声禀报。那丫鬟声音很小,即便是在隔壁的外间听到,也会以为是梦呓。 等到丫鬟将这几日打探到的情况汇报完毕,姚悦容躺在床上半响没有出声。 丫鬟以为姚悦容睡着了,便抬头朝她看去,却正好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那双眸子的主人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是若有所思。 “那一日庄郡王从寿辉堂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姚悦容的声音轻缓地响起。 丫鬟立即点头:“是的,小姐。庄亲王妃也再也没有派人去请庄郡王过府。听说那一日庄郡王从老王妃院子出来的时候面色苍白,脚步还有一些虚浮,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奴婢也想不通,这次庄郡王出头弹劾庄亲王先世子,明明就是郡王爷占了上风,他那日进来的时候还意气风发。回去的时候却是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老王妃对他说了些什么。这一阵子,朝堂之上的争斗也陷入了胶着。” “没有办法打听到那一日他们说了些什么?” 丫鬟很是遗憾地摇头:“老王妃的院子里现在都是她用惯了的老人,原先郡王妃留下来的人全都被姜夫人扫地出门。如今想要浑水摸鱼也是不成了。” 姚悦容皱眉:“我之前倒是小瞧了姜氏,没想到她平日里不声不响,连院门也不曾迈出过一步,竟是个厉害角色,还油盐不进。与她示好她也态度冷淡,竟是半分机会也没有。” 丫鬟点头:“奴婢奉了您的命令与她接触过多回,也曾拿出了成国公府国公夫人以及世子夫人的脸面套近乎。她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要知道成国公府可是庄亲王妃的娘家,她若是能通过我们与成国公夫人以及世子夫人交好,以后在庄亲王妃面前也会多一些脸面,对她掌家也是助益良多,偏偏不论奴婢说什么,她都不接茬。礼数上是没有半分错漏,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始终都不上套。奴婢也是没有法子了。只是奴婢有一点不明白,照如今看来这位姜夫人与郡王妃完全就不是一个段数的,可这些年却为何被郡王妃欺负到声儿也不敢吭?” 姚悦容淡声道:“她死了丈夫。婆婆又不喜,要带着儿子生存下去就必须依靠庄郡王一脉。她与郡王妃斗什么?斗赢了又能如何?” 丫鬟觉得姚悦容说的很有道理,想了想又道:“姜夫人这边是下不了手,不过……奴婢瞧着那位范姨娘那儿,到不是无机可趁。” 姚悦容闻言来了兴致,转头看向自己的丫鬟。 丫鬟道:“奴婢在与府里几个老嬷嬷的孙女儿一起做绣活的时候,曾经无意中听到过一件往事。以前郡王妃还在的时候,因为不满这位范姨娘在老王妃面前十分得脸,便总是要刺她一刺,郡王妃曾经提及过当年范姨娘怀过身子。却是没有保住,还暗示说这是姜氏动的手。有丫鬟看见,范姨娘当时脸色都变了。” “这话有几分可信度?”姚悦容沉吟道。 “奴婢特意打探过了,当时害范姨娘小产的是她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这丫鬟原本与范姨娘一样都是从老王妃院子里出来的,偏偏范姨娘最后成了世子的姨娘,一步登天由丫鬟变成了主子。而另一个丫鬟却被调派过去服侍昔日的姐妹,偏偏那丫鬟还对世子爷有肖想。范姨娘曾经要求将那丫鬟调离,姜夫人却不管这事儿,最终范姨娘的孩子被那丫鬟给算计没了。依着奴婢看,即便那丫鬟的作为不是出自姜夫人的授意,她也有无法推脱的责任。若我是范姨娘的话,一定会记恨姜夫人。” 姚悦容浅浅一笑:“这位范姨娘到也算是一个人物,若是她真的对姜夫人怀恨在心的话,却是装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情深,可见她能忍。她离了老王妃身边这么些年,老王妃身边伺候过的人不知凡几,她却能一回来就又得到老王妃的信任,连郡王妃都要嫉妒她,可见她心思深。在老王妃不在庄亲王府的这几年她也没有在郡王妃面前吃过什么大亏,寿辉堂的婆子丫鬟们对她也是敬重信服可见她人脉广。” 丫鬟闻言也吃了一惊:“听小姐这么一说,这位范姨娘当真厉害。” 姚悦容若有所思:“若是此等人物能为我所用的话……我们的算计也不愁不成了。” “小姐您是想……” 姚悦容笑了笑,招手让丫鬟靠近,在她耳边悄声嘱咐了一番。 姚悦容主仆二人一直小声商议到了下半夜,树欲静而风不止,不知道庄亲王府有要被她们掀起怎样的波澜。 第二日一早,天气晴好,春光明媚,虽然依旧寒冷,随处可见的春的气息却是令人心中都暖融融的。 姜氏正要去议事厅里处理今日的家务,范姨娘带着丫鬟过来了。 “夫人这么早就要出去?”范姨娘笑吟吟地上前来行礼问安。 姜氏笑道:“最近习惯早起了,正要去议事厅。” 范姨娘看了一眼姜氏身上。姜氏今日只穿了一件牙白色无任何花纹的掐牙袄,月白色百褶裙,便对姜氏身后地彩蝶道:“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外头可没比寒冬腊月的时候暖和。还是去拿一件厚披风出来给夫人加上吧。仔细别着凉了。” 彩蝶见姜氏没有说什么,便应声下去了。 范姨娘这才让自己身后的丫鬟将手中捧着的一叠账本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边对范姨娘道:“夫人,您让我帮着算的账目都算好了,您查看查看,看对不对得上。” 姜氏笑道:“你算的账目怎么会有错的时候?幸苦你了,最近事儿多。我就偷了个懒。这账目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以后三娘再接手的话,若是账面上一团乱,她会很吃力。” 姜氏走到榻上坐了,招呼范姨娘也过去歇会儿。 范姨娘走近了,正要说什么,却是看到姜氏软塌上面放着一把绣着喜鹊登梅的团扇,不由得讶异道:“这时节夫人怎么将扇子拿出来了?也太早了吧?” 姜氏转头一眼。笑着将扇子拿了起来给范姨娘看,范姨娘这才发现这把团扇的扇面竟是双面绣。 “昨日宫里赏了些香料和布匹,我让人给春容院的姚小姐送了一分去。姚小姐客气,让丫鬟给我送了这把扇子,说是以前在闺中的时候绣的,给我把玩,希望我不要嫌弃她的礼物不合时宜。我倒是不好拒了。” 范姨娘接过姜氏手中的扇子,仔细瞧了瞧,笑道:“这位姚小姐的针线功夫真好,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花样子,到了她手中倒是活灵活现了起来。”范姨娘一边笑吟吟地打量着扇子,一边随口道。“她也是个知礼的,人也热情,难怪礼亲王妃对她这般看重。” 姜氏点了点头:“她身边的丫鬟也是聪明的,听说以前是伺候成国公夫人的。” 范姨娘闻言心思一转,笑道:“姚小姐与夫人倒是亲近。” 姜氏笑了笑:“那丫鬟善谈,便多说了几句。” 范姨娘想了想。见周围没有外人,便小声问道:“夫人想与成国公府交好?” 姜氏却是淡声道:“我一个寡居之人,不需要与外头交好。” 范姨娘看了姜氏一眼:“成国公府是王妃的娘家,虽说这些年庄亲王府与成国公府来往不多,但是以后姚小姐嫁到了礼亲王府,成国公府与我们府上的来往应该会多起来了。” 姜氏偏头想了想,抬头朝着范姨娘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与我没有什么干系,等三娘生了孩子养好了身子以后,我依旧是不管事儿的。” 范姨娘闻言也笑了起来。 姜氏却是若有所思般地接着道:“这位姚小姐,虽说为人热情,但是……”姜氏顿了顿,“她之前与我并无交情,最近却突然热络起来了,三天两头让丫鬟过来找我。我记得世子爷曾说过,有一种人若是平日里对你冷淡,突然间又改变了态度,必定是有原因的。不是你身上有他要的东西,就是他需要你的帮忙。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给人的,别人想要的我不一定给的了。至于帮助么……她是贵客,凡有所请,我们庄亲王府自当尽力而为,若还是这般作态,那就说明她的忙是我帮不了的。即使如此,那就只能远着些了。” 范姨娘一愣,抬头看向姜氏,却见她面容平静,目光淡淡。范姨娘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等到彩蝶将范姨娘的厚披风拿了来,给她穿上,姜氏便去了议事厅,范姨娘则是一路上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拦住了。 宣韶见笑迷了一双桃花眼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马前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摇了摇头,自觉下了马来。 “你是来找我的?”宣韶将缰绳给了随从,挑眉看向宣云。 宣云白眼一番:“废话,我到了你家门口,不找你找谁?你小子被革职之后越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扑了空,只能到你家门前来碰运气了。” “进府去吗?”宣韶抬眼看见宣云的侍卫们守在不远处。问道。 宣云摇头:“不去了,一番折腾下来太麻烦,我与你说几句话就走。” 宣韶点了点头,带着宣云走到了一旁避风处:“找我何事?” 宣云摸了摸下巴。看着宣韶道:“她最近没有搞出什么事情来吧?” 宣韶摇头:“除了开始那几次,我与你说过了。最近连院子都出不了,想挑事儿也没机会。” 宣云看着宣韶嘿嘿坏笑:“说起来你家媳妇真是个厉害的,这次也都亏了她聪明。”见宣韶嘴角带笑,宣云便立即转了话头,不怀好意道,“难怪将你管的死死的。花酒都不让喝。听说上次那位红楼的绿纹姑娘当众向你示爱,被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石头给拒了,啧——你说说你,怎么能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这也便罢了,爷第二日得到消息的时候想去红楼安慰一番佳人,结果红楼的妈妈哭丧着脸说绿纹那日一回来就被卖给了南边一个商户人家的公子,还说是你找人督办的。你说你——” 宣韶抱臂斜倚在墙边,淡声打断道:“你倒是真闲。我还以为世子你婚期将近,正忙得脚不沾地呢。你若是闲的没边儿了,那就请自便吧。我要回去吃饭了。” “诶,诶,诶——”宣云立即扑上去拉住了宣韶地胳膊,不让他走人,笑眯眯道,“行了,我不编排你媳妇儿了。乖侄儿,我是真找你有事。” 宣韶瞥了他一眼,勉为其难的站住了,却是一付随时要走的姿势。 宣云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带着些遗憾道:“我是来告诉你,我那婚事得延后了。” 宣韶挑了挑眉,打量了宣云两眼,见他面上虽然是垂头丧气好不遗憾的样子,那双桃花眼却是亮晶晶的。那里有本分苦恼遗憾的样子。 宣韶又靠回了墙边:“什么由头?” 宣云“噗哧”一笑:“由头还是现成的,皇上不正要派人巡河道么?父王最近身子不适,本世子的身份正合适。眼瞧着汛期来了,这可是国家大事。” 宣韶想了想:“什么时候走?” 宣云眨了眨眼:“自然是越快越好——明日!” 宣韶:“……” 宣云笑嘻嘻地搭上了宣韶的肩:“乖侄儿,那丫头还是要劳烦你看好了。” 宣韶拂开自己肩头的爪子。 宣云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没法子吗?我们府里我娘你也知道,想儿媳妇想魔障了都,还不是那丫头盘里的菜?你家就不同了,不说你那聪明的媳妇,就那几个长辈哪一个是好糊弄的?” 宣韶对他拍马屁之举无视,只淡声问道:“你这次离京,不只是为了朝廷的事情吧?姚悦容的事情,你查出来什么了?” 宣云仰天长叹,泪流满面:“阿韶,你果然才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你就是我的解语花。想当初咱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怎么就落得如今劳燕分飞的下场了?真是造化弄人,棒打鸳鸳啊……” 面对着含情脉脉的某人,宣韶不为所动:“转移话题没用,你说还是不说?” 宣云看了宣韶一眼,眨了眨眼,垂头丧气:“好吧,我确实也是为了姚悦容的事情南下的。” “哦?” 宣云顿了顿,抬头道:“我顺着起年前的失火案还查出来了点儿有意思的事情,不过……现在还不敢肯定。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吧?” 宣韶看着宣云,见他表情倒是带了几分认真,想着宣云在大事面前是个有分寸的,便点了点头:“好。” 宣云展颜一笑,顿时桃花开了满眼。 “旨意明日就下来了,我会立即启程,你就不用去送我了。” 宣韶看着宣云伸了一个懒腰,转身便走,想了想,还是出声道:“阿云,南下巡河道的事情,你我都知道并不是如同表面上瞧着这么简单,因会损及一些人的利益。所以阻挠也多。我明日派一些好手跟你一同南下,你身边万不可离了人,至于姚悦容的事情可能会有诈,你派人去查就是了。不要亲自涉险。离了京城,很多事情就脱离掌控了。” 宣云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脸感动:“阿韶,你果然是疼我的!” 宣韶不理他的装模作样,依旧认真道:“你小心些,京中的事情不用担心。” 宣云终于收回了面上的玩世不恭。朝着宣韶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第二日,礼亲王府接到了代天子巡河道的旨意,因礼亲王最近身体不适,便由礼亲王世子代替礼亲王南下。 礼亲王世子宣云与成国公的孙女姚悦容的婚期原本就要到了,按理说,即便宣云不在京中,这婚礼也是可以举行的。不过宣云世子特意求了皇帝改期。说是不愿意委屈了姚悦容,一定要等回来后亲自迎娶她进门。 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不过皇帝对礼亲王世子向来宽容。最后还是应了下来。礼亲王妃想要反对也是不成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就要到手的儿媳妇,依旧在庄亲王府住着。 三娘前一日晚上就从宣韶口中得到了消息,因此消息传来的时候也不怎么惊讶。 姚悦容虽然不用在三月初八出嫁了,但是礼亲王府表示等宣云回来之后还是会以古礼迎亲,所以她的禁足期要到三月初才完。 宣云显然不可能在三月份的时候就回京的,所以三娘正在想到时候要如何制住姚悦容,不让她兴风作浪。 三月很快就来了,宣云已经一路南下,姚悦容禁足的日子也要完毕。 宣云这次南下闹出的动静还不小。他身份高贵,性子也跋扈,拿着先皇赐给礼亲王府的令牌由着自己的性子斩了好几个据说是贪官的官员。 他人还在路上,弹劾他的折子就已经堆满了皇帝的案头。朝堂之上更是吵得不可开交,热闹程度堪比城南菜市场。 不过宣云这一路上闹腾,别人也没有闲着。他才离京十几日就已经遭遇了三四刺刺杀。好在宣云身边高手繁多,他又轻易不露面,到也有惊无险。 二娘那边又迎来了一次三堂会申。 这一次依旧还是只走了一个过场,二娘已经淡定多了。她这会儿对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已经没有那么怨恨了,她能少吃这么多苦头,这孩子功不可没。 这次是沈惟陪着二娘进的衙门,二娘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了,因为沈夫人坚持不懈的给她进补,肚子瞧着与**个月的差不多。沈夫人担心肚子太大了也不好,请了太医来诊脉,太医认定胎儿正常,母子都健康,沈夫人才放心。 沈夫人对她宝贝的紧,特意让沈惟陪着二娘出门来。 沈惟也没有说什么,他在沈夫人面前向来乖巧,从来不惹自己的母亲生气。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惟正要扶二娘上车,他身边的侍女季儿就急急走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沈惟听着眉头就是一皱,沉吟了许久才道:“不见。” 季儿小心的瞧了沈惟的脸色,想了想,又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这次沈惟眼中气恼之色一闪而过,垂下了眼帘,遮掩住眸中的情绪。 等了许久,季儿以为沈惟要拂袖而去的时候,沈惟却是又抬起了眼帘,面上已经是沉静无波了:“你去说,我就到。” 季儿立即应声去了。 二娘刚刚一直在旁边,刚刚沈惟脸上的神色虽然掩饰的很快,可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从来没有在沈惟的脸上看到他一下子变幻出这么多的情绪,因此对于沈惟刚刚答应要去见的人充满了好奇。 感谢enigmayanxi,飞刀+小李,蒂努薇尔三位亲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 谢谢绮雅亲的香囊~ 也谢谢圆淀粉,Cycs,蒂努薇尔,enigmayanxi,蒂努薇尔,多一个不多,几位亲的平安符~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七章 捉奸 ******本章6k字,前一半是新章,后面重复的就当防盗了。 ******请相信作者正在努力码字中~^^ ******后面的内容会在2点前改过来。 **************************** 奉命下去查看的丫鬟也挑了帘子回道:“少夫人,奴婢并未看见可疑之人。” 二娘将丫鬟手上的纸片儿拿了过来又看了一遍,随即捏成了一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胸口的那一股子憋闷的的感觉咽下去。 “上车,回府。” 车下的丫鬟麻溜地爬了上来,让车夫继续前行。 二娘心中却不是她面上看上去这么平静,她无缘无故接到这样一张纸条,很明显是有人暗中行事,想要她知道这个消息后赶去那湖声茶楼。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只是不知道这圈套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沈惟的,或者是针对沈家? 理智告诉她,不能去冒这个险。 可是马车行了一阵,她却是坐卧难安,心中似是有猫抓在不停的抓挠。 沈惟真的是与人幽会去了吗?当时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与平日很是不同。有些气恼,最后却又有些无奈。这些情绪他都没有在沈惟脸上看到过。那个他去相会之人一定是有些不同的。 而且他出去的时候将自己的人马都留在了原地,只带了一个丫鬟在身边,很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去会的人是谁。 而刚刚纸条上的地点是一个茶楼的侧巷,侧巷一般都是女眷们去酒楼客栈的时候进马车的地方,等闲人等不会让入内,相对来说是隐蔽的。 那么说沈惟要去会的人是一个对他来说有些不同意义的,令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坐在马车里的人,这人还不想被人看见。 那这个人是…… 二娘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额头上的青筋也跳了起来。她又试图用深呼吸的法子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这次似乎不怎么管用,她的指甲刺进了手心里。 她对自己说:要冷静,不要意气用事!这一定是一个圈套! 可是。这要是真的呢?她的猜测若是没有错呢? “停车——”二娘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马车有一次停了下来。 “少夫人?您怎么了?”丫鬟小声道。 二娘伸手将马车帘子拉开一些,往外看。她们正在街上,周围是一些铺子。由于临近午时了,街上还有周围的铺子里也没有很多人,只有不远处一家酒楼里似乎有些喧哗。 带着凉意的春风吹了进来,让人有些冷意。 “这附近是不是有一架湖声茶楼?”二娘顿了顿,开口道。 两个丫鬟对这附近也不是很熟。其中一个便掀开帘子去问车夫。不一会儿便转回来道:“少夫人,湖声茶楼我们刚刚已经路过了,离着这里有半条街。” 她的话一说完,二娘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让马车继续前行,她微微低着头,丫鬟们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心里有些不安。 半响。二娘终于说话了:“掉头回去。” 丫鬟两人互看了一眼,迟疑道:“夫人,已经快午时了。” 二娘冷冷地看过去:“我说——掉、头、回、去!” 她一字一顿。似是用了很大地力气,又有些咬牙切齿。 丫鬟被吓得一抖,再也不敢废话,忙去吩咐马车夫掉头。 二娘一行车马有转了回来,行了不久就到了湖声茶楼门口。二娘披上披风,用风帽遮了自己半张脸,二话不说就下了马车。 她将人都留在了外头等着,自己带了两个丫鬟进了茶楼。 这间茶楼似是没有营业,只开了一扇门,二娘跨过了门槛儿。却发现里面连个掌柜也没有。她心下更是狐疑,脚步也是一顿。 丫鬟忍不住小声道:“少夫人,您想要喝茶的话,奴婢给你煮。这外头的茶哪里有府里的好?我们,我们回去吧?” 二娘抿了抿嘴唇,却是继续往里走。她面上瞧着平静。其实理智已经有些失控了。她的身体都在忍不住颤栗,带了一丝恐惧,可是隐隐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她不顾丫鬟劝阻,快步朝茶楼的后堂走去。一路上竟然连个人影也没有,二娘却是管不得那么多了。穿过后堂,到了后面的天井,二娘便看到右手边有一闪开了一条缝隙的侧门,她知道这扇没有门槛的侧门就是通往侧巷的,是专门让女眷们进马车的地方。 二娘脚步不受控制地往侧门去了,轻轻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们推开了。她出了门,往右一看,便瞧见了一辆平头大马车。 这马车面上看着十分朴素,却是比一般的马车要大要坚固,行起来也会较稳。 二娘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往马车出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怎样的一番心情,有些紧张和恐惧,更多的却是对谜底即将要揭开的激动。 等走到了马车前头的时候,二娘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了男子喘息的声音,这声音她是认得的,不是沈惟还能有谁? 二娘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像是魔怔了一般快步上前,“嗤啦”一声的猛然拉开了车帘子。 春日明媚的日光瞬间照进了原本有些昏暗的车厢,马车里两个人正纠缠着滚在地上,阳光照进去的时候,他们的唇还纠缠在一处,被压在下面的男子衣裳已经不整,白皙的脖颈还有中衣已经露在了外头,他的手却是从身上的那人那的斜襟里摸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光亮两人身子一僵,同时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是两个男人,下面的那个目光锐利,带着些杀意,上面的那个皱着眉头,有些惊讶。 二娘愣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里面的两人是谁,之后便是压抑不住的恐惧尖叫。 沈惟这时候已经迅速冷静下来了。他坐了起来,冷冷地看向二娘,压抑住怒气道:“滚。” 二娘酿跄后退了几步之后,退出了沈惟地视线。却是捂住了嘴,瞧着那一辆马车,眼神绝望又恐惧,仿佛前面的不是一辆马车,而是一条正长着血盆大口的巨蟒。她连步子也迈不开了,全身僵硬地站在了马车一侧。 马车里的两人反而若无其事地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裳,刚刚车帘子被掀开了。并没有放下来,还阳光照到了一半的马车。 礼亲王见沈惟正低着头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衣襟,偶尔抬了胎眸子,眼睛里的冷意便露了出来,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定是遍体生寒。 礼亲王叹息一声,靠近了他,帮他整理头上已经有些歪了的白玉簪:“你要如何对她?” 沈惟手上一顿。随即淡声道:“这是我的家务事。” 礼亲王苦笑一声,却没有被他的冷漠吓退,依旧帮着他将头发弄好了才道:“阿惟。留她一命吧。当年……我一直都是愧疚的。” 沈惟似笑非笑地看了礼亲王一眼:“王爷无论到了哪里,这怜香惜玉的性子都是改不了。想必你对我也是如此吧?跟了你一场,你便处处愧疚起来了,大厦将倾之时还不忘给我安排后路。不过,我不需要!” 礼亲王看到脸色穆然又冷了下来的沈惟,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里惹了这位祖宗,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见沈惟要下车,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又倾身将人抱住了。 “阿惟,我待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我只盼你好好活着。平安喜乐。” 沈惟身子一僵,想要抬手去将人推开,手却有些无力。倒是礼亲王自己将怀抱松了,摸了摸他的头:“你先下去吧,等你们走了,我再离开。”礼亲王早就将自己带来的人丢到楼上喝茶去了。没有他的命令,不准下来。 沈惟看了他一眼,起身弯腰下了车。 他一下车就看见二娘还呆怔着站在马车后头,不由得眼中一阵厌恶。二娘的两个丫鬟还在侧门那里探头探脑,想过来有不敢过来,她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前面有危险。 沈惟正要将人叫来把二娘拉出去,二娘却是惊恐地看着他,然后面色扭曲地捂着自己地肚子靠着墙软了下去。 沈惟皱眉,立即朝那两个丫鬟招手道:“扶她回去。” 丫鬟也看到了二娘情况不对,吓得立即跑了过来,半分不敢往那马车方向看,架着二娘就往外头走,脚步如飞。 沈惟跟在她们后头出去了,一出侧门就看到季儿匆匆从后门走了过来,沈惟皱眉:“你去了哪里?” 季儿自然是看到了被架出去地二娘了,这会儿也被吓得脸色苍白,立即就跪下了:“回主子,刚刚后门似乎是来了人,奴婢追了出去,却没有追到人。” 沈惟往后门那边看了一眼,眼中若有所思:“先回去再说。” 二娘被送到马车上的时候已经是惨无人色了,她浑身都在冒冷汗,捂着肚子蜷缩在了一侧。 “少夫人,你,你怎么了?”丫鬟吓得发抖。 二娘自然是答不了话的,她已经疼得快要失去意识了。 “快回府,回府!”丫鬟冲着外头喊,并安排了一人立即去请大夫进府。 马车疾驰在了宽阔的路上,惊翻了路人。 一到沈府二门就有早就得了消息候在那里的人抬了软轿来,将二娘抬了回去。 奉命下去查看的丫鬟也挑了帘子回道:“少夫人,奴婢并未看见可疑之人。” 二娘将丫鬟手上的纸片儿拿了过来又看了一遍,随即捏成了一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胸口的那一股子憋闷的的感觉咽下去。 “上车,回府。” 车下的丫鬟麻溜地爬了上来,让车夫继续前行。 二娘心中却不是她面上看上去这么平静,她无缘无故接到这样一张纸条,很明显是有人暗中行事,想要她知道这个消息后赶去那湖声茶楼。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只是不知道这圈套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沈惟的,或者是针对沈家? 理智告诉她,不能去冒这个险。 可是马车行了一阵,她却是坐卧难安。心中似是有猫抓在不停的抓挠。 沈惟真的是与人幽会去了吗?当时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与平日很是不同。有些气恼,最后却又有些无奈。这些情绪他都没有在沈惟脸上看到过。那个他去相会之人一定是有些不同的。 而且他出去的时候将自己的人马都留在了原地,只带了一个丫鬟在身边,很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去会的人是谁。 而刚刚纸条上的地点是一个茶楼的侧巷。侧巷一般都是女眷们去酒楼客栈的时候进马车的地方,等闲人等不会让入内,相对来说是隐蔽的。 那么说沈惟要去会的人是一个对他来说有些不同意义的,令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坐在马车里的人,这人还不想被人看见。 那这个人是…… 二娘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额头上的青筋也跳了起来。她又试图用深呼吸的法子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这次似乎不怎么管用,她的指甲刺进了手心里。 她对自己说:要冷静,不要意气用事!这一定是一个圈套! 可是,这要是真的呢?她的猜测若是没有错呢? “停车——”二娘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马车有一次停了下来。 “少夫人?您怎么了?”丫鬟小声道。 二娘伸手将马车帘子拉开一些,往外看。她们正在街上,周围是一些铺子。由于临近午时了,街上还有周围的铺子里也没有很多人,只有不远处一家酒楼里似乎有些喧哗。 带着凉意的春风吹了进来。让人有些冷意。 “这附近是不是有一架湖声茶楼?”二娘顿了顿,开口道。 两个丫鬟对这附近也不是很熟,其中一个便掀开帘子去问车夫。不一会儿便转回来道:“少夫人。湖声茶楼我们刚刚已经路过了,离着这里有半条街。” 她的话一说完,二娘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让马车继续前行,她微微低着头,丫鬟们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心里有些不安。 半响,二娘终于说话了:“掉头回去。” 丫鬟两人互看了一眼,迟疑道:“夫人,已经快午时了。” 二娘冷冷地看过去:“我说——掉、头、回、去!” 她一字一顿。似是用了很大地力气,又有些咬牙切齿。 丫鬟被吓得一抖,再也不敢废话,忙去吩咐马车夫掉头。 二娘一行车马有转了回来,行了不久就到了湖声茶楼门口。二娘披上披风,用风帽遮了自己半张脸。二话不说就下了马车。 她将人都留在了外头等着,自己带了两个丫鬟进了茶楼。 这间茶楼似是没有营业,只开了一扇门,二娘跨过了门槛儿,却发现里面连个掌柜也没有。她心下更是狐疑,脚步也是一顿。 丫鬟忍不住小声道:“少夫人,您想要喝茶的话,奴婢给你煮。这外头的茶哪里有府里的好?我们,我们回去吧?” 二娘抿了抿嘴唇,却是继续往里走。她面上瞧着平静,其实理智已经有些失控了。她的身体都在忍不住颤栗,带了一丝恐惧,可是隐隐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她不顾丫鬟劝阻,快步朝茶楼的后堂走去。一路上竟然连个人影也没有,二娘却是管不得那么多了。穿过后堂,到了后面的天井,二娘便看到右手边有一闪开了一条缝隙的侧门,她知道这扇没有门槛的侧门就是通往侧巷的,是专门让女眷们进马车的地方。 二娘脚步不受控制地往侧门去了,轻轻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们推开了。她出了门,往右一看,便瞧见了一辆平头大马车。 这马车面上看着十分朴素,却是比一般的马车要大要坚固,行起来也会较稳。 二娘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往马车出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怎样的一番心情,有些紧张和恐惧,更多的却是对谜底即将要揭开的激动。 等走到了马车前头的时候,二娘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了男子喘息的声音,这声音她是认得的,不是沈惟还能有谁? 二娘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像是魔怔了一般快步上前,“嗤啦”一声的猛然拉开了车帘子。 春日明媚的日光瞬间照进了原本有些昏暗的车厢,马车里两个人正纠缠着滚在地上,阳光照进去的时候。他们的唇还纠缠在一处,被压在下面的男子衣裳已经不整,白皙的脖颈还有中衣已经露在了外头,他的手却是从身上的那人那的斜襟里摸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光亮两人身子一僵,同时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是两个男人,下面的那个目光锐利,带着些杀意。上面的那个皱着眉头,有些惊讶。 二娘愣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里面的两人是谁,之后便是压抑不住的恐惧尖叫。 沈惟这时候已经迅速冷静下来了,他坐了起来,冷冷地看向二娘,压抑住怒气道:“滚。” 二娘酿跄后退了几步之后,退出了沈惟地视线。却是捂住了嘴,瞧着那一辆马车,眼神绝望又恐惧。仿佛前面的不是一辆马车,而是一条正长着血盆大口的巨蟒。她连步子也迈不开了,全身僵硬地站在了马车一侧。 马车里的两人反而若无其事地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裳,刚刚车帘子被掀开了,并没有放下来,还阳光照到了一半的马车。 礼亲王见沈惟正低着头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衣襟,偶尔抬了胎眸子,眼睛里的冷意便露了出来,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定是遍体生寒。 礼亲王叹息一声。靠近了他,帮他整理头上已经有些歪了的白玉簪:“你要如何对她?” 沈惟手上一顿,随即淡声道:“这是我的家务事。” 礼亲王苦笑一声,却没有被他的冷漠吓退,依旧帮着他将头发弄好了才道:“阿惟,留她一命吧。当年……我一直都是愧疚的。” 沈惟似笑非笑地看了礼亲王一眼:“王爷无论到了哪里。这怜香惜玉的性子都是改不了。想必你对我也是如此吧?跟了你一场,你便处处愧疚起来了,大厦将倾之时还不忘给我安排后路。不过,我不需要!” 礼亲王看到脸色穆然又冷了下来的沈惟,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里惹了这位祖宗,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见沈惟要下车,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又倾身将人抱住了。 “阿惟,我待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我只盼你好好活着,平安喜乐。” 沈惟身子一僵,想要抬手去将人推开,手却有些无力。倒是礼亲王自己将怀抱松了,摸了摸他的头:“你先下去吧,等你们走了,我再离开。”礼亲王早就将自己带来的人丢到楼上喝茶去了,没有他的命令,不准下来。 沈惟看了他一眼,起身弯腰下了车。 他一下车就看见二娘还呆怔着站在马车后头,不由得眼中一阵厌恶。二娘的两个丫鬟还在侧门那里探头探脑,想过来有不敢过来,她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前面有危险。 沈惟正要将人叫来把二娘拉出去,二娘却是惊恐地看着他,然后面色扭曲地捂着自己地肚子靠着墙软了下去。 沈惟皱眉,立即朝那两个丫鬟招手道:“扶她回去。” 丫鬟也看到了二娘情况不对,吓得立即跑了过来,半分不敢往那马车方向看,架着二娘就往外头走,脚步如飞。 沈惟跟在她们后头出去了,一出侧门就看到季儿匆匆从后门走了过来,沈惟皱眉:“你去了哪里?” 季儿自然是看到了被架出去地二娘了,这会儿也被吓得脸色苍白,立即就跪下了:“回主子,刚刚后门似乎是来了人,奴婢追了出去,却没有追到人。” 沈惟往后门那边看了一眼,眼中若有所思:“先回去再说。” 二娘被送到马车上的时候已经是惨无人色了,她浑身都在冒冷汗,捂着肚子蜷缩在了一侧。 “少夫人,你,你怎么了?”丫鬟吓得发抖。 二娘自然是答不了话的,她已经疼得快要失去意识了。 “快回府,回府!”丫鬟冲着外头喊,并安排了一人立即去请大夫进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一触即发 二娘现在虽然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可是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刚刚一路疼回来的时候,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之前她仗着沈夫人的维护,曾经装过不舒服,但是今日却是真的。 可以说,今日她所收到的痛苦和打击,是她从出生以来至今最大的。即便是当初在王家的时候,她生母被害,自己被王家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主动求去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今日这般的痛苦还有绝望。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朝沈惟看了一眼,沈惟已经坐到了屋子中央的桌子旁,正自己提着茶壶往小茶蛊里倒茶。 他优美纤长的手指衬着那粉彩茶壶,有一种别样的优雅和美丽。就连这普普通通的倒茶动作,他都能做到令人赏心悦目。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她的夫君,竟然…… 二娘已经忘记自己刚刚看到自己的夫君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的心情,只是她如今想起那一幕的时候都忍不住全身痉挛般的颤抖。 她以为他心里想的人是她的三妹妹,所以她才会那么恨三娘。可是现在看来,她竟然是错的如此离谱。 她脑海中蓦然浮现的是揭开车帘子那一刻,沈惟朝她投过来的眼神,冰寒刺骨,让她那么清楚的感觉到了杀意。她相信当时沈惟是真的想要让她死的。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有一种感觉,她现在还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沈惟没有让她立即去死。可是这个孩子明明与沈惟没有任何关系。 二娘脑海中又浮现了沈惟与那个男人滚在一起的样子,又想到沈夫人看着她的肚子期盼的眼神。她觉得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何沈惟会容她活着了。 可是,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还会不会有命在? 二娘心中的恐惧瞬时将她吞没了。 沈惟什么时候离开的。二娘没有注意,甚至之后沈惟与她说了什么话她也不记得了,她只是按着自己的本能回应着。敷衍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断头刀劈下来的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这把刀它悬在何处,只能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三娘这一日吃完了午饭之后让丫鬟们将屋子里的南窗开了,好让外头的阳光照进来,驱散一下憋闷了一个冬天的阴寒之气。 虽然天儿还有些冷,不过她穿的厚实。又捧了一个小手炉,所以也不怕。 白兰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三娘忙让她进来回话。 今日是二娘上堂问讯的日子,三娘一早派了白兰过去听消息。虽然知道目前的情势还在胶着,三娘也时刻不放松的注意着。不过白兰今日回来的有些晚。 白兰进来行了礼之后三娘就把不相干的人先谴了出去。白兰上前来先是汇报了堂上的情形,果然是如三娘所料,只是走过场般的闻讯。 不过之后白兰说的事情却是让三娘呆怔了片刻。 “捉奸?”三娘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面色古怪地看着白兰。 白兰“噗哧”一笑:“奴婢瞧着沈大公子鬼鬼祟祟的跑去赴人约,便想着如此精彩的好戏怎么能少的了沈少夫人去撑场子?奴婢照顾照顾她,也不枉她总是惦记少夫人您。” 因为上次二娘要用药害三娘的事情,白兰对二娘十分鄙夷愤恨,能对自己的亲姐妹下这种毒手的人可当真是奇葩。她向来是信奉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因三娘让她按兵不动。她本来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了。这次有了这种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反正她又没有自己亲自动手,那位沈少夫人要是因为自己看了什么不该看到的而出了意外,可赖不到她身上。谁要你自己要去的!又没人逼着你! 反正即便事后要挨罚,她也要先报了仇再说。 于是白兰就往二娘的马车里扔了小石子儿,将人引到了湖声茶楼。至于为何二娘从茶楼前门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侧巷。那自然是白兰的功劳了。不过白兰决定这个还是不邀功了。 三娘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计较白兰擅自做主的事情,她被另一个消息给惊到了,或者说是被雷到了。 “跟沈惟幽会的人是,是礼亲王?”饶是三娘再如何的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这会儿也有些淡定不了了。 白兰这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到不是对两个男人断袖分桃之事不好意思,她是觉得自己就这么把宣云世子的爹给卖了,有些对不起宣云世子。不过想想礼亲王向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与他传过不正当关系的男男女女十个手指头都不够数,礼亲王似乎还经常以此为荣,白兰心中的愧疚之情就少了很多了。 这事儿传出去,丢人的只会是沈惟这个向来形象良好的谦谦君子。礼亲王那里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三娘无语了好久才消化掉了这个消息。 她之前听闻孙玉兰死的时候是完璧之身时就猜想过沈惟是因为有隐疾,还是因为不喜欢女人,现在真相就在眼前。可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礼亲王和沈惟两个人想到一起。 先不说隔了辈分,礼亲王是宣云的父亲,是宣家人,他在朝堂之上的立场根本就不用怀疑。而沈惟,尽管他在京中为人低调,也只在朝廷里领了一个虚职,三娘在几次的接触中还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所以礼亲王和沈惟的立场是对立的,想到如今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三娘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礼亲王和沈惟的关系……相公他们知道吗?”三娘无奈地问道。 白兰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沈惟时长出入礼亲王府,尽管一向行踪隐秘,可是瞒着别人还行,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宣云世子?” 三娘知道宣云这个人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玩世不恭一无是处,这一点在几年前在山东的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至于宣韶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在三娘面前提过,三娘并不觉得宣韶有什么不对。礼亲王是宣韶的长辈,又是宣云的父亲,他自然不会主动在三娘面前说礼亲王的是非,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女子关心的。 不过想到礼亲王和沈惟两人有纠缠,三娘还是有些担心的。尽管这位礼亲王各种不着调,可是三娘知道宣韶对这位叔祖父还是十分敬重的,而礼亲王对宣韶也一向很照顾。三娘只希望礼亲王的立场要一直坚定才好。 宣韶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没有说什么,白兰现在是三娘的丫鬟,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三娘出一口气。 最后这件事情除了那几个当事人之外,也没有折腾出太大的波澜。 而宣云世子那边则是一路高调的走到了江南,在江南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众人也都明白了,代天子巡察河道什么的都是幌子,宣云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出鞘的利剑,他是去为胶着的朝堂形势杀出一条血路去的。 也因此,宣云那边的各种刺杀还有暗杀更为前仆后继。 不得不说,皇帝这一招剑走偏锋另辟蹊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朝臣们的注意力被牵引开了,由宣云所开辟出来的新战场再一次让人热血沸腾了。而皇帝所代表的新兴势力终于在这种形势之下出头了。 二娘的第三次堂审就要来了,她已经有九个多月的身孕,眼看就要临盆。 三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暗自皱眉,对最近的朝堂形势她都有暗中关注,这次的三堂会审怕不会与之前两次那样简单了,皇帝如今正意气风发,想要接着江南那边的大好形势将沈家拉下马来。 即便沈家这次不会被一击而毙,伤筋动骨是少不了了。而二娘是这一场争斗中的重要棋子。 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形势之下,沈夫人再次入宫去求了皇后,想要皇后想法子将堂审的时间推迟两月。这一次沈夫人进宫,沈家并没人阻拦,甚至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的。 如今这个时候开审,形势对沈家十分不利。若是能避开这个时段,给沈家一两个月的缓冲,那以后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而这个时候沈家要求将审讯时间延后即便是不合理也是合乎情的。毕竟一个怀孕九个多月的孕妇上堂,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便是皇家有伤天和了,何况最近从沈家传出来的消息,二娘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好。 所以皇后觉得这次说服皇上和太后将审讯时间推迟并不会有太大的难度。毕竟若是到时候二娘出了什么事情一尸两命的,那可就不好看了。因为先皇当年的作为,加上皇帝膝下的空虚,皇家原本就是忌讳这个的。 感谢丁晓雯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jingjign,05111039283,morgana@@,冰皖凝岚,美丽的疼痛,几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三个腊八蒜~ 下一章凌晨一点半左右更新~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审 皇后这次依旧是带了沈夫人去皇后的慈安宫,可是走到门口就被春嬷嬷拦下来了,春嬷嬷十分恭谨又带着三分为难地道,太后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谁也不见。 太后说谁也不见,自然是连皇帝也不见的,即便是贵为皇后也无法罔顾太后的意愿强行闯去慈安宫。 皇后与沈夫人只能转身离开,皇后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答应了沈夫人等明日在去求见太后,让人送了忧心忡忡的沈夫人出宫去。 第二日一早,皇后再次去了慈安宫求见太后,太后依旧托病不见。 皇后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凤栩宫,思考了半天,皇后唤来了自己地心腹宫女:“皇上下朝了没有?” “回皇后娘娘,皇上在半个时辰之前下的朝。之后在勤卷斋坐了一刻来钟,然后便去了魏嫔娘娘的宜春宫。” 皇后皱眉:“魏嫔……” 那宫女抬眼看了皇后一眼:“最近几日皇上下朝之后都是去的宜春宫,在宜春宫用完了午膳之后再去御书房。李嫔娘娘的芙蓉宫皇上下午闲暇之时也会过去瞧瞧,不过皇上没有在芙蓉宫用膳。” “最近几日皇上晚膳是在哪里用的?”皇后顿了顿,问道。 “皇上下午都在御书房,晚膳也都是在御书房用的。最近皇上极少招人侍寝,大多时候是歇在临渊阁的暖阁。仅有的几晚招人伺候,也是一些分位级低的美人,答应。并不见皇上对谁另眼相看。”临渊阁是临近御书房的一处宫殿,皇上一般与大臣们讨论政事或者批折子晚了都会在临渊阁歇下。 这宫女是皇后的心腹,平日里又是专门负责盯着后宫动向的,所以禀报的十分详细又直白。 皇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最近后宫中风头最劲的自然是怀了身孕的魏嫔和李嫔。而魏嫔似乎有比李嫔要更为得宠一些。 “把前几日江南进献上来的那批新花样子的锦缎挑些出来。给太后哪里送二十匹,魏嫔和李嫔那里每人十匹,其余按分位依次赏下去。” “是。娘娘。” “等会儿去皇上身边的张公公那里问问,皇上若是晚上有空的话,请皇上来凤栩宫用膳。” 那宫女又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皇帝在魏嫔的宜春宫用完了膳之后,又喝了一碗茶与魏嫔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依旧要去御书房。 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绣迎春花图案袄子,白色绫裙的宫女正走了过来。像是从外头回来的,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手中还抱了一个小包袱。皇帝顿了顿脚步,那宫女见皇帝要出来,忙在一边避了,等皇上先走。 皇帝却是走到了她面前皱眉道:“你这是刚从外头回来?” 那宫女微微低下的颈子弧度不变。清澈温柔的嗓音让人听了就心中舒坦:“是的,皇上,奴婢去尚衣局要了几个花样子给娘娘绣鞋面。” 皇帝的眼睛在她身后那个小宫女的手中的包袱上转了一圈:“听魏嫔说你做的鞋不错。” 宫女顿了顿,似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正要谢谢皇帝的夸赞,皇帝已经先漫不经心的开口了:“前几日尚衣局那边送来了几双薄靴,朕穿着有些不合脚。” 躬身走在皇帝后头的张公公,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看那位虽然低着头,背脊却是依旧挺直的宫女,转了转眼珠子便又将头低下了。 宫女有些惊讶的看了皇帝一眼,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好在皇帝也不需要她回答:“你给朕做两双软靴,朕试试看合不合脚。” 宫女顿了顿,柔顺地应了一声是。 皇帝满意了。带着自己的人准备走,在那宫女躬身相送的时候他又冷不防出声道:“以后午膳时候不要出去瞎转悠,尚衣局的人也要吃饭。”说完便走了。 这回那宫女愣了许久,等人都走远了她才轻声应了一声:“是,皇上。” 她身后的小宫女却是吓了一跳:“莺歌姐姐,皇上这是……这是在怪我们打扰了尚衣局的人用膳?” 莺歌看着那明黄的声音消失在了前面的转角,直起了身子,转头对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宫女微微一笑,温声安抚道:“没有,皇上没有怪我们。” “可是,这是娘娘要我们出去办差的啊,不去的话,娘娘会怪罪。莺歌姐姐,怎么办?我们是听皇上的还是听娘娘的?”小宫女进宫不久,年龄也很小。虽说这皇宫里皇帝的面子最大,可是她们却是在魏嫔娘娘手中当差。 莺歌摸了摸小宫女的头,笑着问道:“你是谁的宫女?” 小宫女想了想,眨着眼睛道:“自然是魏嫔娘娘的宫女了。” 莺歌见她天真可爱,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却是有些严肃的:“做奴婢的,首先第一点要知道的就是,我们的主子从来就只有一个。主子说东,我们就不能往西,主子说往西,我们就一定要往西。至于别的什么人的命令……他们即便是身份再高,也与我们无关,当他们的命令与我们自己主子的命令相违背的时候,就可以不执行。” 小宫女眉毛扭成了麻花:“那,皇上的话也可以不听吗?” 莺歌转头往皇帝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嗯,谁的话也可以不听。他可以让我们的主子听他的,我们只能听主子的。坠儿,你要记住莺歌姐姐今日的话。” 小宫女认真的点了点头:“坠儿记住了,莺歌姐姐。那以后午膳的时候娘娘若还是要我们出去办事的话,我们也还是要出去,对不对?” 莺歌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对。” 皇帝回到御书房之后不久,就知道了皇后宫里派人来了。他想了想,对张公公道:“你就说我晚上会过去的。” 张公公闻言有些惊讶,他自然是知道宫里这些弯弯道道的。太后托病不见皇后,绝对是出自皇上的授意,他以为皇上也会对皇后避而不见,不想皇上答应的倒是很爽快。 心理虽说是这么想着,面上张公公可没有半分表露,应了一声之后便迅速退出去递话了。 皇帝在自己的大座上沉思了一会儿,便招来了一个侍卫吩咐道:“去让宣韶进宫一趟。” ******* 皇上要来凤栩宫用膳,皇后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菜色什么的都又定例,也不过就是挑挑换换一番。装扮什么的也要非一番心意。 皇上来的算是比较早了,皇后见皇上真的被请动了人也到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的那些担心也淡了许多。 皇帝对皇后的态度一如既往,扶皇后起身的时候还笑着称赞了一句:“这件衣裳不错,很称你。” 皇后闻言有些羞涩,心中却是高兴万分的。哪个女子不喜欢自己的夫君的夸赞。尤其是当你换了一件新衣裳,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皇后的长相原本就不错,虽说经历了这么些连番打击,脸色比以前差了些,但是上了妆后,在灯下这么羞涩的一笑,也是很有几分颜色的。 皇上来的早了,晚膳时间还没有到,帝后两人便坐到了一起喝茶说话。 略微寒暄了几句之后,皇后便说出了这次请皇上前来的正题了。 顺德帝侧身坐在了炕几旁,微微垂着眼看手中的茶杯,表情淡然,看不出生气也肯不出高兴。 “……皇上,臣妾娘家就阿惟这一个男丁,他也老大不小了,婚事也历经坎坷。如今好不容易妻子怀了身孕,眼瞧着再过一月就要临盆,正是危险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过堂,阿惟媳妇难免会受到些惊吓。”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皇帝的脸色。 皇帝面上不置可否,从表情上也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直到皇后按捺不住轻轻唤了一声:“皇上?” 皇帝这才抬眼,却是看着皇后微微一笑:“那依着皇后的意思……” 皇后见皇帝肯开口,松了一口气,立即道:“就是求皇上将过堂的时日延后两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开堂。皇上,毕竟是两条人命啊!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怕是有伤天和。” 此话一出,皇后便觉得周围气氛一凝,她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心的朝皇帝看去,却见皇帝端起了茶碗正在饮茶。 皇后不知怎么的,一时不敢再说话了。 皇帝喝了一口茶,将手中的茶碗放下了,等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皇后的话也没有错,再小也毕竟是人命啊。” 皇后心中一喜:“那,皇上您答应了?” 皇帝偏了偏头,似是想了想,突然又是一笑,这笑容却是带了几分诡异:“这件事情,我想交给皇后做决定。” 皇后一愣:“交给臣妾?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的手指在茶碗盖沿上抚了抚,声音万分平和:“这件事情皇后你好好想一想,明日一早再做决定。时候不早了,传膳吧。” 万分感谢春春a,jm910,吉祥宝玉,媚行天下,邀月青旋几位亲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 爱你们~` 更新迟到了,对不起各位~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章 亲自动手 皇帝在凤栩宫用完饭,还难得悠闲的留下来陪着皇后喝茶说话。只是因为皇帝开始时的那一句话,皇后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她一直在想皇帝说的让她做决定是什么意思。 终于等到皇帝离开凤栩宫要去御书房了,皇后便想着让自己的心腹出宫去一趟沈家。可是这时候已经是过了宫禁时刻,内宫里各宫都下了匙。虽然以皇后的身份,想要连夜派人出宫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想要不惊动皇帝却是不可能。想了想皇帝的态度,皇后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一夜皇后自然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皇后因为直到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睡下,便起的晚了一些。待用完了早膳,就派了人去叫沈惟来凤栩宫,派出去的人前脚刚走皇帝那边就谴了人来请皇后过去临渊阁。 皇后到了临渊阁的时候,皇帝还没有下早朝,皇帝身边的张公公却是早就等在了这里伺候。 临渊阁是与前朝最为接近的一座宫殿,平日里也是皇帝的歇息之处。 张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从皇帝出生之时就在他身边伺候,平日里对皇帝的心意也揣摩得十分到位。皇后便与伺候在一旁的张公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话。 皇后是想要从张公公这里探知一些事情,无奈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两人打了半日的太极,直到外头的小太监跑进来道皇上来了。 皇后忙收了心思,起身相迎。 皇帝今日的心情瞧着很是不错的样子,双手扶了皇后起身。 “皇后昨日没有睡好?”皇帝看了皇后的脸色一眼。温和地问道。 皇后下意识抚了抚脸,她早上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眼睛下的黑影有些重,脸色也有些不健康的白。出门的时候特意又上了一次妆。所以今日的妆容有些重。 皇后笑了笑:“晚上有些走眠。” 皇帝便又关怀了皇后几句,领着皇后坐到了次间的南炕上。 “皇上今日叫臣妾过来,不知是为了何事?”见皇帝坐下喝了茶。皇后便出声问道。 皇帝看着皇后一笑,却是转头对张公公道:“去看看人带来了没有?” 张公公立即躬身退下了。 皇后看着又低下头去喝茶的皇帝,心里有些没底,小心地问道:“皇上是想要臣妾见什么人?” “嗯,是朕要见人,皇后等会儿在这里待着就行了。”皇帝的语气淡淡的,嘴角还带着些笑意。这样的情形让皇后更加坐立难安了。 不多会儿,张公公就回来了:“皇上,人已经带来了。” 皇帝点了点头,起身下炕:“传进来吧。”说着又转头制止了皇后下炕来,“皇后在这里坐着就是。” 皇后只能又坐回去。看着皇帝走出了次间,一旁的内侍过去将次间的帘子放了下来。 皇后看不到外头的情形,却是能听到外头的动静的。 不久之后,皇后便听到外头有人进来了,接着是叩拜之声。皇帝并没有叫这几人起身。 皇后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外头再有什么动静,气氛似乎有些滞凝,直到皇帝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将你们这些年来的所做作为再说一遍。” 接着便有一个战战兢兢的男声开始说话,这男子嗓音似乎有些干涩却也不失浑厚。 皇后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听着听着却慢慢的觉出不对来,心中已经是一片惊愕,直到一炷香时间过去了,皇后已经是脸色苍白,面无人色。 外头那名男子的话却是没有停,依旧清晰地传到了坐在次间地南炕上地皇后的耳中。 “……在慈安宫偏殿。那位将军夫人因身体不适,才进去没一会儿便与她的丫鬟出去了,只留下了沈家少夫人。贫僧们与之前做的一样,先给沈少夫人服了药,令其神志浑噩,之后便……” 皇后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软到在了炕上。一旁伺候的内侍忙走了过来,轻声唤道:“娘娘,您怎么了?” 外头正在详叙的男子似是听到了里间的动静,话语一停。见皇帝没有别的表示,才咽了一口唾沫,接着道:“不想那位沈少夫人,竟然是完璧之身。贫僧几人当时也吓了一跳,害怕等到沈家少夫人有了身子之后,沈家察觉出不对。贫僧与几位师兄在离开皇宫之后,便借口游历离了大悲寺,直到……直到被皇上派人抓了回京。” 说到这里悟深也十分的后悔,沈家少夫人的身子是他给破的。当时他一进去就觉得有些不对,可是他们为了增加受孕的成功率,在事前也都服了药物,那药物中含有催情成分,那位少夫人又是难得的好货色,他便没有听从理智停下来。等到自己神志清醒了之后才觉出害怕来。 皇后在次间很希望自己就这么晕过去,不用面对接下来的难堪。可是她最近身体还算健康,所以只能软在了炕上,身体冰寒。 留在这里伺候的两个皇帝的内侍在一边小心服侍,给她递水,却没有人出去禀报,也没有去请太医。 外间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之后那几人又被带了出去。接着没多久,便有脚步声往次间过来了。 帘子被拉开的声音,轻缓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那人坐到了皇后对面的炕上。那明黄色的衣角突然刺疼了皇后的眼,她抬眼朝那人看去。 那人也正看着她,目光依旧是温和的,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见她看了过去还温声问道:“皇后,你不舒服?” 皇后觉得自己像是被初春刚化了的荷花池里的水,从头到脚的浇了一遍。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面前的男人面容英挺,气质温和。皇后与他结缡这么些年,他从未在她面前发过脾气。即便在朝堂之上沈家与他已经是势同水火,对于她这个出身沈家的皇后他也是尊敬的,从不曾迁怒。 可是不知道为何。今日面对着这人一如既往的温和面容,皇后只觉得心中发冷。 “对于此事,皇后有何想法?”皇帝看着皇后缓缓道。 “皇上怎能听信此人一面之辞?他说的那些,太……荒谬了!”皇后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疲惫地响起。 皇上闻言也不过是一笑,并没有生气:“朕一开始也觉得很荒谬。说起来朕会发觉这件事情,还是李嫔的功劳。有一日她从慈安宫偏殿出来,身体十分不适。当日夜里还有些腹痛。朕已经失了几个孩子,自然对此事十分在意,便派人查到了慈安宫偏殿,后来才知道这偏殿里曾经点过一种奇怪的香,而李嫔因为怀有身孕的关系对这种香十分敏感。朕命人彻查了此事。最后竟然揪出了这么一帮败类。” 皇帝当时也被吓了一跳,他自然是想起很多年前,皇宫里也曾经为得宠的妃嫔请过和尚。好在最后查出来了,这帮人与多年前进宫的那帮和尚并没有牵扯。 “另外……不知道有一件事情皇后知不知情。”皇帝盯着皇后的双眼,轻声问道。 皇后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能说什么。明明沈家是受害者,可是这种事情沈家是不能张扬出去的,不说别的,若是沈惟的妻子进宫出了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她这个掌管后宫的皇后就当不成了。 在这个时候,她知道只要她这个皇后出一点岔子,不用皇帝发话就会有一帮子人上赶着来落井下石。 皇帝并不介意皇后的沉默,接着道:“沈惟的原配妻子孙家那位大小姐死的时候也是完璧之身。” 皇后闻言如遭雷击,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皇帝。 “皇后,这件事情你说还要不要彻查下去?” “不。不用!”皇后反应有些激烈地道。 皇帝看了她半响,却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那就当是给皇后的颜面,这件事情朕不去追究了。” 皇后刚松了一口气,皇帝又道:“那另一件事情也让皇后做决定吧,不知道皇后你想的如何了?” “皇上说的是何事?”皇后深吸了几口气,好让自己心跳的不要那么快。 “昨日皇后不是求朕等到沈家少夫人顺产之后才开堂审么?朕说了会让皇后你决定的,皇后难不成忘了?” 皇后闭了闭眼,好半响才艰涩地开口:“臣妾……臣妾……”却是半天说不出别的话来。 皇帝好脾气地等着,最后还好心提点道:“皇后还想让沈家少夫人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么?” “不必了。”皇后是咬着牙说的。 皇帝点了点头:“既然皇后已经做了决定,那接下来的事情朕就交给皇后亲自处理。”顺德帝将“亲自”两字说的很重。 “能否等臣妾回宫之后再做处置?”皇后暗自紧了紧拳头。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拖的,皇后也当明白朕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是很多事情也都是所料不及,无法控制。皇后若是下不了决心处置,那朕就……” “臣妾这就令人去办。”皇后的掌心一片刺痛。 皇帝转头看了张公公一眼,张公公立即出去了。不多会儿便带了一个老嬷嬷进来,这位嬷嬷是皇后宫中的管事高嬷嬷。 “我记得皇后每次都是派高嬷嬷去的沈家,这次的事情皇后便也交由高嬷嬷去办吧。”皇帝淡声道。 高嬷嬷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却是面色木然的招了高嬷嬷近前,当着皇帝的面吩咐了她一番。 高嬷嬷心中一惊,又看了皇后一眼,最后见皇后没有别的表示,又看了一眼不动神色的皇帝,只能战战兢兢的应了。 高嬷嬷又被张公公带了出去,才一出了临渊阁,张公公便又招来了一个人,却是一个面容平凡的宫女,她手中还捧着一个小匝子。 高嬷嬷看了那宫女一眼,认出来是凤栩宫里的一个做粗活的小宫女,平日里并不在皇后近前伺候。 张公公道:“皇后已经准备妥当了,高嬷嬷带着这个宫女一起出宫去吧。高嬷嬷在宫里伺候皇后多年,想必也是个聪明人,咱们当奴才的只要按着主子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别的什么……只要主子不说,我们便是聋子哑巴。” 高嬷嬷心中一颤,低头应了,又看了那小宫女一眼,却见那宫女面容虽然平凡,眸子却是极亮,身上的气质也与平日里在她面前的唯唯诺诺大不相同。 她不敢多想,忙领着那宫女往宫外去了。 临渊阁里,皇帝见皇后脸色十分不好,脸上的厚重的装容更是显得有些突兀,便招来了近侍让他去请了太医过来给皇后把脉。又亲自过问了皇后的身体状况,温和体贴依旧。 ****** 高嬷嬷带着那宫女坐着马车去了沈府。 沈阁老今日当值不在府中,沈惟也被皇后招进了宫,出来相迎的是沈夫人柯氏。柯氏见来的是皇后身边的高嬷嬷,另外一个小宫女瞧着也是有些面熟的,十分欢喜的携了高嬷嬷去了二娘的院子。一路上还过问了高嬷嬷关于皇后求情的事情,怎么样了。 高嬷嬷搪塞了沈夫人几句,只道今日过来是奉了皇后的命令给沈少夫人送安胎药的。 沈夫人带了人去了二娘那里,二娘正躺在床上喝粥。见宫里来人了忙要下床,被高嬷嬷制止了。高嬷嬷陪着沈夫人和二娘说了好些话,她时不时地去看屋角的沙漏,心里有些为难。高嬷嬷这时候也盼望着沈阁老或者沈惟这时候能回来,不然她心理没底。 直到一旁的小宫女轻声提醒道:“嬷嬷,药快凉了。皇后娘娘说要给少夫人趁热服下,不然会失了药效。” 感谢轻罗小扇¨舞童鞋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爱老公的小肥猪和快乐的原则就是简单两位亲的粉红~ 也谢谢Cycs,天秤派对两位的平安符~ ^^~ 还有一更,凌晨两点之前~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一章 濒死挣扎 高嬷嬷看了那小宫女一眼,见她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姿态恭谨,又瞟了一眼沙漏,终究只能在心理叹息一声。 沈夫人见状并没有多想,二娘却是心中一动。她看了一眼高嬷嬷,又看向那小宫女:“这位宫女姐姐我倒是瞧着有些眼生。” 小宫女低头道:“奴婢是在皇后娘娘的凤栩宫当差的,因平日里没有近身伺候,所以少夫人应当是没有见过奴婢。” 沈夫人笑道:“我倒是见过一两次,瞧着面善。” 二娘这才安心了一些,小宫女已经从自己一直捧着的小匝子里将一碗药拿了出来,那匝子因有保温措施,所以药端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少夫人请用。”宫女将药碗捧了上来。 二娘伸手接过,正要喝,却见那位高嬷嬷盯着她手中的那碗药微微皱眉,眼中有丝紧张的情绪一闪而过。 二娘向来是一个十分敏感又多疑的人,心念电转之间她就有了决定。她装作突然咳嗽,伸出一只手去捂唇,另外一只拿着药碗的手随着她的咳嗽,微微发颤。手中的药碗便晃动了起来,眼见着就要滑出手心,却突然从一旁伸出来了一只手将药碗接了过去,动作竟是快速又敏捷。 “奴婢先帮少夫人拿着吧。”小宫女轻声道,面色不变。 二娘心中一惊,更是狐疑了起来,她咳了许久才歇了,却是有气无力地斜靠在了床头,沈夫人在一旁看了着急:“二娘,你怎么了?” 二娘又看了那位宫女手中的药碗一眼,有些虚弱地道:“不知怎么的,闻道这药的气味有些不适。”说着她便带着些恳求的目光看向了沈夫人。 沈夫人见她脸色不好,似是真不想喝那碗药,便转头对高嬷嬷道:“这药能否缓缓再喝?”若是别的人,对于皇后赐来的药自然是不敢推三阻四的。可是沈夫人是皇后的亲娘,她就没有太多的顾忌了。 高嬷嬷却是有些为难:“这……”她不着痕迹地看了那位小宫女一眼。 这一眼却是没有逃过一直暗中注意两人神情地二娘的眼睛,于是她便更加虚弱起来。 沈夫人见状皱了皱眉,正要说话。那小宫女却是先开口了:“高嬷嬷,既然沈少夫人喝不下,不如先罢了吧?娘娘本也是一番好意,想必也不会怪罪你我的。” 高嬷嬷心中惊讶,不过她自然是乐意小宫女这么说的,便立即点头道:“对,对。那就先不喝了。” 沈夫人高兴了,对二娘道:“那就不喝了,皇后不会因为这事儿怪罪的。” 二娘放下心来,正要说两句客套话表示一下心中的不安,那才将药碗收回匝子里的宫女又说话了:“时候不早了,奴婢与高嬷嬷还要回宫复命。只是在走之前还有几句话要私下交代给沈少夫人。” 沈夫人惊讶地看了那宫女一眼:“皇后还有话要交代二娘?” 高嬷嬷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宫女恭谨地道:“是的,夫人。皇后娘娘让奴婢和高嬷嬷转告几句话给少夫人。” 沈夫人见状只有起身道:“那你们说吧。我先出去。” 二娘一把拉住了沈夫人的手:“母亲……”她心里有些怪怪的,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蹊跷,便不想放沈夫人走。 沈夫人却没有多想。高嬷嬷是皇后的心腹,十分得皇后的信任,又来过沈府多次,她拍了派二娘的手:“我就在外头,等你们说完了就过来。” 那宫女借机上前去帮二娘整理被子,却是隔开了沈夫人与二娘的视线。二娘打定主意拉着沈夫人的袖子不放,不想却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臂一软,手劲儿便松了。沈夫人看不到二娘的表情,以为她放心让自己离开了,便对高嬷嬷道:“你们长话短说。我先出去了。” 高嬷嬷低头应了一声。 二娘反应过来之后,惊愕地抬头去看那宫女,却见那原本低眉顺目的宫女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说不上锐利,却让人心中有些发冷。二娘立即就要出声唤住沈夫人,不想才一张嘴那宫女便出手如电卡住了她的脖子。 宫女借着身形的遮挡和角度的关系。并没有让正退出房间的沈夫人发现异样,倒是一旁的高嬷嬷看见了,吓得一抖。 二娘此时惊恐万分,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毫无办法地听着沈夫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门口,突然就面如死灰。 宫女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高嬷嬷一眼:“去把药端来。” 高嬷嬷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了,想着她背后可能的主子,再不敢犹豫的去将那碗刚刚已经被宫女收回匝子里的药又端了回来。 高嬷嬷避过二娘的眼神,抖着手将药碗递向那宫女,宫女却是看也不看,只冷声道:“高嬷嬷,皇后娘娘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忘记了?还要我替你动手不成!” 高嬷嬷看了那宫女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碗,最后才将目光投向了惊恐又绝望地看着她的二娘。这种事情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可是她知道今日她所做的事情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是不同的。 可是这事情确实是皇后当着皇帝的面交代她的,她违背不得。最后她只能一狠心,上前一步将碗里黑糊糊的药汁往二娘的嘴里灌。 二娘的脖子被制住,不知道那宫女是如何使的力气,她竟然全身发软,连一点反抗的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默默哦掰开她的嘴将一碗药全都灌进了她的肚子里,一滴不剩。 药才灌完,高嬷嬷就浑身发软,手里的碗差点拿不住,最后还掉在了被面上。 二娘用尽全力想要将挣扎,想要将自己刚刚喝下的药给吐出来。她脸色惨白,双眼瞪圆,眼白里全是红血丝,舌头还伸了出来,乍一看去就像是吊死了的人一般,十分恐怖。 可是卡住她脖子的那位宫女却是面色不变,连手都没有抖一下,也不放开她。直到一刻钟时间过去了,二娘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而她被灌进去的药却是想要催吐也催吐不出来了的时候,宫女的手才松了。 二娘失去力道,一下子向后倒去,后脑勺碰到了床柱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宫女视而不见,收起了刚刚掉到被子上的碗,起身放到了匝子里。 “时候不早了,回去复命吧。”宫女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高嬷嬷。 这时候,二娘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猛地从床头坐了起来,趴在了床沿边,将右手食指和中指伸入了喉咙里,想要将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力,怎么呕得昏天暗地,喝了进去的药却是吐不出来了。 宫女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求生意志强烈的女人,心底微叹,破天荒地好心提醒道:“这药服下去一刻钟后就再也吐不出来了,少夫人还是省点力气吧。你还有一日功夫与家人道别,别浪费了。” 二娘却是听不进去,只顾着趴在床边干呕。 宫女摇了摇头,也不管她,只示意高嬷嬷与自己出去。 高嬷嬷看了二娘一眼,见她面容扭曲,面色惨白,唇色艳红,眼珠子却越发的黝黑,瞧着让人胆颤,立即跟在宫女身后出去了。 沈夫人正在院子外头与一个婆子交代什么。两人走近了便听到她说:“……鱼汤她嫌味儿腥,喝不下,可是太医说鱼汤要多喝生下来的孩子才聪明。你想法子看看加些什么药材能将那鱼腥气去掉。” 抬头见高嬷嬷与宫女走了出来,便打住了话头,笑着道:“你们说完话了?” 高嬷嬷勉强笑道:“是的,夫人。老奴还要回宫去复命,这便走了。” 沈夫人也不多留,点头道:“要皇后娘娘自己注意身体,这乍暖还寒的时候最容易生病了,你们要多看着她穿衣,别着了凉。家里都很好,让她不要操心,她那么多事儿,顾好自己就好了,我过阵子在进宫去看她。” 高嬷嬷恨不得立即就离了沈家,对沈夫人的交代连声应了。 沈夫人送了她们几步就像要回去看看二娘,恰在这时候,一个身穿天青色儒袍的男子快步朝这边走来了,高嬷嬷抬头一看便是一惊。 “惟儿,你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这会儿便回来了?”沈夫人对那男子唤道。 沈惟看到沈夫人身边的高嬷嬷脚步一顿,对沈夫人点头:“娘娘有事情要忙,我便先回来了。”他的视线却是停在高嬷嬷和宫女的身上。 高嬷嬷在行了礼之后就将头低了,宫女却是看了沈惟一眼,一脸平静。 沈惟皱了皱眉,看向两人的目光微冷。 “奴婢告退。”宫女对沈惟的目光坦然受之,行了一礼便往外走,高嬷嬷立即低头跟上。 沈惟暗沉的目光跟随着两人,神情莫测。 “哎呀,二娘还一个人在屋里呢,我过去看看她。”沈夫人转身要往院子里走,却被沈惟一把拉住了。 感谢可爱的唂仴和卡德洛斯两位亲的三张粉红票~^^ 谢谢快乐不易,宙小眉,士轩,貓打滾,enigmayanxi几位亲的腊八蒜~ ^^~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二章 鬼之子 沈夫人见自己的手臂被儿子抓住有些惊讶:“惟儿?” 沈惟面色不变,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与以往一样温和的笑容:“母亲,时候不早了,您也忙了一上午,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沈夫人拍了派沈惟的手,笑道:“我陪着二娘坐了一个上午,一直歇着呢。我再去看看她。” 沈惟却是不放手,沈夫人正觉着有些奇怪,沈惟却是微微低头似是有些尴尬地道:“母亲,既然孩儿已经回来了,还是我去守着吧。” 沈夫人先是一愣,随即看着沈惟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突然“噗哧”一笑,目光便带了些戏谑:“你这孩子……好了,好了,娘先走了,你去守着吧。”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也跟着笑了。 沈惟自是知道她们误会了,只是他没有辩解,还故意露出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沈夫人怕自己在这里真的羞到了儿子,便忍着笑意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开了。 沈惟见沈夫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前方的月洞门处,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淡了下来。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院子,眸色暗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正房走去。 才走到门口,那虚掩着的大门里便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声响。沈惟脚步顿了顿,便伸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今日的天气不错,初春的暖阳透过南边的窗棂照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了斜长的花影,这屋子很大。所以摆在北面的拔步床上却没有被阳光照拂到,明明就是一间屋子,却给了人两个世界的感觉。 二娘半边身子从趴在了床外的地坪上,双脚正努力往外移动。放在床边的小几歪了,上面一个粉彩盖碗被摔碎了。她正试着努力往外爬,最后却是脱力倒在了地上。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二娘突然抬起眼看过来,却是看到了一片白色绣修竹暗纹的衣角,那人脚步沉稳地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住了,她最后只能看见停在自己前面的一双锦靴。 “救……救……救,我。”二娘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却是费力拽紧了那一片衣角。 沈惟轻叹一身,俯下身来将二娘扶了起来。这是他离二娘最近的一次,虽然心里有些排斥,但还是将人弄到了床上,还帮她盖上了被子。 二娘已经是面无人色了。面部不停的抽搐着,手上还拽紧了沈惟的衣角不放。 沈惟翻了翻她的眼睑,又自己看了看她的面色,淡声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这是自己吓自己。” 皇宫里给二娘喝的算是慢性药,几个时辰内非但不会有事,还会让人回光返照,二娘这副模样,完全是被吓的。 过了一会儿。二娘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折腾累了,终于安静了许多,只留下了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沈惟任由二娘拽住他的衣角,他坐在床边,视线却没有看向床上的人。只是蹙着眉头看向南窗下的斑驳光影,好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直到二娘拽着他衣角的力道软了下来,他才似乎是回过神来,转头朝床上的人看去。二娘目光也正停留在他的侧脸上,似是有些晃神。 “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沈惟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这种温柔却是残酷的。 二娘看了他许久,终于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在开口的时候突然皱紧了了眉头,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沈惟微微皱眉,待看到二娘抱着自己的肚子的时候突然一愣,想了想他还是起身出了门去唤人。 于是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沈家的人都知道了,沈家少夫人突然提前发作,似是有早产的迹象。 沈夫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好在她老早就准备好了人手,所以也算不上手忙脚乱。 “怎么会提前发作呢?你刚刚是不是说什么气到她了?”沈夫人听到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呼,十分紧张,忍不住责备沈惟。 沈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沈夫人以为他也正担心着,便再不忍心骂他了。最后实在是担心的不行,想要进产房,却被沈惟拉住了。 “母亲,您进去了这里还有谁能管事?里面那么多人,您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在外头调度人手。” 沈夫人好歹被劝住了。 过来好久,里面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叫了,外院的管家却是领了两个婆子走了过来。 “这是?”沈夫人瞧着两个婆子面生,便看向了管家。 管家看了沈惟一眼。 沈惟对沈夫人温声道:“母亲,这是我之前让皇后娘娘帮我寻来的产婆。刚刚里头不是说二娘这一胎有些艰难么?让她们去照看吧。” 二娘这次早产,胎儿又有些大,接生的婆子怕出了事情不好交代便事先将情形说的十分严重,以免到时候出了事情主家找她们麻烦。沈惟自然是知道她们的心思的,也没有点破,还借着这个由头另外找了人。 “你什么时候找皇后要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沈夫人打量了那两人一眼,见两人瞧着很是沉稳,到还真像是有些本事的。 沈惟一边朝那两个婆子使眼色,一边对沈夫人道:“就是前几日,我怕你担心,便没有说。” 那两个婆子已经往产房的方向去了,沈夫人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沈夫人不知道的是那两个婆子一进去就掌控了局面,因为这个时候二娘的情形确实是不怎么好,所以也没有人上赶着要去与她们两人抢这个功,反而乐的在一旁打下手。 可能是这两个婆子真的有两把刷子,过不了多久。二娘的声音又渐渐大了起来。那两个婆子见情况好转了反而让开了身子,让原来的几个接生婆上前。 沈夫人和沈惟都坐在外头守着,又过了两个时辰。听说里面的情形逐渐稳定,沈夫人大大松了一口气。 突然。屋子里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掐断了似得,瞬间安静了起来,三娘的呼疼声还有婆子们此起彼伏的加油助威声都像是被什么吞没了一样。 这种诡异的安静让沈夫人吓了一跳。忙站起了身,惊慌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屋里似乎突然又有声音了,却是众人有些慌乱的声音,沈夫人甚至还听到了铜盆掉到地上的声音,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险些站不稳。好在沈惟也跟着一并起身,将沈夫人扶住了。 沈惟的目光也看向了产房那一道门。却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不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往门口奔来,同时夹杂着有些惊慌的声音:“不,不好了,少夫人她。她没气儿了。” “少夫人去了,孩子没生下来。” 接着里面便是婆子们凄惨的哭嚎。 沈夫人眼前一黑,软倒在了沈惟怀里。 “娘——”沈惟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些焦急,他将沈夫人扶到了椅子上,去按她的人中。沈夫人醒了过来,听到一院子的哭声,终于忍不住也哭了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二娘……孩子……都没了?” 沈惟忙低头安慰她。 沈夫人却是强撑着要进产房去看看二娘,怎么劝都不听。沈惟无奈。只有扶着她往那边去。只是才走到门口,里面却是传出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沈夫人身子一僵,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沈惟:“惟儿……这……这是……” 产房里这时候又出来了一人,却是沈惟后来叫进府的那个婆子中的一个,她一头脸的汗水。却还算是镇定。 “夫人,少爷。少夫人她气绝之后生产,是个小少爷。” 沈夫人愣了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们却是静了一静。 有人瞧瞧的与熟悉的人递眼色,神情带着些惊恐不安。 沈惟顺势又将呆怔住了的沈夫人扶了出去,他转头沉稳的吩咐那婆子道:“将里面处理一下。” 那婆子看了沈惟一眼,低头应了一声是,便又进了产房。 沈夫人终于缓了过来,一下子拽紧了沈惟的手臂:“惟儿,孩,孩子……”她的眼神飘向产房那边,里面还有婴儿的哭声。 沈惟看着沈夫人温声道:“母亲,二娘她拼死生下了孩子。” 沈夫人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那,那二娘……” 沈惟朝身后看了一眼,不多会儿一个被大红色襁褓包裹着孩子被抱了出来。沈惟道:“母亲,二娘的事情交由我处理,您去看着孩子。” 沈夫人回过神来,立即伸手将孩子接过了,看着皱巴巴的小小婴儿,沈夫人满脸的怜爱之意,虽然还是为二娘的事情伤心,但是也忍住了。 沈惟见沈夫人缓了过来,便道:“母亲,您将孩子抱到您院子里去可好?别让他待在这里。” 沈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沈惟坚持的眼神,又看了看怀里的婴儿,终于还是抱着孩子走了。 沈惟让管家将闲杂人等都请了出去,这才往产房走去。 产房里两个婆子正有条不紊的处理现场,二娘长着双腿躺在床上,她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连地上都有。 两个婆子见沈惟进来了忙过来行礼,沈惟点了点头,淡声道:“处理的干尽些。” 婆子应声去了,沈惟看了二娘一眼,二娘双目圆睁着,面容扭曲,脸色还有些不正常的青紫,看着十分恐怖。 沈惟脸色淡然,走上前去伸手帮二娘将双眼合上,又用被子将她好好盖住。 对于二娘的死,沈惟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她服了毒,本就命不久已。只是沈惟想起了上一世沈夫人的惨死,不忍心让自己的母亲再伤心难过,便想法子让那两个婆子用了些秘法。 最终孩子生了下来。且还是在二娘死后生的。沈惟做好了那些,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产房。 皇帝当夜又去了皇后的凤栩宫,他刚接到沈府的消息不久。 走到皇后宫中的时候,皇后真呆怔的坐在了凤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为皇帝没有让人通报,所以直到皇帝走到她旁边坐下了,她才回过神来。 “皇上。”皇后起身时慢了一拍。声音有些暗哑。 皇上挥手让一旁伺候的人都退下了:“你接到沈府的消息了?” 皇后抿了抿唇,脸色苍白:“臣妾明日再让人去一趟沈府。”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却是道:“不必了。” 皇后抬头,对上了皇帝一双黝黑暗沉的眸子。皇帝的声音云淡风轻:“听说是死后产子,那便杀不得了。” 皇后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可是那孩子他……”他不是沈家的骨血。 “皇后不是不知道‘鬼之子’是杀不得的吧?”皇帝挑眉看了皇后一眼。 民间传说,人死后再产子,是谓“鬼之子”。这种孩子若不是早早夭折了。这一生不是多灾多难便是会大有福气。因为他生来就带了阴间之气,命格很硬,若是谁害了他的性命,便会断子绝孙。 这虽然只是民间传说,不过皇帝不管信不信。都不会对那孩子下手。可况那孩子的性命,与他要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死不死都是一样。 皇后却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二娘是她让人毒杀的,原本还想要一尸两命一了百了,不想却是让孩子留了下来。偏偏这件事情她又不能明说,自然是心中憋屈。 皇帝的心情却是不错的,在凤栩宫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却没有急着回去批奏折,而是往宜春宫去了。 魏嫔的产期也不过还有一个多月的样子。她的肚子算是比较大的,御医怕她到时候生产困难便安排了两个女官帮她推拿穴位,顺胎位。这时候魏嫔正在里间接受推拿,自然是不能起身出来迎皇帝。 所以皇帝到了宜春宫的时候便看到莺歌坐在外间的灯下绣着什么。见皇上走了进来莺歌立即起身行礼,皇帝抬手让她起了。 “娘娘还在里间。”莺歌轻声道。 皇帝点头:“朕知道,朕就是随处走走。不必惊动魏嫔了。”莺歌忙让人去端了皇帝惯喝的茶水上来。 皇帝扫了一眼莺歌随手放在绣篮子里的绣活儿,见是一个胭脂红的鞋面:“这是给魏嫔做的?” 莺歌看了皇帝一眼:“这个快绣完了。”她想到了皇帝说让她做软靴的事情,这件事她自然不能瞒着魏嫔,可是魏嫔的态度…… 莺歌想着这事儿要怎么跟皇帝说,皇帝却是道:“白日里再做吧,当心将眼睛给熬坏了。” 皇帝的声音四平八稳的,没有什么特别关心人的语气。 莺歌低头应了一声“是”,突然她像是鬼事神差一般的说了一句:“皇上今日心情很好?” 说完后抬头对上皇帝望着她的灼灼目光,莺歌脸上一红,便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正要说话,里面却是传来了魏嫔的声音:“是皇上来了吗?” 皇帝看了莺歌一眼,还对破天荒地对她笑了。之后便转身往里间去了。 莺歌看着皇帝的背影,心里怦怦直跳。 皇帝在后宫中向来是温和的,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总的来说他算的上是一个脾气温和很少发火十分好伺候的皇帝。 只是莺歌察觉出刚刚皇帝的那个笑容与平日里总挂在嘴边的那种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却是说不出来了。 她正有些愣神,里面却出来了一个宫女,对她道:“娘娘说她想要吃一碗牛乳羹,让莺歌姐姐去做。” 莺歌低头应了,面色不变,片刻也不停留的出去了。那宫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微微勾起了嘴角,又转身进去了。 莺歌离开灯火辉煌的主殿,偏头往里屋子了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宫女脸上的笑意,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个宫女是魏嫔前几日才新提拔上来的。原本一些她贴身伺候的活儿都交给这个叫做雁儿的宫女。魏嫔对她依旧还是和气的,只是她却是感觉出了魏嫔的防备。 而且魏嫔最近总是似有似无的利用雁儿来打压她,让她在宜春宫里的关系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突然从一旁窜出来个小身影:“莺歌姐姐,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莺歌看清楚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坠儿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你这是什么样子!还想要挨你雁儿姐姐的派头不成?“ 坠儿有些委屈地道:“雁儿好凶,坠儿不喜欢她。莺歌姐姐最好了。还会教我本事。“ 莺歌轻叹一声,拉着小宫女往厨房去了,一边道:“不要乱说话,雁儿虽然严厉了一些,也是在教你规矩呢。今日教你做牛乳羹,你可要好好学着“心里却是知道的,坠儿是因为她的原因被雁儿教训了。 那边皇帝看到魏月娥打发了宫女出去将莺歌谴走了。不动声色的低头喝茶,似是毫无所觉。魏月娥仔细观察了皇帝的脸色,实在看不出来他又半分不悦的意思,便又与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大都是绕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转。 她知道皇帝很看重她肚子里的这一胎。所以每次只要说起孩子,皇帝的面色就会十分温和。果然皇帝很是温柔的关怀了她几句。 魏月娥见气氛正好,便兴致勃勃的让雁儿将自己放在榻上的一个绣篮子拿了过来,她从里面查出一个绣了不到一半的天青色鞋面道:“皇上,您瞧瞧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皇帝的视线移到了她手中的鞋面上,虽然只绣了一点点,不过还是能看得出绣工不错。皇帝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黑沉沉的眸子看了魏月娥一眼。明明没有丝毫的怒气。也不见得太冷淡,却是让魏月娥不由得心中有些发颤。 “皇,皇上……”魏月娥有些胆战心惊。她这段日子过得太好了,宫里上下都捧着,皇帝的脾气又好,待她又温柔。让她差点就忘记自己面前的男人并不是她以为的所谓夫君,而是主宰这个天下的一国之君。 皇帝没有理会魏月娥战战兢兢的又带着些委屈的面色,反而是看了诚惶诚恐的立在一旁的宫女雁儿一眼。突然冲她笑着招了招手,雁儿一愣,立即小心的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声音温和地道。 “回皇上,奴婢雁儿。”雁儿的声音有些紧张,又带了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嗯,朕记得你。中午的时候就是你在一旁布菜吧?” “是,是奴婢。” 皇帝微微一笑:“朕瞧着你身上的荷包挺好看的,是自己绣的?” 雁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上头佩戴了一个粉红色绣着喜鹊登梅纹样的荷包,雁儿有些羞涩地点头:“是奴婢自己绣的。” 皇帝笑着抚了抚茶杯:“嗯,那你为朕做两双鞋可愿意?” 雁儿惊喜的抬头,这个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看一旁魏月娥的脸色,忙道:“奴婢愿意。” 皇帝满意了,从自己的腰间扯下来一枚碧玺腰饰,扔到了雁儿手上:“这个赏你了。“ 雁儿忙磕头谢恩。 皇帝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起身弹了弹衣摆:“朕还有事情要处理,魏嫔早些歇着吧。“他声音依旧温和,却是让魏月娥心中发冷。 皇帝便说着就一边往外走了,半刻也不多留。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了端了一个托盘走进来的莺歌,莺歌低头避到一边。皇帝的脚步微微一顿,便从她身边过去了。 感谢aquazl亲的三张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妖妖逃之,蒂努薇尔,宙小眉,yifan9708几位亲的平安符~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失踪 莺歌等皇帝带着人都出了宜春宫,才抬起头。她看了一眼皇帝消失的院门口,又端着茶盘步履沉稳的往正殿去了。 才进了明厅就听到了从里间传来的女子哭声,莺歌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动。里面正在哭的人不是魏嫔而是那个叫做雁儿的侍女。 莺歌想了想又端着茶盘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坠儿也二话不说跟了出来。 “莺歌姐姐,我们不把牛乳羹端进去给娘娘吗?”坠儿跟着莺歌进了宫女们休息的地方,见左右无人了才小声问道。 莺歌寻出来一个可以保温的食盒,将那碗刚做出来的牛乳羹从托盘里端了出来,放在了食盒里。 “等会儿再进去,现在娘娘想必是吃不下,也不想见到我们。”莺歌轻声道。 小丫鬟想了想,有些似懂非懂:“刚刚是不是雁儿姐姐在哭啊?娘娘不是很喜欢她吗?她哭什么?” “主子的喜欢,并不是你恃宠而骄的理由。我要你谨言慎行,难道只在你不讨主子喜欢的时候才用的到吗?”莺歌淡淡地看了坠儿一眼。 坠儿闻言心中一凛,立即低头道:“坠儿知错了,多谢姐姐提醒。” 莺歌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她能这样教训坠儿,却不能这样提醒魏月娥。 以前她的话魏月娥或许还能听的进去,最近却是越来越听不得了。魏月娥不知道,她其实是真心希望她能好的,不仅仅因为魏月娥是老夫人刘氏心尖儿上的人,也因为魏月娥站的越高对她越有利。 可是魏月娥不这么想,她忘记了自己深处的不是普通的高门大户后院,而是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的后宫,在这里敌人再少也不会少,同盟再多也不嫌多。 尤其是最近的顺遂,让魏月娥太过于顺风顺水。她性格上的缺陷又显露出来了。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当年赵家的后院。皇帝太后也不是当年赵家的老夫人和夫人。莺歌希望魏月娥不要栽大跟斗才好。 莺歌坐在这边等了许久,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又将那碗牛乳更端出来放在托盘上给魏月娥送过去。 魏月娥已经恢复了镇静,至少她面上看不出来又什么不高兴的地儿。她是个骄傲的人,不喜欢哭,也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难堪。雁儿低眉顺眼地蹲在她的榻旁给她按摩有些水肿的腿。眼睛低垂着看不清,鼻头却有些红。 “怎么这么久?”魏月娥从榻上懒懒地将身子坐直了,随口问道。 “晚上了怕牛乳不新鲜,让人试吃过才端来的。”莺歌一边将小几摆到魏月娥身前。一边道。 魏月娥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等她用完了牛乳羹之后才漫不经心地对莺歌道:“对了,你开始说皇上要你给他做两双软靴,既然是皇上开了口那你就多花些心思吧,别的活儿先放在一边儿,我的鞋也暂且别做了。皇上也看上了雁儿的绣工,你们两人每人做两双。到时候谁做的好,入了皇上的眼,我大大有赏。” 莺歌屈膝行了一礼,面色平静地回道:“是,娘娘。”起身的时候却是对上了雁儿的视线。 雁儿虽然还是低眉顺眼的半跪在榻前,眼眶也有些红,可是莺歌并没有错看她眼中的那一丝防备和敌意。 莺歌在心中苦笑,魏月娥这是想要她与雁儿两人相争,她在一旁坐山观虎斗么?魏月娥也太不了解她了。她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去斗的。并不是她瞧不起雁儿,而是斗败了一个雁儿又能说明什么和得到什么,这宫里像雁儿这样的女子多不胜数,能斗的过来? 心里这么想着,莺歌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也装作没有看到雁儿的眼神。 三娘在听到二娘难产而亡的时候愣了愣,二娘就这么悄无生息的死了?三娘觉得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在她心里,二娘是那种生命力十分旺盛又能折腾的人,她就算是死也应该折腾出一点什么事情来才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后院里。真让人意外。虽然听宣韶说了二娘事先被灌了毒药。三娘还是觉得有些违和感。 三娘不知道的是,二娘之所以会死的这么快。沈惟也在当中推了一把手,为了让她产下所谓的“鬼之子”,沈惟也是费了心了的。所以不是二娘不想折腾,是她来没有来得及临死之前再折腾一回为自己的人生画下圆满的句号的时候,她就“被难产”了。 二娘这个当事人死了,以她为主角的案子却没有因此而了解。反而因为她的突然死亡,这件案子牵涉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最终还是扯到了沈家头上。 第二日早朝,二娘被沈皇后暗中派人赐死的事件,沈家杀人灭口的舆论便占了上风。沈阁老和沈家政治势力在后宫里的代表沈皇后终于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朝堂之上沈家吃瘪,礼亲王世子在江南大搅浑水,扯出了河道贪污案和江南三省考生科场舞弊案,皇党和沈党之前的胶着状态宣告结束,沈家在朝堂上开始面对一连串的政治失利。 短短三日,沈派大批官员落马。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将江南搅得天翻地覆很有些乐不思蜀的礼亲王世子宣云,失踪了。 关于礼亲王世子是怎么失踪的,有好几个版本。 有人说礼亲王世子因为第二日就要启程回京,江南大批官员以送瘟神的狂热态度要给他摆离别宴,宣云世子推脱不过只能欣然赴宴。浙江总兵知情识趣,离别宴当晚给礼亲王世子找了一对色艺双绝的双胞胎姐妹陪酒。宣云世子对这对美艳的姐妹十分满意,当夜就宠幸上了。 结果美色误事,宣云世子一夜劳累,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没有赶上大吉大利的出行好时辰。索性又在行宫里赖了三日,接过就再也没见人出来。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那对双胞胎姐妹玉|体横|陈死在了床上,宣云世子则不知所终。据猜测是世子在与双胞胎姐妹行|乐之时,被突然闯入的杀手给杀了。 还有传言那对双胞胎姐妹其实是去刺杀宣云世子的杀手,好在世子爷带去的护卫十分恪尽职守,连在世子循环问乐的时候都守在暗处,发现不对就杀了双胞胎姐妹救了吓软了腿的宣云世子。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敌人派来的杀手不止一个,宣云世子被人趁乱虏获了。 另外还有一种阴谋论说的是,宣云世子为了躲避追杀,装作被美色所迷惑。其实在刚参加完了宴会就秘密回京了。在行宫荒唐行|乐只是他迷惑敌人的假象。杀手不知道他已经秘密回京还是摸到了行宫,结果只杀死了被关在这里当棋子的双胞胎。 说法虽多,却也只是指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宣云真正失踪的时间没人知道。且至今生死不知。 消息传到京城,皇帝震怒,当即派了人南下寻找宣云世子踪迹。 晚上宣韶回到家中的时候虽然面上与平日里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三娘还是发现了他心情不佳。 “相公,你可是为了宣云担心?”三娘给宣韶捧了一杯茶,轻声道。她自然也是听到了宣云世子失踪的消息,也直到宣韶与宣云自幼就感情极好。虽然差了一个辈分,却与亲兄弟差不多。 宣韶接过茶碗,并不入口,微微垂眸道:“他出发之时我特意派了一百来个好手明里暗里护卫,他这一路上就没有太平过,大大小小的刺杀暗杀不断,最后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不想临要回京之时却出了岔子。” 三娘轻叹一声,走到宣韶身边坐下,将他手中的茶碗接过去放到小几上,将他的双手握住。她没有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的安慰话,宣韶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宣云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那对双胞胎姐妹确实是障眼法,宣云在离别宴当晚就带人离开了,留下了一半人在别院,自己带着另一半人绕道回京。不想半路还是遭到了截杀,对方派出了大量人马,宣云身边的护卫死伤了大半,宣云掉下了山坡。” 三娘一惊,她猜到情形不容乐观,却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那……”她想要问宣云是不是死了,尸体找到了没有,可是又问不出口。 宣韶却是摇了摇头:“幸存下来的人当即就下去找他,可是远远近近搜了个遍,除了山坡的树枝上有几片从衣服上被挂下来的碎布,什么也没有。宣云是真的失踪了。” 三娘直到宣韶心里不好受,只能握住他的手陪他难过。 许久之后,宣韶终于抬头看向三娘,他没有说话,只眉头微微蹙着,三娘却是看着他笑了:“相公想南下去找宣云世子?” 感谢小小胖丫,zhuokanyunqi两位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冰翼砌,开心9898,言妖,enigmayanxi,anne198138几位亲的粉红~ 也感谢貓打滾,enigmayanxi,襲絃三位亲的腊八蒜~ ^^~ 下一章更新时间一点半左右~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四章 怎么着看着办 “阿珂……” 三娘摇头打断宣韶的话:“相公,我知道的,你不必说了,你若是想去就去吧。”三娘知道宣云现在生死未卜,依着宣韶与宣云的情分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若是不让他去,宣云日后若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宣韶心里会一辈子不安。 宣韶伸手将三娘抱到怀里:“对不起,这个时候让你担心。” 三娘回抱住宣韶的腰,她肚子已经有些大了,这样面对面抱着有些不方便,她侧了侧身子,侧靠在宣韶的怀里抬头朝他笑:“相公,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宣韶将手停在了她的腹部轻轻抚摸,三娘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两人紧紧贴着。许久,三娘才道:“相公,你此去会有危险对吗?” 对方想要宣云死又何尝不想要宣韶死?宣云失踪很有可能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引宣韶南下,宣云……有可能已经死了,只是尸体别人藏了起来作为诱饵。 她知道,宣韶也知道,可是宣韶却还是要去,而她明知道宣韶会冒险却是不能拦。 “我会小心的,我会在你生产之前回来。”宣韶承诺道。 三娘轻叹一声,微笑道:“好。” 宣韶低头看着三娘,还想说什么,三娘却是抬头看着他半真半假道:“相公,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带着你的孩子去改嫁,让他喊别人爹,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后悔……唔……” 她的话才刚落下。就被宣韶的吻给堵住了,三娘挣扎了一下,挣脱不过,最后也只能由着宣韶去了。 等到宣韶放开了她。她才在宣韶怀里安安静静的伏着,轻喘。 “我骗你的。”三娘闷声道,“你要是和父亲一样。丢下我和孩子不回来了,我不会像母亲那样等每日都数着日子等你,我会去找你的。若是孩子还没出生,我就带着他一起去,若是他出生了我就丢下他自己去。” “阿珂——”宣韶的语气有些严厉,这是从所未有的。 三娘不看他,自己继续低头道:“你不必用父亲骗母亲那一套来对付我。我才不上当呢,我说到做到。反正你也知道,我这人在别人看来以为多稳重、多厉害、多好的脾气,其实自私,任性又小心眼。别的什么人在我心里全加到一起也抵不上你一根头发丝。宣韶,你若是敢死,我就敢跟!你怎么着看着办吧!” 三娘也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对了。她想要通情达理,却改不了自己骨子里的任性和霸道。 宣韶的身体有些僵硬,放在三娘腰上的手都有些抖。半响他才抬起了三娘的脸,果然看到她眼眶已经红了,却忍住不让自己掉眼泪,语气也听不出来半点哭音。宣韶觉得自己心好像被什么击碎成了十块八块的。他只能用力将怀里的人抱住了。 “我会回来的,你要好好的。”宣韶将下巴抵在三娘的头顶,轻声道,却是带着些不容置疑。 “好。”三娘认真道,“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宣韶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由此可见他要南下是早就做了决定的。三娘知道,所以她没有拦着他离开,只是不准他死。 想着宣韶临走之前还特意摇醒了她,对她重复了三遍:“阿珂,你要好好的。”三娘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她知道宣韶是被她昨天的话吓到了,不过她不想收回。 如她对宣韶所说的那样,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觉得她脾气好又懂事知礼,其实她本性就是任性又自私的,那些美好的品质不过是假象罢了。 所以她威胁了宣韶。 宣韶离了京,三娘突然就觉得自己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出来。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如今天气好了,她也不想出去透气晒太阳。明明在宣韶在家的时候,这是她很喜欢做的事情。 不过她知道孩子要平安生下来,她需要适当的运动的。所以每日也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走动。 而饮食上被一府的人盯着,自然是不想吃也不行。 三娘被白英和白果扶着在外头走了两圈回来便坐到了榻上休息。白英凑趣般的对白果道:“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没完,最近怎么不见你说话了?今日天气好,说几个段子来听听。” 白果看了三娘一眼,才对白英道:“什么段子!我才不会说段子呢!”自姑爷走后,自家小姐的情绪就有些低落,她虽然性子跳脱却不是个傻子。所以最近她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怕惹了自家小姐不高兴。 白英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她见今日三娘的脸色还不错,想要白果说些笑话逗趣儿:“你平日说的不都是段子么?”白英装作惊讶的道。 白果被气得不行,转而对三娘撒娇:“小姐,您悄悄白英姐姐,也跟着白兰她们学坏了。” 三娘看着两个丫头说话,自然是知道她们的用意的,于是便笑着道:“嗯,那你就说吧,我也想听你说段子了。” 白果委屈的瘪嘴,心里却还是高兴的,她在三娘前头的小杌子下坐了,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往外倒话,眉飞色舞,活灵活现的说起街头巷尾的八卦,到真让三娘听着十分有趣儿。 等她说了许久,三娘让她先喝茶歇歇。白果说的高兴,仰头就将一杯茶水喝了:“别人家的说完了,现在来说我们自己府里的吧。” 三娘笑:“难不成我们府里也有这种大丫鬟贪嘴多吃了生红薯,结果在主子们面前伺候的时候发生了一连串的不雅的事情的状况么?” 白英“噗哧”一笑,白果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傻笑。 “那到没有,而且我们夫人治家严谨,连以前那种婆子们私下喝酒赌钱的事情都没有了,还真没有别人府里那么多好笑的事情。”白果眨着眼睛想了想,“哦。就是最近那位姚小姐突然与范姨娘走的近了起来。” 三娘闻言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姚悦容出来也有些日子了,不过她到是没有怎么多事。之前听说她经常去姜氏那里,姜氏不怎么搭理。天气暖和了,老王妃的腿脚好了许多,却是开始吃斋念佛抄经书,说是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家事依旧全交给姜氏,也不怎么见外人。 至于她,更是不见客。姚悦容来过两次,都被她打发了。她懒得去周旋。 范姨娘么……她知道姚悦容最近喜欢找范姨娘说话,尤其是宣云世子出事之后,姚悦容不避嫌去了礼亲王府好几次去看望礼亲王妃,在庄亲王府里与范姨娘也慢慢亲近了起来。 三娘对范姨娘总是有些防备的,因为她知道范姨娘是阁厉害的人物,可偏偏这个厉害人物还有些让人摸不透。 之后,三娘将白兰叫了来,问了她一些姚悦容的事情。姚悦容那边是有人盯着的,不过她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所以有时候她要与人在屋子里说悄悄话什么的还真是探听不到。 三娘只能让人继续盯着。 ********** “总听人夸我针线好,我便被夸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瞧着姨娘的针线,悦容便知道自己平日里有些托大了。”姚悦容偏头看着范姨娘手中正在绣的一只小鞋,虽然只有半个巴掌大,却是连鱼鳞都栩栩如生。 范姨娘笑了笑,抬手将绣花针在自己头发上擦了擦:“我这是熟能生巧,哪里像姚小姐,天资聪颖,心灵手巧。” 姚悦容抿唇一笑:“这是给大表嫂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吧?这鞋子真好看,我以前的针线师父说越是小的物件儿,要做好了越是难的。” 范姨娘看了姚悦容一眼:“不知姚小姐这一手绝活师承何处?一看就有大将之风。” 姚悦容微微低头,似是有些羞涩:“在家的时候,母亲请了个针线师父。去寺里的时候别的都停了,这绣活儿倒是没有落下。” 范姨娘继续低头忙活:“你们安阳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儿,京城云想楼里有个有名的针线师父就是安阳人,我瞧着你的功夫与她有些相似,还想着是不是师出同门呢。” 姚悦容目光一闪,却是笑道:“哦?竟有此事?那有机会定要见识一下了。” 范姨娘笑了笑。 姚悦容拿过自己的针线篮子,随手挑出来一块不大不小的布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的道:“姨娘之前说做这些小衣裳小鞋子是孰能生巧,之前还帮谁做过呢?” 范姨娘一边穿针走线一边道:“以前夫人的针线不怎么好,我帮着少爷做过一些。” 姚悦容仔细打量着范姨娘,想了想,突然有些犹豫着道:“听闻……姨娘之前也有过一个孩子?” 范姨娘的手一颤,她的左手食指被绣花针刺了一下,血珠子冒了出来,怕将血滴到鞋面上,范姨娘忙拿出自己的帕子将伤口擦了擦,将血止住。 “呀,姨娘,您这是……我去让人拿药来。”姚悦容一边急急吩咐丫鬟,一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感谢伊人じ☆美玉,宇0714,创美2008三位亲两张粉红票~.^^ 月末了,亲们里还有票票么?能否拔刀相助一下?^^~ 最后想起来还欠了某亲亲的加更。。。咳。。。羞涩。。。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五章 谋命 她与范姨娘接触了许久,范姨娘到也不反感她的接近,只是这个女人面上看着十分好说话,却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与她说什么,她都是四两拨千斤。找不到弱点,她只能拿她那个孩子说事了,好在对于这件事情,范姨娘还是在意的。 只是她刚刚说到云想楼里的针线师父与她是师出同门,似乎是意有所指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深意。因为真正的姚悦容自幼就擅长女红,且对针黹十分有天赋,所以她也苦练了许久的针线。她的针线师父是那人给她找来的,是个不会说话的中年妇人,什么来头她却是不知道的。或许是她多想了? 姚悦容从自己的丫鬟手中接过了伤药,一边亲自给范姨娘上药一边歉意地道:“姨娘,真是对不住,我不应当提起这个的,让您难过了。” 范姨娘没有接她的话,只道:“不过是小伤罢了,哪里需要如此。依着我,连药也不用上的。” “这伤口看着虽小,若是处理不当也会红肿发痒的,都说十指连心,还是仔细些好。”姚悦容笑道,收下的动作不停。 范姨娘看着她认真的面容,突然就轻叹了一声:“我那孩子若是当初活了下来,年纪倒是比你要大。” 姚悦容手一顿,抬头看了范姨娘一眼:“姨娘心中就不曾怨过吗?” 范姨娘呆怔了片刻,似是在回想往事,眼睛中。满是晦涩之意:“怨什么?这都是命,明里注定我这一生生不了孩子。” 姚悦容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药瓶收了起来:“悦容虽然来庄亲王府不久,可是也是听过一些传闻的。若是天生不能生育。那算的上是天意,可是若是**,那就就令人心寒了。” 范姨娘闭了闭眼。语气突然就冷淡了起来:“姚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的好。什么**不**的,当年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人无关。” 姚悦容闻言却是笑了笑,明显不信的样子,却又不开口反驳:“姨娘真看得开。” 范姨娘淡声道:“若是论到看得开,我却是还比不得姚小姐你的。礼亲王世子如今生死未卜,你除了去礼亲王妃那里看了几眼。说了几句好听的,一回到庄亲王府里到跟没事人一样了。若是我这样一个不想提旧事的人是看得开的话,不知姚小姐又算是什么?” 姚悦容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咬了咬唇,将头低了。半响无言。 范姨娘见她许久不说话倒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带着些尴尬地道:“是我多话了,我不该……哎,我也是因为想起了往事,心绪不定,才会如此。还请姚小姐不要放在心上。”说着便将自己的绣篮子收好了,站起身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自己的院子吧。等会儿我还要去一趟老夫人那里呢。” 姚悦容也跟着站起了身,许久未抬的头终于又抬起来了,范姨娘见了却是愣住了。 姚悦容的一双眼睛已经是红了,眸中的神色竟是有些凄婉:“悦容送送姨娘。”她似是强撑着挤出来了一个笑脸。 范姨娘见她如此倒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犹豫了许久,还是拉着姚悦容又坐了下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还是我刚刚那句话真的太重了?” 姚悦容缓缓摇了摇头。范姨娘很是有些尴尬,终于姚悦容憋不住伏到范姨娘怀里哭了起来。 范姨娘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别哭,别哭,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如此想你的。” 姚悦容却是摇了摇头:“不,其实姨娘没有说错,悦容确实是一个冷血的人。”她扯了扯嘴角,“因为我现在竟是巴不得他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姚悦容泣不成声。 范姨娘却是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悦容,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被人听见了,那可就糟了。” 姚悦容却是情绪有些失控,范姨娘只能陪着她哭了一场。只是姚悦容拍自己的哭声让人听见只能捂着唇呜咽,瞧着到真是让人心疼。 等姚悦容好不容易不哭了,范姨娘才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 姚悦容将眼泪擦干净了,红着眼睛看着范姨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让您看笑话了。” 范姨娘摇头:“是我不对,我早该想到你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心理是惦记着世子的安危的。” 姚悦容却是惨然一笑:“不,我不是为他哭的,我……我不想嫁给他!” 范姨娘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想要说什么,还没有开口就被姚悦容打断了:“我知道这门婚事其实是我高攀了,又是太后亲自保媒,我说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了。可是……可是那宣云是什么人,京城里还有谁不清楚吗?姨娘您说说,若是我嫁了过去,这一生是不是就毁了?悦容在寺中长大,每日念经诵佛,对这富贵权势本就没有太多的执念。唯一奢望的也不过是能得遇一良人,与他夫唱妇随,即便是粗茶淡饭,日子拮据也是心甘情愿。” 范姨娘像是被姚悦容的话吓到了,半响无言。 姚悦容笑容苦涩:“有时候悦容真羡慕大表嫂。大表哥对她呵护备至,情深意切,大表嫂真是好福气。”姚悦容语气中的羡慕之情让人很容易能听出来。 范姨娘这会儿也只能连连叹息,摇头道:“你呀——你呀——唉——” 姚悦容低头,表情涩然:“听说当年先世子在世的时候,与姜夫人也是如此。她们都是有福气的,只是悦容没福。” 范姨娘听她提及世子,表情有些愣怔。 姚悦容刚刚这一连串的发挥,表情。语气,动作皆十分到位。将一个对自己的婚事不满,又对别人的婚姻心怀艳羡的未婚少女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好无破绽。 “悦容也只能求下一辈子能像大表嫂这么幸运,遇到像表哥这般的良人。若是能让悦容得偿所愿。悦容今生愿意舍弃一切。” 范姨娘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姚悦容一脸黯然。 “傻孩子,这种事情只能求今生。哪里又有什么来世下辈子的?”范姨娘摇头。 姚悦容闻言眼前一亮,希冀地看着范姨娘:“姨娘,您的意思是?” 范姨娘似是惊了一跳,忙摆手道:“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姚悦容却是一把拉住了范姨娘。泫然欲泣:“姨娘,您帮帮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范姨娘摇头:“我说你开始怎么一直往夫人身边凑,现在又与我交好,原来是如此。哎!我怕是帮不了你了。”说着急急想要离开。 姚悦容却是突然狠声道:“姨娘,悦容是有所求。可是您就没有所求了吗?你问问自己的心,看看可甘愿!你的孩子就死在那人的手上,可是这些年来你还是只能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即便你能忍得了这个委屈,你的孩子能忍吗?他正在天上看着你呢!” 范姨娘僵立当场。 姚悦容走到她前面,看着她的眼睛,范姨娘好像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味道有些淡,却让她有些恍惚,心绪却是激昂起来。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范姨娘,你的孩子还等着你给它报仇呢。你帮我这一回,我也帮你好不好?我们都得偿所愿不好吗?”姚悦容的声音与平日有些不同,似是有些蛊惑人心的力量。 范姨娘下意识地点头道:“好。” 姚悦容弯唇一笑,拉着范姨娘又坐下了:“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接下来的计划。” 范姨娘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她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姚悦容,似是有些犹豫,姚悦容握住她的手不放:“姨娘,你已经答应我了。我们两人心里都有苦楚,那就应当坐到同一条船上才对。” 范姨娘闭了闭眼,终于不再挣扎:“你想怎么做?” 姚悦容垂了垂眸子:“自然是让那些挡道的人和碍眼的人都消失!” 范姨娘眼中已经没有了惊讶,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说起来容易,却哪里那么容易能办到?如今府里可不必当初了,里里外外都是她们的人。” 姚悦容道:“别人没有法子,姨娘却是有的,对不对。” 范姨娘又挣扎了一会儿,却是控制不住的点头了。 姚悦容笑了:“那就好。” 范姨娘想了想:“别的办法我没有,但是小厨房里的厨娘与我有些渊源,你若是从这上头下手我有办法。” 姚悦容十分满意。 “只是……”范姨娘又有些作难。 “只是什么?” “只是这位厨娘每做一道菜都会在送去之前亲自尝味,偏偏她又对所有的食材十分了解,所以……” 感谢enigmayanxi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南极虾仁,梦诗语0327,掌琴,春风拂面qaz几位亲的粉红~ 也谢谢貓打滾,enigmayanxi,美目盼兮YXQ三位亲的腊八蒜~ 有事情更晚了,很抱歉~ 今晚有些困,凌晨就不更了,白天会补上的~ 谢谢昨天看到某人求票后立即就来救急的亲们~ 爱你们~ 厚颜继续求,争取进榜单~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六章 争先恐后 范姨娘皱紧了眉头:“所以只要是食物的味道有些不对,都会被她尝出来。我们若是想要从这方面下手的话,必须要弄到无色无味的毒。” 姚悦容看了范姨娘一会儿:“姨娘能否弄到……”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范姨娘就苦笑着摇头:“我这一辈子都在这内院里关着,别人都能弄到的东西,也或许能想法子弄到手,这种药么,我能从哪里去寻?姚小姐,若是实在没有法子,那就算了吧。这种事情不能做到让人无知无觉的话,我们最后都不会落到个好下场。” 姚悦容握住她手腕的手一直没有松,范姨娘说话的时候,她也一直认真盯着她的眼睛。听到这里,姚悦容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药的事情我去想办法,你只要保证到时候能将药下到她的饮食里就行了。” 范姨娘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好。” 姚悦容朝自己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转身便出去了,不多会儿又捧了两碗茶进来。姚悦容亲自给范姨娘端了一碗:“说了这么久了,口都干了。姨娘喝了茶水再走吧。” 范姨娘听话的接过了,茶水的温度刚刚好,她三五口就喝了下去。 姚悦容脸上的笑意更甚,将自己手中的碗放了下来:“等我找到药之后会再找姨娘过来商量的,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范姨娘点了点头,告辞出去了。 姚悦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微微一笑。 “小姐。成功了吗?”丫鬟忙过来问道。 姚悦容点了点头:“这段时日我一直有给她下药引,加上她心中本来就有彻骨的恨意,药效自然显著。听说这药是出自南疆,能慑人心魄。如今瞧着到不是他骗我。” 丫鬟有些担心:“可是小姐您不是说这范姨娘十分狡猾吗?她会不会故意装作上了勾,其实是想要探我们的底细?” 姚悦容想了想,缓缓摇头:“这药若是对她无效的话。她的心律会急跳。我刚刚用香的时候一直有探她的脉搏,很正常。这说明她确实是中了我的香引。” 丫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段日子那位宣公子正好不在,我们趁这个时候下手再好不过了。” 姚悦容点了点头:“只是我们也该想法子与那人联系了,虽然他交代了进京之后就不要主动找他,不过现在京城里情形已经不同了,不知道计划有没有变动。改日我们出门去礼亲王府探望礼亲王妃的时候设法见一见他留给我们的联络人吧。” 丫鬟闻言立即点头:“小姐说的对。您这一阵子总是去礼亲王府见礼亲王妃。我们即便是出几次门也不会引人怀疑的。” ********* 过了几日,姚悦容与老王妃还有姜氏打了招呼,去看望礼亲王妃。自从宣云失踪之后姚悦容已经往礼亲王府去了好几次了,所以她的这次出门并没有怎么引起人的注意。 只是她今日去的不只是礼亲王府,在回来的路上因为马车出了故障。姚悦容在路上被担搁,回道庄亲王府的时候比平日里晚了近一个时辰。 主仆三人回府之后给老王妃问了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现在怎么办?那婆子如今还挡着我们与那位主子见面。”主仆三人将闲杂人等遣了出去之后便凑到了一起小声说话。 姚悦容摇了摇头:“想必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既然如此便先罢了吧。好在那婆子已经答应会给我们寻药,等任务完成了就好办了。” “哼!她本就是主子留给我们的联络人,若是这点小忙都帮不上,那还要她有何用?” 姚悦容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淡声道:“我们在京中人生地不熟,以后要仰仗她的地方还多着。你下次去拿药的时候可万不能将人给得罪了!” 丫鬟闻言忙低头应了:“奴婢也就是在这里说说,到了她面前自然会给她脸面的,小姐放心。” 姚悦容走到梳妆台旁坐下:“帮我梳头。” 丫鬟忙走了过去,伺候姚悦容将头上出门见客的钗环都卸了下来,待摸到那根紫玉佛手簪的时候,丫鬟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小姐最近好像极为喜爱这只簪子,到哪里都戴着呢。” 姚悦容闻言垂了垂眸子,将丫鬟从她头上拔下来的那只紫玉佛手簪拿在手里把玩了许久,之后便收到了梳妆匝子里,与十几把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梳子放在了一起。 又过了几日,天气已经越来越暖和起来。 这一日是明媚的好天气,据说一大早就能听到枝头上的喜鹊们的叫唤,黄历上也是诸事皆宜,可是宫里这一日却是人仰马翻。 宜春宫和芙蓉宫两位宫妃同一日生产。 首先发作起来的是芙蓉宫的李嫔,这一日早晨她正挺着一个大肚子想要去外头看一看自己养的那一盆芍药花,结果才走到廊下就发作了起来,被太监宫女们连忙抬了回去。 正是快要下朝的时候,宜春宫的魏月娥当时正打发了小太监去前朝打探皇帝接下来的动向。 自从皇帝上次从宜春宫离开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了,最近他下了朝之后不是去了李嫔的芙蓉宫就是留在了临渊阁,魏云英这才感到了害怕,她的那些小心思也暂且收了起来,不敢再对莺歌动歪脑筋。 而因为皇帝没有过来,雁儿与莺歌之间的矛盾也小了许多。人都不来了,还争什么? 所以这一阵子魏月娥也没有闲着,她一直致力于如何挽回圣心上。可是皇帝这次是真的要给她一个教训,无论她怎么使劲儿,还是不肯过来。赏赐倒是一直没有断过。 可是宫里的女人,只要得了圣宠,赏赐什么根本就不用担心。只是单有赏赐,没有圣宠,那赏赐也不会长久。这是宫里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魏月娥正想着要是皇帝还不肯来,她要不要装病试试的时候,芙蓉宫的李嫔要生产了。 魏月娥这下是真的急了。 比皇帝的宠爱更重要的,是皇嗣。而作为皇嗣,先出生的与后出生的那差别可就大了。这时候若是李嫔先生了儿子,那她的儿子就是皇长子。之后魏月娥即便也生了儿子,也会比李嫔的儿子矮上一大节。因为李嫔的儿子在皇位继承上会拥有优先继承权。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宣家的祖训。 “怎么会今日发作?”魏月娥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这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怎么才能把皇帝引过来了,她满心思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先生儿子。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她着急就能解决的。 “之前听太医说魏嫔娘娘也就是这几日的产期,今日发作也不算晚。”雁儿忙道。 莺歌见魏月娥慌了手脚,上前扶了她道:“娘娘,坐下歇会儿吧,别累着了。” 雁儿也忙去扶了魏月娥另一边:“是啊,娘娘。即便那边先发作了,谁知道是生的儿子还是女儿啊?我听有经验的老嬷嬷悄悄儿说,李嫔娘娘的肚子又尖又小,一看就是个女儿。” 莺歌看了雁儿一眼,没有说话。 这宫里年纪越大的越是人精,谁会对外人说这种话?一听就是她自己瞎编的。 魏月娥被两人拉到了软塌上坐下了,心里却依旧是紧张的。 “快去打发人到芙蓉宫门口守着,有什么消息就来报我知道。” 莺歌应声出去了。 不多会儿,魏月娥派去前头探听皇帝动向的小太监回来了。 “皇上已经去芙蓉宫了,听说皇帝下了朝原本是招了几位大人去御书房议事的,听闻李嫔娘娘生产的消息就立即回来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往芙蓉宫去了。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太医院的胡太医,听说皇上吧太医院的太医都招去了芙蓉宫,还派了人出宫去宣蒋太医。” 魏月娥脸色更加难看。 她刚怀孕的时候为了避开锋芒,让李嫔出了风头。这次生产了又让李嫔抢了先机。以后她的孩子是不是也要被李嫔的孩子压一辈子? 魏月娥这么想着十分不甘心,她这一辈子命一直就不好,走到今日不知比别人多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是最终还是挣不过命么? 魏月娥这么想着,似是有些魔怔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直到雁儿突然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娘娘——娘娘要生了——”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喊人,莺歌听到喊声立即跑了回来。见魏月娥正被雁儿扶了躺到榻上,她脸色惨白,身下的那一件玉色裙摆已经见红了。 莺歌眉头一皱,知道情况危机,忙又转身出去安排人去通知太后皇后。一早就安排在宜春宫的几位老嬷嬷急急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时候发作?我们昨日才看过,产期应该还有两三日才对。”说着就都涌了进去。 感谢在于一方童鞋大手笔的9票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的三张平安符还有腊八蒜~ ~ 貌似昨天说要早些更的,结果还晚了…… 无颜面对中…… 凌晨还有一更,大概在两点多~ 某人码字速度有些慢,请见谅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七章 龙嗣 莺歌见几个有经验的接生嬷嬷来了,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因魏月娥身边有雁儿还有接生嬷嬷,莺歌便留在外头调度人手,为接下来魏月娥的生产做准备工作。 她虽然没有生育过,可是她刚刚也瞧见了魏月娥的情况不是很好。魏月娥从怀孕以来身子一直还不错,临要生产了却是出了问题,到真的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掌握这些皇嗣的命运一般。 魏月娥在里头叫的凄惨,外头的人心中更是紧张,魏月娥和孩子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宜春宫里的奴才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很多信佛的嬷嬷和宫女太监们都双手合十,口中念着经,求着菩萨保佑。 过了会儿,从宜春宫外进来了一群人,急匆匆走在前头的正是太后娘娘。 “你们快进去看看。”太后人还没到,就已经朝身后的的女医官道。这些女医官是跟着太医们来的,是专门伺候嫔妃们生产的。 嫔妃们生产之时,一般来说太医不好入内室,便谴女医官进去问切,将嫔妃们生产的情况记下来告诉太医,好让太医拿主意。 莺歌忙迎了上去见驾,又将太医们带到她一早就准备出来的屋子。哪里离着产房近,方便太医行事。 等莺歌安排这些人之后,太后身边的春嬷嬷过来叫她,说是太后有话要问她。莺歌忙收敛了心神,跟着春嬷嬷去见太后。 太后就坐在主殿上,眉头紧紧蹙着,脸上还带着些疲倦。见莺歌过来了,不等她行礼就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着产期不是还有两三日吗?听说还见了红了?” 莺歌低头道:“娘娘的身体一直都还不错,昨日太医还过来把过脉,说脉息正常。” “正常?正常怎么会突然就见了红!”太后显然不满意莺歌的回答。 春嬷嬷见太后发脾气,便对莺歌道:“魏嫔娘娘是突然就发作的吗?发作之前她在做什么?身旁有什么人?” “奴婢那时候正好被娘娘打发出去办差,不在娘娘身边伺候。”莺歌摇头道。 “那就找知道情况的过来!”太后心情很不好。“一问三不知,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当差的!” 莺歌低着头站在一边,春嬷嬷让人去产房找了雁儿过来。 雁儿进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身前还有手上还沾染了一些血迹。春嬷嬷当即就皱眉道:“谁让她进来的,还不赶紧去洗干净了再带过来。” 太后摆了摆手:“算了,让她过来吧。” 春嬷嬷怕雁儿惊了驾,可是太后都发了话了她也不能将人拉出去洗干净再送进来。 雁儿显然也被吓坏了,上来磕头的时候都有些打晃。 “魏嫔发作的时候你在她身边伺候?”太后问雁儿道。 雁儿心里怕的要命:“回,回太后的话,奴婢当时在。在。” “那你给哀家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雁儿闻言,想起了之前魏嫔正听那小太监说芙蓉宫的情况,雁儿自然是知道魏嫔是因为见李嫔先她一步生产,气急攻心才提前生产的。可是这种话又怎么能当面对太后说? 于是雁儿便有些支吾起来,太后见了当即就火了:“来人,把这奴才给我拉出去打。打到她想起来了再停。” 看着应声上来拖她的两个嬷嬷,雁儿当即就腿软了,忙磕头道:“太后娘娘饶命。奴婢说,奴婢说……”雁儿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还把那个去探听消息的太监给脱下了水。 太后这下给气得心口都疼了。她还以为魏嫔这里是因为底下人不仔细所以出了意外,不想却是她自己给折腾的。 这时候门口一个声音突然道:“母后,您仔细身子,别气着了。” 众人抬眼便看见皇帝走了进来,忙低头行礼。 太后气道:“你听听,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怎么就不叫人省心呢!若是孩子有个什么差池,哀家绝不会轻饶了她。” 皇帝想必刚刚也是听到了的,面上到没有太多的怒容。他走到太后身边轻声道:“母后,您这几日本就身子不好,还是回宫去等着吧。儿臣在这里看着。” 太后摇头,反而劝皇帝:“这里离着产房近,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哀家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皇帝皱眉:“母后……” 太后打断道:“哀家不生气了,等这边情况稳定下来哀家就回去休息。你若是不放心就让人从芙蓉宫那边把静太妃叫过来陪我,芙蓉宫的情形还好,有皇后在那里守着就是了。” 皇帝知道太后向来固执。只得派人去芙蓉宫把静太妃叫过来陪着太后。 过不了多久,静太妃就过来了,而太医那边也有了结论,说魏月娥虽然有早产的迹象,好在日子也近,要平安生产并不是问题。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后更不愿意让皇帝在这里了,急忙赶人:“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快回去吧。前朝一堆事情等着你呢。” 皇帝见太后听闻魏嫔没有大事之后脸色就好多了,也放心了,依了太后的意思。太后和静太妃与两个女医官在商量给魏嫔用药的事情,皇帝走到莺歌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你跟朕出来。” 莺歌忙低头应了,春嬷嬷见了以为皇帝是想要问莺歌魏嫔的情况,便没有多想,只对莺歌点了点头,让她跟出去。 “领朕去偏殿。”皇帝偏头对莺歌道。 莺歌明白了,皇帝心里担心魏嫔这边的情形又不忍拂了太后的好意,便想去偏殿里等。莺歌也不多话,立即领了皇帝往偏殿去了。 好在这里天天都有人打扫,并不脏乱。莺歌忙让宜春宫的太监去上了茶水来。等到交代安排清楚了之后,莺歌一进去就看到皇帝正站在窗边,看向主殿的方向。 皇帝背对着这边,莺歌只能看见他微微偏着的侧脸。莺歌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走上前道:“魏嫔娘娘一定会顺利生产的。” 皇帝没有回头,莺歌见他不说话,也只能站在一旁等听吩咐。皇帝身边的张公公站在外头。并没有进屋,只让她进来伺候皇帝茶水。 “朕很希望这一次孩子能好好活下来。”在莺歌以为皇帝不想说话的时候,皇帝的声音却是在屋子里响起。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可是这句话本身就带着深深的无奈甚至是忐忑。莺歌看着皇帝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这个在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存在,这个时候是带着些脆弱的。 “会的。”莺歌有些心酸,忍不住重重点头,“一定会的。” 皇帝回过头来看她,他是背着光的,莺歌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却能看到莺歌红了的眼睛。还有那来不及掩藏的心疼。 皇帝看了她一会儿,又转回了头去。 过了一会儿,外头有小太监送茶水过来了,莺歌忙上去张罗。等她指挥好太监将茶水点心摆好了之后,皇帝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他的表情依旧是沉稳的,从眼睛里也看不出来半点的担心或者脆弱。一国之君,即便是心里难过,也只允许自己脆弱那短短的一瞬。莺歌甚至怀疑。刚刚的那个皇帝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接下来皇帝便很少说话了,莺歌在一旁伺候他也没有出声。皇帝在偏殿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可是他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一个多时辰之后御书房那边便派了人来了,皇帝便起身去御书房。 “你留下来看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打发人去御书房禀报。”皇帝临走之前对张公公道。 张公公忙低头应了,交代自己的徒弟跟去小心伺候,自己则留在了宜春宫守着。 “公公进去等吧,奴婢让人端茶上来。”莺歌与张公公接触过几次,这位张公公对她十分照顾,人还很和善。 张公公笑呵呵道:“姑娘别忙了,咱家就在这里等着。这里地儿好,咱家能看到正殿的情形。也算是占了个先机。莺歌姑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天时,地利,人和的重要性。”说着又像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机会就该好好把握啊!” 莺歌闻言顿了顿,随即低头朝着张公公福了一福。也没有说什么。便告辞往正殿去了。 张公公的话是提醒莺歌把握机会。 宫中最受宠的魏嫔和李嫔生了孩子,之前皇帝为了给两位怀了身孕的妃子脸面以及后宫的安稳,只宠幸了几个低等嫔妃,且并未升过她们的分位。 等到魏嫔和李嫔生完了孩子,魏嫔和李嫔的分位必然会向上头提一提,而后宫里那些小主子们的分位也该动了。这个时候,皇帝要顺便封一个宫女,也不会让人注意。 天时,地利还有人和…… 在张公公心里,这几点莺歌都占了,所以他提醒她该出头了。莺歌看向主殿的方向,心绪并未因为张公公那一句话而亢奋,她知道在后宫中生存,想要站稳脚,除了一个“斗”字,还得要“稳”。 到了掌灯时分,芙蓉宫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李嫔生了一个女儿。 李嫔产下孩子一个时辰之后,魏嫔也将孩子艰难的生了下来,这回她该笑了,因为她虽然晚了李嫔一个时辰生产,生的却是众人所期盼的皇子。 感谢蓝蓝晨星,花家宝贝,爱拿耗子的狗,一起修仙&&&,了了轻烟,美味书虫,轻罗小扇¨舞,大水哇哇几位亲亲对某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 送吻一个~^^ `我知道我又晚了。。。请随意鞭打~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八章 芙蓉宫李嫔与宜春宫魏嫔,在这一日先后生下了一位小公主和一位小皇子,无论生产之时有着什么样的意外和不顺,这个结果却是令人欢喜的。 魏嫔这一次因为自己的缘故,生产之时吃了大亏,到了后来就没有了力气且虚弱至极了。当时孩子已经快要看到头了,魏嫔却已经是强弩之末,眼瞧着孩子就要窒死在产道中,守在一旁的女医馆拿出了一把剪子。 魏云英当时还残存了一些意识,看到那把剪刀的时候吓了个魂飞魄散,当即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来了力气,将孩子从产道中挤了出来。 在晕过去之前,魏云英还扯住了接生婆子的衣角,拼着一口气固执地问:“是男是女?”在得知是个皇子的时候,魏云英放心的昏睡了过去。 宜春宫整个的洋溢在亢奋的氛围之中,宜春宫的主子生下皇子,宜春宫的奴才们自然也会得到丰厚的封赏。 而相比较于宜春宫的热闹,芙蓉宫的人就要消沉的多了。 明明是占了先机,最后却是生的公主。李嫔虽然也是第一次生产,但是因为她的母亲和外祖都是好生养的,她进宫之前就被教育过生产之时的注意事项,所以她这一胎生的要比魏月娥顺利的多。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她还清醒的很,之事听到生的是公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皇后在宜春宫守了一日,最后见李嫔生出来的是公主,心里也不是不失望的。她这一生是很难再生养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将嫔妃所生的孩子养在膝下。可是皇帝本就子嗣艰难,即便是她想要养别人的孩子也没有孩子可养。 到最后宜春宫那边传来消息魏嫔生了个皇子,李嫔更是黯然,而皇后的心思却是转开了。 只是魏月娥是魏家的养女而不是她沈家的,魏嫔也不是个没有身份的能任由人随便拿捏的宫妃,皇后想要将魏嫔的孩子抱回去养还是有些难度的。 之后,作为宣氏皇族的功臣。产下皇女的李嫔被封为宁妃。生下皇子的魏月娥则被晋封为丽妃,两人一同由嫔位升为正二品的妃位,一时风光无限。 宁妃,丽妃母凭子贵,后宫里其余的妃子们的分位也相继升了等。在宁妃和丽妃怀孕期间,皇帝较常临幸的几个美人。才人有几个升了上来做了贵人。原本的两位个贵人则升了嫔位。 在这种氛围的刺激之下,后宫女子们新一轮的较量又将开始。 魏月娥在生了四皇子之后伤了元气,不过被晋封为丽妃还是让她心中高兴的。作为后宫里地位仅次与皇后的宫妃,且还是唯一一个健康的皇子的圣母。魏月娥生产以来没少被人巴结吹捧,只因她还在坐月子,过来给她道贺的那些妃嫔们来了也不过是隔着帘子在外间坐坐,并不进去打扰,虽然如此,每日过来请安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一日魏月娥午睡醒来有些口干,在里间伺候的两个宫女一个在打瞌睡。另一个站在帘子后面偏着头认真听着外头的热闹,竟都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 魏月娥有些生气,正要发火,外头那几个过来请安的妃子们的说话声便隔着帘子传了过来。 “……我早就瞧着魏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当初咱们那一批秀女进宫,哪一个能有魏姐姐今日的风光?” “可不是!虽然听说这次魏姐姐为了生四皇子吃了不小的苦头,可是有太后皇后这些日子的关照,这身子总是能养好的。她这福气,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这话魏月娥听了忍不住微微带了些笑意。连刚刚上来的脾气她不知不觉的给浇没了,之时她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接着便有人轻笑出声,听声音是那个一直与她不太对付的余美人,前几日刚刚被封为余贵人,算是这一批新进宫的秀女中比较得宠的。 “余姐姐,你笑什么?难不成……我们说的不对?”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之人。她们刚刚说的是魏月娥有福气,若是说她们说的不对,那就是说魏月娥没有福气了。 不过余贵人不接这个茬儿。只笑吟吟道:“怎么会。我觉得几位妹妹说的很有道理,丽妃姐姐确实是咱们几个姐妹之中最有福气的。不过……” 她话音一转。惹得几个宫妃连忙追问。 余贵人不慌不忙地接着道:“不过这最有福气的,当然还要属皇后娘娘了。” 众人皆以为余贵人是要借机派皇后的马屁,谁也不敢落后,纷纷呼应。开始说话的那名女子却是从中听出来些不一样的意味来。 “皇后娘娘是最有福气的,我们都知道,不过余姐姐说这话是否还又别的什么意思呢?” 余贵人但笑不语,她这样更是让人认定她还有话没有说完,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打探起来,可是无论她们怎么追问,余贵人却是不肯再说了。到了最后她这个最先挑起话题的人反倒是离了众人的口舌圈子,反而其余的几人越猜越起劲儿了。 “上次荣妃生了三皇子,皇后就把三皇子给抱了去。这次不知道会不会抱养四皇子?”突然有人出声道。 此言一处,屋子里静了一静。有那聪明些的人便往刚刚挑起话端的余美人那里看了一眼,见她坐在哪里但笑不语,便也不再说话,只在一旁听着。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聪明人,有人接道:“丽妃娘娘余荣妃娘娘不同,四皇子应该还是会跟着生母吧?” 有人道:“这可就说不准了,皇后娘娘若是提出来想要抱养四皇子的话,太后和皇上也会考虑的吧?再说丽妃姐姐这次伤了身子,太医说要在床榻上将养两三个月,能下床之后还得好好调养年余。你们没瞧着这几日四皇子都是抱到太后的慈安宫去照看的吗?今日咱们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便有些精神不济,听说四皇子晚上哭闹,太后娘娘不放心总是要起身去照看。只是四皇子虽然金贵,太后娘娘的身体也是马虎不得的。再这样下去,皇上怕是会让四皇子去皇后娘娘的凤栩宫。” “听张妹妹这么一说,到也有些道理,毕竟是皇后娘娘啊!” “皇上对皇后娘娘向来敬重,每月都会去凤栩宫几日,别的妃子自然是不能与皇后娘娘想比。” …… 魏月娥听到这里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愣愣的躺在床上许久,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帐顶,连外头的人什么时候散的都不知道。知道一声惊呼在身边响起。 魏月娥回神,便看刚刚睡着了的那个宫女一脸惊恐的望着她,见她看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吓倒在地。原来这宫女是来偷偷瞧她睡得如何了,不想却看到她双目圆睁睁的一动不动,当即给吓坏了。 这会儿见她并没有出什么事情,才松快下来,却又担心自己惊扰了她会被责罚。 不过魏月娥这一次却没有与宫女计较,她只哑声吩咐道:“去给我倒杯水来。” 宫女如蒙大赦。 过了一会儿,有人端了温水进来,却不是刚刚那个小宫女,而是才送了那些妃嫔们出去的莺歌。 魏月娥身边的雁儿在她生产之后已经被太后打发去做苦役了。 莺歌小心的扶了魏月娥起身,为了她半盏水,又拿出帕子给她擦了嘴角的水渍。 “什么时辰了?”魏月娥看了一眼窗棂,外头还挺光亮。 “回娘娘,已经是申时了。”莺歌将茶盏放到了一旁的小几子上,有上前来要扶了魏月娥躺下,魏月娥却是摆了摆手,不愿意躺回去,莺歌也不好勉强。 “我坐一会儿,四皇子还在太后的慈安宫?” 莺歌帮她捏了捏被角:“是的,娘娘。” 魏月娥闭了闭眼:“去抱回来吧,我好多了,这宫里又有几个乳娘,照看四皇子不是问题。” 莺歌看了魏月娥一眼:“娘娘,是皇上让人将四皇子抱去太后宫里的。” 魏月娥发了脾气:“我是她生母,想要自己照看还不行吗?” 莺歌低头不语。 魏月娥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下床,莺歌忙将她扶住了:“娘娘,太医的话您忘了吗?您若是这会儿下床,就要在床上多躺上好几个月了。您听奴婢一句劝,赶紧的将身子养好了,再将四皇子接回来。不然您这样跑去太后的宫中,太后和皇上见了都不会高兴的。” 魏月娥身子一顿,莺歌见状立即将她又扶了回去:“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您是四皇子的生母,只要您好好儿的,谁也抢不走他。只是您若是在这会儿惹了太后和皇上生气,怕就得不偿失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九章 皇后当年强抱了荣妃的孩子去养,这件事情宫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偏偏皇上和太后都没有说什么。 魏月娥之前身体好着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担心孩子会被皇后抱去养,毕竟她不是荣妃。可是现在她身体虚弱,皇上和太后都认为她不能照顾好四皇子,所以四皇子被抱去了慈安宫。 也还好是慈安宫,若是被抱去皇后的凤栩宫,那这孩子怕是回不来了。 虽然如此,可是刚刚外头那些妃嫔的话还是让魏月娥心中不安。太后年纪大了,怎么会有精力照顾一个才出生的婴儿?若是这个时候皇后提出要照看四皇子,那就是名正言顺的。 因此魏月娥急了。 “皇上他上午有没有来?”魏月娥问道。 莺歌摇头:“最近皇上想必是政务繁忙,所以很少来后宫。” 魏月娥扯了扯嘴角:“不是很少来后宫,而是不想来我这宜春宫吧?”她又不是聋的,每日都听那群女人在她这里攀比,什么谁升了嫔,谁又升了贵人,谁得了皇上的赏赐,皇上夸谁的茶泡的好。 那群女人说是来她这里请安的,其实是来这里故意气她的。 她虽然生了皇子,皇上也没有少给她宫里赏赐,可是自从她生产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宜春宫。虽然听说她生产当日,皇上来她这里守了好些时候,可是她却是没有见到过的。而生了女儿的李嫔那里,皇上每日还都会抽空去坐坐。 生产那一日,雁儿和那个小太监被太后打发了出去。虽然因为她生了四皇子。太后和皇上没有再提当日的事情,她心里却也是明白的,皇上和太后那里对她都有了不好的印象。 她失了皇帝的宠爱,自己拼死生下来的皇子又不在身边。这样下去的话。她不是被人当作挡路的障碍给清除掉,就是被关在这小院子里再也翻不了身。想着以前那些再冷宫的日子,魏月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么些年,她都凭着自己的努力艰难走了过来,她就不信如今她生了皇子,反而没有了出路。 孩子她暂时不能自己养,可是也不能让皇后养。只是若皇上对她这边不闻不问的话,那些逢高踩低之人又怎么会放弃这个能巴结皇后的机会?她的四皇子不用皇后亲自开口,就会被人送到皇后的手上。 她要想法子改变这种局面! 魏月娥正在这边冥思苦想。外头却又来了人给她请安。魏月娥心中十分不耐,示意莺歌出去将人给打发了。 莺歌领命出去,不久又转了回来:“娘娘,是宁妃娘娘那里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宁妃娘娘自己不方便过来,谴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嬷嬷。” 魏月娥这会儿却是不得不见了。宁妃与她分位相当,先派了人过来看她,即便只是她身边的一个嬷嬷而非本人她也不能怠慢了。 不然传了出去,不知道会被那群人添油加醋给传成了什么样。 “让她进来吧,我也正好问问宁妃的情形。”魏月娥交代道。 莺歌应了,又上前帮她将头发理了理,把被子整理好了,这才出去让那宁妃派来的嬷嬷过来。虽说让那嬷嬷进了内室,可也还是隔了一挂珠帘的。 宁妃宫里的嬷嬷过来给魏月娥行了礼。把宁妃交代的话说了。魏月娥虽然还很虚弱,可是也不得不强打起了精神应付。 她让莺歌给这嬷嬷搬了小锦杌子坐,又细细问了宁妃的情形。那嬷嬷都一一详说了。宁妃的情形比魏月娥要好多了,等坐了月子就能出门。 莺歌奉命去给嬷嬷端茶,嬷嬷看了一眼莺歌的背影笑着道:“我们娘娘说丽妃娘娘您好福气呢,这莺歌姑娘可是个玲珑人儿。” 魏月娥笑了笑:“宁妃也是个好福气的。有嬷嬷这样的人在身边伺候。”心里却是想着,这嬷嬷怎么请完了安之后还不走,是不是宁妃那边有什么事情要与她说,这也是她为何将莺歌打发了出去。 嬷嬷笑道:“多谢娘娘夸赞,不过奴婢又怎么及得上莺歌姑娘。昨日皇上在芙蓉宫用饭的时候还提起过娘娘身边的莺歌姑娘呢。” 魏月娥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僵,半响才放松了表情:“哦?皇上记性还真好,都说什么了?” 嬷嬷似是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依旧笑道:“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这位莺歌姑娘性子好,容貌也好,针线也做的极好。” 魏月娥闻言却是突然笑了,声音却是有些冷:“皇上当真这么说?宁妃派你过来是给本宫请安的,不是让你在本宫面前搬弄是非的。你是要自己回去领罚还是要本宫派人去与宁妃交代一声?” 魏月娥在皇帝身边伺候了这么些日子,自然是明白以皇帝的性子是不可能对宁妃说出这种话的,这嬷嬷分明就是在信口雌黄。 那位嬷嬷听了却不害怕,反而笑着道:“娘娘请息怒,只是娘娘真的认为这话是奴婢信口雌黄编出来的?” 魏月娥却是沉默了,这话即便不是皇上亲口说出来的,可是皇上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她却不能否认。只是这位嬷嬷过来与她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她背后的那位宁妃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自己现在伺候不了皇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皇上床上拉人,好表现自己的贤惠不成?魏月娥心中冷笑,即便是要装贤惠那也是皇后的事情,哪里就轮的上她这样一个才晋了妃位的人,还要借着她的丫鬟。 那位嬷嬷虽然与魏月娥隔了一扇珠帘,不过她一直透过珠帘注意着魏月娥的反应,这会儿见魏月娥似乎是有些阴晴不定。知道她有可能是想差了,忙道:“丽妃娘娘请别动怒,都怪奴婢嘴碎,该打。”说着到还真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巴子。 只是打完之后她又继续道:“娘娘。您与我们宁妃娘娘也算是有些情分,这次又同一日生产,这就是缘分了。奴婢刚刚说那些并非是要刻意到您面前讨嫌来的。而是真心为娘娘您打算。” 魏月娥静静的看她一番作态,听到这里便缓声道:“哦,为我打算什么?” 那位嬷嬷闻言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见刚刚莺歌出去的时候已经将门掩上了,便从杌子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在魏月娥床外头的珠帘旁站定了,轻声道:“娘娘。您不想四皇子被皇后抱去吧?” 魏月娥一惊,狠声道:“你说什么!” 那嬷嬷忙小声安慰:“娘娘您息怒,先听奴婢把话说完了。到时候您若是还想发火,奴婢任您打骂就是。” 魏月娥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你这是何意!” 嬷嬷道:“娘娘,您如今身体不好。要静养,所以皇上和太后认为您不便抚养四皇子,偏偏……偏偏皇上最近也不来您这里了。在这样下去,您即便是四皇子的生母,也会处境堪虞啊!您想想荣妃娘娘吧!” 荣妃生了三皇子,身居妃位。可是她向来不得皇帝的宠爱,若非她是皇后的堂妹,现在怕是过得连普通的低等嫔妃都不如。 在后宫中,最重要的两样是皇子和皇帝的宠爱。有了其中一样。自然是前程光明,可是若是两样都没有,那就只能随波逐流了。偏偏魏月娥是两样都得到了或者得到过。 “丽妃娘娘,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皇上忘了你,若是皇上还能经常到您这里坐坐,试问谁还敢打四皇子的主意?说句大逆不道的。这普通人家的主母怀了身孕的时候还会给自己的夫君准备通房呢。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将人留在自己的院子吗?” 魏月娥沉默了,这嬷嬷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可是道理却是清楚明白的很。 只要皇上还愿意来她的院子,她以后自然能将四皇子抱回来养。有了皇帝的顾念,又有孩子傍身,这后宫中又还有谁能耐她何? 心里虽然知道这嬷嬷说的对,可是魏月娥还是心中不痛快,不由得讽道:“这么说丽妃娘娘也给皇上准备了一个宫女?” 那嬷嬷笑道:“这话奴婢就不好说了。只是即便是我们娘娘愿意给,那也要皇上看得上不是?” 魏月娥沉默了片刻,又道:“丽妃为何会让你过来与我说这些?” 嬷嬷笑容谦卑,即便魏月娥并没有看她:“我们娘娘与丽妃娘娘投缘……” 她话音才落,里面就是一声嗤笑,嬷嬷不还不忙的接道,“再就是,即便我们娘娘宫中的人皇上嫌粗鄙了看不上,她也算是间接帮皇上寻到了一朵解语花。” 这时候外头的门被推动了,是莺歌回来了,嬷嬷止住了话头。魏月娥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莺歌端了茶水进来了,那嬷嬷谢过,喝了两口便要告退。 魏月娥也不留她,只让莺歌去拿些回礼让她带回去。这嬷嬷原本是奉了宁妃的命令来给她送东西的。 等两人都出去了,魏月娥忍不住将自己身下的玉枕给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厚重玉器砸裂的声响让推门进来伺候的小宫女吓得一下子就软到在地。 “好一朵解语花!”魏月娥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感谢鱼戏石间,水语玲珑,美目盼兮YXQ,七杀老爷几位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希Lice,qlcy123,mmxx105,1435413,霖霖77,乐仙仙,Jadeyang,Laureola,几位亲的粉红~ 也谢谢yifan9708,宙小眉,enigmayanxi,亲的平安符~ ` PS:29号了,还有票米?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章 那嬷嬷从丽妃的宜春宫出去了之后就回了芙蓉宫。 芙蓉宫里新封的宁妃披散着头发倚在床头,手中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低头轻拍,神思却似有些游离天外,旁边站着乳娘正细声禀报着小公主近两日的进食和睡眠情况。 见那嬷嬷进来了,宁妃抬眼打断了乳娘的话,将手中的婴儿递了过去:“抱出去吧,也快到喂奶的时候了。” 乳娘小心的将孩子接了,那孩子似是被惊扰了,小声哭了起来。乳娘忙熟练地拍着她哄,一面还不忘趁机讨好道:“小公主真聪明,这么小就认得亲娘的怀抱了,不肯离了娘娘您呢。” 宁妃看了裹在襁褓中看不见脸的婴儿一眼,仅是淡淡一笑。心中却有些黯然,只是一个公主,再聪明又能如何? 乳娘看了看宁妃的眼色,抱着孩子行了礼,恭谨地退下了。 宁妃将屋子里伺候的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招了那嬷嬷近前来,轻声道:“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那嬷嬷便小声将自己刚刚去宜春宫与魏月娥私下里说的话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奴婢瞧着丽妃娘娘嘴上虽然没有表态,应当也是听进去了的。” 宁妃笑了笑:“魏月娥虽说出生魏府,其实也不过是魏家收的养女罢了。她出生商户之家,眼界受了限,注定她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些蝇头小利而无法将目光放远了。倒是她身边的这个叫莺歌的丫鬟算是阁聪明的。” 嬷嬷赔笑道:“娘娘对这个莺歌到是另眼相看,这次还如此助她。” 宁妃轻叹一声:“进了这后宫就只能步步为营。这后宫的女子说是极贵,却也是极险。所以卧虎藏龙者也众多。这个莺歌,倒也不是本宫高看她,但看她的这一番作为就能知晓这个女子不是简单之辈。当初她救了皇上的性命,却婉拒了皇上的赏赐。只求自己的旧主能脱离了冷宫。魏月娥那性子,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提点她,你以为就凭她也能在中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最后还生下皇子?” “如此说来。这莺歌姑娘到是个忠心为主的。” 宁妃闻言嗤笑:“本宫原本也是如此以为的,只不过……”宁妃说到这里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另起话头:“说本宫是助她,还不如说本宫是助自己。魏月娥不想自己的孩子给皇后养,本宫也同样不想她生的皇子就这样沾了嫡子的名份。” 说到这里,宁妃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她才生了孩子,腹部还没有恢复。摸着有些臃肿,只是她却是不在意这个的。 嬷嬷看到了她的动作,忙道:“娘娘不必忧虑,您如今圣眷正浓,又有夫人给您的药方。养好了身子,很快就又能怀上。到时候定是能生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 宁妃听到皇子这两个子,自己也是精神一震。她之所以会被选进宫,就是因为她家的女子都好生养,从外祖母开始到母亲、姨母,个个都能生下健康的儿子。 她有自信自己一定能诞下皇子,在那之前自然不能让人占了嫡子的便利,所以除了魏月娥自己,宁妃也是不希望皇后抱养四皇子的。 嬷嬷见宁妃的脸上有了光彩。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娘娘,您刚刚说了,这为莺歌姑娘是一个聪明人,现在我们又怂恿丽妃扶她上位。那等她们两人以后结成联盟,岂不是少有人能敌?” 莺歌聪明又知道进退以后定能得到皇上的宠信。而魏月娥生了四皇子。这样的两个人连合起来,那还了得? 宁妃闻言却是笑了:“若是别人的话,本宫或许还会有些担心。但是魏月娥么……她是不可能与莺歌走到一起的。魏月娥生性高傲,这会儿却不得不依靠自己的丫鬟来固宠,这股气儿憋着憋着就会把她给憋坏了。所以说,等到日后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来收拾她们,她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收拾了。这也是我为何会挑莺歌的原因,首先身份上合适,威胁不到我的地位,加上她得了圣宠更能刺激到丽妃。到时候我们就等着看她们两人窝里斗吧。”那时候她也应该能生下皇子了。 等到她有了皇子,这两人也就该下场了。 宁妃自从知道自己生了公主以后就没有一刻睡安稳过,她殚精竭虑终于想出了为自己将来铺路的方法。而且,若是莺歌上位的话,她再挑拨上几句,魏月娥第一个就不会容忍莺歌生下孩子,其它的新晋嫔妃又暂时有莺歌在那儿挡着。这样的话,她生下皇子的优势就更大了。 宁妃这样想着,便暂时放下了心事,渐渐有了些困意。嬷嬷见宁妃终于想要睡了,忙上前扶了她躺好了,又小心的帮她盖好了被子,宁妃睡着的时候眉头虽然还微微皱着,嘴角却不像是前几日那般绷的死紧了。 宁妃这边睡的踏实了些,魏月娥却是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许久,却也想不出比宁妃说的那个法子更好的办法来,最后也只能狠了狠心让人去把莺歌叫来了。 莺歌正坐在外间整理这段日子以来宜春宫收到的礼物的礼单,听到传唤便立即走了进去。 “娘娘有何吩咐马?” 魏月娥朝她招了招手,笑道:“你过来些。” 莺歌便上前了几步,站在了魏月娥床前,魏月娥拉住了她的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面色柔和。 莺歌却是被魏月娥手上的凉意惊了一惊,看了魏月娥一眼:“娘娘,您冷不冷?” 莺歌暗自皱了皱眉,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只任魏月娥拉着她的手,努力忽视掉那冰凉的手给她带来的不适。 魏月娥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上次皇上要你做的鞋子做好了没有?” 莺歌见魏月娥说话了,微微松了一口气,魏月娥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笑她还真不好受:“做好了,还没有呈上去。奴婢这就拿来让娘娘过目。” 魏月娥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我就不看了,你的针线向来是好的。等会儿得空了就给皇上送过去吧,托了这么些时日,被皇上怪罪就不好了。” 莺歌低头应了。 魏月娥顿了顿:“皇上今儿晚膳前应该会去芙蓉宫看宁妃娘娘。到时候你给皇上送过去。” 莺歌依旧是低头应了。 魏月娥这才放了莺歌的手,似是有些精神不济:“我再睡会儿,你这边去好好准备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莺歌应了一声是,上前帮魏月娥理了理被子,将她冰凉的手放到了被子里,又把小宫女叫进来好好嘱咐了一番,这才出去了。 莺歌回到自己的屋子当真给自己收拾了一番,也没有怎么花枝招展,就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二致,只是换了一身衣裳,重新绾了头发而已。 这么磨蹭着就到了皇帝快要回内宫的时候了,莺歌却没有如魏月娥所说的那样等到皇上回了内宫进了宁妃的芙蓉宫在去找皇上,而是瞅准了时辰,在皇帝还在外书房,他身边的张公公先进来安排行程和膳食的时候出去的。 魏月娥要她那个时候去芙蓉宫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莺歌嘴上虽然应了,却不会真的去触风头正劲的宁妃的霉头。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跑到别的姬妾的院子里去找男人都是令人着恼的,也忒不识大体。 莺歌把两双鞋交给了张公公,便回去了。 张公公接到鞋子,看了莺歌一眼,笑着道:“莺歌姑娘放心,咱家一定给你带到。” 皇帝从前朝出来之后果然先去看了宁妃,之后又转去了太后的慈安宫陪太后用了晚膳,顺便看四皇子。从慈安宫出来之后便去了御花园里的勤卷斋,这里是平时皇帝在内宫看书批奏章的地方,周围有太监把守,所以虽然是在内宫却轻易不准外人靠近。 这个时候,张公公似是才想起来了似的把莺歌交给他的两双软靴拿了出来。 皇上这个时候相对悠闲,便让张公公伺候他试穿。一上脚就觉得大小十分合适又舒服。说起来给皇帝做的靴子哪里有不仔细,不舒服的? “皇上觉得还合脚吗?” 皇帝起身走了几步,点头道:“在屋子里还是软底靴舒服,你去寻些好玩意儿赏给她。” 张公公忙应了,又拿起了另外的一双软底靴:“皇上再试试这一双?听说这做鞋的布料虽同,差了一针一线穿起来也是能察觉到的。” 皇上挑了挑眉:“哪里就有这么夸张?朕瞧瞧。”说着便接过了张公公手中的靴子,拿在手中翻了翻觉得有些不对劲,蹙眉仔细一看,发现原来这软靴里头也是绣了东西的,却不是外头一样的祥云龙文,而是佛家祈祷平安的经文。这经文绣的十分隐秘又是与鞋里子颜色相同的隐纹,所以若不仔细很难发现。 感谢狐狸贝贝77,ifhome,ninmench三位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很牛比,uriel,糜音,花家宝贝,感觉今天, xiongboy,青春四十,最强弃少,风中的叶子在飞舞, 南极虾仁,sayaka704,傅晓燕,几位亲亲的粉红~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一章 殊荣 皇帝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张公公将那双靴子收好了,另一双穿在脚上也没有再换下来。 皇帝坐在勤卷斋中看了一会儿折子,等到了时候了,便有内侍进来问皇帝今晚要歇在何处。 皇帝想了想,将手中的折子放下,起身道:“去宜春宫看看吧。”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皇帝去了宜春宫。 丽妃得知皇帝过来了的时候,心里是复杂的。她心理虽然是盼着皇上过来,可是她也知道皇上今晚不是为了她而的,偏偏她即便是心理郁猝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何况她心理也清楚,如今只要皇上还肯踏足她的宜春宫,她才能有机会重得圣宠。所以皇帝进来看她的时候,虽然还是隔了帘子的她也努力装出了一副欣喜的模样。这一次她学乖了,没有把莺歌打发出去,而是让她在外间伺候皇帝。 魏月娥躺在床上听到外头皇帝和莺歌的说话声,连自己的指甲划破了手心都不晓得。 她努力让自己挤出来笑脸,并提醒自己道:忍住,一定要忍住。这一刻她所受到的屈辱,她发誓等她渡过了这次的危机再来算账! 其实外头皇帝和莺歌还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更没有卿卿我我郎情妾意,那些都是魏月娥幻想出来的。人家都是聪明人,即便是有话想说有情要叙都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当着这些人的面不是? 魏月娥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又让小丫鬟去请皇帝过来说话。皇帝今日心情不错,脾气也很好,又恢复到了以前还宠着魏月娥的时候的那种态度,当然他对别的宫妃的态度也向来是温和的。 而莺歌则被一个嬷嬷叫了出去。 莺歌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往魏月娥的内室里望了一眼,这时候她其实紧张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若是还猜不出魏月娥的意思,她也不是莺歌了。 出得了室外。被夜里稍微带着些冷意的凉风一吹,莺歌迅速冷静了下来。这条路是她选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小心翼翼走到了今日,她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对于皇帝。若是说多有感情,那是骗人的,毕竟他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只是她现在能依靠的也仅仅是这份感情。何况她向来就不贪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既然选择了一样,就势必得放弃另外一样。 “恭喜莺歌姑娘。”奉命领她出来的嬷嬷,一边领着她往偏殿那边走。一边讨好的轻声道。 莺歌笑了笑,并没有装模作样的问什么何喜之有。 她接受了魏月娥的“好意”,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魏月娥已经与她产生了嫌隙,即便她不趁着这个机会上位,魏月娥与她也不会恢复到之前的关系了。除非她真的对这个皇宫对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无所求,否则以魏月娥的性子,是不可能与她和平共处的。 事已至此,除了继续前行。她已经没有退路。 魏月娥开始就让人将偏殿收拾好了,那位嬷嬷领着莺歌进了内室伺候她沐浴。等莺歌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偏殿的寝室内已经燃了一对红烛了。 莺歌看着红烛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便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坐到梳妆台旁顺从的让嬷嬷给她整理头发。 那边魏月娥与顺德帝说了一会儿话,等时候差不多了便道:“皇上,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了,不如就歇在宜春宫吧?” 顺德帝端着茶碗的手一顿,到也没有立即就拒绝。 魏月娥笑道:“臣妾身子不便,自然是不能接驾的。就要委屈皇上您住在偏殿了。” 魏月娥所在的宜春宫是一座比较宽敞的宫殿,主殿是给嫔以上的宫妃住的,算是主位。偏殿是给低等的的美人贵人等分位低于嫔的宫妃们住的。以前宜春宫只住了魏月娥这一个主位妃嫔,偏殿是空下来的。 魏月娥说完话,发现顺德帝没有说话。心理有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难不成还是她会错了意了?正不安的时候顺德帝却是开口了:“准奏!” 魏月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不免泛酸。却只能强撑着笑道:“时候不早了,臣妾让人领了皇上过去吧。” “爱妃好好休息。”皇帝顺势起身,一旁候着的小丫鬟忙领了他往偏殿去了。 小宫女将皇帝领到偏殿之后就走了,偏殿外头自然是站了皇帝用惯了的太监宫女。皇帝径直走到了内室。便看到了正拿着一把小铜剪在剪红烛的莺歌。皇帝一进来,那烛火就是一跳,却是更亮堂了。 莺歌将剪子放下,上前去跪拜行礼。皇帝等她行了礼之后才伸手扶了她起身。 “手有些凉,还有些颤。”皇帝挑了挑眉。 莺歌忙将头低了,脸上通红一片,不敢抬头。 她只穿了一件嫩粉色的褙子,衬得她细嫩的皮肤在灯下莹润如玉,婀娜的体态和身上的清香让顺德帝心中不由得一荡,手就不由得抚上了她的脸。 莺歌抬眸看了他一眼,有迅速将头低了,眼睫却是不由自主的微颤。顺德帝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把小火在燃着,火势不大,却也不屈不挠,肆意乱窜。 “伺候朕更衣。”顺德帝走到床边坐下,声音暗哑地道。 莺歌轻声应了,上前去伺候,她的手有些抖,皇帝身上最后那根衣带不知怎么的就被她扯成了死结,她越急越是解不开。 皇帝十分愉悦地欣赏着她的窘迫,等到莺歌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便把人扑倒了。 至于最后衣带是怎么解的…… 两人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夜算是莺歌的洞房花烛。再如何紧张如何激动,第一次性|爱对女人来说除了疼还是疼。想要快|感,除非男人肯花大量心思和功夫取悦,否则基本就没可能。 而这一夜对莺歌来说,自然不仅仅是洞房花烛这么简单。这一晚开始了她人生的新篇章。 莺歌第二日起的很早,因为皇帝要上朝,起的向来就早。虽然交代了莺歌让她再休息一会儿,莺歌口头上应下了,等他走了还是忍着不适起了身。 莺歌起身之后便去了魏月娥的正殿,里面还没有动静,莺歌便站在外头等。今日魏月娥起的比平日里要晚了半个时辰。莺歌进去给魏月娥请安的时候,魏月娥脸色到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好了。还赏了莺歌一只喜鹊登梅纹样的赤金簪,才让她回去。 莺歌从魏月娥房里出去不久册封圣旨就到了,皇帝封了莺歌为贵人,封号为贞。 一侍寝就封了贵人的不是没有,但一般而言也是一些出身比较好的官家女子才有这种殊荣。且莺歌不但封了贵人还得了封号,这在后宫中是少之又少的。 皇帝此举自然是在后宫引起了一番争议,莺歌在去给皇后磕头谢恩的时候,诸宫妃虽然因暂持观望态度而按兵不动,没有当即给莺歌难堪。 不过下午在太后宫里却有人不甘心提起了这件事情。太后这次却是十分通情达理,说起了上次莺歌救驾的事情,又道皇上这也是给生了皇子的丽妃的恩典。 既然太后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没有人敢再质疑。 因为她们既没有救驾之功,又没有生育过皇子,没有发言权。 只是太后虽然面上维护了皇帝的面子,坚持力挺皇帝的决定,等人都走了之后也难免暗自皱眉,觉得皇帝过了。 好在接下来的几日,皇上虽然偶尔有去看望丽妃却并没有再留宿宜春宫,而是继续宠幸之前那几个新提上来的嫔和贵人,对她们的赏赐也不断,后宫一片欣欣向荣力争上游之景象。 紧张了许久的宫妃们终于又淡定了。她们接受了太后的说法,觉得皇上给莺歌特殊照顾是看在她救过驾还有她是生了四皇子的丽妃的人的分上。 于是贞贵人莺歌在引起了一番风波之后便又得以低调下去,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接到圣旨的时候莺歌自己也愣住了,按照常理她的身份侍了寝也不过是得一个答应或者美人的分位。所以得了贞贵人封号的莺歌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忧虑。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她不想成为整个后宫斗争的靶子。 好在之后皇帝便再没有招过她侍寝,对此莺歌并没有感觉失望。 这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同时她十分感激皇帝。给了她比较高的分位让她能再后宫立足,却也避免了让她处在了风尖浪口上。 莺歌受封贞贵人的事情,三娘是在几日之后才知道的。她这段时间对宫里的关注本就不多,加上莺歌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妃子身边的宫女,不算什么大人物,这件事情自然不会有人特意传扬。 三娘知道这事儿还是从魏家派来的嬷嬷那里得知的,魏家的嬷嬷是过来给三娘送魏云英的信的,魏云英月底出阁。 感谢enigmayanxi,友110407093425632,谁是我家的太后, 三将军,bobo81135395,的旅人,那加雪飞,青春四十, 秀秀1111,15822783351,狐狸贝贝77,亲亲们的粉红票~^^ 继续求月末的票票~亲们~让某人挂个榜吧~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二章 药 宣云世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魏云英即便已经收拾了她对宣云的那一腔少女情怀,宣云也还毕竟是她的表哥。魏云英这一阵子要忙婚嫁之事又要担心宣云,精神有些不好,她本来也没有太多的朋友,魏夫人怕她胡思乱想便让她给三娘写信。 三娘从信中感觉的到如今的魏云英真的已经成长不少,虽然在信中对她大吐苦水,可是在魏夫人面前却也强撑着没事,只不过魏夫人是她的母亲,又待她如珠如宝,怎么会不知道她? 三娘让白英白果她们陪着那送信的婆子去喝茶,自己认真的回了魏云英一封长信。她下个月月初就是产期,所以无法参加魏云英的婚礼,也不能去看她。 这里有一个习俗,就是怀孕之人不能去新人的婚房和闺房,这叫做“躲小人”。 她写好了信之后便又让魏家的婆子进来,将信交给她带回去。 那婆子走了之后白英便与三娘说起了刚刚魏家婆子与她们说的事情,当提到魏月娥带进宫去的丫鬟莺歌新被皇帝封了贞贵人的时候,三娘愣了愣,随即便松了一口气。 莺歌终于做到了。 如果她能进宫的话,或许还能与她交代一些事情,可是现在她进不了宫,老王妃这一阵子专心礼佛也没有心思进宫,她想要捎点什么给她都没有机会。 只是三娘相信以莺歌的性子和聪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也是这一日,沉静了好些日子的姚悦容打发人叫了范姨娘去自己的春容院。 范姨娘到春容院的时候正是下午的未时末,这时日天气越发热了起来,正午到未时这段时间很少有人出门,从主子到下人都在屋子里躲阴,再不济也会站到廊下。不然一旦中了暑气,那可不是好玩的。 范姨娘在这个时候只带了个丫鬟悠悠闲闲的走了来,她不是易于出汗的体质。所以走到春容院的时候只是鼻头上有些微的薄汗,倒是她的丫鬟脸上红扑扑的,额发都湿了,黏到了一处。看着有些邋遢。 范姨娘将丫鬟打发到了廊下歇着,自己进了姚悦容的院子的正房。 姚悦容正坐在梳妆台旁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小木梳子自己梳头发,见范姨娘进来了忙将手中的梳子收到了梳妆匝子里,又从另一层抽屉中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掖在袖子中,然后起身迎了上来。 “姨娘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也不等日头再小一些。” 范姨娘被她迎着,两人一同坐到了次间铺了凉簞的榻上。 “这时候外头人少,我总来你这里被人瞧见了也不好。还是谨慎些吧。”范姨娘笑道。 姚悦容笑了笑,明白这应该就是心理有鬼的人的反应。之前范姨娘到她院子里来从未避讳,自从上次两人定好计划之后范姨娘反而不过来了,这次她让丫鬟去叫她她也想着要避人耳目,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不过姚悦容见她如此却是高兴的,这说明范姨娘是真的打算与她一道,对那边动手了。 姚悦容吩咐丫鬟去端一碗冰镇酸梅汤过来,范姨娘见丫鬟走的时候还将门虚掩了起来。房里只剩下了自己与姚悦容便小声道:“这次喊我过来,可是东西已经备好了?” 姚悦容笑着点了点头:“已经弄到药了。”说着便从衣袖中将握了一个小白瓷瓶儿的手露了出来。 范姨娘有些好奇的朝她的手上看过去,姚悦容的手指纤长。莹百如玉,略长的指甲上染了凤仙花汁,一只半个巴掌高的瓷瓶正被她拿在手中,白瓷瓶衬这那素手丹蔻竟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范姨娘皱着眉头看了那药瓶半响,却没有伸手去接。姚悦容见她犹豫,却是心里更为踏实了一些。 她笑着握住了范姨娘的手,将药瓶交到了她手上,帮她握紧了,缓声道:“姨娘,药我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范姨娘低头看着那只被自己和姚悦容的手紧紧握住的药瓶良久,然后闭了闭眼,吐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下手?” “她下月初的产期,那就必须在这月月底之前下手,不能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姚悦容垂了垂眸子,轻声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犹豫。似是已经考虑过了的。 “听说这个时候最为危险,要么不出事,一出事就是一尸两命。这药不禁无色无味,也不易让人查出来缘由,到时候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意外。” 范姨娘看着姚悦容轻叹道:“一尸两命……姚小姐的心真狠。” 姚悦容闻言顿了顿,最近也露出衣服惆怅的模样:“我也不想心肠歹毒,可是人一生也就这一辈子,尤其是女人的一生最不能行差踏错。我若是这会儿不心狠为自己争上一争,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白活了。姨娘,你要报仇,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哪里又还能有别的机会?” 范姨娘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瓷瓶。 姚悦容又是一笑:“等王珂死了,我们再对姜夫人下手。到时候别人也都会以为她是受了打击,撑不下去,暴病而亡。你与我就可以摘的干干净净了。” 范姨娘看着手中的瓷瓶出神,听到这里抬头看了姚悦容一眼,也是一笑:“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妇人之仁。谁害我的孩子,我也不能让她好过。” 姚悦容笑容越发灿烂:“这就对了。” 范姨娘将手中的药瓶收入了袖中,对姚悦容道:“我还需要准备一下,等过几日才能动手。” 姚悦容想了想:“也罢,不过姨娘还是需要动作快一些,不然等到表哥回来了就不好动手了。” 范姨娘点头:“我晓得了。宣云一直没有消息,宣韶他这一路上也不轻松,这会儿又被绊住了,一时回不来,你不必担心。” 姚悦容闻言露出些许忧虑:“那大表哥他会不会有危险?我一直想要打听他的消息,可是却无从打听,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府?姨娘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是从夫人那里得知的,这会儿他不回来岂不是更好?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急什么?”范姨娘对姚悦容笑道。 姚悦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为他担心罢了。” 范姨娘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外头的日头,转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段时日我们还是不要常见面了吧,你只等着听好消息就是了。” 姚悦容也不留她:“好,悦容送姨娘出去。” 范姨娘起身拦住了姚悦容:“我自己出去就好了,外头热,你歇着吧。” 姚悦容便只松了范姨娘到正房门口,目送这她带着丫鬟离开了春容院。 “小姐,范姨娘答应下手?”等帘子复又放下,姚悦容的丫鬟便急忙问道。 姚悦容笑了笑:“她心中有魔障,想不动手也说服不了自己。” “主子说我们若是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发现就得自寻了断,等她下了手这位范姨娘也是留不得了?” 姚悦容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微微一笑:“这倒不必多虑,她中了我的香,若是没有我给她吃的香引,也是活不了太久的。” *********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眼瞧着就要到月末了,范姨娘那边却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三娘依旧在她的院子里活得十分滋润。 姚悦容一直等到月底,眼瞧着三娘的产期就要近了,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若是让三娘的孩子生了下来,算是让她在这世上留下了痕迹,这样也不算是完成了那人的命令。若是再要动一次手去杀了那孩子,却又是一番周折。 姚悦容在自己的房中来回走动,灯影将她的面孔映得晦暗不明。 “小姐,要不奴婢去范姨娘院子里走一趟,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药有问题还是她没有下手?”丫鬟自告奋勇道。 姚悦容顿住了脚步,沉吟了片刻,最后点头道:“好,你走一趟吧。” 丫鬟就要退下,姚悦容道:“等等。”姚悦容叫住了丫鬟,转身往梳妆台那边去了,她在自己的妆盒上捣鼓了一阵,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一个小香囊过来。 “等会儿你把里头的粉末藏一些到指甲里,若是她又有了犹豫的念头你便将药弹出给她吸进去,有了这香她就能听话许多。不过你要记得让她将身边的人都谴了下去,别让人发现了。” 丫鬟伸手接过香囊,郑重的收在自己的袖子里:“小姐放心,奴婢见过小姐怎么用的。” 姚悦容点了点头:“去吧。” 丫鬟便立即转身走了。 这时候已经有些晚,快到各院落落匙的时候了,丫鬟走到范姨娘的院子的时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 范姨娘住在关雎院后面的一个跨院里,院子不大却也是独门独院的。 感谢妖怪夭夭,芭蕉娃娃,痴愚闲人,雷沂萌,澜源, Laureola,chlorine,浅情终是,了了轻烟几位亲亲的粉红票~ 感谢拖把婉儿亲的香囊~ 最近更新都是半夜,还请见谅……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三章 嘘,别吵! 姚悦容的丫鬟进了范姨娘的院子,她虽然来的时候没有特意打灯笼,今日夜空中也只挂了弯月牙,星光却依旧很亮,足以照亮前路了。 范姨娘院子里那三间的正房还亮着灯,明间和右次间的要暗一些,最左边的那一间灯光最明亮,窗子上还有一个妇人微微低头的侧影,好像是在做针线,范姨娘此时应该是在左边的次间的。 丫鬟才看了一眼,正要进去,从旁边便突然冒出来了一人,丫鬟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婆子,她刚刚站在暗处所以她没有注意道。 “姑娘是?”那婆子似是在打量她。 丫鬟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范姨娘院子里的守门婆子。每个院子里都会安排守门的,这并不奇怪,那丫鬟笑着朝那婆子点了点头:“我是春容院的木桃,是来求见范姨娘的。” 婆子闻言立马笑道:“哦,原来是姚小姐身边的木桃姑娘啊,姑娘请稍等,奴婢这就去禀报姨娘一声。” 木桃虽然对一个姨娘院子里还这么大的规矩颇有些微词,不过也还是没有表露出来,笑着点头道:“劳烦嬷嬷了。” “你在这里看门,我去去姨娘那里禀报。”婆子转头说了一句。 木桃转头,便发现刚刚那婆子出来的地方还站了一个人,应该是与这个婆子一起守门的。因她刚刚没有站出来说话,所以木桃没有发现。 木桃看着隐藏在暗处的人,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觉得这院子里的人也真是的,好好的站在灯下不好么?非得往暗处站,这突然冒出来不是故意吓人么! 暗处的婆子轻轻应了一声,开始出来应话的婆子早已经往正房那边跑过去了。 不一会儿那进去禀报的婆子便出来了,依旧是笑眯眯的:“姨娘让木桃姑娘进去,她正在左次间。” 木桃谢过了那婆子。径直往正房去了。 “姑娘小心脚下,别摔着了。”木桃走了老远了还听到那婆子关切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不由得撇了撇嘴。 范姨娘的正房门口倒是没有人守着,木桃自己挑起竹帘子进去了。明间里只在中间的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不是很亮,也没有人在。木桃便去了左次间。 一掀开帘子便发觉这里亮堂多了,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南炕上的小几上还燃了烛台。范姨娘正坐在南炕上做针线,她的丫鬟坐在她脚边的小脚踏上,也在缝着什么。 见帘子被掀开了,范姨娘抬起了头看了过来。随即便将手中的活儿放了下来,笑着朝木桃招手道:“是木桃啊,快过来坐。” 脚踏上坐着的丫鬟不等发话就自己起来身:“奴婢去端茶来。” 范姨娘点了点头,那丫鬟就立即掀帘子出去了。 木桃上前施了礼,便顺着范姨娘得意思坐到了刚刚那丫鬟空出来的脚踏上了。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范姨娘低头问道。 木桃看了一眼范姨娘放在南炕上的针线篮子,见里头是一件婴儿穿用的小肚兜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她靠近了范姨娘一些。小声道:“姨娘,那件事情进行的如何了?已经是月末了,您若是再不动手。孩子就要生出来了。”说到这里木桃又往绣篮子里看了一眼,狐疑道:“难不成您还真要等到那孩子出来?” 范姨娘闻言伸手将那绣篮子里的小肚兜儿拿出来放在手上仔细端详,这次她做的是一件嫩绿色的肚兜儿,上面绣的是几只夏荷。 “还没有找到机会,再等等吧。”范姨娘有些漫不经心的道。 木桃眉头皱的更紧了:“姨娘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从那小厨房的厨娘身上下手定没有问题的吗?我们都将药给您准备了,怎么这会儿又说没有找到机会了?” 范姨娘看了木桃一眼,笑了笑:“我是觉得,我们这样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有伤阴德。” 木桃闻言急了,若是范姨娘在这关键时刻反悔。那怎么成?她想起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药,刚刚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暗处将一些药粉倒了一些在手帕上。 于是木桃一面试着说服范姨娘,一面将袖子里的手帕拿了出来:“姨娘,您难不成忘记了自己的孩子当年是怎么没了的?当年可没有人对您手下留情。” 木桃作势要擦额头上的汗,故意将帕子抖开在范姨娘面前晃了一晃。范姨娘眼睛在她手中的帕子上一扫,嘴角露出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木桃做完了这些小动作后想要将帕子收回到自己的袖子里。不想却被范姨娘一把扯住了。 木桃一下子就大惊失色了,她抬头去看范姨娘,范姨娘却微微偏着头认真的打量她帕子上绣着的那一朵折枝海棠花。 “木桃姑娘的花儿绣的可真好。” 木桃刚要松口气,范姨娘便紧接着道:“我刚刚差一点就以为自己闻到了花香了呢。” 木桃用力将帕子扯了回去放到了自己的衣袖中收稳妥了,笑的有些勉强道:“哪里就有那么好,不过是与我家小姐一起跟着师父学了两年。至于香气,应该是熏香。我给我们小姐熏衣裳的时候,沾染上的。” 范姨娘笑了笑,并不在意的样子。 木桃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又认真的看向了范姨娘:“姨娘,刚刚说的那件事情,您是不是需要再考虑一下,这会儿正是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您再想要报仇的话就难了。” 范姨娘这会儿却是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是,是应该考虑一下。” 木桃松了一口气,心道这药还真的很好用。 “那姨娘能否在明日就动手?” 范姨娘偏头想了一想:“明日么?会不会早了些?” 木桃连忙道:“怎么会早?再晚可就迟了!” 范姨娘于是轻叹了一声:“既如此,那就明日吧。我原本还想再拖上个几日呢,不想你们竟是等不及了。” 木莲这下放心了,正要再说几句,外头竹帘子却是一响。她转头便看见是刚刚范姨娘的那个丫鬟正端了一个红漆托盘进来了。 木莲以为是送茶水过来的便也没有在意,范姨娘等那丫鬟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来的时候,突然抬头对对她轻声道:“拿下吧。” 木莲正不明所以。后颈却是一阵刺痛,接着便眼前发黑,人事不醒了。 “姨娘,怎么处置?”那丫鬟用一只手臂接住了木桃软下来的身子。她的另外一只手上赫然拿着一根大约三寸长的针,刚刚她就是用这枚针扎入了木桃的后颈。 范姨娘从南炕上起身,走到木桃面前蹲下。二话不说就在她的衣袖还有腰间一阵摸索,不一会儿便搜出来了一个小瓶子,一把小匕首,还有姚悦容交给她的那一个香囊。当然也少不了她刚刚用来下药的手帕。 “咦?这丫头身上带的害人物什还不少。”扶着木桃的丫鬟惊讶道。 范姨娘站起了身,将刚刚搜出来的东西随手放在了炕上。微微一笑:“真正的厉害角色是不会让人搜出这么些惹眼的玩意儿的。你撬开她的牙关看看里面有没有藏毒。” 那丫鬟闻言照做了,片刻后便摇头:“姨娘,并没有藏毒药。” 范姨娘点了点头。 丫鬟又道:“现在如何处置这丫头?” “先绑起来,我有话问她。” 等木桃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被绑成了一颗粽子的模样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木桃惊恐地抬头,便看见自己还在范姨娘的左次间,而范姨娘依旧是坐在刚刚的的南炕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木桃大惊失色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而无法闭合的嘴正从嘴角边上不停的往下留着口水。原来她的下巴已经被人给卸了下来。木桃又惊惧交加,瞪着范姨娘的目光似是瞪着一头怪兽。 范姨娘轻声道:“你别见怪,卸了你的下巴只是怕你的惊叫声扰了别人的好梦。我有些话要问你。你若是答应了好好回答,我便帮你把下巴接上如何?” 木桃连忙点头。 范姨娘便对自己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立即走了过来,双手一错,“咔”的一声,木桃的下巴就复位了,口水也不流了。 “范——呃——” 木桃才大声喊出来一个字儿就突然闷哼了一声身体软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似乎有无数的小蚂蚁在乱窜乱咬,从内往外钻,想要找出路一样。这种感觉说不上多疼。却是痒如骨髓,让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颤。顿时她便失了所有地力气,连呻吟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我说了让你好好说话不要大声的,这里离着少夫人的院子不远,你吵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了怎么办?说你你偏不听,这下吃亏了吧?”范姨娘摇了摇头。不赞同地小声教育道。 感谢花家宝贝,吉祥宝玉,书友080423215930634,ROSELIN, 书友090622105413818,菡萏君子,严松子,袭龙衣, 书友090511183259488,桃李嫁东风,拖把婉儿亲亲们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 月末了,谢谢你们啦~^^ 最近因为有事情所以更的比较晚,亲们要等的话就等十二点左右的那一更就行了,因为后面那一更我也不知道怎么时候能写完(写文的速度很慢),像是现在都凌晨四点了。 看到后台的数据,凌晨三点了还有好几百人的跟订,某人汗颜又内疚。 ……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熬夜等啦,早上再看吧!^^~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四章 小巫见大巫 木桃以为自己已经痒的听不清楚外头的声音了,不想外头的声响传到她耳中是时候竟是十分得清晰,范姨娘的话她也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你,对,对我,做了什么……”木桃一边颤抖一边出声道,声音细若蚊蚋。 范姨娘笑了笑:“你们既然能对我下天罗香,又怎么会不认得这红蚁蛊?” 木桃心中震惊万分,只能倒在地上惊恐地瞪着范姨娘,不过很快她就被身上难以言喻的痒意给转移了注意力。 丫鬟在范姨娘的示意下解了她身上的束缚,似是不再怕她逃了的样子。 “你们与南疆有什么关系?”范姨娘对木桃那章扭曲的脸视而不见,依旧轻声问道。 木桃终于想起来要用手指甲往自己身上抓挠,可是就算她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指甲上面,往自己的脖子上抓却总是抓不到痒处。那噬咬般的痒意似乎是会到处蹿走一般,抓挠根本就止不住。 “别费力气了,你就算是将皮肉都抓没了,也还是会痒。不如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帮你止痒如何?”范姨娘漫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南疆……” 范姨娘偏头想了想,点头道:“你不知道南疆的事情到也有可能,那你就说说你背后之人是谁,派了你们过来的目的是为何吧!” 木桃咬紧了下唇,不再吭声了。 范姨娘见她满头大汗却还面容倔强的忍着,也不着急,只是朝那一直站在木桃身边的丫鬟看了一眼,那丫鬟走到南炕旁。将刚刚范姨娘从木桃身上搜出来的那一个装着天罗香的香包拿了,又走到木桃身边蹲下。 木桃戒备地瞪着丫鬟和范姨娘。 范姨娘也不再关注这边的情形。只又从针线篮子里将那还未完成得肚兜儿拿起来,做起了针线,嘴里却是漫不经心道:“你主子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天罗香这种毒轻易不能乱用的么?因为它是多种蛊虫的药引子,比如你刚刚被下的红蚁蛊。” 范姨娘这么说的时候,她的丫鬟已经迅速地将香囊里的药粉倒了出来,出手如电般的喂到了木桃的口中。木桃想要吐出来,却是被逼迫的吞咽了好几口,被呛得直咳嗽。 过了一会儿,木桃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她身上的奇痒似乎是突然止住了,只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那原本好像是在她皮肉中蠕动着要往外钻的“蚂蚁”突然就疯了一般的调转了方向往她骨头里窜。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进入她的骨髓中。 木桃的瞳孔徒然间一缩,随即全身打起了摆子,她再也忍不住努力想要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往地板上滚蹭,双手更是毫不顾惜地往脸上抓去。即便她没有了很多的力气。脸上也很快就被她抓伤了。 木桃在炼狱中挣扎,却也没有在屋子里弄出太大的声响,半刻钟不到她的脸上已经是汗水,血水,口水和眼泪鼻涕糊做一堆了。 范姨娘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南炕上做针线,神情专注。 “姨娘,她若是一直嘴硬怎么办?”丫鬟见木桃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由得小声对范姨娘道。 范姨娘头也不抬:“那就让她一直痒下去,解药珍贵。我不会浪费在废人身上。再过半个时辰就熄灯睡了,到时候你把她扔到右边厢的杂物房里,照她这样子的应该能撑到三日后再死。” 丫鬟闻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已经看不出人样的木桃一眼,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我……说……我说……”范姨娘这话说了没过多久,木桃微弱的声音便在屋子里响起,声音虽然不大。范姨娘却是听见了,还抽空抬首赏了她一眼。 “愿意好好回答我的话了?” “愿意……我愿意……”木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神志迷糊,只是遵循本能。 范姨娘十分好说话的点头道:“早这么聪明不就不用受罪了?我先给你解一半的毒吧,若是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便帮你把毒全解了如何?”说着也不等木桃表态,便朝丫鬟看了一眼。 那丫鬟立即走了过去,有些嫌弃的用衣袖包着自己的手捏开木桃的嘴,给她喂了什么入口。 又过了片刻,木桃体内的“蚂蚁”们似乎是消停了一些,虽然还是痒,却比刚刚那个情况要能让人好忍受的多了。 “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范姨娘将手中的东西又放下了,看着木桃道。 “一个年轻男子,是我们的主子,我从未见过他真面目,只有一回听过他的声音。来京的目的是让少夫人消失,并想办法挑拨宣公子和礼亲王世子宣云的关系。”木桃的语速飞快。 范姨娘闻言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他凭什么以为一个姚悦容那样的女子就能挑拨得了礼亲王世子和少爷的关系?”不是她看不上姚悦容,在她看来姚悦容那样的女子与少夫人那种真正聪慧的女子之间的差距还是有些大。且宣韶和宣云两人,一个丝毫不会被女色所动,另一个看似迷恋于女色实际上却是个万分薄情之人。 让宣韶和宣云因为姚悦容而翻脸?这不是笑话吗? 木桃刚刚因为有对比,所以那蛊一旦消停了一些便觉得好受多了,不过这会儿她又觉得难受起来了,因此回答问题的时候也不迟疑:“小姐以前所学好像并不是针对庄亲王府,对宣公子和少夫人下手是主子临时给的命令。不过我那次偷听到的,主子说,小姐与礼亲王世子有命定的姻缘,礼亲王世子对别人或许不会在意,对她却会在意的很。” “哦?你家主子还能算命不成?”范姨娘笑了。 她这话本是玩笑,不想木桃却是点头:“主子他却是是会算命,很多事情他都能未卜先知,他也早知道我们小姐会嫁到礼亲王府。” 范姨娘见木桃言之凿凿便止住了笑意,面色认真起来。 “那城西东四斜巷中住着的接生婆孙嬷嬷便是你们主子留给你们在外头接应的人?”范姨娘突然问道。 木桃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思惊讶范姨娘是如何知道她们和那位孙婆子联系的事情了,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要快点摆脱这种求死不能的痛苦。 “是,是的。这次的毒药也是孙嬷嬷给我们找的,不过我们要求见主子被拒绝了。” 范姨娘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可接触过沈家的人?” “沈家?”木桃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 范姨娘看了她一眼:“最后一个问题,真正的姚悦容在哪里?” 木桃脑子似乎是有些转不过来,等看到范姨娘朝她瞥过来的时候她才被吓到了似的,立即道:“已经死了,姚悦容早已经死了。我们小姐也是姚家的,只不过是庶出。” 范姨娘皱眉,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了一遍,不由得喃喃道:“难不成他还真能未卜先知了?” “解,解药……”木桃喃喃的请求道。 范姨娘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那丫鬟立即上前去给木桃喂药。 “喂她些迷药,再绑了关起来,让个婆子先守着。”范姨娘摆了摆手道。 丫鬟照范姨娘的意思把人给弄晕了,一边给她将绳子绑上一边道:“我还以为她会嘴硬一会子呢,不想这么快就招了。” 范姨娘闻言一笑:“这天罗香最是能放大人心中的念想。你刚喂了她不少,她还能撑过半刻钟,也算不错了。你处理好了她,再去外院找少爷身边的寅壬,让他好好把春容院守住,不要放姚家的人出去。” “那要是她们硬闯怎么办?”丫鬟有些担心,她们不能派婆子明目张胆的守着,因为姚悦容名义上还是老王妃的侄孙女,礼亲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庄亲王府不能得罪姚家和礼亲王府。 而外头的男人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内院来看守,寅壬的人来了也只能守在暗处。 范姨娘皱眉:“什么怎么办?敲晕了抗回去!不要闹到老王妃那里就是了。不过你等会儿还是再走一趟春容院,索性把姚悦容和她另一个贴身丫鬟给药倒了,对外就说生病了。没有了她,我们就清净了,其余的那些并不近身伺候的人应该与她们也不是一伙的。少爷应当也快回来了,我们只要撑到那会儿就没事了。” 丫鬟闻言有些汗颜,不过还是应声退下了。 等丫鬟一走,范姨娘便又拿起了肚兜而绣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突然针头不长眼般的扎在了她的手指上,指尖传来的刺痛让范姨娘发现自己走神了。 终于在12点前发文了…… 谢谢苯苯追风,kolinglan,89479845,jm910, 妖怪夭夭,芭蕉娃娃,痴愚闲人,雷沂萌,澜源,Laureola, chlorine,浅情终是,了了轻烟,萦纡卿卿,阿拍儿,邀月青旋亲亲们的粉红票~^^ 本月最后一天了,还有手中有票的米?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五章 这时候已经快过了一更天,院子外头只闻得连续的蝉鸣,明明是呱噪的,却让这夏夜显得更为寂寥。 范姨娘左手拿着绣棚,右手握着针线,眼睛盯着针下的那一只粉色初荷,思绪却是回到了几月前。 那是宣韶要离京的前日,他回府之后没有先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这里找她。 “姨娘,我明日就要出京去寻宣云,家中的事情就烦您照看了。”宣韶站在他面前,微微蹙着眉头道,他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是在烦恼等会儿回去要怎么跟自己的妻子提这件事情。 范姨娘看着他,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瞧着他慢慢的从一个懵懂的婴孩长成了如今这般挺拔俊美的青年,用不了多久他的孩子也要出生了。 范姨娘看着宣韶有些发愣,因为站在她面前的青年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男人,当年他也是如此满脸信任的站在她面前道:“阿芹,我明日要出门一趟,这一次一去怕是要走很久,家里就交给你照顾了。韶儿他还小,若熙又是个软绵性子,出了什么事情她也镇不住,我不放心。” 宣韶的面容与那人有些像,只是那人当时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有去无回,对她交代的也几乎是身后之事,可是他脸上却还带着他习以为常的懒洋洋的笑意。 明明是严肃的时刻,偏偏被他说出来就如同在说明日他要出门郊游,让家人注意看好门户一般的轻松。 她当时也没有听出来这件交托背后的沉重,还刻意与他做对般的挑衅道:“世子爷。那是您的家小,又不是我的,凭什么要我帮你照料?”说罢还刻意欺上前去,贴近了他。攀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吐气,“除非。您让我当您的女人。不然的话……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厌恶你那个柔柔弱弱,明明什么都不会,还蠢得要命,偏偏命道又好的妻子。” 宣信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推开她,只用手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在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阿芹别闹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顿了顿,他又轻声一笑,低头道:“我这一趟好像有些凶险,若是……回不来了的话,你还是跟着韶儿和若熙走。我交代过韶儿。他会对你好的,你就把她们当家人吧。” 她当时身子有些僵硬,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依旧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到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对他的话有些怀疑。 这个男人太难懂了,至少她缠了他这么些年,也都从未真正弄懂过他。每次当你认为他说的是真的的时候,他其实是在逗弄你玩儿。而当你觉得他说的是假话的时候,他却是说的实话。 “骗人的吧?”她瞪着他道。连什么时候被他从他脖子上扒拉下来的都不知道。 他却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那一双迷人的眼睛里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她脑袋发热正要答应他的时候,他却是用那样一副表情对她轻轻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她当即被气得牙牙痒,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就往他头上砸去,被他惊跳着躲开了。 “你,你。你,你,你——你对夫主不敬!我要告诉我娘子把你卖出去!” 她当即冷笑道:“你去——我不拦着!当我乐意伺候呢!我可乐意看着庄亲王妃给你再送十个八个的小妾来伺候你和你家娘子!” 那人笑嘻嘻地走了。 她却是辗转反侧了一夜,到了第二日终究还是忍不住偷偷拦住了一早出门的他,阴狠地威胁道:“你若是敢死了,我就把你一家老小全送下去陪你!” 宣信这次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笑,反而郑重其事的朝她作了一揖,一言不发的走了。 宣信这一走,再也没能回来。 “姨娘?”宣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些疑惑。 范姨娘回过神来,见宣韶正蹙眉看着自己,忙道:“哦,我听着呢,你接着说。” 宣韶看了看她的面色道:“您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把把脉?” 范姨娘摇头,冲着他笑:“我没事,就是……你这次出门是不是有危险?” 宣韶想了想,也不否认:“对方这次出动了大量的好手,确实是有些棘手,不然宣云也不会下落不明,不过,我会小心的。只是家里我还有些不放心,三娘她怀着孩子不能操劳,祖母身体不好,我母亲又要管家。可况,那位姚悦容在一旁伺机而动,她背后之人并不简单。我想了想,只能让姨娘您帮忙照看一下了。” 范姨娘听着这话,突然忍不住问道:“为何交给我?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宣韶闻言似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姨娘您最近很忙?” 范姨娘苦笑,这是什么回答?难不成她不忙就会答应?这答非所问且理所应当的本事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不成?嘴上却是无奈道:“没有,我不忙。” 宣韶于是放心了:“那我回去了,若是有事情您就让人去外院找寅壬。我会吩咐他的。” 范姨娘看着宣韶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了当年世子爷最后走的时候的那个背影,她忍不住追了几步喊道:“韶儿——” 宣韶顿步,转过身来:“姨娘还有事情?” 范姨娘看着他,朝他笑:“韶儿,你要活着回来。姨娘年纪大了,操不了太多的心了,你不回来的话,妻儿就没人护着了。” 宣韶也回了她一笑:“嗯,等我回来了就由我照顾你们。” 范姨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十分的复杂。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最后就成了照看这一家子老小的老妈子了,明明她当年恨不得他们去死的。就连这个孩子,当初她心里也不是没有起过杀心的。可是最后当看到那畜生朝他扑咬过去的时候她还是挡到了他面前,处心积虑变成了自讨苦吃。 那个男人明明知道她不怀好心,却还是对年幼的宣韶道:“记住了,这是你的救命恩人。将来可不要恩将仇报啊!” 这次姚悦容接近她,她不用猜就知道她是怀着什么心思。所以将计就计,假装被她控制了心神,就是想要试着看能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麻烦。即便一时解决不了,也可以暂时先将人稳住,免得她再另外想别的恶毒法子。 至于姚悦容那点子道行和伎俩……范姨娘忍不住冷笑。 范姨娘正坐在南炕上回忆这些往事,外头的那一扇木门被推开了,范姨娘坐直了身子,拿起小铜剪子,将小几上的红烛的灯芯剪了一段下来。刚将剪子放下,之前被派出的丫鬟便掀了帘子进来了。 “姨娘。” 范姨娘看了那丫鬟一眼:“事情办妥了?” 丫鬟眼睛亮亮的点头:“办妥了,院子里的人寅壬说他会看着。至于姚悦容和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奴婢已经将人放倒了。这会儿正睡的香甜呢。” 范姨娘点了点头:“被关起来的这个丫鬟也送回去吧,反正都不醒人事,也不怕她们能出什么幺蛾子。” 丫鬟也不嫌弃搬人麻烦,立即应下来了。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春容院的人就发现自己的主子和她的两个贴身丫鬟都病倒了,发热且昏迷不醒。 院子里的人报到了当家夫人姜氏哪里,姜氏立即派人去外头请了大夫入府。一番整断之后,说是染了风寒,除了开了几剂药之后交代了好好照顾之外,别的也说不出来个什么大碍。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不想却突然有个姚悦容身边的婆子借着要去姜夫人那里拿药的名头偷偷去告状了。 那婆子说自己昨日夜里不当值,原本应该早早歇下了,却被尿憋醒了。结果一醒来就从自己窗户边的洞上看到有个人影往自己小姐房里去了,她当时觉得蹊跷便偷偷猫着身子躲在窗户后面看,结果听到正房里传出来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声,似是她家小姐发出来的,不过很快那声音就停歇了,因此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过后不久,那个人影又从里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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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想要偷偷往老王妃院子去的。毕竟老王妃可是自己家小姐嫡嫡亲的姑祖母。可是和她同来的还有一个婆子,那婆子不敢违背院子里管事嬷嬷的话,她什么法子都用了,那婆子依旧是不肯让她独自走开哪怕一小会儿。 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找这位当家的姜夫人。去拿药材要经过议事厅,她便寻了机会蹿了进来见姜夫人。 听说这位夫人虽然有些时候有些严厉,但是也算是赏罚分明。平日里对下人的态度也还温和。 姜夫人坐在上首认真听她说话,另外那个和这个婆子一起来的,姜夫人已经让人退下了。 “你可看清楚了昨夜那丫头的长相?”姜氏皱眉问道。 婆子见姜夫人似是信了她的话,立即点头道:“昨夜那时候虽然到了二更了,可是因为有星光,所以奴婢瞧见了她的样子,那丫鬟是范姨娘身边的。之前还跟着范姨娘到我们院子里来了好几次。” 姜氏闻言。沉吟不语。 婆子想着自古内宅里姨娘和主母的关系就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如果是范姨娘的人气坏了她家的小姐,想必姜氏不会为她遮掩。 “夫人,我家小姐身子很好,长这么大连伤风感冒都是少的。且她昨日还好好儿的。晚膳的时候也没有说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说病倒就病倒了?那丫鬟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进了我家小姐的房间,我家小姐被她吓了一跳,之后不知道她使了什么妖法,把我家小姐还有她的两个丫鬟都弄得卧病在床。这事情定是有蹊跷的。夫人,王家小姐可是我家老夫人和夫人心尖尖儿上的人,又是礼亲王府未来的世子妃,那可是半点马虎也不能有的。这件事情您可一定要查清楚啊!” 姜氏看了那婆子一眼,又看了看左右。刚刚这婆子匆匆闯进来的时候她就把闲杂人等都屏退了。只有庄嬷嬷还有彩蝶两人伺候在旁。 于是姜氏点了点头,温声道:“你别着急,我会为你家小姐做主的。” 那婆子纹样放了心,连声道谢。 接着又转头对庄嬷嬷吩咐道:“你去让人把白兰叫过来。” 庄嬷嬷映应声去了。那婆子看了一眼庄嬷嬷的背影,疑惑道:“夫人,范姨娘身边的那个丫鬟叫白兰吗?” 姜氏从桌子上拿了账本继续看:“不是。” 婆子一噎。却也不好说什么,只等着看姜氏等会儿要怎么处置。 姜氏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那婆子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见了那丫鬟行事?如果仅凭着你一人之言,怕是等会儿不好与人对质。” 婆子闻言有些急了:“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至于其他人……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家小姐向来心善,一更刚过就会让当值的人歇下,所以院子里也没有旁人,那几个在院子里住着的婆子丫鬟们一个个睡的香甜,怎么会看的见。而且我家小姐那一声惊呼声音本就不大,我自己若非不是对被自己奶大的小姐的声音十分熟悉,也是不能断定的。” 其实她昨夜也不敢肯定那声音是姚悦容发出来的,不过她自然不会这么说,四年不见容貌身量都会有一些变化,何况是声音。 姜氏便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过后不久,庄嬷嬷和白兰就进来了。白兰上前与姜氏行礼,然后有些讶异地看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也正在看白兰,显然不知道姜夫人这会儿将这个漂亮的丫鬟叫进来,与自己说的那一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姜夫人把刚刚那婆子说的话对白兰说了一遍,又道:“你随着这位嬷嬷回去看看姚小姐的情形。” 那婆子闻言便有些欲言又止,姜夫人摆手止住她道:“这丫头有些本事,既然你怀疑姚小姐被人害的种了邪,便先让她过去看看。至于那个丫鬟……我会让人把她和范姨娘找来问话的。你家小姐的身子要紧,你先领人回去看看,等会儿再过来。” 说着姜夫人还吩咐彩蝶道:“你亲自去一样姨娘那里。把她请过来,说我有话问她。” 那婆子这才放了心,虽然她有些怀疑这位瞧着很漂亮的丫头能有些什么本事。却还是领着白兰出去了。 不久之后白兰就回来了,因为春容院离着这里比较近。所以白兰还是先范姨娘一步过来的。 姜夫人抬头看向白兰:“如何了?” 白兰笑容灿烂:“人已经敲晕,和她家小姐一起病倒了。这下夫人还是暂时不要让春容院的人出来了,免得把风寒传给了府里的人。这风寒来势如此凶猛。想必王妃那里也不会说什么的,夫人多派几个人过去照料就是了。” 姜夫人闻言也笑了:“你倒是个聪明的,难怪你家少夫人看重你。”她刚刚对她说姚悦容那边的情形的时候,只不过是稍稍暗示了一下,这丫头就明白了她真正的意思了。 那婆子是春容院的人,她即便是不想让她出去多嘴也不好在这里就下手,留人话柄。毕竟有很多人看着她进来的。 白兰见姜夫人表情温和。便忍不住问道:“夫人似是很相信范姨娘?” 她没有与范姨娘有过接触,但是她家少夫人对这位姨娘的看法却有些保留。而姜夫人听到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把事情压下来,给范姨娘收尾。加上之前听寅壬说,少爷好像也很相信这个姨娘,吩咐让他这一阵子听从调遣……白兰不是质疑主子的决定。她只是有些好奇。 宣韶为了不让三娘操心这些事情,并没有把自己安排范姨娘的事情告诉三娘,也没有特意与白兰交代。 姜夫人却有些惊讶为何白兰会由此一问:“这是自然。” 白兰还想再说什么,彩蝶却是回来了,并禀道:“夫人,范姨娘过来了。” 于是白兰便闭了嘴。 不多会儿范姨娘就带着丫鬟进来了,依旧是如同往常一样的恭敬行礼。范姨娘这个人有些奇怪,当年她在单独与世子相处的时候向来是本性尽露,在宣韶面前有时候也没有把自己当一个姨娘。可是在面对姜氏的时候她是一个十分标准并且合格的姨娘的形象。十几年过去了,她都没有变过,似是对这个角色乐在其中。 姜氏点了点头,叫她过去坐,范姨娘却是不肯坐,只站在那里恭敬地道:“夫人找婢妾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姜氏便把刚刚姚悦容身边的婆子过来的事情说了。并道:“人我已经让白兰去处理了,不会传到老王妃面前去。另外那院子我会派几个婆子守着,不让人出来。”说完姜氏又有些嗔怪地道:“你怎么不先与我打一声招呼?我一早派人将门口守住了不比什么都便宜?” 范姨娘身后地丫鬟却吓了一跳,忙跪下请罪。她虽然学了些本事,到底还是缺乏实践,所以才出了岔子,自己还不知道。 范姨娘却是看了姜氏一眼道:“少爷之前有跟夫人提过这件事情?”她说的是她收拾姚悦容这件事情。 姜氏摇头:“那倒是没有,不过我见你这段时日与她走的有些近便猜到了你可能是得了韶儿的托付,要做些什么。”因为想起之前世子叮嘱她的那些识人之道,姜氏一早就对姚悦容有些怀疑,宣韶虽然没有说要对姚悦容下手的话,但是也交代过她不要与姚悦容接近。她若是还猜不到姚悦容有问题,那也太愚钝了。 姜氏从来就不是一个愚钝的人,相反她自幼就十分聪慧。 只不过她前半生的命好,在闺中的时候有一个厉害的母亲为她打算,嫁了宣信之后宣信也把她捧在手心里宠,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她操心,甚至连她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学到的手段都没有机会拿出来用,差点就荒废了。不过没有机会用,不代表她不懂。 范姨娘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低头道:“夫人您还是与以前一样。” 与以前一样蠢! 只是对待这样一个连姨娘也相信的女人,她还真是连对她动手的**都没有了。 感谢静静蔓延亲的三张粉红票~ 谢谢逆风飞扬,透彻人生之路,致命百合花,意狂人,南方33531, 椰蓉月饼,长路漫漫修远兮,熠熠莹,贾小包子,熊仔姿梦, 浅情终是,enigmayanxi,刀刀割肉,abeny,**没药,闇夜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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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悦容在范姨娘手里这么一栽。庄亲王府是真的清净了。全府上下平静祥和,三娘的待产环境自然是舒适万分。 这一日,又是一个大晴天,院子里的花木都被晒得蔫儿了,无精打采。庄亲王府里尤其是三娘这个院子里的人却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们跳起来。 这一日姜夫人破天荒的来看了三娘好几次,连老王妃也隔两个钟头就往这里派人过来探听情形。范姨娘倒是没有动静,不过姚悦容的春容院被她派人看得死紧,昨日半夜就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多喂了神志不清的姚悦容两倍的药。 因为今日是三娘的产期,还是蒋太医把脉之后推算出来的。 三娘原本还算淡然的心情被她们这么一折腾也有些紧张起来了,最后只能苦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里坐着,不理会外头来来往往的人。 只是她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傍晚十分,都没有察觉出异动。心理想着,果然产期这种事情不是真的能凭把脉就能确立得如此精确的。 然后又想到。宣韶走的时候明明跟他说了会在她生产之前回来,结果还是没有回来。且他走了之后一直就没有消息传回来,三娘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宣韶不敢不回来的。 这样一直到了晚膳时分,三娘与往常一样用了晚饭,又扶着白英的手在院子里走了走。现在是夏日,三娘白日里不想顶着大太阳走得满身的汗,每天洗好几个澡。 因为她现在肚子老大,洗澡很不方便,只能要白英白芷几个大丫鬟服侍。三娘这会儿也不矫情了,毕竟净房里是湿的,她又身子不便,若是摔了的话后果就糟糕了。在不洗澡和让人帮忙洗澡之间她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好在北方的夏夜也还没有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的。尽管如此三娘也还是走了一身的汗回来。 白英去为她接下来的沐浴做准备,白芷和白果在她身边陪着,一边还嘻嘻闹闹说着前两日魏云英大婚的事情。 魏云英成亲,三娘没有去观礼,不过还是派了庄嬷嬷和白果过去的。魏云英是魏夫人的独女,嫁妆自然是十分丰厚。听说宫里的魏月娥也特意请了恩旨。派了自己身边的内侍出宫给魏云英送贺礼。 三娘在一边笑吟吟的听着白果眉飞色舞的描述,突然外头响起了几声极小的惊呼声,三娘立即抬头戒备的看着外头。白芷和白果两人立即停住了话头,互看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站到了三娘面前,眼睛也是紧张的盯着门帘处。 然后便是竹帘子一掀,一个挺拔的男子闪身走了进来。 三娘看到那男子的面容就是一怔,而白芷和白果欢喜的惊呼声了响了起来。 “姑爷!” “姑爷回来了!” 三娘怔怔的看着那个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然后挡住了桌上的烛光的男人。他身上穿了一身普通的黑衣,小腿上还帮着在江湖行走之人才会绑着的缠头,称得他双腿格外修长。 清俊无匹的容颜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下巴上还长了青色的胡渣。明明就是一副普通到甚至潦倒的落魄装扮,到了他身上却硬是多了几分神秘又颓废的魅力,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步伐坚定又优雅,让三娘看着他就看得沉溺在了他那一双墨玉般莹亮的眸子里。 直到他在她身前半蹲了下来,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柔声道:“阿珂,我回来了,你好不好?” 三娘不知怎么的眼眶就红了:“相公,你回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委屈还撒娇。 宣韶见她如此立即起身将她小心的抱在怀里:“别哭,我好好的,一点儿伤也没有,不信你看看。” 三娘放在他腰间的手摸到了实体。终于确信宣韶回来了,她埋在他怀里很久才闷声道:“现在怎么看,等会儿脱光了让我好好检查。” 宣韶忍不住被逗笑了,见丫鬟们早已经识趣的自己退了出去。也抱着她不想撒手,将下巴搁在额头上蹭了蹭:“嗯,你想怎么检查?” 三娘想到了什么却是一把将他推开了,有些嫌弃的审视了他几眼:“一脸的胡渣子,还有你几日没洗澡了!赶紧的洗洗去!蹭我一身的汗!”她眼睛还是红的,这话说出来气势虽足,却没有什么可信度。 宣韶一愣。随即玩心忽起,不顾三娘挣扎又上前将人抱住了,还偏拿自己的下巴往她柔嫩的脸上扎:“嗯?还嫌不嫌弃?” 三娘在他怀里不停的躲闪,口中还不停发出惊呼。 两人笑闹了好一会儿,宣韶怕三娘给累着了终于停了下来,三娘现在自己也是一身的汗了,自然也不嫌弃宣韶了,见他虽然一身的尘土精神却还不错。便问道:“宣云还活着对不对?” 宣韶低头看向三娘,见她眼睛亮亮的,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嗯。等会儿再与你细说,我先去洗澡。然后……再让你检查。” 三娘想起宣韶这次一定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瞧着他脸上难掩的疲惫这些日子一定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不由得十分心疼:“那你快去洗澡,我让小厨房准备吃食。今日先好好歇着,有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宣韶被三娘拉着起身推着往外走:“刚刚白英去给我准备洗澡水了,正好你先洗快去吧,洗完了就有吃的了。” 宣韶顺从的被她推出了内室,他临出去之前还是忍不住回身抱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走出去。 三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帘子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不用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定是面颊嫣红,眼神明亮温柔,嘴角含笑。 帘子有一次被掀开,这次进来的却是一脸笑嘻嘻的白果:“小姐,奴婢和白芷姐姐刚刚已经吩咐了厨房给姑爷准备吃食了。您放心吧。” 三娘心情很好,也不理小丫头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扶着白果走到了炕上坐下。 不一会儿白英也进来了,她刚刚给三娘准备的水正好给宣韶用了,到了省了些时间。 刚刚门帘子掀开的时候,三娘听到了外头丫鬟和婆子们的声音,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三娘不由得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十个月的肚子圆溜溜的。 她忍不住犯傻对着肚子小声道:“你到是会挑时候,还非得等着你爹回来了才肯出来。” 这话才一说完,三娘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细细体会了一下下面传来的痛感,与自己这一阵子学到的产前知识一对比,立即就得出了结论。 “让人去叫母亲,还有那几个嬷嬷都过来。” 感谢yinlingdd,星星的礼物,yaanyan,大喜宝贝2007, hmg1104,356清水滢滢,银翼蝴蝶,bluetear几位亲的两张粉红票~ 谢谢sissi2011,enigmayanxi,yifan9708,貓打滾,人不识,几位亲的平安符~^^ 晚上隔壁那栋楼有一户着火了,房主睡着了不知道还是被邻居叫醒的。天干物燥用电高峰的冬天,请大家务必小心用火和用电安全~ 另,今日凌晨不更了,大家不要等了哦~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八章 娃娃真丑 白果还有些不明所以,白英一愣之后却是立即白着脸转身跑了出去,转身之时还碰到了屋子中间的八仙桌,差点摔倒。 三娘忙道:“别慌,现在还不打紧。” 白果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三娘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我我我,我能做什么?” 三娘试着用之前蒋太医教她的呼吸法,努力呼气和吸气,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紧张感也消退了一些,又仔细回忆了一边蒋太医教给她的等会儿用力的法门。 听见白果的话,还能朝她安慰的笑笑:“你在我身边陪着就是。” 白果点头如捣蒜,立即蹲到她身前紧张的看着她。 三娘失笑,也不理她,继续一边呼吸一边在心中想着等会儿生产时候的步骤。 那些婆子本就安排的不远,因此来的飞快,倒是比姜夫人还要早一步过来。 这几个接生嬷嬷有两个是老王妃特意从宫里借来的,还有两个是她身边的老人,都是经验丰富的。 她们一边吩咐丫鬟和婆子将一早就准备了的东西都搬到产房去,一边扶着三娘也往产房方向去。 等到了产床上躺下,嬷嬷摸了摸她的肚子,安慰道:“少夫人别怕,孩子还要过一会儿才生。等会儿您开始要省一些力气,能忍着的时候就尽量忍着,等我们让您用力的时候您才用力。” 三娘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生过,这段日子恶补的生产知识却是不少。 “阿珂,你还好吗?” 突然,宣韶的声音隔着窗户在外头响起。三娘不由得莞尔,她自然听得出来这听上去还算平静的声音,其实是带着紧张和无措的。 “我很好,相公你先去吃饭吧。”三娘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温声道。她怕等会儿宣韶会更加吃不下。趁着她现在还能忍着不喊出声。 “我不饿。” 三娘偏头,她能看到窗户边宣韶的影子。即便是隔着纱窗,她也能感受道他面部肌肉的紧绷。 “可是我饿了,厨房准备了鸡汤面。我们一人吃一碗好不好,我吃了才有力气生孩子。” “好。”宣韶立即道。 三娘看向接生嬷嬷,接生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少夫人如是这会儿能进食,自然是好的。” 一直守着她的白果立即奔了出去。 姜夫人过来了,与她一同来的还有范姨娘。 “怎么样?”姜夫人快步走到了她床前,摸了摸她冒出冷汗的额头。 接生嬷嬷将三娘的情形与姜夫人说了,虽然胎儿不小。但是三娘身体不错,胎息也很稳。 三娘朝姜夫人笑:“母亲,您和姨娘都去外头吧,产房污秽之地……” 姜夫人打断道:“什么污秽不污秽的,胡说八道!” “那您去看看相公吧,他才回府,还未用饭。” 姜夫人拗不过三娘,最后还被她给劝了出去。范姨娘却是留了下来。三娘看了范姨娘一眼,冲她一笑,也不说赶她的话。既然宣韶和姜氏都信任她。她也愿意试着去信任。 范姨娘走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别怕。”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范姨娘便放了她的手退到了一边去站着了。 过了一会儿,白果和白英端了面进来,白英把小几子在她产床上放好了。两个嬷嬷将三娘扶了起来,让她靠坐着。 “相公他有没有吃饭?”三娘看着眼前的那碗面,其实她不怎么吃得下东西,她已经疼的冒冷汗了。 白果连忙道:“姑爷在隔壁屋,夫人看着呢,小姐您放心。等会儿奴婢过去收碗,姑爷若是没吃完。奴婢立即来告诉您。” 旁边的人闻言都发出了闷笑,白英瞪了白果一眼。 隔壁屋的宣韶手里拿着筷子,紧抿了唇,却是没有动筷,他耳力很好一直注意三娘那边的动静,听到这里便低头开始吃面。 姜夫人看到儿子虽然像是刚沐浴过了。脸上的胡子却还没有来的及收拾,脸上的疲惫之色也很明显,不由得有些心疼:“韶儿吃完饭去歇会儿吧,这里有娘和姨娘看着,三娘不会有事的。” 宣韶低头吃面,没有吭声。 姜氏看着儿子,只能叹气。儿子是她生的,却是像他父亲多。 宣韶慢慢的将面前的那一碗面吃完了,不过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什么。等他吃完了,白果果然过来收碗了,见他面前的碗是空的,十分满意。又叫了小丫鬟过来服侍服侍漱口净手,最后还上了茶。 三娘努力让自己吃了些下去,最后也实在是吃不下了,才让白英撤了下去。 羊水破了之后,每隔半刻钟左右就会疼痛。三娘尽量让自己忍着,不发出声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她如此镇定倒是让接生嬷嬷们万分惊奇,明明是初次生产,一般的女子这会儿定是紧张的哭爹喊娘的。接生嬷嬷们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用武之地了。 一墙之隔的宣韶却是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面无表情。若是三娘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发现他捏成了拳的手其实是抖的。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三娘呼吸里的异样,他知道她肯定是疼的。 夜渐渐深了下去,天又渐渐亮了起来,近六个时辰过去了。宣韶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期间老王妃忍不住过来了,最后好不容易被劝了回去,到了天亮的时候又坚持要过来守着。 三娘听着嬷嬷们的指示呼吸用力,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终于,接生嬷嬷说快看见孩子的头了,让三娘暂时不要用力,试着调整好呼吸。 三娘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疼得她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只是她还是下意识的努力让自己的叫喊声能小一些,再小一些。 到了最后,她似乎只能麻木的听着接生嬷嬷的指令呼气。吸气,蓄力,用力。 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旁边响起了此起彼落的欢喜声。 “生了。生了!” 三娘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周围的声音她有些听不见了,只努力问了一句:“孩子健不健康?”她以为她是用了力气说的,可是接生嬷嬷们只顾着高兴,没有听到她这细若蚊蚋的一句。 倒是范姨娘走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孩子很好。是个小少爷。” 接生嬷嬷把孩子欢欢喜喜的抱了出去,老王妃见了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姜夫人看着老王妃怀里的孩子也是心中欢喜,问接生嬷嬷道:“三娘怎么样?” 倒是本应该最为高兴的孩子的父亲,却是没有往孩子那边看上一眼,见产房的门开了,他一个闪身就进了产房,把正留下来收拾狼藉的婆子丫鬟们吓了一跳。 倒是范姨娘看了宣韶一眼。见怪不怪的把婆子和丫鬟们都叫了出去,让她们先去领赏。 三娘躺在床上一动未动,呼气清浅。 宣韶走到她身边坐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将头埋到了她的颈边。 三娘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轻声唤道:“相公?” “嗯。”宣韶的声音有些暗哑。 三娘嘴角露出了笑:“孩子好不好看?”她累及了,却是还想要与宣韶说话,尽管声音十分的微弱。 宣韶却是闷声道:“阿珂,孩子一个就够了,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傻瓜……”三娘在失去意识之前,喃喃骂道。 有你这句话,这点痛又算什么? 等三娘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人。腰间还有一只胳膊。三娘微微偏头就看到了宣韶的脸,他睡着了,嘴唇紧紧抿着,就连睡着了的时候表情也是清冷的,三娘却是爱极了。 三娘不动,也不叫人。就这样看着他,心里是淡淡的安心和喜悦。 宣韶却是警觉的,很快就睁开了眼。三娘一对上他的眼睛,脸上也没有偷看被抓的尴尬,她朝他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回屋里睡。”她声音有些嘶哑,与动听很有些差距。 宣韶将她抱紧了些,继续闭眼。 三娘推了推他:“我一身的汗,还不能洗澡,你离我远一些。” 宣韶装作没听见,不为所动。 三娘瞪着他,偏偏她没有力气去推他。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愣了愣,终于道:“对了相公,孩子呢?” “……” “孩子呢?”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去掐宣韶,“孩子呢?我要看孩子。” 宣韶终于睁眼,在三娘期盼的目光下下了床。 过了一会儿他便回来了,手里抱了一个“包袱”。 三娘瞪大了眼睛看他将那小包袱抱了过来,放到了她的身边。三娘盯着那张红彤彤的小脸看了许久,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孩子睡得很香,不肯搭理她,三娘最后只憋出了一句:“长得真丑!”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心中有着身为人母的骄傲。 宣韶也皱眉瞥了那孩子一眼:“听说长大了就好看了。” 三娘噗哧一笑,看了看宣韶又看了看孩子:“相公,你生下来的时候是不是这模样?” 感谢慷慨可爱的土地蛇亲的九张粉红票~ 谢谢蓝雨anna,Cycs,请请随意好了,sabrinacell, lily_xiu,huxc,西希喜兮,天秤派对,, rose_tsai62,秋风秋雨2005,浅情终是几位亲的粉红~^^ 嗯,通宵再更一章~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九章 相公就是矫情 宣韶沉默了片刻,在三娘希冀的眼神下答道:“不知道。” “……” 于是三娘不理他,继续盯着宝宝看。看着看着又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丑了。她将孩子小心的抱在怀里,想要去蹭一蹭他的脸,又担心自己脸上有汗,只能作罢。 “阿珂……” “嗯?”三娘头也不抬。 “我们就要一个孩子好不好?”宣韶坐到了床沿,将三娘和孩子一起抱在了怀里。 三娘仰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不好……” 宣韶皱眉:“我不想你再受那种苦。”三娘生孩子的时候虽然努力不呼疼,可是他却能感受得很清楚,当时他就觉得有人拿了把刀子一刀一刀在他心口上划拉。 三娘把孩子递给他,让他抱着,宣韶顺从的接过。三娘一边纠正他的姿势,一边道:“生孩子就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疼得半死不活的,第二次,第三次就好了。上次听孩子的奶娘说,她生第二个的时候正好在吃饭,然后饭吃完了孩子就生出来了。” 宣韶瞥了三娘一眼,没有说话,明显不屑与她争辩这个学术性的问题。 三娘轻咳了一声:“当然,要生也不是现在生,休养生息,休养生息,休养够了才能生息嘛。” “……” “再说了,你不想要一个女儿?”三娘笑眯眯的继续诱拐。 宣韶张嘴想要说话,三娘立即又加了一句:“长得像我的女儿?” 宣韶不说话了。 三娘在心中得意,不想宣韶沉默了一会儿却是慢吞吞道:“还是算了,你小时候我又不是没见过,没觉得比现在好看。” 三娘面色一僵,咬牙:“宣——韶——” 宣韶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娘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气得想要去掐人,无奈孩子在人手上当人质。某人又狡猾的很,她偏偏身体虚弱,最后只能累到自己,还是宣韶良心发现主动送上门来让她掐够了瘾。 这边闹够了。外头白英和白果便端着茶盘进来了,茶盘上有碗碟。刚刚宣韶出去抱孩子的时候吩咐了厨房送吃食过来。 三娘这会儿也觉得饿了,又问宣韶吃过了没有。宣韶倒是二话不说坦然的坐在了她对面,共享了她的月子餐。两个丫头见了,忍不住嘴角抽啊抽,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好在她们准备的吃食多。姑爷也确实是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还是忍了吧。 吃完饭之后,桌子才撤下,孩子就醒了。宣韶要把孩子抱出去给奶娘,三娘却是拉住了,她想起来应该给初生的孩子喝些母乳,好增强抵抗力。 可是她们这样的人家都没有母乳喂养的,三娘不想挑战世俗。只能趁着别人都不在的时候偷偷的进行,还叮嘱了宣韶时刻注意外头的动静,不要让人进来了。 宣韶的好耳力有一次派上了用场。虽然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以为三娘这是玩心忽起。可是看着三娘宽衣解带,他突然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三娘一边引导着孩子“用餐”,一边时刻注意着不准宣韶偷看:“转过去!转过去!” 孩子吸了好久都吸不出来,脸都憋红了,却是没有哭闹,只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三娘看着他那双似是被水洗过的黑玉般的眼睛的时候,心中万分柔软。 母子两人同心协力努力了许久,孩子终于喝到奶了。三娘松了一口气,孩子又睡了。 看三娘折腾出了一身汗。宣韶皱眉:“以后还是让奶娘喂吧。” 三娘盯着睡梦中的儿子,笑得一脸满足:“嗯,我就喂他几次。对了,名字起好了没有?” 宣韶道:“今日皇上那里来了口谕,说是给定了名字,宣懿。” 三娘暗自嘀咕。她生的儿子关皇帝什么事情?难怪听说,自古太后爱赐婚,皇帝喜赐名,果然不假。不过她也就是在心理念念罢了,在这个时代能得皇帝赐名那是天大的荣耀,有益无害。 于是三娘没有怨言的接受了自己的取名权被剥夺了的事实。 “君子以懿文德?”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这么一句来,这个她还真不擅长。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宣韶轻声解释道。 三娘想了想,觉得皇帝的学问再如何差,也没人敢说这个名字不好,于是也就欢喜的接受了。 “嗯,听着还不错,不过等孩子再大一些的时候怕是会抱怨。” “为何?”宣韶不由得挑眉。 三娘忍不住笑:“宣懿,懿这个字多难写啊,初学写字不都是从自己的名字开始?这么多笔画,孩子不抱怨才怪。” “……” “既然大名没有我们的份,起个小名儿总行吧?”三娘笑眯眯地道。 宣韶抚了抚她的脸颊:“嗯,随便你起。” 三娘想了想:“嗯……那就叫……小一?宣小一?” 宣韶:“……” “嗯,不错,这个名字简单,且笔画只有一画。果然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啊!”三娘自顾自的笑得十分得意。 宣韶沉默了片刻,实在是忍不住委婉提醒道:“你不是还想生一个女儿吗?到时候难不成叫小二?” 三娘闻言笑容一僵,最后鄙夷的看了宣韶一眼:“真没文化,再生一个女儿的话小名儿肯定叫两两啊!” 宣韶:“……” 于是宣懿小朋友在他爹人小力微,浮游无法撼大树的情况下被定了“宣小一”这个名字。 “对了,宣云他如何了?跟你一起回京了吗?”三娘解决了孩子的名字问题,终于想起来要问问那位风流世子了。 宣韶点了点头,陪着三娘躺在了床上,将人搂进怀里:“宣云回来了。” 三娘挣了挣:“别抱着了,等会儿一身的汗,我又不能洗澡,大热天怪难受的。”她想着,等晚一些的时候一定要说动丫鬟偷偷给她打水进来。这种天气不洗澡,她身上能长蘑菇了。 宣韶将手臂的力道松了松,却依然不放手,三娘抗议无效也只能由着他了。 “他之前受了些伤,不便露面,所以我找他花了些时间。” “伤势如何了?”三娘皱眉。 “已经无碍了,不然他也不能跟我一起回来。”想着因为他急着要赶路回来,宣云被累的半死不活,一路惨叫的模样,宣韶就想笑。 “另外,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宣韶想起了什么,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三娘背对着他在观察宣小一,闻言不怎么在意道:“什么忙?” 宣韶轻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外头白英隔着帘子禀报道:“小姐,王妃往这边来了,应该是来看小少爷的。” 老王妃怕孩子抱来抱去的吹了风,想见孩子了也不让人抱过去,宁愿自己多走两步过来。好在夏天她的腿疾没有发作,蒋太医也说适当的走动对她的腿脚有好处,所以众人也便由着她了。 宣韶起了身,三娘让白英进来把孩子抱去给奶娘。 “相公你也出去吧。”让王妃看到宣韶一直在她这里,怕是会对她有想法。况且宣韶陪了她这么久,外头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宣韶也不反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间:“我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三娘看着他笑:“你还是在外间吃吧,我吃的那些你怕是吃不惯。”想起之前白果和白英一脸纠结的看着宣韶面不改色的吃她的月子餐时候的样子,三娘就想笑。 其实那些东西宣韶并不喜欢吃,她也不怎么喜欢。 宣韶也扬起了嘴角:“你吃的我也能吃。”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三娘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相公真是越来越矫情了。”眼中笑意却是溢了出来,怎么也收不住。 老王妃看过了孩子还过来看了三娘,她有了曾孙万事足,拉着三娘的手说了一堆宣韶还有宣韶他爸小时候的事情,还一口咬定祖孙三人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到后来想起不能让三娘累着了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了。 三娘哭笑不得。 晚上宣韶回来,还当真又陪了三娘吃饭,只当他还想要陪床的时候被三娘义正辞严的给拒绝了。三娘态度坚决,宣韶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旁边的凉塌上睡。 三娘想着还得这么躺一个月,气闷不已。看样子生孩子还是冬天里好。 感谢畅晓星语,楚燕侠,机器猫的包,15822783351,卿卿逸云, 书友080315134415314,yksjsj,calendar,蓝静恩, 基督山-枫叶,大喜宝贝2007,小小胖丫,风中的叶子在飞舞, yoyoniu,冰糖葫芦0,等等暖暖,空是色色时空,澜源, 龙子苏,安娜其,ljyzx118,聴風,Elaine恋,席史宝贝, 谢谢亲们月初给的粉红票~^^ 尽管近几天更新不怎么给力,亲们也没有抛弃某人~ 送吻~^^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章 觊觎 第三日是宣小一的洗三礼。 王家的女眷们都来了,三娘的叔祖母李氏,二伯母白氏,母亲薛氏,还有王筝。 至于宣家的亲戚,就有些复杂。庄郡王府那边郡王妃托病未至,只派了个管事嬷嬷来,被老王妃给打发回去了,倒是礼亲王妃过来了。 礼亲王妃不喜交际,不过这次宣云能够平安回京,是多亏了宣韶的。礼亲王妃心中十分感激,所以也想着趁此机会过来道个谢。 姜氏忙里忙外的操持,范姨娘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有条不紊。 老王妃抱着曾孙子,不肯撒手,把礼亲王妃眼馋得不行。 三娘还在月子里,没有出门待客,只是她在自己的房里都能听见老王妃在外厅里的笑声。 王家的女眷们进来看她,都夸宣小一长的好。 总的来说,宣小一是个乖孩子,很好带。他也不是不哭,饿了,尿了,自然也是哭的,却哭的很有技术含量。 你把他放在床上,他就转着乌溜溜的眼睛,自己玩自己的。出生三天的孩子,看不出美丑,于是那双水葡萄般的眼睛就成了众人夸赞的重点。 之后老王妃让人来请李氏她们过去喝茶,只王筝留了下来。三娘也有许久没有见王筝了,她自从怀了宣小一之后就没有出过府,除了王筝和苏成之来看她那一次,就没有再见过。 王筝很喜欢宣小一,刚还从老王妃手上抢了孩子抱过。 互问了一下近况,王筝道:“成之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三娘闻言欢喜:“呀,那真是太好了。”她来到这里这么些年,最要好的朋友就是王筝,苏成之,当然也可以加上她当作妹妹看待的魏云英。她希望她们都能过得幸福顺遂。 王筝噗哧一笑:“听说你生了儿子,成之说她要生女儿跟你做亲家。” 三娘愣了愣,哭笑不得。这还真是苏成之能说出来的话。 她喜欢谁就诚心诚意的喜欢。毫不作伪。不喜欢谁,连搭理都懒得搭理,所以京中之人评价苏成之总是脱不开一个“傲”字。 只是不知道她婆婆和丈夫听见了这种话作何感想。 “你也不劝着她一点,她还真是什么话也都敢说。”三娘笑着摇头。 王筝笑吟吟道:“这不正说明成之过的舒心吗?她婆婆待她极好。相公也是阁体贴的性子,如此就被惯的露出了本性了。” 三娘想了想,觉得也是。人都是要吃了亏之后才会成长,王筝这样说明她没有吃亏。 “诶,要不要来个指腹为婚?”王筝打趣道。 三娘瞪她一眼:“怎么你也跟着成之一起胡闹起来了?” 王筝笑道:“这怎么能算是胡闹?我倒是觉得成之这一次学聪明了,打得好算盘。我问她怎么想着要把女儿嫁给你家儿子,她想也没想就道嫁到你这里肯定不会让她女儿受委屈。别说是她了。就连我也有些眼馋了。” 三娘闻言看了王筝一眼,王筝成亲也满了一年了,却还是没有动静。 王筝却是觑了三娘一眼:“看什么?还没生孩子就不能先惦记着?” 如此坦率倒是让三娘不由失笑了。王筝还说苏成之,她自己成亲这么久,性子也没有变过,那股子匪气依旧还在。 三娘不相信她至今未孕没有压力,只是苏家二老和苏敏之对她十分宽容,让她没有别的出嫁女子那么多的顾忌。 三娘不由得轻叹。她以前果然是对苏敏之有偏见。现在看来苏敏之其实是一个好男人。就凭着苏敏之对王筝好这一点,三娘决定以后在也不记仇腹诽他了。 “我只是觉得吧,你是我姑姑。我们的孩子隔了辈分。”三娘见王筝洒脱,便也不再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王筝却是不以为意道:“宣韶和相公可是平辈轮交的,你家宣小一姓宣,我的女儿姓苏,他们又不姓王。”说的煞有其事,好像她立即就能生个孩子出来似得,逗得三娘笑得不行。 “诶,你别光顾着笑啊,这事能成吧?我的女儿以后我亲自教导,定是不差的!”王筝用手臂捧了碰三娘。 三娘轻咳了一声:“我若是应了你了。你家小姑子怎么办?” 王筝皱眉:“说的也有道理,若是让成之知道我抢了她的半子,定是会回娘家来闹。” 三娘忍着笑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我看不如还是等孩子们长大了之后,瞧瞧合适不合适再说。这夫妻之间不就是要契合,日子才会美满么?” 她倒是不介意与王筝或是苏成之结亲,毕竟知根知底。亲家的品性有保障。只是前提是得建立在孩子们合适的情况下。 王筝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便点头道:“那就看看再说。” 两人正在这儿笑闹呢,白英却是跑了进来:“小姐,宫里来人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让内侍送了添盆礼来。” 三娘一愣,白英又道:“王妃就是让奴婢过来与您说一声,您不必出去。” 三娘点了点头:“什么时辰了?” 白英道:“快未时了,王妃已经吩咐夫人开始安排洗三礼。” 王筝便站起了身:“那我也先过去吧。” 三娘点头,看着白英与王筝一块儿出去了。 太后给的添盆礼是一个十两重的如意纹金裸子,皇后是跟着太后来凑趣的也给了个五两重的元宝。之后便是老王妃,庄亲王妃,李氏依次按着辈分来添盆。 到最后,接生嬷嬷们自然是收银子收得激动不已。 等到客人们都散去了,白果偷偷跑来告诉三娘:“礼亲王妃之前问起过姚小姐,还说要去春容院看她。” 三娘皱了皱眉:“然后呢?”这段时日她没有功夫理会姚悦容的事情,可是也不能一直就这么将姚悦容关着。只要她还是“姚悦容”,而姚家和礼亲王府的婚约未取消,姚悦容就是礼亲王世子的未婚妻。 “王妃和夫人都说会好好照顾姚小姐,让礼亲王妃不要担心。不过礼亲王妃是真的很担心姚小姐,所以到最后王妃松了口说陪她过去看看。不想正好这会儿,礼亲王妃来了个嬷嬷把礼亲王妃叫走了,好像礼亲王府里有急事,王妃便说等过几日再过来。” 三娘才不信会有这么巧,定是宣云或者宣韶在捣鬼。 礼亲王妃一直盼望着宣云能成亲,之前是宣云借口要去江南,将婚事推迟了。现在宣云回来了,新娘子却又“病了”,也难怪礼亲王妃会着急。 可惜她现在正在月子里,想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且这里的人对女子坐月子的事情看得十分重要。毕竟是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古代,又关系着子嗣大事,所以三娘也的入乡随俗。她自己也不想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三娘想着等有空闲的时候让宣韶去与宣云好好商量商量,毕竟那是他的未婚妻,无论如何,他的决定才是最主要的。 可惜自洗三后第二日,宣韶就忙起来了,且还是忙得早出晚归的那一种,因为蒙古王驾崩了。 蒙古王的病情一直对外隐瞒,蒙古两位王子面上和睦,暗地里却争斗得你死我活。据说蒙古王原本病情有了好转,不想十几日前大王子和三王子在外出打猎的时候猝然遇上,结果不知怎么的就发生了火拼事件。 三王子带的人少,不敌大王子,结果身边几十个好手全被大王子身边的勇士射杀。三王子在几个亲信的舍命护卫之下狼狈逃了回去。 三王子逃了以后,大王子的人太过于兴奋,依旧穷追不舍,结果一行人居然追到了蒙古王的汗营,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蒙古王当众斥责了大王子,将人赶了出去,当夜蒙古王就吐血驾崩了。 可是蒙古王死后,伺候在他身边的三王子却窜通左右,瞒下了蒙古王病死的消息,因为汗位未决,他想要利用这个先机,先联系上他妻子的母族的一个部落,杀大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不想三皇子的帮手还未至,就有人去向大王子告密了,三王子只能仓促之间发难,并传出消息说蒙古王是被大王子残杀手足的行为给气死的。 三娘听到这里的时候十分纳闷:“为何三皇子不在蒙古王驾崩的当场就以大皇子气死蒙古王的借口发难?那一日蒙古王斥责大皇子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的。若是如此的话,他应该还能争取到不少中立的部落支持。居然学起了中原人的密不发丧,真正画虎不成反类犬,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大皇子也就他这一罪名,反咬一口了。” 蒙古与中原不同,他们是聚居,住的还是帐篷。想要玩密不发丧这一套,条件不够好。这位三皇子的脑子还真不好使。大好的机会就这么被他放过了。 宣韶正从背后抱着她,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闻言不由得笑了:“你猜猜?” 谢谢janeu,阿&呆,狐狸贝贝77,如行云,丁晓雯,那加雪飞,chrisljz,angeljiang_s,奥星,yanyanr520,qlcy123love12341234,几位亲亲的粉红票~ 为宣小一小朋友求出生礼~^^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一章 满月(拖把婉儿长老+) 宣韶睡了好几日的凉塌,今日好不容易借着与她说“正事”的机会上了床来。 三娘正闲得慌,还真的认真想了想:“他们一族崇尚力量,本就不擅长玩这些个阴谋诡计,想必三皇子是听了哪位半桶水的谋士的撺掇?等等……之前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势力可是相当?” 宣韶忍不住从后面亲了她的耳垂一下:“嗯,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三王子的势力原本是不敌大王子的,不过不久前他的正妻病死了,续娶的妻子是一位很有些实力的部落首领的妹妹。三皇子与他妻子娘家的部落结盟,这样他与大皇子的势力就相当了。” 三娘眨了眨眼:“平衡之术啊,瞧这熟练的套路……我想我可能明白了。” “哦?说来听听?” 三娘转过身来面对宣韶,有些得意道:“既然三皇子与大皇子之间已经是势均力敌,那么若是三皇子当时就以大皇子残杀手足气死老蒙古王的名义征讨大皇子,他就能争取到很多中立部落还有老蒙古王嫡系的支持。这样的话,战势就会朝着三皇子一方一面倒。最后很有可能就是三皇子收拾了大皇子,继承了汗位,然后蒙古各个部落之间再次平静和|谐,同谋发展。我若是个蒙古人自然是希望这种情况出现的,可惜我是中原人,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想必那个劝说三皇子‘密不发丧,坐等援兵’的所谓谋士也与我一样是中原人吧?” 宣韶不由得轻笑出声。 三娘继续显摆:“那人这边稳住了三皇子,又偷偷派人去大皇子那里告密。结果大皇子和三皇子两人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若是他们的势力一强一弱便也罢了,一场大战之后,还是全部落人民同心协力,共建美好家园。偏偏现在三皇子有了与大皇子一决高低的能力。这样两方就必定谈不拢。一时半刻又无法分出胜负,两方势力必定陷入胶着。他们忙着自相缠杀,自然是无暇顾忌我们这个友邦。我们的边关暂时安全了。如今皇上要集中精力攘内,边关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乱。” 三娘说到这里偏了偏头:“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三皇子的势力能发展得如此迅猛,我们的人功不可没。难不成他的那个继妻,还是我们这方的人拉线搭桥?真是难为你们了。” 宣韶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三娘去揪他的脸,被他躲开了,三娘再揪。被宣韶一把给搂紧了。 “我猜的对不对?”三娘也不作怪了,安静的靠在他怀里,笑着问他。 宣韶笑着打量了她许久,认真道:“对,你猜对了整个布局。且一步也不差。还好你不是蒙古人,不然就糟了。你若是个男子,定是会有大作为。” 三娘想了想,扑上去亲了宣韶一脸口水,之后眨了眨眼顽皮道:“我若是蒙古人,你给我当相公,我也帮你。那个什么大皇子,三皇子的,边儿玩去!” 宣韶也不在意自己被亲的一脸口水。一眼不错的看着三娘,温柔道:“好,无论你是谁,我都娶你。” 三娘被哄的心花怒放,刚想扑上去,半路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古怪,然后仔细看了宣韶几眼,把宣韶看得莫名其妙之后,三娘突然毫无预警的扑到在枕头上大笑起来。 宣韶一脸莫名,最后只有无奈地等她笑完了才问:“怎么了?” 三娘好不容易勉强收了笑:“相公,你刚刚说我若是个男子一定会大有作为。然后又说无论我是谁你都会娶我,那,那如果我是个男子,噗——,我是个男子,你也娶吗?” 宣韶面色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三娘在一旁乐滋滋的欣赏他的表情,还不忘继续胡搅蛮缠道:“我不管,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我变成什么模样你都娶。是男的也要认了!” 宣韶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胡乱将人王怀中一抱,冷着脸道:“不早了,睡觉。” “不答应就不睡!不答应就不睡!相公,你怎么能因为性别的问题就嫌弃我!” 宣韶头上青筋暗跳:“男人怎么能娶男人!” 三娘想了想,觉得好像也对,便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道:“那就算了,你娶别人,我也娶别人好了。” 宣韶不由得皱眉,想了想,他摸了摸三娘的头:“那我不娶妻,你也不娶。” “此话当真?”三娘抬头,眼睛亮亮的。 宣韶点头:“嗯。” 三娘认真看了宣韶两眼,终于还是笑场了。 “相公,你真可爱!你怎么能这么让人稀罕呢!” 宣韶无奈的看着趴到他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他该生气的,可是三娘刚刚那句话还是愉悦了他。当然,前半句那种用来夸儿子的词儿,可以忽略。 这次蒙古两位王子为了蒙古汗位自相残杀,将老蒙古王花了十几年时间稳定下来的蒙古局势搅乱,蒙古内部各部落再次面临土崩瓦解的危机。 北疆的事情一直是宣韶暗中负责的,这一次蒙古的局势能朝着皇帝希望的方向发展,宣韶功不可没。 只这件事情毕竟是暗中进行的,宣韶名面上也没有受到封赏。不过皇帝私下召见过宣韶一次,也没有说别的,只道庄亲王府为宣氏做出的牺牲宣家一直都记着。 宣韶年纪虽不大,却是经历过不少的风雨,心智坚定,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心中不满。皇帝也是知道他的秉性的,只是心中还是不免愧疚。 不管外头因为蒙古之事怎样的风云暗涌,三娘却是老老实实坐着自己的月子。 大热天的她受不了不洗澡。所以经常偷偷的洗。宣韶不想她难受,又因为精通药理,并不像一般人那么迂腐。有宣韶这名神医弟子在旁小心照看,自然不会出问题。也因此。三娘允许了他在月子里的陪护。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个月,宣小一满月的时候,三娘终于可以下床出门了。 按理说坐月子最好是坐四十日以上。不过三娘有蒋太医帮忙调养身体,又有宣韶时时照看,身体恢复的很快,到了三十日的时候宣韶就允许她下床了。 三娘与宣韶商量过了,宣小一的满月酒并不大办,只请亲戚和挚友。好在王妃也知道惜福的道理,没有坚持要把曾孙的满月宴办的人尽皆知。姜夫人向来不爱热闹。对排场什么的也向来不太在意,自然是不会有意见。 这一日三娘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只是她的身体虽然恢复的很快,肚子要收回去却不是一个月就能办到的。 离着立秋还有三日,偏偏天气还是热的厉害。想要穿厚实一些遮掩一下都不行。最后三娘挑了一件真紫色绣着深色大碗花的通袖。配上了白底四合如意纹云纹襽边的襽裙,好歹遮住了粗了一圈的腰围。 梳了一个倾髻,带上了老王妃给的一套镶嵌粉,黄,蓝三色碧玺石的金银头面,耳坠。 浅浅上了一个淡妆,三娘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比这一个月的邋遢形象要光鲜亮丽多了。 刚刚装扮完,奶娘就抱着宣小一过来了。 一个月大的宣小一比生下来的时候好看多了。白白净净的,那双晶亮如点漆的眼睛迷惑了一干男女老少。三娘接过了宣小一,母子两人深情对望,许久,宣小一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转开了眼。看向了三娘头上的一只碧玺石头花。 三娘努力想要把儿子的视线转过来,可惜宣小一根本就不搭理她,只顾看自己的。 三娘用手指去轻点儿子的脸,宣小一老老实实被她戳了两次,第三次的时候就偏头避开了。三娘继续戳,宣小一终于看向了自己的娘,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三娘稀罕的不行,抱着他亲了一口小脸蛋儿。 “少夫人,还是给奴婢抱着吧,小少爷沉着呢。”宣小一的乳母杨氏笑着道。 三娘朝她温和道:“没事,我抱累了再让你抱。你先去一旁坐吧,今日怕是要抱许久。” 白英给杨氏端了一个杌子来,杨氏谢过了三娘,坐到了一旁,眼睛却一直注意着宣小一这边,片刻也不错。是个谨慎细心的妇人。 三娘抱着宣小一去炕上坐下,这样抱着省力气。宣小一盯了自己的娘半天,最后趁着三娘转头吩咐白英话的时候,伸手去扯她的头花。 三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咬了一口,笑眯眯道:“坏孩子,蓄谋已久了吧?还敢跟你娘耍花样!” 白英在一旁笑出声,看了一眼还是一脸懵懂的小少爷,忍不住给他辩白:“小姐,您可别冤枉小少爷,他乖着呢。” 宣小一一脸纯良的盯着亲娘看,三娘又捏上了宣小一的脸:“乖不乖以后就知道了。” 孩子虽然还小,三娘却觉得他长大了一定长得想宣韶多一些,家中长辈们也都说宣韶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三娘总是忍不住想要欺负宣小一。 正当这时候宣韶进来了,三娘抬头看见,下意识的就有些心虚的将捏着儿子脸的手给收了回去。 “不是去外院了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三娘起身道。 宣韶走到三娘身边打量了她几眼,又低头看儿子:“嗯,宣云过来了。” 谢谢拖把婉儿亲的扇子~ 一直欠着乃的升级加更,良心实在是过不去了……T-T 还是下定决心补上一更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二章 宣云的请求 三娘闻言一愣,突然想起来宣韶回来的时候好像说起过宣云有事情要找她帮忙,只是之后蒙古那边突然有了变故,而宣韶最近一直都很忙,三娘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宣云过来,宣韶特意回内院来找她,想必就是因为那件事情。 三娘想了想,把宣小一交给了白英:“你和奶娘抱着他先去老王妃那里,今日你与奶娘一起照顾小一就好了。” 白英应了一声是,接过了宣小一。 宣小一到了白英怀里倒是转过头来看三娘了,头还跟着动了动。 三娘笑眯眯的与儿子挥手:“小一先去曾祖母那里玩,娘等会儿来找你。”也不管儿子听不听得懂她的话。 好在白英也是抱惯了他的,他并不认生。 白英抱着宣小一和奶娘一起去了老王妃的寿辉堂。三娘将屋子里的丫鬟们都谴了出去,这才问宣韶道:“可是为了你上回与我说的那件事情?” 宣韶点了点头,皱眉想了想,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三娘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宣韶的表情引起了她的兴趣。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宣韶示意三娘跟上她。 三娘眨了眨眼,跟着宣韶出了门。 宣韶带着她出了院子,从一个偏角门里出来往庄王府外院走去。 庄王府外院以前庄郡王一家在的时候,三娘很少过去,要出门也是直接在二门上马车。 王府因为是亲王的格局。要安置门客,所以地方很大。 宣韶带着三娘去了他在外院的一个院子,这院子三娘倒是来过几次,叫做文轩阁。寅壬他们在府里的时候也是歇在这里的。 三娘跟着宣韶进了文轩阁。这里平日里没有什么人,比较冷清。宣韶只安排了一个守门的老人和两个小厮,负责洒扫和接待客人。 院子北面是三间房。与别的府上的外院办公和待客之地没有什么不同。中间大厅用来接待,左边是书房用来办公,右边一间是休息的地方里面有一张床。 三娘与宣韶进了正北的大厅,厅中没有人,倒是左边的书房传来了说话声。 “……说了半天,口都干了,你倒是回爷一句啊!” 这是宣云的声音。语气有些愤愤,似是在与什么人说话。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 三娘看向宣韶,宣韶示意三娘跟他进去。三娘便默不做声的跟在宣韶后头,走到了左边的书房。 “我说……呃?阿韶过来了?”宣云似是还想说什么,转头便见宣韶走了进来。 宣韶往后看了一眼。宣云便看到了他身后还跟着三娘。 三娘笑着朝宣云蹲身行了一礼,宣云笑嘻嘻的摆手:“自家人,不必多礼。” 三娘起身时才想起这屋子里还有一人,微微转头便看到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口,刚刚三娘没注意的时候还真没有看到他,存在感很低。 那人听见他们说话,这时候也正好转过身来。 三娘刚想要看向宣韶等他介绍,却在看清楚那人相貌之时愣住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直裰,头发与普通男子一样束起。束发的簪子是一根极其普通的竹簪,可是那张脸…… 三娘也不过是愣了一瞬,便很快的收拾好了脸上的神色。她想她知道刚刚宣韶说这件事一时半刻说不清楚的意思了,说不清楚,但是一看就能明了。 三娘往那人领口处飞快的看了一眼,才笑着问道:“可是姚小姐?” 被三娘称为“姚小姐”却作男子打扮的人闻言冲着三娘拱了拱手。竟是行了一个男子见女客时候的礼:“悦容见过少夫人。” 三娘听了她的自称,心中已经是了然。眼前的女子女扮男装,举手投足也与一般的男子没有差别,就连声音也不若女子的娇柔,可是她那张脸与春容院的“姚悦容”有九分相似。 只是她比“姚悦容”更加清瘦一些,眉毛也比姚悦容的浓,一双眼睛却是清澈澄净,不说话的时候嘴唇抿着,显得有些清冷。 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宣云突的“噗哧”一笑,走过来用自己的胳膊肘碰了碰宣韶:“你妻子果然是个厉害的,我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她倒是见怪不怪的。” 厉害这个词儿在这个时代对于女人而言好像不是夸赞吧?三娘嘴角抽了抽,就当没有听到宣云的恭维。 她大大方方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全新的姚悦容,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好奇。姚悦容到也神态自若的任她打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娘朝着姚悦容一笑,最终还是将视线投向了宣韶。 宣韶还未说话,宣云却是接过了话题:“总而言之就是这丫头命大,当年从杀手的手中逃脱了,至于是如何逃脱,这些年又遇上了什么事情让她变成了这么一副不男不女的模样那就等你以后与她熟悉了之后再让她告诉你……呃……你别忘了转告我就是了。” 三娘:“……” 宣韶走到三娘身边低头对她道:“宣云上次派人查‘姚悦容’的事情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疑点,这次南下之时便亲自去探查了一番,也因此引起了真正的姚小姐的注意。这次宣云能平安回京,姚小姐也出了不少力。” 三娘又看了姚悦容一眼,听宣韶这话的意思,这位姚悦容也是有些本事的,看来这些年她也有一番不凡的境遇。 不过这些事情都可以等到以后慢慢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宣韶和宣云以及这位姚小姐是什么意思。 “那位假扮的姚小姐还在昏迷,只是现在世子既然已经回京。让她继续昏迷下去也不是办法。真正的姚小姐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三娘斟酌着道。 不过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正的姚悦容虽然在这里,但是眼前的情形……她愿不愿意继续回来做她的姚悦容嫁给宣云还是个问题。 她只是一个外人。不便说什么。 好在宣云自己主动道:“这就是我带她过来的目的,既然正主已经找到了,那颗鱼目也该身退了。” 宣云的意思是姚悦容继续做她的姚悦容?不知怎么的。三娘就下意识的看向了姚悦容,想要知道她本人的意思。 一直没有说话的姚悦容见三娘看了过来,先是微愣,随即却是友善的朝她笑了笑。笑容虽然淡,三娘瞧着却比另一个姚悦容那完美的笑容舒服多了,便也回了她一笑。 姚悦容既然没有反对,那就好办了。 三娘笑着道:“那以后姚小姐就住到庄王府吧。” “打扰了。” “算起来你是相公的表妹。自家人何必客气?”三娘上前一步,走到姚悦容身边看着她笑。 “什么表妹?她是你婶婶!”宣云在一旁不满的嘟囔。 三娘装作没有听见,姚悦容却是冷冷的往宣云那边看了一眼。宣云轻轻哼了一声,却是看向了别处。 三娘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心想看来就算是这位姚悦容愿意回归本我。宣云想要抱得美人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不知怎么的她心情却是十分舒畅,看花花公子宣云吃瘪的感觉真好! “少夫人可否让悦容见一见姚惜容?”姚悦容朝三娘点了点头,有礼的问道。 姚惜容?这是那位假冒的姚小姐的正真名字? 三娘点了点头:“我这就带你去。” “等你们见完了派人过来说一声,我让人来带她离开。”宣云道。 三娘想了想:“不如还是等晚上再来带她走吧?等会儿府里就要来客人了,万一让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宣云看了宣韶一眼,点了点头:“那就晚上吧,白天你就先把她藏到床底下好了。我母亲等会儿来了怕是要见她,我拦了她一个月,实在是拦不住了。” 三娘闻言不解道:“那为何不早些带姚小姐过来?” “我昨日才进的京。这段时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姚悦容自己回答道。 三娘点了点头,打量了她一眼:“我让人送衣服过来给你换了可好?”总不能穿了一身男装进内院吧。 姚悦容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男子装扮,点头:“有劳了。” 三娘笑了笑,出门去吩咐这个院子里的小厮去找白兰,让白兰去春容院拿一身姚悦容的衣裳过来。 白兰的速度向来是很快的,不多久就提了一个包袱来了。她进来的时候看到姚悦容也是一脸的惊讶。 三娘带着姚悦容去了右次间。 白兰找了一套浅蓝色的衣裙,好在姚悦容与姚惜容的身量相近,虽然姚悦容瞧着清瘦一些,身子却是比姚惜容要结实一些,所以衣服穿了也没有不合适。 只是白兰没有带首饰过来,三娘便给她简单的绾了一个髻,依旧用的她的那根竹簪。 穿戴完了之后,打量了姚悦容一眼,不由得点头。 这个姚悦容虽然没有姚惜容那种婉约的模样,却另有一番芝兰玉树的气质。 感谢浅情终是,爱拿耗子的狗,大水哇哇,aen11, 书友120824124418084,玛丽亚九十五,糜音,静静2012,舒舒刘刘, 春风拂面qaz,书友080824000834703,thinkpadnina 谢谢你们的粉红票~^^ 也感谢enigmayanxi,cardcat,貓打滾,伊司蒂瑪,天秤派对几位亲的红包~^^ 求粉亲们红票支持……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三章 探望 姚悦容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是不自觉的扯了扯衣袖。 “怎么?不合身吗?明日我让云想楼的人过来,先给你赶制几件,今日就委屈你了。”三娘注意到她的不自在问道。 她知道有些人是有洁癖的,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裳。这衣服是姚惜容的,虽然看上去应该是没怎么上过身的新衣服,姚悦容要是介意的话也是很正常的。 姚悦容摇了摇头,苦笑道:“是我许久没有穿女子的衣服,倒是不习惯起来了。” 三娘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不过是件外皮而已,过一阵子就习惯了。以后在家里穿的话,可以做几件式样简单的。” 姚悦容看向三娘,莞尔一笑:“少夫人说的是。” 三娘朝她眨了眨眼:“以后可不能叫我少夫人了,你若是想要与我保持距离就同姚惜容一样喊我大表嫂,若是想要与我亲近就唤我一声三娘,随便你选。” 姚悦容闻言有些惊讶,见三娘笑眯眯的盯着她,终于失笑地摇头:“那我人前唤你大表嫂,私下里喊你三娘?” 三娘脸上笑意更甚:“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也自来熟的唤你悦容了。” 两人于是相视一笑,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三娘不知怎么的,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对姚悦容的印象却是极好。这人虽然看上去有些清冷,话语也极少,可是眼神是干净的。言行之间丝毫不见扭捏做作。 三娘之前还让白兰带来了一件带着大兜帽的薄披风,见姚悦容穿好了衣服,三娘又让她把披风也穿上,遮住了头脸。这才带着她出去。 宣云还留在外间与宣韶说话。见两人出来了,宣云偏着脑袋看了过来,却只看到被折得严严实实的姚悦容。不由得面露失望:“捂得这么严实也不怕给捂出痱子来。” 三娘道:“院子里的人没见她出来,却见她进去总是有些不妥。” 这话也有些道理,宣云连连摇头叹气。 三娘对宣韶道:“那我先带着姚小姐回去了。” 宣韶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宣云商讨,等会儿再进去。” 三娘应了,然后与姚悦容一起出了门。 白兰还等在外头,见三娘和姚悦容出来了便往前走了几步带路,她耳力极好。可以带着三娘和姚悦容走人少的地方。 所以三人一路走道春容院竟没有遇见一个闲人,春容院里守门的守门的婆子也都换成了庄亲王府的人了。 三人顺顺利利的进了春容院的正房,三娘领着姚悦容去见卧病在床的姚惜容。 白英帮着将姚惜容的床帐掀开,那张与真正的姚悦容有九成相像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姚惜容被范姨娘喂了药,这段时日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自然没有能好好吃饭,如今瞧着面容憔悴,瘦了一整圈。三娘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姚惜容了,今日在看到姚悦容的时候原本以为姚惜容要比姚悦容丰满一些,现在瞧着到是姚惜容要瘦许多了。 “少……三娘,能否让她清醒过来?我有话想要与她说。”姚悦容定定的盯着穿床上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看了许久,转头问三娘道。 三娘点了点头,吩咐白兰去赵赵姨娘。 白兰又出去了,床上的姚惜容对屋里的情形一无所知。三娘招呼姚悦容坐下。 姚悦容自进来开始。就有些沉默,脸上的神色也十分复杂。 三娘想着她这些年的遭遇,想着她说自己这些年一直是穿着男装,想着她销声匿迹了这么些年,连姚家也没有再回去过,知道她心理必定是不好受的。 见她坐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说话。便也没有打扰她。 过后不久白兰就回来了,与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丫鬟。这丫鬟是范姨娘身边伺候的,名叫石榴。 石榴进来行完了礼,抬头见到三娘身边坐着的姚悦容先是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往床那边看去,待看到床上那个“姚悦容”还好端端的躺在那里的时候,她的视线就在姚悦容和姚惜容之间来回变换了几次,似是在比较两人的容貌,判定谁真谁假。 “咳……”白兰看了石榴一眼。 石榴回过神来,连忙告罪了一声,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来了一个药瓶,低头道:“少夫人,把这药喂给姚……姚小姐吃了,她就能醒来。” 三娘点头:“你和白兰过去把她弄起来吧。” 石榴低头应了一声是,和白兰一起走到姚惜容的床边喂她吃药。 过了一小会儿,三娘便听到床上传来了虚弱的咳嗽声,之后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轻声道:“水……” 白兰和石榴见她人已经醒了,便没有在理会她,转身走过来复命。 范姨娘不知道给姚惜容吃的是什么药,倒是有它的神奇之处。这会儿姚惜容瞧着虽然很许多,神志却是已经清醒了,一时到房间里除了两个丫鬟还有别人,便转头看了过来。 带看到三娘的时候她微微一愣,随即瞳孔一缩:“王三娘——”她一字一顿,虽然没有办法大声,却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姚小姐,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这一阵子忙着生儿子,可没有空管你,这还是我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来你这里。不过对于你这几个月的遭遇,我只有一句话奉送:自作孽不可活!” 姚惜容冷冷的看着三娘,可惜犹豫她是躺着的,威势弱了不少。 “你们又能关我多久?”姚悦容嘴角挂上一抹冷笑,“我不是无名无姓的小猫小狗儿,我是姚家大小姐。是皇上下旨赐婚给礼亲王世子的,若是你们就这么杀死我,皇上和礼亲王府必定会追究,姚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三娘见她这个时候了还想扯着虎皮做大棋。不由得觉得好笑:“我记得皇上赐婚礼亲王世子的是姚家大小姐姚悦容吧?姚惜容姑娘?” 姚惜容悚然一惊,看向三娘的眼神惊疑不定。 三娘却不想再与她纠缠,她看向一旁的姚悦容道:“既然你有话要问她。我去外头等你。” 姚悦容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转头看了过来,这一看差点就把她剩下的另外半条命给吓没了。 这也不能怪姚惜容眼神不好,刚刚姚悦容是侧对着床坐的,加上她不说不动的时候存在感级低,所以姚惜容一开始只看到了正对着她的三娘。等姚悦容转过头去的时候,姚惜容的目光已经被站起了身来的三娘给带走了。 “你。你是谁?”姚惜容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姚悦容。”姚悦容看着她,淡声道。 “你怎么没死?不,不对,我才是姚悦容,你是假冒的!你是庄王府找来想要代替我的。”姚惜容摇头。反咬一口。 三娘原本要走,听到这话却是顿住了,她啼笑皆非的转过了身来:“姚姑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谁是真的谁又是假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而且……悦容是礼亲王世子亲自找回来的,可不是我们谁能找人冒充得了的。” 三娘偏了偏头,突然有些恶劣的笑了:“不过吧,谁真谁假其实我们说了都不作数,最重要的是宣云他认定谁是真的。” “宣云?宣云?不可能。宣云喜欢的是我,怎么会认为她这个冒牌货是真的!这不可能!”姚惜容这时候已经快崩溃了,哪里还有平日那重从容和温淑。 三娘往姚惜容心窝子里扎了一刀,便再也不肯搭理她,转身就走了。白兰和石榴也跟了出来。 石榴把一个药瓶交给了白兰,之后就退了出去。三娘带着白兰去了东次间等姚悦容。 尽管隔了两个屋子,还有帘子遮挡,姚惜容激动的声音还是传了些过来。倒是姚悦容的声音几乎不闻。也难怪姚惜容不淡定了,真正的姚悦容出现了,她存在的价值已经没有了。 三娘没有刻意去听那边的对话,她找了张椅子坐下,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翻了翻。这本书还是姚惜容从她那里借的,是一本诗词。 说起来,姚惜容若非心术不正,她其实还算的上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都十分擅长,尤其是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绣技,想必真正的姚悦容也及不上她。 按理说,这样一个女子,在这古代,确实是很容易得到男子的心仪。不过……宣云却好像对姚悦容更为在意。所以说,男女之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缘分。 那边屋子里响起了杯子摔落在地的声音,三娘翻书的手顿了顿,便又继续翻了下去,看姚悦容提在书上的簪花小楷,她看诗词还写感悟,倒是十分认真。 那边屋子里的声音小了下来,不知道是姚惜容没有力气了还是怎么的,三娘并不在意。 过了许久,原本已经守到外头的白兰突然又掀帘子进来了。 “少夫人,范姨娘让人过来禀报说礼亲王妃来了,提出要过来探望姚……姚小姐。老王妃正让人去找夫人,让夫人陪礼亲王妃过来。范姨娘说她帮忙拖延一会儿,要我们这边快一些。” 三娘闻言皱眉:“来得这么快?”礼亲王妃倒是真心喜爱这个儿媳妇的,不知道换了真正的姚惜容她会不会察觉得出来。 三娘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往西次间去,她故意放重了脚步声,走到西次间的帘子旁的时候便出声道:“悦容,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传出了姚悦容回应的声音。 白兰帮三娘将帘子打起,三娘走了进去。 姚惜容依旧是躺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正目光呆怔的看着头顶的帐子,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姚悦容依旧是坐在她原本的那一张椅子上,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情绪。这是一个理智而克制的女子。 “悦容,礼亲王妃过来了。”三娘开门见山道。 姚悦容闻言一愣,而床上的姚惜容却是扭头看了过来,眼神有些闪烁。 三娘自然不会给姚惜容打歪主意的机会。立即朝白兰示意了一眼。白兰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将之前石榴给她的药瓶拿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朝姚悦容灌。 姚悦容双目怒睁。想要挣扎,可是她哪里能挣脱得了白兰,不多会儿药就给灌进去了。 不多会儿,姚惜容神志又模糊起来,身上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姚悦容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也没雨插手。 白兰翻了翻姚惜容的眼帘。转身对三娘禀道:“少夫人,可以了。” 三娘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还是指了指床底到:“先塞进去吧。” 白兰看了看床底,嘴角一抽。 姚悦容也朝三娘看了过来。三娘轻咳一声:“礼亲王妃是过来看姚悦容的,总不能让她看见两个姚悦容吧?你‘病’了这么就,也让长辈担心了这么久,如今也该好些了。” 姚悦容抿了抿嘴唇:“谁不会被认出来?“ 三娘闻言打量了姚悦容几眼:“眉眼还是极像的,就是你比她之前的时候要瘦些。不过生病嘛,哪里有不掉肉的?” 正站在窗子旁看向窗外的白兰突然道:“人少夫人,人来了。” 三娘不再废话,拉了姚悦容就往床上推,还动手帮她脱起了衣裳。 “三娘?” 三娘快速地地道:“卧病在床。哪里有穿着外衣的?快脱了,躺被子里去。” 姚悦容也不再扭捏,在三娘的帮助下将外衣脱了下来,掀开被子坐到了床上。 三娘看了一眼她的头发,伸手把她发间的竹簪子给拔了放到了枕头下,并迅速帮她把头发打散了。 白兰见地上还有一个碎了的茶杯。连忙用脚将茶杯碎片用脚给踢到了床底下,又拿了一件放在床尾的棉布衣裳,将地上的水渍吸干净,又将脏了的棉布衣裳也一股脑儿的塞到了床下,做完了这些,她才将窗围子仔仔细细的罩好了。 三人才手忙脚乱的忙完了这些,外头就响起了礼亲王妃的声音:“咦?怎么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三娘朝姚悦容使了一个见机行事的眼色,又迅速的扫了一眼屋子,便带着白兰迎了出去。 三娘才掀开西次间的帘子,就看到礼亲王妃和姜氏走了进来。 三娘笑着朝王妃和姜氏行礼:“今日悦容妹妹身子好了许多,听闻今日王妃要来正说要下床去见您呢。我听到丫鬟的禀报吓了一跳,生怕她强撑,就过来看看,不想王妃您心疼她,倒是先过来了。” 王妃闻言原本有些疑惑的表情便释然了,笑着道:“她是病人,折腾什么?好好躺着养病才是正经。” 姜氏看了三娘一眼,见三娘朝她使了一个放心的表情,便引着礼亲王妃往西次间去了,一边还责备道:“你这孩子,外头也不知道留个通禀的人。” 三娘跟在她们身后,闻言不好意思道:“真好想与悦容妹妹说几句体己话,便只留了白兰在身边伺候。” 三人一进去便看见姚悦容披了一件外衣靠在床头,见王妃和姜氏进来了边想下床,礼亲王妃连忙止住她道:“快别动,你就躺着。都什么时候了,讲究这些阁虚礼做什么?” 姜氏不知道姚悦容和姚惜容换了的事情,见姚悦容还清醒着坐在那里,不由得又朝三娘看了过去,三娘朝她眨了眨眼,让她不要担心。姜氏便有些狐疑的往姚悦容看去。 在姜氏眼中,姚悦容瞧着瘦了一些,可是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却给了她与以前不一样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可就是觉得不对。 礼亲王妃已经走到了姚悦容床边,打量了她几眼,有些心疼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姚悦容朝着礼亲王妃一笑,温声道:“病了这许久,总是要瘦些的,好在如今病已经好多了,大夫说在休息几日就能下床。” 她这么一笑,原本有些清冷的表情立即就柔和了起来,三娘从她身上看到了姚惜容身上才有的婉约的感觉。却也不会显得不协调,好像她一直就是这个模样一般。与三娘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那种与男子无异的神态大不相同。 三娘心中暗自惊奇,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本性? 好在三娘从她身上没有感觉到虚伪。 姚悦容这么一笑,三娘心里就放下了心来了。她吩咐白兰去把姚悦容的丫鬟叫进来奉茶,当然这丫鬟已经被换了一批了。 姜氏见没有出错,心中也安了,陪着礼亲王妃坐下了。 感谢小小胖丫,jiajiamm,人不识,丫丫去流浪,谁是我家的太后,yinlingdd,bluemoon19,红樱626,银翼蝴蝶几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天秤派对,cardcat,貓打滾,妖妖逃之,澜源,那加雪飞,13522712047亲亲们的红包~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四章 妙人 礼亲王妃在姚悦容这里坐了两刻钟,姚悦容的话依旧不多,但是该她回答的时候她也回答的很是得体。 姚悦容毕竟不是从小就流落在外的,她也受过世家小姐的教育,虽然脱离了这种环境五年,可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直到最后礼亲王妃离开春容院,姚悦容也没有露出破绽。 三娘让姜氏陪着礼亲王妃先走,自己留了下来。看到偷偷的吁了一口气出来的姚悦容,三娘忍不住笑:“没事,以后就这样应对,不会出问题的。” 姚悦容从床上下来:“一直以为我这几年过得不易,不想原来做回自己也这么不易。” 白兰掀开床围看了一眼床底下的姚惜容。 “她怎么样?”三娘问道。 白兰又将床围放了下来:“还昏睡着,刚刚我喂了她不少药,怕是要睡上许久。” 三娘便又问姚悦容:“你是不是还有话要问她?” 姚悦容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交给世子去问吧。我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问她当年为何想要取代我?那是她背后之人策划的,她的亲人也因此而丧命。说起来她倒是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反倒因为有了她,我的父母亲和祖父母没有因为我的离去而伤心。现在我又回来了,她想要再使坏也不可能。说起来她比我可怜,处心积虑,最后也一无所有。” 三娘闻言也有些感叹。 “刚刚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她未必比我好过。当年那些人砍了我两刀,又把我扔下了河去,最后却被我义父所救。我义父妻子早逝,没有儿女。为人虽然不苟言笑,对我却是不错的。只是因为他不方便带着女子在身边,我又要担心那些人再寻我的下落。便只能做了男装打扮。姚惜容虽然取代我而成为了姚家大小姐,却被掌控在杀母仇人的手中,每日提心吊胆。” 三娘对她这些年的遭遇不是不好奇的,只是这还是初次见面,三娘便没有贸然相问,姚悦容自己却是主动提及了。 见三娘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姚悦容笑了笑:“我义父是漕帮的人。他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莽撞的汉子。他也不会教导女孩子,便把我当男子养大。这些年我没有回姚家是因为不知道出手害我之人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直到后来我知道姚惜容代替了我成为了姚悦容之后更加不敢现身了,去寺里探过几次却一无所获。直到姚惜容从寺里回去,又被赐婚。我开始担心姚家会出事,便拜托我义父去查当年姚惜容家中失火之事,想要查出背后之人。不想却惊动了也正在查此事的宣云。之后宣云去了江南,他去找过我义父一回,被我义父敷衍了过去。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不想他上次遇刺的地点正在我们一个分坛附近。” 三娘听着姚悦容与宣云的相遇,不知怎么的脑中只浮现了两个字:孽缘。 “所以你们把宣云救到了漕帮?”三娘失笑着道,“难怪当时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姚悦容点头:“他受了伤,而寻他的人有好几拨。我们也不知道谁是来追杀他的。谁又是他的人,宣云自己也不说要走……”似是想到了什么,姚悦容脸色有些不好看。 三娘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宣云当初在人家的地盘上养伤的时候,肯定没干过什么好事。 姚悦容收敛了情绪:“直到宣韶找上门来。” 三娘也默了一默,她想着宣云是自己懒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走,而害的京中这么多人为他担心。又幸苦她相公跑这么远去找他,就恨不得扎小人。 “我原本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回来的。宣云虽然说了那么多三不着两的话,却有一句是对的。我才是真正的姚悦容,我不能期盼一个心怀不轨的姚惜容为我向长辈尽孝,我也不能肯定从未一日以姚惜容的身份受到姚家关爱的她能真心为姚家考虑,而不是将姚家往火坑里推。只有我回来,姚惜容背后之人才不会阴谋得逞。” 不得不说,宣云劝人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打蛇打七寸。 不过,姚悦容回来是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对未来的事情有没有打算。 于是三娘委婉的道:“宣云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好多原本耽搁下来的事情怕是很快就要被提上议程了。” 姚悦容一愣,继而皱眉:“你说的可是婚事?” 三娘点头,她不知道姚悦容有没有做好嫁给宣云的准备。宣云和姚悦容的婚事若不是因为宣云临时去了江南,早就应该成事了。现在姚悦容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礼亲王妃又急着想要宣云成亲,宣云自己也未必不乐意。所以这桩婚事已经没有拖延下去的理由了。 姚悦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且姚家与礼亲王府的婚事还是皇上赐婚。我进了京来,那就表示已经有了这个准备了。” 三娘倒是有些意外,她之前瞧着姚悦容的模样以为她与这古代的女子是不同的,便拿了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她。她却是忘记了,尽管姚悦容做了近五年的男子装扮,她却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古代女子。 想到这里三娘便点了点头不再过问了,她虽然有些可惜姚悦容要嫁给宣云那个花心大萝卜,不过她不会插手别人的命运干扰别人的决定,她也没有这个本事。 “只是……我义父说,我若是以后嫁了人会被男人欺负就是对他不孝,他就当没有养过我这个女儿,所以……” 三娘闻言一愣。看向姚悦容。 姚悦容朝她眨了眨眼:“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不孝的。” “噗哧——”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姚悦容还真是一个秒人,她不由得很是期待宣云未来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了她姑姑王筝和苏敏之。之前她一直担心王筝会被苏敏之欺负。结果到了现在,苏敏之反而成了人尽皆知的妻管严。苏敏之的命运从那次被王筝给一脚踢下床之后就注定了。 所以她决定以后不再杞人忧天的为这些她喜欢的女子们担心了,毕竟能让她喜欢的女子总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两人在这边相谈甚欢。白芷却是找了过来说王家已经来了几位客人,老王妃让三娘过去见客。 三娘看向姚悦容,又看了一眼床下。 姚悦容点头笑道:“你过去吧,我病才刚好今日还需要休息。这里你不用担心。” 三娘便起了身:“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姚悦容却突然道:“等等——”说着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拿出来一个模样极为普通的荷包递给了三娘,“这个是给孩子的满月礼。还请不要嫌弃。” 这个荷包原本是陪在她腰间的,三娘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收到了袖袋里。 三娘接过,笑道:“我替我家小一谢谢你了。” 姚悦容送她出了门,便又回了屋子。 这次的满月酒是摆在王府的宴客厅,来的宾客们却先去了老王妃的寿辉堂问安。 三娘于是也就径直往寿辉堂去了。 等进了屋。三娘便瞧见除了最早过来的礼亲王妃,温家园的李氏也带着白氏过来了,她的继母薛氏也来了。 三娘赶紧上前去行礼。 李氏故意责备她道:“你倒好,躲懒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让祖母和婆婆为你忙活,甚至连孩子都索性丢给王妃了。你这是欺负祖母和婆婆脾气好,我这个娘家长辈倒是看不过去了。” 三娘知道这是李氏怕她因为生了儿子就恃宠而骄,反而惹得祖母和婆婆心中不喜,所以才故意当着老王妃的面这么说的。 她刚想要赔罪。老王妃却是道:“这不怪三娘,是我想念懿哥儿非要让人抱过来的。也是我让她有空就过去陪陪悦容说话。她是个孝顺孩子,你可别错怪了。” 李氏见老王妃一副生怕孙媳妇在娘家人面前受委屈的样子,心中高兴,暗中拍了拍三娘的手,便又去与老王妃说话了。 宣小一正被奶娘抱着坐在老王妃座位旁。听见这边说的热闹便转头看了过来,不知怎么的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 老王妃时刻留意着他,见他笑了,欣喜得不行,忙伸手要去抱。旁边的人也都跟着凑趣。 三娘也不跟老王妃抢儿子,便坐到了薛氏身边和她说话,问了问家里的情况。 “母亲,我明日去把赵嬷嬷接过来吧。” 这件事情两人之前就商量过,薛氏也不意外,她瞧着三娘在庄亲王府里得了老王妃和婆母的喜欢,也不再担心庄亲王府会为难三娘,点头道:“既如此,我回去之后就与赵嬷嬷说。她一直惦记着你,上次孩子洗三我回去之后她一直在问你和孩子如何如何。” 三娘点了点头,现在郡王一家搬了出去,姚悦容也要被宣云弄走,府里这下是真的清净了。 三正与薛氏说话,却见那边白英掀了帘子进来了,她也不过来,只往三娘这边看了一眼。 谢谢基督山-枫叶,肉肉是如实的,哈妮蜜多,天边的半个月亮四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enigmayanxi亲打赏的霹雳炮,平安符还有红包~数量太多,没有数清……^^~ 大年三十,大家要吃好喝好啊~ 某人今日要亲自下厨做两道菜,把妈妈的菜比下去!^^~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五章 成双成对 正好这时候老王妃那边传来阵哄笑声,接着是响亮的哭声,三娘往那边看就见原来是宣小一小朋友尿了。 她尿的时候是正抱在礼亲王妃手中的,将礼亲王妃那一身竹青色的褙子给尿出来一水渍。 礼亲王妃对老王妃抱怨道:“在你身上待了那么久都没有尿,这一到我手上就尿了,可见是心疼你的。” 老王妃闻言哈哈大笑,将宣小一交给过来接手的乳娘,让她换尿布,一边对礼亲王妃道:“你不知道,被童子尿淋着那是好兆头,保你想什么来什么,看来你们礼亲王府好事要近了。” 礼亲王妃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宣云成亲,闻言自然是心中高兴。 三娘顺势起身告罪一声,跟着乳娘一起去了旁边的侧间看宣小一换尿布。 宣小一扯开嗓子咿呀咿呀的哭,待被乳娘屁股朝天的翻过来换尿布的时候反而止住了哭声。 三娘在一片笑吟吟地看着,还伸手去捏了捏宣小一白嫩嫩的小屁股蛋儿。 这时候帘子一掀,三娘转头便看见白英跟了过来。三娘点了点头,起身去了里面的稍间。 “什么事?”三娘转身问跟在自己身后的白英。 白英道:“小姐,刚刚外院姑爷那边来报说孙家少爷来了。” “孙家少爷?”三娘闻言一愣,想了想问道,“是金生表哥?” 白英点头:“孙少爷是来给我们小少爷送满月礼的,姑爷和璟少爷去作陪了。孙少爷说他就不进内院来了,姑爷让小厮进来说要告知你一声。” 三娘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孙金生居然知道今日是宣小一满月。她曾经听王璟说孙金生想要做生丝生意,所以前一阵子去了一趟江南,已经许久没有进京来了。 他现在处境尴尬,以前与庄亲王府也没有过太多的交往。不进内院来也情有可原。外头既然有宣韶和王璟,就让他们男人们在一起也自在一些。 到了下午的时候,宣韶回了一趟内院。三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便也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一进去就见宣韶从净房里出来,正在换衣服。 三娘上前去就闻到一股子酒味,笑他道:“今日又是谁不长眼,把酒倒到你衣服上了?”一边伺候他换衣。 宣韶趁她给他整理衣领的时候一把将人给搂住了贴着她的耳朵道:“你哥哥喝得高兴,我衣裳就糟了殃。” 三娘闻言假装生气道:“等我下次见了哥哥一定要教训他!居然把相公弄得一身酒味,熏死人了。” 宣韶皱眉:“还熏人?明明洗过一次了。” 三娘作势又闻了闻。皱了皱鼻子将宣韶往外推了推:“远着点儿,别熏着我了。” 宣韶却是低头看着三娘,直到三娘抬头看他,他突然一笑,迅速低头吻住了三娘的唇。 “唔——”三娘不是很坚决的象征性的推拒了一下。到最后自然是老老实实任宣韶吃豆腐。 等到三娘的唇被吻得红艳艳的,宣韶才气息有些急地放开了她,三娘伸手去捏他腰眼儿:“我也被你弄的一身酒味。” “嗯。”宣韶的鼻子在她耳后蹭了蹭,轻叹,“两个月……” 三娘一愣:“什么两个月?” 宣韶又亲了亲她的嘴唇,低声道:“还要两个月才能……”后面两个字是咬着她的耳垂说的。 三娘脸上一红,又忍不住想笑,她斜睨了宣韶一眼:“忍不住了?” 宣韶抱着她没有说话,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 三娘自然是知道这个时期还不能同房的。宣韶也不会真的拿她的身体开玩笑。而且她现在腰围胖了一圈,早上穿衣服的时候自己悄悄拿手捏了捏,结果捏了一手的肥肉。不管怎么说,女人都是在意自己的身材的,她担心宣韶见了会不会失了兴趣,那样就太伤自尊了。 只是……自家相公自己心疼。 三娘想了想。拉了宣韶往内室走。 宣韶一见三娘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不由得把人拉住了:“阿珂……不用……”他脸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有些尴尬。 今日喝的酒是宣云拿来的,他酒量向来不错,可是刚刚三娘一近身他就有些热血上涌,他怀疑这酒有某些功效,不然他明明忍了这么久,怎么今日就有些忍不住 了。 三娘不理他,一进到内室就转过身来抱住他咬住了他的唇,一边将刚刚伺候他穿戴整齐的衣裳又给解开了。 三娘一边动作一边拉着宣韶坐到了榻上,让他靠坐着榻上的引枕。 …… 许久之后,三娘脸色潮红的给宣韶整理衣服。宣韶伸手去抚三娘的嘴唇,脸上又是懊恼又是尴尬。 三娘反倒是一笑,靠到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相公,你在纠结什么?我高兴,你快乐不就好了?千金难买我愿意!” 三娘觉得宣韶有时候很别扭,他明明很想,可是每次见他难受她提出别的办法帮他解决的时候宣韶总是会拒绝,每次都要她威胁利诱甚至用强,弄得她这个服务方像是采花大盗似的。 她知道宣韶是觉得让她做这种事情委屈了她,可是只有夫妻两人的私密之事,不是自己高兴就好了? 或许在别的男子心里,妻子做这种事情有**份,不够端庄。不过三娘知道宣韶不会这么想她,她在宣韶面前也是真实的。所以她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不能做的, 宣韶抱着三娘没有说话。 三娘想着孙金生的事情,便问道:“相公,金生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进京还有什么事情吗?” 宣韶自在了一些,将下巴抵在她头上道:“回来一两个月了,这次进京除了给小一送满月里,顺便处理他在京中最后一座产业。” 三娘抬头:“他以后不回京了吗?” 宣韶点头:“他说这次去江南,觉得那边有许多的机会,气候也适宜,所以想要带着他姨娘去江南定居。” 三娘点了点头,想必孙金生在京中也不自在,毕竟直到他过往的人太多了。若是碰上那心怀叵测之人,躲也躲不掉。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好。 “还有一件事……”宣韶沉吟道。 三娘看向宣韶:“什么事?很为难?” 宣韶摇头:“倒不是为难……金生说,他想向王家提亲,娶你五妹妹。” 三娘闻言一愣:“他要娶五娘?” “嗯,他说在他去江南的这一阵子,都是你五妹妹在照顾他姨娘,前一阵子他姨娘生了病,也都亏了你五妹妹照料。他姨娘让他进京的时候来问问王家的长辈,若是王家同意,他们就安排媒人。” 三娘想着上次五娘来京的时候的情形。 *********************************************************************************后面要修改一下,请允许我用符号代替一会儿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六章 感人肺腑 三娘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姜氏让彩蝶将今日收到的礼单拿过来给三娘过目,三娘看了一眼,见孙金生送来的满月礼里还有一包衣服鞋袜。 三娘想了想,让人将那包衣服那里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做工精细的小衣服鞋帽。出来这些之外,还有两双女子的绣花鞋。 三娘将那两双绣着百蝶穿花的绣花鞋拿了起来,瞧着尺码应当是她穿的。上面的针线瞧着也是十分熟悉的。 三娘看了两眼就让白芷把东西收好了。 庄嬷嬷从外头回来之后就过来回话了,三娘带着庄嬷嬷去了书房。 “如何?” 庄嬷嬷道:“少夫人,奴婢按照您说的话与孙公子说了,孙公子说这些他都知道,也考虑清楚了,他自己都是一个没有宗族的人,五小姐没有嫌弃他就是他的福气了。至于姨娘那边,他也与姨娘谈过了。” 三娘听到这里笑着点头:“那就好,明日还是你去一趟温家园吧。将今日金生表哥说的话都与我叔祖母说一遍。” 庄嬷嬷应声退下了。 三娘想着五娘的婚事有了着落,又是她自己愿意的,心里也放下了一桩事情。 崔姨娘早已经为她自己的所做作为付出了代价,五娘虽然也算不上是绝对的纯善之人,可是她终究是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她自己现在过的很好,所以也希望身边的人都尽可能的幸福。对于五娘,她也是愿意祝福她的。 三娘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白兰进来禀报说宣云带人来接姚惜容了。三娘不知道宣云要将姚惜容带到哪里去,她也不关心这个。她只知道以后庄亲王府里不会再有一个得让人时刻防备的存在。 姚惜容走的十分的平静。 与此同时姚悦容的“病”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过了三日,就已经可以下床来了。于是关于姚悦容的这一场病。就被人定性为“心病”。宣云世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姚悦容因为担心而病倒,如今宣云回来了。她的病就不药而愈了。 礼亲王妃就是抱着这种论调的人。 再礼亲王妃的催促之下,姚悦容与宣云世子的亲事再一次被提上议程,这一次定下的婚期在十月初。这日子也说不上紧,毕竟之前礼亲王府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将新娘子接进府了。 这一日,姚悦容又过来找三娘说话。两人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日子,觉得相互之间脾气十分投契。所以姚悦容住在庄亲王府的这一段日子经常过来找三娘,三娘也时常带着宣小一去看姚悦容。 姚悦容会和三娘聊一些她这些年在外头的见闻,三娘则更多的说一些京城世家大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各位夫人小姐们的性子。为以后姚悦容打入这个圈子打下基础。 姚悦容直到三娘不厌其烦的与她聊这些是为了她好,因此她总是认真听着。 只是这一日三娘看到姚悦容带来的她的绣品皱了眉头。 她前几日让姚悦容绣一块帕子来给她看看。倒不是她觉得自己绣艺出众想要指点江山,而是她直到姚惜容擅长刺绣,想要看看姚悦容与姚惜容两人的刺绣功夫的差距。 今日这一看,果然是差距不浅。 平心而论,姚悦容的绣技也不算是拿不出手,至少比三娘绣的要好的多,毕竟她小时候的底子还在。 可是这绣技和姚惜容的比起来却是要差了好几个层次,别说双面绣了,普通的单面绣也是一看就能看出来不同的。 “这几年都没有练过针线。荒废了。”姚悦容有些脸红。 三娘摇头:“这玩意差不多就行了,又不凭这个吃饭。只是姚惜容刚来京的时候曾经在京中各家夫人面前凭着绣技大大的露了一回脸,我怕今后有人用这个来为难你,说你当时是找人替你绣的。”绣的不好没关系,但是拿别人绣的东西去露脸就会被人鄙视了,京中有多少人盯着宣云的世子夫人这个位子。三娘自然是心理清楚的,就怕来找茬的。 姚悦容想了想:“那我回去好好练,总归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三娘睨了她一眼:“一个月的时间你能练出一手双面绣绝技?” 姚悦容老实的摇头:“怕是不能。” “那还练什么练,多做多错!被人看见了更糟糕。”三娘否决。 姚悦容无奈:“那怎么办?”这会儿她是真的服了姚惜容了, 到最后,两人也没有想出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来,除非姚悦容从今以后再也不拿绣花针了。 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却在不久之后被宣云给解决了。 在姚悦容有一次来三娘这里说话的时候,白果小丫头绘声绘色的给她们讲了一个感人肺腑的美好的爱情故事。 一对未婚夫妻在成亲的前几日未婚夫因为接到朝廷的任命要远下江南,而被迫将婚期推迟了,不想这一走就差点成为了永别。 原来未婚夫这次下江南是奉了皇帝的命令要去暗查江南官场的贪墨案,却被江南的那些贪官们在路途上设伏截杀,生死未卜。 消息传到京城,未婚妻伤心欲绝,却不得不隐藏悲痛日日上门去安慰婆婆。婆婆被她的孝心感动,心情好转,她却是一病不起。 就在大家以为这位未婚妻会因对未婚夫的思念而撒手西去的时候,有一日未婚妻做梦却是梦见了菩萨。 菩萨一脸悲怜的问未婚妻为何会生无可恋。 未婚妻便诉说了对自己的未婚夫的一番思念,菩萨听过之后对这一对未婚夫妻十分同情,便道:“本座可以助你们一次,可是你需拿一样你最为宝贵的东西来换,你可愿意?” 未婚妻大喜,道自己愿意献出自己的性命,只要未婚夫能平安回来。 可是菩萨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自然是不愿意要未婚妻的性命的,只道:“我听闻你绣技出众,在人间女子中也是百里难挑一的。你就用你的这一项技能来换取你未婚夫的性命吧。只是你若是答应了,那这一生都不能再碰针线。” 未婚妻当即表示愿意。 果然过了不久,未婚夫就平安回来了,而未婚妻见未婚夫平安归来,她的病也慢慢好了。 三娘听着白果一脸憧憬的说着这个她听来的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嘴角抽了抽。 故事是很唯美的,可是配上真人就……毁了。 三娘看向姚悦容,姚悦容也一脸的古怪,最后两人都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哪里听来的?”三娘问白果。 白果眨了眨眼:“刚刚去给老王妃请安的那位刘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的,她好像是听礼亲王府里的一个小丫鬟说的。” 果然又过了几日,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角都浮出了水面,在京中的各路八卦中位列榜首,成为了近两年京中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最受欢迎的三个八卦之一。 只是对于这个八卦,不同的人的关注点不同。 女子们大都为故事中的两人纯粹美好的感情赔了不少的眼泪,尤其在听闻那位未婚夫之前是一个花花公子,红粉知己无数,可是经此一事之后却下定了决心,今后要与那些个莺莺燕燕们一刀两断,一心一意的对自己的妻子之后。 男人们却被这个故事中牵扯出来的真实背景吸引住了目光,当这个未婚夫的原身浮出水面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这次的江南肃贪案和追杀案上来了。 不少好事者将故事里提到的江南官员们与现实一一对号入座。 于是江南的一些官员们,在京中的亲戚朋友们无一不表示最近压力很大。 京中的热闹一直持续着,从北而来的几个人就是在这种热闹中不引人注意的进了京。 这几个身量高大之人最后进了城西的一座并不引人注意的小宅院里。 与此同时,西寺胡同沈府沈惟正在书房里召见自己的下属。 两个身材高壮的青年恭谨地站在他的下手处,垂手听命。 待沈惟吩咐完了之后,其中一位青年出声问道:“主子,大王子这次派人进京是来见您的,你真的不打算出面?” 沈惟朝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你们将话带到就是了。” 这轮廓分明的高壮青年又道:“不知主子是否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属下们嘴笨,怕到时候中了他们的圈套给主子添乱。” 沈惟靠在椅背上,缓声道:“如今蒙古形势陷入僵局,他进京自然是为了寻求同盟,打破这个僵局。而这个,也正是我们想要的。现如今,蒙古人越闹腾,北疆就越稳,对于我们越是不利。” 皇帝现在对沈氏步步紧逼,且又想在江南之事上做文章,这一切也不过是因为他最近太闲了的缘故,沈家若是想要松一口气,少不得要借蒙古之手。 嗯,今日两更,下一更先发防盗,正文估计两点左右能发布。 刚我爸很严肃的问我:“为何说法海当年收了白素贞是为了许仙,这个说法有什么事实根据。” 我:“……” ==!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七章 没有永远的同盟 第六百一十六章没有永远的同盟 “哈但,布日固德,你们这次只要注意不要让人跟踪就是了,他们若是提出什么要求,只管答应。 沈惟叮嘱完这一句就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了。 哈但与布日固德两人领命退下了。 沈惟从书房出来之后季儿便上来禀报说沈夫人叫她过去。 沈惟便去了沈夫人的院子。 沈夫人正抱着快半岁的孙子逗趣儿,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见沈惟来了,沈夫人笑着连忙招呼沈惟道:“你看看悦哥儿,真是爱笑,与你小时候一般呢。” 沈惟闻言朝沈夫人手中的孩子看去,沈悦正精神奕奕的坐在沈夫人腿上,小手捏成了拳头含在了口中,一边流口水一边冲着沈夫人乐呵。 “让奶娘抱着吧,瞧着挺沉的。”沈惟劝沈夫人道。 沈夫人闻言瞪了沈惟一眼,起身却是将孩子往沈惟的怀里塞,沈惟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沈夫人看着他们父子笑:“你抱抱看,哪里就沉了?我每日都抱不够,这孩子可招人疼。” 沈惟低头看了沈悦一眼,顺从着抱了一会儿才将孩子交给奶娘,一面问道:“母亲这会儿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夫人对抱着沈悦的奶娘道:“这会儿快到悦耳睡觉的时候了吧?你抱去隔壁哄哄,看能不能把他哄睡了。” 奶娘抱着孩子带着丫鬟退下了。 沈夫人招呼沈惟坐到身边,想了想才道:“我今日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提了几个姑娘。一个是左监正刘大人家的三女,正室嫡出,今年十七了·原本是定过亲的,只未婚夫病故了,才拖到如今,听说是个贤惠贞静的。一个是袁大人家的二小姐,是养在嫡母膝下的庶女,模样儿性情也都是拔尖的。还有一个是东昌候夫人的外甥女,现任山东兖州知府李大人家的嫡次女,这位礼二小姐自幼就颇有才名。你许久未进宫了·皇后娘娘让我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沈惟垂眸:“二娘才故去不满一年,孩儿还不想续弦。” 沈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了笑意,拍了拍沈惟的手道:“母亲也是这么想的,无论无何二娘她是为了生悦哥儿才难产而死,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迎新人进门。虽然皇后娘娘说现在也只是看看,有好的先定下来·并不是立即过门,不过我想还是等二娘一年孝期过后再考虑续弦的事情为好。只是要委屈你了·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 沈惟笑了笑:“孩儿并不委屈,倒是要幸苦母亲照看悦儿。” 沈夫人摇头:“这有什么幸苦的?我还想着等以后你娶了新人进门·还是让悦儿跟着我吧。我带了他这么久,实在是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 沈惟顺从道:“听凭母亲安排。” 沈夫人便又拉着沈惟说了一堆孩子的趣事,沈惟耐性听着,直到瞧见沈夫人脸上有了倦意才劝了沈夫人歇一会儿,然后离了沈夫人的院子。 到了晚上的时候,哈但与固日布得回来复命。 沈惟依旧是在书房召见兄弟两人,只是哈但与固日布得的面上皆有些不岔之色,虽然两人极力想要隐瞒却依然逃不过深知下属性情的沈惟的眼睛。 “怎么了?他们提出了过分的要求?”沈惟笑着闻到·面上并无惊诧之色。 固日布得上前一步,皱眉道:“不是不好办,而是······。” “哦?没关系,你说来听听。” “大王子想要我们替他杀了尚在京城的二皇子。”回答的哈但。 沈惟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以什么条件来换?” 哈但与固日布得对视了一眼,固日布得低头道:“大王子说为了以示结盟诚意他愿意在您替他杀了三王子乌恩其后配合您在北疆做一些动作。” 沈惟想了想·摇头失笑:“乌恩其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狼崽子而已,他为何顾忌若此?” 乌恩其自来京之后一直未回蒙古,在蒙古王死后也没有回去。京中的人倒是习惯了这位长得与他们无异,又温和好说话的二王子了,有些年轻人甚至忘了他其实是蒙古人与他倾心结交起来。 所以这位蒙古王子如今在中原过得十分如鱼得水,每日不是约了好友出游就是参加诗会·比中原学子还像个文人。 他不提离京之事,蒙古那边也没有来接人·这里自然也没有谁赶他走。 固日布得道:“大王子查到三王子之所以能在段时间之内与古佳部联姻结成联盟,之后又迅速有了能与他抗衡的实力是因为中原力量的插足。来人说,中原之所以会有人助三皇子是因为二皇子在京为三皇子打点说项,所以二皇子才会至今滞留京城不愿意回蒙古。” 沈惟闻言皱眉:“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固日布得摇头:“他们不肯说出消息来源。只是······二皇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又素来与大皇子和三皇子不合,又怎么会为三皇子奔走出力?定是大皇子疑神疑鬼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 哈但巴布尔也点头:“属下也是这么认为,二皇子即便会暗中联合三皇子,又怎么会瞒过我们?” 沈惟却是沉默了一会儿:“狼崽子总有长大的一日,即便他背着我们联合了三皇子,也不是不可能的。”沈惟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一弯,有些嘲讽的笑道。 哈但巴布尔与固日布得一愣:“主子的意思是······” 沈惟摇头:“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的,既然他想要乌恩其的性命,你们去做就是了。” 下面的两人一惊:“主子…···” 沈惟的眼睛在两人身上一扫,淡笑道:“怎么?” 哈但巴布尔想要说什么却被固日布得暗中拉了拉,固日布得大声道:“属下领命!” 哈但巴布尔看了弟弟一眼,抿了抿唇,将话咽下去了。 沈惟看着两人微微一笑,挥手打发两人下去了。 在他心理,狼崽子始终是狼崽子,总有一日会反过来咬人的。既然如此,在那之前就该解决掉。 现在蒙古的形势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料,乌恩其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利用价值。他养了他这么多年,无数次就他性命,这时候想要收回来也不为过吧? 这一日,滞留京城的蒙古二王子并未出门游玩,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自己的别院里,因为静太妃昨日就打发了宫女来传话说今日会过来看他。 今日是乌恩其的生日。 乌恩其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却是从早晨起床后就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眼见着一早吩咐准备的饭菜都要凉了,乌恩其摔了手中的筷子,冷着脸吩咐道:“都扔出去。” 侍女塔娜看了一眼满桌的饭菜,又看了看乌恩其的脸色,最终还是决定浪费这一次。 只是她才要叫人进来收拾,外头就有人进来禀报说宫中的銮驾到了。 乌恩其立即站起了身,对上塔娜的笑眯眯的眼神却是又气呼呼的坐下了。 “殿下不出去迎一迎?”塔娜好心提醒道。 乌恩其瞪了塔娜一眼,想了想还是起身出门了。 来的果然是静太妃。 静太妃端庄清冷的面孔一看到乌恩其就融化了。 “其儿……” 乌恩其上前去给她行礼,静太妃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皱眉道:“怎么瞧着又瘦了?没好好吃饭?” 乌恩其摇头,偷偷撇嘴:“您每次瞧见我都说瘦了。” 静太妃哈哈笑了,一边拉着他进去,一边跟他说她给他带来的生辰贺礼。静太妃这次出来是轻车从简,只是后面跟着的那一溜都是手上捧了东西的,吃穿用具不一而足。 静太妃见室内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的菜,有几样是她喜欢的,不由得心中高兴,又吩咐人将自己从宫里带来的几道热菜乘上来,祖孙两人一起用了膳。 之后就是静太妃让人将她带来的衣服鞋袜都呈上来,让乌恩其一一试穿。乌恩其嘴上虽然抱怨了几句,却还是认认真真的试给静太妃看了。 塔娜在一边看着直咧嘴笑,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的殿下才会显现几分与他年龄相符的孩子气。 静太妃在乌恩其的别院待到了宫门快下匙的时候,宫中已经派了几次人来催促静太妃回宫。静太妃才起身说走。 “过几日你进宫来看我。” 乌恩其点头,眼神明亮:“我得了一块上好的黄石,正要刻个寿字送给您,只是写了好几次都不太满意,等我刻好了就给您送去。” 感谢ngprayani,xiangbay,狐狸贝贝77,炎皇§花错,花家宝贝几位亲的粉红票票~^^ 谢谢天秤派对,醉酒的神两位亲的大量红包~ 这一日,滞留京城的蒙古二王子并未出门游玩,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自己的别院里,因为静太妃昨日就打发了宫女来传话说今日会过来看他。 今日是乌恩其的生日。 乌恩其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却是从早晨起床后就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眼见着一早吩咐准备的饭菜都要凉了,乌恩其摔了手中的筷子,冷着脸吩咐道:“都扔出去。” 侍女塔娜看了一眼满桌的饭菜,又看了看乌恩其的脸色,最终还是决定浪费这一次。 只是她才要叫人进来收拾,外头就有人进来禀报说宫中的銮驾到了。 乌恩其立即站起了身,对上塔娜的笑眯眯的眼神却是又气呼呼的坐下了。 乌恩其真可爱 乱猜一下 新章可能静太妃帮忙挡刺杀 乌恩其悔不当初 正是自己的孺慕之情 还好静太妃被蒋太医抢救回来 乌恩其留在中原跟静太妃维持亲密亲近的关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八章 放水 ?静太妃闻言自然是十分欣喜,乌恩其见天色不早了,便陪着静太妃出门。() 乌恩其住的别院是皇家专门用来招待重要的使节的,占地面积很大,亭台楼阁无数,只是这里如今只住了乌恩其一人,难免有些空旷。 乌恩其才送了静太妃出了院子,正要回去,眼前突然刀光一闪,杀气迎面而来。 乌恩其大惊,连连后退了两步,想要拔刀却发现自己今日刚刚为了让静太妃高兴试了好几身衣裳,身上别说佩刀了,就连匕首也没有带。 塔娜吓得放声尖叫,好在这院子里还有一些侍卫,见到异状都拔刀冲了上来。 乌恩其得到喘息的机会,抬头朝场中看去,却不由得呆怔住了,前来行刺的是两个人,穿着黑衣,蒙着黑巾,只留有一双眼睛在外头。 可是虽然只有一双眼睛,乌恩其也认出了是谁,这两人他并不陌生,这些年来他们曾救过他许多次性命,也曾背着人教授他武艺和骑射。 那些只是普通侍卫,哪里会是哈丹巴特尔和固日布得的对手,两人很快就将拦路的侍卫解决掉,往乌恩其这边逼了过来。 乌恩其咬了咬唇,捡起了地上一个被砍倒的侍卫的佩刀,在哈丹巴特尔朝他砍来的时候用刀架住了他的杀招。 他此时心中失望又悲愤,只攻不守,采取的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到是暂时架住了哈丹巴特尔的招式,直到固日布得也攻了上来,乌恩其败势立现。 塔娜看准时机扑了上来,却被乌恩其一脚给踢开了,他用的力道大,竟踢得塔娜倒地暂时爬不起身来。 只是因为分了神,他的肩膀受了固日布得一刀。 乌恩其咬牙撑着,提刀又砍,凶恶的眼神就像是受了伤的狼崽子,狠辣阴毒。 不多会儿乌恩其身上便已经挂了无数的彩,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依旧只攻不守。很快,他那一身衣服已经被血给染红了。 这时候院子外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原本已经出去了的静太妃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其儿——”看清院子里的情景时,静太妃吓得魂飞魄散,这一声喊得十分的凄厉和惊恐。 乌恩其身子一僵,右肋又挨了一刀,却没有回头,只是下手更加的迅速。 静太妃不顾阻拦冲了过来,她身后有两个会武的忙上前帮乌恩其拦住了哈丹巴特尔和固日布得。 静太妃跑到乌恩其身边抖着声音道:“其儿——” 乌恩其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回来了?” 静太妃想要去看他身上的伤,乌恩其却突然暴怒地推了她一把:“滚——” 静太妃惊愕:“其儿——” 乌恩其转过头去观看场中的战势,静太妃身边的两个太监虽然会武,但是也拖延不了多久,他们不是那两人的对手。 “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刚刚若不是你乱喊,我也不会被砍伤。”乌恩其不看静太妃,:“我挺烦你的,总是做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你若真是在乎我和我母亲当年又怎么会让她远嫁,你不是很受中原皇帝的宠爱吗?现在想要补偿了,我根本就不稀罕,看到你那副作态我就恶心!” 静太妃呆呆的看着乌恩其那冷笑的侧脸,一时反应不过来。 此时两个刺客又攻了过来,静太妃扑上去拉乌恩其,哈但巴布尔的刀风擦着她的侧脸而过,一条血痕立现。 乌恩其脸色一白,一把将静太妃拉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的胸口又受了一刀。他失血过多,脚步有些虚浮,却是立在静太妃前面一动不动。 这时候外面又有脚步声响起,一队人涌了进来,将院门口那一块围了个水泄不通,接着便是弓箭上弦的声音。 弓箭手来了,二十几把弓箭一同对准了场中两个侍卫,之后箭便纷纷离弦。 哈丹巴特尔和固日布得纷纷用刀挡箭,乌恩其趁机拉着静太妃朝弓箭手的方向跑。 一到安全地带,乌恩其就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其儿——”静太妃扑到乌恩其面前,心胆俱裂。 哈丹巴特尔和固日布得两人被箭拦住了步子,院子外头的却越来越嘈杂,又有大量的人马往这边来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边将箭隔开一边撤退,院门口被堵住了,两人朝东墙撤去。翻墙的时候,断后的固日布得中了一箭。 院子里的弓箭手见主子都在院子里,不敢就这么追出去,倒是后来赶到的侍卫见有人越墙而出,追了上去。 “太医——快叫太医——”静太妃将乌恩其抱在怀里,她鬓发散乱,叫声凄厉,哪里还有平日的高贵和清冷。 静太妃身边的嬷嬷忙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乌恩其差点殒命。 他的左胳膊被砍断了经脉,肺部也受了重创,肋骨断了两根,加上失血过多差点就要救不过来。还是宫里派了好几位太医过来,甚至连蒋太医也被请了过来,几个太医轮番用药才堪堪保住了他的性命。 静太妃哭得眼睛都肿了,怎么劝都劝不回去。好在太后体恤,准了她暂时不回宫中。 “太妃娘娘,您好歹去歇一会子吧,奴婢守在这里,若是二王子殿下醒了,奴婢再唤你。”太后身边的嬷嬷劝道。 静太妃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血色褪净的乌恩其,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候床上的人眼睫动了动,睁开了眼。 静太妃眼睛一亮,忙握住了乌恩其的手,一边急声吩咐嬷嬷道:“快去叫太医来,其儿他醒了。” 嬷嬷连忙跑了出去。 “其儿,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哪里难受?”静太妃小心地道。 乌恩其眼中的焦距对准了静太妃,看了她许久,才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 这时候几个太医过来了,静太妃忙让开了身子,让太医上前。 等到太医们查看了乌恩其的情况之后,太后连忙将他们叫到一边去询问:“其儿他如何了?还有没有危险?” 太医院现任医正道:“这时候能醒过来,二王子已经能保住性命了,只是他左手经脉已断,即便已经接上了,想要与常人无异怕是不能。还有心肺受创,须得好好调养,否则今后也会大病小病不断。” 静太妃即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这会儿听了也有些黯然。 太医们下去开药,静太妃又回到了乌恩其床边,他竟然还醒着。 “太医说你要多休息才能好。”静太妃摸了摸他的额头,目露疼惜。 乌恩其看着她,嘴唇蠕动,静太妃忙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我……的手……没有关系……你……不要……担心。”他说的很艰难,却也算字句清晰。 静太妃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乌恩其看着她,眼圈也红了:“还有……对不起……我……那时……不是故意说……我不是那个……那个……意思……” 静太妃忙点头哽咽道:“我知道,你当时是见情况危机想要我不要管你才那么说的。其儿是个孝顺乖巧的好孙儿,我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乌恩其笑了,纯净而满足,接着便握住静太妃的手昏睡了过去。 静太妃却是泣不成声。 那边,哈丹巴特尔和固日布得两人花了一夜时间才摆脱了追兵。却暂时不敢回城,躲在了城外一座废庙。 “你忍着点……”哈丹巴特尔给固日布得拔箭。 固日布得点了点头,咬着牙硬撑着任哈丹巴特尔给他处理伤口。 好在他身体强壮,逃走的时候虽然中了几箭却也避开了要害。 “阿哥,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固日布得在哈丹巴特尔给他处理完伤口,包扎的时候闷着声道。 哈丹巴特尔的手一顿。 固日布得看着他紧抿着的唇,叹了一口气:“阿哥,我们也都只有一条命。这次侥幸有命在,下一次还能这么幸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偏偏挑了个宫中来人的时候去刺杀二王子?你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别宫的守卫最多。” 哈丹巴特尔继续手中的动作,直到给他包扎完了才低声道:“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连他的武艺也是都我们教的,我……不想杀他。” 固日布得只能苦笑:“阿哥,我知道你不想,我也不想,可是我们都是身不由己。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哈丹巴特尔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知道了。” 固日布得看着眼前依然单纯如孩童的哥哥,摇了摇头:“难怪当年师父说你不适合当杀手,你太……呃……多情了。” 哈丹巴特尔皱眉看了弟弟一眼,虽然觉得这话怪怪的,却找不出话反驳。 最快更新,请收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自从生了宣小一之后,三娘的日子便过的十分的惬意,每日宣韶出门之后她除了逗弄儿子,就是想尽法子想要减肥,.) 庄亲王府的内院交给了姜氏,姜氏想着宣小一还小,便也没有立即提出让三娘管家的事情,三娘也就趁机偷了懒。 好在内院有庄嬷嬷和范姨娘帮忙,到也井井有条。 老王妃现在有了曾孙,心情舒畅,连困扰她多年的腿疾似乎也好了不少,入了秋也不见她难受,倒是又开始三天两头的进宫去与太后说话。因为皇宫中也添了新丁,两人现在的话题便都围绕到了孩子身上。 这一日秋高气爽,老王妃又进宫去了,三娘带着宣小一在院子里晒太阳。 “嬷嬷,这方子有用吗?” 旁边,赵嬷嬷正在口述,白英铺了纸笔在写字,三娘有些好奇的探头来看,她怀中的宣小一也睁着乌黑溜圆的眼睛看了过来。 赵嬷嬷转头看到她们母子二人,脸上那深深的褶子笑成了一朵秋天的菊花。 “怎么没用,这是你外祖家流传下来的,你外祖母,你姨母和你母亲都用过。吃了不禁能瘦下去,还能调理身体让你很快再生一个。” 三娘已经把赵嬷嬷从王家接来了,安排在自己的院子住下。赵嬷嬷年纪大了,三娘也不让她管什么事情,只说让她看着照看宣小一的那些婆子丫鬟们。 赵嬷嬷见三娘最近总是闹着说要减什么肥,怕她乱吃东西坏了身子,说了她几次,今日索性给了她一个方子,让她照着吃。 三娘看着那方子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她不好当面质疑赵嬷嬷,便还是让白英好好收了,等宣韶回来之后让他给看看。 这时候白芷和白果相携着从外头走了进来,两人一面走着还一面说着话,见三娘带着宣小一在院子里忙走过来请安。 “小姐,郡王妃立即来了。”两人起身的时候,白果立即开口道。 三娘闻言眉头微皱:“王妃进宫去了,她不知道?”郡王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庄亲王府了,之前有听白英说起过,府里有亲戚在郡王府做事的说郡王妃被郡王爷软禁起来了。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白芷回答道:“夫人说王妃进宫去了,郡王妃也不肯走,说是要在府里等到王妃回府。” 三娘见宣小一大了个哈欠,便把他递给了一旁的奶娘,让奶娘给他喂奶,哄他睡觉。宣小一每日都要定时定点的睡觉,雷打不动。 “郡王妃没说她找王妃有什么事情?”三娘见宣小一的眼睛还跟着自己转,一边朝他挥手,一边随口问道。 白芷上前一步,小声道:“奴婢和白果刚刚去郡王妃带来的婆子那里打听了,原来今日早朝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皇上对郡王爷大发雷霆,要夺了他的郡王爵位,郡王爷现在还在金銮殿前头跪着呢。他的随从得了消息便跑回郡王府报信,原本如今的郡王府里是郡王爷的一个宠妾在当家,她见事情大了,自己做不得主就去将郡王妃请了出来,郡王妃是来找王妃求情的。” 三娘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原来是回来搬救兵的? “走,看看去。”三娘想了想,起身道,她怕郡王妃又范混,姜氏吃亏。 白果最喜欢热闹,闻言立即高高兴兴的跟了上来。 赵嬷嬷却皱眉嘱咐道:“小小姐,郡王妃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去了可别与她发生口角。有什么事情还有你婆婆做主,你千万不要逞强。”赵嬷嬷一早就从白果那里问到了这些年庄亲王府的事情,自然是知道三娘与郡王妃相互看不顺眼。 只是她觉得,郡王妃不管怎么说都是老王妃的儿媳妇,是长辈。和她起争执,吃亏的还是自己。 三娘知道赵嬷嬷担心什么,点头笑道:“我知道的嬷嬷,您留下来帮我照看小一。” 今日的郡王妃不知是被庄郡王关掉了锐气,还是因为有求于庄亲王府,三娘到了外头的时候到没有见她闹腾。 因为老王妃不在府里,郡王妃被请到了老王妃寿辉堂的前厅。姜氏与她一个坐在这边一个坐在那头,泾渭分明,互不搭理。 三娘进去的时候两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郡王妃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姜氏则道:“你怎么过来了?孩子呢?” 三娘笑着上前去给两人行了礼:“小一让奶娘哄睡了。” 姜氏点了点头,笑道:“这孩子到是好带,与韶儿一样。” 两人便就着孩子的问题说了几句,厅里总算不想是刚刚那样的僵硬了,只郡王妃将头撇向一边,没有往这边看。 她与姜氏已经撕破了脸了,自然是连寒暄都是多余。姜氏之所以在这里陪着,也不过是全了一个礼数。 只是三娘才一坐到姜氏身边没有多久,外头就有婆子进来禀报说老王妃的马车回来了。 那边坐立难安的郡王妃眼睛一亮,立即就起身迎了出去。 三娘与姜氏互看了一眼,也起了身,去迎老王妃回府。 她们带着丫鬟婆子们不慌不忙的走在后头,郡王妃早已经跑了老远去。三娘和姜氏大老远的就见到郡王妃一看到郡王妃的面就哭天抢地的迎了上去。 老王妃似是有些不耐的呵斥了她一句,郡王妃声音便小了一些,却还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 三娘和姜氏一上前去就看到了老王妃板着一张脸,郡王妃好几次想要伸手去扶老王妃都被她给挥开了。 老王妃也看到了三娘和姜氏,步子一顿,接着便道:“你们也来我屋里。” 这就是有话要说了。 三娘和姜氏低头应了一声是,跟在了老王妃身后去了她的寿辉堂正房。 “张嬷嬷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老王妃一进去就将丫鬟婆子们都谴了出去,只留了张嬷嬷在身边伺候。 三娘,姜氏,郡王妃又上前重新见了一次礼,这才分辈分坐下了。 “小一呢?怎么没抱过来?”老王妃问的第一句话果然是宝贝曾孙。 三娘忙道:“还在睡呢,等会儿醒了就抱过来给您问安。” 老王妃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郡王妃却是实在忍不住开口了:“母亲,您不能只顾着曾孙啊,您儿子都快要死了!” 老王妃却是突然怒了,呵斥道:“闭嘴!我儿子早死了!” 郡王妃一噎,随即哭道:“母亲,您还有一个儿子啊。我们郡王爷他,他被奸人陷害,皇上要夺了他的爵位。这怎么能行?这郡王爵位本就委屈了我们,现在还要夺走,这还要不要人活了?母亲!你就该去太后和皇上面前哭一哭先帝!” 老王妃额头上青筋直跳,忍了半天才将气忍住,却还是冷笑道:“被奸人陷害?这话倒是新鲜,他陷害别人的时候又怎么算?” 郡王妃急道:“郡王爷怎么会陷害别人……” 老王妃冷冷瞥了她一眼,吓得郡王妃的话消失在了喉咙里。 “你什么也不知道,就敢大放厥词让我去哭先帝?你可知道今日皇上为何会生气?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他之前假造信件污蔑自己的哥哥通敌叛国!” 这下不仅郡王妃呆住了,三娘和姜氏也朝老王妃看了过去。 郡王妃呆怔了片刻,突然哭道:“母亲,您怎么就能肯定是我们郡王爷说的话是假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可不能这么偏心啊。大伯他死了这么多年,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谁也说不清楚。” “就是因为信儿他死了,无法再为自己辩驳,所以就能任由你们往他身上泼脏水?”老王妃的脸色冷得像冰。 郡王妃看着老王妃的脸色,小声道:“可是不管如何,您也该先顾着活人吧?” 老王妃冷声道:“这几日早朝,你们郡王爷又联合了一帮大臣拿那封据说是信儿私下结交老蒙古王的信件来说事,还一连拉了好几个北疆武将下水。不想,那封信却是让老蒙古王的儿子,在京的二王子看到了。二王子拖着病体出来作证,那封信纯粹是污蔑!信上蒙古王的印章纯属伪造。” 印章是中原才普遍流行的,蒙古那边虽然也有人跟风,但是他们却很少在传递私信的时候用印章,他们更多会用能代表自己的徽记。那封信上有徽记也有印章,可是二王子说那印章有问题。 作为老蒙古王的亲生儿子,二王子乌恩其的话无疑是可以作为铁证的。他说是假的,谁也说不成真的。谁能比人家的儿子还了解老子?你们是什么关系? 于是皇帝毫无疑问地信了乌恩其的话,当即大发雷霆,要将诬陷自己的哥哥的庄郡王治罪。 “至于夺爵……其实当时我正在太后宫中,皇上仁慈,特意派了身边的张公公去过问我的意思。是我建议皇上将庄郡王的爵位收回,并将之贬为庶民的。”老王妃语气淡淡。 “什么?”郡王妃差点跳了起来,“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做!” 老王妃冷笑:“我为何不能这么做,这不是学着你们郡王爷的大义灭亲么?他能对自己的哥哥绝情绝义,我为何就不能如此对他?” 郡王妃语塞。 老王妃看了郡王妃一眼:“既然是我提出要皇上夺爵的,就再无出尔反尔再去求情的道理。你与其在我这里做无用功,不如回去把你的那些家当收好了,不然等下宫里来了人,你想藏也来不及了。” 郡王妃这才吓了一跳,又看了老王妃一眼,见她丝毫不为所动,最后只能咬了咬牙跑走了,连礼都没有行。 老王妃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转头对姜氏道:“你等会儿派人去把宣安接过来,他自幼就没有吃过苦,冲着他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祖母的份上我也要护他一回。等日后他成了亲,你再给他办一份家当,让他分府另过。如此我也算对得起他对得起老王爷了。” 姜氏低头应了。 接着老王妃又提起了姚悦容出嫁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了,离姚悦容出阁也只剩了不到十日了。姚悦容会从庄亲王府上轿,所以庄亲王府这次就如同嫁女一样。姜氏这段日子为了姚悦容的婚事也操了不少的心。 第二日,宫里的圣旨就下来了。庄郡王被夺爵,贬为庶民,并被发配东北苦寒之地。 原本作为庄郡王世子的宣安也要跟着的,因老王妃求情,被额外开恩留了下来。 闹得纷纷扬扬且牵扯众多的庄亲王世子通敌叛国案随着始作俑者庄郡王的被发配终于落下帷幕。 十月初二,是钦天监算出来的良辰吉日,这一日礼亲王娶妇,庄亲王府送女,难得一见的***婚礼。 九月的最后一日,礼亲王府迎来了从庄亲王府娘家安阳来的客人。姚悦容的父母和胞弟一起来给姚悦容送嫁。 姚悦容的父母是老王妃的亲侄儿,她却还是第一次见,自然是欣喜万分。 可是姚悦容见自己的父母兄弟却是有些近乡情却。 当时三娘正在姚悦容的院子里与她说一些婚礼上的准备,听到自己的父母从安阳赶来了的时候,姚悦容有片刻的呆怔。 三娘拉着她赶去前院的时候,姚悦容还有些紧张。 可是在见到自己的父母那一瞬,姚悦容却是毫无勉强的欣喜的上前拉住了姚夫人的手,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娘——” 姚夫人笑骂了她几句,姚悦容竟有了三娘自认识她以来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娇羞。 姚夫人相貌秀美,气质却有些干练。姚悦容的父亲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身上带着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姚悦容的容貌倒是与他比较相像一些。 姚悦容的弟弟是一个活泼的少年,长得像自己的母亲。他开始见到姚悦容这个姐姐的时候有些拘谨和腼腆,直到姚悦容与他说了好些话,他才又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一直与姚悦容小声说着自己路上的见闻,说到高兴处便眉飞色舞。 姚悦容也比往日活泼了许多。 快乐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姚悦容出嫁的日子。 因为姚悦容的娘家来了人,原本需要庄亲王府出面的事情就少了,姜氏也轻松了多少。 在姚悦容出门之前,三娘特意去看了她。姚夫人一直陪在姚悦容身边,姚悦容脸上也带了些新嫁娘该有的喜悦。 见三娘来了,姚夫人忙请她坐,并十分诚恳的感谢了这些日子以来三娘对姚悦容的照顾。 之后姚夫人被请去准备香案,三娘便陪着姚悦容说话。 “紧张吗?”三娘笑着问道。 姚悦容也笑:“你出嫁的时候紧张吗?” 三娘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还是有些的吧,毕竟要离了自己熟悉的环境,面对完全陌生的人和事,或许还会进入战场。” 姚悦容被她的比喻逗笑了:“你不是应该安慰我说‘别怕,一定会平平顺顺的’么?你说是战场就不怕把我吓到了。” 三娘眨了眨眼:“那你会被我吓到吗?” 姚悦容笑着摇头。 “那不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容易被困难吓到的姑娘,你非但不会被吓到,还会迎难而上。何况,好日子都是自己努力经营出来的。”三娘笑眯眯道。 姚悦容若有所思:“你是想说你如今能过得事事顺心是因为自己努力的原因,让我嫁入礼亲王府之后若是遇上不顺心的事情就自己努力改变,不要轻易放弃?” 三娘轻笑出声:“悦容,你很聪明。”顿了顿,她又道,“可是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聪明就能做的好。我听说礼亲王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再聪明不过的女子,现在也不能说她过得不好,但是我希望你能更好一些。” 姚悦容想了想,点头认真道:“我会努力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 这世上最可悲的就是心灰意冷,礼亲王妃就是如此。三娘喜欢姚悦容,不希望她步礼亲王妃的后尘。 对于宣云这个人,虽然他现在瞧着收敛了很多,三娘却还是无法对他改观,总觉得姚悦容这样的女子嫁给他就是一朵鲜花插牛粪! 正说着话,姚悦容的母亲回来了,三娘便起身告辞,把最后这点时间留给母女两人。 姚悦容和宣云的婚礼自然是***的,听说他一身红袍,坐着白马,脸上笑成了一朵牡丹花,一路招摇着来迎亲,让一路上瞧见了他的女子回去了之后都魂不守舍,最后京城里便出现了“嫁人就当嫁宣郎”的响亮口号。 而“白马王子”这个词儿更是从这一年开始流行,一直到好几百年后还被女子们用来形容如意郎君。 姚悦容出阁之后庄亲王府这边也还有不少的事情,三娘帮着姜氏忙了一日,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十分,她才回去没有多久宣韶就回来了。 三娘见宣韶回的早不由得讶异:“你不是去礼亲王府了吗?宣云开始不是说要你去帮忙挡酒?” 宣云身份虽然高贵,但是他平日里对友人总是嘻嘻哈哈没有架子,所以听说那一帮不管是熟的还是不熟的男人早就扬言要灌他酒,让他洞不了房。 宣云还曾抱怨说那帮人肯定是嫉妒他,要么就是他们的梦中人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所以那些要灌他酒的人才这么见不得他好。 不想宣云这抱怨的话却不知怎么的传了出去,于是想要报仇的人更多了。 宣韶只“嗯”了一声,便去了净房。 三娘想着今日还要邦姜氏算一下账目便没有在意,抱了会儿儿子,便去了书房。 才一坐下,白英就过来道姑爷说净房里的备好的衣服湿了,让重新送衣服进去。 三娘便起身去给宣韶送干净的衣服,她在屋里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亲自动手伺候宣韶的。 三娘走进净房便看到宣韶背对着她坐在浴桶里,听到声音宣韶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冲她笑了笑。 三娘不知什么的就是一阵心跳加速,她压抑住心中的悸动,走过去将衣服搭在净房的屏风上头。 宣韶的目光就一直定在她身上,三娘自然是察觉到了,回身之时便对上了宣韶那明亮的带着笑意的眸子。 三娘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轻声道:“相公,要我给你擦背吗?” 话音才落就被一股力道拽到了水里,三娘不小心呛了一口水,氤氲的气氛全无,三娘生气的抬头:“相公!你是想要我喝洗澡水吗!” 宣韶轻拍她的背,小声道歉:“对不起,呛到了没有?” 因为宽大的浴桶里多了一个人,里面的水溢出了一些来,三娘除了胸口以上,全身都泡在了浴桶里,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很不舒服。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褙子,这会儿被水一浸,里面的紫色肚兜也显了颜色。宣韶原本在轻抚她背部的手,渐渐移了位置。 直到宣韶的手隔着衣服轻柔她的腰侧的时候,三娘才猛地想到,今日正好是她生了宣小一满三个月,这意味着…… 某些事情可以进行了? 三娘心中一跳,抬头去看宣韶。便看到了一双漆黑氤氲的眸子。 “相公……” 感谢某路人乙,欢欢张,意狂人,13522712047,躲猫猫mn,美丽的疼痛几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貓打滾,伊司蒂瑪,cardcat,书友110114081248254,那加雪飞,美目盼兮yxq,enigmayanxi的红包~ ` 求一下粉红票~貌似掉下去不少~摇尾巴求支持~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一章 姐妹 (因为某人的粗心,前面章节数错了。为了避免一直错下去这一章标为621章,没有620章。) 三娘心中轻叹一声,莺歌尽心尽力帮魏月娥,因为她心里知道现在她们两人是一体,很多利益都是共同的,她们已经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而是同盟关系。 可是魏月娥的心态还未转过来,这姑娘自小就骄傲,在她心理莺歌是她的奴婢,且永远是她的奴婢,就算现在成为了皇帝的宫妃也和普通人家主母给自己的夫君准备的通房丫鬟一样,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为自己打算全是理所应当。 魏月娥这种性子,在宫里是会吃亏的。 “夫人今日没有带孩子进宫吗?听说是个健康的小少爷。”莺歌突然转头来问三娘道。 三娘瞧着莺歌温和的眼神,笑着摇头:“我来的时候他正在睡,若是吵醒了肯定会闹腾,等下次再带来给娘娘请安。”宣小一平日里算是很好带,但是他睡觉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吵醒他的,不然会闹腾得比谁都厉害。 魏月娥拍了拍额头:“你瞧本宫这记性,还没有给孩子见面礼呢。” 说着便唤了自己身边的嬷嬷过来,吩咐道,“去把我梳妆盒第三层抽屉里的那一只小锦盒拿来。” 嬷嬷应声去了,魏月娥转头对三娘道:“给孩子个小玩意带着玩儿。” 三娘笑着谢过了,等嬷嬷捧着个精巧的盒子来了,魏月娥结果将它递到三娘的手中:“前几日皇后娘娘拿了好些玉饰让各宫挑,本宫瞧着当中有两件玉质不错便留了下来,一件是龙螭纹的圆佩本宫留着以后给四皇子,这麒麟纹的方佩就给你家宣……宣……”魏月娥顿了顿。 莺歌接道:“听闻宣懿还是皇上给赐的名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嗯,宣懿是个好名字,这麒麟佩就给宣懿戴着玩儿罢。” 三娘笑着谢过了。 莺歌也从自己身后的宫女那里接过了一个绣着祥云纹饰的精致荷包,递到三娘的手中:“我也随着娘娘给个小玩意儿。还望你莫要嫌弃。” 三娘忙又起身谢过。 魏月娥朝那绣工精致的荷包看了一眼。这种荷包并不是宫中打赏用的定制荷包,可见莺歌这份礼不是临时其意跟着她送的,而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魏月娥笑道:“这荷包瞧着到比我那盒子有心意多了,里面装的东西也当不凡才好。你这丫头,这段时日应当也得了不少好东西,可别舍不得拿出来。三娘以前对你也算是照顾有加。如今你出息了,可别忘了旧人。” 这话说的…… 三娘笑道:“心意到了就好,难不成我进宫来就是为了到各位娘娘面前搜刮好玩意儿的?丽妃娘娘也太瞧不起人了。” 魏月娥闻言“噗哧”一笑:“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厉害。” 莺歌忙道:“娘娘这么一说,奴婢倒真惭愧了。奴婢送的玩意怕是入不了娘娘的眼。”说着莺歌示意三娘将她送的荷包拆开。 三娘暗自摇了摇头。将荷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大约四五两重的小金猪,金猪做工精致,瞧着憨态可掬十分可爱,不过论起贵重自然是比不上魏月娥的那一枚玉佩了。 魏月娥满意了,她其实是怕莺歌给的礼越过了她的,让她失了颜面。很显然莺歌是深知魏月娥的性子的。 三娘坐在这里都觉得累得慌。正想找个借口告辞去太后宫里,便又有宫人匆匆来禀报说宁妃来了。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宁妃就过来了。 “哟,瞧今儿个都跟约好了似的,都往我这里来了。平日里可是请也请不来的。”魏月娥起身相迎。 三娘也起身给宁妃见礼。 宁妃和魏月娥寒暄过后,便朝三娘这边看来:“原本是想要请宣夫人过去说说话的,宫女说她先来姐姐你这里了,我瞧着今日天气不错就一并过来了,也免得她走来走去的麻烦。” 魏月娥嗔道:“原来不是为我来的呀。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宁妃与魏月娥相携着坐下。 “怎么就不是为着姐姐来的?姐姐这儿可是风水宝地,听说前几日皇后娘娘让人把建安宫收拾了出来,要给姐姐搬过去,姐姐还不肯搬呢。这建安宫可是历代皇贵妃住的地儿,宫里都在传,说皇后感念姐姐孕育皇嗣有功,想要给姐姐加封。” 建安宫与皇后的凤栩宫相邻,不禁地方比别的宫殿要气派,且是历朝出皇贵妃的地方。 魏月娥闻言却是脸色突然变了变。她看了一眼被乳娘抱着坐在一旁的四皇子。勉强笑道:“这宜春宫我是住习惯了,不想挪地儿。且这里还有贞贵人陪着我。” 皇贵妃的位置她不是不想要,可是若是要用她的孩子来换的话,她宁可暂时不要了。魏月娥想到了之前的荣妃,她可不想跟皇后住的近了。 宁妃顺着魏月娥的视线也看了四皇子一眼,微微一笑,继而转移话题对三娘道:“你许久不曾进宫了,最近可好?孩子可好?” “多谢宁妃娘娘记挂,臣妾一切都好,孩子也很健康。” 接着几人便又聊了一些不疼不痒的,宁妃也送了一份礼给三娘的孩子。 宁妃在宜春宫并没有坐太久,不多会儿芙蓉宫那边就有嬷嬷来报说大公主醒了,宁妃便起身回宫了。 三娘见宁妃走了,便也起身告辞。 魏月娥对莺歌道:“原本该我送一送的,只是四皇子还醒着我不便走开,你便替我送一送吧,以前你也是送惯了的。” 莺歌闻言面色不变的起身应了。 三娘想着要与莺歌说说话,便没有推辞。 莺歌和三娘两人相携着离了宜春宫。莺歌的身份今非昔比,因此她们两人相携着走路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知道你怀孕了的时候,我很为你高兴,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也不易,如今总算是能安稳了。”莺歌突然小声道。 想到自己的儿子,三娘心中一暖:“是啊,别看这内宅中斗得你死我活的,若是没有儿子,什么都是惘然。”她自己是不在乎生男生女的,可是这个社会在乎。 只是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沉默,因为她们同时想到了她们的生母赵氏。当初赵氏就是因为没有儿子,莺歌才会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任人呼喝的丫鬟。 “别急,等你以后生了孩子就好了。”三娘笑着打破了沉默。 莺歌顿了顿,“嗯”了一声。 三娘转过头来看了莺歌一会儿:“怎么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三娘猛地皱眉:“不会是魏月娥她……” 莺歌笑了笑:“四皇子还小,她不放心也是正常。等四皇子再大些了,想必她就不会那么在意我得宠不得宠了。” 可是一个女子在宫中真正得宠又能有几年光阴?皇上现在因为莺歌曾经救过他的性命而对她另眼相待,可是在后宫里什么感情也都有耗尽的一日。 魏月娥现在不准莺歌生孩子,等到她准的那一日,莺歌还有机会生吗? 一个孩子对一个宫妃的意义,不下于嫡长子对与当家主妇的意义,即便是只生了一个公主。那基本上就是她后半生的保障。 历朝没有生育过的宫妃,在皇帝殡天之后都会送到寺庙出家。有孩子的宫妃则会因为孕育皇嗣有功而受到下一任皇帝的供奉,可以留宫,有儿子的还可以跟着儿子出宫另过。 “皇上知道吗?” 莺歌想了想:“应当是不知道吧,丽妃会在我侍寝第二日让人给我送一碗乌鸡汤。药是加在汤里。” “那药……会不会伤身?”三娘担心魏月娥的避子汤会伤了莺歌的根本,这样的话就糟了。 “应该不会吧。”莺歌也有些不确定,她知道那汤有问题是因为知道魏月娥的性子,所以就偷偷让一个有经验的老嬷嬷看过。 “过几日你装作染了风寒,我想法子帮你请一个信得过的太医看看。” 蒋太医虽然现在已经不在太医院当值了,但是他在太医院还是有些人脉的。她曾听说他在太医院的时候还指导过两个资质不错的后生,虽然他固执地死不承认那是他的门生。 三娘知道后宫争斗的残酷,若是没有人照看,说不定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样以后会不会牵连到你?”莺歌想了想,问道。 若是被牵扯到后宫斗争中去,那就是大麻烦。 三娘看着莺歌笑道:“我又不害人,只是为你请一个能说实话的太医而已。这样还能碍着人的眼?” 莺歌不得不顾忌魏月娥,三娘却是不怕魏月娥的。 “谢谢你。” 三娘摇头。 对于莺歌,三娘愿意尽她所能去帮助她。虽然亏欠她的是王家和赵氏,可是她现在作为一个王家的女子,享受王家的家族力量带给她的尊崇,她对王家就有一份责任。 只享用福利,而忽视责任,她并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育。 感谢掌琴,iceivy,妍曦cmm,echojiang,媚行天下,韵萍, 一日闲,uriel,卿卿逸云,透彻人生之路,89479845, 谢谢你们的粉红票~^^ 多谢支持!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二章 收获(含enigmayanxi长老+) 两人走到花园的时候,三娘道:“刚听太后娘娘说园子里的金桂开的正好,我们不如去采上一些带去慈安宫?” 太后喜欢让人采了新鲜的花枝回来,用各种花瓶插了,摆在寝殿里。可能因为年纪大了,嗅觉不是特别灵敏,她对香味浓重的花尤其情有独钟。 莺歌应了声好,转身将离着她们有几步远的宫女招了来:“你回去找花篮子和剪子带了来。” 宫女领命回去了,三娘和莺歌往园子深处走去。 宫女们回来的很快,三娘远远的就看到当先的那一个绿衫的小宫女,瞧着很是活泼。 莺歌注意道三娘的视线:“那是坠儿,以前是与我一起服侍丽妃娘娘的,我见她乖巧懂事平日里便总不忘提拔她几句。我住到宜春宫偏殿之后,丽妃娘娘便让她来服侍我了。” 宫女们过来行了礼,那绿衣衫的小宫女扬了扬手中的花篮子笑道:“莺歌姐姐,这篮子还是上次张公公让人送回来的那个呢,我之前将它洗干尽收好了。” 莺歌点了点头:“你们去寻了那花枝沉累的金桂枝剪了,等会儿要送去太后宫里。” 宫女们应声去了。 三娘看了那个叫坠儿的宫女一会儿。 “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莺歌问道。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是个活泼的小丫头,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你得了机会还是为她在魏月娥面前另讨一个好差事吧。” 莺歌想了想:“她性子虽然活泼,却是个单纯的……”莺歌说到这里自己顿住了。 这宫里单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一条路。她的未来就必不会是平静顺遂。坠儿跟在她身边要么学会心机深沉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要么就成为她身边容易被人攻破的突破口。 三娘刚刚见坠儿当着人的面都是喊莺歌姐姐,说明这姑娘还是没有对两人之间身份的变化反应过来,这样的性子……现在莺歌或许人小位卑。可若是莺歌将来有了机遇,这个坠儿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三娘还想起了以前范姨娘身边的那个丫鬟,听说当初那丫鬟害范姨娘小产。就是因为嫉妒昔日的姐妹飞上枝头,而自己却要每日被她呼来唤去,心中极其不平衡。 莺歌现在出于好心将坠儿带在身边,可是权欲富贵是这世间最能迷人心智的东西,谁能保证她今日的好心,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不会被人记恨? 到不如趁着现在两人关系还好的时候,给她寻一个更好的位置。让她感念你的好,又保全了两人之间的情义。 三娘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莺歌听了,莺歌恍然:“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依附宜春宫的小小宫妃,其实也给不了她什么。到不如为她谋一个好的前程。等过几日我便去求丽妃娘娘,听说御膳房的高嬷嬷正要收徒弟,我去为她求了这个恩典。” 御膳房是一个有油水的地方,且那里的御厨有些还是有品阶的,连女子也是一样。只是御膳房的御厨她们的绝活向来只传给自己的子女,所以这些官品大都还是世袭,就如同太医院的御医一般。 若是哪个御厨想要收徒弟的话,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样的话你怕是要欠丽妃娘娘一个大人情呢。”三娘想了想,笑了。 莺歌朝三娘笑着眨了眨眼:“丽妃娘娘可是正在发愁怎么让我欠她个大人情。” 魏月娥再如何将莺歌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可是欠的多了,总是会心生不岔,倒不如给她机会还了。 欠债这种事情,有时候是很让人匪夷所思的。 就如同有时候债主反而得管欠债的人叫爷爷,因为怕债收不回来。 而有时候却是欠债人发愁怎么将欠的债还回去,因为怕欠多了欠久了还不起。他们便在债主面前少了底气,或者以更大的代价去还。 三娘见莺歌明白,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微风吹来,也送来了浓郁的花香,皇宫里的这几株金桂不知道是因为品种的原因还是御花园那些嬷嬷和太监的本事,开的要比往年晚些,且花期也长了许多。 莺歌笑着看着那几个宫女一边剪着花枝,一边还欢快的叫着: “这里” “呀,那边那支最好。” “太高了,够不着,去搬梯子来……” “皇后让丽妃娘娘搬去建安宫真的是为了打四皇子的主意吗?”莺歌的声音淹没在了宫女们的欢笑中,只有她身边的三娘听到了。 三娘也依旧是注意着桂树的方向:“我今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她和善了不少。这个时候,她应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才是。” 想要将宠妃的儿子养到膝下,即便是皇后,也是需要实力的。皇后身后的沈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江,麻烦不断,即便想要为皇后抱养皇子,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皇后这么做,与其说像是在给魏月娥施压,倒不如说是在向太后和皇帝示好。 “可是,宫里最近就有这样的传言。说因为朝堂上的关系,皇后担心自己后位不保,下狠心要将丽妃娘娘的四皇子抱去养。皇后娘娘抬举丽妃就是暗示丽妃投桃报李,用四皇子去换取分位。若是丽妃不从,今后两人怕是要对上。” 三娘闻言皱眉:“这传言从何而来?” 莺歌想了想,摇头:“很多人都这样说,现在宫妃们当中已经有人开始站队了。” 传出这种谣言的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难怪今日丽妃听见宁妃提起皇后让她搬去建安宫的时候,脸上会那么难看。 “会不会是宁妃?”莺歌沉吟道,她说的是背后散播这个传言的人。 “让皇后和丽妃对上。她好收渔翁之利么?到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三娘想了想,对莺歌道,“宁妃此人有颗七窍玲珑的心,又心机深沉。你千万不要参合到她与丽妃的斗法中去,免得被人当成了靶子。” “她对你倒是挺看重的。”莺歌点了点头,道。 三娘摇了摇头:“若非老王妃和太后的关系。她自然不会如此。今日她面上虽是为了让我少走一趟才主动来的宜春宫。实际上她这么做不禁能让我感激她,在丽妃面前也算是低头服软,更让人觉得她为人亲切,不恃宠而骄,因此反而衬得生了皇子的丽妃有些跋扈。” “连这么点小事,也都是陷阱么?这宁妃还真是……” “还在孕期的时候,她的风头大大盖过了丽妃。最后却是丽妃生了儿子。她若是事后不为自己找回来些好名声,怕是会被之前嫉妒她的人落井下石。如今她伏低做小,既让太后和皇上心里满意,生了儿子的丽妃也舒坦了,她又有皇上唯一的公主当护身符。这宫里如今最好过的就是她了。” 魏月娥吸引了大家的视线。她宁妃不就正好暗中备战吗? 莺歌闻言了然:“这就是了,最近皇上去她宫里的次数也不少。” 三娘知道,这位宁妃当初进宫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家族的女子都很能生养。若是她处在如今的丽妃的位置,定会利用这一点把她拉下水,自己转明为暗,高枕无忧。 不过她不是丽妃,而丽妃有宁妃这样的敌人,今后对莺歌来说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于是她道:“宁妃的事情,你只注意少与她牵扯就好。现在她还顾不上你。有了她在旁边,以后你在丽妃身边的日子说不定还要好过一些。” 魏月娥这样的性子,若是让她称霸后宫,第一个要遭殃的就是莺歌。 你不真心待人,又怎么能奢望别人真心为你打算? 所以说这是魏月娥蠢的地方,她若是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与莺歌结成同盟先一致对外,现在吃亏的就是宁妃了。 而等她们联手将别的敌人都肃清之后,魏月娥因为占着身份的优势,又有皇子为依持,莺歌最后怎么也不可能越过了她去,只能永远屈居与她之下。 这时候绿衣服的坠儿跑了过来:“莺歌姐姐,我们摘了这么多,够不够啊?” 莺歌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够了,挑几枝出来让我们带去慈安宫,剩下的给丽妃娘娘送去。” 坠儿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又跑走了。不多会儿就又提了个篮子过来,里面有七八枝金桂,枝枝花簇饱满。 “这些送去给太后可以吗?” 莺歌看了一眼,点头:“把篮子交给她们,你带几个人回去给丽妃送花。” 坠儿便将手中的篮子给了另一个小宫女,自己跑去那边正在收梯子的内侍那里交代。 “时候不早了,走吧。”莺歌转头对三娘道。 三娘点了点头,两人又相携着出了园子。 “你与我一起进去吧?现在不同以前,到了门口了不进去请安也说不过去。”眼见着慈安宫就在前面不远了,三娘问莺歌道。 以前莺歌也送了她几回,不过每次都是在慈安宫门口就止步了。 莺歌点头道:“好,我去给太后娘娘请了安再走。” 进了慈安宫,太后正与静太妃,老王妃三人说话。见到三娘和莺歌提着花篮子进来了,太后果然高兴:“这花儿可真香,你们没进来我就闻到了。” 两人上前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的眼睛在莺歌的身上一扫,温和地道:“你是宜春宫的贞贵人?哀家倒是很少见到你,怎么今日与三娘一起过来了?” 三娘笑了笑,看了莺歌一眼,莺歌恭谨地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刚刚丽妃娘娘让宣少夫人过去说话,臣妾便送了宣少夫人出来。少夫人想起太后娘娘提到过园子里的金桂,想着太后定是喜欢。便邀了臣妾一起去御花园摘花。” 太后闻言笑着对三娘道:“她们都说哀家偏疼你,其实还是你惹人疼。这么久没进宫了,还不忘哀家这点爱好。” 三娘笑道:“也难怪三娘会惹人嫉妒,这园子里的花都是皇家的。连摘花的人都是贞贵人找来的,最后好处还是让三娘一人给受了。其实她们也没有冤枉太后娘娘,您确实是偏疼三娘。” 太后闻言哈哈大笑。连静太妃也笑了。 老王妃却是被气笑的:“有你这么脸皮厚的吗!连太后的玩笑也敢开,真是越来越跳脱了!太后娘娘,你也别太惯着她,都让您给惯着没边儿了。” 太后擦了擦眼角:“你是怕她被哀家惯坏了,让你少了做祖母的威严吧?你放心,哀家和她都是有分寸的,是不是啊三娘?” 三娘笑着连连点头。 太后便转头对莺歌道:“贞贵人的孝心哀家也领了。你们都是乖孩子。春嬷嬷,去拿前几日南边进献上来的那些海货让她们一人挑几件回去。她们这些孩子想必都是喜爱那些新奇的东西。” 因为魏月娥的关系,莺歌很少到太后宫里来。太后虽然对莺歌没有太过深刻的印象,也因此认为她是一个老实忠厚的性子。在皇帝越级封了莺歌当贵人之后,太后也仅仅是在当时不悦了一阵。之后见皇上和莺歌都是一切如常,便也放下了。 “外洋来的新奇玩意?太后也赏赐我一件吧。”静太妃突然出声道。 老王妃惊奇道:“你怎么也跟着孩子们一起起哄了?” 太后却是了然的笑道:“她是要讨了去哄外孙的。” 老王妃见太后提起乌恩其,便笑了:“那太后您就大方些,一并赏了吧。” 因为乌恩其出面指证庄郡王污蔑庄亲王先世子一事。老王妃对这个蒙古二皇子印象极好,她才不在意这当中关系到什么政治因素。 太后见大家都有兴致,也乐得大方,便让春嬷嬷去把东西都呈上来让她们挑。 上次禁海重开之后,虽然只有少数几个得了允许的大商行得以出海,却也因为出海的许可权把持在了皇帝的手中。而使得国库充盈了不少。进献进宫的这些东西便是那些商行献上来的。 宣韶曾问过三娘想不想要些什么,三娘知道皇帝之前又让宣韶在海|关事物上插了一手。不过一来她对那些所谓的外洋事物并不感兴趣,二来是怕宫里还没有的东西他们却有了会让皇帝忌惮,所以没有要。 春嬷嬷带着几个捧了托盘的宫女进来,三娘抬眼一看,果然是什么东西都有。 从怀表。望远镜,刀具到香水,蕾丝衣料,五花八门,就跟杂货铺子一般。 三娘和莺歌自然是要让静太妃先挑。 静太妃皱着眉看着一堆玩意儿犯了难,最后只能问三娘:“我挑个什么好?” 三娘往面前那些托盘上看了看,最后挑了一个式样华丽的八音盒出来:“我曾听我哥哥说过外洋有一种四四方方的盒子,打开了里面会唱歌,瞧着应该就是这种东西。” 三娘将八音盒揭开,并没有声音,三娘装模作样的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拧了拧边上的发条,果然清扬的钢琴声响了起来。 静太妃欢喜地接过:“呀,还真是个稀奇玩意。只是他是个男子,会不会嫌弃花哨了?” 三娘看了那些托盘一眼,那里倒是有望远镜和钢刀之类的适合男子的玩意,虽然这进献进宫的刀具可能还是没有开过刃的,可是乌恩其身份敏感,她自然是不能推荐这些可能成为作案工具的玩意,免得以后可能的引火上身。 于是她笑道:“太妃娘娘别见怪,三娘是个女子,自然是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不过三娘想这是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的一番心意,二皇子他定然都是欢喜的。” 静太妃想了想,觉得也对,便又自己挑了一只金怀表加上之前那个八音盒两样东西。 太后又示意三娘和莺歌去挑自己喜欢的,三娘与莺歌一起上前去,三娘也没有去拿那些望远镜和刀具。怕静太妃说她给她外孙挑东西不尽心,虽然她比较想要拿这些去送给王璟。 莺歌拿起了一直小巧精致的万花筒,琢磨了一会儿便凑到眼睛边看,不禁“呀”了一声。 太后她们忙问怎么了。莺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这圆筒里有烟花呢。” 三娘接过了她手中的万花筒看了看,也惊喜的笑道:“呀,还真是呢。” 太后闻言便也拿去看了看。笑道:“小孩子应当会喜欢。” 莺歌道:“那太后就赏赐给臣妾吧,臣妾带回去给四皇子耍。” 太后笑眯眯道:“那就赏你吧,你自己也另外再挑一件喜欢的。” 老王妃闻言往那托盘里看了一眼,指着那个望远镜对三娘道:“那三娘也挑那个回去给小一玩吧。” 三娘无语。 不过她也将错就错的应了,将那只与万花筒长相差不多功能却差别大了的望远镜拿了。 太后道:“你们自己也都去挑一件,这些玩意儿哀家都用不上。” 三娘便又挑了一支精致的小口琴,打算回去吹着哄儿子玩。莺歌挑了一瓶香水。 两人挑完了便上前去谢过了太后的赏。 到了太后这个地位和年纪,赏赐别人其实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日常消遣,给人说媒也是一样。所以凡是太后,都是喜欢赏赐人和给人赐婚的。 见在座的几个各个欢喜,太后也是高兴的。 最后。话也说了,东西也拿了,自然是到了该离宫的时候了。 莺歌也跟着告退。 太后对莺歌道:“以后就由你抱着四皇子过来给哀家请安吧,也免得每次都要哀家派人过去了,哀家喜欢你沉稳本分的性子。” 莺歌稳稳当当的应了,并谢过了太后的抬举。 太后见她着模样,便更为满意了。 宠辱不惊,不恃宠而骄,这样很好。 几人都行礼退了出去。 说起来莺歌今日的收获颇丰。魏月娥打发她来送三娘,其实是有故意提醒她身份的意思,却让她成功的在太后面前露了一回脸,还得到了个可以经常进出慈安宫的正当理由。 魏月娥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在回去的途中,老王妃好奇的拿起了那一支望远镜看了看。一头雾水地问三娘:“我怎么没有看到烟花?只看到一团红色?” 三娘看了看望远镜正对着的红漆车壁,默了默:“可能是这个坏了?要不回去之后给相公看看。” 老王妃点了点头,又将望远镜收好了。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让老王妃失望了,这不是一个万花筒而是一个望远镜。老王妃十分沮丧的对什么也不知道的曾孙子保证:“改日进宫,老祖宗定要再给乖乖讨一个烟花筒回来。” 宣小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老王妃,吐了一个泡泡。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又要到年尾了。 三娘终于还是接过了庄亲王府的管家权,不让姜氏再操劳。好在一切都已经上了正轨,就连坏人这个角色也都在姜氏管家期间都替她做了。 加上三娘又有庄嬷嬷,申嬷嬷和莺歌这些能干的婆子丫鬟帮衬,自然是万分顺遂,每日其实也花不了她太多的时间。 从十一月开始,各家就开始为年货和年礼做准备,也是一年当中各家各府最忙的时候。 到了腊八节京城里年节的气氛就渐渐上来了,这一日三娘正指挥着丫鬟婆子们将一早就熬好了的腊八粥用食盒装了,给平日里来往亲近的几户人家送去,白英就过来禀报说庄子里的惠兰县主不见了。 谢谢enigmayanxi亲砸来的那些粉红票和红包~^^ 趁着今日没出门,加更感谢乃~ 看了今日这一章,或许更多的人会认为三娘自私凉薄。尤其是三娘对莺歌说的针对坠儿的那些话,在坠儿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就提醒莺歌把她给调开,只因为她或许有可能会成为莺歌的障碍。在她看来,这其实还算是一种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的措施,也是保护坠儿的办法。 其实我从未给女主贴上道德模范的标签,她也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最先考虑的是什么样的结果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不过,三娘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她只是理智的令人发指罢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三章 惠兰县主已经离开三娘的视线太久了,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个名字在耳边倒是让三娘愣了愣。 庄郡王和郡王妃已经被发配到了东北苦寒之地,宣安被老王妃接回了庄亲王府,惠兰县主却因为“养病”的缘故一直被关在庄子上。三娘怀孕之后,就没有再过问惠兰的事情。 将送腊八粥的事情交代给了庄嬷嬷和白英两人,三娘带着白兰回了院子。 已经五个月大了的宣小一正被乳娘抱在南炕上玩耍,他穿了一身大红色棉袄,头上还戴着一顶红色的鲤鱼貌,帽子后面长长的一直扫到了肩膀上,十分讨喜。听到响动,宣小一立即就看了过来,一见到三娘的脸就拍手笑,可是他穿的太厚了,两只手怎么也拍不到一块儿。 三娘出去的时候宣小一还在睡觉,已经有一会儿没有见到了,现在见到儿子自然是忙走过去想要去抱。 “少夫人要不要换身衣裳,净一净手?”乳娘忙道。 三娘看了看笑眯眯的儿子,想着自己刚刚在外头忙活了一阵,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沾染什么病毒的,便点了点头,让刚刚也在一旁带着宣小一玩的白果去帮自己更衣。白兰她不是丫鬟出生,虽然平日里丫鬟做的事情她也做,却还是没有白果白英她们做的熟练。 等三娘洗了手,又换了一身面料柔软的家常衣服出来,发现宣小一正往她所在的屏风方向探头探脑。 三娘连忙走过去拍了拍手吸引他的注意,然后将他抱在了怀里。 “你先带着小丫鬟们下去吧。我抱抱他,等一会儿你再过来。”三娘笑着对乳娘道。 乳娘见三娘刚刚是带着白兰回来的,想到她们主仆可能是有事情要商量,自己一个小少爷的乳母在一旁听着不妥。便立即福了福:“是的,少夫人。小少爷刚刚醒来后已经吃过一次奶了,奴婢也给他把过了一次尿。您抱半个时辰都是没事的。” 这里的世家大族里的年轻夫人们,一般都是只管生不管养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乳娘在带,她们又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是不能让自己身上沾染尿骚味和奶味的。 所以在夫人们想要与孩子们亲近一下的时候,奶娘也要有察言观色的本事,不能把可能要尿床或者可能会饿了的小主子给夫人们。所以乳娘听闻三娘要抱孩子才会这么交代一句。 三娘点了点头,温声道:“我知道了,这里还有白果她们呢,你不用担心,下去歇会儿吧。”她倒是不在意自己身上沾一些孩子的味道。一点付出也不肯,还算什么亲娘? 乳娘便带着小丫鬟们退了出去。 三娘让宣小一坐在炕上,宣小一坐了一会儿,三娘一放手他就整个儿重心不稳的往后倒,是因为衣服穿太多了。 三娘忍不住揪着宣小一的脸蛋儿笑,宣小一被母亲这么捉弄什么也不懂,也睁着溜圆的眼睛笑。 “惠兰什么时候不见的?王妃和相公那边禀报了没有?”三娘随口问了一句惠兰县主的情况。 白兰也笑嘻嘻的看着三娘和宣小一玩耍,闻言点头道:“昨晚上跑掉的,庄子上的人已经派人追去了。公子那边已经知道。公子说老王妃那边先不要惊动,以免老王妃担心。” 惠兰县主那边只派了几个婆子照看,宣韶并没有特意派人过去,只是那几个婆子也都是十分孔武有力的,别说是看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就看守一个成年男子也不是问题。这也说明惠兰跑出来是耍过心机的。 这时节已经是天寒地冻,惠兰身上没有银子,她也跑不了太远,想必到了明日庄子上就会有消息传过来。 不过还没有等到第二日,这天晚上三娘宣韶正要带着宣小一一起去老王妃的寿辉堂一起吃腊八粥的时候,今日在庄亲王府外院的寅壬便打发了小厮进来报说惠兰县主回来了。 三娘看到惠兰县主的时候差点要认不出来了。 她一身尺寸过大的灰扑扑的薄袄,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衣服,头发散乱,脸上脏兮兮的。此时正被绑成了粽子蜷缩在了地上嘴里还塞着一把不知道是从哪里扯下来的碎布。 “咳——寅壬他们不好动手拦她,偏偏她还张牙舞爪的闹腾,奴婢就自作主张将她绑起来堵上了嘴了。”白兰低头道。 “白兰也是怕县主大吵打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会如此作为。”向来不怎么吭声的寅壬突然出声道。 白兰翻了个白眼。 这里是外院靠近门房的一个小跨院,原来刚刚寅壬他们发现王府外头有人鬼鬼祟祟的便将人给抓住了,结果发现竟然是昨夜从庄子上逃离的惠兰县主。 惠兰县主一被抓住就冻晕了过去,寅壬将她弄回了小跨院后打算要回去向宣韶禀报。 不想原本还晕着的惠兰突然跳了起来想要往府里冲,寅壬去抓她,她居然大声嚷嚷说寅壬想要对她行那龌蹉之事,这种脸皮让向来面无表情见多识广的寅壬也不由得郁闷了,好在这里的人事先就被打发了,而白兰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来找寅壬。 白兰当即毫不客气的将人给敲晕绑了起来,又将她的嘴给堵住了。 三娘的视线在寅壬和白兰身上一转,又如无其事的挪开了。 “有没有惊动什么人?”宣韶没有在意属下们的话,皱眉道。 寅壬回道:“府里的人没有惊动,至于外面……属下刚刚有派人去查探,县主应当是在半路上偷偷搭乘了哪个商户人家庄子上送年礼进京的牛车回来的。刚刚县主的头发上还沾了一些……乌鸡毛和污秽。” 难怪庄子上派出来找她的人没有找到她,她定是使了手段藏到了人家载乌鸡笼子的驴车里,回到京城之后也不冒冒失失的进府。她在外头鬼鬼祟祟的怕是在等看到自己熟悉的婆子丫鬟,好让她们进来通知自己的父母或者老王妃。 可是她不知道,庄郡王早已经搬离了庄亲王府,而现在的庄亲王府里怕是再也没有她觉得“可靠”的婆子丫鬟了。 惠兰县主这个人到还算是有些小聪明。而且她比她母亲能忍。 这样的人,再加上一副歹毒的心肠…… 三娘看了还不省人事的惠兰县主一眼,这样的人是不能再留在身边了。 “现在要连夜将人送回庄子上去吗?”白兰问道。 “送回去的话。她能跑出来第一次也能跑出来第二次。”三娘缓缓摇头。 这时候那边的惠兰突然轻哼了一声,慢慢转醒了过来。 她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绑,瞪大了眼睛似是想要喊叫,求连嘴也是被堵住了。她惊恐的转头就看到了宣韶,三娘,白兰和寅壬。 惠兰眸子里很快闪过了一丝怨毒,随即却是突然红了眼眶。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三娘回宣韶。 三娘冷眼看着她表演,心中激不起半点的怜悯。 “送去东北宣怀那里。”宣韶淡声道。 惠兰先是一喜,接着却有些疑惑。 白兰好心的解释道:“想必惠兰县主还不知道吧,庄郡王前一阵子已经被皇上夺了爵位并发配到了东北苦寒之地了,郡王妃也一并去了。原本您好好的待在庄子里还能躲在京城享福呢。偏偏您这么爱折腾。这下好了,您既然是已经病愈了,那便只能陪着庄郡王和郡王妃去东北了。” 惠兰面上一呆,随即惊惧的摇头,这会儿眼泪的真的落下来了。 白兰不知道怎么的似是非常厌恶惠兰,依旧笑嘻嘻道:“一家人嘛,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县主到是个孝顺的人。听说庄郡王被发配的地方已经快与狄人接壤了,那里不仅苦寒。还能偶尔遇上那些长了一身长毛不喜欢穿衣服的狄人呢。” 惠兰县主身子一抖,又迅速转头望向三娘和宣韶,不住的摇头,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白兰玩的高兴,还想再说,寅壬却是拦住她小声道:“主子们还在呢。你差不多就得了。” 白兰瞪了寅壬一眼,站到了三娘身后。 “时候不早了,祖母和母亲她们还在等着呢,我们回去吧。”宣韶拉住了三娘的手,低头柔声道。 三娘点了点头,顺从着让宣韶拉着往外头。 而惠兰却是已经着急的用自己的后脑勺开始撞地,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 三娘脚步一顿,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跨院。 庄郡王被发配的地方是有朝廷的军队看守的,敢逃走之人,惟有死一途。 怜悯之心可以有,但是却不能滥用,她是不会去做那敢于救狼的东郭先生的。 即便惠兰以后可能真的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她也犯不着去赌那个可能,她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十二月的京城已经很冷了,宣韶在出来的时候低头帮她整理了一下外头的厚披风。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冬日的天总是黑的比较早,满院子的气死风灯笼随着寒风晃荡,摇曳了一地的光影。 宣韶半揽着三娘,为她挡去了大半的寒风,三娘安静的靠在他怀里与他前行。惠兰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祖母那边要怎么说?”三娘随口问道。 “我去说,你别管了。”宣韶声音温和,这句话让三娘想起了他们还未成亲的那会儿,宣韶说的那些话。 那时候宣韶就总是主动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雨,他说:我总会帮你的。 三娘嘴角微扬:“嗯。” 两人去到老王妃的寿辉堂的时候,老王妃正抱着宣小一玩闹,姜氏站在一边指挥着丫鬟婆子们摆桌子。 自从赏赐姜氏管了家之后,她也不再避讳在老王妃面前出现了,老王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了曾孙子之后,老王妃每日心情都很好,脾气更好了。 老王妃原本就不是一个恶毒的人,性子甚至算得上大方。不然这么些年也不会对庄郡王一家那么照顾。见家中和睦,她也不想扮演恶人惹得宣韶不快。 现在三娘虽然接过了管家的事情,姜氏在她忙的时候也不会袖手旁观,会主动帮她些忙。 三娘很高兴看到老王妃和姜氏的这些改变,当然这些其实都是宣小一的功劳。 孩子总是能给一个家族带来希望,也是粘结各种关系的最好粘结剂。 “怎么这会儿才过来?腊八粥都热好了,我们小一也都饿了,是不是啊小一?”老王妃不怎么认真的抱怨了一句。 宣小一现在还处于喝奶状态,老王妃也不过是这么一说。 宣小一笑地十分快乐,他是一个爱笑的孩子。刚生下来不久的时候还没发现,越长大越爱笑。 三娘笑着过去与老王妃一起逗宣小一:“有点小事耽搁了,让祖母和小一久等了。” 老王妃笑着吩咐摆饭上来。 今日腊八是在一起吃饭的。 自从有了宣小一之后,三娘和宣韶也经常来陪老王妃吃饭,姜氏有时候也会在。 庄亲王府今日也收到了不少别府送来的腊八粥,还有宫里送来的。最后都是合做一锅热了,再端上来。 谢谢alonhuc,基督山-枫叶,任飞翼,拖把婉儿,美丽的疼痛,enigmayanxi,澜源,celinecao,暮云碧, 感谢大家的粉红票~ 还有木?继续求~^^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四章 长进 一家人再加上宣安,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宣安还是老样子,在老王妃面前乖顺,见到宣韶更是像老鼠见了猫。 只是因为庄郡王府的爵位被夺,庄郡王和庄郡王妃都被发配到了东北苦寒之地,他由一个堂堂的郡王世子一下子变成了个平民百姓,尽管因为老王妃的眷顾得以继续过着他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很多事情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他以前眠花宿柳,一年的日子至少是有三分之二是在府外过的,现在虽然是收敛了很多,可是上一次受人之邀去参加一个酒宴,那些平日里上赶着巴结他的人却都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对他冷嘲热讽了起来。 原本他还有些听不懂,可是听着听着却还是听明白了。以前人家喊他一起喝酒逛妓|院要么就是因为他们身份差不多,要么就是想要让他付账占占便宜。而现在喊他出去,不过是想要看他笑话或者从他身上找乐子。 宣安再没心没肺,在某一次因为别人辱及他的父母之后捋起袖子与人干了一架之后就再也不接受那些昔日“朋友”的邀约了,连以前去惯了的妓|馆也不去了。 他就在庄亲王府自己的园子里,每日让一两个丫鬟在身边吹拉弹唱,他兴致来了的时候就唱几句,大多数的时候却是抱着后脑躺在暖暖的炕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宣安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终于学会了他以前怎么也不会有的情绪——忧郁。 据说他也曾跑到老王妃这里来表明自己也愿意去东北陪着郡王和郡王妃受苦,老王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孙子离自己太远,他便老老实实不再折腾了。 饭后,宣安破天荒的鼓起勇气说要和老王妃和宣韶说说话。 这倒是让在座的人都意外了。 姜氏起身去抱了宣小一,并示意三娘跟她一起出去。她猜测宣安大概还是想要和老王妃以及宣韶商量庄郡王的事情。三娘也是这么猜测的,便笑着道:“我和母亲先抱着小一回院子了。” 不想宣安却是严肃的摇了摇头:“我要说的是我们王府的事情,大伯母和大嫂也一起坐下来商量吧。” 三娘看了姜氏一眼。又看了看老王妃和宣韶。 姜氏也是看向老王妃,老王妃面上没有什么动静的坐在那里喝茶,宣韶只挑眉看了宣安一眼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三娘与姜氏便又坐下了,三娘只打发了乳娘和几个大丫鬟抱着宣小一去老王妃稍间后面的暖阁里玩耍。 宣安看了看众人,踌躇了一下,才抬头看向老王妃道:“祖母,年后孙儿想去谋一份差事。”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宣安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平日里只会逛窑|子捧戏子。庄郡王以前也不是没有给他谋过差事,可是宣安总是能有各种办法将这些差事给搞砸了,他除了唱小曲儿什么也不会。也什么也不喜欢。 “安儿,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老王妃斟酌着问道。 宣安抿了抿唇:“孙儿这些日子也琢磨了许久,我们庄王府这一两年连连不顺,先是大哥被人陷害丢了爵位和差事,之后又是我父亲糟了毒手。定是有人瞧我们庄王府好欺负,暗中陷害。我若是早些明白这些厉害,早些领了差事助父亲和大哥一臂之力,说不定庄王府也不会像是如今这么孤立无援。戏文里不是说了,父子同心。兄弟齐心,其力断金。祖母,孙儿也是庄王府的人,不应该置身事外,如今大哥和父亲连连被夺爵,也是该孙儿站出来为王府撑门面的时候了。” 大家看着宣安突然间充满了勇气的眼神。不由得都默了。 三娘看了宣安一眼,这让她说什么好呢?是傻人有傻福么?这宣安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啊?她真的很好奇想要撬开来看一看。怎么就有人可以单纯到这个地步? 老王妃看着宣安的眼神却是带了一些怜悯,可是眼见着宣安一脸信任又渴望的看着她,老王妃只能暗中轻叹了一声。 “你有这个心是很好的,不过……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毕竟你父亲才刚被夺了爵,你想要谋个好差怕是不容易。等外头安稳了些了再说罢。” 宣安想了想,点头:“孙儿都听祖母的。”说完他又有些拘谨的对宣韶道,“大哥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咱们毕竟是兄弟。” 宣韶看着他清澈的眼神,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却还是点了点头。 宣安基本上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见状心里就高兴了起来。他今日说这些也没打算一下子就能领到差事帮家里的忙,他就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时候不早了,你住的远,先回去吧。”老王妃对宣安道。 宣安便起身朝老王妃,姜氏,宣韶和三娘行礼。 老王妃招来了张嬷嬷,让她找两个婆子给宣安打灯笼,送他回他在外院的院子。 等宣安离开了之后,屋里的几人倒是沉默了。 “也不知道他这样到底是福还是祸。”老王妃有些唏嘘道。 宣韶道:“皇上不会给他派差事的。” 宣安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样是他之前尽管盯着庄郡王世子的帽子也还是没有身份合适的人家愿意将女儿说给他的原因。 与他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女儿都是尊贵的,轻易不会贱卖,而庶女或者身份家世稍微低一些的,郡王妃又看不上。 老王妃苦笑:“这个我自然是知道,我也没打算让他去领个什么差事。他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少爷就是了。他若是闲着没事做,就给他置一份产业让他忙活,也算是有个营生。另外……他的亲事也要给他定下来了。” 说到这里,老王妃将目光投向姜氏和三娘,又有些犹豫。她自己现在很少出门应酬,自然是不知道有哪家的姑娘合适,可是交给姜氏或者三娘又似乎有些不合适。 毕竟庄郡王因何而被夺爵,宣安懵懵懂懂不知道,在座的人却都是知道的。 “罢了,还是我帮他相看吧。也不求那女子的身份容貌,只要家世清白,性子贤惠能持家,最好是能治得住安儿的跳脱。这娶妻啊,首先就得娶贤,不然还是得跟他父亲一样家宅不宁!”老王妃絮絮叨叨的暗自念叨。 三娘几人都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这事情我还是让张嬷嬷出去给我打探了回来再合计合计,好了,你们也都回去吧。”老王妃对三娘他们道。 三娘便去暖阁里把宣小一抱了出来,老王妃见了曾孙子又舍不得让人走了,抱着又腻歪了一会儿才打发他们。 老王妃这一点很不错的,她再喜欢宣小一,再舍不得这个曾孙子,也从来没有过想要将曾孙子养在自己膝下的意思,她甚至从未留过孩子过夜。再晚也会将宣小一送回去给宣韶和三娘。 张嬷嬷就问她:“您这么喜欢小少爷,就算留着他陪你几日,少夫人和少爷也不会有意见的。” 老王妃摇了摇头:“这祖母要将孙儿留在身边教养,不是这孙儿的生母担当不起教育子嗣的责任就是祖母想要利用孩子辖制自己的媳妇。等孩子长大了之后,就会与祖母亲近一些。我把小一带在身边又是为何?” 见张嬷嬷说不出什么,老王妃笑了笑:“我瞧着无论是韶儿还是三娘都能担当的起教育孩子的责任。至于说制约……我年纪大了,又有几年好活?为了让晚辈在我面前俯首贴耳,非要将曾孙子带在身边,让他与生母疏离。等到我死了,孩子又如何自处?那时候他母亲有了弟弟妹妹,自然是对自己带大的孩子亲近一些。我若是真这么做了,又有何脸面说自己是真心疼爱孩子的?” 张嬷嬷闻言有些讪讪的:“是老奴思虑不周了,因见很多府里的祖母都是这么做的所以才……” 老王妃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为我考量才如此提议,但是你说的那些个人家又有哪一家是安宁的?小一是我的命根子,我最想的不是利用他来给自己谋划什么,而是想要他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长大。能在父母身边长大,这才是孩子最大的福气。” 老王妃那张因为年纪大了而显得有些瘦削的脸上,闪动的是睿智的光芒。这种睿智并不是生活所磨砺出来的,而是一个长辈对孩子打从心底的疼护。 于是自那以后,张嬷嬷再也不会因为想要老王妃开心而提议多留着宣小一在寿辉堂了。 不过三娘却是每日都会让乳娘和丫鬟抱着宣小一过来给老王妃请安,天气冷了就坐着暖轿来,一待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对不起,又晚了……T-T 感谢小小胖丫,创美2008,妖怪夭夭,nicole771202, 仙乐魔音,蓝静恩,宇0714,妖※月,拾花余人, 谢谢亲们的两张粉红~^^ 还有亲有票么?小声求一下票票~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五章 成家立业 今年过年比去年多了些热闹的气氛,除夕这一晚,天才刚刚擦黑,周围就有隐隐约约的鞭炮声响起。 庄亲王府是在皇城,周围都是贵卿之家,每一户的占地面积都很广,所以鞭炮声也是稀稀拉拉的,并不算吵闹。 三娘记得在猫儿眼胡同过的那个春节,因为那里的宅子建的密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爆竹声此起彼落,一直会响到亥时,然后歇不了两个时辰又是到了子时正,爆竹声又会接着响,那一晚上三娘的脑中就一直回想着爆竹声,头晕脑涨。 三娘听京中的婆子说,除夕的时候西城那边闹得比猫儿眼胡同还厉害,不仅是满耳的鞭炮声,还有满鼻子的火药味。 这一晚大家依旧是聚在老王妃的寿辉堂用的团年饭,今年老王妃说了要大家在一起守岁,所以吃了晚饭之后三娘和宣韶带着宣小一也没有走,姜氏和宣安也留了下来。 宣小一今日的精神还不错,与宣安还有老王妃坐在炕上玩耍。不知说了什么,一老二少笑得不行。 宣小一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带了个鲤鱼帽,一眼瞧去就是一个大红包。他看了看老王妃,又看了看笑的全没形象的宣安,抬起手就去拍打宣安的脸。 宣安痛哭流涕的求饶:“小一快饶了二叔,二叔再也不笑话你了。以后二叔给你当马骑还不成吗。” 老王妃在一旁笑得不行:“该!” 姜氏和宣韶还有三娘坐在一旁说话,大都的三娘在说,姜氏偶尔插几句。宣韶就是静静的听着,偶尔与三娘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盈满了笑。 “我去看看范姨娘怎么还没过来。”姜氏起身道。 范姨娘吃饭的时候没有出现,按规矩她作为姨娘是不能与主子们一起过年的。不过往年姜氏在自己的院子的时候,都是叫了范姨娘一起。刚刚她也派人去喊了范姨娘来守岁,范姨娘却还是没有过来。 姜氏出去了。三娘和宣韶见那边宣小一跟老王妃和宣安玩的很好,便也起身去了外头。 今年的除夕没有下雪,地上干干爽爽的,北风却刮得毫不含糊。 三娘才一跨出门槛,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宣韶便拉着她快速走到了廊下的墙角避风之处。 这里没有被灯笼照耀到,光线昏暗,索性也吹不到北风了。 三娘靠到宣韶怀里。与他一起看着外头被红色的灯笼照的一片红彤彤的庭院。 “还冷不冷?”宣韶低头问道。 三娘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贴到了宣韶的脸上,她的手是暖的。 这里背风,她又被宣韶抱着,身体已经暖过来了。 东边的天际上炸开了一朵烟花。仿佛是一个信号,又有不少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正从老王妃这里回去。 这么抬头看着天空,就好像现在还是停留在去年的那一刻,这一年的时光都静止了一般。 两人就这么抱着,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隽永。 若是年年都能如此相依,直到一起老去,那该有多好。 过了许久,姜氏从外头回来了,三娘从宣韶怀里出来。朝姜氏走去。 “姨娘怎么了?”三娘问道。 姜氏摇了摇头:“说是不舒服,不愿意出屋。我说给她请大夫来,她也说不用,怕过年吃药不吉利,她睡一觉就好了。” 宣韶想了想,对姜氏道:“母亲你先进去吧。我与阿珂过去看看。若是病了,我给她写方子。” 姜氏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姜氏又进去了,宣韶牵着三娘往范姨娘的院子去了,也没有带丫鬟和婆子,两人就当是散步一样走着。 到了范姨娘的院子,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见是宣韶和三娘来了,两人立即跑去禀报。 宣韶拉着三娘往里走,那婆子回话出来的时候,两人正好走到了正房门口。 “少爷,少夫人里面请。”婆子给两人打起了厚厚的棉帘子。 范姨娘正靠坐在炕上,炕桌上摆了一只针线篮子,里面有一只还未完工的小小的虎头帽。 宣小一有很多这样各种颜色的鲤鱼帽,虎头帽,兔头帽,戴在头上十分可爱,都是出自范姨娘之手。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范姨娘笑着问道,态度随意而亲切,也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宣韶也不在意,点了点头:“母亲说您病了,我过来给您把脉。” 范姨娘嗔怪道:“一点小毛病罢了,哪有什么?明日一早就好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见宣韶走到了炕边,忙去搬了个垫了软垫的小几子过来放到炕前。 “少夫人,怠慢了,您别介意。”范姨娘有些歉意的对三娘道。 三娘摇了摇头,也很是随意的坐在了范姨娘的炕沿,看着宣韶给范姨娘把脉。 几人都不再说话,直到宣韶把完了脉。 “是不是没事?”范姨娘笑着问道。 宣韶想了想:“姨娘最近是不是心里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范姨娘笑:“我哪里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每日都好吃好睡的。” 宣韶看了范姨娘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就好,姨娘须得少思虑一些。若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以与我或者三娘说。” 范姨娘依旧是笑:“嗯,我知道。” “没有病,药还是不用吃了。晚上少喝些茶,喝多了不好入眠。”宣韶想了想,叮嘱道。 范姨娘温和地看着他,点头:“我知道了,不喝茶就是了。你们去陪着老王妃守岁吧,老人家喜欢热闹。” 见范姨娘没事。宣韶便起了身。三娘也起身,却是把范姨娘的针线篮子一并拿了起来,递给了一旁伺候的丫鬟:“姨娘,晚上不要在灯下做针线。会伤眼睛。” 范姨娘无奈地道:“好了好了,我都听你们的。” 三娘便与宣韶退了出去。 范姨娘将窗户推开了一些,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她愣愣的发了一会儿呆才对丫鬟道:“把针线篮子给我吧。” “姨娘。少夫人不是说晚上做针线伤眼睛吗?您还是……” 范姨娘不耐的打断:“让你拿过来就拿过来。我一把年纪了,还在乎什么眼睛不眼睛的。” 丫鬟虽然不愿,可还将篮子又放了回去,口中却还是劝道:“这活儿白日里做也是一样的,小少爷也不缺这些。” 范姨娘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不缺,我就是闲不住。” 丫鬟觉得范姨娘最近有些奇怪,可是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反正她伺候了范姨娘好几年了。范姨娘怪的地方也不只这一条,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三娘和宣韶回到老王妃的院子的时候,宣小一已经睡着了,老王妃让乳娘将他抱到了里间去睡会儿。 几个大人坐在一起守岁,又吃了饺子。三娘和宣韶才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宣小一回自己的院子。 安排好了宣小一之后,三娘与宣韶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人在炕上的疯狂光景。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拉着她不往床上去,倒是往炕边走,只是还未到地方就把人给扑倒了。 新年伊始,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 大年初一,老王妃进宫,三娘和宣韶哪里也没有去。带着儿子玩闹了一日。 大年初二,宣韶陪着三娘带着宣小一回王家拜年。 薛氏的女儿七娘已经会走路了,吵着要抱弟弟。王璟拍着她的头告诉她:“这是你小外甥,不是弟弟。” 七娘撇嘴就大哭,宣小一却是笑了。 王璟抱着宣小一大笑:“你这小子忒坏,还笑话你小七姨。” 薛氏和三娘任由他们闹。两人凑到一旁说悄悄话。 “婶婶说要今年要给阿璟定下一门亲,玬哥儿已经成亲了,瑞哥儿也定下了。璋哥儿说要等有了功名之后才谈婚论嫁,二叔二婶还有二哥二嫂也都同意了,现在就是阿璟了。阿璟说他今年想要去北疆,不想这会儿成亲,你父亲前几日将他叫到书房去教训了一次,第二日就去求了婶婶,让她给阿璟留意一下合适的姑娘家。” 王璟今年去北疆的事情三娘是知道的,也是王璟之前就与宣韶计划好的。 不过他若是就这么去,王家肯定不会答应,在王栋心理,他如今只有王璟这么一个儿子。虽说阴差阳错走了武科,这是君命不可违。不过为王家三房留后也是王璟的责任。 “叔祖母有没有访到合适的人家?”三娘问道。 薛氏摇了摇头:“说是要等到年后了,总归是在上半年就会将事情给敲定了。” 三娘点了点头,古人讲究成家立业。她并不反对王璟这会儿成亲。王璟这几年已经成熟了许多,能挑得起一个家庭的担子了。而且在人们的心里,成了家的男人才知道责任才会稳重,在仕途上也更容易一些。 于是三娘将王璟叫到一边与他谈起了终身大事的问题。 谢谢yinlingdd,Diana12,enigmayanxi,cocogao25,小青—288, Mili,momotrista,谁是我家的太后,狐狸贝贝77,再上网就脱, 感谢各位的粉红票~ 今天上来一看名次貌似往前了些~^^ 也谢谢enigmayanxi,蒂努薇尔,Key58,13522712047,芝麻酥饼,貓打滾,襲絃,天秤派对,cardcat几位亲的打赏~ `继续求粉红~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六章 王璟听三娘说起这个,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妹,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三娘瞪了他一眼:“你当我想管?现在父亲,母亲,叔祖母他们都为了你的事情着急,问你你除了说一句不想成亲,什么也不说。你想挨家法不成?” 王璟摸了摸头,不自在的笑了笑。 三娘轻叹道:“或者哥哥你已有了心仪之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说与我听,我都会帮你的。” 王璟忙道:“没有,没有。妹妹你别瞎猜,坏了人姑娘的清白。” 三娘却是面色古怪的盯着王璟,将王璟看得差点要落荒而逃的时候,她才微微眯着眼睛道:“坏了哪个姑娘的清白,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 王璟不由得手足无措。 三娘不由得暗自皱眉。 按理她其实不应该逼着王璟向她说自己的**。可是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三娘不怕别的,就怕王璟被人设计了,然后沾染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所以他才不愿意娶亲,又不敢跟家里说。 想到这里三娘心中不由得认真起来了。 她突然垂了眸子,轻声道:“想来哥哥现在是与我生分了,以前你有什么话都会与我说的……算了,我现在已经出嫁,算是宣家的人了,哥哥与我不亲了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如此,我便不问了。” 王璟闻言却是慌了,忙道:“不,不。不,妹妹,不是这样的。我……” 三娘垂眸不语,脸上有些落寞的神色。 “哎!”王璟拍了拍头。“算了,我还是与你说吧,免得你胡思乱想的。” 三娘这才抬眼看向王璟。 王璟看了看周围。见只有她与三娘在这边的廊下,便小声道:“妹妹,真不是哥哥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事情关系到一个女子的闺誉,我实在是……” 三娘闻言却是更加担心王璟被什么人给设计了:“哥哥,在你心理我就是一个会到处道人是非的人吗?你与我说的,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别人。连相公也不会说的。” 王璟忙道:“不是,不是。是上次我与丁叔喝酒他喝醉了,他说要把女儿许给我,我,我。我……我当时被吓到了,没有立即拒绝。” 三娘闻言一愣:“丁叔?” 王璟口中的丁叔只有一人,那就是教王璟骑射功夫的丁酉,他的女儿是……方静宜。 王璟急急道:“丁叔当时就是那么一说,还是喝醉了才说的,方大小姐根本就不知道。妹妹,我刚刚不说就是怕会坏了方小姐的名声,她,她原本就很不容易了。” 虽说王璟说出来的人让三娘有些意外。不过不是外头那些算计王璟的人就好,三娘放了些心。 三娘看着王璟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样子,想了想问道:“那哥哥对方小姐……” “没,没,没。我们话都没有说过几次。就是,就是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当年我们在王家的时候,怪可怜的,上次又出了那样的事情。”王璟没等三娘说完就打断道。 三娘看了王璟一眼,没有说过几次是几次,她不由得默了默。 王璟和方静宜应该是有过接触了,她曾经就见到过一次。不过她也相信王璟的人品,他绝对是守礼的。方静宜也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 她与方静宜不算太熟,可是王筝与她熟,她相信王筝交友的眼光。 只是,王璟要娶方静宜的话,怕是并不容易。 虽说因为上次方静宜救了礼亲王妃和几位夫人,为她之前因为方静妍的事情受到牵连的名声洗清了不少,后来又被礼亲王妃收为义女,可是终究还是受到过一些影响的。不知道王家的长辈会不会同意。 三娘相问王璟,如是丁酉说的不是醉话,你是不是真的想娶方静宜。 可是她还是没有问。 她怕她问了,王璟到真的有了这个心思,可是到最后王家又不同意,到最后失望的还是王璟。到不如让王璟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 于是三娘道:“嗯,我不会将丁叔的醉话传出去的。父亲已经拜托了叔祖母给你说亲,你的亲事会在今年定下来。哥哥,即便你要去北疆,却也不能忘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王家三房的唯一嫡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王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认真道:“我明白。” 三娘便也不再多说,与王璟进去了。 三娘不知道的是,年后不久,丁酉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王家正打算要为王璟说亲的事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丁酉厚着脸皮通过宣韶找到了宣云世子。 这样又过了几日,三娘突然接到王筝的消息说她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按理说,在怀孕三个月内是不要到处嚷嚷的,不过王筝的性子有些与众不同,她心中高兴,便想要所有与她好的人都为她高兴。所以才刚一确诊,她就递了消息来给三娘。 三娘却是又等了一个月,等到王筝怀孕三个月,胎儿已经坐稳了的时候才去苏家看她。 果然,王筝被苏家的人照看得跟个国宝似的。她去苏家的那一日,苏敏之正好没有出门,正紧张的围着王筝团团转。 “停——快放下!” “等等——这个我来拿。” 王筝忍无可忍,怒道:“苏敏之!你有完没完!我只是拿笔和宣纸,不是搬桌子花盆!” “噗哧——”三娘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领路的那个嬷嬷满脸尴尬地禀道:“少爷,少夫人,宣少夫人过来了……” 王筝转头看见三娘。眼睛一亮,绕过了院子里的桌案就要过来:“三娘……” 不想还没走两步就被苏敏之拦住了:“你走慢点,走慢点,她自己会过来……” 三娘看到王筝额头上的青筋在跳。 她轻咳一声。掩了笑意,一边上前一边问道:“院子里这么热闹,做什么呢?” 王筝还是绕过苏敏之上前来揽了三娘。一边还瞥了苏敏之一眼,指着院子中央的书案道:“原本是想出来画画春景的,不想被搅了兴致,算了,不画了!我们进去说话。” 苏敏之跟在她们后面,王筝却是转身道:“你不是约了几个好友郊游去吗?还不快去?” 苏敏之看了看王筝,又看了看笑着不言语的三娘:“我……要不我不去了?” 王筝忙道:“别。人家三日前就约了你,你也答应了的,不去怎么能行?言而无信算是君子吗?以后别让孩子也有样学样!” 苏敏之皱了皱眉:“那我去了?” 王筝摆手:“去,去,赶紧的。” 苏敏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王筝见他真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三娘瞧着,笑得不行。 王筝等了三娘半响,完了自己也憋不住笑了,她用胳膊捅了捅三娘的手臂:“诶,是不是初为人父的都这样?” 三娘闻言想了想:“也不是都这样吧,总有不同的。”她怀孕的时候,宣韶也很紧张,什么都不要她动手,连穿衣服他都亲自给她穿。 只是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也有很多与宣韶和苏敏之不同的父亲。 “怎么就你自己过来?我小女婿呢?”王筝问道。 三娘:“……” 王筝摸了摸肚子:“听娘说她当年怀相公和成之的时候,我觉得我这一胎像是个女儿。” 三娘看了王筝一眼:“苏老爷,苏夫人,还有姑父怎么说?” 王筝灿烂一笑:“什么怎么说?生男生女还是我能决定的?这一胎是女儿,我再接着生就是了,总能生出儿子的。” 三娘也笑。王筝果然是不同的。 她也明白了为何自己会与王筝这么投缘,王筝虽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可是她却有着现代女子的豁达,不仅如此她还聪慧。 “嗯,你说的对,反正还年轻,总能生出儿子的。”三娘点头笑道。 王筝拉着三娘坐到了内室的炕上:“成之也就是这几日就要生产了,好在稳婆和乳娘都已经准备齐当了。” 三娘笑道:“我倒是许久没有见过成之了,等她生了孩子,我们一起去看她。” 王筝也笑:“你现在瞧着她保管你认不出来,她可是胖了一圈呢。” 三娘闻言却是有些担忧:“这样的话,胎儿会不会过大?”她怀孕的时候,虽然也有吃补品,不过却是定量的。怕胎儿太大,生产困难。 “应该不会吧?”王筝皱眉,“我每日也要吃许多东西呢。” 三娘想着她才怀孕三个月,便提醒她道:“那你进补的时候最好是适量,这样生产的时候会容易一些。” 之后三娘又细细叮嘱了她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王筝都一一记下了。 等两人聊完了孩子的事情,三娘便问了王筝方静宜的事情。 三娘也没有提王璟,只是问了方静宜的近况,还有平日里的一些为人处事。 今天出门了,回来的有些晚,所以更新晚了,对不起各位~^^ 感谢躲猫猫mn,花家宝贝,宇0714,金无彩,,午夜的旅人, 看流云,665982147,enigmayanxi,谁是我家的太后, 狐狸贝贝77,再上网就脱,士轩 谢谢亲们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 送晚安吻一个~^^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七章 五娘出嫁 王筝口中得方静宜是一个聪慧又坚韧的姑娘,三娘从王筝口中自然听不到方静宜半分不好来。 三娘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到了后来,两人却是又说起了五娘的事情来。 “采纳等礼都已经过好了,婚期定在三月,到时候我母亲会亲自过去,嫁妆什么的要先从京里运过去,再由庄子上发送。” 叔祖母李氏也曾派人过来与她说过五娘的婚事。 五娘和孙金生的婚事,是李氏操办的。李氏问她到时候要不要与她一同过去观礼,她想了想,应了。 那一日王栋和薛氏肯定是不会去的,可是五娘是她们三房的女儿,又怎么能只让叔祖母一人打理?五娘前一阵子也曾偷偷给她捎过信,希望她能去看她出嫁。 她们正说着话,苏敏之回来了。 王筝惊讶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三娘也看了看窗外,难不成是她与王筝聊得太惬意了,为何她感觉苏敏之走了不过半个时辰? 苏敏之面不改色的踱了过来:“说是带了几个戏子过去,让我顺便给品品戏,那花旦一开腔就被我给骂下去了。连最起码的字正腔圆都做不到,还唱戏呢!她也不怕自己舌头绊了舌头。” “……” 苏敏之与苏成之果然是兄妹,这损人的狠劲儿,谁也不下于谁。 王筝嗔道:“不管谁唱你都能给挑出个不对来,就你能,你怎么不自己上台?” 苏敏之一脸被冤枉了的便秘模样:“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楚岚秋的唱腔就极好,他上台,我就从来没有挑到过错处。” 王筝摇头:“这世上又有几个楚岚秋?若是人人都是楚岚秋,这唱名角儿不满天飞了?不过说起来。我倒许久没有听到他唱戏了,他最近不在京城吗?” 苏敏之摇了摇头:“这一年他极少露面,上次礼亲王府的请柬他都推了。听说是唱戏遇上了什么关隘。需得闯过去才能继续开腔,否则他宁愿饿死不唱了。最近更是连面也少露了。” 王筝皱了皱鼻子:“难怪你与成之都喜欢他,一样的臭毛病!” 苏敏之闻言张了张嘴,转头看到低头偷笑的三娘,有把话咽下去了。 “咳,我去书房。” “快去吧。”王筝忙摆手。 苏敏之又不满了,原本要走的步子也停住了。却是回头冲三娘道:“阿筝她不宜操劳,你们再聊会儿就散了吧。若是你还不想走,就去我母亲院子里坐坐。” 三娘:“……” 王筝闻言立即冲他横眉冷目,苏敏之忙快步走开了。 “你别理他,他就那德性!”王筝气鼓鼓的对三娘道。 三娘觉得自己都被当面下了逐客令了。再留下来是不是脸皮忒厚了些?这个苏敏之怎么就能怎么讨人厌呢? 三娘又略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告辞了。 王筝使劲留她吃饭,三娘到也不是真的怕看苏敏之的脸色,她是担心儿子。当了母亲的人,一离了孩子总是会挂念着。有老人说,母子之间是连着一条线的。 王筝见三娘提起宣小一,便也不再留了,只是在心里却还是将苏敏之从头到脚给骂了一顿。 这几日宣小一的脾气有些大,平日里很好哄的孩子也变得淘气了。喜欢流口水。只要他的手能够着的东西抓住了就往自己的口里塞。 刚开始三娘发现的时候,想着是不是孩子生病了,有些着急,奶娘知道之后却是笑着告诉三娘,这是因为孩子要出牙了。 孩子刚开始长牙的时候会不舒服,所以才会比平日里要折腾些。 三娘又问了赵嬷嬷和姜氏。都是这么说,她便放心了。 这一日,三娘突然看到宣小一的下牙床上长处了两粒状的白色东西,是硬的。 “小一,牙齿长出来了?”三娘惊喜地道。 宣小一乖乖趴在母亲的怀里,眨了眼睛任她扒拉着自己的小嘴打量,口水一路的流。 三娘看着懵懵懂懂的看着自己流口水的儿子,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小一真了不起。” 白果在一旁一脸惊讶的看着对坐着傻笑的母子两,心理嘀咕:长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她还以为人人都会长。 三娘高高心心的抱了宣小一去给姜氏看,姜氏看完了她又抱着去给老王妃看,等宣韶回来的时候,她还兴致勃勃的掰开了儿子的嘴给宣韶看。 宣小一被自己的亲娘折腾了一日,还是很好脾气的笑着,嘴里还会适时的“呀呀——啊啊——”几句,附和他娘的显摆。 儿子长牙了的喜悦让三娘与有荣焉般的高兴了好久。 等到宣小一长了八颗牙的时候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四月份。 五娘四月份要出嫁。 三娘与叔祖母一起去了李氏的陪嫁庄子上,五娘会在这里发嫁,来的除了李氏和三娘之外,男丁还有二房的三哥王瑞,王瑞是先她们两日过来的。 李氏早先已经打发了自己身边的亲信婆子与王瑞先来一步,安排相关事宜。出于低调的原因,五娘的嫁妆数量只有二十四台,不过分量却是十足十的,毕竟是按照王家的女子出嫁规格办的。 只是在庄子上出嫁,毕竟是没有在京里出嫁的风光。 三娘见到五娘的时候,五娘正在让喜娘伺候着梳头。她脸上了厚厚的新娘妆,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肌肤,三娘却是能从她眼睛里看到实实在在的快乐。 “三姐姐——”见三娘来了,五娘很高兴的站了起身。 她身后的喜娘忙道:“姑娘快坐下,坐下。您正梳头呢。” 五娘便又坐下了,眼睛却是看向三娘这边:“三姐姐,我以为你不会来。” 三娘看着她笑:“我与叔祖母一起来的。” “嗯。”五娘点了点头,眼中有泪花闪烁。 “姑娘快别哭。脸上会花的。”喜娘笑眯眯劝道,出嫁哭花了妆的姑娘她见得多了,这是正常的。她的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善意的调侃。 五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去让喜娘梳头,三娘坐到她身边的凳子上。 等到花娘终于梳好了头,又为她戴好了重重的头饰,便出去了。 五娘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 如今她身边的丫鬟都是李氏后来买给她的,都不是王家的人,上次她跟着孙金生进京。三娘见过一个。刚刚瞧了那四个大丫鬟几眼,都是不错的。 叔祖母李氏虽然不是她们的亲祖母,对她们这些侄孙女,侄孙,却是真的极好的。就是嫡亲的祖母也不过如此了。 “姐姐。我今日真高兴。”五娘拉着三娘的手,低头道。 三娘失笑,随即问道:“即便是不能以王家女的身份出嫁,即便是只能在这偏僻的庄子里发嫁,你也高兴吗?” 五娘闻言想了想,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即便是如此,我还是高兴的,很高兴很高兴。虽然一开始我曾经抱怨过。曾经不平和委屈过,可是后来我想到,若是我不来这里,我与金生哥怕是今生无缘了。所以我相信,我来到庄子上,重遇金生哥。最后还能嫁给她,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我只要想到我所吃的那些苦都是为了嫁给他而吃的,我就什么不甘也没有了,剩下的唯有心甘情愿。” 看到五娘眼中的认真和情意,三娘相信五娘说的是真的,她握了握五娘的手:“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日的心情,还有……愿你一生幸福顺遂。” 五娘眼睛又红了,她突然倾身上前抱住了三娘,哽咽道:“姐姐,谢谢你。” 三娘拍了拍她的背:“大喜的日子,别哭,妆花了还要补。等到金生表哥掀开盖头看到你两只眼睛成了桃子会笑话你的。” 五娘“噗哧”一笑,放开了三娘,用帕子将眼泪小心的擦干了。 三娘拿出自己准备的荷包递给了五娘:“这是二千两银票,给你当嫁妆。” 五娘忙道:“叔祖母已经给了我压箱底的钱了。” 三娘还是将荷包给了她:“叔祖母的是叔祖母的,我的是我的,你都收下来。叔祖母给你的钱你暂时先别动。我的这两千两已经换成一百两的小面额银票了,你到时候跟了金生表哥去江南,他姨娘身体不好可能需要你撑起家门。初到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什么都要花钱。男人在外头打拼,女人就要守好家园,安排好家事,好让他无后顾之忧,有了银子这些事情你才能做得不缩手缩尾。” 五娘认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将荷包收下了。 三娘笑道:“五妹妹,现在你有了一个幸福的开头,好好用心经营,会有一个幸福的结尾的。” 五娘点了点头:“我知道,姐姐。” 这时候李氏走了进来,三娘想着她可能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便退了出去,让她们说话。等到李氏与五娘说完了,三娘进去便看到五娘厚厚的粉也遮掩不住的血红的脸色,便明白了李氏是在与她说什么。 每一个女子出嫁,都要有一个教她开窍的人,免得新婚之夜闹出笑话。 发现现在更新越来越晚了T-T 感谢yinlingdd,Diana12,cocogao25,小青—288,Mili,momotrista, jackyneton,蜂密柚子,pattyphx,sngmylii,yu女妖,亲亲们的粉红票~^^ 摇尾巴求票票~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八章 山门前 吉时到的时候,五娘拜别了李氏,出门上了花轿。 孙金生的庄子与李氏的庄子离着不远,轿子走上大概两刻钟就能到,给五娘送亲的是二房的三哥王瑞。 李氏和三娘看着五娘出了门,李氏将庄子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又吩咐了自己身边的管事嬷嬷留下来安排三日之后的回门宴。 无论如何,这些礼节都是要做到的。 之后,李氏与三娘回京,王瑞和李氏的管事嬷嬷还要继续留在庄子上。 马车上,李氏看着三娘欣慰的笑道:“你们这一辈的孩子,男孙璋儿是最出色的,女孩子却是你最出挑。这话我与你叔祖父当年说的,如今也依旧说的。” 三娘闻言低头笑了笑。 李氏叹气道:“如今五娘有了归宿,我也放下了一桩心事。最为难得是你这孩子宽厚,出了那么多事,最后却还能这么对待五娘。” 三娘却对李氏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她之所以能用公正的眼光看待五娘,是因为她并非三娘本人,她对五娘的生母虽然厌恶,却也没有到深恶痛绝的地步。不然王璟也不会到现在都无法对五娘释怀了,尽管他不是赵氏的亲生儿子,却比她这个“亲生的”要更加合格。 三娘于是转移话题说起了王璟的婚事,李氏果然被转移了视线,与三娘说起了她最近物色到的几个人选。 “你也帮我参详参详,你们年轻人之间或多或少有些接触,其实倒是比我们这些长辈们打听到的更为可靠。一个是工部尚书夫人与我说起的她妹妹的一个嫡长孙女不知道你看到过没有?今年十六岁。长相不算是太出挑,但也是五官端正,听说是个性子好又贤惠的,家里也请了西席教过几年。” 三娘仔细想了想。工部尚书夫人她倒是见过几次,与李氏的关系似乎是不错:“经常跟着她出来应酬的年轻姑娘我倒是见过两个,一个长相出挑一些的听说已经定了人家。另一个……” “对,对,对,那个已经定亲的是工部尚书家最小的孙女,前年就已经定了人家了,我说的那个便是经常与那小姑娘一起跟在尚书夫人身后的那个。” “那个……会不会黑了些?”三娘回想那姑娘的长相,不由得皱眉。 李氏一愣。随即失笑:“你这孩子,这娶妻娶贤才是正道。再说那姑娘肤色虽是黑了些,五官却是没差的。” 三娘心中不以为然,王璟人品好,功夫好。又生的一表人才器宇轩昂,怎么就不能找个才貌德三全的为妻? 嘴上却是笑道:“我是听说若是夫妻两人都黑,孩子也不会好看。” 李氏点着三娘的鼻子笑话三娘这话孩子气,却还是给她说起了另外一个人选:“还有一个是夏御史的三女儿,这个姑娘倒是长得白白净净的,还有一双大眼睛。” 三娘点了点头:“夏三姑娘我见过两次,倒真是个好相貌的,性子……也是天真烂漫。” 三娘曾见到夏三姑娘与她自己的十岁的弟弟吵嘴,最后还给气哭了。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样孩子气的姑娘真的已经做好为人妻的准备了? 李氏这回倒是认同了三娘的话:“因为是老来得女,所以家中难免娇惯了些,我打听了之后觉得这姑娘不够稳重。” 三娘松了一口气,王璟自己都是半大的孩子,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起,她想想就头疼。 “还有一个倒是长相不错。性子瞧着也稳妥,镇国公夫人的外孙女。”李氏犹豫着道。 “镇国公?”三娘想起了他们家那公公偷儿媳,儿媳杀婆婆的乱七八糟的戏码,心中寒了寒,“还有没有别的?” 李氏摇了摇头:“暂时就这三家。” 三娘有些失望,这三家她都不满意。 李氏瞧她的样子笑着摇头:“你这倒不像是挑嫂子,而是挑儿媳妇了。等你们家小一长大了,怕是更有的你挑花了眼。” 三娘有些脸红:“我就是随便说说,还是要叔祖母您拿主意。” 李氏笑道:“其实这三家我也不是顶满意,你别急,我再托人打听打听。” 李氏虽然这么说,三娘却是能听出来她对那个最开始提到的工部尚书夫人妹妹的孙女还是蛮满意的。长辈们挑选媳妇,相貌是最不重要的。 马车进皇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三娘一进二门就赶紧的往自己院子奔,进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儿子,不过宣小一不在自己的的房里。 “小姐,小少爷正跟着姑爷在里头呢。”白果气喘吁吁的追上来道。 三娘便又往自己房里去,一进去就见宣韶抱着宣小一坐在书案后看书。 严格的说是宣韶在看书,宣小一被他单手抱着搁在膝盖上,正瞪着一双大乌溜溜的圆眼睛在张望。 他时而回头看看他爹,见他爹没注意他他便伸手去抓书,可是他爹每次不用看他也能准确的抓住他的手,又给他放回去。 宣小一便又老老实实的坐一会儿,之后又回头去看他爹,伸手去抓书,被抓住扯回来…… 宣小一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发现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三娘,他咧开嘴灿烂的一笑,拍开他爹的手,长着双手朝三娘去了。 三娘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儿子在怀里,亲了他一脸的口水。 宣小一笑得傻乎乎的,还用手去拍他娘的脸,“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乖儿子,你想娘了对不对?今天有没有哭啊?”三娘抵着宣小一的额头,笑眯眯的问。 “咳咳——”宣韶轻咳一声,打断了母子两人的欢乐互动。 三娘看向宣韶,宣韶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的低头去翻书。 三娘偷偷瞄了一眼四周,见只有他们三人在书房,忙上前俯身在宣韶唇角啃了一口,小声道:“相公,我也想你。” 宣韶还来不起反应,宣小一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三娘白了儿子一眼。 宣韶也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接宣小一,一边对三娘道:“去换身衣裳吧,洗洗吧。” 三娘果断的将儿子往宣韶手中一塞:“我去去就来。” 不想向来乖巧的宣小一却是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他眼泪说来就来,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一边还扑过去要抓三娘,一脸被遗弃的可怜模样。 三娘见儿子这样,心立即就揪起来了,忙又将儿子抱回来,宣小一哭声立即就止住了,双手抱住三娘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头也埋在了她身上。 三娘看了宣韶一眼:“相公,我抱他一起去好不好?” 宣韶皱眉,三娘忙道:“他平时不这样的,今日也是一直没见着我才会如此的。” 宣韶看着眼前那一大一小的两人都瞪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无奈的道:“叫乳娘一起过去吧,你抱着他怎么换衣裳。” 三娘忙点头,一边还教训宣小一道:“等会儿娘换衣服的时候你不要捣乱知不知道,不然你爹会揍你。” 宣小一只会咬着自己的拳头看着他娘傻笑。 三娘捏了他的脸一下,抱着他出去了。 三娘问了白英才知道,今日宣小一原本在老王妃的院子里玩的好好的,见到点了三娘还不去接他便吵着要走。被抱回了他们的院子,他又东张西望的要找人。最后院子都被他找遍了还是没找到,宣小一就哇哇大哭了。 好在宣韶正好回来了,小一一到他爹手里,突然就老实了,然后宣韶就抱着他看书一直看到三娘回来。 三娘笑眯眯的掐住儿子的脸:“所以说,我们小一其实还是很乖的对不对?哭了只是因为想娘了。” 宣小一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挥开了他娘的手,又哈哈笑着扑到她怀里啃她的脸。三娘被啃得一脸口水却是心甜如蜜。 “乖儿子,以后娘去哪里都带着你。” 三娘说话算话,几日后与母亲薛氏约好了去大悲寺烧香也将宣小一带上了。 宣韶说孩子多出去晒晒比闷在家里要好,老王妃想着宣韶就是被宣信这么带着长大的,身体确实是比别的孩子要好,便也信了,所以也没有拘着不准三娘带宣小一出门。 薛氏是带着女儿七娘一起来的,七娘很喜欢宣小一,哭着要抱弟弟。薛氏纠正她不是弟弟是侄儿,可是才那么点大的孩子哪里分得清楚,比她小的她都叫弟弟。 宣小一出门之后就东张西望,十分欢喜,七娘偷偷亲他他也忍住没给她一巴掌。要知道宣小一小朋友的尊脸一般是不允许人乱亲的。他二叔宣安就被他教训过很多回。 大悲寺的山阶是要自己走上去的,薛氏与三娘由丫鬟扶着,两个孩子被乳娘抱着,到也不吃力。 一路上两人也在聊着王璟的亲事,三娘将李氏说的那几个人选与薛氏说了,两人正探讨的投入,因此没有看到迎面下山来的那一行人当中有个仆妇突然顿住了身子,一脸惊讶的看向她们这里。 虽然晚了,可总算是赶上了,之前真怕还是更不了T-T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九章 何处不相逢 那一行人似乎是哪一家的仆从,被管事催促着,因此走的很快,所以三娘和薛氏并未注意她们。 因为大悲寺曾出了悟深他们那样的和尚,三娘对大悲寺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说来奇怪,大悲寺先是出了和尚刺杀皇帝在先,接着又有悟深等人淫|乱后院,皇帝却仅仅是处置了那几个犯事的和尚,对大悲寺却是没有采取任何的管制措施。 三娘曾问过宣韶这是因何,宣韶说皇帝的祖父高宗曾有遗训,宣家皇族世世代代将大悲寺奉为国寺,只要国朝不灭,大悲寺永存。 建武帝却是一个霸道的皇帝,他自然不会去违背先帝遗训,可是自他继位开始大悲寺的主持和几位长老和尚就皆出自他的任命,且还赋予一定官阶。 所以大悲寺虽然是佛门圣地,却是从它崛起开始就已经与政|治挂钩了。 所以皇上不制裁大悲寺,是因为大悲寺包括主持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是他的拥护者,就连悟深等人虽然做下了那等龌蹉下流之事,在事君这一原则性问题上还是能拧得清的。 因此悟深等人,是被皇帝偷偷处理掉的,就连大悲寺内部也仅仅是几个上层人士知晓。 不过经此二事,大悲寺的所有在牒僧人都被重新梳理了一遍,听闻现在大悲寺的和尚们连胳肢窝里有一颗小痣这样的特征都要被记录在案。体检之严苛,堪比后宫选秀。 三娘这次是陪薛氏来还愿的,她自己也代表庄亲王府奉上了不少的香油钱。 薛氏去找和尚解签。三娘带着宣小一和吵着要出去玩的七娘去了殿外。 大悲寺大雄宝殿后的罗汉堂外有一棵碗口粗的枇杷树,这时节正是结果子的时候,杏黄色的枇杷挂满了树枝。 “姐姐,吃果果!吃果果!”原本被乳娘抱着走在前头的七娘。回过头来咬着手指头朝着三娘喊,口水已经流了她满手。 小丫头挺聪明,虽然被乳娘抱着却是知道能做主的是谁。 陪着他们过来的知客僧忙道:“小施主。这枇杷瞧着好看却是吃不得的,又酸又涩!” 七娘哪里听得懂这些,她只顾着朝三娘喊要吃果果。 三娘笑着摸了摸七娘的头让她稍安勿躁,问那知客僧道:“我见过大殿外种的都是罗汉松、马尾松,扁柏这些树,这里怎么会种枇杷?” 她怕这树有什么来历,皇家寺院有什么忌讳也常见。 那知客僧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施主不知。这棵枇杷树是前年方丈从后山移过来的。前年京中刮大风,这棵小枇杷树被连根拔起横在了后山的山道上。师兄们原本是要将之移走扔了的,方丈正好经过便道万物皆有灵,众生皆平等,这枇杷树才离了土想必还能存活。便让师兄们将之移中到了正在翻修的罗汉堂前,不想这树还真的存活了,今年还结了果,只可惜果子酸涩实难入口。” 三娘看了那硕果累累的树一眼,笑道:“原来还有这典故?那不知这果子能摘否?” 知客僧道:“却不是寺里不舍得这些果子,而是这果子确实是酸涩不能入口的。” 三娘笑眯眯的看了看一脸向往的望着枇杷口水扒拉的七娘:“无事,我只想摘两个给孩子。” 孩子就是这样,你告诉她不能吃,她反而非得吃。三娘听薛氏道。七娘的脾气尤其大,一点不如意她就哭闹。 所以你得让她自己明白。 知客僧忙道:“这自然是无妨,施主稍等,贫僧这就让人去摘几个下来。” 皇家寺院的知客僧和尚办事效率果然是高,还没等五娘哭闹,他就已经捧了五六个枇杷过来了。 白果上前接了。三娘拿起一个问七娘:“七娘,姐姐告诉你这果子不好吃,你是不是还非得吃?” 七娘以为三娘不给她,嘴一撇眼泪就出来了:“吃果果!吃果果!姐姐坏!” 三娘将枇杷递给七娘的乳娘:“让她吃吃看。” 乳娘犹豫:“三小姐,这……” 她犹豫,七娘可不依,她拍打着乳娘的肩膀吵闹不休。乳娘只能将枇杷拨开,放在七娘的嘴边。 七娘破涕为笑,捧着果子就“啊呜”咬了一大口。 “噗——哇——”果肉才一入口,七娘就给吐了出来,然后哇哇大哭。 三娘摸着她的头笑眯眯道:“七娘,三姐刚刚告诉过你这个是不能吃的对不对?是谁非要吃的?是你自己一定要吃。” 七娘慢慢收住了哭声,她看了看手中还捧着的枇杷,又看向一旁一直好奇的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的宣小一,然后将手中还剩下的半个枇杷递到了宣小一面前:“弟弟,吃果果。” 抱着宣小一的乳娘看了三娘一眼,想要避开,三娘却是不介意的上前对儿子笑道:“小一想吃吗?娘可事先告诉你,这个是苦的哦。” 宣小一偏头看了看那枇杷,又看了看满脸期盼的看着他的七娘,伸了手去,众人都以为他要拿,不想他却是快速的冲着七娘的手打了两下,将她手里的半个枇杷给打掉了,然后看着七娘咧嘴傻笑。 七娘一呆,又要哭,三娘笑道:“你看,小一也知道枇杷是苦的所以他自己不吃,也不让七娘吃。我们七娘最乖最懂事,是不是也知道?” 七娘吸了吸鼻子,转身扑到了自己乳娘的怀里。 丫鬟婆子们很奇怪三娘怎么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说起了道理,他们能懂? 三娘却觉得,你认为孩子不懂道理所以从不与他讲道理,日子久了他就真的不讲道理了。 你耐心的教她,他未必不能懂。 以后宣小一要做什么她也不会一味的拦着,因为吃一堑才能长一智,大人的经验他不愿意相信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孩子嘛,跌跌撞撞的长大也没有什么不好,大人只要注意及时引导。 “咦?宣少夫人也来上香?”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旁响起。 三娘回头便看到一行人往这边走来,当头的几个却是认得的。 有曾见过几次的上林苑左监正刘大人的夫人以及她的长媳和嫡女,还有一个却是沈夫人,刚刚开口喊她的就是刘少夫人。 三娘笑着上前去与她们四位见礼。 沈夫人见到三娘在此有些意外,因为已故的二娘的关系两人原本也算是亲戚,可是二娘后来被除族,后又病故,两家便断了往来。 虽是如此,沈夫人还是和蔼地道:“今日怎么一个人来大悲寺上香了?” 三娘道:“我是与我母亲一起来的,她正在大殿里呢,孩子们吵着要出来玩,我便带了出来。” 沈夫人看见七娘和宣小一便明白了,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身边一个被乳娘抱着的孩子道:“孩子都是如此,我家悦儿也一样,原本还想听主持大师讲讲经的,可是带着他在身边哪里能够?” 话虽是这么说,沈夫人看着那孩子的眼神却是慈爱得很。 三娘听闻那孩子是二娘所生,便朝他看过去。 沈悦已经一岁多些了,长得虎头虎脑,乖巧可爱,三娘瞧着他的眼睛和嘴都有些随二娘的模样。 “这孩子瞧着很乖巧。”三娘笑着夸奖了一句。 沈夫人却是很高心,忙跟着表扬自己的孙子:“他也还算懂事,平日里只要有人陪着玩也不怎么哭闹。” 这时候有婆子匆忙走了过来对沈夫人道:“夫人,少爷过来接您了,马车已经到了山门前。” 刘夫人笑道:“沈公子果然是个孝子。” 沈夫人谦虚了几句,一旁的刘少夫人却是冲着小姑偷偷眨眼笑,刘大姑娘红着脸将头低了装作没看见。 三娘在一边瞧着恍然大悟,难不成这几人今日是来相亲的?她不由得又看了那六小姐一眼。 十七八岁的模样,容貌清秀,身材纤细,瞧着礼仪不错。听闻刘大姑娘以前定过亲,未婚夫却是病逝了,所以现在还没有说人家。现在怕是要说给沈惟做续弦? 三娘想起孙玉兰和二娘,不由得皱了眉。他祸害两个还不够,现在又要搭上一个刘小姐的一生不成? 沈夫人一行自然是不清楚三娘心中所想,与她告辞。 三娘心中虽然为沈惟的事情不快,面上却还是笑着与她们道别。 等她们离开后,薛氏也很快过来了。 “沈家要续弦?”三娘直接问薛氏道。 薛氏一愣,想了想,摇头:“这个我倒是不曾听说。只是……按理原本沈家续弦是要与我们来商量一声的,但二娘的情形特殊,沈家续弦不与我们打招呼也正常。” 三娘不是在乎这个,若是沈惟没有问题的话,她管他续弦不续弦! 突然发现,我又回到了凌晨更新的悲惨日子…… 谢谢在于一方,sdjn俩位亲投的各四张粉红~ 谢谢cocogao25,妖※月,D_earl,言妖,恒古执念,静静2012, 风中的叶子在飞舞,歌杜,书友100129103915851,狼兰兰, lhappy123,花桔子,亲亲们的票票~ 有票票人总是幸福的~^^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章 来者不善 薛氏见三娘不说话,想着二娘怎么说也与三娘是亲姐妹,三娘可能是为了二娘留下来的孩子担心,便道:“听闻沈夫人对孙儿宝贝的紧,不然也不会在今日这个时候带着孩子来见刘家的的姑娘。何况沈家即便是现在定下了婚事,要成亲也要等二娘的孝期过了的,到时候那孩子也长大了,又有沈夫人护着,定能平安长大。” 三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只是反感沈惟的所作所为罢了。何况,冷静下来之后又明白在这种形势下还要与沈家联姻的人,其背后的政治意义也不容小觑。 刘家至少在立场上是与沈家站在一起或者打算与沈家站在一起的。 处在沈家这个位置,儿女的婚事又其实简单的儿女情场这么简单?这也是沈夫人将自己的孙子也带来相亲却被允许的原因。 沈夫人的意思只是要维护自己的孙子,同时也说明两家的婚约已经商谈至成熟阶段。 不是刘家的小姐,也会有其他人家的小姐嫁过来。 她相信,就算她现在告诉天下人沈惟是个同性|恋,对女人没有兴趣,也会有家族将女儿嫁给他。 说到底,最可怜的还是这些被家族当筹码和工具的年轻女子。可是她们既然享受家族带给她们的富贵,受家族庇护,又如何能反抗得了家族对她们命运的安排? 从大悲寺回来之后又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 这一日礼亲王世子姚悦容给她发帖子邀请她带宣小一去礼亲王府。 姚悦容出嫁已经半年,两人在各种场合也曾有过几次碰面,不过周围也有很多其他的人。说话不太方便。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约好有时间找个机会好好说说话。 所以这次三娘接到邀约额的帖子便很爽快的应了。 第二日早早就起了身穿戴好,又等宣小一也吃饱了。 宣小一现在虽然还未正式断奶,却也开始吃一些食物。小家伙瞧着斯文的很,吃起东西来却也不含糊。早上起来能吃一整碗鱼糜粥,吃不饱还知道吵着要乳娘抱着去小厨房。 三娘生了孩子后小厨房却是没有撤,开始是给三娘做调养身子的药膳。后来便成了宣小一的小厨房了。 宣小一吃饱了饭过来心情十分的好,一看到三娘就拍着手笑,要她抱。 三娘不理他,笑眯眯的伸手去弹他的额头,这一招还是从宣韶那里学的,现在她对宣小一用的十分得心应手:“小一乖,我们今日要出门做客。娘身上的衣裳是才换上的,弄脏了又要耽搁时间。” 宣小一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他偏了偏头眨了眨黑葡萄似得眼睛看着三娘,三娘上前抱了抱他,亲了一口。宣小一就满足了,不吵不闹的在乳娘怀里趴好了,还冲着他娘笑。 三娘与老王妃和姜氏都打了招呼,带着宣小一上了马车,出了庄亲王府。 不想马车还没有走到礼亲王府,白芷却是追了过来。三娘原本今日是留了她在府里看院子的,见她追来了很是惊讶。 “怎么了?”三娘看着上了自己的马车的丫鬟问道。 白芷是坐了一辆小轿追上来的,因为时间还早,她又带着宣小一所以马车走的十分缓慢。而疾行轿却是速度很快的。所以白芷赶在她进礼亲王府之前追上了她。 白芷等车帘子一放下就急急道:“小姐,刚刚猫儿眼胡同那边三夫人派了人来叫你赶紧回去一趟。” 三娘一愣:“家里出来什么事?” 白芷道:“来报信的小丫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今日老爷少爷们都出门之后家里来了几位客人,三夫人将客人请进了正房招待,她身边的沉香打发了她出来请您回去。” “那小丫鬟呢?” “奴婢见她说的十万火急,怕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便叫了轿子来追你了,那丫鬟还在王府里呢。不过奴婢已经问过她了,她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只说夫人见客人的时候将人都打发了出来只留了沉香,而后沉香出来吩咐她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好,还说了务必要请您回去一趟。” 三娘不过是沉吟了片刻就吩咐白英道:“今日怕是去不了礼亲王府了,你坐后面的马车替我过去一趟吧,与悦容说我娘家有事,要回去一趟,改日在去与她道歉。” 白英应了一声,立即下了马车去了。 三娘让白芷吩咐车夫掉头出皇城,往内城的猫儿眼胡同去。 一路上三娘都在想王家到底是来了什么客人让薛氏这么郑重,又出了什么事情要她“务必”回去一趟。 想了半天,三娘也想不出来。 薛氏现在对管家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了,身边又有了几个衷心的得力管事,所以她已经许久没有插手娘家的家务事了。 宣小一见母亲撑着头皱着眉在那里想事情没有搭理他,便从乳娘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迅速的往三娘那边爬去。 乳娘连忙去抓他,他却灵活的很,竟一下子就抱住了三娘的腿,还回头冲着乳娘笑。 三娘低头看见儿子像是小狗一样趴在地上抱着她的腿,还冲着她“啊,啊”的傻笑,刚刚还又一丝担忧的心情立马明媚了起来。 她抓住宣小一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捏着他的鼻子笑道:“小一爬的真好!不过在家里的时候让你爬你怎么不爬呢?小懒鬼!”宣小一自上个月学会爬行了之后就再也不肯爬了,不想他这会儿倒是爬得顺溜了。 宣小一不理会他娘的不满,笑嘻嘻的抱住了她的脸,亲了她一下。糊了她一脸的口水。 三娘瞪着宣小一,伸手去弹他的额头,宣小一偏头躲开,三娘又弹。宣小一又躲。母子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宣小一欢快的笑声响了一路。 马车驶入猫儿眼胡同的时候,宣小一还在“咯咯”笑。 在门口下了车。门房看见三娘自然是认得的,忙上来请安,又打发人进去通报薛氏。 三娘看了看一下了马车就趴在乳娘怀里东张西望了起来的宣小一,摸了摸他的脸对白兰和白芷道:“你们陪着乳娘带小一先去前院哥哥的院子里玩,不要离开他半步。” 白兰和白芷躬身应了。 白兰功夫不弱,白芷心思细腻,乳娘又了解宣小一的脾气。加上今日护卫她们出府的寅壬也在外院护卫,三娘放了心。 “小一,你先跟着乳娘去舅舅院子里玩好不好?舅舅院子里养了两尾鲤鱼,你去帮舅舅喂鱼。娘去看看你外祖母,等会儿再去找你。”三娘对他轻声道。 宣小一偏头看着三娘。他还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倒是乖乖巧巧的。连乳娘抱着他走了,他虽然又转过身来看着三娘这边,却也没有哭闹。 三娘笑着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乳娘抱着他进了跨院才往二门走去。 还没走到正房,三娘就看见沉香掀了帘子出来了,看见她面上一喜,迎了上来。 “三小姐。”沉香行礼请安。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往正房看了一眼:“里面是谁来了?” 沉香面色一变,看了看周围,凑到三娘耳边小声道:“夫人说是一位故人,可是这人……” 这时候正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瓷器被砸碎的声音,沉香话一顿,脸色更加难看。 三娘皱了皱眉。转头吩咐了白果几句,又让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们都站到西厢的游廊下,自己迈上了台阶。正房外头并没有人候着,想必是一早就婆子丫鬟们打发到别处了。 沉香默不做声的上前去帮三娘打帘子,明间没有人,东次间传来了说话声。 三娘朝东次间走,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门帘传了出来:“……你在我面前摆的哪门子当家夫人的普?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下贱玩意!若是让你夫家知道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往,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不被王家绑了去沉了塘才是怪事!” “你……”薛氏羞愤的声音。 沉香脸色一白,连忙看向三娘。 三娘却是扯了扯嘴角,淡声道:“谁在里头这么放肆?朝廷册封的三品诰命夫人也能随口辱骂?” 沉香已经将东次间的帘子拉开了。 薛氏脸色苍白的坐在炕上,身子有些发抖,看见三娘眼睛一红,匆匆撇过了头去拭泪。 薛氏面前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面色白净,容貌也还不错,发髻上只有一根式样老气的金簪,身上那件褙子的衣料倒是不错,却是旧的。 那妇人见三娘进来了一愣,又匆匆往她身上打量了几眼,眼中便露出了艳羡,又带了些退缩的怯意。 三娘只用眼角扫了她一眼,便上前去给薛氏认真的请安。 谢谢书友120808230353355亲的七票粉红票~^^~ 谢谢蒂努薇尔,enigmayanxi,拖把婉儿,那加雪飞几位亲锲而不舍的丰厚打赏~^^ 给朋友的一本新书打个广告 书名:《元娘》 书号:2505422 简介: 前世为母报仇,她拼尽全力,不惜手染鲜血,鱼死网破。 当重生而回,她终才明白,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复仇。 这一世,她是元娘,元为新生,元为初始,她要如海棠明艳绚丽,必当骄阳盛放,活出精彩! 言情很甜,放心跳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一章 “你回来了?”薛氏转过头来,让三娘过去坐,面上还带了一丝难堪。 三娘坐到了薛氏身边,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四周,就是不看那站在前面有些手足无措地妇人,笑着问道:“母亲,怎么不见七娘?小一说要找他小七姨玩,我便带着他回来了。” 那妇人原本应当是坐在三娘这个位置的,这边的地上还有一个摔碎了的茶杯。刚刚应当是她摔了茶杯,站起了身指着薛氏叫骂。 现在三娘坐了她的位置,又没有人招呼她,她想自己找地方坐,可是看了一眼三娘那清淡的笑脸,不知怎么的竟是不敢再放肆。 “我让乳娘抱着她去后院的西厢了,小一在哪里?”薛氏听三娘提及女儿,缓了些过来,低声与三娘道。 三娘笑道:“在五哥院子里看鱼呢。” 薛氏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沉香:“你去让乳娘抱了七娘去跨院玩,小一来了,她定会很高兴的。” 沉香应声出去了。 三娘又与薛氏聊了一些家常,就是不去看那妇人。 直到薛氏忍不住往那妇人那里瞥了一眼,三娘才转头打量她,皱眉道:“这仆妇怎么还没被打出去?张嬷嬷呢?口出恶言,以下犯上,拉出去仗毙了也不为过!” 那妇人吓了一跳,惊叫道:“我不是这里的仆妇!你们不能打我!” 三娘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挑眉道:“不是王家的仆妇?那就是私闯朝廷命官的宅邸,绑了去顺天府。判个流放吧。” 妇人急了:“三姑奶奶,我是你何家表嫂啊,您不记得了?当年在山东的时候,我与我婆婆去拜访过王老夫人的。我婆婆还送了你一个羊脂玉挂饰和一袋子金珍珠做见面礼。” 三娘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冷淡道:“我不记得我有什么何家的亲戚,母亲你记得吗?” “这……”妇人急了,却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毕竟当初攀上王家那门亲戚也是极为牵强的。何况如今连孙家也被抄了。 薛氏看了那妇人一眼,低声道:“她是原本青城县何家少夫人,后来何家落魄了,何老爷便举家西迁了。” 三娘作势想了想,恍然道:“原来是那个何家。”她看向何家少奶奶,“既然何家已经举家西迁,你又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何少奶奶闻言眼神躲闪:“我。我是跟着我家当家的来京的。” “何大少爷不知因何没有跟随何老爷去青海,且已于三年前病故,何少奶奶现在在上林苑左监正刘大人家帮工。”薛氏与三娘低声道。 上林苑左监正刘大人?欲与沈家联姻的那个刘家?三娘暗自沉吟。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何少奶奶闻言转了转眼珠子,三娘却是冷冷道:“说白话之前是得先仔细掂量掂量,看看是自己的嘴硬还是命更硬。” 何少奶奶心下一颤。看了三娘一眼,忙道:“前几日我跟着刘夫人去大悲寺,曾经见过你们,之后便从刘家的嬷嬷那里打听到了住处……” “你见过沈家的什么人?”三娘却是打断了何少奶奶的话,径直问道。 何少奶奶心中一跳,对上三娘冷漠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我,我……” 薛氏听着听着也听出了些不对来,不由得也怀疑地看向了何少奶奶。 何少奶奶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什么沈家?我不知道。” 薛氏却是皱眉与三娘道:“她之前让我屏退身边伺候之人,说是要与我说一件关系到我今后的荣华富贵的秘密。之后又向我索要一千两,说要见了钱才肯开口相告。我以为她想要以当初我在何府当丫鬟之事威胁,便请她离开,她不肯走。” 何少奶奶对薛氏向来是嫉恨又轻蔑的,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呛声:“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在何家的时候就勾引我夫君,让他对你百般维护还想将你收房。我找机会将你卖给了张院外,你还不改你那狐媚的性子,勾引了老的不算还勾引小的,最后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嫁到了王家成了夫人,又蛊惑了王家的人给你出头……” 薛氏气得脸色通红,差点厥过去。 “张嬷嬷——”三娘扬声喊道。 不一会儿,张嬷嬷便掀帘子进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三娘抬了抬下颌示意:“堵了嘴拖下去,先打个五十棍再说。” 何少奶奶的声音被突然掐断了一般闭了嘴,见张嬷嬷向她走了过来忙一边躲闪一边道:“我不是王家的人,你们不能草菅人命!” 三娘闻言笑了笑,对张嬷嬷道:“她说的对,在这里死了我也麻烦。那就留一口气,再送去顺天府,就说是家中糟了贼,乱棍打的。” 张嬷嬷低头应了,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拽何少奶奶,她虽只有一个人,力气却是出奇的大,何少奶奶到了她手上被反剪了双手,跟捉鸡似的,怎么也挣脱不了。 眼瞧着就要被拖出去,何少奶奶终于相信三娘说要仗毙了她不是开玩笑的,哭喊道:“我有话要说,真的有话要说,你们不听会后悔的!” 三娘低着头不为所动。 张嬷嬷一边拖她,一边单手解下了自己的汗巾要堵了她的嘴,何少奶奶抓住最后的机会喊道:“沈家找了个人来要对付她。” “慢着。”三娘喊道。 张嬷嬷立即停了脚步,何少奶奶松了一口气,她吃不得苦,更受不得痛,一身细皮嫩肉,别说是五十棍子,十棍也受不住。 何少奶奶又被张嬷嬷提了回来,张嬷嬷将原本要堵她嘴的汗巾,从后面将她的手给反绑了,这才将人扔下,行礼退了出去。 三娘看着何少奶奶道:“嘴硬还是命硬,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向来不喜与人废话。” 何少奶奶想着当年自己婆婆对这位帮了他们家把何老爷救出来的三小姐的评价,咽了咽口水:“我那日找沈家的婆子打探你们的事情,回去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沈少爷与他侍女的对话。说是什么人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就有得热闹了。” 三娘看向薛氏,薛氏皱着眉头一脸茫然。 “你就听到了这一句?没有别的?” 何少奶奶忙道:“我见他们屏退了身边的人,知道定是商量什么秘事,怕被发现了,不敢多留。” 三娘笑了:“就凭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就敢索要一千两?王家的银子就这么好拿?” 何少奶奶哭道:“三姑奶奶,是我头发长见识短,您别与我计较,我不要银子了。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三娘看了她一眼,又唤了张嬷嬷进来,吩咐道:“绑好了堵住嘴,等会儿交给我的侍卫带走。”她想让寅壬他们去查查沈惟这次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张嬷嬷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一块帕子将何少奶奶的嘴给堵上,将挣扎不休的人给拖了出去。 三娘对薛氏道:“母亲,您别担心,我现在就回去让人查查这件事情。” 薛氏羞愧道:“三娘,我真没用。你已经出阁了,还叫你回来给我收拾烂摊子。” 三娘笑道:“这是什么话?您不避讳我是因为信任我,我还怕你怪我手伸的太长,嫁了人还要插手娘家的家务事呢。” 薛氏苦笑:“这话可再别说了,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你知道我也知道。你若是那种人,也不会教我那么多,让我将这个家掌起来。就连张嬷嬷和沉香她们这些可用之人也是你帮我收拢起来再交到我手中的。” 薛氏嫁到王家的时候当真是一点根基也没有,身边又有个厉害的薛嬷嬷,她今日能再王家的后院说一不二,是谁的功劳她心理清楚的很。 当初三娘若是想要拿捏她,简直轻而易举,可是三娘从来没有这么做,反而对她事事帮衬,后来还帮她求了解药让她能生下七娘。 对薛氏而言,三娘是她再这世上最为相信的人,在某些方面连王栋都不及三娘。 三娘握了握薛氏的手,朝她一笑:“我先回去了。” 薛氏点了点头,起身相送。 薛氏与三娘边走边说话,想着七娘与宣小一一起还在跨院,便打算索性与三娘同去跨院接七娘回来。 只是才走到二门,门房的婆子就小跑了过来。 “夫人,老爷派人回来说家里来了客人,让您赶紧的领人将后院的西厢收拾出来。他与客人随后就到。” 薛氏闻言一惊与迅速与三娘交换了一下眼色,问那门房婆子:“老爷有没有说是什么客人?” 婆子摇头:“派回来的人交代了一句就又走了,说是老爷还有事情交代他办,只说是贵客,让夫人好生安排。” 谢谢Jadeyang,春春a,书友110407093425632,静静2012, enigmayanxi,伊人じ☆美玉,嫣然蝴蝶,悠然客sxh1968,奥星, 谢谢乃们一如既往的粉红票支持~ 爱你们~^^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二章 贵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薛氏朝那门房婆子点头,打发她离开了。 三娘与薛氏原本要往跨院去的步子停了下来。 “三娘,你看这是巧合还是……”薛氏皱眉。 三娘见薛氏眼中有明显的担忧,便轻声安慰道:“说不定真的只是来了客人,我们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自乱阵脚,还不如静待那人进府,一见便知。” 薛氏苦笑:“你说的有道理,是人是鬼来了便知晓了,我又何苦自己吓唬自己?” 三娘笑着携了薛氏的手臂:“如此我倒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不如陪母亲一起去收拾后西厢?” 薛氏自然是不想三娘这时候离开,于是两人又往内院回转。 后院的东西两厢十分宽敞,原本是充作库房的。前年孙氏过来的时候薛氏为了安排孙氏把正房空了出来,她与王栋两人搬到了后西厢去住,那时候后西厢就重新布置过一次。 孙氏离京之后,他们虽然又搬了回来,东厢的家具摆设却是没有动,要收拾起来也容易,不过是换上新的床褥,再添减一些器皿罢了。 吩咐了沉香领着丫鬟们拆换床帐,床罩,背面。薛氏与三娘依旧回了正房,两人一面喝茶一面聊些家常。 直到之前打发了守在二门的丫鬟进来报说有马车到门口了。 薛氏看向三娘,三娘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起身笑道:“既然父亲说了是贵客,那我们就去迎一迎吧。免得失了礼数。” 薛氏自然是应允。 三娘让薛氏的婆子丫鬟们都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二门去。 王家的大门口停了七八驾马车,将原本就不宽敞的胡同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身穿大红刻丝白蝶穿花纹对襟褙子,靛蓝色缠枝纹棕边襽裙。挽了一个牡丹髻,戴了一整套金镶玉头面,打扮得十分富丽堂皇的女子正好从马车边转过身来。 三娘与薛氏见到她的脸不由的一愣。 那女子也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薛氏和三娘。脸上立即漾开了灿烂的笑,昂首挺背走了过来:“王三夫人,许久不见了。” “薛如玉?”薛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来人竟是已经嫁到天津卫的薛如玉。 薛如玉上上下下打量了薛氏一眼,捂嘴一笑:“王三夫人瞧着过得不错呢。”按理说她是薛氏的堂姐,可是她却从未对薛氏以姐妹之礼相待过,见了面还称呼薛氏王三夫人。 薛氏对她的态度倒是见怪不怪了,薛如玉出嫁之后。她的夫家天津陈家与薛氏年节之时是有过人情往来,倒是薛如玉这个正主,哪怕是只字片语都没有捎一句过来。 薛氏对她的突然到来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笑道:“堂姐瞧着也过的很好,婶婶呢?没有与你一起来么?” 薛如玉眼珠子一转。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我母亲来做什么?有我来就足够了。至于我过的好不好……当然好,好的不得!尤其是今日过后,想着讨厌的人要倒霉了,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薛氏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三娘。 三娘的视线却是投向了薛如玉身后的那几辆马车,她注意最前头的那一辆马车还没有下来人,刚刚马车帘子动了动,有人偷偷在往这边看。 “堵在门口说话让人瞧着不好看,母亲。还是请薛姨妈进去说话吧。”三娘笑着看了薛如玉一眼,“薛姨妈不是自己一人来的吧?” 薛如玉看向三娘,想着自己在她面前吃过的几次亏,心里恨得牙牙痒。“哼”了一声,便转身往第一辆马车去了。 她隔着车帘子,故意说的很大声:“原本想着定要让人来请你你才下车。不想她自己到是自觉,那便下来吧。” 薛氏与三娘都不动声色地看向那马车。 马车里似乎是传来了一些响动,不一会儿,马车帘子开了,从里面先跳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下车之后又立即转身去扶车里的人,一只修长干瘦略有些粗糙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搭在了小丫鬟的手腕上,然后便探出了一张苍白娟秀的脸。 在看到这张脸的那一刻,除了原本跟着薛如玉一同过来的那些人,其余人的脸上皆是露出了错愕的神色,大家的视线开始来回的在来人与薛氏的脸上探寻,就连向来沉稳的三娘也不由得愣了愣。 而薛氏自那女子一露面开始就呆立在了当场。 从马车里出来的女子脂粉未施,穿了一件很普通的印花蓝布褙子,如云青丝用与褙子相同料子的布巾包裹着,全身上下一件饰品也没有,打扮的与大街上那些家境并不宽裕的妇人并无二致。 可她却偏偏连下马车的姿势都是优美的,矜贵的,让人错不开眼的。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她良好的出身与教养。 而这个女子她长了一张与薛氏极为相像的脸。 要说区别也不是没有。 薛氏额间又一颗朱砂痣,这女子无。 薛氏生了七娘之后身子比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要丰满不少,而这个女子却是十分清瘦。 薛氏才二十出头,肌肤晶莹透亮,正是颜色鲜亮的时候。那女子容貌虽好,脸上的岁月痕迹却是毫不留情的给她的实际年龄留下了证据,肤色也有些暗淡粗糙,应是有三十来岁了。 尽管如此,见到两人的容颜后,也不会有人会怀疑两人之间定是有亲密的血缘关系。 那女子下了马车之后,视线也一直停留在薛氏身上,神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三娘已经猜到了这名女子的身份了,她看了薛氏一眼,心中一叹。 这时候一个威严的男声道:“都堵在门口做什么?” 众人转头便看到王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看着门口的人。 众人皆忙着朝他行礼。 王栋见三娘也在,点了点头:“你回来了?”然后又转头对薛氏道,“先迎客人进府吧,杵在门口像什么话?” 薛氏低头,轻轻道了一声:“是,老爷。” 这时候,那女子也已经在薛如玉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看着薛氏道:“你是……凤姐?” 薛氏动了动唇不知道说什么,薛如玉却已经抢先“咯咯”笑道:“梅心姐,你居然还记得这个小丫鬟?” 薛氏脸色苍白,低头不语。挨着她站着的三娘却感觉到了她的手在发颤。 三娘一把扶住了薛氏的胳膊,朝薛梅笑道:“薛姨妈快请,母亲刚知道您要来高兴的很,已经亲自带人将地方收拾好了,您与我们一起去瞧瞧吧。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的您尽管与伺候的人提。您既与母亲是姐妹,那就是王家的贵客,可别见外了。” 薛氏也知道自己现在被许多人看着,不能丢了面子,见三娘替她圆场,忙点头道:“三娘说的是,薛……姐姐请。” 原本已经走了几步的王栋回头朝薛梅心温和地笑道:“确实不必见外,都进来吧,有话一会儿再说。” 薛梅心低头,顺从地跟在薛氏与王栋身后进了府。 因为王栋也进来了,所以一行人便先去了正房。 三娘知道薛氏现在定是心情激荡,顾不过来。便替她吩咐张嬷嬷去外头指挥人将薛梅心与薛如玉的行李搬去后西厢。又让丫鬟们上热茶与点心。 分了主客坐下后,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 王栋捧了杯热茶坐在上首不动如山,薛氏与薛梅心两人暗自打量对方,薛如玉却是一脸兴奋地左看右看。 最后王栋将手中地茶碗放在了手边的几上,磕出了一声轻响,打破了静默,他沉吟了片刻正想说话,外头却是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屋里所有人的视线便被吸引了出去。 只见帘子一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抱着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手里还牵了一个女童走了进来。 却是王璟带着宣小一和七娘来了。 宣小一抱着王璟的脖子笑的十分欢快,七娘还在一边闹:“哥哥抱!哥哥抱!” 王栋板着脸训斥:“这是什么规矩!” 七娘吓得立即噤了声,躲到了王璟后面。 三娘上前去将宣小一接过来的时候,宣小一还抱着王璟不肯松手。 王璟忙拉了七娘出来行礼。 王栋在儿女面前向来严肃,因此七娘很怕他。薛氏等七娘行了礼,就让乳娘将他带下去了。 王栋看了一眼宣小一,见他乖巧的趴在三娘怀里,见他看过去还朝他咧嘴笑,露出八颗可爱的小牙,神色不由得一缓,便也没有要三娘将孩子给乳娘抱出去了。 “从今日起,薛姑娘就住后西厢。”王栋见该来的人都来齐了,便宣布道。 “三哥,我……”薛梅心闻言,有些欲言又止。 王栋朝她摇了摇头,温声道:“暂且先听我安排。” 感谢飞翔的小糖,玉玉儿—玉玉儿,jm910,liuygd,轻罗小扇¨舞, 飞刀+小李,linger22020,sabrinacell,酷酷蛇,hmg1104,南草寺,亲亲们的粉红票~^^ 谢谢拖把婉儿亲打赏的扇子.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三章 座谈 薛梅心瞧着王栋笃定的神色,便又坐了回去,却是下意识的往薛氏那里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薛氏朝她看来的目光。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又各自撇开了眼。 有时候,长相一样的人见面,也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王栋的目光在在座之人的脸上皆停留了一瞬,见没有人提出异议,点了点头对薛氏道:“现在都打过了照面了。你姐姐赶了不远的路,舟车劳顿,你陪她下去歇着吧,这几日带她多熟悉一下周遭的环境,她虽是在京中长大,却也离乡背井多年。” 薛氏顺从地低头道了一声是。抬头地时候忍不住看了王栋一眼,却见他神态举止,看上去与往日无异。 可是薛氏是王栋地枕边人,终究还是能察觉出了一丝不同。 比如他平日里喝茶,铁观音只愿意喝那汤味淡薄的秋茶,尤其不喜色青味青的冬茶。若是丫鬟们不当心送了冬茶上来,他一开碗盖就能知晓,那是绝计不肯喝的。 今日这碗冬茶,他却是喝了见底了。 薛氏其实极想要问上一句,以后要以什么身份待薛姑娘?将她安排到了后西厢以后呢,您打算如何? 可是她对王栋向来是顺从的态度,性子也温和,这种话她当着人的面实在是出来,甚至是等只有她与王栋两个人的时候她怕是也问不出来的。 她虽不算聪明,却也明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容人碰触窥探的存在。王栋也有。且还与在座的这位她的嫡姐有关。 薛氏问不出来的话,此时正唯恐天下不乱的薛如玉却是能问出来。 她掩嘴一笑,朝着王栋道:“王大人,梅心姐她总不能这么没名没分的住下来吧?我们薛家的姑娘就容你们王家这般轻贱不成?怎么着也得摆上几座酒席。知会一下故友亲朋才好啊。” 说完还自觉贴心地冲着薛梅心眨了眨眼,故作俏皮道:“你们可别以为我梅心姐没有娘家人给她说话了。” 此言一处,厅中就是一静。 三娘与王璟两人皆是低头看着宣小一的脑门。长辈房里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们置喙,听见了也要装作不懂。 薛氏没有搭理薛如玉投过来的挑衅目光,她只看向王栋,等他说话。她虽然是王栋的妻子,可是纳不纳薛梅心,却不是她说了算的。 若是王栋有这意思。不管她实际上心中如何作想,也得欢欢喜喜地帮他操办起来。 王栋却是转头看向了薛梅心。 薛梅心的脸上却是一片苍白,她的眼中有怎么掩藏也掩藏不住的痛楚之色。 似乎是感觉到了王栋的视线,她也抬头看了过去,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像是都被对方的目光狠狠的刺了一下,再转开眼的时候,便都有了失魂落魄的神色。 王栋再怎么说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政客,不过片刻就掩饰好了情绪,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是平稳冷静:“你说的不错,是该摆酒宴请一番故友亲朋。” 薛梅心猛然抬头看向王栋,有些错愕。 薛氏却是平静了下来,刚想接话。王栋却是又接着道:“怎么说,薛姑娘也是我王栋恩师之女,是我夫人的亲姐,她如今平安归来,我心甚喜。亲朋故有们也定会心中宽慰。自当庆贺一番。” 众人一愣,这是拒绝了纳薛梅心为妾的意思? 薛梅心看着王栋。眼中有黯淡却也有一丝喜悦,似悲似喜,神色复杂。 薛氏收回了惊讶的神色,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 薛如玉皱眉:“王大人这是何意?” 薛梅心终于开口:“如玉,不得无礼!” 薛如玉撇了撇嘴:“梅心姐,现在是有人喜新厌旧,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薛梅心垂眸,有些羞怒:“你越发喜欢胡言乱语了。” 薛如玉还想开口,却对上了王栋看向她的冷然的神色,想着将人都得罪了万一王家赶人,她就没有热闹可看了,便勉强咽回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可是她终究还是心有不甘的,眼珠子已转,又另外朝着薛氏道:“之前我梅心姐生死不知,她的东西便都是由你替她受着。如今她回来了,你也应当物归原主了吧?” “如玉——”薛梅心连忙制止薛如玉的话。 薛如玉却是丝毫不搭理,只将眼睛斜觑着薛氏,等她表态。 这次王栋没有开口说话。 皇家之前将薛家的宅子以及一些祖产发还给了薛氏。原本薛氏若是薛家唯一留下来的骨血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薛梅心回来了,那原本那些皇家发还薛家的财物的归属问题就需要商榷了。 于情,薛梅心是薛家嫡女,薛氏是薛家庶女,薛家的家产薛梅心当占大头才是,再不济薛梅心也可以要求平分。 于理,薛家的家产是皇家发还给薛氏的,君无戏言,太子明旨将东西给了薛氏,谁也没有那个胆敢说要要回去。所以薛氏一文钱也不给薛梅心也没有人敢说她半句。 可是不管薛氏要如何处理薛家的家产,王栋都没有说话的权利。那些算是薛氏的嫁妆,她自己有绝对的自主权。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薛氏知道这时候必须得她开口了,她想了想,对薛梅心道:“皇上发还给薛家的宅子,田产,以及银两,我除了曾拿出过三千两的银票给薛如玉置办嫁妆,其余的分文未动。既然姐姐回来了,这些东西我便全部交还姐姐。” 众人闻言都震惊地看向薛氏,朝廷补偿给薛家的东西不少。总价值怎么也能超过几万两银子,薛氏竟然愿意全部拿出来给薛梅心? 连王栋也看着薛氏点了点头,对她的通情达理,善良大方十分满意。世家文人出身的王栋。对钱财之物看得比较淡,况且他也不缺银子。 薛如玉也被惊到了,结结巴巴道:“你这是骗人的吧?是不是你偷偷将真金白银什么的给换走了。薛家的家产都成了一副空架子?所以这会儿才故作大方?” 薛氏却是笑了,看向薛如玉的目光中第一次带了些不加掩饰的不屑:“皇上赏赐之物自然是在圣旨上过了明路的,谁敢偷换?那可是大罪。我再无知,也做不出这等上不得台面之事。” 这话是暗讽薛如玉无知,上不得台面,薛如玉气得脸色发白。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薛氏自认待薛如玉不薄。却被她处处针对,这时候也不免有些恼火了,撇过头去再不搭理她。 薛梅心也觉得有些脸红,忙道:“朝廷既然将那些赏赐给了你,便由你收着。我是不要的。” 薛如玉闻言气得猛朝薛梅心使眼色,就差大喊:你不要我要! 薛梅心低头不愿意看她。 “好了,这事你们姐妹两人以后慢慢商讨就是。时候不早了,先安置下来吧。”王栋挥手做了决定。 众人便都起了身,薛氏对薛梅心点头微笑:“我领你去住处看看。” 薛梅心对王栋行了一礼,便跟着薛氏下去了。 三娘见薛氏出门前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便也起身笑道:“父亲,我与哥哥也先下去了。” 王栋点了点头:“你向来有主见,去陪你母亲她们去看看。帮着拿拿主意。今日就留在家里用饭吧,庄亲王府那边记得派人回去知会一声。” 三娘原本想早些走的,王栋留了饭她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应了。 王栋难得的摸了摸正冲着他讨好的笑着的宣小一的脑袋:“孩子很乖巧,教的不错。准备什么时候给他启蒙?” 宣小一刚刚跟着他娘坐了这么久,脸上一直是笑眯眯的。连吵闹都没有,确实是极为乖巧。 不过启蒙?孩子才九个多月。 三娘不由得汗颜,王栋果然是没有当爹的经验。 王栋却是道:“等他三岁的时候就让他启蒙吧,别让他学宗室勋贵子弟的那一套。好好一个孩子,都给教废了。” 三娘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却是笑着道:“是的父亲,我记下了。”等宣小一过了三岁她就不回娘家。 等三娘,王璟抱着宣小一出去之后,王栋却是独自去了书房,拿着一本书一动不动的看了一个时辰,从头到尾没有翻过一页。 而宣小一出了正房就又活泼了起来,“咯咯”笑着将手伸向王璟,要他抱。 王璟一把抱过了宣小一,将他高高举起,又放下,如此反复。宣小一乐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乳娘吓得忙对三娘告状:“少夫人,小少爷还小,不能这样受惊吓的。您快让舅爷放他下来啊。” 三娘笑眯眯地看着王璟与宣小一玩闹,不以为然道:“孩子哪里那么容易被吓到?男孩子嘛,就是要粗着养。这也娇惯,那也娇惯,人家还以为我养闺女呢。” 乳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言论,哪家府里的嫡子不是看着跟眼珠子似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把儿子当一回事儿的少夫人。好像儿子压根儿不稀罕,女儿却比儿子要珍贵许多似的。 “妹妹,我带小一去前院抓鱼玩了。”已经跑了老远的王璟回头喊道。 三娘摆了摆手,由着他们去了。 乳娘却是惊叫一声,急急追了上去:“舅少爷,您别让小少爷玩水,着凉了可怎么办啊?” “小一,乳娘来了,我们快跑——”老远还能听到王璟的说话声,和宣小一兴奋的笑声。 白兰与白芷追在他们后面笑得不行。 可是进了后院之后,三娘却感觉到了明显的压抑的气氛。 薛氏陪着薛梅心去了后西厢,两人都不怎么说话,一旁的薛如玉刚刚在薛氏那里吃了亏,这会儿也不想说话。 三人便沉默着东看看,西看看,将西厢的三间房看了一个遍。 “因我也是才接到消息,所以刚刚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下。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你就与我说,或者与院子里的随便哪个丫鬟婆子们说一声。我已经交代了下去,婆子们定不敢怠慢的。”薛氏最后开口道。 薛梅心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了。” 薛氏也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开口,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虽然是姐妹,可是当年在薛家的时候地位就是天差地别,一个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嫡出小姐,一个是洗衣房仆妇的女儿,偶有的一次交集还是薛氏母女被薛夫人故意放纵下的洗衣房管事欺负的时候。 十几年后再见面,身份地位却是掉了个个儿。 一个再大方的女人面对自己丈夫心心念念的旧情人的时候,也无法真正做到心平气和,更别说是去喜欢。所以薛氏没有办法喜欢薛梅心,即便她努力过了。 而一个年华即将老去的女子,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以欣赏的目光去看待顶着与自己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与自己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定下白首之盟的女人。所以薛梅心也没有办法喜欢薛氏,即便薛氏算的上是善良大度。 薛如玉对薛梅心道:“梅心姐,你还记不记得薛嬷嬷?” 薛梅心闻言立即道:“是我娘身边的薛管事么?” 薛如玉立即点头:“我之前在王家见过薛嬷嬷的,不过听说她被打发去庄子上的。” 薛如玉瞥了薛氏一眼,对薛梅心提议:“梅心姐,你要不要禀了王大人接了薛嬷嬷回来伺候你?她是大伯母身边的老人了,对你也定会尽心尽力。免得你身边一个心腹之人也没有,被人欺负。” 薛氏皱眉看了薛如玉一眼,薛梅心正想说话,一个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却是道:“薛嬷嬷找到了她的娘家侄儿,如今正跟着侄儿一家享受天伦之乐呢。虽说若是薛姨妈去请她回来,她迫于之前的主仆之情不会置之不理。不过……她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这么做的话,知道的会说我们舍不得老人,不知道的怕是会怪我们违背天和伦理。” 猛然想起,二月份只有28天,所以今天其实是月末啊! 亲们~票票投完了木? 打滚哭求~ 能帮忙把我投到榜上去吗?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四章 来历 二月份的最后十几分钟,求一下粉红~^^ 几人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三娘过来了。 薛氏看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走过来道:“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瞧瞧还有什么不周道之处。” 这后西厢之前就是她与三娘两人看着布置的,两人都已经看过了。不过三娘明白薛氏这是无话找话,便作势打量了一下四处,笑着看向薛梅心:“这最重要的还是看薛姨妈的意思。” 薛梅心点头:“我瞧着这样就很好。”顿了顿,又道,“薛嬷嬷她还有亲人在?” 三娘笑道:“她这些年也吃了不少的苦,因此身体总有些不好。之前母亲怜惜她,让她在庄子上养病,不想她侄儿却是找上了门来。母亲念在她为薛家劳心劳力了多年,便准了她跟着侄儿回去养老,另外还赏了她一笔银子,保她衣食无忧。” 薛梅心似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神情微微愣怔,半响才道:“如此,也好。” “薛姨妈此次进京走的是水路?”薛氏之前忘记让人上茶点,倒是沉香机灵,不等她吩咐就命人送了茶水与点心进来。乘着大家在厅中落座的机会,三娘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薛梅心顿了顿,摇头:“不是,我自幼在北边长大,晕船。” 三娘看了薛如玉一眼,笑道:“我是见您与如玉姨妈一起进京来的,便以为你是先走水路到的天津卫。” 薛梅心也看了薛如玉一眼:“我走到直隶的时候。如玉妹妹接到消息过来接应的。” 三娘闻言面露惊讶:“如玉姨妈竟然与您有联系么?怎么没有听她提及过?若是能知道您的下落,我们也能早些遣人去接应。” 薛如玉白了三娘一眼:“我就算是早知道了为什么要与你提及?” 薛梅心蹙眉:“如玉,三姑奶奶也是好心。” 薛如玉冷哼一声,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薛氏:“好心?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梅心姐你不知道。这两人是一丘之貉,我当初可没少在她们手上吃亏。如今你回来了,可得仔细她们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算计你!” “如玉——”薛梅心看了看三娘和薛氏。面上十分尴尬。 三娘正了脸色,看着薛如玉认真道:“如玉姨妈,我向来敬你是长辈,可是今日这话您却是要给我与母亲以一个交代了。您说我们没安好心,您在我们手里吃了亏。试问您自从进了我们王家之后的日子是过的不如您之前了,还是我们从您那里算计到了什么好处?你具体吃了什么亏,您能当着我与母亲以及薛姨妈的面说道说道么?” 言下之意是。你当初的日子穷困潦倒,现在却是满身光鲜,你有今日的光景也是借了王家的光!算计你?你全身上下有地方可让我们算计么?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拧不清的人,她算计你没有成功,就觉得是在你身上吃了亏。 薛如玉自然是说不出来。就连她吃的那些亏都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脸上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得冷哼一声:“牙尖嘴利!” 三娘笑了笑,这种小人,她也懒得与她费口舌。 薛梅心也有些明白自己这个堂妹的秉性了,可是她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给她没脸,也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我遇到了父亲以前的一个故交的夫人,她告知我薛家已经平反。让我回京来。不仅送了我一些盘缠,为我雇了马车买了几个伺候的人,还帮我给如玉递了信。” 三娘惊讶:“这夫人到真是热心之人。不知她夫家是哪位大人?姓谁名谁,家住何处?我们实应当遣人去谢她一谢。” 薛梅心却是有些敷衍地道:“她夫家只是一个小官,且已经不在京城多年,你该是没有见过的。她只说当年曾过受我父亲的恩惠。所以才出手相助,且帮了我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留下家门。” 薛梅心这话漏洞百出,三娘听了却仅是点头笑了笑:“原来如此,想必这也是薛老大人在天之灵对您的庇佑了。” 薛梅心听见三娘提起父亲,眼睛一红,低下了头去:“过几日,我想要去拜祭一下父亲母亲。”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看向薛氏,“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去?” 薛氏点了点头,这种场合,她身为薛家的女儿,不能不去。 薛家包括薛大人和薛夫人的牌位都被安排在了皇帝发还回来的那一座薛家旧宅。还是薛氏去打点的。 在薛梅心没有回来之前,她是薛大人唯一的后人。 见薛氏面露疲态,三娘便看了薛氏一眼,笑道:“就快要用午膳了,不如让两位姨妈休整片刻?” 薛氏立即点头:“如此最好了,我去厨房看看,让她们加几道菜,你今日也在家中用饭吧。” 三娘应了,又与薛氏起身告退。 薛梅心送了她们出门。 “三娘,你说她是何少奶奶说的那个人吗?”等出了后院,薛氏见左右都是自己身边的人,便小声的问三娘道。 三娘想了想:“刚刚我试探她的时候,她好像极不愿意提自己的事情。我想着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便作罢了。” 薛梅心知道她们定会问她路上的情形,似乎是事先想好了一番说辞似的。说不上全是谎话,却肯定是真假掺半的。 想着她曾经听人说薛梅心是因为不堪受辱而自尽身亡,结合薛梅心本身的情形,她这些年过的肯定是不怎么好的。 她并不想揭人伤疤,她只是想要弄清楚薛梅心突然之间出现在京城,出现在王家的原因。 如果说薛梅心是知道薛家被平反。薛家的家产被发还,她是冲着那些财产来的,这也是说得过去的。可是在之前薛氏表示要将薛家的家产都给她的时候,薛梅心的反应却是拒绝。 其实。以古代女子的价值观而言,薛梅心若不是为了财产,那她还不如不回京。因为她这些年的经历肯定会引起京城之人暗中议论。这时候的人。都是将贞操看得比命宝贵。 “母亲,你先去安排膳食,我去外院看看。”三娘都薛氏示意道。 薛氏知道三娘可能要派人去查证薛梅心的事情,忙点头:“你去吧,吃饭了我遣人去唤你。” 三娘告别了薛氏,去了王璟在外院的跨院。 一进门就听见宣小一的乳娘在发牢骚:“……奴婢说了不要让小少爷玩水的,现在衣裳弄湿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王璟摸着头在一边偷偷朝宣小一做鬼脸,宣小一被白芷抱在一边看着王璟“哈哈”笑。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 “我房里的丫鬟给小一做了不少新衣裳……” 王璟的话还没说完,乳娘却是更生气了:“舅少爷,奴婢说这话的意思不是小少爷他缺衣裳换。” 宣小一却是一眼就看到了三娘,瞪大了眼睛。开始在白芷怀里扒拉。 众人也都看到了三娘,乳娘第一个跑了来跟三娘告状。 三娘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王璟和宣小一,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我以后会交代他们不许玩水的。这次就算了吧。” 乳娘虽然对三娘轻描淡写的态度不满意,不过听说没有下次了也作罢了。 三娘上前摸了摸宣小一的头:“小一喜欢跟舅舅玩?” 宣小一“咯咯”笑。 王璟见三娘没有想要批评的意思,又将宣小一抱了过去。 乳娘立即紧张起来:“舅少爷——” “我就抱他在院子里走路,真的是走路……”王璟立即道。 三娘由着他们闹腾,对一边的白兰道:“让寅壬过来一趟。” 白兰点了点头,闪身出去了。不多会儿。就领了身穿王府侍卫服的寅壬过来。 三娘带了两个丫鬟坐到了院子边角的葡萄架下,让寅壬过去回话。 “少夫人,属下问过马车夫了,他是在灵州的白河镇被薛姑娘雇佣的。当时薛姑娘身边只有两个新买的丫鬟。那两个丫鬟属下也让人问过了,确实是不久之前被卖到白河镇后被一个管事婆子模样打扮的人买了送给薛氏的。” “灵州?”三娘暗自沉吟,灵州在西北。算是边疆之地了。薛氏之前被送到了西北军营,她出现在西北也算合情合理。 “属下已经派了人去灵州。”寅壬低头道。 三娘想着,现在派人去灵州,来回少说也要一个多月,即便是查到了什么,想必都晚了。 “派人去天津卫吧。”三娘抬头对寅壬道,“去查查薛如玉最近与什么人有往来。” 寅壬低声应了。 白兰道:“奴婢之前问了三老爷身边的随从,说是三老爷下朝之后接到了薛如玉派人送来的信才迎出城门去的。见面之后与薛姑娘私下谈了半个时辰,然后才回的府。” 那王栋对薛梅心的事情又知道多少呢? 这本书已经在收尾了,不出意外的话三月底会完结。 这本书某人是花了心思在写的,不想让它烂尾,所以亲们请别着急~^^ 至于只能日更3000,这个与网站的要求也有些关系。 明日我要发新书了,紧张又期待~^^ 别的不说,坑品绝对保证。 到时候,希望亲们能继续捧场~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五章 突如其来 三娘留在猫儿眼胡同用了饭,正打算辞别王栋与薛氏回庄亲王府,宣韶过来了。 三娘带着宣小一仓促回了娘家,这事儿自然有人报道宣韶面前,因此宣韶明面上是来接妻儿回府的。 三娘趁着空隙与宣韶草草交代了一番今日之事,两人便去正房辞别王栋与薛氏。 王栋却是留下了两人,说是有事情要交代。 在王栋的书房里,只有王栋,三娘与宣韶三人,薛氏之前也找了由头退下了。 “你在西北是否还有人脉?”王栋沉吟片刻,问出的问题却是让两人一愣。 宣韶斟酌着道:“家父曾有几个故交好友,现仍在西北担任武职。” 王栋点了点头,面色平静道:“那便替我查一查薛姑娘的事情。” 宣韶低头应下了。 三娘却是忍不住看了王栋一眼。 王栋坐在书案后面,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肃严面孔。岁月对他是宽容的,他与薛梅心应当是差不多岁数,薛梅心虽然美丽,容颜却还是不免是染了风霜。王栋却与三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相貌英俊,身姿挺拔。 三十几岁的年纪官至正三品,出生与地位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面上的荣光,还有环境所淬炼出的成熟贵气。 平心而论,王栋算的上是一个古代成功男士的典型。 “这些年,我不止一次的派人去打听过她的下落,皆是无功而返。”王栋语气平淡地道。“曾有故交告知我她已于军中自尽。在我任大同巡抚之时,曾多次查过军中的卷宗,却是找不到任何记录。” “薛姑娘,她没有与您提及这些年的经历么?”宣韶沉吟了片刻。问道。 薛梅心对王栋的说辞是,她当年是被军中的一个老灶头所救,之后逃到了白河镇外的偏远山沟里。 可是薛梅心不知道。王栋任大同巡抚的时候,西北每一个偏院的村落都被他借着丈量耕地荒田的名义梳理过。闲暇之时,他自己走过的地方也不少。薛梅心的说辞中漏洞不少,他一听便知。 “她此次回京可能是被人设计。”王栋没有回答宣韶的话,倒是说出了自己想到的疑点。 三娘与宣韶之前说起薛梅心的时候,两人也曾想过这个可能。 “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先不要声张。”王栋看向宣韶,交代道。 这件事情其实王栋并不想拜托别人。可是他自己之前在薛梅心的事情上花费过许多的经历,皆是无功而返。而宣韶的父亲宣信在世之时,对北疆的事物最是熟悉,十几年的经营积下了不少人脉,让沈家至今对北疆的军务也插不进去手。所以上次沈氏一党才会想要结合宣信通敌之事做文章。扰乱北疆的局势。 王栋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让宣韶介入。 宣韶自然是一一应下。 “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吧。”王栋对宣韶与三娘点了点头。 夫妻两人这才退了出来,又去王璟那里接了宣小一,一起回府。 薛氏回到正房的书房的时候,王栋正在写字,见薛氏进来便收了笔。 “后西厢都安排好了?” 薛氏低头应到:“姐姐已经歇下了。” 王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将手中的羊毫沾了墨。继续挥笔。 薛氏如今也认得不少的字了,远远瞧着,王栋似是在写一首什么诗。只是因为用的是草书,她又离得不近,看得不甚分明。 王栋却是抬头看了薛氏一眼:“还有事?” 薛氏一愣,平日里晚膳过后到熄灯这段时间。只要王栋没有出门,就会教她认字或者画画。偶尔也会与她说几句诗文。 只是今日的王栋明显是心不在焉的。 于是薛氏随口道:“哦,如玉妹妹那边……” 她正斟酌着说辞,王栋却是皱眉道:“我已经谴了人去天津卫,在陈家来人之前就让她与你姐姐做伴吧。” 薛氏忙道:“是的,老爷。我并不是……” 王栋却是突然看着薛氏,冷淡地截断了她的话:“不是什么?” “我……”薛氏愣愣的,“我是……” “你也以为我要纳妾?”王栋将手中的笔放到了笔洗里,淡声道。他那一首诗并没有写完,尚还缺了半阙。 “我……”薛氏对上王栋那无波无绪的眸子,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她眼眶一红,却是难得倔强的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缓声道:“妾身没有这么想,只是若老爷有这个想念,妾身并无异议。” 王栋看了薛氏许久,薛氏已经平复了心绪,再向王栋看去的时候却发觉他瞧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恍惚。 这目光却没有令薛氏欣喜,反而让她凭空中生出了几分悲凉与难堪。 王栋回过神来,又拿回了笔洗里的笔,低了头:“我不会纳妾。”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缓温和。 “她曾是我的未婚妻子。”王栋顿了顿,“现在我已有了妻子。” 说了这一句,王栋便再也不开口了。 薛氏立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帘子外头七娘醒来哭着喊娘的声音。她再也顾不上与王栋打什么哑谜,急急转身退了出去。 王栋低头续完了下半阙诗,却因为那羊毫刚刚在笔洗里浸过,那一句“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终究是接不上了。 而薛家梅心回京之事,自她进了京城的城门之后,就传扬开了。 只是薛家与王家对这件事情都是低调应对,外头的人也不好贸然探听。宫里也一直没有意思传出来。 可是到了第三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有人敲响了顺天府府衙的堂鼓。状告王家三老爷夺人妻室,害人夫离子散。 击鼓鸣冤的是一对父子。 男人瞧着四十出头,身材魁梧,面色微微带着赤色。孩子大概十几岁的模样。也是生的高大,面容却极是好看,尤其是那一双杏眼。十分夺目。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说的是蒙古语。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京中之人结合这个蒙古男人的状词,想起前两次猫儿眼胡同的王家却是是迎进了一名女子,又看了看那孩子的相貌,心里对这件事情的始末都有了些猜测。 又有好事之徒挖出了十几年前的成年旧事。 原来薛家的什么贞洁烈女都是杜撰出来的,当年的京师明珠薛梅心非但没有自尽,反而逃出了军营还**给了蒙古鞑子。连孩子都生了一个。 这下子,说什么的都有了。 薛梅心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却是在最初的激动之后又归于沉默。 她原本就有些暗沉的脸色,更加黯淡了。 直到王栋过来找她。 两人相对良久,皆是无言。 最后还是薛梅心先开的口:“三哥,对不起。” 王栋定定的看着薛梅心。半响才叹气道:“你为何不早与我说?” “我……”薛梅心咬着唇,“有人抓了穆儿,让我上京来寻。还不准我露出口风,我也是没有法子。” “穆儿?是你的儿子?他的父亲……” “他没有父亲!”薛梅心突然尖声道,眼中含着屈辱与痛苦。 王栋一愣,不由得上前一步:“梅心……” 薛梅心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王栋闭了闭眼,收回了伸出来的手,缓缓退了半步,与薛梅心隔出了两步的距离。 “你若是早些与我说。我说不定还能助你。也不至于到了今日这地步。” 薛梅心摇头,带着歉意道:“对不起,三哥,我还是拖累你了。若非为了穆儿,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是宁愿……你当我已经死了的。” 王栋双手不自觉的捏紧了,眼中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你何必如此。你明知道我……” “不。别说。”薛梅心惨然一笑,制止道:“什么也别说了,三哥。你是明白我的,我知道你定是比这世人都要明白我的。” “既然穆儿已经出现了,我便不用再留在这里了。”薛梅心朝王栋笑了笑,“明日我就搬离这里,再住下去,怕是要将你拖下水了。” 王栋摇头:“你能去哪里?你一个弱女子,若是离了这里,不更是要落入别人的圈套?” 薛梅心撇过头,眼中却是带了恨意:“我没想到穆儿是被他带走的,我明明已经逃了的。” 王栋顿了顿,问道:“你这些年在漠北?”难怪他怎么寻也寻不到她。 薛梅心却是不想提自己的事情,更是不想在王栋面前提。 王栋见她如此,心里终究是不好受的:“你在这里安心住下,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你就是出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薛梅心低头不语。 王栋轻叹了一声:“梅心,我不会害你。” 薛梅心憋不住泪了:“三哥……” 王栋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这件时期果然如同王栋所料,并不简单。 马上就有人指责薛家女不忠不孝,职责已故薛老大人家风不正。 原本给薛家歌功颂德的那些话,仿佛都成了讽刺,是个大笑话。 这一巴掌其实打的是皇帝和太后的脸。 万分感谢上月末最后拼命给某人投票的亲们~ 最后居然还上去了两名~^^ 虽然总是吊在榜单后面,但是我的每一票都是亲们给的~ 所以, 我骄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六章 遇害 顺德皇帝当娘年为薛家平反,其实是在给先皇建武帝擦屁股。 再就是以继承了先朝柯首辅的势力的沈家所代表的老旧重臣们势大,年轻的皇帝必须借助新兴势力的力量来制衡局势。 全天下读书人都是拥护皇权的后备储备,皇帝也需要巴结一批血气方刚的文人为他卖命,为朝廷注入新的血液。所以备受天下读书人推崇的薛翰林这面旗帜被顺德帝竖了起来。王家为了始终团结在以顺德帝为核心的朝廷的左右,让王栋续娶了薛翰林流落在外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为妻。 这件事情京中之人,大部分都是心理有数的。可是如今薛梅心突然回来了。麻烦也随之而来。 薛梅心当初若不是被传死于西北军中,顺德帝当年在给薛家平反的时候出于需要,定是会赐她一座贞洁牌坊。 可惜薛梅心没有死,她不但没有死,还委身给了外族人,并生了孩子。 于是很多人都恨,薛梅心怎么就没有没有死! 顺天府尹在接到案子的时候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当即命人将上来鸣冤的据说是薛梅心姘夫的蒙古人哈巴尔收监了。(虽然哈巴尔叫嚣薛梅心是她婆娘,不过中原人不承认这种无媒苟|合的露水姻缘。) 可是到了第二日,这件案子被闹得人尽皆知了之后,哈巴尔却是被发现死在了牢里。 哈巴尔的暴毙整件事情由原本的家庭纠纷案,突然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有人说是薛梅心窜通王家派人暗中弄死了哈巴尔,也有猜测是顺天府府尹揣摩上意。杀人灭口。 薛梅心在得知哈巴尔死讯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便是又哭又笑,将身边伺候之人吓了一跳报到了薛氏那里。 薛氏怕她出了什么事不好对王栋交代,急急忙忙赶了来。 薛梅心坐在内室的架子床上发愣。 “你……没事吧?”薛氏走上前去小心地问道、 薛梅心却是回过神来。一把握住了薛氏的手,急急道:“我要去找穆儿。”说着就站了起来,要往外走。 薛氏想起王栋早上曾经交代了。外面正乱着,不要薛梅心出去。忙双手拉住了她:“等等,你不能出去。” 薛梅心想要推开薛氏:“我要去找我儿子,你放开。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头,要是他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薛氏也是听外头的事情传开了之后才知道薛梅心还有一个儿子的,见薛梅心执意要走,灵机一动:“等等。你的穆儿现在应该还在顺天府。你这样子就算去了,顺天府也不会放人的,不如我们去求了老爷,让老爷去找顺天府尹?我记得顺天府尹府上与我们府上也是有过人情往来的。” 薛梅心似是听了进去,便不再想要挣脱薛氏离开。她安静的下来。看着薛氏。 薛氏便立即吩咐身边的人去通知王栋。 薛氏见她不似作伪,便放了些心下来。薛氏便又拉了她回去坐了。 “你别着急,你的穆儿并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薛氏也是做母亲的人了,这会儿对着心急如焚的薛梅心,也没有觉得坐如针毡了。 薛梅心点了点头:“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又还为什么要活着。”薛梅心的声音有些悲凉。 薛氏看着薛梅心,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薛梅心却是惨然一笑:“若不是因为有了穆儿,我哪里还会苟活至今?当初他为了不让我逃走,将我绑在了帐篷里好几个月。咬舌咬手腕我都试过了。却居然没有死成。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世上人真的有一种处境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氏下意识的朝薛梅心的手腕上看了一眼,薛梅心的右手手腕处带了一只宽宽的骨镯。薛氏却还是能看到她手腕内侧有旧伤。 “或许其实还是我贪生怕死吧。” 薛氏却是同情起薛梅心来了。 当年在薛家的时候,薛氏是羡慕过薛梅心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可是她这些年虽然过的苦,也曾经因为绝望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过。不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命太好了,总能在关键时刻得贵人相助,有惊无险的活下来, 到现在,她有身份有地位,还有女儿和这个家,她还是很满足的。 反观薛梅心却是先甜后苦,从养尊处优高不可攀的大小姐,到最后连求死都不能够。 王栋是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才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 那少年长得雪肤杏眼,唇红齿白,十分美丽,身量却很高也很挺拔。 少年跟在王栋身后一路走进王家内院,一眼未发,面色阴沉。 王栋带着少年径直去了后西厢薛梅心那里。 薛梅心见到来人先生一呆,随即狂喜。立即起身奔了过来。 “穆儿,你来了?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快来让娘看看。”说着薛梅心就伸手去拉他。 那少年却是莫不做声的避开了,只用一双冷眼看着薛梅心,许久,他吐出了一句什么话,却是用蒙古语说的。 薛梅心听了脸色一白。 那少年却是突然激动起来,红着眼睛使劲朝着薛梅心嚷嚷。薛梅心受不住,捂住唇哭了起来,眼里满是痛苦之色。 王栋在一旁看着,虽然不知道这个叫塔穆的少年在说些什么,从薛梅心的反应中也能看出来定是什么不好的话。不由得脸色一沉:“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谁教给你的不敬长辈?” 不想塔穆却是能听懂王栋的话,嘴角讥讽地往上扯了扯:“老爷您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不也没有学会羞耻两个字是如何书写么?与有夫之妇苟且就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道德?那我还真庆幸自己没有学过什么规矩。” 竟是字正腔圆的京话。。 王栋这回彻底的板了脸,只是还不等他教训,薛梅心已经两步上前抬手给可塔穆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让众人一愣,塔穆则是撇过头来神情冷漠地看着薛梅心。薛梅心打在他脸上的巴掌似乎是不疼不痒。只是让他的面色更为冷峻罢了。 薛梅心面露痛苦之色的看着儿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栋适时开口对身后的婆子交代道:“去让夫人在外院再整理个住处出来。之前璋哥儿他们住的地方就行。” 王璋王瑞现在已经搬到了温家园去住,原本他们住的地方便空了出来。塔穆已经年纪不小。不适合再住在内院。 婆子立即就应声下去禀告薛氏不停。 这一日,薛梅心的儿子也正式入住王家。 王栋这样不分清红皂白的就将薛梅心的儿子接到了王家,他自己之后也被王家的人叫了去教训了一番。 只是人已经被接来了,因为哈巴尔之事反而不好这么快就赶人了。 倒是薛如玉闻讯赶去了薛梅心面前,骂她道:“你这会儿不想着怎么让王栋回心转意,却去接了孩子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要他以后跟在你身边不成?” 薛梅心对薛如玉的言辞大为恼火:“你这是什么话!” 薛如玉皱眉:“什么什么话?你与他郎有情妾有意,现在你又没有别的去处自然是跟了他。虽然只能做妾。可是总又以前的情分在,你也不用怕特意薄待你。倒是你那儿子……还是得事先打发得远远的才好,不然这京城里的人还不知道要如何笑话于你呢。” 薛梅心正要将这不知所谓的人给骂了出去,转头却看见塔穆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帘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薛如玉顺着薛梅心的目光朝后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随即皱眉对薛梅心抱怨:“你瞧瞧,果然是荒蛮之地来的的,连点礼仪也不懂。梅心姐,您怎么不教教他规矩?” 薛梅心却对这个自从一出现就撺掇她与王栋重修旧好的堂妹恼火的很,不悦道:“我的儿子要怎么教还轮不到你置喙!给我出去!” 薛如玉愣了愣,气呼呼摔袖子的走了。 塔穆转头看着薛梅心的背影好一会儿,一言不发也转身走了。 “穆……穆儿……”薛梅心呐呐地喊道。 屋里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了。 这晚,薛如玉用完了饭之后在外头走了走。回来的时候走在路上却是突然不知从哪里扑出来一只野猫。朝着她脸上就抓了去。 薛如玉惨叫一声,从踏跺上摔了下来,那猫却是发了狂一般扑在她的头脸脖颈处狠抓一通,旁边的婆子丫鬟们吓坏了,又因为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形势,被薛如玉的凄惨叫声吓得不敢上前。 等王家的仆妇闻声提着灯笼赶来将那发狂的猫赶离了的时候。薛如玉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晕厥了。 抬到房里一看,薛如玉的整张脸和脖子都被猫爪抓的血肉模糊,更让人心惊的是她的下身也被血浸得湿透了。 请来了大夫一瞧,原来薛如玉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却被惊得小产了。 谢谢亲们月初的粉红~ 爱你们~^^ 新书《嫡谋》已经正式上传,求点击,收藏和推荐票~ 书号:2590162 简介:前一世,所谓的血脉至亲告诉她,能为家族利益献身是她身为任家女子一生最大的荣耀。 结果她与姐姐反目成仇,让母亲垂泪早逝,累父亲血溅箭下…… 重生于幼学之年,她再不是那任人摆布的棋子! 心怀鬼胎的姨娘,狼心狗肺的长辈,咄咄逼人的外敌,朝堂暗处的冷箭…… 且看她如何谋算人心,一一揭去他们的画皮,灭之于无形! 所谓荣耀,是守护所爱至亲一生平安顺遂。 所谓荣耀,是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ps:《名门》这本书的页面有链接,欢迎大家移步~^^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七章 狠 薛如玉那凄厉的哀嚎声让王家上下之人无不闻之胆颤,直至她晕厥过去,那惨叫声仿佛也还回响在众人耳际。 等薛如玉被抬回她的住处之后,住在她隔壁的薛梅心是第一个赶到的,看到薛如玉的惨状,薛梅心脸色一白,一个站不住也差点晕厥过去,好在被她身后的丫鬟及时扶住了。 之后安慰好了七娘的薛氏也匆匆赶来,请大夫,善后。 可惜薛如玉腹中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且到了半夜下身都血流不止。 大夫说薛如玉胎位本来就没有坐稳,近期又是一番奔波疲惫,心绪也不平和,偏偏又被过度惊吓,加上摔得极重,伤了身子,以后能不能有孕还难说。 至于她那张脸,连大夫都不敢直视,直呼“造孽”。 也不知是不是那疯猫有什么蹊跷,薛如玉脸上横七纵八的伤口居然极难愈合,大夫急着给她施针止住下身恶血,脸上则在征求薛梅心同意后让丫鬟们清洗直接给敷了伤药。 这一折腾就给折腾到了半夜,血总算是给止住了。 大夫离开的时候还不由得嘱咐薛氏:“你府里那只猫若是被抓到了,可要留意了,最好是一棒子打死把尸身烧了。老夫从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凶残的畜生,里头那位妇人身上的伤口也甚是蹊跷,怕是当中有什么变故。可别让它再有机会伤人了。” 薛氏闻言吓得不行,忙回去吩咐了乳娘和丫鬟们在那疯猫找到之前一定要好好照看七娘,不要带她出来。然后又让张嬷嬷领着一干婆子提着灯笼,拎着棍棒满院子找那惹事之后就消失不见的野猫。 想到薛如玉的惨状,王家人人心惊胆战,走路都忍不住左右张望,生怕那畜生会从哪里跳出来。 薛氏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之后,又去了薛如玉那里,想要帮着她安排一下房里贴身伺候之人的当值。 可是一进去就发现婆子丫鬟们都不在屋内。薛氏皱着眉一边朝内室走,一边唤着人。 可是才一走进内室就看见薛梅心站在梳妆台前,见她来了脸上似乎是有些惊吓之色。 薛氏却没有想那么多,见薛如玉还晕厥着没醒。便轻声问道:“怎么只有你在这里?丫鬟婆子们呢?” 薛梅心脸上的神色慢慢自然了些,不动声色的离了那妆台走到了薛如玉床头:“我吩咐她们去熬药了,还有这件事情也要尽快通知了如玉的夫家。” 眼睛瞥到薛如玉脸上的伤,薛梅心面色还是白了白,微微撇开了头。 薛氏忙道:“那也不能让你守在这里,我再安排几个人过来。” 这时候,薛如玉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鬟回来了。薛梅心忙道:“人已经回来了,还是不要麻烦了。如玉她想必也不想让太多人瞧见她如今的样子。” 薛氏看了一眼薛如玉那惨不忍睹的脸,只得作罢:“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原本也是我的份内之事。既然她们已经回来了,时间也不早,你要不要回去歇歇?等明日如玉她醒了定还是需要你在旁开解。” 薛梅心从出事到现在也一直守在薛如玉身边,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薛梅心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只猫……找到了没有?” 薛氏听了也有些心有余悸:“还没有。那畜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伤了人就跑了,张嬷嬷带着人将这宅子上下都翻遍了。连柴垛和墙顶都找过,也没瞧见个影儿。我们这胡同附近也没见哪家养猫的,平日里也没听到过有野猫的叫声。” “哦。那兴许是从别的地儿跑来觅食的。”薛梅心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和道。 薛氏以为她累了,便又催促她回去歇着。薛梅心吩咐了丫鬟们好生伺候,便回房去了。 等薛氏和薛梅心走后,丫鬟帮薛梅心将头上的一只之前来不及卸下来的金簪卸了下来收到了梳妆台前的匝子里,随意往梳妆台上一撇不由得愣了愣,随即问另一个丫鬟道:“二少奶奶的妆粉盒子怎么不见了?是你收起来了么?” 那丫鬟正为这桩事故烦心,闻言没好气道:“我收起来做什么!不好好在妆台上放着么,出门的时候二少奶奶还用过。” 那便有翻找了一番。嘟囔道:“奇怪了,怎么不见了?那可是少奶奶最喜欢的一盒子妆粉。” “你在哪里磨蹭什么!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向老太太,太太她们交代。那妆粉再如何好,以后而少奶奶都用不上了,丢了就丢了。” 丫鬟想着薛如玉脸上的伤,觉得也有些道理。便没有再纠结那妆粉平白无故失踪之事。 薛梅心从薛如玉这里出去之后却是没有回房,而是去了外院。 守二门的婆子见她要去跨院,也只当她担心儿子的安危想要过去看看,还帮她打了灯。 薛梅心的儿子塔穆现在暂住在之前王璋和王瑞的那座小跨院里,房里的灯正亮着。薛梅心进去便看见塔穆撑着头坐在了屋子中央的桌子旁用手在掐那烛火,见她进来也也不意外,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了头。 薛梅心走过去,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物放到了塔穆面前,抖着唇问:“这是什么?” 塔穆撇了一眼,扯了扯嘴角:“你们女人的玩意儿,你问我?” 薛梅心猛然扬起了手,塔穆却是有些讥诮地看着她不为所动,薛梅心满目痛苦地看着他,又将手垂下了:“你可知道她不仅毁了脸,连腹中的孩子也没有保住?你让她下半辈子怎么过?” 塔穆冷笑道:“那种女人,就算是生了孩子下来,又能教出个什么好玩意儿来?还不是让人厌恶到巴不得从没有生过?就如同我这样的不是吗?你这十几年不都时时刻刻以我和我阿爸为耻吗?我这种肮脏到连狗都嫌的孩子,根本就不需要活在这世上!” “穆儿——”薛梅心惊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忍受那个男人十几年!若是不是他时时以你的性命相威胁,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够了!”塔穆面色扭曲地打断她,“你若是受不了他的折辱,你怎么不早些去死!你自以为自己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忍辱负重活到如今全都是为了我这个儿子,可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让我好几次想要趁着你熟睡的时候亲自动手将你掐死了!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薛梅心呆怔地看着塔穆,似是不敢相信这种话是她的儿子说出来的。 塔穆站起了身,走到薛梅心面前,他身量很高,竟比薛梅心高了半个头:“现在我阿爸他已经死了,你这下可以放心了?这个王三老爷就是你这些年做梦都念着的什么三哥吧?以后你跟着你的三哥,我这个儿子你就当没有生过。” 见薛梅心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塔穆突然诡异地一笑:“你若是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碍事的话,我倒是可以再帮你一把!就当是还你这些年为了我忍辱负重的恩情了,如何?” 薛梅心看着塔穆,眼中渐渐有了些恐惧:“什,什么再帮我一把?你阿爸他,他是怎么死的?他是怎么死的?” 塔穆正要说话,床上的被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将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微曲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声哨子,被子里便又没了声息。 薛梅心却还是死死盯着他,似是盯着一只三头六臂的妖怪。 “他死了就是死了,怎么死的又有什么要紧的?你只要知道从今往后没有人再强迫你更没有人再用我来要挟你就是了。”塔穆展颜一笑,那美丽的容颜在灯下瞧着有些妖异。 薛梅心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了,她有些无法承受打击一般的踉跄地后退了两步:“不,这不可能,你……他……” 塔穆却是伸手轻轻揽住了薛梅心的肩,带着她的身体转了个方向,推着她往外走:“我累了,要睡了,你可以出去了。” 直到在自己眼前关上了,塔穆那张与她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消失在了眼前,薛梅心才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倒在了地上,直到丫鬟发现不对跑了过来扶起她。 这时候,不知道那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猫一样的叫声,那丫鬟吓得一抖,忙看向四周:“夫,夫人……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薛梅心身子一僵,一把捏紧了丫鬟的手:“哪里有什么声音?你听差了,快走。”说完就急急扶着往外走,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 补昨日的更……(=^_^=) 变态年年有,本书特别多,请相信这是一个对剧情有推动作用的变态! PS:亲们如果还有推荐票能否投一下我的新书? 新书榜太凶残了,没有你们我要支持不住了,求支援!T-T 书名:嫡谋,书号:2590162 点一下书的封面下面那个“投推荐票”,选择票数然后提交……只要有起点号就能免费投的T-T(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八章 暴露 薛如玉遇害之后的第二日,她的夫家陈家来人了。 彼时,薛如玉正好从昏迷中清醒,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开始寻死觅活。 来接人的是上次来过王家一次的那个嬷嬷,,薛如玉却是死活也不肯回陈家。 最后在薛如玉服了药又昏睡了过去之后,那嬷嬷去征求了薛梅心和薛氏的意见。 最终薛如玉在昏迷中被抬上了天津的马车。 薛如玉走了,薛梅心病却生病了。 薛氏对薛梅心十分照顾,请医问药丝毫不含糊,连王栋也说不出半分不好来。 七娘被薛氏关了一日,她性子本就有些活泼爱玩,到了第二日午后的时候就开始闹了起来,薛氏怎么哄都不听,非要出去玩耍。薛氏担心那没有被抓住的野猫,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来伤人,自然是不肯答应。 最后七娘闹得没有法子,还是沉香提议带着七娘去前院王璟的院子里玩。 王璟看上去大大咧咧,对孩子却是十足的耐性,加上他性子开朗,会逗着孩子玩耍,所以很讨小孩子喜欢。不仅是七娘,宣小一也很喜欢他。 七娘平日里也不是没有去王璟那里玩过,因此薛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只是王璟今日虽然正好休沐,薛氏还是担心他要出门应酬之类的,便吩咐沉香先去前院看看,若是见王璟有出门的迹象就不要提七娘的事情。 七娘见出门有戏,便乖巧起来了。 沉香去了一趟外院之后回来禀道,王璟今日不打算出门,听闻要他帮着带会儿七娘很高兴,说要丫鬟给七娘扎风筝玩。 “风筝——风筝——哥哥——风筝——”七娘抱着薛氏的腿闹。 薛氏被她摇得头都大了,拉了她上前:“你去你五哥那里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要听你五哥还有乳娘的话,万不可顽皮任性。不然以后就不让哥哥跟你玩耍。” 七娘也不知道懂了没有,却是忙不迭地点头:“听话,听话。” 薛氏无奈。只有有仔细叮嘱了丫鬟和婆子们番。又交代了除非王璟送她回来或者她亲自去接,否则不要让七娘离开王璟的院子半步。 最后七娘果然如愿以偿,可以不再被拘在正房里,跟着乳娘和丫鬟们去了外院的跨院。 没有七娘在身边吵闹,薛氏将这几日落下来的家务事情一并都处理完毕了,又去薛梅心那里探望了她一回。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快要到掌灯的十分,王璟还没有送七娘回来。想着肯定是七娘不肯回,王璟也没有法子。薛氏便带着人去了外院。 好说歹说接了七娘回来,一行人刚走出跨院不远,突然隐隐约约传出了几声猫叫。 一阵沉默之后,丫鬟婆子们都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尖叫,薛如玉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这猫叫声现在已经相当与催命符一般了。 薛氏也是吓得瑟瑟发抖,但是因为又七娘在场她还是勉强冷静了下来。轻声道:“抱紧了七小姐,我们快走。” 乳娘忙把懵懂不知事的七娘抱紧了,将她的头脸都藏在自己的怀里,一行人也不用薛氏吩咐都埋着头快速往内院走。 还没有走出去几步,突然又有一声短暂而急促的尖锐声响响起,这次不是猫叫,却还是让人有毛骨悚然。 突然,随着一声凄厉的“喵——“的叫声,不知道从那里扑来了一物冲着薛氏就来了。 薛氏因为早就有了些防备。见那东西朝自己扑来,忙往旁边躲去。此起彼伏的惊恐叫声混合着几声猫叫,响彻了整个外院。 那长得像猫一般的东西一扑不成又要再来。 不想这次却是在半空中就被什么重物打中了身体,毫无预兆地被击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身如婴儿般的凄惨尖叫。 这时候又有几声短促的哨声响起,那猫儿挣扎了两下爬了起来,动作带着些滞凝的往来路奔逃而去。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后面急急跑来:“母亲,七娘你们还好吧?” 却是王璟追来了,他手里还拿了一直小小的蝴蝶风筝。地上则躺着一根用来绕风筝线的线轴。 原来王璟见七娘被薛氏接走了却将风筝给落下了。怕她回去哭闹便赶紧的追了出来,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似乎有几声猫叫和抽气声。王璟立即狂奔而来,果然看见了那疯猫正在攻击人,他见手上没有他物便弄下了线轴朝那畜生掷去,正中目标,也救了薛氏。 王璟从乳娘手中抱过了七娘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她好端端的没有受伤便将她递给了正爬起来急急朝七娘而来的薛氏。 薛氏见七娘没事,却是有些吓得呆怔住了,心理着急,忙又将七娘塞回去给王璟:“那畜生不知道躲到了何处,你抱着七娘我放心些,先送我们回内院,七娘像是被吓到了。” 王璟看了另外那座小跨院的方向一眼,点了点头,护着薛氏和七娘往内院去了。 七娘果然被吓得不轻,直到回道正房,被薛氏和王璟轮着叫了好几次,终于吧她给叫醒了,接着“哇——”的一声扑到薛氏怀里就哭。 薛氏也陪着她哭,一边还问王璟道:“七娘怕是被吓走了魂儿了,我得请个道士回来給她唤唤魂,不然以后肯定会常做噩梦,容易生病。” 王璟这时候心理已经是气愤不已,他摸了摸七娘的头:“五哥这就去将那畜生给逮了,七娘不怕。”说着转身就走了。 “五少爷,您好歹带上几个人帮忙啊!”沉香忙在后面喊。 “不必,你们都关好门窗不要出来。”远处传来王璟沉稳冷静的声音。 王璟走到之前薛氏等人遇袭的地方,地上还留有一滩血,是他之前击中那疯猫留下的,那畜生必定是伤的不轻。 王璟在原地皱眉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毫不犹豫地抬步往塔穆所住地那座跨院走去。 塔穆是只身前来的,薛氏原本给他安排了几个伺候起居的丫鬟,被他拒绝了,最后只留下来一个半大的小厮。这会儿他房里的已经点了灯。却是静悄悄的。也不见那小厮的影儿。 王璟却是毫不停步,一把推开了房门。 塔穆正坐在床上不知道做什么,见他这么进来了眉头一皱:“五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那东西在何处?”王璟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子四周。 这里以前是王璋王瑞住的,他没少来,一桌一椅都是极为熟悉的。 “什么东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塔穆扯了扯嘴角。斜睨了王璟一眼。 王璟不喜欢与人绕圈子:“我之前打伤了那畜生,我是循着血迹追来的,你不必狡辩。这屋子里满是血腥味以及那畜生的骚味,你没有闻到?” 塔穆冷冷地看着王璟。并不答话。 王璟朝他床上看了过去,一面走近一面道:“之前薛姨妈也是你指使那畜生伤的?为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塔穆不为所动。 王璟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提着塔穆的肩膀到一边,将他的被子掀开。 “喵——”的一声,从被窝里突然窜出来了一只比成年家猫略大的豹猫正朝他呲牙咧嘴。 王璟动作迅速地将被子一兜一提,那只猫就被他用被子困住提在了寿礼:“这你要怎么说?”王璟皱眉看向塔穆。 塔穆冷笑:“不过是窜了只野猫进来,与我何干?五少爷这是想要存心与我过不去么?” 王璟正色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与你过不去?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薛姨妈是你母亲的堂妹是你我的长辈。你怎么能指使这东西去袭击她?” 塔穆冷冷看着王璟道:“我说了与我无关!你也说了那是一只畜生,我怎么指使得动它?你指使它试试看?” 王璟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有问题。”王璟偏头想了想,有些犹豫地道,“或许你上次就是将什么东西放在了薛姨妈的妆粉里,惹得这猫儿发了狂。至于今日是怎么做到地,我暂时还不知。” 塔穆却是一惊,阴晴不定地盯着王璟。 王璟今日听七年身边的丫鬟说起前日薛如玉被抓伤的时候的事情,说是之后薛如玉丢了一盒妆粉。他之前曾听沉香无意间提及。薛梅心曾经将薛如玉的丫鬟婆子们谴走,自己留在薛如玉的梳妆台前不知道做什么。 之前王璟没有多想,后来追着那野猫到了这里,突然灵机一动就将之前的蛛丝马迹都串联到了一块,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塔穆却是突然诡异地笑了,他上下打量着王璟:“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楞头愣脑的家伙没将你放在眼里,不想倒是看走眼了。” “你这是承认事情是你做的了?” “嗤——承认什么?承认那猫儿要伤你的心上人,你心里不爽快,就要找我出气?” “什么心上人?”王璟一懵。 塔穆坏笑地瞅着王璟:“还能有谁?不就是你的继母。那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我说你怎么对一个异母妹妹那么好。敢情儿那不是妹子是闺女啊!” 码字码到一半抱着电脑睡着了……快三点的时候惊醒的T-T 以后我还是得改改作息,不然肯定是新书没有完结我人就要交代了…… 世上最可悲的事情不是我死了钱还没花完。而是我死了文太监了,我被读者又给念叨重生了……T-T 最后给新书求一下推荐票~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九章 顺藤摸瓜 王璟听了塔穆的话第一反应是愣住了,他瞪着塔穆半响才明白塔穆话里的意思,竟然是怀疑他与继母薛氏有首尾。 王璟性子正直憨厚,哪里听过这样的恶意言语,顿时脸色通红:“你——你胡言乱语!我母亲是你嫡亲的姨母,你怎么能平白无故往她身上泼脏水!你,你可知女子的名节是不能被人玷污的。” 王璟有些无法置信这世上竟然会有对自己的血亲长辈这般诋毁污蔑之人,这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塔穆轻笑道:“你看看你,我不过随意猜测了这么一句你就急红了脸,还为人家的名节操起了闲心。她又不是你亲娘,你这么紧张她,若说你与她之间没有龌龊我还真不信了!” 塔穆斜睨着王璟:“你说……我若是将这件事情嚷嚷出去,闹得人尽皆知的话你那继母会不会因为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而悬梁自尽?” 王璟气得发抖,紧抿了唇看着他。 塔穆施施然走到王璟面前,两人身高差不了太多,几乎可以平视,他那含着十足恶意的声音在王璟耳边响起:“谁让你要多管闲事惹我不快,这次是给你一个教训,教教你什么任能惹什么人不能……呃……” 只是他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来。 王璟用右手紧紧卡住了塔穆的脖子,塔穆不停的挣扎扑腾却怎么也挣不开王璟的手,最后因为憋气而热血上头,脸色通红。 王璟看着他这憋屈的模样。原本气极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朝着塔穆呲牙一笑,将左手上原本提着的那只恶猫合着被子摔倒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让那畜生再也动弹不了,然后才扯下了床头的绣花枕巾。单手团了团狠狠地塞进塔穆那正张嘴吸气的嘴里,把他的嗓子眼也给堵住了。 之后又把塔穆的腰带扯了下来,将他双手反剪着绑在了背后。他这一套动作做下来如人家写诗作画的行云流水。轻松自然。 最后王璟长腿一伸将人绊得跪倒在地,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手脚,让塔穆想站也站不起来,只能跪在地上双目赤红的仰头瞪着他。 王璟这时候心情已经很好了,他弹了弹衣袖学着塔穆的模样恶意地一笑:“少爷是说不过你,所以少爷懒得跟你费口舌。少爷家妹子说了,对于岸上的敌人要拖到水里打。水里的敌人则赶到岸上耗,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对于少爷说不过的人,少爷学会了直接动手修理了,再去找说的过的人来善后!” 塔穆已经被气得差点要背过气去了。 王璟得意洋洋的显摆完,扬眉吐气。 他一把将塔穆提了起来:“你这人心术不正。心肠贼坏,少爷带你去见见少爷的妹夫,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本少爷其实是个很温柔好欺负的人了。至于你刚刚的那些污蔑之言,你可以试着到时候再说!” 王璟抓着塔穆到庄亲王府的时候,三娘和宣韶刚吃完了饭,正抱着宣小一在园子里散步。 宣小一趁着抱着他的宣韶不备偷偷去扯院子里的那一丛月季花,被花茎上的刺给扎了手,宣小一愣了愣后“哇——”地哭了。 三娘忙让宣韶将他抱到檐廊下对着灯查看他的手,宣韶低头看了看对三娘道:“没事。刺没扎进去。” 宣小一泪眼汪汪地将手伸到三娘面前,三娘有些心疼,帮他吹了吹,许已经是不疼了,孩子便又咧嘴笑了,还去摸她娘的脸。 三娘好气又好笑。教训他道:“上次交代了你不要去碰那花儿,你非顽皮!这下挨了疼长了教训,记下了也好!” 外院的婆子便是这个时候跑了过来禀报说王家的舅爷过来了,在外院。 王璟因是三娘至亲,平日里过来了都会进内院,这次却在外院等着没有进来,,三娘与宣韶便猜到了可能是王家有什么事情。 三娘将宣小一交给奶娘,让她先把孩子抱回去,然后与宣韶两人一起赶去了前院。 到了外院的文轩阁,三娘看到厅里跪着的那个被绑着的美貌少年的时候愣了愣,随后又仔细的打量了他的容貌,心中已经有了些底。 王璟往三娘身后看了看:“我外甥呢?” “因不知你过来有什么事,便让乳娘抱回去了。”三娘对地上那少年投过来的凶恶眼神视若无物,笑着对王璟道。 “我就说知道他舅舅来了怎么不出来,原来是被你给打发回去了。”王璟咧嘴笑道。 三娘笑着摇了摇头。 宣韶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朝挑了挑眉:“薛梅心的儿子?” 王璟想起来今日过来的事情,点了点头,朝塔穆努了努嘴:“这小子把如玉姨妈给害了,今日又想出手害母亲和七妹,被我给揭穿了便口出秽语,更是扬言要造谣坏了母亲的名节。我说不过他,又怕他犯浑,便索性绑了拉你们这里来了。王府里侍卫多,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 王璟三言两语将塔穆所行之事说了一遍,三娘听了不由得皱眉。 薛如玉的事情他听薛氏派来的人说了,当时还觉得薛如玉得了这下场有些凄惨,不想却是人为的。 “薛如玉与他有何纠葛?”三娘不解地问道。 王璟摇头,指了指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小子这儿有问题,跟疯了似的喜欢逮谁咬谁。母亲和七娘肯定惹不到他吧?他也能下手。我是不敢再将他留在猫儿眼胡同那边了。” 三娘示意王璟把塔穆口中塞的枕巾给拔出来。 因为王璟之前塞的有些紧,这一拔差点把他的牙给拔松了。 “恶——”塔穆的嗓子眼受到刺激,干呕不止。 三娘没想到今日王璟这么暴力,料想是这小子之前肯定将王璟给得罪狠了的,不然王璟其实是个性子很温和的人,不会这般无故恶意整人。 等塔穆好受些了,王璟问道:“你为何要对付薛姨妈还有我母亲和小七妹?” 塔穆凶狠地瞪了他一会儿,将头撇到了一边。 三娘却是觉得这孩子挺识时务,没有在这时候还张牙舞爪与王璟逞口舌之快。 “有人指使你?”王璟皱眉继续问,塔穆依旧是不理。 宣韶却是突然出声道:“哈巴尔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王璟不可置信地看着塔穆,结结巴巴地道:“不,不会吧?那是你亲爹吧?” 三娘也有些错愕地看了宣韶一眼,又看向塔穆。塔穆却是眼神一闪,微微低头。 竟是真的? “哈巴尔是被人用尖细利器刺穿了脖子而亡,动手之人手段虽然粗暴手法却生疏,他动手的时候极有可能把自己的手也伤了。”宣韶看了塔穆藏被反绑在身后的手一眼。 这是从下面报上来的简报上得知的,只是没有人怀疑是他儿子动的手,塔穆虽然身量不矮,却是长相极为秀美,容易给人弱不经风的错觉。宣韶也是听了王璟刚刚的话才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王璟连忙走过去查看塔穆的手,见他捏紧了拳头便一把狠掐他的脉门,让他不得不张开了拳头,王璟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右手真的有被尖利器物刺伤的伤口。” 当时大家见塔穆身上和手上有血迹以为是他沾染上的,没有多想。 “你这个畜生!你——”王璟指着塔穆想要骂,却有些词穷。 三娘沉吟了片刻,缓声道:“你的父亲因为受人指使要利用你们母子达成目的,你为了救你母亲才会杀了他。至于薛如玉,她也与那背后设计之人有牵连所以你要对付她,是这样吗?” 塔穆抿了抿唇,突然冷笑道:“谁管她去死!别人说什么她都信,连薛如玉那种蠢货都能骗的了她。我若是不动手,迟早会被他们牵连到丢了性命。我即便不在乎这条小命,也不代表我愿意被人利用死得那么窝囊!” 王璟目瞪口呆:“可是,那哈巴尔是你父亲!呃,是……你父亲吧?” 塔穆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让他的脸色有些狰狞:“那畜生,他也配?” 众人互视一眼,皆是无言,猜到这当中可能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情,不然一个好端端的孩子也不可能被扭曲至此。 “你见过那指使你父亲上京之人?”宣韶比较感兴趣的是这个。 “知道。”塔穆斩钉截铁,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他看了三人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宣韶:“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但是你们得放了我和我娘” 王璟嗤笑:“现在还有胆跟我们谈条件?你不是不怕死吗?不是不在乎你娘的性命吗?” “她总说是为了我才苟活的,其实她就是怕死又自私得不想承认!可是她都开口向我讨债了,我也不能死赖着不还吧?”塔穆的语气有些讽刺,却带着超出他年纪的苍凉。 谢谢拖把婉儿亲的扇子和香囊~ 谢谢enigmayanxi,蒂努薇尔,13522712047,靈猫猫,貓打滾,紫漾等亲们的打赏~ 谢谢月初给某粉红票的亲们~^^ 派宣小一小朋友献吻一枚~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章 风雨欲来 塔穆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无言。 忘本对他厌恶愤恨的王璟,不知怎么的对他产生了些同情,他看着塔穆,摸着下巴对三娘和宣韶道:“原本放了他也不是不行,可是这小子心思太过歹毒了……对了,你对付哈巴尔和薛姨妈尚且有你的缘故,那对我母亲和七妹妹下手又是因为什么?她们可与你无怨无仇。”说到后头,王璟不由得又瞪起了眼,他最看不惯那些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也下得去手之人了。 塔穆面无表情:“我讨厌她那张跟我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行吗!” 王璟眉头一皱,三娘对王璟摇了摇头,王璟便将即要出口的教训忍了下来。 塔穆想了想,有些不情愿道:“我以后不再对你们王家的人下手就是了。” 王璟没有忍住,嗤笑了一声:“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塔穆冷冷地瞪着王璟。 “你先将你知道的说出来。至于放了你……在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还不能让你走。而且,你与你娘离了王家也未必能走得出京城。”三娘道。 塔穆闻言反而面色平和了一些,若是三娘他们当即毫不犹豫就答应放了他他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不过三娘说了实话,倒是反而让他心理觉出了些希望。 “在我阿爸挟我进京之前,京中曾经有人去找过他。那日我正好被他绑了扔在床底,因而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京中来人的相貌我没有瞧见,不过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那人给了我阿爸二百两金子,让他想法子将我娘引到京城去,并承诺在诸事皆毕之后再给他二百两金子和一个马场。我阿爸便与我娘说,薛家已经平反。要我娘带着我们进京享福来,我娘说她没脸回来。阿爸便带着我走了,还说若是我娘不自己找过去。他一进京就将我卖到窑子里换钱。” 几人听了这话也就有些明白为何塔穆能对自己的亲身父亲下那种毒手。 塔穆似乎是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还很平静:“我们离开之后,我娘果然跟了出来,她不知道的是我们并没有先一步进京而是坠在她后面。在白河镇的时候她遇见了一位妇人,那妇人与她谈了许久,又给她雇了马车和丫鬟,快到京城的时候我娘又遇见薛如玉。这时候又有人来找我阿爸。来的是个女人,我原本想要去偷听他们的谈话,不想那女人却是个厉害的,我才接近就被发现了,我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说到这里塔穆嘴角一勾:“不过他们想要摆脱我也没这么容易。在那女子离开的时候我让阿其跟了上去,阿其就是那只豹猫。进京之后我曾经偷偷溜了出来,让阿其带着我去上次它跟踪那女人去的地方,阿其带着我到了一处大宅的后门。我绕到前门一看,见门额上写着沈府,偷偷打听可才知道那里竟是当朝首辅的宅子。我当时便知道,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 “你倒是聪明……”王璟也不得不夸上他一句。 塔穆撇了撇嘴:“回到暂时落脚的客店之后我阿爸心情不错,仅仅是抽了我一顿。我还在他喝醉了之后套出了他一些话。当我知道那些人要他去府衙的时候就知道,即便最后他完成了那些人交代他的事情。我们也绝无可能走出京城了。等他酒醒之后我还劝过他赶紧离京的,他却是不听,还打了我一顿。” “所以你杀了他?”三娘出声道。 塔穆垂眼:“他是自寻死路,我劝过了的他不听,那就只能他自己去死了,我们何苦给他陪葬!我是等他带着我去了顺天府衙门才动的手。因为我知道若是我在外头就杀了他,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摆脱沈家的人,反而会再次被他们利用。倒是这件事情如果惊动了官府,我和我娘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王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小的少年,觉得这人到底的着怎么长的?心思这么多。为了让自己多点生机,便能毫不犹豫的杀了生父。 “我所知道的已经都说完了,这件事情与我娘没有什么关系,她那人其实蠢的要死,被人利用至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还以为她牺牲这么多是为了救我。真是笑话,我还需要她来救吗!她不连累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宣韶让人将塔穆先带了下去,转头与三娘和王璟道:“这人还是暂时留下来吧,父亲那边我过去走一趟。” 王璟摸了摸头:“刚拎他出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我似乎应该先于父亲商量一番的。只是这人刚刚胡言乱语,我怕他真的乱说话坏了人的名节。” 三娘笑着道:“没事,你也是为了王家,先斩后奏也不算什么大事。”她还担心王栋到时候色迷心窍会拎不清呢,不过这件事情牵连甚大,王栋他若是还有些脑子也应该知道什么事情才是他应该做的。 宣韶与王璟一起去了王家。 三娘回了内院,等宣韶从王家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各个院子落匙的时候了。 三娘睡眼朦胧地从床上坐起了身,等宣韶换了衣裳洗漱回来的时候问道:“父亲那边怎么说?” 宣韶摸了摸她的脸颊:“父亲只说他知道了,明日要将这件事情与叔祖父商议,也并没有责怪王璟,还说薛梅心那边,他会想办法转圜。” 三娘见王栋没有犯浑,便放了心。 薛梅心之事引起的风波却是没有这么容易平息。 这一日,三娘奉了宫中旨意与老王妃带着宣小一进宫拜见太后。 宣小一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慈安宫里欢笑声不断。 老王妃扯住了宣小一那企图往太后嘴里塞松子糖的小手,宣小一懵懵懂懂地转头去看他曾祖母,溜圆乌黑的眼睛让老王妃心都要化了,老王妃哄道:“小一乖,太后娘娘不吃这个,你还是喂给曾祖母吧。” 太后却是摸了摸宣小一的脸,笑容满面:“谁说哀家不吃了?”说着还真的接了宣小一手中的松子糖,咬了一口。 三娘不由得惊出了冷汗,心里祈祷太后今日可别肚子疼什么的,正想找个借口将孩子抱回来,宣小一已经眼疾手快地又抓了一块松子糖,笑容讨好地递到了老王妃嘴边,口中还“啊,啊”地不知道说什么。 老王妃心花怒放:“哎哟喂,我的乖孙孙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说着就着宣小一的手咬了一口糖。 宣小一十分高兴,笑眯着眼睛将手里剩下的糖往自己嘴里塞。 太后却是打趣道:“这孩子定是觉出来他曾祖母吃味了。” 三娘忙告罪一声将孩子从榻上抱了起来:“好像到了要喂奶的时候了。”宣小一已经能吃些食物了,不过这里的孩子一般都是十个月以后才断奶。 太后笑着摸了摸小一的头,对三娘道:“那抱去给奶娘喂饱了再抱过来吧。” 宣小一的奶娘也进宫了,正在隔壁的配殿里听命。 三娘不敢将孩子交给别人,自己抱了他去找奶娘。宣小一搂着娘亲的脖子还一边回头去与太后和老王妃摆手,这是他新近学会的与人告别的方式,将太后逗得不行。 等宣小一吃完了奶,三娘又跟着慈安宫的宫女抱着他回去,正要进入正殿却见春嬷嬷满头是汗的带着一个宫女跑了进来。 三娘一愣,下意识地放缓了步子。 她才走到与正殿相隔地珠帘旁便听到春嬷嬷正对太后禀道:“太后娘娘,福安公主和乳娘被人推进了长庆宫后面的井里。” “什么!”太后大惊失色,继而惊怒,“福安现在如何了?” 春嬷嬷道:“好在那井是一口枯井,长庆宫的一个宫女听到惊呼声跑了出来,见井下有动静便叫了人来。公主因被乳娘护在怀里还有气息,只是那井颇深,井下还有尖利的乱石,乳娘为了护住怀里的公主伤势过重,被抬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 “福安现在在何处?哀家过去瞧瞧。”太后已经从榻上站起了身。 “已经送回了宁妃娘娘的芙蓉宫,太医已经过去了。”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皇嗣……”太后说这一句的时候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三娘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后被簇拥着离了殿。 老王妃还在正殿等她,见她出来了忙嘱咐道:“你带着小一好好在慈安宫待着,哪里也别去。太后最近身子不好,我要跟过去看看。” 三娘点了点头,与宣小一目送着老王妃急急出了慈安宫。 福安公主是宁妃所生的公主的封号,比宣小一大不了多少。谁这么狠心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手?还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内宫里? 三娘抱着宣小一坐了下来,她似乎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让亲们久等了==! 继续厚颜为新书求推荐票,虽然还不够肥,不过亲们若是能先收藏一下,会给我许多动力^^~ 求安慰…… 链接: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一章 宫闱 三娘带着宣小一在慈安宫坐了近一个时辰,眼见着就要到平日里宫中用午膳的时候了,太后和老王妃还没有回来,慈安宫的宫人们虽也有几个进进出出却极少有人说话,. 三娘预感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可能已经闹的有些大了。 直到太后身边的春嬷嬷从外头进来的时候,三娘终于松了一口气。 春嬷嬷果然是奉了老王妃的命令回来的:“少夫人,太后娘娘与庄亲王妃今儿中午留在凤栩宫了。太后娘娘让您带着小少爷先去丽妃娘娘的宜春宫用膳,宜春宫有御膳房专门为四皇子殿下准备的膳食,方便懿少爷进食,太后娘娘之前已经打发人去宜春宫打过招呼了。” 三娘忙起身谢过了太后,心理却想着这时候春嬷嬷让她去丽妃的宜春宫,那么今日这件事情应该与宜春宫没有太大的干系。 春嬷嬷笑了笑,点头道:“奴婢送您过去。” 三娘将宣小一交给一旁的乳娘抱着:“不如嬷嬷您还是打发几个宫女领我过去吧,太后娘娘身边怕是少不了您伺候着。宜春宫我也去过几次了,丽妃娘娘也向来和善。” 春嬷嬷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今日宫里怕是有些……还是奴婢送您过去吧,也耽搁不了什么的。再说庄亲王妃那里还等着奴婢过去回话呢。” 因着老王妃和太后娘娘是打小的交情,慈安宫的嬷嬷宫女们对老王妃都很尊敬,连春嬷嬷这样的老嬷嬷也不敢拿大。 三娘便也不再推辞。跟着春嬷嬷往宜春宫去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遇见好几拨宫女太监,皆是脚步匆匆,有的远远瞧见了春嬷嬷便不找痕迹的改了道儿。拐向小径里去了。 突然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宫女差点儿撞到三娘怀里。 “你是哪个宫的?跟着哪位嬷嬷学的规矩!”春嬷嬷面色一沉,发作了起来、 那宫女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脸色刷的就白了。 三娘看到这宫女的脸却是愣了愣。这宫女还是她认得的,是以前经常跟在莺歌身边的那个叫坠儿的。 “嬷嬷。她并未撞到我哪里。时候不早了,您还得赶去太后娘娘身边去当差呢,我们快些走吧。” 春嬷嬷一看就知道,这些宫人都是各宫派出来打听消息的,听三娘这么说便教训了坠儿几句还是让她走了。 “那些教习嬷嬷们越发懒散了,这些小宫女小太监刚进宫的时候不好好调教。等到哪一日犯了错处那可就可大可小了!我们刚进宫那会儿,跟的是个号称‘活阎王’的老教习公公,.”春嬷嬷随口与三娘闲话了一句。 三娘笑道:“瞧着年纪不大,想必是才进宫不久,还耐不住性子罢。” 春嬷嬷叹息一声:“等她们在宫里待久了就明白了。很多时候这一动还不如一静,这么上蹿下跳的,哎……” 三娘看了春嬷嬷一眼,暗自沉吟,不知这春嬷嬷说的是谁。 春嬷嬷见周围没有外人,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三娘一句:“今日公主被害的事情不简单,这宫里怕是又要起一番风浪了。” 三娘闻言并不意外,却是故作惊讶地看了春嬷嬷一眼。 春嬷嬷却是摇了摇头。没在多说了。 三娘知道她们这种人一向的处事风格,看似卖了你人情,给了你爆料,实则什么要紧的话也没有说。她的话里没有牵扯到任何一个主子。 太后身边的管事嬷嬷,若是没有这份八面玲珑的本事,也不会屹立后宫这么多年了。 三娘因为心理清楚。所以也没有不识相的追问,只点头示意自己领了她这份好意。 春嬷嬷心理满意的点了点头,与三娘这种聪明人交往,最是轻松不过了。 她若是对今日的事情闭口不提别人会怪她不肯提点,以为平日里给她的好处白给了。可偏偏这事儿还真是不能提,至少不能从她口中传出来。 所以只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上一两句,可若是三娘追问了,她反而就为难了。 三娘和春嬷嬷到宜春宫的时候,宜春宫的午膳刚刚摆好。 丽妃魏月娥亲自迎了出来。 见了礼之后,春嬷嬷将太后的旨意说了一遍,才与三娘道了别匆匆赶往凤栩宫去了。 丽妃十分亲密的携了三娘的手,三娘推辞了几次推辞不过,最后只能被她拉着进了殿。 “你来的正好,刚瞧你没有来我还想让人过去接你呢。” “累娘娘久等了。”三娘歉意地道。 魏月娥笑睨了三娘一眼:“你与我客气什么?”说着又看向了东张西望的宣小一,:“这是懿哥儿吧?长得真好,快抱过来让我瞧瞧。” 乳娘赶紧的将宣小一抱上来,宣小一很乖巧地任魏月娥地手在他脸上抚了抚,圆溜溜地黑眼珠盯着魏月娥头上地一朵月季绢花好奇地打量,突然又转头看向三娘,指着魏月娥头上的花手舞足蹈的“啊,啊”了几声。 魏月娥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地发髻:“怎么了?” 三娘瞪了儿子一眼,向魏月娥解释道:“娘娘您别理他,他上次不小心被朵月季花扎了手,从那以后一见这种花儿就要告状。” 魏月娥闻言“噗哧”一笑,抬手将自己头上的绢花摘了下来,往地上一扔,笑盈盈地对宣小一道:“好了,本宫不戴它就是了。” 宣小一拍手傻笑。 三娘无奈抚额。 “这孩子真机灵,才这么点儿大就这么省事儿了。” 三娘笑道:“他就是顽皮,刚刚在太后娘娘那里听她不住地夸赞四殿下聪慧呢。” 魏月娥一听三娘提起儿子就是容光焕发,冲一旁地宫女道:“去把殿下抱来吧。” 四殿下被乳娘抱来的时候像是刚睡醒,还长着小嘴打哈欠。三娘却是不敢怠慢,忙起身来行礼。宣小一瞪圆了眼睛好奇的盯着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让乳娘喂他们吃饭,我们用我们的。”魏月娥拉着三娘在屋子当中的饭桌前落座,她坐了主位,三坐了她下手。 两个孩子被乳娘抱着坐在一旁。 这一顿饭吃得无声无息,三娘象征性的每样尝了一口,等魏月娥停箸她也将筷子放下了。 四皇子吃的不多,吃了几口就开始吐饭玩,还玩得挺乐呵,乳娘似是已经习惯了,应付的十分娴熟。 宣小一却是吃得很香,银勺子才到他嘴边就被他“啊呜”一口吞了。四皇子闹的时候,他瞧得很欢乐,还不时的拍手助威。可是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味道不错的饭菜,他很识相的没有有样学样。 手照拍,饭照吃。 大人们没有心思吃饭,所以等孩子吃完,魏月娥就让人将桌子撤下去了。 “带他们去内室玩吧。”魏月娥吩咐孩子的乳娘。 宣小一的乳娘看了三娘一眼,三娘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乳娘便应声抱着宣小一跟着四皇子地乳娘一起退下去了。 魏月娥吩咐布置了小炕桌,与三娘相对饮茶。 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宫女急急走了进来,见三娘也在便只行了一礼就在一旁垂手立了。 魏月娥将手中地茶碗缓缓放下,起身道:“我去去就来。” 三娘低头道:“娘娘请便。” 魏月娥往内室去了,那宫女连忙跟上去了。 三娘坐在那里八风不动,还让一旁侍侯的宫女续了七分茶水。 魏月娥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又出来了,身上换了一件罩衫:“你们都下去,没有传唤不得进来。” 听见魏月娥地吩咐,三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的亮光,三娘便又将眼帘垂下了。 宫女嬷嬷们皆鱼贯退了下去,魏月娥依旧在之前的位子上坐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三娘讶异地问。 魏月娥笑了笑:“你刚刚从慈安宫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三娘皱眉:“只听说是小公主出了些意外,太后娘娘急着赶去了。我自然是不好打听,因此并不知晓。” 魏月娥嗤笑一声:“什么意外?是皇后的人将福安和乳娘推到了井里。” 三娘一愣,疑惑道:“皇后娘娘的人?这……不会吧?” 魏月娥朝着三娘眨了眨眼:“她会不会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皇后有麻烦了。” 三娘闻言没有接话。 魏月娥却是两眼一眯接着道:“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看她还怎么打我皇儿的主意!” 三娘皱了皱眉:“皇后娘娘还是想要将四皇子殿下养在身边?”在她看来皇后要做成这件事情希望十分渺茫,难道皇后自己不知道吗?为何魏月娥深信不疑皇后抱了这种心思? 魏月娥脸色微冷:“她倒是没有明确表态,不过宫里头皇后一派的人却是在不停的推波助澜,哼!都当我们娘儿两好欺负呢。” t-t 顶着锅盖跑上来的…… 躺平任鞭打~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二章 皇后的跟头 三娘对魏月娥的话不置可否,只道:“皇后娘娘她有什么理由要害福安公主?”魏月娥冷笑:“太后命人彻查此事,却查福安出事前不久皇后刚带着两个嬷嬷从长庆宫后的小园子里出来,还在园子里遇见过长庆宫偏殿住着的余贵人。『雅*文*言*情*首*发』皇后娘娘好端端的凤栩宫不待,这会儿只带着两个宫人去那种偏僻地儿做什么?定是去与人商议那不见光的事儿了。” 说到这里魏月娥面色十分不好看:“这余贵人平日里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的事儿却没少干!听说也是她一直在皇后身边鼓动,要皇后将本宫的皇儿养在身边。今日定又是她在皇后面前出谋划策的时候被从那里经过的福安一行人遇见了。最后怕丑事泄露便杀人灭口。” 三娘闻言皱眉,事情真的就这么巧么? 见三娘低头不语,魏月娥一笑:“你可知道刚刚我派出去的人,打听了什么消息回来么?” 三娘闻言,抬头看向魏月娥。 魏月娥嘴角噙着一丝奇怪的笑意:“之前跟着皇后偷偷出去的两个嬷嬷中的一个在听闻太后传召后,突然触柱身亡了!” 三娘一愣,不由得问道:“确定是自尽么?事发的时候身边可有别人?” “说是要回去换身衣裳,结果门关上后不久外头的人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巨响,撞开门之后就发现那嬷嬷已然没了声息了。” “那另一个嬷嬷呢?” “另一个嬷嬷被带到了太后面前,说皇后去长庆宫只是因为心情烦闷,想去赏一赏余贵人提过好几次的琼花。余贵人也是无意中知道皇后在园子里赏花。所以赶去拜见,两人说了几句话皇后就回宫了,并没有遇见福安和乳娘。” 听起来虽然牵强,但是也没有太过明显的漏洞。三娘想了想:“福安公主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且身边还只有一个乳娘?” 魏月娥却是看了三娘一眼,皱眉道:“难不成你还怀疑福安的乳娘?”魏月娥偏头想了想,断然摇头。“福安公主的乳娘是宁妃的娘家送来的,宁妃还因此事特地去禀过太后,应该是信得过的。” 宁妃信得过的?三娘暗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魏月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不确定的看着三娘道:“难不成你还怀疑是宁妃自己动手害了福安不成?这不可能!福安公主可是她亲生的,还那么小。宁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三娘心想,这种事情世上多的是。有将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的母亲,. 不过三娘没有对魏月娥说这些,只点了点头赞同道:“娘娘说的是,我不过是随便问一问罢了。” 魏月娥点了点头。面上却始终有些不安。她不由得想到若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宁妃自导自演的,那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却能对自己的孩子下这种毒手。 想到这里,魏月娥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心中有些发颤。连对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得下心来,这种对手太可怕了。 就凭她,能在这险象环生的后宫中护住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成人吗? 这么想着,魏月娥对三娘的态度越发和善:“你如今进宫越发少了,以后多带懿哥儿来坐坐。懿哥儿与皇儿年岁相当。只差了月份,应当让他们多亲近亲近才是。” 三娘忙道:“四皇子身份尊贵,小一他顽皮的很……”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月娥打断了:“孩子嘛,哪个不皮的?就算是玩着玩着有些磕磕碰碰的也是常事,我还能因这些怪罪懿哥儿不成??魏月娥转了转眼珠子,掩嘴笑谑道。“在你心理,我就一直还是那蛮横不讲理的性子么?” 她这么说三娘自然是不好反驳,只笑道:“娘娘说的什么话?我以后带着小一常来就是了。” 魏月娥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几声宫女们小声的说话声,魏月娥顿了顿,扬声道:“谁在外头?” 不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之前的那个宫女出现在两人面前:“娘娘,外头的事情已经平息了,太后娘娘正要摆驾回宫呢。” 魏月娥一愣:“之前太后不是还说要彻查吗?怎么这么快就平息了?” 那宫女低头道:“之前不久,皇上去了凤栩宫,皇上说他相信皇后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太后娘娘当即就发了脾气,道既然皇上这么相信皇后,她也不想当这个恶人了。” 魏月娥脸色一变:“青红皂白也不问?果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么……” 三娘想着皇帝的为人,却觉得事情可能不是这么简单,她不想趟这趟浑水,顺势起身道:“既然太后要回宫,我也当走了,免得王妃她派人过来唤我。” 魏月娥忙道:“我让人送你过去。”见三娘没有拒绝,魏月娥让宫女去让乳娘去把宣小一抱过来,一面拉着三娘的手道:“可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多带孩子来坐坐。” 三娘笑着应了。 魏月娥笑道:“对了,前阵子我打发人回了一趟兖州去探望外祖母和我娘。我娘一直陪着外祖母住在庄子上,外祖母她老人家身体已经健朗许多了。” 山东那边每年逢年过节三娘都有派人回去过,对于刘氏的情形三娘知道的要比魏月娥详细的多了,三娘知道魏月娥提起这个不过是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便敷衍着说了几句。 宣小一被抱了过来,小孩儿玩了一天了想是有些累了,揉了揉双眼打了个哈欠,朝三娘伸手要她抱。 三娘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小一乖,等娘回去再抱你。” 宣小一似懂非懂地看着三娘,又乖巧地趴回了乳娘怀里。 魏月娥问四皇子在做什么,宫女道四皇子已经被乳娘哄睡着了,魏月娥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母性地柔软的笑:“他是每日到点就要睡的,不然就会闹。” 三娘看着这样的魏月娥,还是有些心软,不由得提醒道:“这么大的孩子最是离不得亲娘,娘娘以后要多陪着四皇子才是。至于外头那些事情……娘娘还是不要轻信别人的挑拨之言的好,毕竟有太后娘娘和皇上做主,谁也乱来不得的。” 魏月娥笑了笑,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道:“我知道,多谢你了。” 三娘叹气,对魏月娥她其实没有少提点,可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关键看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有些人喜欢四处问别人的意见,可是最后却还是往往固执的坚持自己的观点。 带着宣小一出宜春宫宫门的时候,三娘看见莺歌正站在一旁的回廊下,似乎是已经等了她些会儿了。 三娘笑着向她行了礼:“娘娘怎么在这里站着,也不进去?” 莺歌扶住她的手,看了魏月娥的主殿方向,笑了笑:“皇上要我搬离宜春宫,去月华宫里住。月华宫虽然不大,却小巧精致,也没有主位娘娘。” 三娘闻言了然,想必魏月娥正因这事儿对莺歌不满。 “你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住着了?” 莺歌摇了摇头:“已经拖了好几日了,不过张公公之前过来打了招呼,让我最好明日就搬过去。” 三娘想了想:“那就搬吧,月华宫虽然比这里偏远了些,却与太后的慈安宫近,是非也会少些。” 莺歌看向正从乳娘怀里抬起脑袋,好奇地盯着她看的莺歌,笑着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我就听说你带了孩子来了,过来看看。小家伙长得真精神。” 宣小一去抓莺歌的手,看着她傻笑。 莺歌见了十分欢喜,对三娘道:“让我抱一抱吧?” 三娘冲乳娘点了点头,乳娘将孩子送到莺歌手上。 宣小一也不认生,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莺歌,还伸手去抓莺歌头上的一只碧玺石的金簪,被三娘一把将手抓住了,宣小一以为他娘在跟他玩游戏,“咯咯”直笑,趁着三娘不注意又去抓莺歌另一边的簪子。 莺歌笑着任他们闹。 乳娘忙道:“娘娘,还是让奴婢抱吧,小少爷他会弄乱了您的装束。” 莺歌还是抱了宣小一一会儿才将孩子还给她。 一行人出了宜春宫,莺歌原本还想陪着三娘去太后那里,不想才走了没有多远一个宫女就追了出来。 “贞贵人,丽妃娘娘宣您过去一趟。” 莺歌与三娘对看一眼,莺歌笑了笑:“既如此我就不陪你过去了。” 三娘想着也不知道是魏月娥不想莺歌与她走得太近还是不想让莺歌再去太后面前露脸。 之前太后曾吩咐让莺歌每日带着四皇子过去请安,后来被魏月娥找了个借口给拒绝了。 “那娘娘您先回去吧。” 莺歌又笑着摸了摸宣小一的脸,才跟着那宫女走了。 感谢哈妮蜜多,唂仴,tbb664510370,云云,玛丽亚九十五, okeeff,花家宝贝,海燕追月,ljyzx118,迷恋.蓝, 暗月小德,苏羽卿,舒舒刘刘,lhappy123, 谢谢大家的粉红~^^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三章 这是她的命 莺歌回到宜春宫的时候,魏月娥正在里间守着已经熟睡的四皇子。『雅*文*言*情*首*发』莺歌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行了礼后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魏月娥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儿子身上离开,许久之后才突然出声道:“什么时候搬离宜春宫?” 莺歌低头轻声道:“还请娘娘示下。” 魏月娥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你这么大的本事,还用的着我示下?” 莺歌看了魏月娥一眼又将头低了,没有辩解。她明白很多的时候辩解是没有用的,魏月娥已经认定了她是使了手段让皇上下旨让她搬离的,并觉得这是她对她的背叛。 魏月娥打量了莺歌许久,突然一哂:“这天下本就无不散的筵席,你既然有了更好的去处,本宫自然是不会拦着的。只是莺歌你记住了,出了本宫这宜春宫你就不要再想回来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以后你与本宫以及本宫的皇儿再无瓜葛。” 莺歌沉默了许久,缓缓在魏月娥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她磕了三个头。等她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眼神与气场却是完全变了。 魏月娥原本还以为莺歌是要求她宽恕,正想再讽刺她几句,可是再见到莺歌那从容淡定的眼神以及不卑不吭的姿态的时候却是整个人愣住了。 “你……” 莺歌点了点头,用从未有过的冷淡语气道:“臣妾告退,还请娘娘以后多加保重。” 魏月娥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给刺了一下,她看着这样的莺歌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这是莺歌吗?莺歌什么时候是这付模样的? 莺歌正转身要走。 魏月娥却是觉得眼前猛然一阵眩晕。有些站不稳。 若是以前,莺歌定会立即上前扶住魏月娥,可是这次莺歌在看到魏月娥扶住了小几稳住了身子之后就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娘娘,您还好吗?”她问的客气又疏离。 “滚出去——”魏月娥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榻上,指着外头冷声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生气,比知道莺歌背着她偷偷找皇上要求搬离宜春宫的时候还要生气。 .以为她刚刚只是被气到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莺歌还是对魏月娥身边的大宫女道:“丽妃娘娘似乎有些不舒服,你进去问问她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说完也不等那宫女做出反应便提步离开了。 宫女愣愣的看着莺歌那挺直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匆匆进了内殿。 魏月娥正依着小几,单手支着头坐在榻上。眼睛眯着,面色却是有些不好看。 “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让人去请太医来?”宫女上前小心地问道。 魏月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去把上次严太医给我准备的药丸拿来。” 宫女犹豫着道:“娘娘,您最近总是头晕,严太医给的药丸虽然吃了之后能暂时抑制症状。可您却还是时不时地会复发。您看要不要再另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魏月娥闻言眉头微皱,想了想缓缓摇头:“不过是有些晕眩罢了,坐一小会儿就能好,太医也说了是我上次生产后遗留下来的毛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调养,假以时日就能痊愈了。” 宫女还想再劝,魏月娥却是冷了脸:“不必说了,本宫用不着请太医!”上次生产之后因为她身体虚弱。皇上就下旨将四皇子养在了太后的慈安宫。 这次她若是再生病,孩子不知道又要被谁借机抱去了。所以这病,她生不起。 即便皇后现在有了麻烦,可能暂时顾不上这一头。可是又多了一个刚刚才搬离宜春宫的贞贵人莺歌! 莺歌打的是什么算盘魏月娥不知道,可是魏月娥知道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对莺歌这个丫鬟出生的人都十分信任,总是放心让她看护四皇子。每遇到这种时候。魏月娥都要绞尽脑汁的拒绝了。 她不想自己的儿子与别的宫妃走的太近,即便再其他所有人的眼里,莺歌是她的心腹。 “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本宫的病!”魏月娥看着宫女,冷声吩咐道。 宫女忙低头应了。 “去把严太医的药拿来吧,我服过之后歇会儿就好了。” 宫女不敢再违拗,立即转身去了。 而此时的芙蓉宫的内殿里也只剩下了宁妃和她最信任的老嬷嬷。 “皇后那边现在如何了?”宁妃拿着一直小银剪子,漫不经心的修剪着一盆茶花盆景,面色平静,姿态闲雅,一点也看不出来亲生女儿刚刚才遭难的担心和难过。 嬷嬷低头道:“太后和庄亲王妃已经离开凤栩宫摆驾会慈安宫了,皇上安慰了皇后娘娘一番又回了御书房。” 说到这里,嬷嬷小心的觑了一眼宁妃的脸色,有些担忧地道:“娘娘,皇上她如此维护皇后娘娘,定是还念着一分夫妻情分的。到时候即便是沈家垮了台了,这后宫想必也还是会又皇后娘娘的一席之地的。我们这么做,会不会……” “咔嚓”一声脆响,那最中间的一朵碗口大的白茶花被宁妃给剪了下来,宁妃笑了笑,将手中的剪子递给了嬷嬷,自己将落在桌上的那朵白茶花拿在了手里仔细端详:“什么一如夫妻百日恩……全是骗人的鬼话!” 宁妃嘲讽不屑的语气让嬷嬷心中一跳:“娘娘……” 宁妃一边将茶花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撕扯下来,一边淡声道:“妻子死了可以再续,孩子没了可以再生,这江山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我母亲就说过,在男人眼里,女人再重要也比不过他们的前途重要。为了权势地位,他们什么都可以牺牲掉。平凡的男子尚且是如此,何况是一国之君的皇上?” “可是我们公主她就造孽了……”嬷嬷有些心疼地道。 宁妃脸色一暗,却是哑声道:“这是她的命!若她生来不是公主而是皇子,我又何须这般算计?熬不过这一关是她命中与皇家无缘,熬过来了就是她的造化。等到我们为皇上除去了皇后和沈家,她自然是功不可没!以后她就是我朝最尊贵的公主!” 嬷嬷看着宁妃坚定的眼神低头不再言语了。 宁妃将手中仅剩的花梗随手扔到了桌上,漫声道:“你别看皇上今儿出面护住了皇后,他还不如不护着呢!如此一来,这罪名皇后是不想受也得受着了!皇上他若是真顾及夫妻之情,当时就应当让太后娘娘彻查完了这件事情再出来表态。而不是在事情还在云里雾里的时候就偏帮。所以我今儿不怕皇上出来护着皇后,恰恰相反,我怕的是他不来!”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他……” 宁妃微微一笑:“你当皇上什么也不知道吗?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皇上现在最缺的就是一把刀,一把能让他指哪儿打哪儿,帮他在后宫披荆斩棘的刀!本宫现在要做的就是这把让他使着顺手的刀。” 嬷嬷看着志得意满的宁妃,心中微微一叹。她这声叹息是为了福安公主。公主千不该万不该生在皇家。 “等会儿让人扔出去,再换一盆喜庆些的进来。”宁妃指了指那被她剪得面目全非的白茶花盆景,吩咐道。 嬷嬷躬身应了。 宁妃看着那只剩下满满一盆绿叶的茶花,垂了垂眼,还是出声问道:“福安现在如何了?” 太后离开芙蓉宫之后宁妃就没有去看过女儿福安公主,她的理由再冠冕堂皇,对自己的行为再如何不悔,对于女儿也还是有愧疚之心的,她再也没有办法以平常之心面对福安的那双单纯信任的眼睛。 从这一日开始宁妃也再也没有抱过女儿福安。 “公主脸上被石子儿划了一道,好在并不算深,太医说等公主长大之后疤痕会淡了去,也全靠乳娘护的好。”嬷嬷回答道。 宁妃点了点头:“给乳娘的家里额外再赏赐白银五百两,就当是还她舍命救福安的恩情。” 嬷嬷忙又应了。 宁妃想了想,没有别的要说了,只坐下来轻声:“现在我们就等吧……等时机到了就能开始下一步的动作了。” 而皇上那边才从后宫出去就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因此没有多久外头的人就知道了,因为南疆的诅咒,福安公主差点丧命。 皇上立场十分坚定的表了态,公主的这次意外不是皇后做的手脚,而是与南疆人对中原皇嗣的诅咒有关。 礼亲王被招进了宫,皇上命他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个所谓的南疆圣女给挖出来,还给规定了期限。 在平民百姓的眼中,皇上是一个因为护子暴怒了的父亲。在后宫某些人眼里,皇上是一个为了包庇皇后而将祸水东引的丈夫。总之不管怎么看,顺德帝都是一个十分有人情味的皇帝。 谢谢胭脂浅影的两张粉红~也谢谢冰糖葫芦0一如既往的票票支持~^^ 再厚颜求一下票票~看了一下榜单吓了一跳,求救命……t-t 我最近真的太懒了么?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四章 妥与不妥 福安公主被害之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平息了下来,只是宫里宫外的各种猜测却是禁止不了。 三娘从宫里回来之后决定这一阵子尽量不往宫里去,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日,老王妃又被太后娘娘宣进了宫去,三娘却是去赴了礼亲王世子姚悦容的约。 自上一次三娘在去礼亲王府的半途中被王家的人临时叫了回去之后,还没有亲自与姚悦容表示过歉意。 前一日姚悦容又送了帖子过来,说三娘的叔祖母温家园的李氏应了礼亲王妃的约要去礼亲王府做客,问三娘那一日有没有空可以一起过去。 三娘想着上次爽约之事,心中歉意,因此欣然赴约。 去拜见礼亲王妃的时候便见到了李氏已经先她一步到了。 除了礼亲王妃,李氏,姚悦容以外,在场的还有一个许久不见的方静宜。 几个晚辈都是熟识的,因此彼此之间相谈甚欢。 宣小一进门就盯上了摆在花厅南窗下的那两盆月季,四五月的时节正是月季花开的时候,虽算不得什么名花,却因模样讨喜花香浓淡相宜而被许多人家拿来点缀内室。 三娘见宣小一开始不老实了,暗自揪了揪他的小耳朵警告他,宣小一回头给了他妈一个傻笑,又接着盯花。 姚悦容见状问三娘道:“他这是喜欢花儿?” 虽然宣小一还是个光腚娃娃,三娘也不想四处跟人说儿子的糗事,这么小的孩子这么记仇。不过吃了点小亏就给惦记上了,不依不饶的德性不知道像谁。 那边礼亲王妃却是听见了,笑道:“园子里的琼树开花了,碗口大的一朵十分讨喜。小一若是喜欢就让悦容领着去看看吧。” 姚悦容正想要找机会与三娘说说话,闻言自然是应诺。 只是几人起身要走的时候,礼亲王妃却是叫住了方静宜:“你们都走了。谁还陪我们说话?让悦容陪着去,静宜留下吧。” 三娘闻言不由得看了方静宜一眼,见她也是有些意外的模样,不由的想着今日李氏突然来到礼亲王府的目的。 只是这时候她也不好说什么,便笑道:“那静宜就替我们陪在这里吧,小一这孩子淘气,我带他出去走走。” 方静宜自然是又坐了下来。 礼亲王府的花园三娘是来过的。这里一年四季的时令花都有栽种,所以就算是到了秋末和严冬也照旧花团锦簇。 今日的宣小一有些傲娇,出了门便要三娘抱,三娘见周围没有外人便抱了他一小会儿。不过小孩子长的快,已经有些沉手了。姚悦容见三娘有些吃力了,便试着伸手道:“小一,我抱你好不好?” 宣小一原本紧紧箍住三娘的脖子,闻言便转头看向姚悦容,偏着头不动。 姚悦容逗着他道:“你看你这么沉你娘抱着你累了一身的汗,我抱你一会儿不好吗?” 宣小一眨了眨眼又看向他娘,最后在众人惊讶中将双手递给了姚悦容。 姚悦容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一真乖。” 宣小一回头看着三娘咧嘴笑。 三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问姚悦容道:“最近过的如何?” 礼亲王府园子里的琼花果然开了满丛,入目皆是碗口大小洁白如玉的花朵。 “嗯,我很好。” 姚悦容带着三娘进了园中的亭子,这亭子被琼花丛包围在了中间,坐在凭栏边一伸手就能够着外头的花瓣。 宣小一显然是十分开心,待姚悦容抱着他坐下来。他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摘花,只是他的小短手怎么也够不着,折腾了半天之后他开始拍着姚悦容的手臂“啊,啊”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姚悦容抱着他转了个身,让他能离栏杆近一些,三娘在他伸手的时候悠悠道:“还记得上次被花扎手疼疼吗?” 宣小一转头回来看她娘,伸出去的手停在了花的上方。 姚悦容一饶有兴致地看着宣小一,一边道:“姚惜容死了。” 三娘一愣,将目光从宣小一身上转开:“什么时候的事情?” 姚悦容叹气:“今日凌晨,中毒身亡。她身上原本就种了慢性毒。” 三娘想着听宣韶说起姚悦容那里有一种十分厉害的迷香,这种香其实是一种药引,被不同的药物催发会起到不同的效果,很多时候会变成慢性或者烈性的毒药。 姚惜容会不会是因为经常接触这种迷香,不小心中了毒? 姚悦容面容有些愣怔:“我虽与她是同父姐妹,却不过只见了她两次。而我的父亲我们姚家甚至还不知道有她这一号人物的存在。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人。”对姚惜容的死,姚悦容说不上伤心,却是难免有些感触的。 “要怪也只能怪那幕后操控之人。”三娘看着宣小一小心翼翼的去碰触那洁白的花瓣,一脸的兴奋探索,一面淡声道。 姚悦容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要怪就只能怪那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沈家。” 三娘看了看了姚悦容一眼。 姚悦容道:“姚惜容还在庄亲王府的时候曾经去见过一个接生嬷嬷,这接生嬷嬷正是沈家公子的人。他的已故继妻生产的时候,沈公子曾急急忙忙将这个婆子与另一个婆子招去了沈府。之后沈家少夫人就难产死了。这事……你应当也是清楚的才是。” 三娘当然知道二娘的死的。 “这些账,我们都先记下了,总有一日会让他偿还!”姚悦容冷静地道。 三娘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一日总会来的。” 姚悦容拿出自己的锦帕,亲自为宣小一擦拭手上沾染上的花枝。这小子自小就辣手摧花,地上已经多了许多被他揉碎的花瓣。 三娘有些头痛,不知道他现在告诉孩子要爱护花草树木。爱护环境,他能否听得懂。 好在宣小一在摧残完了几朵花之后就收了手,“咯咯”笑着将自己的手掌贴到姚悦容的衣裳上按手印。好在姚悦容之前有先见之明的将他的手给擦拭干净了些。不然被他盖上几个手印也很正常。 “对了,之前没有空问,我叔祖母怎么今日过来了?”李氏不是平白无故就喜欢窜门的人,她这次过来想必是有事情的。 姚悦容弯嘴一笑,对三娘小声道:“你不知道吗?这次却是是为了你王家五公子的婚事来的。” 三娘尽管已经有了些这方面的猜想,三娘还是忍不住愣了愣:“我五哥?方大小姐?” 也难怪三娘会觉得意外了。 她是不反感方静宜,可是她也没哟想到别人会撮合这们亲事。毕竟双方的身份其实并不怎么相配。这也是三娘没有在李氏面前提方静宜的的事了。 姚悦容点了点头:“王妃她很喜欢方大小姐。”也因为王妃喜欢方静宜。所以才会为她的婚事操心,不然按理说王妃虽然对外宣称是方静宜的干娘,对与她的婚事却是不好插手的。 见三娘低头沉思,姚悦容道:“我倒是听世子说过,其实这次是方静宜的生父看上了你五哥。因此才脱了世子帮忙。世子便去找了母亲。” 原来如此。 三娘轻叹,就是不知道叔祖母会不会考虑方静宜。 这古人的婚姻最重要的还是看门第的。 “姚小姐自己也是还不知道呢。”姚悦容笑道。 现在肯定是知道了,毕竟刚刚礼亲王妃的意思十分明显。 三娘这会儿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情赏花了,她很想知道叔祖母李氏对这门亲事的态度。 于是两人再坐了一会儿,说了些体己话,就打算回去了。 宣小一却是很喜欢这里,抱着他走了他还指着外头的花丛“啊,啊”个不停。 姚悦容让丫鬟去采了几朵来,用个临时编成的草篮子乘了给宣小一提在手里。 宣小一果然就心满意足了。不再试图阻止大人们的脚步。 回去礼亲王妃那里的时候,三娘特意打量了一下那三人的脸色,见她们都是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于是在从礼亲王府回去的路上,三娘直言问了李氏。 李氏点头道:“礼亲王妃今日确实是有想要撮合方小姐和阿璟的意思。” 三娘探着李氏的脸色,问道:“那您觉得这们亲事……如何?” 李氏闻言沉吟了不短的时间。才道:“即妥当又不妥当。” 三娘一愣:“叔祖母的意思是?” 李氏斟酌着道:“方家虽然是贵勋,可是与我们王家结亲,算是他们高攀了。加上方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实在算不得是一门好亲家。” 这话很客观,三娘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这是不妥当的地方。”李氏顿了顿,“不过……撇开这些不谈这方静宜本人却是个极为妥当的。她性子坚毅,为人稳妥,知书达理知进退,将来定是个十分合格的当家主母。阿璟他性子单纯为人赤诚,与这方静宜的聪慧细腻倒是正好能互补。” 表问我怎么又成了凌晨发文……T-T 习惯真的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东西,我一倒点才能文思泉涌……泪奔…… 谢谢天堂无爱的两张粉红~谢谢10021119和闇夜行走的粉红~ 也感谢okeeffe的平安符~ 晚安~ 默默说一句……我想加更,让这文早点完结……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五章 合与离 李氏这话分析的十分透彻,三娘问道:“那叔祖母觉得方大小姐与之前您打听到的那几位小姐相比,谁更合适一些。” 李氏却是看向三娘笑着道:“你是如何看的?” 三娘一愣:“我?” 李氏道:“你与阿璟自小一起长大,兄妹感情深厚,彼此了解也多,因此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三娘想了不过片刻,便朝李氏一笑:“我自己对这些事情是不懂的,不过我常听祖母说妻贤夫祸少。由此可见,这女子的人品性格是最为紧要的。何况世人婚嫁向来是高嫁低娶,伯爵府的小姐嫁到王家也算般配。” 伯爵府的名声虽然不怎么样,方家本族的声望却还是不错的,方静宜本人也没有传出来什么不好的名声。 最重要的是王璟并不反感方静宜,甚至可能还是带着些好感的。与其给王璟找一个不清楚本性的女子,方静宜其实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两个人的开头不会太糟糕。 家世背景什么的,三娘这个现代人并不会用太严苛的眼光来衡量,她只是怕王家那边…… 李氏倒是笑了:“你小小年纪就能知晓这些倒是不错了。不过我原来还真没有考虑过方大小姐,礼亲王妃与我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这事儿等我回去之后与你叔祖父两人合计合计,也不急着做决定。” 三娘点头,笑着应了。李氏说将这事情回去与王显商量。而没有说要与她们的父亲王栋商量。 其实他们这些孙辈虽然是王宏那一房的人,祖母祖母的职责却一直是王显夫妇代行的。就连当年王栋在京求学的时候,也是受王显的照拂。所以王栋对王显夫妇与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并无差别,他们这些孙辈的婚事。王显夫妇自然是可以做主的。 回去之后不过几日,三娘就收到了王筝让人送来的信。原来王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礼亲王妃有意姚撮合王璟与方静宜的事情。王筝正闲的发荒,自然是想要与三娘就此事好好讨论一番。无奈她现在大着肚子不便外出,三娘又不去她府上,于是她便想出了写信的法子。 三娘看了信后不由得失笑。 王筝与方静宜是旧识,对她的评价向来很高,因此这这桩婚姻的态度是乐见其成,还与三娘细数了一番有个志趣相投的好嫂子是一件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差点就要将她自己和苏成之两人拿出来现身说法。 最后还道。若是三娘没有异议的话,她定要使出浑身解数促成此事。 三娘当即提笔写了回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让人送到了苏家给王筝。 三娘以为这不过是王筝无聊之下好玩罢了,也没有怎么当真。 不想不过过了半个个月。温家园那边就传来消息说王家决定要与方家结这门亲。 王筝再这当中有没有真的起到什么作用三娘不知道,不过在知道王璟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且对象还是她认识的方静宜的时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那日对李氏说的那句“妻贤夫祸少”其实正是她心理的想法,她还真怕这盲婚哑嫁的环境会给王璟弄来个不着调的媳妇。 平心而论,方静宜的容貌性情皆是上佳,至少比之前李氏提到的那几个要让三娘满意的多了。 婚事已定,三书六礼自然有李氏和薛氏她们操办,没三娘这个出嫁女什么事情。 方静宜那边却是在得知自己的婚事被定下来了之后愣怔了许久。 直到丫鬟春华进来禀报说夫人过来了。 方伯爵夫人病好之后也很少出门了。她因为方静妍之事受了打击,原本就不算丰腴的身子更是瘦得皮包骨头,形容憔悴。 方静宜见方夫人来了忙起身行礼,并上前去将她扶了。 “之前族里来人了,三伯母身边的周嬷嬷说你出嫁之事族里会帮你操办。这样也好,我如今身子不行。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方夫人被扶着在椅子上坐了,看着方静宜的眼神有些复杂晦涩。 方静宜装作没有看见,红着脸微微低头:“静宜全凭长辈做主。” 方夫人愣愣的看了方静宜许久,想着她就要嫁入王家,而自己的女儿却是被方氏一族除名,如今在李家过的连个妾都不如,不由得悲从中来。 方静宜虽然低着头,可是也能感受到方夫人情绪的变化,便默默的掏出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方夫人。 方夫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接了帕子揩了眼泪,掩饰般地道:“我这是想要你就要出嫁了,心中不舍。” 方静宜笑了笑,语气温和地配合道:“静宜是母亲的女儿,这一点无论到了哪里都不会变的。” 方夫人勉强挤出来了一个笑脸,想了想,却是一把握住了方静宜的手带着些希冀道:“静宜,母亲知道你向来是个好性子,心肠也好。你……你能不能替你妹妹在三老夫人那里说说好话?” 方静宜拍了拍方夫人的手,接着给她倒茶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一边问道:“静妍妹妹那边又捎信来了?” 方夫人眼泪又流了出来:“那李家简直是欺人太甚,妍儿好歹也是伯爵府的千金,自小就被我们捧在手心里疼的,李家却是这般糟践她。怀了孩子不明不白的没了不说,连下人都欺到了她的头上。妍儿她这次派人送信回来给我也是废了好大的周折,她在信里说不想再待在李家了,要我们想法子接她回京。” 方静宜亲自将茶递到了方夫人的手上。 方夫人接过之后,看着方静宜道:“好孩子,你现在有了好姻缘。你妹妹却是过得这般不如意,你就帮帮她可好?三老夫人她向来喜欢你,若是你在她面前帮着求求情的话,说不定她会同意我们接妍儿回来。” 方静妍被族里除了名。已经不是方家的女儿了。方夫人一片慈母心肠,想要顶住压力将方静妍接回来,方爵爷却没有那个胆量敢违背族里的意思。 方夫人求了方爵爷未果。便求到了方静宜这里来。 方静宜并没有拒绝,点头道:“好,等我下次见了三老夫人,定会在她面前提一提。” 方夫人闻言十分高兴,将茶碗放下又握紧了方静宜的手:“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肠好的,你妹妹她……她当年也是犯了糊涂,难为你不与她计较。” 方静宜笑了笑。又陪着方夫人说了些别的。 方夫人身体不好,不过是坐了一会儿就显了疲态,与方静宜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离开了。 待她走后,丫鬟春华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您还真的应了夫人啊?要奴婢说。你刚才就应该狠狠的拒绝才是!二小姐是什么德性您还不知道吗?即便是你好心好意的帮了她,等她真的回了京之后非但不会记着您得好,还会千方百计的给您添不痛快!她有如今的下场,纯属她自己活该!而且三老夫人那边已经发话了,您的婚事族里会给您一手操办,即便是夫人她想以此来要挟你也是不能的,您又何苦看她的脸色?” 方静宜看着窗外的石榴树出神,许久才轻叹了一声:“何苦这个时候给夫人添不痛快?再说了求不求情在我,答不答应却是族里的事情了。我不过是给夫人带个话。你以为我的话真的那么有用?” “您是说,无论您怎么求情族里也不会同意让夫人把二小姐接回来?” 方静宜点头:“她若是回来,定又是一番风波。方家的名声已经经不起她的带累了。听闻族里的几个堂妹这几次议婚的时候也受了些牵连。她好好的待在李家,有夫人时不时的接济这是她最好的结局。她若是非得要折腾着回京,到时候怕族里那边……” 方静宜说到这里没有接着往下说。 所有威胁到方氏一族的人或者事,方家的当权者都会想尽法子将之出去。不止是方家会如此。这些世家名门贵勋之家都有他们立足的一套规矩。方静妍远远的躲到李家内宅,方家便眼不见为净,她若是想要回京来,怕是不能活着进城门了。 春华听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随即心有余悸地道:“说起来那李家还真不是个东西!好在小姐您不用嫁过去了。如今瞧着二小姐她竟是干了一件好事。” “祸兮福兮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分辨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人自己怎么个活法。”方静宜淡声道。 春华眼珠子一转,凑过来小声道:“奴婢就觉得小姐是个有福气的,那王家五少爷奴婢也见过几次,别的不说,至少不是个心术不正的。” 方静宜的思绪却是不知道飘到了那里,并没有回应。 她原本想着这一生常伴青灯古佛也无不可,可是谈过了三老夫人几次口风,她就知道这件事情定是不成的。 如今既然前事以定,她再与其再纠结嫁与不嫁的问题,还不如想着怎么才能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了。 王家五少爷…… 这个开始或许并不糟糕。 果然如方静宜所料,在她为方静妍求情之后三老夫人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倒是叮嘱她好好在府里绣嫁妆,不要胡乱掺合到伯爵府的事情里去。 说起来方氏一族原本在朝中的态度算是中立的,还曾因孙家之事差点被牵连。如今出生方家偏枝的方静宜与王家的嫡子定了亲,方家族长亲自接手方静宜的婚仪事宜,不得不说算是方氏一族投来的一个信号。毕竟王家这个保皇党的帽子是铁板钉钉的。 方静宜与王璟的婚礼最后被两家商定在了十月。 三娘知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已经到了六月末。 七月初三是宣小一周岁,虽然三娘依旧不打算大办,可是为了安抚老王妃也不得不请上几桌。 于是到了这一日。来庄亲王府参加宣小一周岁宴的除了至亲之外也有不少的故交好友。 宣小一乖乖的坐在澡盆里让乳娘和两个丫鬟给他洗澡,自顾自的拿着一个他爹亲手给他雕的木头鸭子在玩水,这是宣小一最喜欢的玩具,洗澡必备。 三娘进来看他的时候。他正洗得香喷喷的被乳娘用小毯子包着提出来,脸上红扑扑,双眼水灵灵。怀里还抱着他的宝贝鸭子。一笑就露出了小白牙。 三娘摸了摸他还湿着的小脑袋,听乳娘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叮嘱:“……等会儿要抓周的,小少爷您可千万记着要拿笔墨印章之类的。” 宣小一懵懂地看了几眼喋喋不休的乳娘,又低头玩他的小鸭子。 三娘在一边啼笑皆非:“你与他说这些他也不懂,到时候还不是瞧见什么好看拿什么?他最近喜欢颜色好看,上面有雕花的东西,王妃屋里那几个雕花小葫芦和核桃摆件都被他抱了回来。现在寿辉堂的小丫鬟们满库房在找那雕工细致的小玩意。” 宣小一虽然还小。却是十分喜欢那些漂亮精致的东西。连穿衣服都要穿那些绣工精致的。三娘发现了他这个少爷毛病,便给他穿了几次普通的布衫。 布衣裳上身之后宣小一盯着自己身上的行头看了许久,也没闹腾,该玩玩,该闹闹。可是乳娘却是发现原本尿尿极有规律的孩子。总是把自己身上弄脏。连吃饭的时候身上也会洒些饭粒和菜汁。 三娘知道之后开始还不信这孩子这么蔫儿坏的,依旧给他穿布衣裳。宣小一从来不面上抗议,只暗地里使坏让乳娘换衣裳。 然后过了几日三娘给宣小一又换上了一套范姨娘给新做有着精美刺绣的小褂子,这一日直到临睡觉的时候宣小一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三娘看着臭美如此的儿子彻底无语了。 不过三娘的话提醒了乳娘,乳娘一拍脑门:“怎么忘记这茬儿了?不行,今日抓周用的东西我得亲自去把关。我这就去挑几只好看的笔和砚台出来。”说着给宣小一穿好了衣裳就急急去找东西了。 三娘去捏宣小一的脸,换来宣小一一个傻笑,三娘戳着他的额头笑骂道:“小小年纪这么臭美,不知道像谁。不过你若是长大了之后还喜欢穿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我就真服你。” 说到这里三娘不由得想到了宣云,顿时觉得面上一僵。 宣云那骚包的性子就喜欢往自己身上穿大红大绿,三娘甚至还见他穿过粉嫩的粉红色。三娘看着傻乎乎的捧着小木头鸭子啃得自己一脸口水的儿子,顿时觉得莫名忧伤了。 等到宾客云集,穿了一身崭新的红色绣花褂子的宣小一被抱了出去。 老王妃屋子里的一张大矮几上放了许多抓周用的小玩意儿,笔墨。刀剑,金玉……铺了一桌子,不过都是些喜庆的东西。不好的玩意谁敢往上头放? 三娘扫了一眼,觉得随便抓个什么都没关系,上面又没摆胭脂水粉。 “乖孩子,快过去抓一件。”老王妃笑眯眯的对宣小一说。 乳娘抱着他有些紧张的往矮几上去,特意将他放在靠近摆着笔墨印章的地方。 宣小一被放下来还有些懵懂,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乳娘,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三娘。乳娘低声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无非提醒他抓什么到手上。 宣小一见他娘只看着他笑,总算低头看屁股下的东西,然后他如了乳娘的意将一只白玉管的羊毫笔抓到了手里,乳娘大喜正要说几句吉祥话,宣小一已经动作麻利的将旁边的一只小银弓,一个金元宝,翡翠玉佩,黄石印章……等等他能拿的动的小玩意全都抱在了怀里。 厅中一阵哄堂大笑。 宣小看了众人一眼,无视大家的狂笑只顾着玩他自己的。 乳娘忙道:“小少爷长大后定是文武皆皆宜,福禄双全。” 老王妃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让自己的丫鬟去将孩子抱起来,准备开席。 宣小一被抱到了老王妃面前。却是扬着笑脸将自己怀里的一个小玉牌递给了她。老王妃一愣,宣小一却已经开始分东西了。站的离他近的姜氏和范姨娘分到了一个黄玉印章和小银弓。然后他还伸长着胳膊给三娘递手里的笔。 乳娘忙笑道:“小少爷真孝顺,难怪他要拿这么多东西呢。” 最后乳娘也因分到了颗小珠子,而感动得热泪盈眶。 老王妃自然是十分欢喜。亲自抱了宣小一去入席。 等宴席闭,兵客们都散去了之后,三娘带着宣小一回院子。走到回廊处的时候却发现范姨娘独子一人站在了廊下。 见她们走来。范姨娘莞尔一笑,灯下的她笑颜竟是极美的,带着平日里没有的艳丽。 三娘还来不及细想,范姨娘就已经走了过来。 “姨娘您不是与母亲先回去了么?您身边的丫鬟呢?”三娘见范姨娘只身一人,不由得问道。 范姨娘笑了笑:“刚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出来吹吹风,醒醒神。” 难怪三娘觉得今日的范姨娘有些与往日不同。原来是喝了酒。 “那您出来的时候身边更应该跟着人了。” 范姨娘却是偏着头看着宣小一,还轻轻扯了他的小袖子笑道:“小一喜欢这身衣裳么?” 宣小一立即回了范姨娘一个傻笑,他对范姨娘向来很友好,因为范姨娘总是给他送好看的衣服和鞋帽。 抱着他的乳娘忙道:“小少爷可喜欢您给做的衣裳了,每次一穿上就不舍得弄脏。” 范姨娘“噗哧”一笑。轻轻捏了捏宣小一的脸,轻声道了一句:“倒是与他一样讲究仪表。” 三娘没有听清楚范姨娘的话,乳娘却是觉得范姨娘捏宣小一的脸的行为有些逾越了,不由得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却是不以为意,乳娘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范姨娘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银制的巴掌大小的弓,正是宣小一之前给他的,笑着扬了扬:“谢谢小一送的这个,姨奶奶会好生收着的。”顿了顿,她笑着道。“让姨奶奶抱抱你好不好?”虽是对着宣小一说的,范姨娘却是看向了三娘。 三娘朝乳娘点了点头,乳娘便将宣小一递给了范姨娘。 宣小一搂住了范姨娘的脖子冲她笑眯了眼,显然对这个姨奶奶是十分喜欢的。 范姨娘目光柔软,在他脸颊上亲了亲,逗得宣小一“咯咯”直笑。 范姨娘抱了宣小一好一会儿。才将他送到奶娘手上。 “像他爹爹小时候的样子。”范姨娘笑着对三娘道。 三娘看了宣小一一眼,抿嘴一笑。她不信宣韶小的时候是这个德性的。 范姨娘又摸了摸宣小一的脸:“晚间风大,带孩子回去吧。” 三娘点了点头:“我让人送您回院子。”她看出来范姨娘今日确实是有些喝多了。 范姨娘没有拒绝,三娘便打发了白芷和白果两人扶了范姨娘回去,还吩咐了要白芷等会儿去厨房要醒酒汤。 三娘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第二日早上范姨娘的丫鬟给三娘送来了一包小衣裳和小鞋帽,说是范姨娘给宣小一做的。等三娘特意打发了白芷送点心过去道谢的时候却发现范姨娘不在院子里。 三娘开始还以为范姨娘去了老王妃或者姜氏那里,可是直到下午范姨娘都没有回来。问院子里的丫鬟也都是一问三不知,说是姨娘早上吩咐了丫鬟送衣裳过来后说要去老王妃那里,也不让人跟着。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院子来。 而老王妃那边却没有见范姨娘过去过。 三娘让自己院子的婆子四处去找找看,又让人去问了守门的门房,皆是没有消息。范姨娘竟像是从王府里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下。 等三娘让人找了宣韶回来,宣韶派了手下的人去府外寻找。 两章发一块儿了~^^ 接下来我决定集中精力把《名门》更完,新文暂且放下。 眉南码字速度太慢了,我不知道那些开书一开就开两本,时速2,3千的大神们是怎么做到的,我基本上写一章就需要三小时…… 宅斗太费脑,查资料也很费功夫T-T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六章 范姨娘的身份 可惜,宣韶的人最终也没能找到范姨娘。 范姨娘从庄亲王府出来之后便去了城南门外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宅。 城南门外是百余年前京城扩城的时候形成的,原本是一大片水田,现在虽然较百余年前大不相同,却也算不得是繁荣的地方,好在这里的宅子便宜,因此也住了一些中等人家和靠着租赁房屋为生的租户。 范姨娘一踏进那院门,正房里面就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一身靛蓝色粗布衣裳的夫人,那妇人乍一看见范姨娘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是一喜,急急迎了上来,朝着范姨娘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低头道:“大人。” 范姨娘笑着扶了那妇人起身,温和道:“起来吧,不必如此。” 不想那妇人却是吓了一跳,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向范姨娘,眼中的神色有毫不掩饰的怀疑,想了想,她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话,却是发音古怪,并非中原话。 范姨娘失笑,温声回了她一句什么。 那妇人打量着范姨娘的目光却还是不信。 突然,范姨娘面色一冷,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傲然斜睨了那妇人一眼,目光凌厉中却含了些媚眼如丝:“蓝屏,你如今连我也不认得了?” 那妇人却是惊喜得泪盈余眶:“真的是大人——” 范姨娘面露无奈,正要说话,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嗤笑声。 两人回头便看见了一个三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面容端正的汉子。 “不过是在这京城富贵窝,豪门富家子的羽翼下躲了这么些年。还真当自己是高门大户里的官家太太了!”男子的目光在范姨娘身上一扫,语气十分不屑。 “蓝叮,不准这么跟大人说话!”妇人略显浓密的眉毛一扬,原本平和的容貌立即变得有些凶恶。 被唤作蓝叮的男子撇了撇嘴。斜了范姨娘一眼。 范姨娘笑了笑:“多年不见,你那一开口就不讨人喜欢的毛病还是没改。也亏得蓝屏能忍你这么多年。想必她是你妹妹,因而不得不忍。别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活该你来中原这么多年,连个媳妇也没娶上!”语气虽然温和,话里的意思却是十分刻薄,与平日里温和知礼的范姨娘大相径庭。 那男人走了过来,看了范姨娘几眼反唇相讥道:“我是没人看的上,你自己不还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捞着,反而得帮那短命的男人看婆娘孩子吗?” 范姨娘脸色刷的冷了下来,挥手就给了那男人一巴掌,这一章打得十分狠辣,男人的脸瞬间就红肿了。嘴角也被牙齿磕碰了皮。 “谁准你提他的?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范姨娘声音阴冷地道。 一旁的蓝屏早吓得脸色苍白,腿一软就给跪下了。 蓝叮“呸”的一声将嘴里的血沫子吐了出来,舌头抵了抵自己的脸颊,顿了片刻,却是缓缓屈膝跪下了,微垂的眸子掩去了眼中的痛苦之色,暗哑着声音道:“大人赎罪。” 范姨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蓝屏道:“起来。” 蓝屏看了范姨娘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地弟弟。终究还是没有胆量求情,自己爬了起来。 范姨娘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蓝叮,只问蓝屏道:“什么时候走?” 蓝屏低头道:“圣女晚些时候会来,我们趁夜就走。”说着,蓝屏看了范姨娘一眼,小心翼翼道:“大人这次与我们一起走吗?” 范姨娘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淡淡道:“不是你们传消息给我说圣女身边的人都死绝了,如果我不出来护人就是良心被狗吃了。等死了下地狱也无脸面对我阿爸以及那些长得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祖宗十八代?” 蓝屏立即将头低了,悄悄用眼角瞟了依旧还跪着的蓝叮一眼。 范姨娘也不穷追不舍,只问道:“之前不是还躲的好好儿的,乐不思蜀了吗?这会儿要走?真舍得下这京城的锦绣繁华?” 蓝屏知道范姨娘说的是圣女,忙道:“我们是听说有人查到了当年您带着圣女进京的事情,前几日礼亲王府的人还差点查到圣女那里。好在这么多年了,线索都已经断了,您当年又求了……求了贵人相助,因此最后也是有惊无险。不过我们却不敢拿圣女的性命冒险。” 范姨娘点了点头:“嗯。”然后看了看四周,便径直往正房走去。 蓝屏看了还跪着的弟弟一眼,摇头叹息了一声,立即跟着范姨娘身后去了。 进了屋里,范姨娘在那看着十分整洁的炕上坐下了,蓝屏忙去给她斟茶。 范姨娘接过饮了一口。 蓝屏趁着着机会求情:“大人,您知道蓝叮就是那种口无遮拦的性子,还请您不要与他计较。他,他其实很关心大人您的安危的,就是嘴太贱了。” 范姨娘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蓝屏看了范姨娘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范姨娘却是突然道:“你也觉得我犯贱?” 蓝屏一愣,随即急急摇头摆手:“不,不,不,蓝屏绝无此意。” 范姨娘笑了笑:“其实他也没说错,我是自己上赶着送上门去的。他却从未把我放在眼里,最后还要我给他照看我最讨厌的人!” 说到这里范姨娘斜睨了蓝屏一眼,带着些俏皮:“不过我也没让她好过,这些年我就是她心理的一根刺。尤其是我刚进府里的那几年。哼!我不好过,也不会让她好过!“ 蓝屏忙道:“是,是,凡是得罪大人您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范姨娘沉默了。 蓝屏见了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范姨娘却是有些颓然地摆了摆手:“去让他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 蓝屏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范姨娘坐在炕沿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发愣。 庄亲王府里,三娘之前派人去找范姨娘的时候就吩咐了不要声张,连范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都嘱咐过。 到后来,三娘只能对外称范姨娘是去庄子上探望她生病的婶母去了。 当然,姜氏和老王妃那边是瞒不住的。 老王妃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万分,她实在想不通范姨娘怎么会说走就走,明明前一日还好好的。 三娘和宣韶还带了孩子去姜氏那里。却见姜氏正一人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双莲青色的绣花鞋仔细端详着。她的背影虽然依旧挺直,可是昏黄的灯光下瞧着总有让人一分挥之不去的寂寥感。 抬头见三娘三人进来了,姜氏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么?” 宣韶点了点头。 姜氏皱着眉头,叹息一声:“她还能去哪里呢?” 宣小一见偏着头打量了姜氏一会儿,突然伸手朝她扑去让她抱,姜氏怕他摔了忙接住他。 宣小一嘟着小嘴在姜氏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姜氏一愣,三娘却是“噗哧”笑了。 见姜氏看过来,三娘轻咳一声道:“他以为亲他了别人,别人就会笑。” 姜氏瞧着宣小一期待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宣小一笑眯了眼睛。 三娘将他从姜氏手中接过,递给了宣韶:“小一乖,祖母没有力气,抱你抱久了会累的,你跟爹爹玩好不好?” 宣小一便抱着自己爹爹脖子,然后指着外头的院子使劲比划。 三娘道知道他想念外头的花花草草了,便让宣韶带他出去走走。 父子两人往外去了,老远来能听到宣小一愉悦的笑声,小孩子总是很容易满足。 三娘陪着姜氏坐下,看了一眼之前姜氏拿在手上的绣花鞋,见上头的绣工十分精致,便问道:“这是范姨娘给您做的?” 姜氏点了点头,微笑道:“她手巧,学什么会什么。” 三娘闻言却是心中一动:“学?她之前不会么?” 姜氏反倒是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三娘摇头:“我没问,相公也没怎么说范姨娘的事情。” 姜氏闻言想了想,摇头笑道:“韶儿他向来不提他爹爹的事情,不过你要是问他的话,他定是会与你说的。” 三娘其实也是怕涉及到长辈什么隐秘,所以不好意思开口问。却听到姜氏道:“范姨娘她其实不是我们府里的人。” 三娘闻言一惊:“娘您是说她不是之前伺候老王妃的那个丫鬟?可是,这样的话怎么会没有人看出来?” 姜氏摇头:“她确实是在老王妃身边伺候过的,只是从庄子上选过来的时候就换了人了。不过她很聪明,无论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原本她对刺绣是一窍不通的,不想偷偷练了些日子后,这府里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了。伺候人的那些,她也是一看就会,所以竟是从来没有出过岔子。连你公公在世的时候都夸过她天资聪慧。” 很抱歉又晚了…… 因为新书在推荐位上,所以被告知不能断更,否则后果很严重…… 明天我会早些写文,争取这本6k。 不过这本书这几日就要完结了,妹子们不用急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七章 宣信的人品 三娘听着姜氏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由得问道:“范姨娘她可知道您已经知晓她的身份。” 姜氏摇头:“相公与我说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要我在她面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三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一直感觉范姨娘与姜氏之间的关系怪怪的,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范姨娘以为姜氏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在姜氏面前向来是以妾室的身份自居的,甚至竭尽全力扮演自己妾室的身份。 而姜氏却已经从宣信那里知道了范姨娘的身份,所以姜氏对范姨娘从未有过防范,对她的态度也与家人无异。 三娘不知道宣信为什么要让姜氏和范姨娘用这种方式相处,她公公的思维方式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 “那……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三娘终于还是没有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不止一次听说了范姨娘曾今流产的事情,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也一直没有对范姨娘的身份产生过怀疑。 可是若范姨娘与宣信之间没有男女之事,那孩子的事情要如何解释? 姜氏闻言叹息了一声,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浮现了深深的同情之色:“若不是因为那次‘小产’,相公也不会与我坦言范姨娘的事情。” 三娘不由得目露好奇。 姜氏却是想到了自己当年还因为这件事与宣信闹过别扭,不免有些愧疚,见三娘好奇的盯着她,她有些脸红:“其实范姨娘她从未有过身孕,她是种了蛊。” “中蛊?”三娘错愕,“什么蛊毒能让人看起来像是怀有身孕吗?” 姜氏点了点头:“范姨娘她其实是南疆人,当年南疆发生过内讧,范姨娘的哥哥被人害死,她则被人下了蛊。最后她在几个忠心的家奴的护送下她带着她哥哥的孩子逃到了京城。正好被你公公所救。” “那,那个范姨娘带进京的孩子?”三娘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姜氏却是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被那几个家奴护送着回了南疆。范姨娘因为中了蛊,不能再奔波劳累。便留在了我们府里。之后她体内的蛊毒发作,肚子会一日比一日大起来,正好这个时候王妃要给相公纳妾,相公就想法子让王妃将范姨娘指给了他。相公请了蒋太医给她解蛊,最后蛊虽然解了,她的身子也毁了,再也不能生育。” 三娘听着。不由得也对范姨娘有些同情。想必那蛊虫是集聚在人的子宫里,所以解了蛊也伤了子宫。 “相公说范姨娘不可能有孩子了,所以受了打击,嘱咐我若是以后范姨娘在我面前提及孩子的事情,就配合她。”姜氏怜悯地道。 三娘却是默然。 姜氏对宣信这种说辞都没有丝毫怀疑,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相公完全的信任。 三娘却是清楚她公公那恶劣的性子的,所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当然,她没有怀疑过宣信对姜氏的忠诚。她只是觉得可能事情不像姜氏想的这么简单。 不过这种话她不好当着姜氏的面说出来,所以也就听听便罢了。 宣小一的笑声又传了进来,让说着话的两人也不由得会心一笑。转头便见宣韶又抱着孩子回来了。 “都说抱子不抱孙。我们家倒是不同。”姜氏笑着摇头,却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宣小一好像知道是在说她,冲着姜氏咧嘴傻笑,还附和着咿咿呀呀了几句。 宣韶一把抓住了他与往自己口里送的手,将他塞到了奶娘那里:“给他净净手。” 宣小一看了看自己的爹,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手,乘着他爹转过头去的时候背着奶娘偷偷在自己手上咬了一口,然后便皱着小眉头嘟着嘴往外吐了吐,小脸纠结成了一团。 三娘正好偏头看见了,忍俊不禁。 “他刚手上拿了什么?” 宣韶看了一脸委屈的儿子一眼。满脸无奈:“苦叶草。” 三娘忍不住笑出来声,宣小一呆呆的看了他娘一会儿,破涕为笑。 等宣小一被乳娘抱下去洗手了,姜氏对宣韶道:“范姨娘那里你再好好找找,她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南疆那边又乱的很。这些年她一直与我们生活在一起。除了这里她哪里还有什么去处?” “知道了,娘。”宣韶点头应道。 等宣小一被洗干净了抱出来,又陪着姜氏坐了一会儿,三人才往回去。 路上,三娘问宣韶道:“相公,爹为什么要让娘顺着范姨娘的话?” 范姨娘的脑子不像是有毛病,受不得刺激的那种。而且,从她对范姨娘的接触中她看得出来,范姨娘对她公公宣信是有感情的。 宣韶闻言知道姜氏定是与三娘说了他爹的那些烂账。 “爹曾答应过范姨娘,不把她的真实身份说出去,还尤其不能让娘知道。” “为什么?”三娘下意识的问道。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脸上难得的带了些纠结。 三娘眨了眨眼:“不能说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很好奇。” 宣韶摇了摇头。脸色古怪:“不是不能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宣韶牵起了三娘的手,两人默默前行,跟在后面的丫鬟婆子们放缓了些步子,与他们保持了一些距离。 被奶娘抱着的宣小一见他爹妈走了不理他,偏头看了会儿,扯着奶娘的衣袖指着前面的两人,示意自己要过去。 奶娘忙小声哄道:“小少爷乖,我们走慢些,等回去了少夫人才能抱你。” 宣小一折腾了许久,见乳娘还是不肯抱他过去,便耷拉着脑袋开始玩自己的手指。 前面的两人正说话,没有注意后面。 “姨娘她可能……对我爹……”宣韶一边斟酌一边说,他不太习惯议论长辈的八卦, 三娘轻咳一声,点头:“这个我看出来了,可以略过。” 宣韶便接着道:“范姨娘的性子与一般人不同。她一开始对我娘是怀有敌意的,爹和娘一开始也确实因为她的原因而有过矛盾。姨娘她曾帮过爹爹一个大忙,爹爹允诺她,不将她与爹爹的真正关系告诉娘。” 三娘额头落下几条黑线。虽然她不能鄙视公公这个长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了:“然后,爹他怕娘生气,偷偷把范姨娘出卖了,而范姨娘他不知道爹爹已经偷偷把这件事情与娘报备了,并嘱咐娘不让范姨娘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宣韶也闻言面容也有些古怪,可是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三娘就差抚额了。她怎么觉得她那素未谋面的公公其实是个恶劣狡诈的渣男呢? 这种流氓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将范姨娘一耍就是十几年。 亏得范姨娘还被他给蒙在鼓里。 宣韶也有些脸红:“嗯,爹他说这样做范姨娘开心,娘不闹心,他自己也放心……” 三娘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已经不想对宣信的人品做任何评价了。 “你既然知晓这件事情,为何还那么信任她?”三娘又有些好奇了。 “姨娘她虽然性子古怪,可是对我一直很好。对娘……她自己以为她很讨厌娘。可是每到关键时候却总是护着的。当年我去南疆,失踪几年,娘在府里日子艰难。都亏了姨娘暗中周旋。尤其是那次,宣怀……”宣韶说到这里,脸色一冷。 三娘也想起来当年宣韶失踪的时候,宣怀调戏姜氏的事情,忙握了握宣韶的手安慰他。 宣韶回握了三娘:“我没事,想必他现在正在后悔自己当年的所做所为。”他语气淡然,却是暗含冰冷之色。 宣怀如今就等于是被宣韶卡着脖子握在了手中,想也直到他现在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若非姨娘暗中相助,娘当年怕是难逃一劫。” 三娘似是明白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有时候你护着一个人。护着护着就护成习惯了。 加上宣韶与姜氏一直待范姨娘如同亲人,连老王妃也对她信任有加,人心都是肉长的,范姨娘不可能没有感觉到。 一直以来,困惑着三娘的有关范姨娘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当年姨娘带进京的那个孩子……” 宣韶摇头:“当年爹与我说已经被人护送回南疆了,所以我一直以为是南疆的那个圣女。结果……” 结果宣韶也被他爹给糊弄了。 三娘已经无力吐槽了。 等回了房。三娘便看见宣小一玩着自己的手,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和宣韶。 三娘稍微一想就明白儿子这是在怪刚刚两人说话没有搭理他,傲娇的毛病又犯了。 便将他抱了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声与他道:“你看娘跟你玩亲亲,把爹爹丢一边,爹爹是不是很可怜?” 宣小一咬着拇指看向他面无表情的爹。 “刚刚娘就是去哄他了,现在娘要和小一玩,把爹爹丢一边去好不好?” 宣小一纠结了一会儿,看了看三娘,却是一只手圈住了三娘的脖子,一只手使劲去扯他爹的衣袖,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三娘见了笑得不行。 宣韶看着母子两人,也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宣小一是个容易快乐的孩子,他要是受了委屈也总是忘的很快,每次看到他娘笑,他不管懂不懂都会跟着傻笑,眯成了月牙儿的眼睛可爱的不行。 此时,范姨娘那里却是平静至极。 蓝屏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见桌上的饭菜根本就没有怎么动过,不由得道:“大人,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 低头坐在炕上打络子的范姨娘头也没有抬:“不是,我现在不饿。” 蓝屏瞧着范姨娘手指灵活的在那红黑两色的丝线中穿梭,一只流云百福样子的络子在她手中逐渐成型。 “大人您的手真巧。“蓝屏惊叹道。 范姨娘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问道:“人还没来?“ 蓝屏忙道:“应该很快就来了,想必是那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范姨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蓝屏端着托盘出去了。 又过了许久,门被敲了敲,范姨娘一顿:“进来吧。” 走进来的却是蓝叮。 范姨娘皱眉:“人来了?” 蓝叮却是将手中的一个油纸包放到了屋子中央的桌子上:“还是热乎的,趁热吃吧。” 范姨娘已经闻到了那油纸包里散发出来的叫化鸡的香味。不由得愣了愣。 这是很久以前她爱吃的,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快要忘记这个味道了。 蓝叮将东西放下就转身要走,范姨娘淡淡地道了声“谢谢了。” 蓝叮身子一顿。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你变了。”然后不等范姨娘再开口就开门出去了。 范姨娘看着那桌子上从里往外冒热气的油纸包,却是没有起身去拿。 她变了么?或许吧。 入戏久了,已经走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想,现在庄亲王府的人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在四处寻她。 正想到宣小一那个爱漂亮的孩子的时候,便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伴随着蓝屏恭谨的回话声。 嘴角上的笑意消散。范姨娘抬头看向门口处。 一个身材修长,面容绝美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穿了一身普通的白布衣裳,站在这陋室之中,竟能令蓬荜生辉一般。 他打量了坐在炕上的范姨娘一会儿,缓缓走近了,低头行了一礼:“姑母。” 范姨娘也在打量他,目光却是有些挑剔的:“你被他们圣女圣女的叫着,就给叫成了这副模样?”竟是一脸嫌弃。 男子面容不变。就那么站着,任她打量,仿佛他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目光。无论是倾慕的,崇拜的,还是鄙夷的。在他心理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范姨娘见他如此,反而是满意了,点头道:“戏唱的多了,有一点倒是很好。让别人看不出你的真实想法。也不枉费我当年将你送到戏班子里了。岚秋?” 楚岚秋微微低头,清冷地道:“当年多谢姑母周旋。” 范姨娘却是突然道:“离开这里你舍得吗?” “什么?”楚岚秋闻言,微讶着抬头。 范姨娘难得好耐性地道:“我问你舍不舍得就这么离开?我虽然很少出门,却是也听闻过你楚老板的名气的。连那些名门贵勋之家都对你称颂有加,礼亲王爷更是待你如同上宾。等这次离了这里。你这些年来幸幸苦苦挣来的这番锦绣与前程就再也与你不相干了。” 楚岚秋淡然道:“岚秋不过一个戏子,锦绣前程与我有何相干?我喜欢唱戏,到了哪里不能唱?” 范姨娘一愣,却是笑了:“不错,这性子我喜欢。比你那顽固不化的爹好多了。” 楚岚秋对自己的父母家人已经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只听外面那两个暗中照料他的下属提过一些。若不是背后的那个图腾。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竟会有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身份。 这个姑母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当年他被她带着进京的时候,还尚在襁褓。 门外蓝屏小声道:“大人,已经打点好了,这就可以启程了。” 范姨娘站起身来,往外走。 楚岚秋落后她一步,跟在她身后。 这次秘密离京只有四人,轻车从简。 外头已经准备了一辆黑漆平顶大马车,蓝叮做了一身车夫的装扮,手握马鞭正在弯身检查马车。蓝屏则还是妇人装扮,像是哪个中等人家家中的媳妇子。 见两人出来了,蓝屏与蓝叮两人便束手站在一旁,等着两人上了马车。 马车在夜色中驶出了院子,刚到了大街上,蓝叮正要甩马鞭让马车跑起来,却突然听到后面响起了马蹄声。 蓝叮与蓝屏两人对视了一眼,暗自戒备。等那马狂奔上来横到了他们的马车前面的时候,蓝叮的右手已经摸向了左边的衣袖。 “楚岚秋,你出来!”女子微怒中带着惊惶的声音在马上响起。 拦住他们马车的是一个一身火红骑马装的年轻姑娘。 蓝叮正要出手,马车里一个声音及时出声阻止道:“别动手。” 女子听到楚岚秋的声音脸上一喜,立即从马上翻身下来:“楚岚秋,你出来!” 她的手在伸向马车车帘子的时候被蓝屏拦住了。 女子眉头一蹙,扬起马鞭就要挥下来,却被蓝叮一把握住了,微微一使力,那马鞭就到了他手上。 女子被带的身子一倾,正要发作,却见马车帘子被掀开了,一张绝色倾城的脸露了出来。 “岚秋……”女子一看到人,气势立马就弱了下来,还有些不知所措。 “郡主,你是何时跟在我后面的?”楚岚秋冷声道。 惠安郡主咬了咬唇:“我,我许久不见你了,便想去找你。” 其实惠安每日都会在楚岚秋家门外徘徊一阵,所以楚岚秋出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并悄悄跟了上来。 “若是麻烦的话,就让蓝叮动手。”范姨娘闭着眼睛靠在马车车壁上,淡声道。 感受到结局快到来的脚步了米?^^~ 求一下这本书最后一个月的粉红票~妹子们给这书一个比较好的结尾吧~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八章 危 楚岚秋身子一顿,沉默了片刻,转头对范姨娘道:“我去处理好,您别担心。” 范姨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养起了神来,不去管他了。 楚岚秋轻轻拍了拍暗自戒备着的蓝叮的肩膀,让他让开,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岚秋——”惠安郡主面上一喜,又上前了一步,却是被蓝叮挡住了。 楚岚秋对蓝叮道:“让我与她说几句话。” 蓝叮皱眉,正想要劝,一旁的蓝屏拉了拉他的衣袖,朝他摇了摇头。 蓝叮看了马车一眼,按捺了下来,退到了一旁,却还是不忘小声提醒道:“公子,若是……您就唤一声。”他自会出手要了这丫头的小命。 楚岚秋没有回应,只淡淡的看了惠安县主一眼,当先往前走了些距离,惠安县主立即跟了上去。 直到后头的人听不到他们的话了,楚岚秋才冷冷道:“郡主,你待如何?” 惠安县主愣愣的看着楚岚秋绝美的容颜,似是痴了一般。 楚岚秋皱眉,面上有些不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郡主就请回吧。我要出门访友,你拦着会误了我的行程。” 惠安却是突然道:“那你还回不回来?” 她的眼神痴缠中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悲,让她看起来与平日里那个飞扬跋扈的郡主截然不同。 楚岚秋不知为何,竟是不能与她的眼神对视,他微微撇过了头。看着前方灯火晦暗的街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干卿何事?” 惠安听到这句,心口像是被一排密密麻麻的针给射成了筛子,疼得她无法呼吸。她突然笑了,笑容苦涩压抑:“你竟然说不干我事?你若是再也不回来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呀。” 她看着他美的不似凡人的面容。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他难道不知道,他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吗?若是再了看不到他,她的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 楚岚秋皱眉看向惠安郡主,说出来的话冷漠无情:“见不到就见不到,又有什么关系?” 惠安县主绝望的看着他,可是她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了。 楚岚秋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话说了。便点了点头:“如此,郡主保重。” “你们逃的出去吗?”惠安县主突然道。 楚岚秋身子一顿,转过身来,看着惠兰县主的目光沉静无波:“郡主这是何意?” 惠安郡主摇了摇头:“你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说。我父王已经派人将城外各条道路都封了,没一辆从京城出去的马车都要经过严查。你这么贸然出京,会让人怀疑上。” 楚岚秋却是静静的看着惠安县主道:“你知道什么?” 惠安郡主走近了一步抬眸看他,两人几乎能呼吸相闻:“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楚岚秋面容冰冷。 惠安县主不为所动,看着他喃喃道:“我那么那么喜欢你,自然是想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的。我知道你爱戏如命,知道你这么多年来身边从未有过一个女子,我还知道你私下里喜欢穿白色松江布制成的宽袍。知道你不沾荤腥只吃素食,知道你不喜欢熏香,你爱洁,衣裳每日两换寝具每三日必换一次,知道你……”她顿了顿,接着道。“知道你背后有一个秘密。” 楚岚秋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他淡声道:“你如何知道的?” 惠安县主伸手想要碰触他的脸,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惠安县主就这么任他握着,心里竟然有些满足,巴不得他就一直这么握下去,一辈子不放开:“有一晚你住在庄亲王府,我曾经去过你的卧室,不想正好遇见你回来,我便躲在了屏风后面。看见你让人送水进来沐浴。” 那时候她还很讨厌这个据说是她父王的相好的男人,又对他有些好奇,就偷偷进了他在王府的客房。 楚岚秋听到这话神色愕然,惠安却是脸色如常,好像不觉得自己偷看男子洗澡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后来我无意间从王府的清客那里知道了一些南疆的事情……”说到这里惠安县主顿了顿,“所以我知道你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待如何?给府里报信来拦我吗?”楚岚秋冷然道。 惠安县主立即摇头:“我若是想要这么做又怎么会等到今日?我……是不会害你的……永远不会。” 楚岚秋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多谢郡主成全。”说着就要转身。 “如果可以……你能带我走吗?”惠安县主不死心的道。 楚岚秋惊愕:“你说什么?” 惠安县主看着他自嘲的笑了笑:“没什么,我……我知道我跟你走会连累你。我只是问问罢了。” 楚岚秋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走了。 惠安县主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决堤。 蓝叮和蓝屏见楚岚秋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主子,让属下去处理一下吧?”蓝叮看着远处的惠安郡主,眼中冷光一闪。 正要上车的楚岚秋顿了顿,随即淡声道:“启程吧。” 蓝叮皱眉:“可是她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万一泄露了出去……” 楚岚秋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启程。”语气淡漠又不容置疑。 蓝叮不敢违拗,低头应了,驾起了马车。 惠安郡主看着马车从自己面前经过,感觉自己的心蓦然间空落了一块,似是再也补不回来了。 她失魂落魄的走向自己的马匹。上了马,远远跟在了马车后面。 马车上,范姨娘却是打量了楚岚秋许久,微笑道:“怎么?舍不得了?” 楚岚秋看向范姨娘。摇头,原本他并不想多言的,可是却不知为什么说了一句:“我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罢了。她一开始对我很厌恶。” 范姨娘微微一笑:“男女之事,又哪里能那么容易说的清楚?” 楚岚秋便沉默了下去。 他这一生,除了戏,什么也没有在意过。 马车行驶了一阵,突然车里的人感觉到了外头有马蹄声,还不止一匹。 范姨娘与楚岚秋对视了一眼,两人眉头一皱。随即又松开了,眸中一片淡然。竟是出奇的相似。 “大人,坐稳了。”外头蓝叮提醒了一句,让后狠狠的甩了一下马鞭,马车的速度立即快了两倍不止。 后面的人马眼见着越来越近。却突然从后面射来了一箭,那箭穿过几个追兵最后射入一匹马的后臀,马吃疼发狂,队伍乱了一乱,慢了下来。 接着又有箭射了过来。 领头的侍卫十分恼火,立即调转了马头,可是在看清楚追上来的那一身火红的人影之时,侍卫的气焰立马弱了。 “郡主。” 惠安郡主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府的侍卫:“回去!” 正想偷偷让自己的属下先追上去的李侍卫满脸为难:“郡主,是王爷派属下们出来追几个可疑的南疆余孽的。” 惠安郡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本郡主命令你们回府!一切后果本郡主一力承担。可是你们若是违背笨郡主的命令。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了。” 她的声音清冷,却是不容置疑的,让人不由得相信她是说得到就做得到的。 马车甩掉了后面的追兵,又绕了个圈子,蓝叮真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前路被十骑人马给堵住了去路。 蓝叮与蓝屏面色一冷。 马车里范姨娘淡声道:“还是被拦下了?冲不出去的话就束手就擒吧。没必要做无谓的反抗。” 蓝叮却是双手一动。十只手指间赫然出现了八根细长的暗器,每一枚暗器上都泛着蓝光。 “你护着主子们先走。”蓝叮对蓝屏道。 那十几骑人马虽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却是立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当中一骑越众而出,朝马车靠近。 蓝叮眸光一冷,就要跳下马车,车里的范姨娘却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急急道:“蓝叮,住手——” 说着她已经掀开马车钻了出来。 她们的马车四五步开外立着一人一马,那马上的男子容貌俊美清冷,月下看着竟如天上的神祗。 “姨娘,母亲让我来寻您回去。”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清冷如旧。 范姨娘挥开了蓝叮,下车走到了那男子马前,仰头看了他一会儿,笑容温暖如初:“韶儿。” 宣韶从马上下来,瞥了一眼一旁虎视眈眈的蓝叮,并不将放在心上:“姨娘,回去吧。” 范姨娘伸手抚了抚宣韶的脸,宣韶没有避开。 “我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不过,我可以跟你走。” 她不回庄亲王府,却愿意束手就擒。 宣韶抬手握住了范姨娘的手:“你走了,小一会难过的。” 范姨娘狡黠的眨了眨眼:“姨娘走的时候给他准备了许多衣裳,够他一天一身换一阵子的了,等他穿完了,就记不得我了。” “他记性很好,不会不记得。” 范姨娘想起宣小一贴心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眼眶却是红了。 她收回了手,回头看了马车一眼,笑容清淡:“姨娘自私了这么多多年,可是姨娘终究还是禾家的人,不想死后无颜面见先人。姨娘即便是保不住禾家最后的血脉,也必须得在最后与他站在一起。” 宣韶看了范姨娘许久,范姨娘却是笑道:“你职责所在,不必太过纠结。我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何况就算是走了,这天下之大也逃不脱朝廷的追捕,到不如少些折腾。” “你往天津卫去吧。找大沽口谭记米铺的掌柜,他可以安排你们去东洋。除了出海,你们没地方可去了。”宣韶轻声道。 范姨娘愣了愣,随即摇头:“韶儿。你……” “等你安排好他们就回来吧,小一只喜欢穿你做的衣裳,你离开太久的话会错过看他长大。”宣韶打短了她的话。 范姨娘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宣韶已经转身上了马。 “韶儿。”范姨娘上前一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什么让皇家断子绝孙的诅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们南疆是有毒也有蛊,可是这些都是要借助介引的。” 范姨娘一直看着宣韶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中。 “大人,该走了。”蓝屏过来小声道。 范姨娘回过神来。冲着蓝屏一笑:“那是我的孩子。” 语气带着炫耀般的骄傲。 宣韶回到庄亲王府之后将范姨娘走了的事情与三娘说了。 三娘并不意外宣韶会放范姨娘离开,她知道宣韶此时心里定是有些难过的,便故意调节气氛的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仰头笑问:“那你见到真的圣女了?长得怎么样?” 宣韶闻言面色却是有些古怪。 三娘惊讶:“怎么?难不成很丑?”圣女一般都是美人吧?里都是这么设定的。 宣韶摇头,讳莫如深:“不丑。你……应该是见过的。” 三娘来了兴致。将自己见过的美人一一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挑出了几个有可能的人名问宣韶。 宣韶都摇头否认。 三娘到真的感兴趣起来了:“都不是?可是我认得的容貌出众又有可能是圣女的女子就这么几个啊。”难不成是审美观的差异? 宣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吐出了一句:“谁说圣女就得是女子?” 三娘愣了愣,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相公你,你是说圣女……” “楚岚秋。”宣韶挑眉,突出了三个字。 “怎么可能是他?”三娘惊呼出声。 “‘圣女’不过是南疆政权当中的一个世袭职位罢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三娘看着宣韶理所当然的模样,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瞬间崩塌了。 范姨娘走后两个月。京城里一直是平静的。 除了传出礼亲王妃的惠安郡主被禁了足,之后又传出了皇上有意让惠安郡主和亲东洋的消息。 这些事情三娘都不怎么关心。 她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和宣小一说话。 宣小一很聪明,基本上你说什么他都能懂,不过他却不喜欢说话,平日里也只会“咿咿呀呀”。直到几日前的早上,乳娘在给他穿衣裳的时候。他指着那件被乳娘放到一边的柳绿色小褂子:“穿,衣衣——” 把乳娘惊喜的不行,立即抱到三娘面前禀报。 三娘兴致浓厚的逗儿子说话,可惜宣小一只看着他娘傻笑,不肯再开尊口。 于是三娘怒向心中起,当即把儿子给扒了,将衣服丟到一边。 宣小一呆怔地看着自己娘亲无赖的举动,委屈扁嘴:“娘娘,衣衣……” 三娘当即眉开眼笑的抱着儿子猛亲了两口。 于是宣小一的灾难来临了…… 等到三娘这股热乎劲儿过去了,已经到了秋末。 这一日,皇宫里突然来了人,三娘被老王妃招到了寿辉堂。 来人竟是魏月娥宫里的一个宫女,那宫女一见三娘就急忙行礼道:“夫人,还劳烦您与奴婢进宫一趟。” 三娘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慢慢说。” 宫女却是面色难掩惊惶:“丽妃娘娘,娘娘病重!” 三娘一惊,看向老王妃,老王妃朝她点了点头,证明这宫女所言非虚。 “前一阵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病重?”三娘皱眉道。 宫女摇头:“娘娘自生下四殿下后身子一直没有全好,只是……只是她怕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为她烦心,所以一直强撑着。夫人,娘娘要见您,您赶紧随奴婢进宫一趟吧。” 魏月娥病重,又特意遣人来请她,自然是推脱不得,便爽快的应了,当即跟了那宫女进宫。 路上,三娘问明了魏月娥的一些情况。惊愕的得知,宫女说的病重并非危言耸听。魏月娥竟然已经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了。她自从上次福安公主落水后就没有进过宫,不晓得魏月娥竟然会病得这么严重了。 “太医说我们娘娘的身子底子已经毁了,想要治好已经难了。” “四皇子现在在何处?”三娘问道。 宫女的眼中有些无奈:“娘娘不放心将四殿下交给别人照看,太后便让贞贵人暂时搬回了宜春宫,就近照料四皇子。不过这几日外头有人说贞贵人出生卑微,不适合照顾皇子,还有人提议让四皇子搬去皇后娘娘的凤栩宫,让皇后娘娘亲自照看。” 三娘叹息了一声,这后宫就没有个安稳的时候。 等再见到魏月娥的时候,三娘几乎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离着上一次看到魏月娥的时候不过是几个月而已,魏月娥却已经大变了样。 她皮肤蜡黄无光,黑眼圈极重,唇色浅淡,一头原本乌黑柔亮的秀发已经掉了大半。这么乍然一看,就像是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中年妇女。 完结倒计时…… 谢谢亲们的粉红票~^^ 继续求一下这本书最后一个月的粉红~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九章 自不量力 “你来了?”魏月娥是清醒的,见她来了挣扎着要起身,旁边的宫女连忙上前去扶了她起来,并将一个软枕垫在了她的背后。 三娘上前去行了礼,才一站起身就被魏月娥拉着坐在了她的床沿。 魏月娥的手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一用力就会青筋毕现。 “娘娘,您怎么病成了这样?”三娘想着她以前的花容月貌,说不惋惜是不可能的。 魏月娥惨淡一笑:“原本以为忍一忍就好了,不想却成了这副鬼样子。本宫……怕是命不久已。” 三娘忙道:“娘娘切不可这么说,您安心养着,让太医好好为您调养,身子总会好的。” 魏月娥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如今早已经是油尽灯枯。“ 这时候外头有宫女道:“娘娘,四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快进来。”魏月娥面带渴望的盯着外头。 不多会儿,便见一个嬷嬷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走了进来。 “皇儿……”魏月娥笑着朝那孩子伸手,面容慈爱地唤道。 三娘忙起身行礼。 嬷嬷替四皇子叫了她起身,又蹲身将四皇子放到了地上。 四皇子走到床前,笨拙地朝魏月娥行礼:“母妃安安。” 魏月娥一把将孩子拉了起来,皱眉朝嬷嬷道:“四殿下还这么小,连路都走不稳,你教她这些规矩做什么?” 四皇子看见魏月娥的模样,心里有些害怕。不过他终究还是对自己的亲娘有印象的,因此也没有挣脱掉魏月娥那只瘦骨伶仃的手。 嬷嬷忙低头道:“回娘娘,是贞贵人教的四殿下规矩,说是殿下年纪虽小却是身份贵重。该学的还是要学起来。四殿下之前吃饭的时候总是喜欢一边玩闹,如今却是乖巧了不少,您看他最近是不是胖了些了?连皇上昨日都夸赞了殿下呢。” “我只问了一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魏月娥不悦道。 嬷嬷吓了一跳,立即收声。 四殿下却是被魏月娥的疾言厉色吓到了,挣脱掉了她的手,转头对嬷嬷道:“莺莺……要莺莺……” 嬷嬷看了一眼魏月娥越发冷凝的脸色,忙小声哄道:“殿下,您之前不还吵着要来给丽妃娘娘请安吗?丽妃娘娘是您母妃啊。” “母妃?”四皇子咬着手指头偏头想了想,又转头看向魏月娥。 魏月娥忙让自己的脸色好看起来。朝他笑道:“皇儿,快到母妃这里来。” 四皇子看了看嬷嬷,又看了看魏月娥,最后还是走到了魏月娥床前,看着她的目光却还是有些害怕的。 魏月娥咽下心里的酸楚。摸了摸他的头。 四皇子见她没有再发脾气便也放下了戒备不再害怕。 魏月娥留着四皇子坐了一会儿,直到嬷嬷提醒她四皇子该到太后那里去了,魏月娥才让他们离开。 魏月娥愣愣地看着嬷嬷抱着孩子消失在了内殿中,沉默了许久。 “你们先下去。”魏月娥回过神后,吩咐左右道。 宫女嬷嬷们都鱼贯退下了。 三娘知道魏月娥定是有话想要单独对她说,便坐在那里等着魏月娥开口。 “以前,我总想着自己定要努力上进,爬上高位,成为这后宫中荣宠不衰的宫妃。这样才不枉我千辛万苦进这一趟宫。”魏月娥冲这三娘微微一笑。“可是等我有了皇儿之后,想法就变了。我只希望我地孩子能平安顺遂,最后……最后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为了这个愿望,我牺牲所有都心甘情愿!” 三娘一惊,出声提醒道:“娘娘,慎言。” 魏月娥失笑:“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这会儿我即便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让人知道了,皇上也会放我一马吧?” 三娘无奈腹诽:是啊,放了你简单,可是人家不会放了我啊! 而且,宫里向来是母凭子贵。四皇子若是坐上皇位,魏月娥自然也就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宫妃了。说到底,最后的目的也没有区别。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魏月娥突然道。 三娘心里“咯噔”一声,她就知道进宫没有好事。而且她也能大致猜到魏月娥想要拜托她什么事情。 果然,魏月娥双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三娘却只觉得她的手冷如冰,半分热度也没有,让她十分不舒服。 “我知道自己命不长了,这是我的命数,我也不能去与阎王挣命。可是我实在是不放心我的皇儿。你看看这后宫,稍微行差踏错半步就是性命不保,可是皇儿他还那么小,我又没有得力的娘家撑腰。我死了以后,我的皇儿不久是那案板上的肉吗?表姐,我想把皇儿托付给你。” 三娘低头道:“娘娘,我是一个连个品级也没有的妇人,即便我想照顾四皇子也是有心无力。远水救不了近火,您与其将殿下托付于我,到还不如托付给后宫某一嫔妃。如今皇上膝下空虚,除了大殿下之外就只有四皇子这一个孩子,想必无论宫中哪一个妃子都是极乐意照顾四皇子的。” 魏月娥却是听差了三娘的意思,笑了笑,轻拍着三娘的手道:“我知道上次镇国将军的爵位被夺去,你也失了诰命。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帮我照应四皇子,我定会想办法帮你夫君重获爵位。” 三娘还没说话,魏月娥就又道:“不过你以后要记得,这是四皇子殿下给你的恩典,以后在必要的时候,庄王府可不要站错了队了。” 三娘突然就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笑了笑,三娘将自己的手从魏月娥手中轻轻抽了出来:“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不过建功立业是男子该做的事情。他若有本事就争取封王列侯,没本事就当老老实实的安守本分才是,不自量力的话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相公的爵位若是需要靠我这个内宅妇人才能取回,那他还是安安分分的当他的平民百姓吧。” 魏月娥皱眉:“你就甘心嫁给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平民百姓?” 三娘看着魏月娥。正色道:“为何我要不甘心?恕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需要不甘心的!” 她有爱她宠她的夫君,有健康可爱的儿子,有慈爱亲和的长辈。衣食无忧,富贵顺遂。她非但没有半点不甘心,反而还常常担心自己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会被上天妒忌。 对于她如今拥有的,她无比珍惜,且感激不已。 “你不在乎,你相公和婆婆也不在乎吗?”魏月娥不信。 三娘懒得与她说。只敷衍道:“谁在乎谁忙去,反正我不在乎。” 魏月娥看了三娘许久,见她真的不为所动,心里也有些恼了:“表姐,你就不能看在一个时日无多的母亲的份上?” 三娘叹气:“娘娘。您若是真为了四皇子好是不是应该只期盼他平安长大?且离那些阴谋是非越远越好?” 魏月娥冷笑:“生于宫闱之中,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三娘打断她的话道:“若是四皇子遇到生命威胁,我若是知道了,且能帮他,就定会护他。” 以宣韶的身份,若是知道皇子有危险,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也仅此而已。 魏月娥有些不满意。她其实是想要将四皇子与庄亲王府绑在一条船上的。庄亲王妃与太后娘娘关系匪浅,宣韶又得皇上信任,三娘更是聪慧机敏。这些人若真的成了四皇子的人,她也要放心许多。 所以她之前才以庄亲王府的爵位作为诱饵,不想三娘却是不肯上钩。 魏月娥想了想,沉吟道:“你之前说的。给皇儿在宫里找个靠山的事情,倒也可行。” 三娘点了点头:“这事儿,娘娘定夺就好。” 魏月娥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三娘一眼:“可是这事儿还得你帮忙才行。” 三娘讶异:“娘娘,您若是觉得谁可靠些的话,直接禀明太后和皇上便是。” “我想把皇儿托付给莺歌。”魏月娥淡声道。 三娘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若是莺歌以后自己有了孩儿,我的皇儿处境岂不是艰难?”魏月娥缓缓吐出了这一句。 三娘不动声色的:“贞贵人年轻,以后会生育也正常。不仅仅是她,这后宫里年轻有得宠的宫妃不少,皇上今后会有许多子嗣的。” 魏月娥微微眯眼:“这也是我挑中莺歌的原因。因为抚养四皇子的人,今后必不可再生育!” 三娘看着魏月娥:“娘娘的意思是?” 魏月娥转身从枕头下掏出来一个青花瓷小药瓶,塞到了三娘手中:“我需要你帮我做成这件事情。” 三娘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瓶,清凉的触感让她心理有些发冷。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身边的宫女嬷嬷们都是我住进宜春宫后,宫里派过来的伺候的。我身体好的时候她们只有我这个主子可以依靠,自然还能信得过的。可是我若是撒手西去,她们也会被派往别处,到时候能使唤她们的就是别人了。所以我不能信任她们任何一个。” 魏月娥干瘦的爪子覆盖在了三娘的手上,帮她将手掌心握紧。 “表姐,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来世定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这是什么药?” 魏月娥道:“是能让人无法再生育的药,是我花重金从一个信得过的太医那里弄来的。” 三娘不置可否:“不会伤人性命吗?” 魏月娥以为她答应帮忙了,忙道:“不会,只是让人不能生育罢了。你放心。我还想要留着她照顾皇儿呢,怎么会害死她。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要保护我的孩子。你自己也有孩子,应当清楚。天底下的母亲都是偏心的,等有了自己的骨肉。别的孩子就是碍眼的存在了。我不过是为了孩子未雨绸缪。何况,莺歌原本就是我的丫鬟,我助她得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对她的身份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也是她该报恩的时候了。我也不会让她白白吃亏,等我过一阵子就请求皇上和太后升她的分位。” 三娘看着这样的魏月娥,为她感到悲哀。 “好,我帮你。”三娘将药瓶子收到自己的袖口,抬起头来的时候淡淡道,“我也只会为你做这件事情了,以后我不会再答应你任何要求。娘娘还请好自为之!” 魏月娥见三娘答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忙道:“谢谢你,表姐。” 三娘点了点头,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魏月娥道:“那你什么时候去贞贵人那里?” 三娘想了想:“这一阵子我怕是没有空进宫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去一趟吧。” 魏月娥巴望不得。 三娘行了礼,退了下去。 等她一走,魏月娥就立即招了自己的大宫女上前,附在她耳边交代了一番,又道:“你是我在这宫中最信任的人了,我知道你想留在宫里。你放心,我以后让你去四皇子身边伺候。你是我身边的人,到时候我死了。太后与皇上都会给你脸面的。” 宫女惶恐不已,魏月娥又安慰了她几句,打发她出去了。 三娘从魏月娥宫里出来之后就往偏殿去了。 莺歌原本搬离了宜春宫,可是为了就近照顾四皇子又搬了回来。 三娘到偏殿的时候,莺歌得到消息已经迎到了门口。 “刚还想着怎么去与你说说话呢。”莺歌很高兴,拉了三娘就往内殿去了。 三娘回头看了一眼。眸光一闪,随即微微一笑。 不多会儿,宫女就送了茶水进来。 莺歌将人都谴退了,两人说了几句话,外头就有宫女报说丽妃娘娘派人过来了,有事情要交代。 莺歌便起身出去了,内殿就只剩了三娘一人。 三娘看了一眼桌上的两个茶杯,将衣袖里的药拿了出来,揭开塞嘴往莺歌的杯子里倒。接着又将药瓶子收起,坐好了。 过来一会儿,莺歌便又回来了。 三娘笑着问道:“丽妃娘娘找你何事?” 莺歌笑道:“让人来问了我四殿下最近的作息。” 三娘点了点头,莺歌端起了自己的那一碗茶,毫无所察的喝了下去。 三娘眸光一转,眼尖的发现内殿隔断外殿的帘子微微动了动,她继续若无其事的喝茶。 两人不过是聊了些闲话,直到一个小宫女掀了帘子进来。 “娘娘,人已经走了。” 莺歌松了一口气,紧紧握着的手中全是冷汗,她朝宫女点了点头:“知道了,你退下吧。守着外头,别让任何人进来。” 宫女应声退下了。 莺歌脸色有些苍白,看向三娘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想做什么?” 原来三娘进门的时候就偷偷与莺歌交代了让她与自己演一出戏,她猜到魏月娥定是要派人看到她得手了才会真正放心。 “现在没事了,别担心。我怕她一计不成再生他计,让人防不胜防,因此才索性应了她,先稳住她再说。”魏月娥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心情她能理解,可是踩着别人安自己心的行为却让她十分不齿。 莺歌苦笑道:“我自认对她从未有过坏心思,她为何这般厌恨于我?” 三娘叹息一声:“你就当她病糊涂了。看在四皇子的面上,这件事情就作罢了吧。” 莺歌点头:“我知道。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怕是连自己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 三娘叮嘱道:“这次侥幸逃了一劫,你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丽妃病重,四皇子身份特殊,现在盯着你这里的人绝计不少。” “我现在连说一句话都必得现在舌头上打上几个转。”莺歌摇头苦笑。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这样做是对的。”三娘笑着道。 想了想,三娘问道:“你知道丽妃最信任的太医是哪一位吗?” 莺歌想了想:“丽妃娘娘最近都是由严太医看诊的。” “严太医?”三娘沉吟着想着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太医。 “这严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了,最擅长妇人的病症,医术也很是精湛。”莺歌对严太医的评价还挺高,向来这严太医在宫中的威望还不错。 只是三娘却有些不以为然:“医者首先要有一颗仁心,我看这位严太医却未必有。以后你不要让他给你诊治,就怕越治越没治。” 莺歌心里一惊,立即明白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提防的。” 三娘与莺歌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了。她没有再往魏月娥的宫里去。 而魏月娥却在听完了派出去的宫女的回禀之后嘴角勾起了满意的弧度。 “今后贞贵人若是有了二心再难掌控,你就将今日宣少夫人下药之事告诉她,再悄悄提醒宣少夫人说贞贵人已经知道了,让她们两人去斗法。” 宫女看了魏月娥一眼,立即又将眼睛垂下了,恭谨道:“是,娘娘,奴婢记住了。” 感谢亲们的粉红~^^ 继续求~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五十章 三娘才从宫里回来就接到了苏家传来的消息,王筝在今日辰时产下一女,母女平安。 苏成之心心念念想要生个女儿来给她当儿媳妇,却在今年二月初产下一子。倒是王筝被她自己料中,真的生了个女儿。 想着苏家的态度,王筝应该也不会被为难,对于这一点三娘还是放心的。 宣韶回来之后,三娘将今日从皇宫里拿出来的那一瓶药递给了宣韶,让他看看到底是一瓶什么药。 宣韶揭开瓶盖,倒了些里面的白色粉末在手指上,仔细辨别了一番,皱眉问三娘道:“哪里弄来的?” 三娘将药瓶子从他手里抢过来,瞪了他一眼:“你先说说是什么东西吧。” 宣韶二话不说,抬手又将药瓶子没收了回去,然后才道:“别碰,这药对女子的身体伤害极大。服食之后,没有身孕还好,若是怀上必定得一尸两命。” 三娘一愣,随即面色一冷:“她到真是出息了!” 宣韶不满三娘的忽视,伸指在她眉心一弹:“谁出息了?” 三娘一把握住了宣韶的手,在他虎口上狠狠一咬。 宣韶忍不住笑捏她的脸,打趣:“你也出息了,我当小一那爱咬手的坏毛病是从哪里学来的。” 三娘咬牙切齿,母老虎状的将宣韶一把扑倒在了炕上,自己压在了他身体上:“明明就是像你!大讨厌鬼和小讨厌鬼!” 宣韶丝毫不反抗,反而双手圈住她的腰,笑意从那墨染的眼睛里缓缓漾开。 三娘受到蛊惑一般的低头去亲他,细细碎碎的吻在唇瓣留连不去。 占够了便宜之后,三娘满足的靠在了宣韶的胸口上,却是霸道的不准他起身,孩子气的举动让宣韶哭笑不得。 “你知不知道太医院的严太医?”三娘想起了正事。 宣韶想了想:“是擅长妇人之症的那个严太医么?” 三娘点了点头:“嗯,就是他。这药是魏月娥从他那里得来的,不过我觉得他有问题。” 宣韶摸了摸她的发丝:“我去找师父问问。太医院的事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三娘抬头在宣韶下巴上咬了一口:“相公最是善解人意。” 宣韶见她越发得意,突然抱着她一个翻身,女上男下的姿势立马就倒转了过来。 三娘抬腿缠上他的腰,想要将人给翻过去。虽然她知道定是翻身无望却是玩的不亦乐乎。 宣韶二话不说低头吻了上来,夫妻两人一边轻吻一边暗自角力。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宣韶动作不由得一顿。三娘却是没有那么好的听力,见宣韶突然没了动静还以为他故意放水,于是乐滋滋的将人给反扑成功了。 正得意的啃他的嘴角示威,外头帘子一动。一个小身影扑了过来。 于此同时,还有外头乳娘的一声呼喊:“小少爷,你不能进去——” 三娘身子一僵,转头便看到宣小一跑了进来,正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麻麻……” “……” 宣小一已经会走路了,且步子快的很。他要么不走,一走就是带跑的,乳娘都追不上他。 三娘轻咳一声。从宣韶身上爬起来,宣小一立马扑了过来,抱着她的腿笑眯了眼睛。 宣韶抬手就将他给提了上炕。宣小一却是立即就学了她娘刚才的动作扑在了他爹身上,将口水糊了他爹一脸,还“咯咯”直乐。 三娘抚额长叹。 最后见父子两人玩的开心,她咬了咬牙也扑了过去,荼毒宣韶的另外一边脸。 三人闹成一团。 宣韶一手抱一个,被他们折腾的哭笑不得。 温馨欢快的气氛伴随着宣小一欢快的笑声在内室里久久挥之不去。 又过了几日。 宣韶回来的时候告诉三娘道:“严太医的背景已经清楚了。” 三娘一把将儿子给抓了回来,圈在怀里不让他乱走:“谁的人?” 宣小一悄悄的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得,又看了看他爹,终于老老实实了。 “严太医的父亲严老太医,当年是柯首辅举荐进宫的。” “柯首辅?” 柯首辅是沈夫人的父亲。皇后的外祖父。 “这么说,他是皇后的人?”太医一职是可以世袭的,一般父亲是太医的话,儿子也可以在太医院当值。 宣韶想了想,点头:“名面上是这样说的,没错。” 三娘却是捕捉到了宣韶的言外之意:“明面上?那么暗地里严太医又是谁的人?” “他与宁妃身边的一个嬷嬷过从甚密。只是是暗中往来的。因此外人都不知晓。” 三娘对宁妃的名字出现在这里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宁妃这次的动作未免太过了。 见三娘眉头微蹙,宣韶微微叹息一声,伸手将她的眉心抚平:“你不必为这些事情烦忧。” 一直盯着父母看着的宣小一,也讨好的在自己娘亲脸上亲了亲。 三娘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心理微甜。 “嗯。我知道了,相公。” 过了两日,三娘去参加王筝女儿的洗三礼。 王筝的闺女虽然出生不久,却是白白胖胖的。听说苏敏之一早就给她想好了名字,叫“苏畅”。这个名字男女皆宜,儿子闺女都能用。 三娘去看王筝,王筝抱着女儿面容满足,一点也没有生了女儿的沮丧。 “诶,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家畅儿长大以后就给你做儿媳妇了。”王筝眨了眨眼道。 三娘白了她一眼:“女儿才刚生你就想着要将人给嫁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道:“还没生的时候她就与我争了!” 三娘一回头便看到了苏成之。 苏成之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就胖了一些,到是让她看上去多了些普通少妇的甜美,少了许多少女时候的刻板。 王筝得意:“最后小一还不是我女婿?” 苏成之道:“这到不一定!我总会生出女儿来的!” 三娘哀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你们两个,能不能问问我的意思?” 苏成之皱眉:“我的女儿你还看不上不成?” 王筝也起哄:“我家畅儿你也看不上?” 三娘瞪她们:“这还强买强卖了不成!” 三娘相视了一眼,都笑出了声。 这个世上,不幸福的婚姻很多,不幸福的女子也很多,所幸她们都是幸运的。 转眼到了十月。王璟与方静宜的婚期到了。 三娘和宣韶带着孩子回了王家。 与他们一同回去的还有薛梅心的儿子塔穆。 宣韶淡淡看了塔穆一眼:“该如何与你母亲说,你自己掂量。” 塔穆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织锦袍子,头发被一根墨玉簪束了起来,以眼看去与旁的那些世家公子并无两样。 塔穆神态极为恭谨:“是。公子。” 宣韶点了点头,塔穆便转身走了。 三娘看着离去的塔穆,挑眉问道:“你真的要将他收到鹰卫中去?” 宣韶也看着塔穆远去的背影:“聪敏机警,性子坚毅,能驱使兽类,我正需要他这样的人。鹰卫中本就有不少性格怪异之人,只要他们能完成自己的本职。我不在意他们本身是什么样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也不怕他使坏,只要他有这个本事。” 三娘想了想,点头:“他这么识时务,我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有正事可以做,说不定可以扭转一下那孩子的性子。鹰卫这种特殊的机构,洗起脑来。什么人都架不住,他们很容易会产生一种使命感。越是偏执的人,越适合这份工作。 当然。三娘不会对宣韶这么批评他的机构的,简直就给她说成了邪教|组织。 “我记得那个柳梦成也是个有些本事的,你怎么不留下来?” 三娘突然想起了之前也是被宣韶抓了去的那个暗恋惠兰县主的男子。 宣韶瞥了三娘一眼:“你当我那里什么垃圾都收么?” “噗哧——”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柳梦成那样的人,即便是再有才能,我也不能留他。”宣韶冷冷道, 三娘想起了他为杀的那两个无辜的人,对这个人也是十分厌恶。她也不想知道最后柳梦成去了哪里,她只知道这个人最后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塔穆不过进去内院两刻钟就出来了。 “我已经与我娘说好了,下个月就与她离开京城,我带她去西北定居。”塔穆低头道。 他如今的模样乖巧多了。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是被怎么调教的。 “你娘若是愿意,可以留在京城。”三娘对他道。 塔穆摇头:“她自己愿意与我一起走的,再说她的性子留在京城,以后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我不想被人通知千里迢迢赶回来给她收尸。” 宣韶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下个月月初我让人送你们走。” 塔穆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王璟已经出门迎亲,三娘带着宣小一进内院陪女眷说话,宣韶去了前院帮着招呼客人。 等迎了新人进门,拜了堂之后便是酒宴。 三娘站在新房外头看到王璟一身红衣从里面走出来。 王璟一眼就看到了三娘,立即跑了过来。 “妹妹,已经开席了你怎么不去入席?”王璟一如三娘初次见到的时候一样,一笑起来就是见牙不见眼,明明看着憨傻得可以,却总能让人觉得温暖。 三娘看着他笑:“嗯,我就去。” 王璟哈哈一笑,朝三娘挤眼:“妹妹你也是来看新娘的吧?” 三娘心中一叹,又是一笑。王璟可能不明白她这种嫁儿子的心情的。 从今以后,儿子就是别人家的了,宣小一还没长大,三娘就提前体会了这种心情。莫名的有些心酸。 “妹妹你去看吧,哥哥不会笑你的。”王璟笑的没心没肺。 三娘摇头失笑:“你快到前头去吧,都等着你呢。” “哦,那我先走了啊。”王璟咧嘴一笑,还嘱咐道,“你也快去女眷席那边,要看好我外甥啊。” 三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心里终究是开心的。她护了王璟这么些年,王璟也护了她这么些年,兄妹两人相携着走到今日。 以后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家庭,这份情义却是永远不会淡的。 十一月,薛梅心跟随自己的儿子离京。 她进京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依旧是悄无声息。 由于她身份尴尬,在京的这些日子,众人碍于皇家的脸面都很有默契的将她的存在忽视了。好在薛梅心也不是一个喜欢上窜下跳的人,她在京的这些日子,除了去过薛府拜祭自己的父母,就几乎是足不出户。 王栋在她要离京的前一晚去找过她。 两人站在廊下,不过隔了两步的距离,却像是咫尺天涯,谁也没有往前迈去一步。 “你真要离开?”王栋的声音很平和,似是在随口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薛梅心一直看着他,夜色给了她勇气和胆量。只是这勇气和胆量也不过仅仅能支撑她对他肆无忌惮的多看几眼罢了。 “嗯。” “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一阵沉默过后。 “好。”王栋闭了闭眼,“我派人去给你打点,西北肃州相对安稳,那里也是往西行商的要道,还算繁荣,你……” “三哥——”薛梅心笑着打断,“三哥,我答应了穆儿,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孩子长大了,他说他能照顾我,我很高兴。” 王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站了片刻,转身离去了。 薛梅心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泪如雨下,却没有开口去唤他。 第二日,薛梅心走的时候王栋没有去送。只叮嘱了薛氏给他们多备些盘缠。 很多时候,一放手,往往就是一辈子。 再续前缘之类的,终究是笑话。因为没有谁会永远站在原地瞪着谁。 薛梅心这一走,终其一生没有再出现,王栋也没有再找过她。 在薛梅心去世之后,她的儿子塔穆遵循她的遗愿将她的骨灰送回了京城,悄无生息的埋在了薛府后面的梅林里。 这么晚,其实是我结局卡文了…… 总觉得有些东西不需要写了,可是不交代又怕你们骂…… 无意外的话,大概明日上结局…… 如果有时间的话会上番外,不过肯定不会太多^^~ *************** 推一下朋友的书 书名:元娘 书号:2505422 简介:前世为母报仇,她拼尽全力,不惜手染鲜血,鱼死网破。 当重生而回,她终才明白,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复仇。 这一世,她是元娘,元为新生,元为初始,她要如海棠明艳绚丽,必当骄阳盛绽,活出精彩! 言情很甜,放心跳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五十一章 大结局 转眼,又是一年新春至。 这一个年过的一如往年般平顺,只是刚出了正月,就出事了。 这一日半夜,三娘正睡的香甜,院子里却突然响起了震天的拍门声。三娘被吵醒的时候,宣韶已经穿衣下床了。 “我去看看,你在屋里别出去。”宣韶摸了摸三娘的脸颊,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安慰她。 三娘有些不安,拉住了宣韶的衣角。 正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了白兰的声音:“公子,是宫里来人了,丽妃娘娘病危,宣少夫人进宫。” 宣韶皱眉,应了声:“知道了。” 外头院子里的灯笼又一个一个的亮了起来,婆子丫鬟们也都被惊醒了。 三娘已经披衣起身,见宣韶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三娘冲他一笑:“没事的。想必是想在临终前见我一面。” 值夜的丫鬟拿着烛台站在外间,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进来伺候三娘洗漱。 三娘朝外应了一声,又对宣韶道:“你过去看看小一,这么大动静别把孩子吓到了。” 宣韶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丫鬟们进来伺候了三娘洗漱,换上了衣服。 宫里派来的太监是太后宫里的,在外头已经等的十分着急了,只是碍于这里是庄亲王府,不敢造次。 见三娘出来的时候忙迎了过来。 “少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您快随咱家去吧。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三娘见他大冷天的急出了一头冷汗,知道魏月娥那边情况危机,点了点头就随他去了。 马车才出了府,车帘子一掀。宣韶跳了上来。 三娘一愣:“相公,你……” 宣韶坐到三娘身边:“别怕,我陪你一起去。小一他睡的沉没有醒。娘她刚刚过来了。有她守着你放心吧。” “嗯。”三娘靠到了宣韶的怀里,“我不怕。” 宣韶虽有随时进宫的腰牌,却不能进后宫,只能在外头等着。 三娘随着宫人走到宜春宫的时候,宜春宫已经是灯火通明,皇上与皇后也都过来了,四皇子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娘亲要离开人世。哭声不止。 三娘进了内殿,先朝皇上和皇后行礼。 皇帝叹道:“丽妃指名要见你,你去看看她吧。” 莺歌抱着啼哭的四皇子站在魏月娥的床边,魏月娥闭着双眼,面色如纸。 见三娘过来了。莺歌连连唤了魏月娥几声,魏月娥终于将眼睛睁开了,一见三娘便朝她伸手,却也只是抬起了一些。 三娘忙上前将她的手握住了:“娘娘,臣妾在这里,您有什么话想吩咐吗?” 魏月娥艰难的点了点头,往四皇子那里留恋的看了一眼,又看向三娘,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莺歌忙道:“娘娘她之前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三娘往四皇子那边看了一眼,轻声问道:“娘娘是不是担心四殿下?” 魏月娥眨了眨眼,又指向了莺歌。 “娘娘是想要贞贵人照顾四皇子?” 魏月娥又是眨了眨眼。 “丽妃娘娘放心,臣妾定会好好照顾四皇子的。”莺歌哭着道。 魏月娥还想说什么,可是又发不出声,只能将手指在三娘手心上轻划。 她写了几个字。三娘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着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您还不放心您的生母和外祖母。” 站在床帷外不远的皇帝出声道:“让丽妃放心,朕必会给予她家人恩典。” 三娘将手覆盖在魏月娥的手背上,温声道:“娘娘您听见了?陛下会有恩典的。” 魏月娥却是摇了摇头,挣脱开三娘的手,继续在她手心上划。 三娘看了一会儿,却是道:“娘娘您放心,有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庇护,又有贞贵人的悉心照顾,四皇子必定会平平安安的。” 魏月娥急的瞪大了眼睛,贞贵人看了三娘一眼,忙上前一步,将四皇子放到魏月娥床侧,实际上却是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娘娘您看,四皇子哪儿也没去,正在您身边呢。”莺歌忙道。 四皇子看了看莺歌,爬上去抓住了魏月娥的手:“母妃……” 魏月娥面部表情立即柔和了起来,看着四皇子,眼角却是有泪滴滑落。 三娘起身,站在了床侧。 魏月娥想要伸手去抚摸四皇子的头,最终还是咽了气。 贞贵人哭着道:“丽妃娘娘殁了。” 四皇子回头看莺歌,又看了看没有生气的母亲,也哇哇大哭起来。 殿里顿时乱成一团。 好在皇帝和皇后都在,这种事情宫里的人也是经历了许多的,很快便稳住了手脚。 皇帝让莺歌带着四皇子先回偏殿,三娘也一起出了来。 将四皇子安顿好了之后,莺歌悄悄问三娘:“她刚刚……” 三娘苦笑:“她想要我儿子进宫给四皇子做伴读。” 莺歌一愣,继而轻叹了一声。 魏月娥临死也惦记着想要将四皇子与庄亲王府绑在一条船上。 可惜三娘根本就不买她的账。 现在皇帝还年轻,今后肯定还会有皇子,可以预见得到这后宫将来定不会太平,储位之争也定是激烈。三娘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趟这种浑水。 她魏月娥的儿子是宝贝,那她三娘的儿子就是无价之宝。别跟她扯什么龙子凤孙那一套。谁敢打宣小一的主意她都翻脸。 见宫里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三娘便想让人往太后那里禀报一声出宫去。宣韶还在外头等着她。 不想魏月娥宫里却有人闹了起来,说丽妃不是病故的。而是被人下了毒。 将事情闹起来的是魏月娥身边的一个专门伺候汤药的宫女,她还将太医给魏月娥的一瓶药丸盛了上去。 事关重大,皇帝传那位给丽妃治病的严太医进宫。 不想那严太医竟是失了踪,不仅仅是他。连他的妻儿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 这一查就将皇后给牵扯了进来。 三娘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太后已经出面来主持大局了。 不过两日。弹劾皇后的折子就如同雪花一般飞上了皇帝的案头。 民间关于皇后害死丽妃争抢皇嗣的传言也越传越烈。 正在这时候,上次参与谋害福安公主的那个嬷嬷在严刑之下终于招供。招出了她与另外那个已经自尽的嬷嬷正是奉了皇后的命令去杀公主的奶娘灭口的。 原来当时皇后正在秘见余美人商量利用太医给丽妃下毒,却正好被带着福安公主路过的奶娘听到了。 皇后发现了偷听的乳娘,命两个嬷嬷追了上去,将乳娘和福安公主一起扔到了井里。乳娘丧命,公主重伤。 世人哗然。 皇后不能再生产,之前便抢了自己堂妹所生的三皇子。结果三皇子夭折。她又将主意打到了四皇子的头上,还不惜将四皇子的生母害死。 谋划的过程中被公主和乳娘瞧见,她心狠手辣,连个一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其心思之狠辣,令人发指。 废后的呼声。一日高过一日。 皇上一开始依旧是顾及夫妻情分,将那些请求废后的折子留中不发。这一拖就拖了近一个月。 最后群臣长跪金銮殿,更有一批言官以命相逼,请求皇帝废后。 皇帝迫于压力,终于下旨将皇后禁足,收回金册,等宗人府将罪名查实之后再作处置。 作为沈氏一派的标志的沈皇后倒下了,同一时间,皇帝开始了在朝堂上清算。 不久之后。宗人府查实皇后谋害丽妃和福安公主的罪名成立,并由此牵连上了沈首辅及沈派的一批核心臣子。 在废后圣旨降下之前,沈皇后畏罪自尽,三尺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凤栩宫的大殿里。 这一日上午,与平日里那些需要上早朝的上午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沈首辅上了朝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与此同时沈家被一队身披软甲的卫队包围。皇帝一边下令将沈首辅革职打入大牢。一边命令查抄沈家。 御书房里。 礼亲王直挺挺的跪在了殿中,顺德帝一脸铁青的瞪着他。 “皇叔,您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礼亲王面容平静:“臣知道,臣恳求皇上饶沈首辅之子沈惟一命。” 顺德帝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将手边的一个双龙戏珠青玉镇纸扫到了地上,怒吼道:“你知道?你知道还敢请求朕放过沈惟?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沈家背后真正的决策人是谁!” 礼亲王沉默了一会儿,平静道:“臣知道。” 顺德帝见他承认的这么爽快反而无话了,只能狠狠瞪着他。 礼亲王接着道:“再如何,沈惟也不过是一介书生。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如今沈家倒了,他还能翻出什么天来?何况……您要的也不过是沈家倒台,如此一来柯派与沈派的那些人还不都是您盘里的菜?区区一个沈惟,您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顺德帝气得直拍桌:“你喜欢男人我不管,可是这世上男人那么多,你喜欢哪一个不好?偏偏要沈惟!朕明日就赐你十个八个美少年,个个比沈惟强!沈惟是一定要死的!” 礼亲王苦笑:“是啊,这世上比他强的多的是,我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个狼心狗肺的小王八蛋!可是皇上,我又有什么办法?您若是杀了他,我怕是也活不了了。” 顺德帝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惊:“你……” 他以为礼亲王就算是喜欢沈惟,也不过是见他容貌好,就算是有些真心也还是存了理智的。从没想过礼亲王会将沈惟看的这样重。 “你是认真的?”顺德帝脸色很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礼亲王抬头看着顺德帝,没有说话,眼中的坚定却是能说明一切。 顺德帝看着这个从来就不靠谱的皇叔。终于有些无力了。 “臣以性命保证他有生之年都远离朝堂,再也翻不起风浪,恳请陛下成全。”礼亲王恭恭敬敬的朝皇帝磕头。 皇帝看着他。又是失望又是气恨,却终于还是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朕好好想想。” 礼亲王起身退下了。 半个月后,沈惟是在一艘船上醒来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身材伟岸的男人坐在窗前,听见动静转过了头来,是一张轮廓分明的熟悉的俊脸。 沈惟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他一身囚服已经换下。身上干爽干净还有皂角香。想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只能作罢。 “我的人还剩下几个?”他神色木然的看着上方,声音暗哑地道。 窗边的男人没有说话。 “宣礼!”沈惟狠狠瞪了过来。 礼亲王轻叹一声,起身走到了沈惟床前,温柔的抚上了他的发际:“你明明知道的。你既然还能活着,他们必然是一个不剩了。” 沈惟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的局?你一开始默认我的接近就是有目的的?季儿是你的人?” 礼亲王目光温和的看着他,没有否认。 沈惟看着他笑了,目光却是冷得令人心悸:“宣礼!我恨不得杀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礼亲王毫不在意,反而温柔的笑道:“好。” 然后便如哄孩子一般的将自己的脖子凑到了沈惟嘴边,“悉听君便。” 沈惟没有丝毫迟疑。张口就咬上了他的脉搏。 礼亲王一声不吭,只用双臂狠狠的将他抱紧了,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任自己的血泊泊的流到沈惟的嘴里。 沈惟被礼亲王的血呛到了,礼亲王一侧的脖子和肩膀上全是血,还有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他的颈子上滴下来。滴在了沈惟的枕头里,触目惊心。 沈惟似是被那刺目的红色刺伤了眼,一把将礼亲王推开了。 礼亲王倒在了他旁边,因失血过多全身乏力,只那一双眼睛依旧是温柔的带着笑意的注视着沈惟,始终没有移开。 沈惟瞪了他一会儿,想着还要流多少血这个人才会死,可是手却突然不听使唤的将头下的枕巾一把抽出,紧紧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来人!外面有没有人!快滚进来!”因刚刚沈惟是下了死力气去咬的,伤口太大,血止不住,沈惟的声音里有些慌张。 礼亲王用尽全身力气在沈惟的手腕上印下一吻,然后晕了过去。 半个月后,消息传到京城,礼亲王出使东洋的船只遇上了大海浪,大船沉没,船上包括礼亲王和新封的惠安公主在内的两百多人全部葬身鱼腹。 后来有去东洋经商的商人回来说在东洋曾见到过一个很像惠安公主的人,公主可能没有死。 还有人说礼亲王也没有死,有渔民曾在南洋的一处岛上见到过他。 只是这些谣言始终没有被证实过,礼亲王和惠安公主也再也没有在中原出现过。 沈氏的覆灭,让原本依靠他的那些家族人人自危。 顺德帝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最后在酒意犹酣的气氛中与臣子们做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好几个老臣当场感动得老泪纵横。 第二日开始,一些原本占据高位的老臣们纷纷上折子请求告老还乡,其中在沈首辅倒下后暂时充任首辅一职的王显起了领头羊的作用。 顺德帝一番言辞恳切的挽留之后,终于还是准奏了。 于是原本以为沈家倒下后必定会兴起的一番腥风血雨并没有到来,只是朝廷里却是不知不觉之间换上了一批新鲜的面孔。 所有人都知道,新的时代要到来了。 王家在这次事件中的功劳是不容忽视的,最后王显虽然激流勇退,淡出了朝廷的权利中枢。朝廷却一直让他在礼部尚书和殿阁大学士的职位上荣养到老,死后配享太庙。 而王显的孙儿王璋,在他祖父退出内阁的十年后众望所归的坐上了首辅的位置。王家再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了群臣面前。 沈家倒台后的第二年,皇帝颁下圣旨。着老庄亲王嫡孙宣韶继任庄亲王爵位,封宣韶正妻王氏为庄亲王妃,嫡长子宣懿为世子。 庄亲王府的爵位一如先皇承诺的。世袭罔替。 同年,礼亲王世子宣云继任为礼亲王。 自顺德十九年皇后死后,后宫里宁妃为尊,掌凤印统领后宫。第二年宁妃生下五皇子,晋封为贵妃,一时风光无二。 朝廷上折子请求皇帝封后的呼声不绝。 顺德帝透露出会封宁贵妃为后的口风,却不想在封后大典前三个月宁贵妃突发急症。不治而亡。 顺德帝悲痛万分,追封宁贵妃为皇贵妃,之后的十年里上折子请皇帝立后的折子一直没有断过,顺德帝却都是不置可否。 顺德二十一年贞贵人产下一子,受封贞妃。顺德二十三年,贞贵人生下一对龙凤胎,皇帝龙颜大悦,加封贞妃为贵妃,位列众妃之首。 顺德二十七年,顺德帝病了一场,病愈之后群臣请求皇帝册封太子。 彼时,顺德帝已经有了包括丽妃所生四皇子,皇贵妃李氏所生五皇子。端妃所生六皇子,贞贵妃所生七皇子、九皇子,以及柳贵人所生八皇子在内的六位皇子。 因皇帝无嫡子,按照宣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原本应封四皇子为太子。只是因贞贵妃在后宫中独占鳌头,贞贵妃所出的七皇子又聪慧机敏。最得皇帝欢心,不少人把握风向请求立七皇子为太子。 顺德帝久久没有表态,贞贵妃却是主动请求皇帝不要因为个人喜好坏了祖宗规矩,并拉了皇太后为说客,恳求皇帝封四皇子为储君。 此举,令贞贵妃的贤名传遍宇内。 最后,顺德帝听从贞贵妃意见,立四皇子为太子,又封了贞贵妃为皇贵妃。 只可惜,四皇子资质平平又性子冲动,某一次在偷偷溜出宫游玩之时被两个据说是为沈惟报仇的高大刺客所伤,断了四肢经脉。 顺德三十三年,太子被废,七皇子众望所归成为太子,同年七皇子生母被顺德帝封为皇后。空虚了十几年的凤栩宫终于迎来了它又一任主人。 顺德二十年,庄亲王府。 三岁的宣小一穿了一套青竹色的小褂子,撑着小脑袋坐在了床前,微微蹙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妇人,间或还叹息一声。 一旁伺候的丫鬟们瞧着这位小世子爷如画的容颜上那与年龄毫不相符的深沉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 床上的妇人眼睫动了动,不久就睁开了眼来,一眼看见床前的儿子。 “娘,您醒了?”宣小一立即换了一张笑脸道。 三娘清醒过来,笑着伸手去摸他的头,宣小一想躲,最后想了想还是忍着没有动,任她娘的爪子将他好好的发型摸成了鸟窝。 “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去外院找寅壬练武吗?”三娘摸够了,笑眯眯的问。 虽然她不喜欢孩子过早就学太对东西,不过宣韶坚持让儿子练武,宣小一自己也不反对,她也就由着他去了,只是告诉他,若是决定要学就不可半途而废,否则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学。 “我听说娘您不舒服,回来看看您。”宣小一用双手捧着三娘的手,笑容可爱又乖巧。 三娘被儿子的糖衣炮弹蛊惑,忍不住又呼噜了他的头发一把:“娘没事,娘只是……” “我知道娘是怀妹妹了,所以很弱,需要保护。”宣小一挺直了腰背,一本正经地道。 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宣小一扑到床边,与三娘大眼对小眼:“娘,您别害怕,小一会保护您的。” “嗯嗯,儿子会保护我的。”三娘忍俊不禁。 宣小一皱眉:“娘,我是认真的!爹爹他不要你了,还有我。你千万别被他气坏了。” 三娘面色古怪:“你爹他不要我?谁说的?” 宣小一眨了眨眼:“您不是听说那个什么南疆首领来了。指名要我爹去南疆当王夫所以气晕了的?” “……” 宣小一一张小脸纠结成了一团:“娘,你可不可以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候白果跑了进来,见宣小一在这里,松了一口气:“世子。寅壬侍卫正在到处找您呢。” 宣小一朝三娘讨好的笑:“娘,您和两两妹妹好好歇着,小一先出去了……” 看着跑走了的儿子。三娘皱眉看向白果:“什么南疆首领?” 白果苦了一张脸:“王妃,奴婢也是才知道的,那个什么南疆的女首领进京面圣,请求皇上赐婚,还点名要咱们庄亲王府的人。真是不要脸!” 三娘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想了想,微微一笑:“南疆女首领禾钺秀?” 现任的南疆首领并不是前任首领的嫡枝。而是朝廷扶着的亲汉一派。自南疆那位伪圣女一派被剿灭之后,南疆的局势已经安稳下来。 这次禾钺秀是表忠心来的,皇帝为了稳固南疆局势也会欣然接受与南疆的联姻。不过这人选么…… 可不是她想要谁就能要谁的,堂堂庄亲王去和亲南疆,这简直是个笑话。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三娘拉着他好好审视了一遍。 宣韶不等她开口,自己赶紧硬着头皮交代:“皇上已经给宣安赐婚,并定在三日后完婚。” 他一回来,宣小一就跑去找他了。想着三岁的儿子当时同情的目光,宣韶就无语。 三娘斜了他一眼:“我不是问这个!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禾钺秀指名要你!你在南疆的那四年……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着宣韶可能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过,三娘就打心眼里往外冒酸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宣韶见情况不对,忙先将人抱住:“没有,当时我每日忙着稳定南疆局势还来不及。哪里会想那些?何况……她当时不过九岁。” 三娘心里想笑,面上却是故意道:“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也不过10岁!你还不是有了想法?” 宣韶哭笑不得:“我哪里……”待看到三娘的脸色,忙改口,“我心里有你了,自然不会另作他想。” 三娘去捏他的腰,骂道:“禽兽!我当时才十岁!” 宣韶:“……” 夫妻两人这边甜甜蜜蜜的耍着花枪。那边宣安在三日后哭哭啼啼的嫁给了南疆女首领。 宣小一对这个不着调的叔叔还是喜欢的,在他成亲前一日还特地跑去找了他,瞪着乌圆的眼睛问:“听说二叔要嫁人了……” 宣安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还不忘吸着鼻涕纠正侄儿:“二叔是男人,二叔是娶妻……” 宣小一同情的看着宣安:“可是……你是跟她去南疆啊?这不是嫁吗?” 宣安:“……” 宣小一捧着小脸纠结的看着宣安哭了一阵:“二叔别哭啦,小一会给你多添些嫁妆的……” 宣小一小朋友不明白,为什么他二叔听了之后哭得更伤心了…… 用他以后的话讲,那时候他还年少无知的很,给人伤口撒盐的活儿做得还不够炉火纯青。 三个月后,三娘产下一子。 虽然不是宣小一所盼望的妹妹,可是他仍然坚持要叫自己的弟弟“两两”。 他的理由是十分一本正经的:“娘,我们要用实际行动教宣两两,什么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篇文结束了,庄亲王府里欢乐的日子却还刚刚开始…… 说好的大结局……木有结局一二三四五…… 接下来会写几篇番外,如果妹子们有特别想看的某人的番外,欢迎去评论区留言~^^ 这本书写了快一年,我很高兴我坚持下来了,也很感动你们能陪我坚持下来…… 心情有些复杂,我感觉今晚可能要失眠了T-T PS:订阅满10元的,系统会送一张评价票,希望亲们能帮我投一下…… 厚脸皮请求,给个五星吧T-T 千万别手滑了哇!!!!!! 最后的最后,我的新书《嫡谋》希望亲们能喜欢,欢迎提意见……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关于番外(此章免费) 这几天收集了大家不少的意见,还有几位童鞋特意跑我新冇浪微私信留言求番外… 总而言之谢谢乃们的关注——让我知道了你们有多喜欢这篇文文—— 结合大家的意见,暂时敲定的番外如下: 宣韶一篇,小包子们一篇,莺歌一篇,王璟一篇,宣云一篇……(为嘛会这么多???) 这是呼声最高的几个,尤其是莺歌童鞋的人气直逼主角…… 尽量在这个月将番外更完,从今天开始吧—— 希望番外能弥补你们说的结局太快的遗憾—— 其实我感觉文文太长了停在哪里都会不圆满,因为有些亲喜欢这个角色的戏份却讨厌那个角色的—— 比方说乃们喜欢看方静宜而我写莺歌的话,乃们会觉得是水……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莺歌的戏份—— 我其实很怕被你们拍砖说我拖沓——这是眉南的第一篇文,我爱它的程度绝对是出乎你们意料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圆满…… 所以番外我按你们的要求写好吧?好吧…… 还有别的要求的话,可以留言,我尽量满足……(如果没有满足,不要骂我……T-T) 最好在月底之前——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宣韶篇(一) 微曦的晨光透过纱帘撒了进来些许,宣韶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睛。 怀中的人儿似乎有所察觉,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抱在他腰间的手臂却是收的更紧。 宣韶低头看着她甜美的睡颜,目光一柔,忍不住在她发上亲了亲。 她动了动,衣襟滑下来些许,露出了雪白的一节脖颈,上面还留有几颗触目的红印。 宣韶轻叹一声,抬手帮她将衣领拢好,手却是不自觉的在她细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成亲多年,却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她曾私下里抱着他撒娇说:“相公,我明明希望能与你一夜白头的,可是每当过了一岁却又还是会忍不住惆怅。相公,你快说说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明明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在他面前却还是会这么孩子气。 他却是极喜欢,因为她的孩子气只在他面前表露。 “嗯,你想听什么?”他低头问她。 她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主动说‘无论如何,我都愿意陪着你从天光乍破一直走到暮雪白头’吗?” 他忍不住笑,却是低头看着她认真道:“嗯,我愿意陪着你从天光乍破一直走到暮雪白头。” 明明是重复她的话,她却是红了眼眶。 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的人,他心里总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会溢出来。 他第一次见到三娘是在集普镇外的官道上。 那一次他正好奉命去查金沙被劫案,遇上了惹了桃花债被人逼着进喜堂的宣云。等他打发完了那群围追之人追上受伤的宣云,宣云正被魏夫人的人围着查探伤处。 他下了马。上前去检查了一遍宣云的伤,发现并无大碍。便问了一句:“可有烈酒和伤药?” 这时候一个面色微黑的少年出声道:“妹妹,我们马车上好像有带去兖州的酒。” 他不由得循声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双点漆般的沉静眸子。 那是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女。容貌秀美,静静立在那里,年纪虽小身上却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也不过是看了她一眼。便转头去问之前出声的少年:“你有烈酒?” 少年却是看向那少女。 “是泉酒之类的黄酒,怕是派不上用场。”少女的声音十分柔和,说的话却是让他暗自惊讶了一下。 他不由得又打量了她一眼, 用烈酒清洗伤口可以减少伤口化脓的危险,普通的黄酒却是没有这种效用。只是这些,一个深闺女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当时不知道,这个深闺女子带给他的惊讶不仅仅是这些。 之后他知道了她是山东青城县王家的三小姐。还知道了这位三小姐竟然会画舆图。 他恰好需要明水一带详尽的地图,偏偏当时身边没有这方面的高手。思虑再三,他还是拿着她遗留在马车上的那本舆图册在普集镇上的客房前拦住了她。 他自是知道世家小姐们的规矩极多,也不能确定这位王三小姐会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他甚至能看得出来他叫住她的时候。她眼中有惊讶也有戒备。 这是一个行事谨慎的女子。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她竟然只是沉吟了片刻就应了下来。 他当即便又探了一次明水,将那群人在深山内错综复杂的窝点探明了之后,凭着自己的记忆草草画了个大概。 他不知道她能否看明白他画的简明地图,可是事急从权,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去找她的时候天色已晚,等他翻了内墙站在葡萄架子后面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出现在一个女子面前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看着正在院子里与丫鬟说话的她,他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去。然后找个人将东西递进来。 偏偏这时候他注意到她脸上闲适的笑容顿了顿,还朝他藏身之处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然后缓缓起身对丫鬟道:“起风了,我们还是回屋去等白芷的面吧。” 虽然她掩饰的极好,可是他明白自己可能是被发现了。知道再不现身可能会让她惊恐,于是他走了出去。 她身边的丫鬟吓了一跳似是想喊。却被她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若来的真是贼人的话,惊叫可能会贼人因为紧张而做出冲动之举。这位三小姐当真是反应灵敏,且临危不惧。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好奇。 “是君公子么?”她冷静的问道。 “抱歉,吓到你们了。”他往前跨出一步,好让她们接着月光看清楚他的样子,心中有些歉意。 许久没有接触闺中女子,他有些疏忽了。好在这位王三小姐与一般的名门闺秀不同,让他自在了不少。 她偏头打量了他一番,皱眉道:“你受了伤?” 她之前发现他,应该就是因为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虽然知道她只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却是让他忍不住心中微暖,顿了顿,他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是我。” 身上的血迹是遇敌之时沾染上的,他没有多说,只是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了她身边的丫鬟:“这个是图纸,幸苦了。” 她便没有再问,只是接过丫鬟手中的图纸问道:“不知这地图公子什么时候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道:“虽然知道有些为难,但是如果可以希望三小姐尽量能在抵达滋阳城之前将地图给我。” 她沉吟了片刻便应了下来:“我今晚试着看能否赶制出来。”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多谢三小姐。三小姐明日一早启程的时候将图放在房中的桌上即可,我会让人去拿。” 她却是看着他愣住了。 这种情景他遇到过不少。且早已经习惯,可是不知为何这会儿却是有些不自在。明明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 她却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冲他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既如此三娘就先回去了。” 知道若是让人发现了他会对眼前的女子的闺誉有影响。他便没有多留,闪身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收拾启程。 他在内院女眷们都离开之后去了一趟她的房间。去拿她留在房中的地图。 内室的桌上放着一张卷好的图,几滴从烛台上溢下来的红蜡凝固在桌角。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蜡印,将手中的地图摊开在了桌上。 这一看却是不由得愣住了,他几乎不敢眼下几乎堪称完美的地图是一个十岁的女子只花了一夜的功夫赶制出来的。 这种规模的地图,即便是熟练的画图师也得花上至少三日的功夫,不说别的,就是他交给她的那些数据也不是一下就能算的清楚的。 他给她那些数据的时候也仅仅是抱着侥幸了心理。并未真的以为她能用的上。毕竟没有哪个闺阁女子会学这些东西。她能将他给她的几张图大致整合到一处就十分不错了。 当时的他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内心的震撼。 王家三小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收拾好了东西跟上魏家的人,他总是忍不住去看走在前面的那一辆平顶青帷的马车。在行驶到肥城的一路上,马车停了两次,她却是没有出来过,只有她车上的丫鬟轻手轻脚的下过几次车。 想着那张详尽的地图。他知道昨夜她必定是花了许多心力,这会儿定是累的不行,他心里有些内疚。 在马车停在肥城郊外休整的时候,他看到她的马车上有丫鬟下来了正与一旁的婆子交代给主子弄些吃食。 他拿出一瓶八珍丸,又走到宣云的马车里借用了纸笔匆匆写了几个字,然后将药瓶子和纸条扔到了她的马车里,之后便闪身离开了。 等他走到无人的地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对自己莽撞的行为有些懊恼。 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做出这种青涩的举动。甚至可能会唐突了她。 再一次遇到她是在周家的游船宴上。 他原本并不想在滋阳城现身,最后却是不知为何还是跟着宣云去了。 站在船舱外,他看见一群女子坐上了小船往一边的荷塘去了,她也在其中。 在一群同龄女子中间,她与一般的教养良好的世家小姐们的做派毫无二致,举手投足含蓄优雅。脸上总是挂着三分的笑意,与人说话轻言细语。可是他知道她是有那么些不同的。 之后他听闻那群小姐中有人落水了,好在人已经被救了上来。他因有事情要离开,走到外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回来。 那位落水的女子先被人抬了上来,之后其余几位女子从小船上下来,也鱼贯着上了大船来,他却看见她突然将手中的帕子微微一抖,一直黑色的虫子被抖落了下来落到了走在她后面的一位姑娘的肩膀上。 “啊!雁儿,有虫子!”有人惊叫。 之后那位叫雁儿的女子便掉到了水里。 他愕然的看向她,却是看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恶作剧般的笑意。 “珂姐姐,周雁儿也掉进河里了?”” 她面不改色地回头看了一眼,淡定地道:“听动静好像是虫子飞到了她身上,吓得没站稳吧。” “……” 宣韶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是上扬的。 嗯,小宣宣的心路历程,不知道乃们会不会嫌枯燥……^^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宣韶篇(二) 这一日他又看到了一个在众人眼中不同的她。 因还有事情要去办,他从另外一侧下了船离开了。 不想第二日便又见到了她。 陪着叔祖父礼亲王去大濮寺听空闻大师讲禅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位……特别的老人。当得知老人是王家的太爷的时候他很是惊讶了一把。 他无法相信,这个在礼亲王口中会撒泼打滚,喜欢胡搅蛮缠的人是她的祖父。 直到他与礼亲王去找空闻大师的时候远远听到那老人说:“……你瞧瞧你瞧瞧,他们来此不就是太爷我的善举?赵家老太太想见他们想病了,她家小女儿来寺里求菩萨,还不是太爷我替菩萨帮了她一把?” 然后他便看见了站在那老人面前满脸无奈的她。 不知为何,他当时的心情竟是有些愉悦。 她也看到了他们,眼睛只在礼亲王身上一转就已然明白了他的身份,上前来行礼。 礼亲王与王老太爷两人半真半假的逗趣,他却是欣赏着她脸上的尴尬与羞愧。 直到那两人离开,他也转身欲走,却是被她叫住了。 “宣公子,请留步。” 温软的声音让他脚步不由得一顿,心中却是十分讶异。 他看向她,却见她面上带了些犹豫,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便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她慢慢想好言辞。 许久之后才听她开口道:“宣公子,上次听闻你和蒋太医熟识?”眼中带了些希冀。 他点了点头,如实道:“他曾教过我一些医术。” 她闻言,脸上的犹豫更甚。 想了想,怕她可能遇上了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他往她那边走了几步:“三小姐有话不妨直言。” 她却是突然朝他一笑。 他不由得愣了愣,她嘴角的梨涡凹现出温暖的印记,将人的目光黏住了。 “宣公子,三娘的外祖母本就有些中风之兆。昨日又突然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听闻蒋太医曾经医治过这种病症,因此三娘想着能否请公子为三娘引荐一下?” 她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原来她是想要见蒋太医。 想到自家师父的怪癖,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蒋太医他闭门谢客。你想要见他恐怕不易。” 闻言,她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之色,却还是礼貌地朝他笑道:“既是如此,那三娘只有再另想法子了。” 他想到了她之前的那个笑容,下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转达。” 果然,她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宣公子,那三娘在此谢过了。” 他点了点头。瞥开了视线,心情没有来由的轻快明亮起来。 回去之后,他便去找了蒋太医。 蒋太医与别的医者不同,从不将悬壶济世当作自己的行医准则,除了那些不得不救之人,他出诊与否全凭心情。 听了宣韶的请求,蒋太医吹了吹胡子只给了两个字:“不去!” 这个回答是在宣韶的预料之内的,他也不着急。只沉默了片刻便道:“您养的那些蛊虫已经快到交配的时候了……” 蒋太医耳朵一竖,却是拿眼角斜了过来:“那又如何?” “我去南疆给您找雌虫和药引。” “好!”蒋太医眼睛一亮,似是生怕宣韶反悔一般立即应道。 可是答应完了之后脸色就不好看了。抖着手指着宣韶骂道:“你个兔崽子!给师父找药材还要谈条件!那个什么赵家的是什么来头?让你连师父也坑!” 宣韶微微低头,面色不改:“我爹曾告诫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他叮嘱过我要时不时的助您与人为善,免得您太招人恨。” 蒋太医面上一抽,四处看了看,最后脱了自己脚上的鞋子就往宣韶脸上砸:“兔崽子!你爹就是个不要脸的老流氓!我让你好样不学!” 宣韶看着那只朝他飞来的鞋,犹豫了一瞬,然后微微偏了头却是后退了几步,让你鞋子砸到了他的肩膀上,并在上头留下了半个脚掌印。 蒋太医见状。气消了一半。气哄哄的上前捡了鞋子穿上,斜瞪着宣韶道:“哼!明日一早再过来!” 于是,就这样蒋太医被拐到了赵府给赵老夫人刘氏看诊。 看诊的时候,蒋太医不喜旁边有人,赵家的人被遣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宣韶却是听到里间有呼吸声。应该是还有人没有出去。 里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正往外间走,蒋太医却是出声道:“你巴巴的求了我来,还答应给我去一趟南瘴之地去寻药材就是为了给这老妇治病?你与她有何瓜葛?” 里面的人脚步微微一顿,宣韶随口道:“无瓜葛,应朋友所求而已。”心中却是在猜测里间是何人。 “你在这滋阳城还有朋友?”蒋太医狐疑地问, 他不想再与蒋太医继续这个话题,怕最后会牵扯到她头上:“您的药晒到午时该收了,您不在药童可能又会忘记。” 蒋太医对自己的药材一向宝贝,这句话成功的止住了他的好奇心,当即二话不说的上前去为刘氏诊脉。 半响,蒋太医摸着胡须给出结论:““真阳衰损,阴盛格阳以致阳气上冲。阳气上冲,聚于脑部既而使之不能归元。还好症状不算太重,也不用将头切开了,用针就行。” 里面却是“哐当”一声,有人将什么东西碰倒了。 宣韶无奈地看了蒋太医一眼,蒋太医却是瞪向他,一边朝里头喊道:“什么人在里头?给我出来。” 不多会儿,她便带了个丫鬟走了出来。 宣韶见她面色沉静若无其事,她身后的丫鬟却是面色发白,还偷偷往蒋太医那边看。 “王氏三娘见过蒋太医,宣公子。”她笑着行礼。 蒋太医有些不悦自己的诊断被人打搅,她带着歉意的解释了一番,蒋太医却是突然诡异的一笑,还朝他看了一眼。 宣韶暗叫不好。 “你可知道老夫诊脉的时候为何要让人回避?” 她想了想。回答:“想必您诊治时,如果必要的话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怕病者家眷关心则乱误了你的诊治时机,所以才会让人回避。” 她猜的倒是**不离十。蒋太医也有些惊讶,却是缓缓笑道:“你猜的倒也**不离十,因为老夫诊治的时候或许需要动用刀子将病者开肠坡肚,老夫怕此举会将一些俗人给吓到。明明是那些俗人目光短浅缺少见识,却认为老夫是操刀的屠夫,杀人的妖怪。” 她身边的丫鬟目露恐惧,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却是安慰般的拍了拍丫鬟的手。略微沉吟,笑容不变:“曲高难免和寡,医者自然是以治病为要,总有一天世人会理解您的,因为所有世俗到了性命面前都是虚的。” 说到这里,她竟然还顽皮的眨了眨眼语带调侃地道:“我还听说,天才的道路都是孤独的,恐怕目前太医您还是得在这条路上继续孤独。” 蒋太医从未见过这般大胆地女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娃娃到是有些意思,胆子也大。这么多年被我这么一吓还镇定自若的人除了你也只有韶儿了。” 他一直看着她,心里想着。王家的这位三小姐还真的特别。不想她却毫无预兆的朝他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突然有些尴尬,却见她看着他愣住了。 无来由的他竟想起了他爹当年的一句让人嗤之以鼻的名言:“爷的英俊是爷的本钱,这是你们这些平凡人等羡慕不来的!” 宣韶对自己会想起他爹这种肤浅的话十分鄙视,可是心里却是有着怎么也解释不了的复杂心情,手里拿着蒋太医针灸包袱里的的一把小薄刀片无意识的转着。 “宣公子,那个南瘴之地有危险吗?” 她不知什么时候朝他看了过来,略带忧心的话语打算了他的思路。 他不由得抬眸朝她看去,见她眉头微蹙。正想要回答没有危险,蒋太医却是叹了一口气,截住了他的话头:“虫蛇满地,毒草丛生,方向难辨,历来进去的人就没有几个能回来的。此去自然是九死一生。”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也忍不住皱眉,安慰的话脱口而出:“那是对不知情而误闯之人而言,我之前是去过的,并没有那么危险。” 她却是不信的样子,欲言又止。他想起来她之前在里间听见蒋太医说他去南疆是为了让蒋太医来给她祖母看诊,不想让她因此而心中负累,他淡声道:““沈太医配的药丸里缺了一味药,即便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会为他跑着一趟的,与你无关。” 她低头不语,蒋太医却是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不知为何,他有些脸红。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喧哗声,她出去查看。 他耳力极好,外头的对话他能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是赵家的内院纠纷。 她在王家的情形他后来探知到了一些,知道她与兄长过的并不如意。如今看她外祖家的内院也不甚清净。 想着她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坚韧,这当中的艰难也不难探知。不由得,他对她有了些怜惜。 “我瞧着这女娃娃人还不错,也不枉费老子被你忽悠来这牛刀杀鸡了。就是这家的人吵了些。”蒋太医突然咂着嘴道。 宣韶愣了愣:“师父,你……” 蒋太医却是撇了撇嘴,鄙视般地道:“怎么?还想哄你师父我?你这套哄女人的把戏当年是你爹用剩了的。我当年可是被他忽悠着看了无数次义诊!看在你小子情窦初开的份上,我也就认了,毕竟当人师父也不能一点担当也没有不是?不过,你小子要适可而止啊!” 宣韶哭笑不得。 正当这时,刚刚被施完了针的刘氏动了动,似是要转醒。 宣韶松了一口气,对蒋太医道:“她醒了,我去让人进来伺候。” 蒋太医也不多说了,摆了摆手。 之后。他与蒋太医被请到花厅去用茶,王璟与赵家公子过来待客。 蒋太医一改之前对陌生人不爱搭理的毛病,拉着王璟问长问短起来。王璟性子憨厚,蒋太医问什么他答什么。好在对他妹妹的事情他还谨慎。即便这样,不消一盏茶的功夫,王家的事情便被蒋太医打听了个大概。 宣韶在一旁坐着极为无奈,又不好说什么,他若是阻止的话蒋太医势必会花更多的心思去打探,只能眼不见为净的独自走到外头去。 隐隐约约他听到旁边的隐蔽花丛处有人在说话,虽然隔了不近的距离。他却是有着极好的耳力。 “……昨日她陪表小姐如完厕出来,表小姐半路上说手上的镯子不见了打发那丫头回头去寻,那丫头回去寻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要回去回禀的时候却发现表小姐没有在原地了。那丫头怕表小姐迷了路便四处寻了寻,却不小心听见……听见表小姐与一个男子在说话,那男子听声音很像是先前我们遇见的那位世子爷。那丫头循着声音寻过去却没有发现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一阵沉默之后,却听到王三小姐道:“你嘱咐那丫头,这话以后就烂在了肚子里。若是透露出只字片语就想一想老夫人能不能容得了她。” …… 他不屑做那偷听之人,便默不做声的退了回去。 只是她们刚刚提到宣云却是让他留意了。 宣云生性风流,见那位赵家表小姐生的貌美。上前去招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最后若是闹大了,怕是王三小姐的闺誉也会受损。想着她原本就艰难的处境,宣韶不由得皱眉。 从赵家回去之后不久,正好宣云过来找他。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他昨日大濮寺的事情。 宣云果然毫不在意的承认了,还有些得意:“哦,你是说赵家的那位什么表小姐?长得确实是水灵。” 说着还一把抱住了他的肩旁,邪气地一笑,“怎么?你看上她了?” 宣韶在他手上微微一弹,宣云吃疼。立即将手松了,捂着手哀怨地看着他:“阿韶……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宣韶对宣云的这种伎俩已经免疫了,只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宣云转眼坏笑道:“不过可惜,她看上的是本世子!啧——要说本世子这魅力,果然走到哪里都是所向披靡。那小娘子故意撞到了我怀里,还将手帕给丢到了丢在了地上。” 宣云似是想起了当时沈月娥那青涩的伎俩。有些乐不可支。他十二三岁开始就没少遇到这种女子投怀送抱的事情,虽然偶尔也会故意配合,消受一下美人恩,却是从未放真正的放在心上过。 宣韶微微皱眉。 过后,宣云却是让人将那方沈月娥故意落下的手帕让人给送过来了,还让人转告他道:“这种女子,玩闹尚可,不必当真。” 宣韶没有说什么,只是找到沈太医的侍女汀兰,让汀兰将那方帕子连夜给送去赵府交给王家三小姐。 之后他因有要事要办,离开了滋阳城一次,回来却是听说了宣云遇刺之事。还从宣云和苏敏之口中听到了她临危不乱,从蒙古死士手中救出了自己表妹的事情。 每多了解她一分,对她的好奇就会多曾加一些。 她是他所遇到过的最为聪慧的女子,尽管偶尔也会孩子气,玩一些恶作剧。 接下来的几日他忙着此次南下的任务,而她却是已经离开了滋阳城回济南府。 原本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交集,她回她的济南继续做她的王家三小姐,在内院中努力求生存。而他完成任务后回京,再听从皇上的调遣,继续他父亲交给他的担子。 不想却因为皇帝交给他的一条暗线出了问题,他身受重伤被围。正想着脱困之策,便遇上了她祖父的人马。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没有与家中长辈在一起,他还是借着王家老太爷这一行人的掩护,潜进了肥城。 跟着王老太爷这一行进了一处小别院后他便找了一间房藏身。不想才进去不多会儿,就有人进来了,是仆妇们往房里抬热水。他闪身进了壁橱后的阴影处。 接着又有丫鬟们准备皂角和衣裳,开壁橱拿衣裳的丫鬟离着他不过是一尺的距离,他也是纹丝不动的蛰伏着。面色不变分毫。 这种事情他在任务的时候遇见了不少,尽管知道可能是有人要沐浴他也并不在意。可是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他还是惊了惊。 他听见她将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甚至听见了她轻轻撩水试水温的声音。他额头上沁出了汗。他知道他最理智的做法是不出声,然后在她沐完浴熄灯歇息了之后偷偷潜出去。 可是在听到外头窸窸窣窣的解衣裳的声音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出声制止了:“等等,别脱。” 他的声音带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一丝慌乱,如果不是他如今伤的严重,他定是脸都红透了。 她明明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小丫头,可是不知为何她总给他一种同龄人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他觉得若是就这么与她同处一室。在她洗澡的时候,与坏了她清白没有什么区别。 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却依旧没有惊叫出生。 他从壁橱后现身,便看见她手中握着一只舀水用的水瓢戒备的看着这边。 等看清楚了是她之后,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水瓢也应声而落。 “宣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她狐疑着问。 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不由得伸手撑住了旁边的壁橱,勉强回答道:“我。是跟在王老太爷身后进的城。” 她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立即走了过来,皱眉打量着他。 他正要说要她不要怕。他这就离开,不想却是一阵晕眩,只能接着后背抵着壁橱的力道稳住身子。 “宣公子,你受了伤了?” “悲伤中了暗器。”他得找个地方将背后的暗器取出来才是。 她似是被吓了一跳,忙伸手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并使力扶着他往床边去:“我先扶你坐下来。” 她累的一身是汗,气喘嘘嘘。 “宣公子,你伤得很重的样子,我还是帮你去请个大夫吧。” 他立即睁眼,艰难道:“不能。不能请大夫……他们追了来。我身上有药与匕首,你找个信任的人来将我后背的暗器取出来就行。” 说完了这一句,他便失了神志,晕厥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被背后的灼痛惊醒的,他甚至能闻到一丝皮肉烧焦的声音。 出于与生俱来的警觉,他没有立即就睁眼。 然后他便感觉到一只手伸到了他的伤口处。摸索了一阵,接着后背一阵剧痛,体内的暗器被拔了出来。 “嘶——”一声女子的呼疼声让他立即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她满头是汗的站在床边,正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指,而她的手指已经被暗器划出了一道血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地,让他的心忍不住一缩。 “快用药止住血。”虽然他的伤比她的要重的多,可是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她一定比他疼。 她听见动静看了过来,还来不及说什么,她的丫鬟就推门进来了。 她立即走过来,继续为她处理伤势。 “你的手……”药被一股脑儿的倒在了他的伤口上,抽抽的疼,他却惦记着她手指上的那道伤。 她便将剩下的药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他阻止不及。 “嘶——” 看着她眉眼纠结成了一团,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口的疼痛了。 之后她的丫鬟去准备盐水,她给他喂药。 那是他上次给她的八珍丸,虽然他给她药的时候告诉她是提神用的,其实却是蒋太医特意研制出来的疗伤圣品。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到了他的身上。 她的手指捏着药丸小心的递到了他的唇边,他却是看着她那纤细白净的手指微微愣住了。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想要将手收回去,他却是含住了她手中的药丸。她指间微暖的触觉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之后她给他包扎伤口,想办法在不惊动外头的情况下找东西给他补身体。 这段时间宣韶总是忍不住将视线停在她的身上,越是注意,越是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她知道许多闺中女子不知道的东西,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她甚至还能无视男女大防给他治伤。 他知道这是权宜之计,可是他也知道这对一个出生名门世家的女子的名节是一种怎样的损害。 她并不欠他什么。没有必要为他坐到如此地步,可是她偏偏做了。 宣韶心里有一种很复杂又很陌生的感情在萌动,只是这个时候他并不知晓。 可是…… 尽管如此,他也不想吃女子服用的阿胶…… 他想过法子来躲避她的药。可惜最后总是被她的三言两语哄的妥协,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一妥协一妥协的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再以后,追捕他的人找了过来。他这次的任务虽然是奉了圣命,却因为牵涉甚大而隐瞒了身份。所以来追捕他的人借用的官府的名义。 他以为她会介意,她却是依旧不放在心上。甚至阻止了他独自突围的决定,并想了法子冒险帮他渡过了危机。 最后看见她顶着一张满脸红疹。几乎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脸站到了他面前,他十分不厚道地撇过了头去,忍笑不语。 她微微眯眼,斜睨了他一眼悠然道:“原来宣公子也是这般看重容貌的庸俗之人,三娘之前倒是没有发觉。” 话里的意思虽然是指责,语气却是十分轻松,还隐隐带着些恶作剧的意味。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上次在滋阳城的时候。她偷偷往别人身上扔蟑螂的事情。 于是他转过头来,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对上她清亮的眸子。摇头道:“虽只是中等之姿,但韶从未觉得你容貌不堪。” 他忍着笑意看着她脸上完美的笑颜僵硬住了,正等着她反唇相讥,她却是突然笑了,然后不搭理他的调侃。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之后他伤口开裂,她给他换药。 他却是尴尬了起来。 如今清醒着,让他在她面前脱衣裳,他实在是难为情。 “我,我自己来。”他抑制住红脸的冲动,垂眸道。 她却是朝他微微一笑。然后爽快的将药递了过来:“好,你上给我看。” “……” 他伤在背后,自己是无法上药的。 于是还是她动的手。 拆纱布,上药的过程谁也没有说话,淡淡的幽香却是一直萦绕在他鼻端,似兰似麝。让他感觉鼻间有些发痒。 虽是提醒自己要放松,但不知怎么他是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动得比往日的速度要快一些。 之后,为了怕那群人发现不对劲去而复返牵连到她,他悄悄的离开了别院。 只是从那以后,他的梦境中总是会出现那日她为他包扎伤口的情形。 两人离得极近,他甚至能看清楚她额上的细汗以及微微抖动如蝶翅的睫毛。 纤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悸动不已。 他后来回想起,在他少年时期青涩的梦境里,也只出现过她一个人的身影。甚至连这身影也是模模糊糊的,之后那份悸动的感觉从未忘怀。 回忆小宣宣情路的历程中,某人忍不住厚着脸皮喊冤:谁说男主戏份少了!!! 这小小少年的青涩初恋,不是十分的清楚明了,感人肺腑嘛??? (翘着兰花指指控)你们乱讲了啦!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共君尘与土 离开肥城之后,他找到了自己的部下,并在鹰卫的据点养好了伤。 想到上次答应她不会让让她的手指留下伤疤,他在处理好了手中事物之后去了济南府青城县。 那日是中元节,时人有中元节放河灯的习惯。他正想着要怎么给她将药送过去,却是遇见了王家女眷的马车。 终于找到机会与她会面之时,他竟有些紧张。 不过等到两人隔着帘子说话的时候,那种紧张感就消失不见了。 那一日两人说了什么他已经忘了,只记得灯笼灯下那细密的雨滴打在身上的感觉,以及最后她掀开帘子往外看时,那静谧柔和的眼波。 她的马车离开之后,他听见路上有行人在说王家有女子落水之事,他忍不住想,锦绣胭脂堆里也是杀气弥漫,不知道她此生能否平安顺遂。 他交代她有事情就让人去悬壶医馆寻他。 然后第二日他就接到了她的信,也知道了王家祠堂被烧之事。 他派人找到了他信中提及的那个嬷嬷,若非他及时将人找到,那位嬷嬷被人抓住灭口是迟早的事情。他还查到连她大伯父惊马之事都是被人做了手脚。 之后他在她祖母寿宴那一日与礼亲王一起去了王家,并意外发现她竟然在多年之前曾经中过毒,且体内尚有毒素残留。好在服用的量少,并非不能化解。 只是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能那么深切的感受到内院争斗的残酷。 他想起了他父亲在世之时说过的那句话“内院对女人来说就是一山不容二虎,再温柔的女人都是有虎性的。所以你以后若是遇上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她最好的保护就是确立她在内宅独一无二的地位。相信我,这是你爹的血泪之言!” 那一晚,在过了很多年之后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尴尬。 他与她站在门外,屋里的男女却是淫|词浪|语不断,他恨不得转身就走,她却是听得十分入神。这种诡异的情形,让他当时心中充满了激烈的矛盾:要不要先把人打晕了带走再说? 事后她一脸天真的问他:“宣公子,你说那和尚为什么要与那管事娘子打架?可是看着又不像是真打的样子!我刚觉得很奇怪。所以在那里听了很久。只是最后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宣公子你听明白了没有?” 那一刻他真的是尴尬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很多年后,两人提起当年的事情,她气呼呼的职责他:“当年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不马上把我拉走?结果还让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听那种事情,相公你真的是太无耻了!” “……” 分别之后,他将为她诊脉的情形告知了蒋太医。并请求蒋太医为她配药。蒋太医这次倒是答应的十分爽快,除了脸上的笑容有些令人发毛之外。 他这次去南疆面上虽然是为了帮蒋太医寻药,实际上却去暗中调查几位驻守南疆的将领被接二连三暗杀之事。 原本以为最迟不过半年就能回来,不想南疆的事情比预料中的还要复杂。最后他接到皇帝密令,让他暗中接管南疆防务并与新上任的将领一同扶植南疆首领禾钺秀。 当时“圣女”一派的南疆众人还十分活跃对抗手段是异常残暴狠辣,有一次他为了救回被困的镇南将军捣毁那些人的“巢穴”深入了毒瘴深处。 在带人进瘴林之前属下问他有没有事情需要事先交代的。 他想了想,给范姨娘和蒋太医分别写了一封信。 那位属下是从前跟随他父亲的老人了,还不忘打趣他道:“公子不给未婚妻或者相好的写一封么?” 他没有未婚妻属下都知道的,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 不过那个时候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张笑脸,那笑容柔美温和。 不知道她的毒解得如何了. 最后他还是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把匕首一同留了下来。 进入瘴林后他凭着范姨娘曾经教给他的法子平安脱险。只是外头的人却都以为他已经葬身瘴地。 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隐藏身份,他将错就错隐姓埋名潜伏在了南疆首领身边。 那时候的南疆首领禾钺秀还是个不爱说话的九岁孩子,说是首领,其实与朝廷的傀儡无异,南疆的大小事务大多是他在做决策。 在南疆一待四年,等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之后他便要回京了。 临走之前,禾钺秀曾经派自己的贴身侍女去找过他,约他私下见面。他以为是要与他商议南疆内务,便派了要接替他留在南疆的属下前去。自己连夜启程了。 回京之后,处理好了鹰卫的事情后从蒋太医哪里得知她的病已经治愈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之后又从悬壶医馆的掌柜那里得知她和兄长已经进京来了,且在他失踪的这四年里,每隔一阵子王璟就会去医馆探听他的消息,并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愣了许久,忍不住猜测王璟是不是为她去问的。 很快他们就又见面了,却是在那样一个惊险的时刻。 他什么也来不及想就跳上了他的马车,手才将缰绳拉住。就听到了后背有破风声。他下意识的空出来一只手去。夺过了来袭的利器。 “还给我!”女子惊呼。 这个声音却是让他身体不由得一顿,他低头去看自己刚刚夺来的武器。那是一把十分不显眼的匕首。可是这把匕首却让他熟悉到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把匕首是他父亲送给他的,他曾带在身边多年。 “坐稳了,别乱动。”他说道。 声音虽然冷静,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一刻的心情是如何的飞扬。 身后半响没有动静,他勒住了缰绳之后,后面的人没有坐稳扑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拉住以免她摔下马车去。 她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下巴撞到了他的肩头。 记忆中的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尖,让他恍惚之间心跳如擂。身体也不知道改如何动作了。 “宣……宣韶?”她瞪大了眼睛迟疑的唤道。声音就在他的耳侧。 他缓缓转头,鼻尖几乎能碰上她的。两人对视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立即坐直了身子,隔开的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知怎么的他有些怅然若失。 她长高了不少,身上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柔美娇俏。因为经过了刚刚的惊险,额头上有汗,脸颊上也染了红晕,墨玉般的眸子清灵透彻。正眨也不眨的注视着他。 他不由自主的撇开了眼,暗自打量了一下她身上有没有可能有受伤之处。 “有没有受伤?”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他还想再问,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臂一疼。惊讶的低头,正好看见她纤细雪白的手指从他手臂上离开。 “疼不疼?”她小声问道。 他有些呆愣地摇头。 她一脸失望道:“果然是做梦,宣韶早就死在南疆了,在我眼前的……是妖孽!改明儿我去寺里求一道符。一定要将这妖孽收了。” 他顿时哭笑不得:“我不疼是因为你的力道太小了。” 她眼波横斜:“你力道大,你扇自己一巴掌试试!你扇给我看我就信你不是妖孽!” 他却是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跳漏了一拍,热度从耳根处蔓延了上来。 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是被她捉弄了,心里却无法产生半点恼意。 她总是能做出让他意外的事情。 现在他已经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将她放在心里的了,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她找他调查沈惟的事情的时候。 当听她说沈家有意向王家提亲的时候他的呼吸停顿了一刻,一种从未体会过的闷痛从心口处蔓延,让他的身体有片刻的麻木。所以他只是定定的注视她,没有回应她请求他帮忙打探沈惟的事情。 她也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有些滞凝。 “若是你为难的话……”她半垂着眸子,掩饰着自己的无措。 这种眼神让他不忍,于是他应了一声“好。” “谢谢你,宣韶。”她看着他勉强一笑。 他点了点头:“后日我来的时候会给你消息。” 转身过身去的那一刻,却还是忍不住听从自己的内心,问了一句:“你,愿意吗?” 问完那句话之后他紧张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宣公子,这种事情怎么是我能做主的?我……我与那沈公子素未谋面,哪里来的愿不愿意?而且传闻还那么可怕……我……我躲还来不及吧?”她苦笑着道。 她不愿意…… 他这么想着。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立即亮了起来。心中有一句话想要脱口而出:那若是我呢?你愿意与否? 也就是那一瞬,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想她嫁给别人。甚至一想到有这种可能都让他无法忍受。 这时候她将自己送给她的那一柄匕首从袖口间拿了出来,他有些愣怔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将它拿出来。 他想起来上次马惊的时候她误以为她是袭击之人,也曾将匕首拿出来过。那这四年里这把匕首是不是片刻也不曾离了她的身? “宣韶,这柄匕首你是送给我了吗?”她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 他似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她展颜一笑,露出两个梨涡,这个笑容让他有些晃神。“我会好好收着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笑容是羞涩的,眼神却是带着些试探和急切,像是想要表达什么。 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心中的那一份悸动就要化成一股冲动破茧而出。让他努力了许久才将这份冲动压制下来,心中的喜悦却是没有办法忽视。 “你……等我。”他看着她,认真道。 这是他的一句承诺,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明白。 她看着他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明媚:“好,我等你。” 那一刻,他相信她是明白他的暗示的。 从王家出来之后,他绕着皇城跑了两圈才将心情平复起来。人也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慢慢的意识到了她对他的态度似乎变化的有些不同寻常。不过他并不想知道原因。 小时候,他跟随父母住在北境,有一次他母亲从邻居的一个卖艺的老妇人那里学到了一个能将手中的绢花变成真花的障眼法。 他的父亲被母亲骗了,愿赌服输乖乖的扛着扫帚去打扫庭院。 当时他十分好奇父亲怎么会被那种小伎俩骗到,明明连他也能轻易就看出破绽来。 父亲招手叫了他过去,十分自得的笑道:“小子你记住了。别人若是骗你你一定要往死里整他,让他后悔自己在这世上活过。不过若是你喜欢的女人骗你,那你就得学会装傻。就算她端了碗毒药走过来跟你说那是蜂蜜,你也得喝的心甘情愿。并拐着弯儿夸一夸她的厨艺。若是不能做到这一点,你还是别喜欢了。” 年幼的他自然是不理解他爹那怪异的言行。 可是现在,他并不在乎她利用她,至少她愿意。 他想明白了之后,沈惟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了。因为无论如何,他喜欢的女人都只能做他的妻子。 之后他便去找了蒋太医,蒋太医是他父亲的至交好友。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虽为师徒,实际上情同父子。 蒋太医的医术向来剑走偏锋,却被同样不喜欢按牌里出牌的先皇所赏识,因此在当今太后面前他也是极有脸面的。 说服蒋太医并不难,蒋太医对太后的性子很是了解,所以最终他说服了太后。 当得太后将她招进宫去,并最终决定为他们赐婚的时候,他终于放了心。 那一晚他去了祠堂。给父亲磕头并上了三炷香。 除了告诉父亲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愿意与之相守下半生的人以外,还谢谢他教会他的那些让他在今后的人生中受益匪浅的东西。 感觉到怀中的人呼吸的频率变了,宣韶低头,正对上一双还带着睡意的茫然眼眸。 虽是似醒非醒,在见他低头看过去的时候还是冲他一笑,带着白日里绝不会出现的傻愣神态。 宣韶抚了抚她的脸颊:“还早,再睡会儿?” 三娘掩着嘴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半睁着眼睛在他胸口靠了好一会儿才醒了过来:“相公你什么时候醒了?” “刚醒。”宣韶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柔声道。 于是她不满地咬着他的衣襟嘟囔道:“大清早的不睡觉瞎琢磨什么呢?还把我吵醒了!” “……” 对于这种毫不讲理的指控。宣韶早已经学会了沉默的接受。 他几乎从来不试着跟妻子讲道理。特别是在她明摆着不讲道理的时候。 可是不理她她也不满,于是他的小腿被她踢了踢 “喂。你刚刚在想什么?” 宣韶对上她好奇的眸子,嘴角微弯,将她的头轻轻摁到自己的怀里低声:“昨晚又被你骂禽|兽,睡不着,想了一早上我到底是不是在你十岁的时候看上你的。” 三娘正在挣扎扑腾的动作一顿,然后忍不住“噗哧”一笑,索性将头埋到了他颈子旁:“那你想起来了没有?禽兽?” 宣韶抱着她,微微偏了偏头,想躲开那种麻痒的感觉:“嗯,想起来了。” 三娘挣扎出来他的怀抱,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眼含期盼。 “那时候的你……长相普普通通,虽然喜欢对人笑,那笑容却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宣韶缓缓道。 三娘听到这里,十分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你。”他低头在她眉心一吻,表情温柔。 怀里的人却依旧斜睨着他,语气不满:“长相普普通通?嗯?” 他忍着笑:“嗯,说太快用错词了,是长得像天仙。” 三娘转怒为喜,扑上去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 “相公,再要个宣四四吧?”她将手伸到他衣服下面耍|流氓,一边呢喃着道。 “不要!”宣韶惬意的享受着美人投怀送抱,不过理智尚存。 “为什么?”她不满的轻轻咬了咬他的嘴唇。 “名字难听。”他淡定地道。 “……” 见她停了下来。他翻身将人扑倒。化被动为主动:“我们已经有小一,两两还有灵儿了,不要了好不好?你忘了生灵儿的时候的凶险了吗?” 他语气依然柔和,她却能感觉到抱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与她紧密相贴的身躯有些紧绷。 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孩子的脐带绕到了脖子上。差点一尸两命。最后他闯进产房将稳婆全赶了出来。 在她意识迷乱的时候听见他在她耳边说:“阿珂,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你去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永远陪着你。” 她吓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强撑着对他道:“相公……用剪刀……我已经不疼了……我不想死……也不要你死……我们还有小一和两两。” 最后孩子和她都平安了,醒过来之后看着睡在她旁边的他和三个孩子,她没有哪一刻那么感激蒋太医,感谢他将自己的一身医术倾囊相授给宣韶,而不管他愿不愿意学。 孩子曾经一度成为他们之间忌讳的话题,在灵儿生下来后的一年时间里他甚至都不愿意碰她。 最后她发了脾气。并主动把他扑倒并吃光抹净了。两人之间的夫妻生活才正常起来。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她原本以为宣韶已经能平淡面对了,不想他还是不能接受。她也十分后悔刚刚提起了孩子的话题,其实她并非是真的还想再生,刚刚不过是拿名字的事情与他开个玩笑罢了。 “相公,对不起。”她给抱紧了他,心中的歉意与心疼让她眼眶发红,鼻子发酸,“我不是故意的。” 宣韶轻轻吻住她:“对不起。是我胆小。” “我之前不过是开个玩笑,我并不是想要孩子。我们已经有了小一,两两和灵儿了,再也不要别的孩子了。”她还是解释道。 “再说他们三个那么顽皮,庄亲王府都要被他们给拆了,再生的话府里的人都要头疼了。”她补充道。 宣韶捋了捋她的头发:“嗯。” 她蹭了蹭他,埋首在他怀里闷声道:“相公,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哪里也不去。我们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小一和两两娶妻。给灵儿找一个能甘心给她欺负的相公,然后看着孙子们出生。长大。最后等我老的走不动了,你也抱不动我了,就用那种带着轮子的推椅推着我走。再然后等到我们都没有遗憾了,再手牵手一起离开这世间。再再然后,一起投胎转世,下辈子你找到我或者我找到你。即便是没有投胎转世,我们一起化为尘土深埋地下,并不分彼此……也挺好。你在我身边,怎么样都好……” “好。”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抱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宁静安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起来千般复杂,万般不易。其实不过就是你不轻易放开我的手,我也不轻易放开你的手,管它世事无常沧桑变化,我们只管认定彼此并坚持信念。 “小白兔,爹爹和娘娘起了没有吖?”一个稚嫩声音小声道。 “回郡主,奴婢叫白荼,王爷和王妃还未起身。”丫鬟无奈道。 “是因为你没有小短尾巴吗?”听声音十分不解,还跑离了正题。 “大概……是……吧”丫鬟十分纠结,小郡主的想法她实在是跟不上。 “好可怜……” “……”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口气。 “不,不用了……”欲哭无泪。 习惯性的上来看粉红票,谢谢砸票的童鞋~^^ 然后,发誓不熬夜的某实在是睡不着了…… 请当某在梦游……… 谢谢……T-T 某觉得写文像下棋,落子无悔,所以结局某不会改。 番外不会影响结局,亲们可以挑自己喜欢的人物看,不喜欢的不看也没关系~^^ PS;哭着写完这一对的番外,某人的哭点真的很低…… 接下来写孩子的……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快乐的宣娃娃们 宣小一最近很苦恼。 苦恼的源头是,两日前他娘将他叫了过去,摸着他的对他笑得十分温柔。 他当时就觉得要不好了。 他说这话并不是表示娘平日里就不温柔了,娘的脾气向来是很好的这是所有人公认的。 只不过他对别人的意图有一种野兽般灵敏的直觉,据说是遗传自他家厉害的爹爹。 果然,她娘缓缓道:“小一,马上就要过年了,娘要忙年节礼的事情,两两和灵儿就交给你照看了。” 他当时一惊,连说话都结巴了:“娘……他,他们不是都有丫鬟婆子照顾么?” 娘笑容更加温和:“怎么了?你不愿意?” “不,不是,没有……”作为一个完美儿子,宣小一是不会允许自己对娘当面说不的。 因为经过了八年来的血泪体会,他已经知道该如何趋利避害。对于这一点,整个庄亲王府,除了他爹就数他做的最好。 “哦,那就好。”娘继续摸他的头,眼睛笑成了月牙状,“两两和灵儿都很听你的话。他们有丫鬟婆子跟着没错,不过你帮娘看着的话,娘比较放心。” “那……我可不可以带她们去曾祖母和祖母那里玩?”然后再找机会脱身。 “当然可以。”娘对他的企图似乎未觉。 亏他当时还松了一口气,然后答应得十分爽快。 谁要他是最完美听话的乖儿子? 可是接下来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比如现在…… “大哥带你们去祖母那里玩好不好?”宣小一学着她娘的模样摸着灵儿的小脑袋,温和地道。 灵儿倒是不介意被摸头,放下了刚刚从哥哥书案下的抽屉里翻出来的几枚印章。抬头看着哥哥天真地问道:“哥哥,灵儿能带小红,小黑,阿黄一起去吗?” 宣小一脸上的笑容十分完美:“小白。小黑和阿黄……是谁?” “是她手里的三枚印章。”站在一旁的宣两两,板着一张小脸好心提醒道。 宣小一低头看着灵儿手里的三枚拇指大小的印章:“……” “你喜欢就带着吧。”宣小一好脾气的道。 “那我问问他们去不去。”灵儿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高兴地道。 “……” 半响。 “他们去不去?”宣小一无奈地道。 灵儿点头:“去啊,不过他们要带着笨笨一起去。” 这次不等宣小一问。宣两两就主动解释:“笨笨是你的檀木书案。” 一脸同情的模样。 宣小一脸上完美地笑容龟裂:“我想,还是让祖母清净一下吧,我们下次再过去好了。” “好吧。”灵儿十分乖巧地应道。 宣两两问哥哥:“我能不能用你的阿宝?” 看着哥哥瞪过来的目光,宣两两道:“阿宝是妹妹给你的弓箭新起的名字。” 小奶爸宣小一面无表情:“可以,不过不能剪丫鬟们的辫子去做弓弦。” 宣两两点头十分乖巧听话的模样:“我就在院子里练习射箭。” 半个时辰后,正带着灵儿练字的宣小一突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脸色一变。扔了笔就往外跑,走到庭院的时候脸色一黑,咬牙瞪着罪魁祸首道:“宣两两!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满地烧焦的鸡毛是怎么回事!” 宣两两将捂着鼻子的手绢扯下,看着哥哥道:“舅舅说他们夜袭敌营的时候都要放火。烧别的娘会不高兴,我就烧鸡毛试试……”还一脸委屈。 宣小一的好修养彻底不见踪影。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特别佩服他家母亲大人。无论这两个小恶魔做了什么她都是面不改色的温柔模样,偏偏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一到了娘面前就乖巧得跟小猫似的,从不敢乱来,识相的很。 傍晚,宣小一带着弟弟妹妹去正房与爹娘一起用饭。 三娘正依着书房的书案翻阅账本,一边轻声吩咐庄嬷嬷年节礼的事情。 两个小身影迅速扑了过来,一个抱住了三娘的腿,一个抱住了三娘的腰。 “娘娘,猜猜我是谁?” 三娘嘴角一弯。不低头去看孩子,作势想了想道:“你是小一?” “不对不对,我是灵儿,娘,我是你的小灵儿!”灵儿欢快地笑着抬起头,扯了扯三娘的衣摆让她低头看。 三娘低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原来是灵儿呀。” “娘,还有我。”抱着三娘腰的宣两两一改平日里的一本正经,扬着笑脸笑。 三娘将账本递给庄嬷嬷,蹲下身子一手一个揽住了孩子,然后抬头看向一脸无奈的宣小一,冲他招手:“还有小一,过来过来,,让娘一起抱抱。” 宣小一面色一抽,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来让她娘抱住。 四个脑袋凑在一起,三娘笑眯眯问宣小一:“今天两两和灵儿有没有乖?“ 宣两两和灵儿一同转头,眼巴巴地看着哥哥。 宣小一叹气,点头:“还算乖吧。“ 弟弟妹妹还真的不能算不乖,他们做错了什么会低头认错,要他们下次不要再犯他们也听话,只是下一次犯的是不同的错误罢了。 三娘点了点头,笑容温和道:“我听说有小孩子不乖。还玩火。原来不是我家的宝宝啊?“ 宣两两脸红低头,绞着手指不安:“娘,我烧了两个鸡毛掸子。“ “嗯?”三娘看向宣两两。 “娘,二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骂他好不好?”灵儿也不安。 宣小一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弟弟:“娘,我罚他抄了一下午书。他也保证以后再不玩火了。” 三娘微笑,想了想道:“这样啊,既然知错能改,又有哥哥妹妹求情。那我就暂且不罚两两了。” 两两眼睛一亮,抬头:“娘不生气了?” 三娘点头:“嗯,你不乖应该是娘和哥哥的错。娘不生你的气。” “为什么是娘和哥哥的错?”两两瞪着眼睛道。 “娘不该偷懒把你交给哥哥照看,哥哥不该没有将你管好。”三娘认真地道。 宣小一点头同意:“确实是儿子的疏忽。不过娘每日要忙府里的事情,是儿子不能为娘分忧,还辜负了娘的托付,所以错还是在儿子。儿子愿意领罚。” 三娘摸了摸小一的头:“那你说要怎么罚?” 宣小一认真想了想,严肃道:“罚我禁足三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书房里除了看书写字哪里也不去。” 三娘想了想。不忍:“这样是不是太重了?” 宣小一摇头:“不重。要知道玩火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儿子也不希望两两会有第二次。” “既然如此,那娘便罚自己一个月不吃甜食。”三娘点头道。 “一个月?会不会太重了?”宣小一皱眉。 “不重,娘也不想看到两两再玩危险的东西。“ 灵儿看看娘又看看哥哥,眼圈一红。 娘和哥哥真可怜……然后她又看了看她二哥。 宣两两纠结了许久。终于抬头道:“我不要娘个哥哥替我受罚,我……我自己禁足三日,一个月不吃甜食。“ “两两,你不需要如此,哥哥受罚就是了。“宣小一笑着道。 两两坚决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要自己受罚。“ “如此……那好吧。”宣小一叹气,一副拿你没办法是样子。 三娘笑眯眯地拍了拍他们的头:“好了,去洗手吧,爹爹快回来了。要吃饭了。” 宣小一牵着弟弟妹妹们下去了,一边在心里乐得不行。 这种闷亏他小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以后就该轮到两两和小一了。 再过几年,他们就能明白就算娘不生气,也不代表他们就能不用为自己所做的行为承担责任。 等他们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跟他一样乖巧懂事了。 三日之后。宣两两刑满释放。 在这三日里,庄亲王府上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谐,连门房地张老头也时不时一脸疑惑地问手下的人:“这几日,是不是连府里的鸟和蛐蛐儿也不怎么叫唤了?我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新收的小徒弟琢磨了会儿,拍了拍脑门儿:“师父,徒儿明白了。徒儿前日去刘府听戏,学到了一个新词儿叫做……‘寂寞如雪’……师父你寂寞了!” 在门房小徒弟的鬼哭狼嚎声中,庄亲王府里的鸟儿蛐蛐儿们“寂寞如雪”的日子快要一去不复返了。 这一日,三娘带着孩子们去苏家参加苏老夫人的寿宴。 苏家与庄亲王府向来是来往密切的,两家的孩子们也都熟识。 马车上,三娘交代宣小一小奶爸:“等会儿娘要帮着你们姑奶奶招呼客人,你帮娘看着弟弟和妹妹好不好?” “娘娘,灵儿很乖,听哥哥的话。”灵儿奶声奶气地卖乖。 宣两两也表态:“娘,我也很乖。苏畅姐姐家的蚱蜢没有我们家的好养活,我才不要玩她家的。” “苏畅姐姐家的蚱蜢怎么了?”灵儿缩在三娘怀里,偏头一脸好奇的问哥哥。 宣两两道:“上次我们去她家,我听见他对着哥哥念叨什么‘虚伪,心黑’……我就问她在说什么,她指着我手里刚抓的蚱蜢说她刚刚在骂蚱蜢。” 三娘笑睨了宣小一一眼,宣小一嘴角一抽,撇头无语。 “蚱蜢为什么会心黑吖?”只有灵儿扑闪着眼睛追问道。 “苏畅姐姐说她家的蚱蜢是吃芝麻长大的……”宣两两一本正经道。 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娘!”宣小一臭着脸不满。 三娘轻咳一声。忙做严肃状。 “二哥二哥,我要看吃芝麻长大的蚱蜢……”灵儿扑过去抱住宣两两,扬着脸求道。 宣两两对妹妹向来有求必应。点头道:“好吧,不过看完之后不准带回去。我们府里不吃芝麻的蚱蜢长得也一样,娘说该节省的时候要节省。” “哦。”灵儿抱着哥哥,乖巧地点头。 宣小一还是好心提醒道:“现在是冬天。没有蚱蜢。” 灵儿闻言一呆,小脸一垮。 宣两两安慰妹妹:“那我下次再抓给你看。今天我们去苏畅爹爹的暖房玩吧?。” 灵儿又高兴起来。 宣小一默默转头看窗外:苏畅爹爹……暖房里的花花草草们要哭了…… 三娘在一边笑着听孩子们的叽叽喳喳。 到了苏家,王筝带着长女舒畅在二门迎客。见到三娘和孩子们十分高兴:“怎么才来,等你们半响了。” 宣小一带着弟弟妹妹上前去给王筝行礼,王筝见周围没人,蹲下将灵儿和宣两两抱在怀里,灵儿乖巧地上前亲了亲王筝的脸颊。 王筝与两个孩子亲近了会儿,又去摸宣小一的头,一副看女婿的满意神态:“小一乖。和苏畅,苏沅带弟弟妹妹去玩吧。”苏沅是王筝的小儿子。 那边苏畅抱着三娘撒了会儿娇,才走到宣小一面前见礼:“懿哥哥。” 宣小一笑容温和姿态完美地回礼:“畅妹妹。” 一点也看不出之前才听到苏畅背后骂他的不满。 苏畅看着宣小一的笑脸,却是心里一阵发毛。 宣两两跑到正招呼客人的苏敏之面前礼貌地请求:“叔父,苏畅姐姐说暖房的钥匙只有您身上有。我和妹妹想去暖房。” 苏敏之额头上青筋一跳。笑脸微僵:“两两要去暖房做什么?” “摘花。”宣两两诚实道。 苏敏之悲愤欲绝,又不忍心孩子难过,只能与他好声气的商量:“叔父各可以给两两暖房的钥匙,不过……两两和灵儿能不能答应叔父不摘花?那些花是叔父花了时间种出来的,是叔父的宝贝。” 两两闻言,十分通情达理地点头:“我知道了,叔父。我和两两不摘就是了。” 苏敏之便将钥匙给了他。 之后他不放心的偷偷跑去看,见暖房里的花确实都好端端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是第二日他就发现。暖房里的蚯蚓全不见了踪影。两两做好事帮他除虫了。 苏敏之欲哭无泪。 宣小一一边看着弟弟妹妹们玩耍,一边笑着问苏畅:“畅妹妹,我有一事请教。” 苏畅客气地道:“懿哥哥请说。” “嗯,贵府的蚱蜢都是吃芝麻的吗?”宣小一挑眉问道。 苏畅面上一僵,转头看向正与两两玩得不亦乐乎的弟弟,小声教训道:“阿沅。你又喂蚱蜢吃芝麻了对不对?姐姐不是说了,蚱蜢是不吃芝麻的吗?” 可怜的苏沅愣愣地看着姐姐,出口的话被他姐姐那不停抽搐的眼角吓得立即吞了回去。 这一日,三娘和苏成之带着孩子们去大悲寺上香。 两人将孩子交给了嬷嬷,丫鬟,去了偏殿喝茶。 今日大悲寺是闭门谢客的,外头又有不少侍卫守卫,所以也不用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一个身穿僧服年纪大概在**岁的小和尚走了进来。 小和尚容貌俊俏,眼神干净纯澈,双手合什行了一个佛礼:“施主,方丈谴小僧来给两位**华经。” 三娘与王筝对视一眼,王筝温和道:“听说你的经文学的很好,今年还要跟随长老一起去天竺?” 小和尚点头,虽然有些奇怪施主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却还是面色无波:“是的,施主。小僧要与四位长老,大师兄,二师兄一起去天竺五年。” 王筝犹豫着道:“天竺路远,路途幸苦,你又还年幼。不如我们帮你求求方丈,让你留在大悲寺吧?” 小和尚平静的面容这才露出惊讶:“施主何出此言?小僧愿意跟随长老们去天竺。读书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和尚也是如此。方丈说我经文虽好,却是还未入佛境。所以此次去天竺求经文算是小僧的一次磨练。” 三娘笑道:“我们不过是玩笑话,小师父向佛之心至诚,今后定会修成正果。” 小和尚腼腆一笑:“小僧开始给两位讲经吧。” 等小和尚走后,王筝叹气道:“罢了。他有今日想必也是因与佛有缘,有佛祖庇佑,我就不瞎操心了。” 三娘笑着道:“你向来心善。” 王筝无奈一笑:“怎么说他母亲也是王家的人。虽然做了错事,却也人死债了。我只是瞧着他小小年纪就不得不皈依佛门,心下不忍。他这一生还长着呢。” 三娘想了想,叹气:“可是他若没了佛祖的庇佑这世间哪里又还有他的容身之处?我倒是觉得,让他什么也不知道最好。其余的,等他平安长大以后再说吧。” 至少他现在心中又理想和信念,并非一无所有。 王筝想了想。也唯有一声轻叹。 外头,小孩子们在玩捉迷藏。 灵儿的声音从墙根出传来:“二哥,你真的看不见我吗?” 宣两两从树上爬下来,蹲下身子往墙角下的狗洞里看去,点头:“妹妹你放心。只要你不出声他们肯定找不到你。这个狗洞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哥哥也不知道。” 灵儿趴在里面高兴的点头:“谢谢二哥。“ “嘘——“宣两两警觉地回头看了,小声道,“有人来了,不要说话了。”说着便立即三两下地蹿到了树上,动作熟练得让人汗颜。 那边一个八岁左右长相十分漂亮的男孩走了过来,往这边树上看了一眼,墨黑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笑意,正要出声。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男孩皱了皱眉,转身往原路去了。 灵儿在狗洞里趴了半天,差点睡着了,见还没有人找到她,便又出声叫哥哥:“二哥?” 两两的声音在上方想起:“灵儿别怕,我在这里。” 灵儿撅着小屁屁。继续往前爬,爬出了洞口,抬头朝上方的树上招手:“二哥,二哥……” 两两低头看到她:“你怎么爬出来了?快回去,这里是寺外了。” “哦。”两两虽然对外头有些好奇,却还是乖乖的想要爬回去。可是…… “二哥……倒着爬怎么爬?” 宣两两小大人一般地叹气:“笨灵儿!你先爬出来吧,再转头往回爬。” 于是灵儿十分欢快地爬了出来。 “二哥,二哥……我出来了。”灵儿对着树上招手。 两两看着妹妹那一头脸的灰,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体会到了他哥哥平日里那无奈的心情。他压根儿忘了,妹妹是听了他的话才爬进狗洞的,这种事情他哥哥宣小一绝对不会做。 正要提醒灵儿赶紧爬回去,却听到又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灵儿好奇地偏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衣女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灵儿年纪小,还不太有警觉性,宣两两却是立即从树干上滑了下来,跳到了灵儿面前,将她挡在身后:“灵儿,快爬回去。” 女子站在五步以外的地方看着他们,突然微微一笑,从自己的袖袋中摸出了两粒颜色十分好看的糖果,摊在手上递了过来:“请你们吃糖好不好?” 灵儿原本要爬回去的小身子顿了顿,好奇地看着女子手中地糖流口水。宣两两却是板着一张脸看着她,没有丝毫地动摇。 女子便将视线投向灵儿,温声道:“想吃么?过来,我这里有好多。” 灵儿朝着她一笑,女子以为自己要得逞的时候,却听见她吸着口水道:“你自己不吃么?” 女子道:“我不爱吃糖,都给你吃。” 灵儿转着眼珠想了想:“你骗小孩。” 女子面色一僵。 宣两两满意地对妹妹笑:“乖灵儿,快爬回去。不要和怪姨姨说话。” “等等——”女子开口阻止要爬回去的灵儿。 宣两两警觉地瞪着又往前走了两步地女子,额头有些冒汗。 “我不是坏人。”女子蹲下身,好脾气地解释。 “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宣两两丝毫不卖账。 女子正要说话。从墙头突然跳出来一个人。 宣两两和灵儿见了来人欢喜道:“哥哥。” “哥哥,这个人给我们糖吃。很像你说的坏人!”宣两两告状。 宣小一刚刚在墙内就听到有些不对,立即翻墙出来了,看见正蹲在地上的黑衣女子不由得一愣。 女子也愣住了。起身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 宣小一打量了她一会儿,面色狐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女子欣喜道:“范姨奶奶?” 女子惊讶,随即惊喜地上前:“小一,你还记得我?” 宣小一确认无疑,笑着道:“你给我做过很多衣服,我娘都留着呢。我认得您的针脚。” 宣小一指着范姨娘脚上的鞋道。 “你这孩子,真聪明。”范姨娘欣喜地摸了摸宣小一的脸。 宣小一还有一句话没说。他们周围至少有五个暗卫。范姨娘能不惊动那些暗位,只能说明暗卫是认得她,并确定她没有威胁。 不过他不打算当着弟弟妹妹的面说,这会让他们丧失警觉性。 灵儿不知什么时候爬了出来,一把抱住范姨娘的腿。仰着小脸道:“姨奶奶,姨奶奶,我是灵儿,我是灵儿……” 范姨娘受宠若惊,也不惯灵儿身上脏得连块干净地地方也没有,弯身抱起她:“灵儿,你长的像你娘。” 灵儿嘻嘻笑着搂住了范姨娘的脖子,十分自来熟。 宣两两拉怂着脑袋不好意思道:“姨奶奶,我是两两。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范姨娘笑着道:“我刚刚也是想要试试你们的警惕性,两两很好,既聪明又会保护妹妹,姨奶奶很为你骄傲。” 宣两两眼睛一亮,眉眼飞扬。与宣韶的样子像了八成。 范姨娘看着三个孩子,心下十分欢喜,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姨奶奶,你跟我们回去吧?我娘看见你一定很高兴,她和祖母常常与我们提起您呢。”宣小一道。 “所以你们都认得范姨奶奶?”范姨娘想到孩子们一知道她的身份就对她亲近的模样,感叹道。 宣两两和灵儿点头:“我们都知道姨奶奶……” “好,我们一起回去。”范姨娘碰了碰灵儿的额头,眼眶有些发热。 她离京七年,却还是有家可回。 宣小一抬头:“两两,下来走正门!” 宣两两听话地下来,跟在兄长身后。 被抱在范姨娘手中地灵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姨奶奶,您也给灵儿做衣裳吗?” “嗯,当然。” “大哥和二哥呢?” “当然也有。” “胖胖呢?” “胖胖是谁?” “是我养的一只八哥,胖的飞不动了。” “……” “姨奶奶……” “嗯?” “刚刚你用来骗小孩的糖还在不在?你再骗骗我……” “……” 自从范姨娘回来之后,宣小一小奶爸的工作量就轻松了许多,他再也不用为她娘让他看小孩的事情苦恼,灵儿很乐意跟着范姨奶奶。 剩下宣两两,因为有了上次被禁足的事情他已经老实多了,宣小一拿出兄长的派头来还是能能压得住场面的。 这一日他正在院子里练剑,宣两两进来了。 “你今日不陪着灵儿去了祖母和姨奶奶那里?”宣小一收了剑势,问道。 宣两两一副大人的模样摇了摇头:“灵儿又胡闹,要姨奶奶给笨笨做衣裳。姨奶奶说给她抱一只小狗回来养,所以她们现在在给还没有影儿的狗狗做衣裳。我还是来你这里吧。” 宣小一见宣两两手上拿了一个信函模样的东西,好奇道:“你手上是什么?” 宣两两将信递给哥哥:“外院要给你的。” 宣小一接过一看,笑着对两两道:“是二叔从南疆捎来的。” 宣两两闻言立即凑了过来,瞪圆了眼睛道:“是那个被嫁到南疆去了的二叔吗?” 宣两两没有见过他二叔宣安。不过宣安每年都会捎信和一些好玩的东西回来。 宣小一轻咳一声,交代弟弟:“若是以后见了二叔,千万不要提他出嫁之事。” 宣两两乖巧地点头,又问:“二叔他要回来了吗?” 宣小一将信看完。笑道:“信上说他要带堂妹回来看曾祖母。” 于是,在接到宣安的信的第三日,他就带着一行人马回来了。 跟着宣安回京的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拜见完了长辈们之后。宣安指着表情严肃的女儿对侄儿侄女们介绍道:“来见见你们的表妹,她叫宣蝶儿,宣——蝶儿!”宣安强调着那个宣字。 宣小一低头憋笑,轻咳一声唤道:“宣——蝶儿妹妹。” 宣两两跟着哥哥一本正经道:“宣——蝶儿妹妹。” 轮到宣灵儿的时候,宣蝶儿皱眉道:“该是宣——蝶儿姐姐了。” 宣灵儿眨了眨眼,乖巧地喊:“宣——蝶儿姐姐。”虽然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比她起的那些个名字都要奇怪。 宣安满意地点头。高兴道:“没想到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小孩子长的真快。蝶儿生下来的时候才这么小。”他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一眨眼就这么高了,岁月不饶人啊。” 宣两两想了想,安慰他二叔:“二叔还很年轻啊。” 宣安高兴道:“真的吗?” 三个侄儿侄女都一致点头。 宣安回来了,而且是以南疆王夫地身份回来的。自然少不了各方面的宴请。 这一日,宣安去参加故友的邀约。宣蝶儿和宣家的小孩子们一起在三娘那里吃饭。 宣蝶儿和灵儿的关系很好,她们两人一个喜欢说话,一个不爱说话,十分和谐。 “姐姐,你送给我的拿包虫子姨奶奶说是好东西呢。”灵儿和蝶儿排排坐在一起说话。 宣蝶儿点头:“你可以炸了吃,也可以泡药。” 宣小一在一旁无语,看了他娘一眼,她娘十分淡定地捡了一颗话梅放口里。面不改色。于是宣小一也淡定了。 作为完美的优雅的智慧的世子,他怎么能被虫子吓到!世子大人淡定地喝茶。 “……曾经有个奇怪地女人跑去了我家,说是我姑姑。”宣蝶儿突然开口。 这话一出来,三娘给孩子喂话梅的手一顿。 “奇怪的女人?” 宣蝶儿点头:“她说要找我爹爹,不过我爹爹正装病把关在房里,其实是在偷偷练小曲儿。打算在娘生辰地时候给她唱。所以娘就带着我去见了那个‘姑姑‘” “然后呢?”三娘笑着问。 宣蝶儿张嘴接过三娘递到她嘴边地画眉,眉眼舒展:“我娘很高兴,就拿出了好东西招待她,结果她吓晕了……” “什么好东西?”宣两两好奇地问。 宣蝶儿严肃着脸,天真道:“就是我送给灵儿地东西,还有一些我娘多年地珍藏。” “……” 于是众人明白了。 “那那个奇怪的‘姑姑‘呢?”灵儿小朋友向来喜欢刨根问底。 “不知道,她晕了之后我娘叫人抬下去了。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应该是走了吧。我娘说要我不要跟爹爹说,怕他伤心、爹爹一伤心就哭,要我娘哄。” 三娘轻咳一声,摸了摸蝶儿地头:“你放心,我们不会跟你爹爹说的。” 晚上孩子们一起送蝶儿回她的院子,没多久宣安就被醉醺醺的抬了回来。 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 那姑娘扶着宣安,十分贴心地围着他忙东忙西的。 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宣小一摸了摸蝶儿的头,好哥哥般地安慰道:“我去找我娘过来,别担心。” 宣两两点头严肃道:“不然你爹爹就要给你找后娘了。” “二哥,什么是后娘?”灵儿咬着手指好奇地问。 宣两两看着哥哥瞪过来的视线,识相的埋下了头。 宣蝶儿淡定地摇头:“娘说爹爹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带人回去也可以。不过要接受考验。” “什么考验?”灵儿好奇道。 见那姑娘哼着小曲儿出门去吩咐丫鬟打水,熬醒酒汤。宣蝶儿淡定地从腰带上扯下来一个小袋子。 几人都好奇地盯着她手上的袋子,惊奇地发现那袋子会动。 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看着宣蝶儿走到床边,拉开袋口的系绳。然后轻轻揭开她爹的衣襟,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她爹的胸口上。 宣小一和宣两两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因为那一袋如今正在宣安胸口上不停的蠕动的东西是一条条细小狭长的虫子。像是蚯蚓一般,却是全身发红。 灵儿倒是不怕,反而看得十分欢乐。 宣蝶儿将她爹爹的衣襟有掩上,走了回来。 “蝶儿妹妹,那是什么?”宣小一很快镇静了,温和地问。 “我养的宝贝,它们只吃蜂蜜。不咬人的。”宣蝶儿认真道。 然后她们就看见之前出去的那女子又哼着小曲儿回来了,将手中的盆子搁在了一旁的梳洗架子上,拧帕子走到了床边。 心地善良的宣小一不忍心地将头撇开了。 然后…… “啊——啊——啊——”惊天动地的尖叫声过后是“噗通”一声巨响,然后整个世界清净了。 宣小一默默地将头转过来,淡定地对弟弟妹妹们道:“今晚蝶儿还是跟灵儿一起睡吧。这里我让人来打扫。” 宣蝶儿摇头可惜道:“看来娘是对的。能陪着爹爹一起回去的人还没有出生。爹真可怜,还要等好多年。现在只能我和娘陪着她了。” 见她背着双手走到床边去将那些虫子都收了回来,小心的放回了袋子里,宣小一默默无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一脸感叹。 “哥哥?怎么了?” 宣两两和灵儿都看向他。 宣小一万分温和地一笑:“没什么,突然感觉到是你们做我的弟弟妹妹,我……真幸运。” 宣灵儿扑到哥哥怀里,爱娇道:“哥哥,灵儿也喜欢你。” 从那以后。宣小一真的再也没有抱怨过弟弟妹妹们顽皮捣蛋,暗地里都没有。众人发现,世子大人脾气越加好了,简直可以跟王妃媲美了。 这是后话了。 第二日宣安醒来,见女儿正乖巧地坐在桌子上剥桂圆,打了个哈欠起身:“蝶儿你怎么在这里?昨晚有没有睡好?” 宣蝶儿。将桂圆肉放到小碟子里,端到了宣安面前:“我昨晚是跟灵儿妹妹睡的,睡的很好。已经辰时了,爹要用早点吗?” 宣安将女儿递过去的碟子轻轻推开:“等爹爹洗漱了之后再吃。”又呆怔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看着女儿,吞吞吐吐道:“蝶儿,昨天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人回来?” 宣蝶儿冷静地问:“是那个眼睛像是抽筋一样的姐姐吗?” 宣安面色尴尬:“啊……可能……大概……就是她吧。” 宣蝶儿点头:“她走了。” 宣安一愣:“走了?怎么走的?” 昨晚他可是怎么赶也赶不走,那是他的旧相好,被人赎了送到他面前的,他一拒绝大家就笑他家有河东狮! 想到这里宣安十分气愤,什么河东狮!那些人一定是赤|裸裸的嫉妒啊嫉妒! 他家娘子不仅长的美,有本事有魄力,对他也是言听计从温柔得不得了。蝶儿一出生,不用他开口,她就主动提出让女儿姓宣。给朝廷上书的时候也自称宣门禾氏!从没有因为自己的南疆首领就对相公不敬。 他才是一家之主!绝对的一家之主! 宣蝶儿道:“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南疆,她吓到了。我就给了她一些银子,让人送她走了。她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宣安感叹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蝶儿真能干,没有你和你娘爹爹不知道要怎么办。” 宣蝶儿认真道:“娘说要我保护你,爹爹你放心,女儿会好好看住你的。” “看住?”宣安偏头不解。 宣蝶儿沉默了片刻:“嗯,是照顾。娘说你想带别人回南疆也是可以的,不过……那些女人应该只是骗骗你,不会愿意与我跟娘一样真心陪你的。” 宣安感动地热泪盈眶:“你娘真是一个好女人。爹爹不要别人,只要你和你娘。” 这么说着,宣安感觉到自己突然有些想念他家温柔的娘子了。 谢谢亲们的粉红和打赏~^^ 本月最后一日,某人努力更新求人品~^^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我心安处 王璟篇—— 王璟与方静宜成亲之后,开始夫妻两人一直都是相敬如宾。 外人瞧着这是锅配上了盖儿,是一桩好姻缘。 可是三娘总是觉得这两人之间差了些火候,不温不火的让人瞧着着急。 不过三娘心里也明白,每个人的日子都是每个人自己过,别人再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 婚后第一年,方静宜怀了身孕。王家人都高兴的不行。 可是问题也接踵而来了。 首先是通房的问题。 按着大户人家的传统,方静宜怀了身孕之后是要给王璟安排通房丫鬟伺候的。方静宜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王璟,结果都被王璟岔开了话题。 在方静宜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有一日下王璟到了快天黑的时候还没有回来,偏偏又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方静宜坐在窗边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一边时不时地往外看。 “小姐,奴婢派人去外头接姑爷,您去里头坐吧?若是被雨溅到了身上会着凉的。”大丫鬟春华见方静宜心不在焉,上前来道。 方静宜点了点头:“不知道相公会走哪条路,你多派几个人出去迎一迎。” “诶。”春华应声要走,抬头见秋实回来了。 “呀?你怎么一身水?出去没带伞还是怎么的?那也可以挑着屋檐下走啊。”春华随口说了她一句。 秋实憨憨一笑:“没事,刚刚朱砂走的急了,我被她不小心撞了一下,没留神给淋湿了。你只是去哪里?” 春华朝着方静宜努了努嘴,眨眼道:“我去让人给姑爷送伞,免得有人惦记着。你去扶了小姐去里面坐去。” 秋实疑惑道:“刚刚朱砂就是给姑爷送伞去的呀,我以为是小姐派她去的。” 春华一愣,回头看向方静宜。 方静宜也愣了愣,想了想,对春华道:“既然如此你就别去了。” 春华叹气。冲着一脸莫名的秋实道:“去换身干净地衣裳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呆头呆脑的。” 秋实被春华骂惯了,也不以为意,下去换衣裳去了。 春华看着小姐那低头认真缝衣裳地模样,心理一阵担忧。 姑爷原本是有两个自幼伺候在身边地贴身丫鬟的,因她们与姑爷地情分不同,还特意吩咐了小姐为她们各自寻了好人家嫁了。因此小姐对她们也是另眼相待,对她们与对她和秋实都是一样的。 可是她总感觉到那个叫朱砂的看姑爷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她曾经提醒过小姐几次,让她防着点。小姐却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她连私自给姑爷送伞的事情都做了出来。 “小姐……”春华忍不住喊道。 方静宜头也不抬地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都是听相公的意思,所以你不必说了。” 春华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久之后,王璟回来了,方静宜起身吩咐丫鬟去给王璟更衣,又打发了淋湿了一身衣裳面色有些不安的朱砂也退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等王璟回来了,两人一同用了饭,方静宜道:“相公。我有话想与你说。” 王璟咧嘴一笑:“好啊,我们去里间说。” 方静宜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又有一刻的愣怔,他总是这样对她笑,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理暖暖的,十分慰贴。 他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小心的帮她盖被子,在她每个月不舒服的时候吩咐丫鬟准备热药包给她暖身,从不对她大声说话。给她送生辰礼物的时候一脸忐忑的看着她深怕她不喜欢自己亲手做的有些粗糙的东西不入她的眼。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她拐着弯儿从妹妹那里问来的什么是“最好的礼物”。 想到这里方静宜低头一笑,王璟看见乐了:“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方静宜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什么,想起了些高兴的事情。” 王璟欢喜地凑过来:“什么高兴地事情?说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乐得不行。 方静宜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怎么了?” 王璟傻乐道:“突然想到了小一那一次不小心说了一句话,把宣云气到了。” 方静宜不由得也笑了:“小一那孩子向来乖巧惹人疼,怎么会得罪世子?” “可能是不小心说错了吧?他见宣云愁眉苦脸,便好心道:您为了什么事情不高兴?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噗哧——”方静宜笑得不行,瞪着王璟道。“胡说八道!” 王璟突然将方静宜抱在怀里。一脸得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说八道的?每次说笑话逗你开心,都被你识穿了。” 方静宜脸色一红。低头笑道:“你每次说笑话,都是拿小一说事。听个几次就明白了。” 王璟嘿嘿一笑:“那我下次换个人。静宜,我们生个像小一那样招人疼的孩子好不好?” 方静宜点头:“嗯。不过要是女儿呢?” 王璟无所谓道:“生男生女都一样,肯定都招人疼。到时候我带着他抓鱼,放风筝。” 方静宜抬头看着王璟亮晶晶的眸子,突然觉得之前想要开口的话竟是有些说不出口。 她明明觉得自己要做的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为丈夫做到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若是真的这个时候说了,她一定会后悔。 “对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王璟看着方静宜笑道。 方静宜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憋出了一句:“哦,我想问你今日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 王璟拍了拍头,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我忘记派人回来跟你说一声了。有个同僚升迁了,叫兄弟们喝酒。” 方静宜疑惑道:“没有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啊。” 王璟笑得憨憨的:“你不是不喜欢闻酒味吗?我又要赶着回来与你吃饭,就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方静宜心下一暖:“这样会不会不好?” 王璟摇头:“怎么会?都是自家兄弟,以后补上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身上有酒味?”方静宜奇怪道,她自认为平日里做的很好,从来不会做会惹得夫君不高兴的事情。就算她真的不喜欢。也不会当面对他说。 王璟脸上一红。看着方静宜小声嘟囔:“成亲的那一日,我回房的时候一靠近你你皱了皱眉头。” 方静宜惊讶地看向王璟,所以他二话不说出去了,当时还把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了他不快。不想他很快就回来了,洗了澡。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站在她面前红着脸道:“你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酒味。” 方静宜眼眶突然一热,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地原因,她最近地情绪很容易不收控制。 “怎么了?”王璟见她突然沉默。惊讶地低头看她。 方静宜埋首在他怀里,不肯抬头,语气尽量正常地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靠会儿。” 王璟乐呵呵道:“那你靠吧,想靠多久都行!” “嗯。”方静宜嘴角微弯。 第二日,朱砂红着眼睛。提着包袱来向方静宜辞行。 方静宜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这是?” “少爷说三小姐那里缺个记账的女管事,别人不放心,我是知根知底的,所以让我过去。”朱砂低头道。 方静宜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春华,叫人备车送朱砂去庄亲王府。” 朱砂跪下来给方静宜磕头:“少夫人,您是好人。奴婢……奴婢走了……” 方静宜叹息一声,让春华上前去扶了她起来,温和道:“若是庄亲王府待不习惯就回来。” 朱砂。忍着泪应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忍不住又跑了回来。 “少夫人,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微,有些话不该说。可是……可是奴婢就要走了,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回来了,有些话奴婢不吐不快。” “朱砂。”春华皱眉道。 方静宜却是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朱砂看着方静宜,一字一句:“奴婢知道您做姑娘的时候在家中极不容易。不过我家少爷和三小姐也不容易,他们兄妹俩相互扶持走到如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旁人无法理解的苦难。” 方静宜点头。温和道:“这些我知道。” 朱砂摇头。苦笑道:“不,您不知道。您若是知道的话。怎么会这么对我家少爷?” 方静宜一愣,只听朱砂继续道:“不可否认,您是一位极好的主母,也是一位合格的少夫人。可是奴婢还是觉得您配不上我家少爷!” “朱砂!”春华恼怒地制止她。 朱砂摇头:“对不起,少夫人,奴婢性子直,即便您不高兴奴婢还是要说。少爷他对您难道还不好吗?他一心一意待您,万事以你为先。可是您呢,在您心里最重要地怕是您的面子和贤惠名声吧?他倾心相对,您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要的不是相敬如宾,而是如同我们小姐和姑爷那样的两情相悦!” 方静宜怔怔地看着朱砂,无法言语。 朱砂擦了擦眼泪:“奴婢不是一个好丫鬟奴婢一直就知道,不过您若是能对我家少爷好地话,我也没什么可说地。偏偏您如此……您若是不把奴婢的话放在心上,今后还会有许多如我一般的不识相的丫鬟冒出来的。” 说完,朱砂转头就走了。 春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放肆地丫鬟消失在了门口,结结巴巴地安慰方静宜:“小姐,您别听她胡言乱语。” 方静宜闭眼叹息一声:“原来我是这样的人么?” “小姐……” 方静宜笑了笑:“我没事,去取一百两银子给朱砂。” 春华仔细打量方静宜,见她脸色真的没有什么不对,才唤了秋实过来伺候,自己去取银子去了。 王璟回来的时候,方静宜对他道:“相公,朱砂她去三娘府上了。” 王璟点头笑道:“我知道,妹妹与我提了好几次,要我把朱砂给她。你放心。妹妹会给她安排好的。” 方静宜看了王璟半响。笑着点头:“嗯。” 王璟便高高兴兴的洗澡换衣服去了。 此后,方静宜再也没有提过要给王璟找通房的事情。 又过了七个月,方静宜产下一子,王栋为他取名为王励。 又过了一年,正值沈派一党被顺德帝一网打尽,王显带头退居二线。王璋等一批王家年轻子弟初入朝。这时候北疆一名老将去世,顺德帝下旨让王璟领从三品定远将军衔驻守北疆。 彼时,蒙古几位王子内战乱战不断,北疆相对稳定。只有小规模的战争在边境爆发。朝中之人都知道,皇帝这是让王家的人镀金去的。立几次小战功,就会加官进爵不断。所以尽管王璟年纪尚轻,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王璟做梦都想去北疆,如今如愿以偿,自然是壮志满怀,兴高采烈。 可是回家之后。看到温柔的妻子和仅仅一岁多的孩子他又犯难了。 他要去的地方离着京城起码有一两个月的路程,而且那里条件艰苦,远远不同与京城的繁华。方静宜是在京城长大的,边疆那种地方肯定是过的不习惯。 虽然当朝没有规定武将的妻儿而不能随任,可是武将们要么是在当地娶了妻子,要么就是带着妾去赴任,极少有人从京城带着妻儿去的。因为京中长大的女子,都吃不得那个苦。 王璟满脸歉意地对方静宜道:“对不起,我……” 方静宜止住王璟地话。满脸笑意:“相公,我备了一壶酒,陪你喝一杯如何?” 王璟闻言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妻子理解他,难过的却是不见她有半分即将要离别的不舍。 这种纠结的情绪,困扰了王璟好几日,连他外出喝友人们的送别酒的时候都打不起精神。 直到临行前三日,他在打包的行李里发现了女子和小孩的用具,大惊。 “静宜。你。你,你……”王璟指着方静宜一脸的不敢置信。 方静宜朝他一笑:“怎么了相公?” “外。外面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你和励儿的?” 方静宜闻言比他更惊讶:“听说那边东西不好买,我不带的话以后怕是不方便啊。相公,东西带多了吗?那我再去整理整理看看?” 王璟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方静宜笑看着他:“这是自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 王璟不知怎么的,闻言脸上红了红,想了想,还是道:“可是那边十分荒凉,买东西什么的都不方便。你在京城长大,怕是适应不了那边的生活。不如我先……” “相公,你不也是第一次去哪里吗?你可以,我也可以的。”方静宜走到王璟面前,看着他温柔道。 “可是孩子……” “我问过三娘的婆婆了,不会有事。我会顾好孩子的,你放心。” “可是……” 王璟还是一脸纠结。 方静宜轻叹一声,上前去主动靠到他怀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无论遇到何事,我们一同面对,好不好?你不抛开我,我也不随意放弃,我们试一试?” 王璟心跳加速,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在方静宜温柔如水的目光下,只能猛地点头,抱住了她,然后傻笑。 方静宜感觉到他的愉悦心情,心理有一种此生从未体会过的幸福与安宁。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老天让她前半生受那么多的苦难,是为了让她遇到这个人。让她体会过一无所有山穷水尽之后,再给她一个完美到令她时时刻刻如在梦中的男人。让她无比珍惜自己现在所得到的一切。 为此,她对自己年幼时的那些过往苦楚释怀,且对命运心怀感激。 至于北疆险恶的环境,这些对她而言根本不是重点。 我心安处,方是故乡—— 下面是宣云的番外,不过我先占坑,所以看到重复不要惊慌~因为晚些时候会改回来~^^ ***************** 嗯,今天大爆发,新文旧文要发两万多字 很久没防盗了啊~^^ 王璟与方静宜成亲之后。开始夫妻两人一直都是相敬如宾。 外人瞧着这是锅配上了盖儿。是一桩好姻缘。 可是三娘总是觉得这两人之间差了些火候,不温不火的让人瞧着着急。 不过三娘心里也明白,每个人的日子都是每个人自己过,别人再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 婚后第一年,方静宜怀了身孕。王家人都高兴的不行。 可是问题也接踵而来了。 首先是通房的问题。 按着大户人家的传统,方静宜怀了身孕之后是要给王璟安排通房丫鬟伺候的。方静宜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王璟。结果都被王璟岔开了话题。 在方静宜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有一日下王璟到了快天黑的时候还没有回来,偏偏又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方静宜坐在窗边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一边时不时地往外看。 “小姐。奴婢派人去外头接姑爷,您去里头坐吧?若是被雨溅到了身上会着凉的。”大丫鬟春华见方静宜心不在焉,上前来道。 方静宜点了点头:“不知道相公会走哪条路,你多派几个人出去迎一迎。” “诶。”春华应声要走,抬头见秋实回来了。 “呀?你怎么一身水?出去没带伞还是怎么的?那也可以挑着屋檐下走啊。”春华随口说了她一句。 秋实憨憨一笑:“没事,刚刚朱砂走的急了,我被她不小心撞了一下。没留神给淋湿了。你只是去哪里?” 春华朝着方静宜努了努嘴,眨眼道:“我去让人给姑爷送伞,免得有人惦记着。你去扶了小姐去里面坐去。” 秋实疑惑道:“刚刚朱砂就是给姑爷送伞去的呀,我以为是小姐派她去的。” 春华一愣,回头看向方静宜。 方静宜也愣了愣,想了想,对春华道:“既然如此你就别去了。” 春华叹气,冲着一脸莫名的秋实道:“去换身干净地衣裳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呆头呆脑的。” 秋实被春华骂惯了。也不以为意,下去换衣裳去了。 春华看着小姐那低头认真缝衣裳地模样,心理一阵担忧。 姑爷原本是有两个自幼伺候在身边地贴身丫鬟的,因她们与姑爷地情分不同,还特意吩咐了小姐为她们各自寻了好人家嫁了,因此小姐对她们也是另眼相待,对她们与对她和秋实都是一样的。 可是她总感觉到那个叫朱砂的看姑爷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她曾经提醒过小姐几次,让她防着点。小姐却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她连私自给姑爷送伞的事情都做了出来。 “小姐……”春华忍不住喊道。 方静宜头也不抬地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都是听相公的意思。所以你不必说了。” 春华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久之后,王璟回来了。方静宜起身吩咐丫鬟去给王璟更衣,又打发了淋湿了一身衣裳面色有些不安的朱砂也退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等王璟回来了,两人一同用了饭,方静宜道:“相公,我有话想与你说。” 王璟咧嘴一笑:“好啊,我们去里间说。” 方静宜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又有一刻的愣怔,他总是这样对她笑,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理暖暖的,十分慰贴。 他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小心的帮她盖被子,在她每个月不舒服的时候吩咐丫鬟准备热药包给她暖身,从不对她大声说话,给她送生辰礼物的时候一脸忐忑的看着她深怕她不喜欢自己亲手做的有些粗糙的东西不入她的眼。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她拐着弯儿从妹妹那里问来的什么是“最好的礼物”。 想到这里方静宜低头一笑。王璟看见乐了:“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方静宜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什么,想起了些高兴的事情。” 王璟欢喜地凑过来:“什么高兴地事情?说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乐得不行。 方静宜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怎么了?” 王璟傻乐道:“突然想到了小一那一次不小心说了一句话,把宣云气到了。” 方静宜不由得也笑了:“小一那孩子向来乖巧惹人疼,怎么会得罪世子?” “可能是不小心说错了吧?他见宣云愁眉苦脸,便好心道:您为了什么事情不高兴?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噗哧——”方静宜笑得不行,瞪着王璟道。“胡说八道!” 王璟突然将方静宜抱在怀里,一脸得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说八道的?每次说笑话逗你开心,都被你识穿了。” 方静宜脸色一红,低头笑道:“你每次说笑话。都是拿小一说事。听个几次就明白了。” 王璟嘿嘿一笑:“那我下次换个人。静宜,我们生个像小一那样招人疼的孩子好不好?” 方静宜点头:“嗯。不过要是女儿呢?” 王璟无所谓道:“生男生女都一样,肯定都招人疼。到时候我带着他抓鱼,放风筝。” 方静宜抬头看着王璟亮晶晶的眸子,突然觉得之前想要开口的话竟是有些说不出口。 她明明觉得自己要做的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为丈夫做到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若是真的这个时候说了,她一定会后悔。 “对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王璟看着方静宜笑道。 方静宜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憋出了一句:“哦,我想问你今日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 王璟拍了拍头,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我忘记派人回来跟你说一声了。有个同僚升迁了,叫兄弟们喝酒。” 方静宜疑惑道:“没有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啊。” 王璟笑得憨憨的:“你不是不喜欢闻酒味吗?我又要赶着回来与你吃饭,就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方静宜心下一暖:“这样会不会不好?” 王璟摇头:“怎么会?都是自家兄弟,以后补上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身上有酒味?”方静宜奇怪道,她自认为平日里做的很好。从来不会做会惹得夫君不高兴的事情。就算她真的不喜欢,也不会当面对他说。 王璟脸上一红,看着方静宜小声嘟囔:“成亲的那一日,我回房的时候一靠近你你皱了皱眉头。” 方静宜惊讶地看向王璟,所以他二话不说出去了,当时还把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了他不快。不想他很快就回来了,洗了澡,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站在她面前红着脸道:“你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酒味。” 方静宜眼眶突然一热。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地原因,她最近地情绪很容易不收控制。 “怎么了?”王璟见她突然沉默。惊讶地低头看她。 方静宜埋首在他怀里,不肯抬头,语气尽量正常地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靠会儿。” 王璟乐呵呵道:“那你靠吧,想靠多久都行!” “嗯。”方静宜嘴角微弯。 第二日,朱砂红着眼睛,提着包袱来向方静宜辞行。 方静宜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你这是?” “少爷说三小姐那里缺个记账的女管事,别人不放心,我是知根知底的,所以让我过去。”朱砂低头道。 方静宜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春华,叫人备车送朱砂去庄亲王府。” 朱砂跪下来给方静宜磕头:“少夫人,您是好人。奴婢……奴婢走了……” 方静宜叹息一声,让春华上前去扶了她起来,温和道:“若是庄亲王府待不习惯就回来。” 朱砂,忍着泪应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忍不住又跑了回来。 “少夫人。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微。有些话不该说。可是……可是奴婢就要走了,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回来了,有些话奴婢不吐不快。” “朱砂。”春华皱眉道。 方静宜却是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朱砂看着方静宜,一字一句:“奴婢知道您做姑娘的时候在家中极不容易。不过我家少爷和三小姐也不容易,他们兄妹俩相互扶持走到如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旁人无法理解的苦难。” 方静宜点头,温和道:“这些我知道。” 朱砂摇头,苦笑道:“不,您不知道。您若是知道的话。怎么会这么对我家少爷?” 方静宜一愣,只听朱砂继续道:“不可否认,您是一位极好的主母,也是一位合格的少夫人。可是奴婢还是觉得您配不上我家少爷!” “朱砂!”春华恼怒地制止她。 朱砂摇头:“对不起,少夫人,奴婢性子直,即便您不高兴奴婢还是要说。少爷他对您难道还不好吗?他一心一意待您。万事以你为先。可是您呢,在您心里最重要地怕是您的面子和贤惠名声吧?他倾心相对,您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要的不是相敬如宾,而是如同我们小姐和姑爷那样的两情相悦!” 方静宜怔怔地看着朱砂,无法言语。 朱砂擦了擦眼泪:“奴婢不是一个好丫鬟奴婢一直就知道,不过您若是能对我家少爷好地话,我也没什么可说地。偏偏您如此……您若是不把奴婢的话放在心上,今后还会有许多如我一般的不识相的丫鬟冒出来的。” 说完,朱砂转头就走了。 春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放肆地丫鬟消失在了门口。结结巴巴地安慰方静宜:“小姐,您别听她胡言乱语。” 方静宜闭眼叹息一声:“原来我是这样的人么?” “小姐……” 方静宜笑了笑:“我没事,去取一百两银子给朱砂。” 春华仔细打量方静宜,见她脸色真的没有什么不对,才唤了秋实过来伺候,自己去取银子去了。 王璟回来的时候,方静宜对他道:“相公,朱砂她去三娘府上了。” 王璟点头笑道:“我知道,妹妹与我提了好几次。要我把朱砂给她。你放心。妹妹会给她安排好的。” 方静宜看了王璟半响,笑着点头:“嗯。” 王璟便高高兴兴的洗澡换衣服去了。 此后。方静宜再也没有提过要给王璟找通房的事情。 又过了七个月,方静宜产下一子,王栋为他取名为王励。 又过了一年,正值沈派一党被顺德帝一网打尽,王显带头退居二线,王璋等一批王家年轻子弟初入朝。这时候北疆一名老将去世,顺德帝下旨让王璟领从三品定远将军衔驻守北疆。 彼时,蒙古几位王子内战乱战不断,北疆相对稳定,只有小规模的战争在边境爆发。朝中之人都知道,皇帝这是让王家的人镀金去的。立几次小战功,就会加官进爵不断。所以尽管王璟年纪尚轻,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王璟做梦都想去北疆,如今如愿以偿,自然是壮志满怀,兴高采烈。 可是回家之后,看到温柔的妻子和仅仅一岁多的孩子他又犯难了。 他要去的地方离着京城起码有一两个月的路程,而且那里条件艰苦,远远不同与京城的繁华。方静宜是在京城长大的,边疆那种地方肯定是过的不习惯。 虽然当朝没有规定武将的妻儿而不能随任,可是武将们要么是在当地娶了妻子,要么就是带着妾去赴任,极少有人从京城带着妻儿去的。因为京中长大的女子,都吃不得那个苦。 王璟满脸歉意地对方静宜道:“对不起,我……” 方静宜止住王璟地话,满脸笑意:“相公,我备了一壶酒,陪你喝一杯如何?” 王璟闻言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妻子理解他,难过的却是不见她有半分即将要离别的不舍。 这种纠结的情绪,困扰了王璟好几日,连他外出喝友人们的送别酒的时候都打不起精神。 直到临行前三日,他在打包的行李里发现了女子和小孩的用具,大惊。 “静宜,你,你,你……”王璟指着方静宜一脸的不敢置信。 方静宜朝他一笑:“怎么了相公?” “外,外面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你和励儿的?” 方静宜闻言比他更惊讶:“听说那边东西不好买,我不带的话以后怕是不方便啊。相公,东西带多了吗?那我再去整理整理看看?” 王璟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方静宜笑看着他:“这是自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 王璟不知怎么的,闻言脸上红了红,想了想,还是道:“可是那边十分荒凉,买东西什么的都不方便。你在京城长大,怕是适应不了那边的生活。不如我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宫心计 据史书记载顺德二十年是一个祥瑞之年。 这一年二月天空突现五星连珠之吉兆,四月山西一个农人在田间劳作之时发现一对赤雁,将之献与朝廷。五月,宁贵妃产下五皇子。七月,黄河中游河段出现了一个形似大鸟的庞大石碑,有人说那是凤凰石现世。 八月不少人开始上折子恳请皇帝立新后。 月华宫里,莺歌将手中绣了一半的鞋面放下看了看窗外,抬头对一旁侍立的宫女吩咐道:“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你带人去芙蓉宫里接四皇子回来吧。” 宫女应声去了。 自丽妃去世之后,丽妃所出的四皇子一直养在贞贵人膝下。皇宫中孩子不多,同一日出生的四皇子和福安公主玩的很好。太后念在四皇子年幼丧母,不忍心总拘着他,因此对两个孩子之间的亲近也乐见其成。 四皇子便经常去丽妃的芙蓉宫里玩耍,偶尔福安公主也会来月华宫。 不多会儿,派去接四皇子的宫女回来了:“娘娘,宁贵妃娘娘留了四皇子在芙蓉宫里用膳。” 莺歌闻言,微微皱眉,眼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忧虑。她不介意孩子之间互相亲近,这也是太后和皇上所希望看到的。连太后也说,两个小孩子在一起吃饭,饭也吃的香甜一些。 可是丽妃这个人…… “娘娘,奴婢吩咐传膳吧?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可是饿不得的。” 莺歌闻言手不自觉的抚在了小腹上,她怀孕已经有两个月。虽然还没有显腹,她已经能感觉到里面正孕育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将皱起的眉头放平了,三娘曾说了怀孕之时的情绪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她也想生一个像小一那样活泼可爱又贴心的健康孩子。 “娘娘。要不您去太后娘娘那里请旨宣庄亲王妃进宫来。每次王妃和小世子来您都会高兴好一阵子。”宫女笑着建议道。 莺歌摇了摇头:“她现在也怀着孩子呢,听说这一胎比怀着小一的时候要折腾,总是吃完了就吐。就不要折腾了。” 宫女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抿嘴笑道:“奴婢听说小世子上次跟着老王妃进宫的时候非要给太后娘娘捶腿,然后走的时候讨要奖赏,要太后娘娘送他一框樱桃。被太后和皇上取笑他嘴馋他也笑眯眯的不辩解。后来才晓得他是讨回去给王妃的,只因为王妃前几日念叨了一句想吃樱桃了。太后知道了便交代内务府每隔一阵就送些时令水果去庄亲王府。宫里的人都说小世子孝顺呢。” 莺歌也笑了:“小一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宫里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是啊,才三岁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宫女看着莺歌笑道。“小世子喜欢与娘娘您亲近,还说您会生个与他一样的男孩呢。奴婢听宫里的老摸摸说,孩子的话都是很准的。” 莺歌闻言微微一笑,:“摆膳吧。” 四皇子下午回来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的,莺歌却是发现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一件了。头发也是重新梳理过的。便招手让他过去,摸着他的头道:“都与福安玩什么了?” 四皇子手忙脚乱的往炕上爬,被一旁的宫女拦住:“四殿下您仔细些,别撞着娘娘了。” 四皇子将宫女的手拍开。 莺歌对宫女摇了摇头:“没关系。”伸手拉了四皇子上去。 四皇子这才高兴地道:“莺莺,我们搬回宜春宫吧?” 莺歌一愣,随即笑着问:“为何要这么说?月华宫不好吗?” 四皇子偏头道:“可是我母妃在宜春宫啊,如果住在宜春宫母妃就能保佑我不被坏人害死了。” 宫女脸色一白,看向莺歌。 莺歌又是一愣,然后轻轻抚摸着四皇子的额发温和道:“殿下怎么会这么想?谁是坏人要害你?” 四皇子不满意地耍赖:“不知道。我就是要搬,就是要搬,就是要搬……” 莺歌轻叹一声,哄道:“搬宫殿是大事,需得太后娘娘和你父皇准许才行,不是想搬就能搬的。” 四皇子狐疑地看着莺歌。有些不信任:“真是这样?不是莺莺你害怕我母妃不敢回去住么?” 莺歌闻言面色也不由得变了变:“殿下,你……” 四皇子伸手捂住了自己地嘴,眼神闪烁道:“我什么也没说。”说着就利落地滑下了炕,跑走了。 “娘娘——”宫女担心地看着莺歌。 莺歌平稳住了呼吸,摆了摆手:“我没事。去让人看着殿下,别磕着碰着了。” 宫女退下之后,莺歌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地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宁静。 晚上,皇上来了月华宫。 莺歌与往常一样陪着皇上用了晚膳,然后两人一起喝茶说话。 “皇上今日用的比往日少了些,还在想着朝中的事情吗?”莺歌目带关切地问道。 皇帝饮了一口茶:“无非是为了立后之事吵成一团罢了,吵得朕头疼。” 莺歌闻言摇头微笑,却是不对此发表看法。 皇帝倒是主动问道:“你说说看,这皇后之位谁坐合适?” 莺歌闻言看了皇帝一眼,见他像是随口这么一问,并没有别的意思的样子:“这些朝堂之事,臣妾一个妇人怎么会懂?皇上还真是问错人了。” “这是后宫之事,你也是宫妃。” 莺歌笑着摇头:“如果仅仅是后宫之事,朝中怎么会如皇上所言吵成一团?皇上你可别坑臣妾,臣妾偶尔也聪明着呢,才不肯上当。”一副有些自得的神态。 皇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莺儿说的没错,朕确实不该小瞧了你。” “皇上,今日四殿下说想要搬回宜春宫去住。”莺歌等皇帝笑完了之后,似是随口提到。 皇帝闻言微微挑眉:“月华宫不好么?这这里虽然没有宜春宫大。却也精致清净,离着太后的慈安宫也近。” 莺歌低头笑道:“四殿下想必是想念丽妃娘娘了吧。” 皇帝失笑:“那时候他才多大?”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微顿。“听说这几日他经常去芙蓉宫?” 莺歌点头:“四殿下喜欢与福安在一起玩耍,今日中午还是与福安一起用膳呢。” 皇帝沉吟道:“他也不小了,再过一年就该去御书房读书了,总与女孩子玩在一起也不好。以后还是少去芙蓉宫吧。” 莺歌忙低头应了。 皇帝又道:“只是你现在也不宜太过操劳,白日里不妨让他去陪陪太后。太后年纪大了,喜欢热闹。” “是,皇上。臣妾知道了。” 等皇帝离开后,莺歌不由得有些若有所思。皇上对于宁贵妃地态度……好像有些奇怪。 只是这件事情过去没有几日,皇上就在早朝上表态,不打算再迎娶新皇后,而是决定立五皇子的生母宁贵妃为后。命钦天监和礼部商议出一个日子和仪程出来。 消息传到后宫。芙蓉宫的宫门差点就要被道喜的妃嫔们踏破了。 “娘娘,您终于等到了。”等芙蓉宫里的到和道贺之人都离开之后,宁贵妃身边的摸摸欢天喜地的道。 饶是宁贵妃平日里再沉稳,这个时候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欢喜之色。为了这一日她等了这么久,筹划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借用丽妃的性命逼死了沈皇后。放眼这后宫还有谁比她有资格坐上这后宫女主人的位子? “娘娘,月华宫那边……是不是要收手?如今您就要被封为皇后,那贞贵人不过是个位卑命贱之人,即便是怀了身子也才两个来月。是男是女都不知呢。若是她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情,难免会不吉利。” 宁贵妃皱眉:“如若她仅仅是个位卑命贱的微不足道之人本宫也懒得对她动手,只是她手上有四皇子,又有了身孕,不仅太后喜欢她连皇上对她也与对别的宫妃不同一般。若非今日皇上已经表明了会立本宫为后,本宫最担心的就是她来挡路了!” “娘娘是不是多虑了?”摸摸疑惑地道。“即便她养育了四皇子,也不过是个丫鬟的出生,身份上差了别的宫妃不是一点半点儿的。。” 宁贵妃扶着嬷嬷的手走到炕上坐了,微微一笑:“出生?在别的地方出生或许会是一道迈不过的坎儿,可是到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出生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事情了。你瞧瞧前朝的几位皇后,往远了说,本朝开国皇帝的闵皇后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太宗皇帝的高皇后也不过是出生小门小户。到了肃宗皇帝,她的继后杨氏竟然是民间找来的一个寡妇。据说灵宗皇帝年老之时想要立自己身边的一个宫女为后,可惜还没来得及下旨就驾崩了。所以说啊,皇上想要立谁为后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皇上还是决定立娘娘您为后啊。至于您说的皇上对贞贵人另眼相看,奴婢还真没有瞧出来。奴婢瞧着最近侍驾最多的是赵贵人和柳美人,甚至同样怀有身孕的周嫔娘娘无论是从身份还是收到的赏赐来看都比贞贵人受宠。” 宁贵妃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这后宫里的事情,用眼睛看是看不出真相的。皇上对贞贵人是没有过特殊优待,可是这难说不是令一种维护。你看看如今周嫔,刘贵仁,赵美人斗得你死我活,贞贵人却从未被波及。她们怎么就忘了,皇上虽然在贞贵人那里过夜的次数不多,却是每月都不会少了她的日子,且还都是挑在女子最合适受孕的那几日!” 要说女人都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宁贵妃就是直觉的察觉到贞贵人的威胁,因此对她的关注甚至比明面上最为受宠的那三位宫妃还要多。 嬷嬷仔细琢磨了一下宁贵妃的话,也惊讶了一番:“那……贞贵人那边……” 宁贵妃支着额头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罢了。先不动手吧。你说的也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最后误了封后大典,本宫就得不偿失了。等本宫坐稳了皇后之位,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足为惧。” “是啊娘娘。等您当了皇后,我们五殿下就是嫡皇子了。我朝可有立嫡不立长的传统。到时候您有何必与那些靠着美色侍人的女子们争宠?” 宁妃淡淡一笑:“我不动手,可不代表贞贵人就能平平顺顺的。要知道先前那一位可是给她留了后手的。” “娘娘说的是四皇子身边的宫女和乳娘?”嬷嬷恍然大悟。 宁妃捂嘴笑得十分欢场:“要说先前那位丽妃。我倒是真心喜欢她。本宫能有今日她可是功不可没!” 四皇子虽然是跟着贞贵人,可是他身边的宫女和嬷嬷却是四皇子的生母丽妃留下来的。一开始到也还相安无事,等贞贵人一怀孕那些原本在贞贵人面前唯唯诺诺的人便心思涌动了起来。 毕竟一开始皇子年幼,她们必须依附贞贵人生存。可是等到贞贵人生了孩子,有了自己的皇子,那她们与四皇子的处境就要尴尬了。 四皇子还好说,毕竟还有皇上和太后护着。她们那些丽妃留下来的人就得要担心贞贵人将她们除去了。 偏偏因为贞贵人不是四皇子的生母。不好在一开始就将她们换了让人诟病,让外头的人怀疑她的动机。 她自然不会打四皇子的主意,毕竟有太后在一旁盯着,可是她若是想打四皇子身边那些人的注意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是稍稍的几句挑拨,她们就开始坐立难安上窜下跳起来了。 想到这里。宁妃愉悦的笑了。 可是她不知道,她笑不了太久了。 没过多久,钦天监就挑选出来适宜举行封后大典的日子了,虽然是继后,皇上的旨意也稍显得匆忙,封后大典还是定在了十一月。 这一日宁贵妃带着福安公主和五皇子从慈安宫给太后请安,福安公主和五皇子都被留在了太后宫中,宁贵妃赶回了芙蓉宫处理一些宫务,中午吩咐御膳房做了一碗汤面。用完了之后打算小憩一会儿。 不想却是突然发起了高热。 皇上亲自来看过一回,那时候宁妃正烧的迷迷糊糊,口里不停的说着“本宫”,“皇后”,“太子”……等等。 一旁的嬷嬷吓得脸色发白,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皇上却是半分未有察觉,只温柔的帮宁贵妃理了理被子。 走的时候也只体贴的交代了一句:“爱妃病着,孩子就暂且留在太后那里照看。这里你们好好伺候吧。” 芙蓉宫的人都躬身应了。 皇帝起身,最后看了宁妃一眼,温柔中透着一股冷漠,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芙蓉宫出来之后,皇帝径直去了贞贵人的月华宫。 “皇上,宁贵妃娘娘好些了么?”莺歌忙迎上来问道。 顺德帝点了点头:“明日就好了。”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莺歌却没有多想,只迎了他进去伺候他用饭。 到了第二日宁贵妃却依旧没有好,到了傍晚的时候突然呼吸急促,面部抽搐,最后竟是两腿一蹬咽了气。 芙蓉宫的人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宁贵妃身边近身伺候吓得瘫倒在地,然后哭喊之声震天响起。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昨日上午还好好的人,突然说死了就死了。 甚至连宁妃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明明后位在望,她就要登上那让人艳羡的顶峰,却是突然倒在了路上。可是她不明白也没有办法再问出口了。 宁妃的死太过于突然,宫里也引发了不少的风波。甚至有传言说其实已故的丽妃是被宁贵妃所害,宁贵妃这次突然殒命是丽妃来索命了。 莺歌知道宁贵妃死了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然后又忍不住心理有些发冷。她突然想到了昨日皇上来她这里的时候,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模样,心中一阵茫然。 最后宫里的谣言都被太后压了下来。毕竟宁贵妃是不在了,可是她所出的福安公主和五皇子却还要在宫中立足。 太医院给出来的诊断结果是,宁贵妃心脉患有弱症,最近欣喜过度。导致心脉承受不住,最后突发心疾而亡。不管这个诊断结果合理不合理,宫里在太后的严令之下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议论宁贵妃之事。 最后皇上让宁贵妃以皇贵妃之尊下葬。宁贵妃离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后位永远只差了那么一步。 顺德二十一年,周嫔和贞贵人相继生下了六皇子和七皇子,为皇家再添新丁。皇帝龙颜大悦,封了周嫔为端妃,贞贵人为贞妃。 朝廷再次提出立后之事,却被皇帝一一驳回。有人便猜测,皇上不肯这么快立后可能是与太子之位有关。 因为若是立了皇后。皇后所出的便是嫡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 所以原本拼美色的后宫,迎来了拼儿子的时代。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儿子争气,最后便可以母凭子贵。 而贞妃与四皇子身边的宫女嬷嬷们的矛盾也渐渐大了起来。后母难为这句话在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 在后宫这种复杂的环境。决定人们之间关系的很多时候不是感情而是利益。作为一个皇子,或者说是一个以皇子为中心的利益集团,他身后必然会聚齐一批依附他生存的人。 这些人依附于他又为他所用,四皇子年纪越大这种趋势就越明显,这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除非莺歌一辈子不生自己的皇子,只将自己与四皇子的利益绑死在一起。否则她与代表着四皇子利益的那个团体就没有办法真正相容。 在后宫那种环境,莺歌也不可能真的将四皇子关起来教养,她毕竟不是亲妈。也没有善良到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挑战世俗的的地步。 而她所生的七皇子。不管她自己本意为何,七皇子身后也有代表着他利益的团体。 四皇子在莺歌的月华宫养到了六岁,之后便与许多皇子那样另立宫殿,搬出了月华宫。 在四皇子还在月华宫的那几年,双方的关系在莺歌的努力下还算平和,至少作为一个养母。莺歌所做的让人无从挑刺。 只是随着几位皇子的渐渐长大,四皇子与月华宫也终究还是越走越远。 彼时贞妃已经因为生了九皇子和盛华公主而晋封为贵妃,在后宫中独占鳌头。 顺德二十七年,顺德帝大病了一场,差点就要一病不起,最后庄亲王宣韶和庄亲王妃冒着大干系在贞贵妃的支持下请了蒋太医用了秘法将顺德帝救了回来。 据传蒋太医冒着杀头的罪名在皇帝身上动了刀子。不是事实如何,病愈后的顺德帝本人也是讳莫如深,也没有治蒋太医的罪。 只是,立太子之事再一次被摆上了台面,这一次连顺德帝本人也避开不得。 月华宫中,贞贵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不过十一岁的孩子,神色复杂。 “本宫不明白四殿下的意思。” 四皇子神色飞扬:“母妃,儿臣自幼得您照顾,母妃也向来视儿臣为亲儿,儿臣以为您应该也希望儿臣能得偿所愿。儿臣身为除了大皇兄之外父皇最年长的儿子,不是理应得到太子之位么?” 贞贵妃轻叹:“四殿下,这件事情不是本宫能做主的。四皇子稍安勿躁,等候皇上与朝臣的决议就是。” 四皇子皱眉:“母妃,您这是敷衍儿臣么?宫里谁人不知,父皇如今最信任之人就是您,您说一句抵得上旁人十句百句的。您如此推脱其实还是想要您亲生的七弟当太子吧?” 贞贵妃看了四皇子半响,想了想还是问道:“殿下,能否告诉本宫是谁让你此时来求本宫的么?” 四皇子不耐烦:“您答应皇儿就是了,是谁让我来的又有什么要紧。” “那请恕本宫无能为力,本宫从未干预过前朝之事。” 四皇子脸色一沉:“母妃当真如此绝情么!” 贞贵妃语重心长:“殿下,本宫今日好心提醒你一句,远离那些进谗言的小人。这人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是好心还是虚情假意儿臣心里清楚的很!”四皇子撇了撇嘴,“你答应不答应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母妃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拒绝了我,也别想我以后会念着你的旧情。” 贞贵妃无奈道:“四殿下想做什么?” 四皇子瞥了贞贵妃一眼:“我手中握有你当初害死我母妃的证据!” 贞贵妃惊讶地看着四皇子:“本宫害了你母妃?” 四皇子轻哼一声:“若不是林姑姑告诉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当初为了将我养在膝下,不惜下毒害了我母亲,还把罪名栽赃到先皇后头上!我母妃离世之前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却已经晚了。只能暗自咽下这苦果并将你害她的证据交给林姑姑保管,并嘱咐她等我长大离开你才告知我真相!” 四皇子口中的林姑姑原本是丽妃跟前的大宫女,在丽妃去世之后就伺候四皇子,到了年龄也没有出宫嫁人。 贞贵妃也不由得心下恼怒了,这些人为了往上爬真是不惜一切手段。 不管四皇子所谓的证据是丽妃之前为了防她而可以捏造留下的,还是那位林姑姑编造的,都是其心可诛。 “母妃。您再好好想想,儿臣先告退了。”四皇子下了通牒,草草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四皇子走后,一位长相秀美气质出众的女子从内殿走了出来。 贞贵妃回头苦笑道:“不成想让你听了笑话。” 女子笑着摇头:“我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些,早知道就不进去换衣裳了。不过是茶水打湿了一些裙摆。” “我派人送你出宫,小一想必在外头等的急了。” 听贞贵妃提起儿子,三娘忍不住笑:“嗯,他非得学什么古人要为我赶一回马车,就让他等等吧。他脾气好着呢。” 贞贵人失笑:“你呀,总是捉弄孩子。也亏他忍得了你。” 三娘走到她面前,笑着道:“娘娘还没有下定决心吗?” “什么?”贞贵人抬头,看着三娘。 三娘笑了笑:“当断不断,形势怕是更加紧张。现如今还未到鱼死网破的时候。说不定比你逼不得已的时候才出手更为合适。娘娘,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什么决定,都要及早做好,这样才能将事情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 贞贵人想了想,点头:“我明白了。” 三娘朝她行了一礼,告退出宫。 过了几日。皇帝来问贞贵妃立太子的事情。 “皇上心中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吗?怎么还来过问臣妾这个妇道人家?”贞贵妃笑道。 顺德帝看了贞贵妃半响,突然轻叹一声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莺儿。” 莺歌淡淡一笑,将头轻轻抵在他胸口上没有说话。 其实顺德帝想要立的还是四皇子这个长子,这也是他一直没有立后的原因,长幼有序是他和太后都十分看重的,这是皇室内部稳定的根本。尽管四皇子的天资不如七皇子。 第二日贞贵妃与皇上一同去了太后宫中,之后便传出了贞贵妃主动请求皇上和太后立四皇子为太子的传言,从朝到野无人不称颂贞贵妃贤良淑德。 之后,皇帝便下旨立了四皇子为太子,并立了贞贵妃为皇贵妃。 接受册封的这一日,皇贵妃面对着后宫妃嫔们羡慕嫉妒的脸,暗地里却是淡淡一笑。 她的好名声是皇帝给她宣扬的,包括皇贵妃的分位,都是给她的补偿。其实她一个内宫里毫不干政的妇人,何德何能可以影响皇帝和太后的决策?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她若是在皇上问她立谁为太子的时候回答立她所生的七皇子,等待她的想必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身在皇家,很多事情都是只能自己意会的,旁人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的热闹罢了。 当初撺掇四皇子来她面前要挟的人,其实并非真的为四皇子打算,而是也如同她一般看出了皇帝的心思,而使出的害四皇子出局的暗着。 目的就是想让四皇子激怒她,然后她与四皇子反目,等四皇子失去争储的资格的时候。她这个心黑狠毒的贵妃也要到拱手让位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皇贵妃莺歌看向了坐在一旁笑容牵强的端妃,冲着她微微一笑,意味未明。 可惜她却不愿意被当枪使。 而四皇子……想到四皇子莺歌还是忍不住一叹。 既然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她也就只能看着了。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偏心自己的孩子的,这一点她无法不承认。 她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不主动害人。以后如何,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从那以后。皇贵妃为人更加低调了,她开始每日花大量的时间去慈安宫陪着卧病在床的太后,连后宫之事也分给了端妃,赵妃和柳妃三人共同打理,彻底远离了是非圈做起了甩手掌柜。 两年后,七皇子自请要与庄亲王次子一起去北疆历练。七皇子年纪虽然尚幼却是老实稳重,皇帝便将他交托给了宁夏总兵王璟。 顺德三十二年。太子出宫游玩之时遇到刺客,竟被伤了四肢经脉,被侍卫抬回来之时已经四肢俱废。 刺客自称是替当年的沈家报仇。 太子被伤一事让顺德帝大受打击,可是皇帝的位子是不可能让残废之人坐上去的。朝廷中提议废除太子另立的折子不断。 皇帝思量再三,宣七皇子回京。这个时候宣七皇子回京。其中的意味就不同一般了。已经冷落了好几年的皇贵妃的宫殿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皇贵妃却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不为所动,最后干脆以要清净为由闭门谢客。 七皇子回京的路却不是一帆风顺的,他沿途遭遇了三拨刺客,最后幸亏遇上了带人去接弟弟回京的庄亲王世子和没事跟着一起去凑热闹的礼亲王世子,最后四人一路杀回了京城。 一身狼狈的四个少年,在看到皇宫大门的时候,相视一笑,然后累极倒地。 “宣老二。你不是经常吹嘘自己的功夫是得了庄亲王亲传,比你这个自幼被娘亲惯坏了只知道吟诗作画,骗小姑芳心的大哥要好多了?之前那一战是谁要哥哥救的?”横躺着的七皇子一脸揶揄的拆庄亲王次子的台。 宣两两偷偷觑了微笑看着他的哥哥一眼,眼睛一抽:“我,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我……我……我哥哥是最厉害的!” “是吗?那之前是谁偷偷跟我说他很为他家兄长的未来担心?说他兄长只会些花拳绣腿,只会讨娘和妹妹的欢心?”礼亲王世子也来火上浇油。 宣小一脸上的笑容更温和。看着自己的弟弟不语。 宣两两两眼一闭,满脸欲哭无泪,十分没种地道:“这怎么可能是本少爷说的!在本少爷心里,哥哥是个无法逾越的存在!那什么只会在娘面前撒娇,只会讨妇人欢心的……是我才对!” “……” “切……” 宣两两在心中安慰自己:娘说了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要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最重要的还是要能屈能伸,不能与比你强的人硬碰硬! 在七皇子回宫这一日,端妃被皇帝赐了一杯毒酒。端妃身后的周家一夜之间被抄家灭族。 顺德三十三年,顺德帝立七皇子为太子,七皇子的生母贞贵妃被册立为皇后。 封后大典之后,三娘带着三个孩子乘马车回府。 看着在一旁笑笑闹闹的孩子,三娘忍不住微笑。 只是想了想,她还是道:“今日我有些话想要与你们说。” 三个笑闹的孩子立即都收了声,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娘亲。 三娘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认真道:“当初你你们执意要救七皇子,娘并未阻止你们,因为娘知道你们都长大了,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并且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最后你们凭自己的本事全了这份兄弟情义,娘很为你们骄傲。” 顿了顿,她继续道:“可是,从今而后,娘希望你们能永远记住另外一条,那就是君臣之礼。该讲兄弟情义的时候不吝啬付出,该认清自己身份的时候就要将那些都丢到一旁,不被外人的言语行为影响自己的判断。只有等你们能做到这些,娘才能真正放心你们。” 兄妹三人认真想了想,看着他们的母亲,郑重的点头:“娘,我们明白了。” 等马车停下,帘子掀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静静立在了门口,双目认真的注视着马车,三娘的目光与他相遇,灿烂一笑。 “你们的爹爹在等我们呢,快下去吧。” ……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一辈的故事缓缓落幕,属于年轻人的时代即将来临。 那些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本书完—— 欢迎继续支持眉南的新书《嫡谋》^^~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后记——最后的一点交代 后记—— 看到有亲在求宣信和沈惟的番外…… 我交代一下。 其实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在这篇文宣信这个人从没有正面出现过。他只是活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并且是一个对男主的成长过程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的长辈。 有人问我他是活着还是死了,这个……我不知道…… 真的。 至少在我的文完结之时他没有出现,或许的死了,或许因为某种原因活在世上的哪一个角落,等到哪一日回来给大家一个大惊……呃……吓 他的番外我不打算写,写了就不得不交代他的生死,而这是一个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未解之谜…… 就让他一直活在大家的记忆里吧^^~ 再来说说沈惟。 沈惟这个人,我本人对他没有厌恶,总觉得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想到他上辈子的惨死以及一切都没有发生前那个单纯的傻傻的甚至是干净纯粹带着些小小倔强的理想主义者的书呆子……我就不忍心写死他……T-T 在我心里,人物都是活的……下不了手啊55555 (众人怒:你丫的三观呢?) (某摊手:正跟节操在滚床单呢……) 所以,最后他跟礼亲王一起私奔了。这两个没有节操的人一起滚远些,眼不见心不烦去吧! 至于他们过的怎么样,最后有没有吵架闹分手……别问我,我不知道。不然我得写**了……不讨厌他们的人可以稍稍想象一下霸道腹黑攻和傲娇狠毒受相爱相杀的狗血历程…… 最后感谢支持名门这本书的妹子们,每天回来数着粉红和打赏的时候我就坐在电脑前傻笑……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篇幅有限,我现在无法一一送出感谢,不过我记得你们每一个人的每一份支持…… 因为每日的书评区我都会认真看。 最后说一句:我会记住你们的!!!(别误会,请跟着我用温柔的语气念这句话^^) 最后的最后,希望喜欢这本书的亲们继续喜欢我的新书《嫡谋》 虽然现在比较瘦,但是上架之后我会给力更新的,这一点可以保证。^^~ 我们新书里再见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六十九章 装蠢的必要性 那男子低沉的笑声响起。 若不是这种场合,三娘定是会好好赞叹这男人的声音一番。可是现在这情景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难道她和宣韶这么远远的追踪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一出壁角? 三娘和宣韶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尴尬地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声音。 好在三娘这很快就平复了心神,想着就当是自己出门不利好了。 三娘回头看宣韶一眼,见他身子还僵着,脸却撇到了一边,那张从来就淡漠脸上此时已然是淡漠,可是三娘却不知怎么的感觉他的耳朵此时一定是红透了。 三娘知道这少年是真的尴尬了,想着还是自己这现代人接受能力强一些。可是在这里僵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啊,于是三娘无奈地拉了拉宣韶的袖子。 宣韶转头过来看了三娘一眼,见她用手指了指院门,示意他离开。宣韶也觉得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他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待下去,想着自己将她带来,却让她听到了这样污人耳朵的事情,实在是心有歉疚。 他以前有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不习惯甚至尴尬,可是久了也就将里头发生的那些当成是戏子在唱戏,心里半点波澜也不会起。可是今日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她,竟又让他回复到当初的时候的那种手足无措来。 宣韶背对着三年点了点头,想往外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袖从刚刚进来开始就一直拽在三娘的手中,而他们也离得有些近。宣韶这时候是真的从脸到脚红了个遍了,还好是晚上,别人不能发现。 宣韶正想将袖子从三娘手中撤出来,却发现原本说要走的三娘突然停住了身子,甚至还将他拉紧了。宣韶回头一看,竟发现三娘站得离那窗户更近了些。 宣韶一呆,随即立马想到三娘可能因为年记下并不知道里头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正想着怎么将人拉走,却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什么鬼不鬼的!无非是人作祟罢了。你们老夫人当年下手太狠,招了人恨,这院子里才会出这种事情。乖乖你别怕,有我在,即便是有鬼怪我也能将她收了去。”里面的男人哄道。 三娘停下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人话里的内容,还因为她突然想起来里面的两人是谁了。 刚刚她觉得那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还以为是某个院子里的小厮或者是外院的管事,可是刚刚由他们的只字片语突然就想到了,这个男人不是王家的人,他……是个和尚,而且这个和尚她还有过一面之缘。 这次被请来为孙氏的寿宴做法事的清明寺法师悟深。 上一次孙氏请来清明寺的法师做法事的时候她碰巧在孙氏的院子前面见过这位浓眉大眼,体格健壮的和尚,听过他的声音。 而这里面的女人她也早就在她说起孩子的时候听出来了是谁了,正是厨房的管事,秋衡院林嬷嬷的儿媳妇福顺家的。难怪她这样一个大厨房的管事会心甘情愿来这偏僻的小厨房管一群和尚的饮食,原来是与这里头的一个和尚暗通款曲了。 “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福顺媳妇问。 三娘想起当年的那件事情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能给她说清楚,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很多都是与这百灵阁有关系的。 和尚得意道:“当年不过是你们这些女人的后院之争罢了,只是你们的老夫人要陷害这院子里的姨娘不成却将那无辜的丫鬟当成了替罪羔羊。小丫鬟不甘受死,临死下了诅咒,却让这府中的知情人心惊胆战了这么写年。依和尚看,不过就是那位姨娘回来报仇来了。” 宣韶却是才知道里头的男人是个和尚,他讶异地看向三娘,却见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像是早就已经知道里面之人的身份,却是没有半分的惊讶。 宣韶觉得心中有些怪异,一个闺阁女子遇见这种事情不躲不避也就罢了,遇见和尚与自家女仆有私情这么惊世骇俗之事居然也能这么淡定?她还真是……与众不同。 里面之后就尽是一些噪音,再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了。三娘有些失望,想着再站下去也无用,只会污了耳朵,于是又向宣韶示意了一下拉着他往院外走去。 两人照着原路出了院子,照旧是没有弄出什么声响。 眼见着离了百灵阁一段距离了,三娘发现身边的宣韶没有说话,便朝他看过去,正好瞧见他投过来有些讶异的眼神。 三娘一愣之后,心中叫了一声“糟糕!” 她刚刚只顾着想能不能听到有用的消息,却是忘记了一个古代闺阁女子这样面不红心不跳地听墙角,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尤其是身边当时还站着一位男子。 三娘想了想,突然皱着眉一本正经道:“宣公子,你说那和尚为什么要与那管事娘子打架?可是看着又不像是真打的样子!我刚觉得很奇怪,所以在那里听了很久。只是最后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宣公子你听明白了没有?” 宣韶闻言呆了一呆,他刚刚只是顾着奇怪三娘的反应,却是没有想到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又怎么会懂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原来刚刚三娘停在那里不走,是因为好奇里头的两人的做什么。 宣韶“明白”之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可是看着三娘看过来的信任又“纯洁”的眼神,宣韶真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他们……我……那个……”宣韶难得的有些窘迫地开口,却是失了往日的清冷。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座被人供在神龛上只供人瞻仰的远离尘嚣的清冷神像的话,这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被自己的青梅竹马的女孩子为难到了的十五六岁的邻家少年,多了一些人气。 三娘本是想将这件事马马虎虎地遮掩过去,却是意外地看到了宣韶这样的一副面貌,一愣之下,心理却是坏心眼儿地笑翻了。 她只见过他平日里淡定从容,仿佛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成熟模样,直到这一刻才看到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应该有的表情。 三娘在一边好好欣赏了一番宣韶的窘迫样子,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欺负一个孩子有些过分。 于是三娘依旧是眨着她的那双看起来“纯净”的眼睛,故作恍然道:“哦。我知道了,那和尚定是在帮那管事做法事!那管事不是要去佛祖那里求子吗?这是求子的法事对不对?” 宣韶闻言面上抽了抽,可是他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于是他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这个问题就这么被掩饰过去。三娘的心情却很是愉快。 难怪很多人都喜欢捉弄人,原来是这般有趣。 她小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性子。会夜里去敲对面那个父母在晚班,自己一人在家的戴眼镜的小男生的门,再躲起来。用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学习委员的名义给临班那个全校女生公认最丑的男生写“情书”。在新来的实习老师讲话结巴的时候,带头起哄嘘她,将人气哭之后与同桌拍桌称庆。 那些肆意妄为的年月已经离她很远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彻彻底底改了那些恶劣的性子了呢,却原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一章 报复 紫衣丫头忙对着郡王妃行了一礼:“王妃,您看这怎么办啊?我们夫人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郡王妃皱眉看着这主仆两人,好端端的,她一来就头疼,这是做给谁看啊!可是想到那人,郡王妃又不敢做得太过。这几年她没有少整治这院子里的人,她是没有想到他还能回来。前几日当有人禀报她说那原本已经死去的人又回来了,她还吓了一条。这也是她不敢硬要那人去给她请安的原因,怕他翻这几年的旧账。 可是见姜夫人在她面前装相,她还是气得牙牙痒。 “王妃,时候不早了,县主那边还等着你回去照看呢。姜夫人既然已经答应了为县主请蒋太医,必定不会不尽心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关嬷嬷怕郡王妃又犯脾气在这关头把姜夫人气着了。如今不同往日,那位公子已经回来了,若是姜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那人的性子,郡王妃也别想活了。 郡王妃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那惠兰的伤就拜托姐姐了,本王妃先回去了。” 姜夫人低头相送,郡王妃直到走离了关雎院才气狠狠道:“不就是仗着那小子回来了吗!哼!他怎么不死在外头!” 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们都低头没有说话。 眼见这郡王妃离开了,姜夫人才又在那张八仙桌前坐下了,将绿玉方斗往自己身前移了移,认真捡起了桌子上的红豆。纤长的素手将一粒红润饱满的红豆放到了绿玉斗里,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做这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事。 只是之后她又微微蹙起了眉:“被她一打岔。我忘记刚刚是捡到一百一十八了还是一百二十八了。” 她身后的紫衣丫鬟笑道:“奴婢记着呢,是一百一十八。” 姜夫人闻言朝着紫衣丫鬟温柔地笑了笑:“多亏了紫鸢你记得。”说着又低头全神贯注起来。 这时候外头有婆子进来报说:“夫人,范姨娘来了。” 姜夫人摇了摇头:“算了,晚些时候在捡吧。” 说着一边将桌子上的红豆捧起来,装到方斗里。一边对那婆子道:“让范姨娘进来说话吧。” 惠兰县主的兰芝院里,在郡王妃离开之后,惠兰郡主就止住了哭声。 刚刚她虽然一直在哭。可是脸上却没有眼泪,因为大夫们说伤口不能沾水,她不敢让自己流眼泪。 “.让他来一趟。”惠兰郡主吩咐丫鬟桂儿道。 她已经让人将镜子换了一个方向。将镜面靠着墙的那一边,她一回来照镜子就被自己脸上的惨状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这个仇我非报不可!”惠兰眼中的寒意让桂儿打了个寒噤,二话不说,赶紧往外院去了。 过了片刻,一个穿着花里呼哨的公子哥儿一步三摇地走进了兰芝院。大秋天的,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一边走着一边自命风流地扇着风,也不怕感冒。 “阿——阿嚏” “世子爷。扇子先收起来吧?”引他进来的婆子担忧道。 庄郡王世子宣安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手中的扇子之后,将扇子抛给了那婆子:“好好帮爷看着。弄坏了唯你是问。” “是,是。世子爷。”那嬷嬷忙手忙脚乱地将扇子接了过去。 待人通报之后,宣安一摇三摆地进了厅,可是惠兰的房门却被关上了。 宣安抬手拍了拍门:“惠兰,是我,开门!怎么回事啊?叫我来还把门关了!” “哥哥,你站在外头吧,我不想见人。”门的那一头传来了惠兰的声音。 宣安皱了皱眉。 “世子,请您体谅一下我们县主,她现在……”桂儿指了指自己的脸暗示道。 宣安的眼睛随着桂儿的手指在她脸上一晃,随即立即撇开,心想:这丫头,太丑了。 桂儿看见了宣安眼中的厌恶,难堪地将头微微低了。 “好了好了,你有话快说吧。我就在这里听着总行了吧。快说吧,我还约了人去外头喝酒。”宣安不耐烦道。 惠兰一听自己脸上受了伤,自己的亲哥哥非但没有半句问候还想着要去外头鬼魂,气得几乎将银牙咬碎了。可是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他,只得将气忍住了。 桂儿这时候已经走开,将厅中的丫鬟婆子们都赶了出去,自己站在了敞开着的们边,为里头的兄妹两人放风。 “哥哥,今日弄伤我的脸的是刑部右侍郎家的女儿,我要你帮我报仇!”隔着门,惠兰狠声道。 宣安闻声,打了个冷颤,随即陪着笑道:“妹妹你想怎么报仇?”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才阴冷着道:“弄死了,或者弄残了,随你!” 宣安的笑容僵了僵,左右看了看,才道:“妹妹,这会不会太狠了点?怎么那丫头也是个三品大员的女儿,若是死了也麻烦啊。” 惠兰恼怒道:“哥哥你不是有亲卫了吗?听说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好手,不会连悄悄弄死个把人不让人发现都不会吧?” 宣安心道:不是不会,是不敢。而且自己的亲卫是用来保护自己安全的,是出去与人抢戏子的时候用来撑台面的,怎么能用来杀人? “哥哥!”见外头没有声音,惠兰皱了皱眉,将耳朵往门口边又贴近了一些。 “呃……在,我在。”宣安忙应道。 “你到底帮不帮我!”惠兰娇嗔道。 “帮!妹妹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一定帮!哈哈!”宣安敷衍道。 惠兰闻言却是满意了:“三日之后是赏菊宴,王家的人自然也会参加的。到时候你让人埋伏在他们家马车的必经之路上。伺机动手。” “嗯嗯。好好。”宣安翻了一个白眼,口里却是应的很好。 “妹妹没什么事了吧?没事了我先走了啊,还有人等着我呢。”宣安见惠兰说完了,立即道。 惠兰隔着门道:“你记得我的事情,别忘了。” “诶。诶,忘不了!”才怪! 说着宣安转身就想走。 不了还没迈出一步,就听见惠兰冷笑着道:“你若是敢忘了。我就把你偷拿母亲梳妆盒下面的银票的事情说出去。” 宣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稳住身体后。立马转身赔笑:“妹妹。那事不是已经完了吗?我记得我还给你找来了好几张苏敏之的鬼画符来着。” “那叫墨宝!你自己不学无术,明明是嫉妒苏公子的字好,学问好!”惠兰不乐意地讽刺道。 宣安闻言想发火,可是想着自己还有把柄在妹妹手中,终究只是撇了撇嘴,敷衍道:“你说的对,是墨宝,哥哥我的才是鬼画符。” 惠兰冷哼一声。 宣安憋了一肚子气。出了兰芝院。 一回到外院自己的院子,一个面容清秀的青衫青年就走了进来,行礼道:“世子爷。马已经备好了,现在就出门吗?” 宣安抬头看到来人有些惊讶:“柳梦成?怎么是你。这种事情不是护卫做的嘛?” 柳梦成是庄郡王身边得力幕僚柳居安的独子,自小与宣安一起长大,负责外院的文书。 柳梦成恭敬道:“为世子爷效劳是梦成的分内事。” 奉承话谁不爱听?宣安在自家妹子那里受到的伤害立马被治愈了。柳梦成虽然不是庄亲王的幕僚,但是也算是庄亲王的人,宣安觉得自己面子挣回来了。 “哈哈哈……你小子,不错!走,世子爷请你喝酒去!”宣安笑着学着礼亲王的模样拍了拍柳梦成的肩膀,可惜他个头比柳梦成要矮,因此这动作让旁人看着就觉得怪异。 不过柳梦成却是故意将自己的腰放低了,让宣安拍得顺手,宣安脸上的笑容更满意了。 以往宣安邀请柳梦成去喝酒,柳梦成总是婉拒,今日却是随在宣安身后去了。 宣安今日与自己的那一群狐朋狗友约在了京城最大的勾栏院储香藏秀,待到酒宴到了半夜,有人早已经抱着相熟的姑娘进了楼上厢房。有人猴急着当场就将自己怀中的姑娘衫子裙子解了,淫、靡的吮吸声“啧啧”作响。 宣安现在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刚刚被自己怀中的姑娘高超的口、活儿吸、出来过一次,暂时还没有精力再战一次,便躺在榻上一边让那花娘用嘴给他哺着佳酿,一边将手从那姑娘敞开着的衣襟里摸进去,搓揉着那位花娘胸前软绵的两团。 那花娘被她揉得气喘吁吁,因自小就被调、教过的身子本就敏感,当即就浑身发热,心痒难耐。见眼前的公子哥儿挑弄了半天还不肯动真格儿的,大着胆子又往他身、下探去,却是软绵绵的还未恢复精神。 宣安这几日他夜夜笙歌,加上年纪不大,次数多了根本吃不消。 可是男人最狠的两个字就是“不行”。宣安恼羞成怒,当即将那花娘一把推了出去。 “滚开!你那张脸看了就让爷提不起兴致。” 这花娘自小就被自己的前辈教导过:男人啊,甭管在外头是威武的还是窝囊的,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标榜自己天下无敌,一旦出事儿就会将过错一股脑儿地推给女人。 花娘在心里撇了撇嘴道:前辈们说的都是金玉良言,这位爷明明自己是个银样蜡枪头,却怨怪起了自家的卖相。哼!臭男人!德性! 面上却是低泣道:“是奴家的错,奴家这就去让妈妈换人来伺候。”说着就连滚带爬地出去。(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眼瞎的骑士 柳梦成在一旁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跟老僧入定了一样。 宣安醉眼朦胧地朝柳梦成看去,不由得笑出了声。 “咳咳,好了,你出去叫人重新烫一壶酒,上几个菜送上来。梦成,你过来,咱喝几杯。”宣安身边的花娘打发出去备酒菜。 柳梦成见屋子里就剩下了自己与宣安两人,便听命走了过去,挑了一张离着宣安的塌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 宣安,等着人送酒菜,屈起了一条腿,一只手往自己的膝盖上打着拍子,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最近京中最流行的小曲儿。 还别说,他音色还不错,唱的到是有模有样,宣安自我感觉也良好。 他这一唱完,正想着再来一曲刚学会的“鸳鸯扣”,却突然听到柳梦成轻声道:“世子爷,听说今日县主她受了伤?” 宣安只得先将小曲儿放下,点头道:“是啊,她去温家园的王家,被刑部侍郎家的小姐将脸伤了。” 却没看见柳梦成脸色一变,双拳紧紧地握紧在了身侧。 “住在东城猫眼儿胡同的那个刑部右侍郎王栋?”柳梦成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僵硬。 他管着王府里的文书往来,对京中大臣们的住址了若指掌。 宣安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县主今日叫世子爷进内院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宣安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他虽是清醒了些,之前毕竟是喝了许多的酒的,因此脑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又想到自己妹妹提出的那个要人命的摇头,很是有些心烦。 “怎么出去半天了还不来,爷要的酒菜呢?”宣安朝着外头吼了一声。 门外一般都是有人守着的,所以宣安才一出声,外头就有个赔笑的声音道:“姑娘已经去帮爷叫去了,马上就来,爷您请稍等。要不奴才帮您再去找几个美人儿来伺候?” “去去去……给爷去催酒菜去!”宣安摆手吼道。 门外那龟奴忙应声去了。 “世子爷有何烦心之事?说出来看看梦成能否帮忙一二。”柳梦成对宣安这个人摸得很透,见状早就知道他是遇上了烦心事,忙趁机道。 宣安与柳梦成算是一起长大,柳梦成平日里对他这个世子也很是尊敬,没少帮他做事情。因此他心中是觉得柳梦成可信了,又因为喝了许多的酒,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便将自己家妹子的要命嘱托给柳梦成说了。 “你说我这个妹子吧!真是最毒妇人心!居然想着要人命!这事儿可不好干啊,那王栋怎么着也是个三品的官儿,而且还有个当阁老的叔父!咱王府……哎……爷可不敢!” 他没有看见柳梦成那清秀的脸上的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盯着他的目光也是让人一看见就能打颤的。 “世子,县主只有您一个哥哥,她被人欺负了不找你找谁?您怎么能这么说她?”柳梦成低下了头,咬着牙道。 “呃……可是这事儿我干不了啊,若是最后出了事情,谁承担?” “我!” “嘎?”宣安傻傻地转头看向柳梦成,见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柳梦成敛了下眼帘,起身走到宣安的榻前,一撂袍子跪了下来:“卑职愿为世子爷效这犬马之劳。” 宣安眨了眨眼,心道刚刚果然是眼花,柳梦成怎么会有那种眼神呢?他明明就是自己养的一条忠心的小狗嘛。 想起刚刚柳梦成的话,宣安有是一阵自得。可是想到他请命要去做的事情,宣安有些犹豫:“你的心意爷知道,爷是不会亏待你的。只是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啊?” 柳梦成捏紧了拳头,眼中的鄙视和厌恶被他低头遮住了,只听他缓声道:“若是最后事发了,卑职保证不牵连您与县主,卑职会一力承担下来,到时候世子爷您只要推说不知道就行了。您只要借给我几个人。” 顿了顿,柳梦成一字一句道:“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女人也保护不了,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宣安被他一激,又听他说不会牵连上自己,想着妹妹的威胁,便有些被说动了:“真的不会牵连上爷?也不会牵连王府?” “卑职以性命保证!” “可是那些随着你去的人呢?若是他们……” “他们的身家性命全都捏在您的手上,就是他们不顾惜自己的命也得顾惜自己身后的家小,没有人敢出卖您的。”柳梦成不以为然道。 “呃……那好吧。” “卑职多谢世子爷成全。”柳梦成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僵硬了。 “嘎?”宣安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你帮我做事,怎么是你谢我? 这时候外头的门被敲了敲,原先的那位花娘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端着杯盘的小丫鬟。 “来来来,帮爷们斟酒布菜。”宣安朝着那花娘招手道。 “世子爷,卑职先回去了。让这位姑娘好好陪你吧。”柳梦成道。 宣安见他执意要走,便也没再留他,摆了摆手让他去了。 柳梦成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宣安,藏起心中的不屑,告退出去了。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柳梦成不想进府惊动门房,也不想带着一身酒气与脂粉气回去。便驾轻就熟地去了王府后门的一条胡同,钻了两个狗洞,爬了三棵大树,终于到趴在了一棵枝繁叶茂,枝叶已经伸展到了王府内院的一颗大樟树上。 柳梦成在大樟树上躺了,身子紧紧靠着树干,眼睛却是盯着内院的某一处屋檐。 “惠……兰……” ------题外话------ 熬夜码字 送肉末 打滚要票票~~要打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百五十一章 喜 宣韶的手掌在三娘的身上游走,在三娘耳边的响起的声音沙哑性感,带着平日里绝对不会在外头展现的诱惑:“一边看书一边看你,累了。” 接着,三娘便被温柔缠绵的吻淹没了,再也分不出神来深究,宣韶说的人到底是她还是他自己。 宣韶的动作温柔和缓,如同春风细雨一般将三娘包围,三娘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只能随着自己的心意与宣韶共舞。 这一次的缠绵与昨夜相比多了默契少了生涩,三娘更是因为昨日最后停留在身体中的欢愉,在前|戏的过程中就湿润许多,让她今日被进|入的过程少了许多的痛苦。 最后攀到极致的高峰之时,三娘忍不住扬起了头,微微蹙起的眉间带了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神情和自轻咬的唇畔中泄露出来的娇|吟,让在身上动作的宣韶看得心中急跳,不知不觉就乱了为了不伤害初经情|欲的妻子而温柔和缓的步调,变得狂野而激烈。 于是身|下人儿的呻吟越发勾人心魄,令宣韶迷乱其中,直至最后喷薄爆发。 缠绵过后,宣韶细心地为三娘擦拭。三娘有些尴尬,脸上绯红,但是她累得实在不想动弹,只能任由宣韶作为。等到宣韶最后上|床来躺下了,三娘自动自发地依偎到了他怀中。 昨日三娘没有闲心体会,今日终于发现宣韶的体温在冬日也总是暖暖的,这让体质偏凉的三娘很是惊喜。她比宣韶要矮了许多,正好可以将自己微凉的脚伸入宣韶的双腿之间暖着。宣韶察觉到了自己被当作暖炉。心中却也甘愿,拿自己给她暖着。 三娘心中的欢|愉感觉更甚。就像是刚刚达到顶端之时的快乐的到了延续,让她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满足而甜蜜。 不知到是自己刚刚累着了,还是宣韶温暖的怀抱太舒服,三娘不多会儿就感觉到了困意来袭,抱着人睡了过去。宣韶直到她呼吸平稳了,才垂眸看着自己胸前的甜美睡颜,勾了勾唇,也合上了眸子。 接连两日。宣韶一直都在家中,外头的人似乎也明白这对小夫妻才一成亲就要分离。所以一直没有人来打扰,就连宫中也没有不知道眼色得来请人进宫。 于是这两日宣韶都是与三娘待在一起的,两人白日里除了去姜氏那里请安,吃饭,就是与三娘一起弹琴,下棋或者画画,看书。 三娘也是在这两日才惊愕地发现,宣韶竟然是多才多艺。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虽说不能与当世的大家相提并论。但总归是样样都能拿得出手的。而这些据说都是从已故的宣世子那里学来的。这让三娘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公公更是多了一分好奇,只可惜在也不得见了。 晚上自然也是极尽缠|绵。三娘在这种事情上头从不扭捏,自然而随心。且她也贪恋这还有些陌生的欢|愉,以及灵魂与肉|体皆得到满足的快乐。 第三日是三娘回门的日子。 一早,两人就起了床。 三娘坐到梳妆镜前的时候,还忍不住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宣韶已经练武去了,白英伺候三娘梳头,见状忍不住脸上带了些笑意。一旁的白果却是好奇地将三娘打量着。 三娘睁眼就看到两个丫鬟有些诡异的表情,愣了愣之后,无奈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身上长了三头六臂?” 白果单纯一些,且在三娘面前口无遮拦惯了,当即便老实答道:“奴婢听外头的嬷嬷说,刚成亲的娘子都是好困,且与成亲前有些不一样。”说着那双眼睛还好奇地在三娘的脸上打量着,似乎是在找有什么不一样。 三娘闻言有些僵住了,脸上面前维持了笑容:“你听谁说的浑话呢?” 白果眨了眨眼:“奴婢是昨日不小心听厨房的几个嫂子和嬷嬷聊天说的,可惜她们一件奴婢去了就散了,奴婢也就听了这么几句。” 三娘默了默,之后才对白果一笑,慢悠悠道:“我瞧你最近到是闲得很,这样吧,这几日整理库房的人手好像是少了,你今日便去帮忙吧。” 白果睁圆了眼睛,正要呐呐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差事,脚背上却是被人重重一踩。白果吃疼抬眼,发现白英正在对自己使眼色。 白果毕竟不是个笨的,立即想到了自家小姐生气了,这是在罚自己。 白果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却不敢再争辩了:“是,小姐。” 于是三娘满意了,又低头挑起簪子来。 等到宣韶回来,两人一同去给姜氏请了安,便坐马车去了猫儿眼胡同。 薛氏早安排了人在大街的路口接人,一路进府,连奴仆们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让人一看就知道王家上下对三娘和姑爷回门很是盼望与高兴。 这一日不仅王栋王璟他们在家,王老太爷和王筝和元娘也从温家园那边来了。 三娘与宣韶按规矩给长辈们一一行了礼,接着王玬他们就要拉着宣韶去外院。 坐在三娘身边的元娘,有些担心地凑过来对三娘道:“三妹妹,几位兄弟刚刚还商量要灌妹夫酒呢。”想起自己新婚的时候回门,自家夫君被灌得差点赶不回去,元娘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王玬几人。 三娘闻言朝宣韶看去,见他也正好看过来,三娘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却是转头对薛氏道:“母亲,今日这日子到是极好呢,若是明日的话,恐怕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薛氏正疑惑,王栋却是道:“宣韶是明日启程吧?”这次皇帝明面上给宣韶任务是押送粮草。 宣韶应了一声是。 王栋便朝着正兴奋地互相挤眼的几个子侄道:“明日宣韶还有任务在身,今日要早些回去,你们且不可任性胡闹误了正事。”刚刚王玬他们说要灌宣韶的事情,王栋也是听到了的。 于是王玬几人瞬间就垮下了脸。就连王老太爷,也撇了撇嘴,面上有些遗憾。三娘看在眼中不免有好气又好笑。 几位男子往外走的时候,王璟过来悄悄与三娘道:“妹妹你放心,哥哥会给妹夫挡酒的,一定不让他被大哥他们给灌醉了。”自己家妹妹妹夫,自己心疼。 三娘朝着王璟笑:“哥哥也不要喝多了,有父亲在,大哥他们也不会过分的。” 王璟见自己妹子没有一有了夫君就忘了哥哥,心中很是高兴,满足地跟着去了。 男人们一走,屋子里便就只剩下了薛氏,王筝和元娘。 薛氏看着三娘,有些心疼道:“你们才新婚,姑爷明日就要离京。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么?这差事能不能推掉?” 三娘朝薛氏笑道:“皇上既然委派了……相公这差事,想必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相公也不好因私废公。”在外人面前叫相公什么的还真是不习惯,不过元娘她们好像都是这么喊的。 薛氏见三娘想的开,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又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几人正聊着,薛氏却突然脸色一白,捂着嘴呕了起来。 屋里的几人见状,忙围了上去。三娘立即吩咐人去请大夫。 薛氏喝了一口热茶,终于缓了过来,她有些脸红地看了三娘几人一眼,呐呐道:“我没有事的。” “没事怎么会突然作呕?”元娘担忧道。 三娘脑中灵光一闪,有些高兴地看向薛氏,不确定道:“母亲,你是不是……” 三娘的话没有说完,薛氏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不是很确定,但是上一月葵水未至,这一月……已经晚了好几日了。” 众人闻言都明白了,薛氏可能是有喜了。 “等会儿让大夫把一把脉就知道了。”三娘笑着到。 薛氏红着脸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王筝却是看了三娘一眼,才笑着安慰了薛氏几句。 三娘自然是明白王筝这一眼的意思的,不过她面上却是坦荡。就连薛氏在三娘面前也没有避讳。薛氏今日若是真怀上了,那三娘也是出力不少的,她既然决定要帮薛氏,自然是希望她能真的怀上,不然岂不是假仁假义心口不一?薛氏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对三娘便毫无隐瞒。 过后不久,大夫便进了府里,给薛氏认真地把过了脉之后,便肯定地道:“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薛氏闻言却是呆愣了片刻之后,眼眶红了。没有人清楚这几年她的压力有多大,不过总算是熬过来了。 于是上前恭喜的声音不断,薛氏也没有忘记差人去前头将这个消息告诉王栋她们。她刚刚怕空欢喜一场,请大夫的时候便没有惊动前院。直到这会儿,大夫确定了薛氏的喜脉,薛氏才派人去告诉王栋。 “今日果然是个好日子呢。”元娘笑着道,“三妹妹回门,三婶传出喜讯,果然是大吉大利。” 薛氏也笑道:“那元娘你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在菩萨面前许愿,今日许的定是能成的。”(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五十章 第五百五十章 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宣韶听了自己的属下的禀报。原来刚刚她们在路上马车突然停了的那一下,是有人趁机给庄王府的人传递消息。 宣韶淡声道:“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只是这点小伎俩还躲不过那些侍卫们的眼睛。葵乙当即便让人追了过去,同时又留意那接了东西的丫鬟之后与谁接触了。刚刚葵乙来报,那丫鬟在惠兰下马车的时候将那东西给了她。” 三娘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当初惠兰身边的那几个丫鬟,她虽然不让她们近身伺候了,但是还是留下了两个在惠兰的院子里的,原本也是想要留着另作她用,不想她们却还与外面的人有了联系,这倒是三娘没有想到的。 惠兰县主和郡王妃她们有几斤几两重三娘还是知道的,自从上一次将郡王妃在外头的那些爪牙都收拾了之后,三娘以为她们在外头已经没有可以用的人了,难不成她失算了?郡王妃还有暗棋? 因为与郡王一家人如今还住在一处,又碍于老王妃,即便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对郡王妃和惠兰的处置上也是注意了分寸的。可是若是她们真的与外人勾结,要算计她,那便是当真容不得了。 “与惠兰接触的人是谁?”三娘想了想,问道。凭着宣韶那些手下的本事,三娘相信宣韶应该是已经弄清楚了那人的身份。 宣韶面上有些古怪,还是吐出了一个名字:“柳梦成。” 三娘想起上次白兰偷偷告诉她的那件事情,面上也变得古怪起来。她轻咳了一声。看了宣韶一眼,不知道要怎么说。 惠兰县主这样子其实算是私相授受了,若是别人,凭着这一点。三娘也能立时让她身败名裂。可是王府如今还为分,她又是王府内院的当家人,这事情传了出去。她自己也是要被人诟病的。 宣韶注意到了三娘的脸色,猜到肯定是白兰已经将事情都告诉她了,也有些不自在,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人也留不得了。” 三娘想了想,却是道:“他不是才得到了皇上的召见,又有镇北将军在后头?若是因为我们一己之私就将人给折腾没了,怕是不好交代。总归他在京中也待不了太久。想个法子先让他离了京城再说吧。” 不管怎么说,在京城里动手还是太扎眼了,这位柳梦成也算是军中新贵。 三娘其实还想要看一看惠兰想要做什么。说实在的,她对惠兰也算是容忍了,全是因为看在老王妃的面上。还有就是见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屑与她计较。但是一个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若是她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之后,惠兰恶毒的性子还是不改的话,再留下来也是祸害一个,到时候就怨不得她要清理门户了。 见宣韶不置可否,三娘便又将心思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头,这些内院之事不过是些小事情而已,实在看不过眼了不愿意周旋下去的时候她有的是办法让那些堵心之人消失,当年在王家的时候,那些威胁到她还王璟的人。都是最后连到死时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的。 只是在没有危及到性命和太大的利益的时候,她也不想太过阴狠。 “刚刚回来的时候,你与世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日你也会有麻烦不成?”宣韶当时与宣云说,“总归不是你一人”,三娘当时就听出不对来了。 在马车上的时候三娘等宣韶自己开口与她说,不过宣韶没有提。回来之后因为两人都有些饿了。还是先吃了饭,刚刚有说了惠兰的事情。所以三娘现在才寻找了机会过问。 宣韶见三娘这么仔细,连自己那随便的一句话也记住了,不由得有些无奈:“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会被那些人逮着机会掺几本而已。” 三娘听了这话,沉默着蹙眉思考起来。 现在朝堂上的形势,她也知道一些。虽然表面上还算是平静,暗地里早已经是斗得不亦乐乎。皇帝与那帮先帝留下来的老臣们的斗争从他下令一锅端了孙家和另外两家的时候就已经拉开序幕了。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表面上虽然还是皇帝占了些上风,提拔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但是一些真正重要的位置还有许多把持在那一帮人的手中,皇帝安插的人手再多,也抵不过那几个重要位置的质量。这也成为顺德帝寝食难安的一个原因。 他的卧榻之侧,可是酣睡了不少的人。顺德帝少年白头之症也越发严重了。 “那些人会利用今日之事,将矛头对准你与世子?”三娘叹息了一声,虽然是疑问的语句,却是心中已然明了。 如今的朝堂之上,虽然还是明挣少,暗斗多。但是双方几乎已经是摆明了车马了。朝臣中有皇帝这边的人,也有以沈首辅马首是瞻的那帮子老臣的人,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一帮子态度晦暗不明不愿意轻易站队的。 不过王家,礼亲王府还有宣韶这些是皇帝的人,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宣韶伸手将三娘抱在了怀里,让她背抵着自己的前胸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边将手从她的衣摆下伸了进去,一边似是漫不经心的道:“嗯,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因为屋子里烧了地龙,三娘只穿了薄袄和中衣。宣韶的手从她的小袄里伸了进去,又揭开了她的中衣,因练武而有些薄茧的烫热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腰际。 三娘连忙按住了他的手,回头娇嗔道:“相公,这里是书房。”两人用了饭之后在书房里喝茶说话。 三娘还想要问问别的事情,自然不岔宣韶饱暖思淫|欲,这会儿动手动脚。 宣韶低头埋在了她颈边。用自己挺直的鼻子去蹭她的动脉,带着鼻音哑声道:“唔,我知道。” 你知道你妹! 三娘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不妨宣韶已经攻城掠池,将她肚兜上系在腰间的系带给解了。从背后将她胸前的两团软绵握在了手中,拇指还不忘在两颗顶端上搔刮。三娘现在应该正在排卵期,身体正是敏感的时候。被宣韶这么一撩拨,乳|尖立即就硬了起来,身下涌起了一股热流,有些难耐,不由得仰起头咬着唇呻吟了一声。 宣韶有些痴迷的看着三娘带着红晕的脸,波光滟潋隐含泪光的眼睛,还有弧度完美的雪白脖颈。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刚刚看到三娘蹙眉认真思考的时候,突然就有了冲动,便伸手抓了她入怀。 她是他的妻,他的女人,他是她的夫。她的男人。 “相公,别……别在这里。”三娘虽然被撩拨的有些情难自禁,可还是想着这里是书房。两人正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上。 宣韶低头含着三娘的耳垂,慢慢舔咬,口中应着,却就是不停手。 他一只手在三娘的胸脯间肆虐,另一之却是拐到了他的裙下,驾轻就熟的就伸到了她的小衣里,四指覆盖在了那幽密溪谷之地。轻轻揉弄。 三娘不知道宣韶今日怎么突然就发了情,可是她上下皆失了手,身体里的骚动也越来越难耐,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却是将自己的要紧之处越发的往宣韶的手中送去。 “相,相公……”三娘忍不住喃喃唤道。脸上的表情似是痛苦又似是难耐。 “嗯?”宣韶的鼻音很好听。手下却不停,更是曲起了中指,插|入了幽径,不急不缓的的抽|插起来。 “我,难受……”三娘脸上潮红,无意识地轻声道,更是侧扬了小脸去蹭宣韶的脸,想要与他靠的更紧一些。宣韶偏头含住了她的嘴唇,并缠住了她的香舌。 宣韶的中指继续在幽径中出入,拇指却是找准了三娘溪谷处的一粒细小的珍珠,时轻时重的撩拨了起来。 “还难受吗?”唇齿间的细语,温柔缠绵。 “嗯……”似是回答,尾音却是一颤,又像是呻吟。 “那这样?”宣韶手下的动作加快。 三娘忍不住将头后仰靠在了宣韶的肩膀上,左右摇摆起来:“相公……你……嗯……君仪……我……停下……快……”三娘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宣韶却是看着三娘的脸,手下并不放缓。 终于,宣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三娘剧烈收缩的蜜径绞的紧紧的,紧接着一股花蜜喷射了出来,沾湿了他满手。 三娘只觉得自己那一刹那攀到了云端,脑中一片空白。 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就被宣韶抱着转过了身子,面对着他趴坐在了他的腿上,接着便撩起了她的裙摆。三娘下意识的抱住了宣韶的脖子,还没有缓过气儿,就觉得比刚刚在自己体内肆虐的手指要粗|大的多的东西一下子被送进了她的体内。 宣韶一边亲她,一边抱着她上下动作起来。 三娘原本已经在宣韶的手下泄过了一次身了,身体本就有些酸软,这会儿更是有软绵绵的不行,全凭着宣韶动作,自己只能忍不住发出呻|吟。 ****** 事后,三娘精疲力尽的倒在了宣韶的怀里。宣韶整理好了她的衣裳,细碎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鼻尖,脸颊还有嘴唇上,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一样。 三娘看了一眼周围,发现两人还在书房的的大椅子上,不由得气恼的瞪了宣韶一眼:“哪里学来的手段?等着对付我来了!” 以前她与宣韶在房|事上自然也是有过高|潮,不过宣韶没有用过手。两人也没有在书房里弄过。 宣韶深邃的眼睛盯着三娘,带着笑意。三娘不由得一窒,不可否认,她实在是抵挡不住宣韶的美男计。他一对她笑,她脑子就不清醒。刚刚想要算账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了,不然宣韶被带坏了她找谁算账去。 “问你呢!哪里学来的?”春|宫册三娘自然也研究过,但是她怕把宣韶吓着,一般都不用的。 宣韶见美男计不管用,只有一边亲着她的唇,一边小声道:“宣云给了我一本奇书,我原本不想要的,他放到了我马鞍下。索性看了两眼。” 宣云!又是宣云!她就知道,这种事情找宣云算账总没错。 宣韶见三娘咬牙切齿的模样,很是松了一口气自己成功将祸水东引了。一边却是想着以后还要与三娘试试别的花样。 三娘从宣韶身上下来,想要去洗洗,不想身体却是一软,差点站不住。她刚刚泄了几次身,已经是强弩之末。 宣韶赶紧扶住,不顾她的挣扎,抱起了她去了屏风后面帮她清洗。 被宣韶这么一番折腾,三娘一沾到床就睡着了,自然是忘了问宣韶的朝堂之事。 不过,果然不出所料的是,第二日,弹劾镇国将军宣韶和礼亲王世子宣云的折子便如同雪花一般的飘到了皇帝的案头。 弹劾礼亲王世子的折子,是说他专横跋扈,扣押朝廷命妇,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中。还有更加诛心的言论说,礼亲王府之手便可遮天,显然已经将朝中所有的贵勋众臣们都不放在眼里了,连皇帝的威仪也不过如此。皇帝看完就摔了折子,自然不是因为宣云,而是因为那帮煽风点火之人。 若说弹劾宣云还仅止与煽风点火,捕风捉影。弹劾宣韶的就要实际的多了。 宣韶身为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在京卫指挥使丁忧之后其实已经是事实上的京卫指挥使司的头头,而京卫指挥使司的职责是负责京城周边防御事物的。 ***************************************************(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六十六章 蠢蠢欲动(enigmayanxi护法+) **************************这一章6000字,后面有重复,就当防盗了。 **************************2点左右会修改完毕。 **************************好久没熬夜了,今日一鼓作气,努力更新!亲们稍安勿躁,小心火烛…… 三娘陪着王筝和薛氏用完了饭之后,几人喝着茶有聊了一会儿,两人便起身告辞。 三娘知道薛氏和王筝两人如今都当着家,薛氏还有七娘要照顾,今日能在她这里待这么久也实在是不易,便也不多留。 外面又下起了小雪,薛氏硬不许三娘出去送,只肯让她送到内室门口。三娘便也不与她们客套了,只吩咐了白英和白芷两人代她送客。 晚上,三娘等着宣韶回来吃饭,不想今日宣韶却是到了掌灯时分都还没有回来。三娘原本还想等着,却被白英她们劝住了。她现在是双身子,即便自己不饿,孩子却是饿不得的。 三娘无法,只有先传饭了。 或许是中午陪着王筝与薛氏吃得很饱,三娘吃不下,最后在丫鬟们的虎视眈眈下,勉强用鸡汤泡了一碗饭吃了下去。白英她们还想再劝,三娘便保证道等宣韶回来她再吃一顿。 少吃多餐到也还行得通,丫鬟嬷嬷们便也没有再勉强。 宣韶到戌时才回来,三娘安排了人去门口给宣韶打灯笼,怕下雪天路滑。尽管回来的晚,宣韶还是先去了老王妃的院子,看看她的腿好些了没有。 三娘便吩咐厨房开始准备吃食。 王妃知道宣韶这么晚回来,又还未用饭。自然不会多留。赶紧的催他走。 宣韶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小厨房的饭食也备好了。 等宣韶换了衣服,净了手,坐到餐桌前吃饭,三娘又陪着他吃了一顿。 “你晚上还未用饭?”宣韶看着三娘,皱眉道。 三娘想了想。点头:“孩子吃过了,我还没吃。” “……” 三娘笑眯眯的喝完了碗里的汤。 “今日母亲和姑姑来看我了。”吃完饭,两人依旧坐到一起聊天。 宣韶点头:“上次敏之问起过你。” 苏敏之问宣韶三娘怎么了自然是有些失礼,依着苏大公子以前的性子。怎么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想必是被王筝逼着去问的宣韶。想着苏敏之可能出现的郁闷脸色,三娘就心情舒畅。 她就是个小人,苏敏之得罪她的事情,她虽然说不计较了,却是记得的,自然乐意看着苏大公子没脸。 “你呢?”三娘捧着茶碗看着宣韶笑道。 “我什么?”宣韶挑眉。 “你今日干嘛了?这么晚回来。”三娘瞪了他一眼。不再绕圈子。告诉他自己今日干嘛了,意思不就是希望他投桃报李告诉自己他今日的行踪?装什么傻? 宣韶眼中带了浓浓的笑意,也不逗三娘了,坦白道:“今日抓了几个南疆余孽。” 三娘闻言眼中一亮:“他们终于憋不住了?” 如今离着上次礼亲王府失火已经有一个来月,那些人藏的虽然隐秘,却也不可能藏一辈子,这段时间京城的防卫丝毫不曾松懈。那些人想要出来透气,也不奇怪。 宣韶点头:“其中有一个姓黎的妇人,应该在那些南疆叛逆中地位很高。” 三娘闻言极有兴趣:“这么说。这次钓到一条大鱼了?”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笑而不语。 三娘眯眼看了他半会儿,想了想道:“相公,你也太贪心了!还想着钓更大的鱼不成?” 宣韶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是认真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她们以为随便抛出一个什么黎大人,朝廷就不追究了?” 三娘将手中用来暖手的茶碗放下,托腮想了想,缓缓道:“一个多月都没有半点儿动静。这次一出来就是大鱼。这说明……第一,她们被逼急了。第二……” 宣韶饶有兴致的看着三娘道:“第二什么?” 三娘朝着宣韶眨了眨眼。笑道:“第二,后面还有一条更大的鱼!” 宣韶忍不住用手去捏三娘的脸。 三娘躲开了,觑着宣韶道:“相公,我说的对不对?” 宣韶遗憾的收回了手,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三娘自动挪了过来,坐到了宣韶这边的炕上,抱住了他的隔壁:“接下来呢?要继续戒严,还是……放松防备?” 宣韶讶异的看了三娘一眼:“这都能猜到?那就是我的计策太不严谨?” 三娘瞪着宣韶得瑟道:“我说了,我是相公肚子里的蛔虫,所以等猜到。别人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猜的到你这么阴险狡诈!” 宣韶眯了眯眼,低头看着三娘道:“阴险?狡诈?嗯?” 三娘眨了眨眼,笑道:“说错了,是聪明,有计谋。” 宣韶便作罢,好好的抱了她,让她能舒服一些:“让她们以为我们相信自己掉到的确实是一条大鱼,外围的防卫慢慢撤下来。” “然后等那条大鱼以为自己安全了,跑出来。然后你影藏在暗处的防卫便出来抓鱼儿?” 这一个多月京城的防守森严是大张旗鼓的,接下来宣韶将这些明面上的防卫慢慢撤下,暗地里的防伪却丝毫不松懈。就等着那条鱼儿自己跳出来。 就是不知道那位躲在后面的南疆大人物,还能沉得住多久的气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歇下了。 前几日庄嬷嬷曾经暗示过三娘是不是要给宣韶准备通房,她怕三娘怀孕之时还将宣韶留在自己的房里会让老王妃还有姜氏不喜。 于是这晚,躺在宣韶怀里的时候,三娘便直接问宣韶道:“相公,听说怀孕的时候因为妻子身子不便,要主动给相公安排人伺候。” 宣韶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没有什么别的情绪:“然后呢?” 三娘想了想。道:“我想过了,虽然是我怀孩子,可是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对不对?” “嗯。然后呢?” 三娘接着道:“夫妻之间就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不对?” “嗯,然后?” “相公你想想,你做不了的事情。我也同样做不了啊!我觉得上天还是公平的。为什么要人为的破坏这种公平?这是逆天!不道德!你说呢?” 宣韶:“……” 半响三娘觉得宣韶胸腔有些轻微的震动。 三娘轻轻的踢了他一脚:“笑什么啊?等你表态呢。” 三娘陪着王筝和薛氏用完了饭之后,几人喝着茶有聊了一会儿,两人便起身告辞。 三娘知道薛氏和王筝两人如今都当着家,薛氏还有七娘要照顾。今日能在她这里待这么久也实在是不易,便也不多留。 外面又下起了小雪,薛氏硬不许三娘出去送,只肯让她送到内室门口。三娘便也不与她们客套了,只吩咐了白英和白芷两人代她送客。 晚上,三娘等着宣韶回来吃饭,不想今日宣韶却是到了掌灯时分都还没有回来。三娘原本还想等着。却被白英她们劝住了。她现在是双身子,即便自己不饿,孩子却是饿不得的。 三娘无法,只有先传饭了。 或许是中午陪着王筝与薛氏吃得很饱,三娘吃不下,最后在丫鬟们的虎视眈眈下,勉强用鸡汤泡了一碗饭吃了下去。白英她们还想再劝,三娘便保证道等宣韶回来她再吃一顿。 少吃多餐到也还行得通,丫鬟嬷嬷们便也没有再勉强。 宣韶到戌时才回来。三娘安排了人去门口给宣韶打灯笼,怕下雪天路滑。尽管回来的晚,宣韶还是先去了老王妃的院子,看看她的腿好些了没有。 三娘便吩咐厨房开始准备吃食。 王妃知道宣韶这么晚回来,又还未用饭,自然不会多留,赶紧的催他走。 宣韶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小厨房的饭食也备好了。 等宣韶换了衣服,净了手。坐到餐桌前吃饭。三娘又陪着他吃了一顿。 “你晚上还未用饭?”宣韶看着三娘,皱眉道。 三娘想了想。点头:“孩子吃过了,我还没吃。” “……” 三娘笑眯眯的喝完了碗里的汤。 “今日母亲和姑姑来看我了。”吃完饭,两人依旧坐到一起聊天。 宣韶点头:“上次敏之问起过你。” 苏敏之问宣韶三娘怎么了自然是有些失礼,依着苏大公子以前的性子,怎么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想必是被王筝逼着去问的宣韶。想着苏敏之可能出现的郁闷脸色,三娘就心情舒畅。 她就是个小人,苏敏之得罪她的事情,她虽然说不计较了,却是记得的,自然乐意看着苏大公子没脸。 “你呢?”三娘捧着茶碗看着宣韶笑道。 “我什么?”宣韶挑眉。 “你今日干嘛了?这么晚回来。”三娘瞪了他一眼,不再绕圈子。告诉他自己今日干嘛了,意思不就是希望他投桃报李告诉自己他今日的行踪?装什么傻? 宣韶眼中带了浓浓的笑意,也不逗三娘了,坦白道:“今日抓了几个南疆余孽。” 三娘闻言眼中一亮:“他们终于憋不住了?” 如今离着上次礼亲王府失火已经有一个来月,那些人藏的虽然隐秘,却也不可能藏一辈子,这段时间京城的防卫丝毫不曾松懈。那些人想要出来透气,也不奇怪。 宣韶点头:“其中有一个姓黎的妇人,应该在那些南疆叛逆中地位很高。” 三娘闻言极有兴趣:“这么说,这次钓到一条大鱼了?”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笑而不语。 三娘眯眼看了他半会儿。想了想道:“相公,你也太贪心了!还想着钓更大的鱼不成?” 宣韶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是认真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她们以为随便抛出一个什么黎大人,朝廷就不追究了?” 三娘将手中用来暖手的茶碗放下,托腮想了想。缓缓道:“一个多月都没有半点儿动静,这次一出来就是大鱼,这说明……第一,她们被逼急了。第二……” 宣韶饶有兴致的看着三娘道:“第二什么?” 三娘朝着宣韶眨了眨眼。笑道:“第二,后面还有一条更大的鱼!” 宣韶忍不住用手去捏三娘的脸。 三娘躲开了,觑着宣韶道:“相公,我说的对不对?” 宣韶遗憾的收回了手,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三娘自动挪了过来,坐到了宣韶这边的炕上。抱住了他的隔壁:“接下来呢?要继续戒严,还是……放松防备?” 宣韶讶异的看了三娘一眼:“这都能猜到?那就是我的计策太不严谨?” 三娘瞪着宣韶得瑟道:“我说了,我是相公肚子里的蛔虫,所以等猜到。别人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猜的到你这么阴险狡诈!” 宣韶眯了眯眼,低头看着三娘道:“阴险?狡诈?嗯?” 三娘眨了眨眼,笑道:“说错了,是聪明,有计谋。” 宣韶便作罢。好好的抱了她,让她能舒服一些:“让她们以为我们相信自己掉到的确实是一条大鱼,外围的防卫慢慢撤下来。” “然后等那条大鱼以为自己安全了,跑出来。然后你影藏在暗处的防卫便出来抓鱼儿?” 这一个多月京城的防守森严是大张旗鼓的,接下来宣韶将这些明面上的防卫慢慢撤下,暗地里的防伪却丝毫不松懈。就等着那条鱼儿自己跳出来。 就是不知道那位躲在后面的南疆大人物,还能沉得住多久的气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歇下了。 前几日庄嬷嬷曾经暗示过三娘是不是要给宣韶准备通房,她怕三娘怀孕之时还将宣韶留在自己的房里会让老王妃还有姜氏不喜。 于是这晚。躺在宣韶怀里的时候。三娘便直接问宣韶道:“相公,听说怀孕的时候因为妻子身子不便。要主动给相公安排人伺候。” 宣韶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没有什么别的情绪:“然后呢?” 三娘想了想,道:“我想过了,虽然是我怀孩子,可是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对不对?” “嗯。然后呢?” 三娘接着道:“夫妻之间就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不对?” “嗯,然后?” “相公你想想,你做不了的事情,我也同样做不了啊!我觉得上天还是公平的。为什么要人为的破坏这种公平?这是逆天!不道德!你说呢?” 宣韶:“……” 半响三娘觉得宣韶胸腔有些轻微的震动。 三娘轻轻的踢了他一脚:“笑什么呢?等你表态呢。” 三娘陪着王筝和薛氏用完了饭之后,几人喝着茶有聊了一会儿,两人便起身告辞。 三娘知道薛氏和王筝两人如今都当着家,薛氏还有七娘要照顾,今日能在她这里待这么久也实在是不易,便也不多留。 外面又下起了小雪,薛氏硬不许三娘出去送,只肯让她送到内室门口。三娘便也不与她们客套了,只吩咐了白英和白芷两人代她送客。 晚上,三娘等着宣韶回来吃饭,不想今日宣韶却是到了掌灯时分都还没有回来。三娘原本还想等着,却被白英她们劝住了。她现在是双身子,即便自己不饿,孩子却是饿不得的。 三娘无法,只有先传饭了。 或许是中午陪着王筝与薛氏吃得很饱,三娘吃不下,最后在丫鬟们的虎视眈眈下。勉强用鸡汤泡了一碗饭吃了下去。白英她们还想再劝。三娘便保证道等宣韶回来她再吃一顿。 少吃多餐到也还行得通,丫鬟嬷嬷们便也没有再勉强。 宣韶到戌时才回来,三娘安排了人去门口给宣韶打灯笼,怕下雪天路滑。尽管回来的晚,宣韶还是先去了老王妃的院子,看看她的腿好些了没有。 三娘便吩咐厨房开始准备吃食。 王妃知道宣韶这么晚回来。又还未用饭,自然不会多留,赶紧的催他走。 宣韶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小厨房的饭食也备好了。 等宣韶换了衣服。净了手,坐到餐桌前吃饭,三娘又陪着他吃了一顿。 “你晚上还未用饭?”宣韶看着三娘,皱眉道。 三娘想了想,点头:“孩子吃过了,我还没吃。” “……” 三娘笑眯眯的喝完了碗里的汤。 “今日母亲和姑姑来看我了。”吃完饭,两人依旧坐到一起聊天。 宣韶点头:“上次敏之问起过你。” 苏敏之问宣韶三娘怎么了自然是有些失礼。依着苏大公子以前的性子,怎么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想必是被王筝逼着去问的宣韶。想着苏敏之可能出现的郁闷脸色,三娘就心情舒畅。 她就是个小人,苏敏之得罪她的事情,她虽然说不计较了,却是记得的,自然乐意看着苏大公子没脸。 “你呢?”三娘捧着茶碗看着宣韶笑道。 “我什么?”宣韶挑眉。 “你今日干嘛了?这么晚回来。”三娘瞪了他一眼,不再绕圈子。告诉他自己今日干嘛了。意思不就是希望他投桃报李告诉自己他今日的行踪?装什么傻? 宣韶眼中带了浓浓的笑意,也不逗三娘了,坦白道:“今日抓了几个南疆余孽。” 三娘闻言眼中一亮:“他们终于憋不住了?” 如今离着上次礼亲王府失火已经有一个来月,那些人藏的虽然隐秘,却也不可能藏一辈子,这段时间京城的防卫丝毫不曾松懈。那些人想要出来透气,也不奇怪。 宣韶点头:“其中有一个姓黎的妇人,应该在那些南疆叛逆中地位很高。” 三娘闻言极有兴趣:“这么说,这次钓到一条大鱼了?”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笑而不语。 三娘眯眼看了他半会儿。想了想道:“相公,你也太贪心了!还想着钓更大的鱼不成?” 宣韶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是认真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她们以为随便抛出一个什么黎大人,朝廷就不追究了?” 三娘将手中用来暖手的茶碗放下,托腮想了想,缓缓道:“一个多月都没有半点儿动静,这次一出来就是大鱼,这说明……第一,她们被逼急了。第二……” 宣韶饶有兴致的看着三娘道:“第二什么?” 三娘朝着宣韶眨了眨眼,笑道:“第二,后面还有一条更大的鱼!” 宣韶忍不住用手去捏三娘的脸。 三娘躲开了,觑着宣韶道:“相公,我说的对不对?” 宣韶遗憾的收回了手,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三娘自动挪了过来,坐到了宣韶这边的炕上,抱住了他的隔壁:“接下来呢?要继续戒严,还是……放松防备?” 宣韶讶异的看了三娘一眼:“这都能猜到?那就是我的计策太不严谨?” 三娘瞪着宣韶得瑟道:“我说了,我是相公肚子里的蛔虫,所以等猜到。别人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猜的到你这么阴险狡诈!” 宣韶眯了眯眼,低头看着三娘道:“阴险?狡诈?嗯?” 三娘眨了眨眼,笑道:“说错了,是聪明,有计谋。” 宣韶便作罢,好好的抱了她,让她能舒服一些:“让她们以为我们相信自己掉到的确实是一条大鱼,外围的防卫慢慢撤下来。” ************************** 这章感谢enigmayanxi童鞋的支持,谢谢亲的两张粉红票,两张平安符,三个葱油饼,切糕还有桃花扇 并庆贺亲从堂主升为护法~^^(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七十三章 分府 老王妃淡淡“哼”了一声。 郡王妃却是看向了姜氏笑道:“大嫂,以后府里的事情就要劳烦你了。你支撑几日,等我病好了再接回来。” 姜氏看了郡王妃一眼没有答话。 老王妃虽然说了不让郡王妃管家,却没有说要让姜氏接管。 屋子里便静了一静。 郡王妃这时候心理却是舒坦了。原本她将姜氏拉了出来,是怕老王妃因府里没人管事,不肯放她。如今老王妃既然说了刚刚那样的话,自然是拉不下脸来再让她管家的。而老王妃对让姜氏管家却不置可否,郡王妃觉得自己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老王妃再不看重她这个儿媳妇,她在老王妃眼里也比姜氏好。好与不好,都是比出来的。 郡王妃正要再说几句话暗中刺一刺姜氏,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三娘却是将手中的茶碗放了下来,对老王妃道:“祖母,既然郡王妃身子不舒服,那这内院还是暂时由孙媳管着吧,等郡王妃病好了孙媳在再交回去。孙媳最近身子很好,连孕吐都很少,况且如今已经过了头三个月,胎儿已经稳下来了。” 老王妃闻言皱眉,摆了摆手正要说话,郡王妃却是拿眼睛往三娘腹部一扫,捂嘴笑道:“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到真乖巧,我怀着安儿的时候可被折腾得不行,吃饭的时候在桌前闻到肉味都要吐得天翻地覆的。倒是怀着惠兰的时候没有什么反应,胃口也特好。你这一胎莫不是……” 话虽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是三娘肚子里怀的是女胎。 王妃看了她一眼道:“不是说病了吗?怎么还有那么多话?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哪里那么多的名堂!” 郡王妃闻言笑脸一僵。 老王妃这意思是孩子健康就好,男孩女孩都没有关系?这也太偏心了吧! 三娘看着郡王妃微微一笑,虽然只是礼貌的一笑,郡王妃却觉得那笑容里带着些挑衅,不由得忍不住“哼”了一声。 她一出声,老王妃就皱眉朝她看去,吓得她立即重重咳嗽了几声来掩饰。却更是委屈的要死,心中狠狠道这家不分也不行了,这府里哪里还有她的位置啊! 三娘道:“祖母,这管家之事……” 之事这次她还没有说完,旁边一道声音就开口打断道:“母亲,让我试试吧。” 开口的竟然是姜氏。 屋子里的人都朝她看过去了,连老王妃眼中都有些讶异。 三娘闻言却是并不意外,她刚刚故意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早就已经料到老王妃不会同意的,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将姜氏给推出来。 不过三娘口中却是道:“祖母不能操劳,母亲你又清静惯了……还是我管吧。我真的没事的。” 姜氏摇头,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坐在上头的老王妃,目光平静却也坚持。 老王妃看了她半响,又皱眉看了看三娘的肚子,终于点头道:“既然你提出要管,那便你管着吧。”郡王妃撂挑子不干,府里也只有姜氏能站出来撑门面了。 姜氏闻言起身福了福,应了一声才又坐下了。 “你对这内院的事情怕也不熟悉,我到时候会让张嬷嬷去帮你。”老王妃淡声道。 姜氏闻言低声谢过了。 就这样,庄王府的管家权落到了向来不问俗世的姜氏身上。 郡王妃在一边撇了撇嘴,虽然是她提出来的,这会儿见真让姜氏管家了心里却又有些酸。 “时候差不多了,传饭吧。”老王妃吩咐自己身后的张嬷嬷。 郡王妃身子不适,老王妃也不去指使她了。 这一顿年夜饭也就这几个主子们吃,热闹什么的还真谈不上,到底少了几分过年的气氛。 等用完了饭,大家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老王妃便道:“今日便不在一起守岁了,等会儿你们都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去吧。”一屋子的病号还有孕妇,熬夜自然是不行的。 大家都应了。 又坐了会儿,大家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便散了。 等人都走光了,老王妃回到了自己的寝居室,坐到炕上闭目养神,一边问跪在她身前给她按摩腿脚的张嬷嬷:“你说她这次是什么意思?” 张嬷嬷一边小心的按着脉络给老王妃揉捏,一边道:“奴婢也不知道,瞧着到不像郡王妃的做派。” 老王妃睁开眼,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似是在思考。 张嬷嬷揉捏了一会儿便起身朝外屋去吩咐丫鬟打热水进来给老王妃泡脚,回来的时候见老王妃还是在那儿出神,便道:“您也不用想太多了,左右还有您在这儿坐镇,府里乱不起来。别人想要掀起什么风浪也是自不量力。” 老王妃回过神来,叹息了一声:“我到不怕她出什么幺蛾子,我只是腿脚不好,身体可没坏,别的大毛病也没有。太医说了就我这身体状况,还能活到七老八十的。我还能看着曾孙儿娶媳妇呢。” 张嬷嬷闻言笑了:“您说的是那,那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放宽了心吧。” 老王妃又闭上了眼睛,在张嬷嬷以为她不想说话了,正打算去看看水来了没有,老王妃却是又开口道:“姜氏管家,你帮忙看着点儿。她没当国家,怕是要手忙脚乱一阵子了。那些管事们又有老二媳妇留下来的人,给她使绊子的事情定不会少。怎么说她也是韶儿的母亲,又事要当祖母的人了,给她些脸面吧。” 张嬷嬷忙应了,想了想又道:“只是奴婢也不能时时刻刻跟在大夫人身边看着……少夫人身边有个庄嬷嬷,以前也是宫里出来的,管家是把好手,之前少夫人掌家的时候她也出了不少力。您看要不要让庄嬷嬷也帮忙看着些?有庄嬷嬷在,正好等以后少夫人接管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 老王妃沉吟了一会儿:“这样也好,不过庄嬷嬷毕竟是三娘身边的人,你先去问问。若是三娘身边缺不了她,那也便罢了,你就将我这院子里的事情多分派些出去,劳累一些吧。” 张嬷嬷笑道:“这是奴婢分内之事,说不是劳累。” 丫鬟将热水抬了进来,老王妃便坐直了身子。张嬷嬷伺候她将较上的一双白色羊绒袜脱了,扶着她的脚泡到了热水里,一边还在水中为她按摩足底的穴位。 “说起来,奴婢都没有想到大夫人会主动求您说要管家呢。”张嬷嬷一边低头给老王妃洗脚,一边道。 老王妃淡声道:“也没有什么想不到的,女子都是为母则强。她若是这时候不站出来管,她媳妇就要受累了。第一胎,可不能有个什么好歹。” 张嬷嬷笑着应了,不再多话。 三娘宣韶还有姜氏从老王妃的院子出来之后,一起往回去。 傍晚的时候雪就停了,温度却是更低了。三娘见姜氏穿的不厚便让白芷将自己的手炉给她拿着。 姜氏正要拒绝说让她自己拿着,却见宣韶将三娘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便将出口的话又吞了进去,接过了白芷递来的手炉。 一路上,地面,树枝还有府里的各类建筑上都铺上了一层雪,在满府的灯笼光照下,印衬得王府里十分的亮堂,尽管地上难免会有些滑,但是因为宣韶在自己身边,三娘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安心。 三娘和宣韶的院子是先到的,三娘让宣韶去送姜氏,姜氏又不放心说要夫妻两人进去,她自己回去。最后还是三娘说她与宣韶一起陪着姜氏回去,再回来。 姜氏虽然不想让三娘多走路,无奈三娘却说自己想要多走走,对身体好,姜氏也只能接受他们的好意了。 一行人又陪着姜氏走到了关雎院。 “你们回去吧,我从廊下过,里头灯火通明的,什么也不怕。”到了关雎院门口,姜氏便让两人回去。 三娘和宣韶便也不再坚持,三娘道:“娘,以后要辛苦您了。”现在在私下里三娘也不喊姜氏母亲了,她喊娘。 姜氏知道三娘说的是让她管家的事情,摇头道:“娘不辛苦,你好好保重身子,别的别想太多,娘虽然没有什么用,也不能让孩子受苦。”说着便扶着彩蝶的手进去了。 三娘与宣韶一直看着她走进了正房才往回走。 宣韶将手从三娘的背后伸过去搭在她的腰间,半搂半抱着她走,三娘几乎整个身子都在宣韶的怀里了,三娘挣了几次挣不脱便也由着他了,任她脸皮再厚这时候也有些脸红。丫鬟们都低头看脚。 走到半途,半空中突然闪亮起来,接着便是五颜六色,火树银花。 “是烟花。”三娘停了步子,扯了扯宣韶的衣袖,仰着头笑道。 宣韶也跟着停步,抬头看了两眼,之后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三娘的脸上。 三娘微微扬着头,眼睛笑得成了一弯月牙,红的绿的黄的紫的一系列颜色在她晶亮的瞳孔中轮番变幻,璀璨至极。 三娘看够了,转头想要与宣韶说话,却正好撞进了他墨玉一般的眼睛里,两人便这么对望着,一时都忘了说话,也不移步,一轮紫色的烟火在两人头顶的上空炸开成了扇形,接着又变成了红色,然后是紫色…… 时间仿佛就要定格。 直到一阵风从侧面吹来,将树枝上的积雪吹散,落了下来,飘落了一片在三娘的脸上,沁凉的感觉让她猛然回过了神,不由得轻咳了一声,低下了头。 “相公,回去吧?” 宣韶眼中笑意更浓,揽着她往两人的院子去。 “你喜欢烟花?” 三娘笑道:“远观着便好,你不用弄回来了。里面的火药还有硫磺我现在闻多了不好。” 宣韶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回了院子,洗漱完毕,躺在了南炕上。外面不知哪一家还放着烟花,三娘搂着宣韶的腰,靠在他胸前,焰火依旧热闹,透过玻璃纸将两人身上也镀上了一层一层的五光十色。 “相公,一年要过去了。”三娘嘴角弯弯,笑着抬头道。 “嗯。” “愿有生之年,每年都能与相公一起守岁。” 宣韶眉眼一动,低头看着三娘:“好。” 也许是烟花的颜色太温柔,也或许是气氛正合适,两人不知道是谁主动的,就吻到了一起。原本这个吻是温柔的,就是相濡以沫的亲密。不过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吻着吻着不由得就变了味。 三娘将手伸入到了宣韶的衣摆下,隔着中衣抚摸他的腹部肌肉。 宣韶的身材很好,身姿瞧着挺拔,似乎并不强壮,身上却是有肉的,三娘曾经看到过他的腹肌,并不突兀,却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宣韶一直看着她,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若说舒服,三娘的动作并不熟练,有时候还会弄疼他,不过他心里是震撼的,想到她为他做到这一步,看着她微微蹙着眉头认真的样子,只是看着她的表情就让他忍不住想要释放。尽管他心里很想要将她推开。 不过三娘是固执的,而宣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酥软了,所以最终他还是在她的动作下射了出来。 事后,宣韶一把将三娘抱在怀里,三娘虽然因为技术生疏的原因还有些不适,不过却是用亮亮的眸子看着他笑,尽管她的耳根都红了。 “相公,对不起,我不太会,是不是不舒服?” 宣韶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声音暗哑低沉,是刚刚经历过情欲之后的特有音调。 三娘被他的声音给煞到了,鬼使神差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宣韶脑子“轰”的一声,然后他也脸红了。 半响,三娘突然忍着笑,一脸无辜地道:“相公,你会不会怪我看了你藏在书架后面暗格里的那本《玉房秘籍》?” 宣韶:“……” 这个年夜便在两人暧昧的桃红色氛围中过去了,并且似乎诡异地导致了今后很多很多年里新年夜的走向,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二日一早,大年初一。 老王妃和郡王妃要进宫,三娘和宣韶倒是可以在家里待着,不过三娘现在怀着身孕,对进宫去折腾一番自己,实在是没有兴趣,所以她乐得不去。 不过她和宣韶还是起了个早,在老王妃进宫之前去给她请了一个安。 之后夫妻两人又去了姜氏的院子,陪着她一起吃了早饭。 回到自己地院子之后,夫妻两人便自娱自乐的开始弹琴下棋,两人如今情谊愈深,只要有机会能在一处就不想分开,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要宣韶在身边,三娘就觉得心里踏实,也很容易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大年初二,宣韶带着三娘回王家拜年。 这还是三娘在诊出身孕之后第一次出门,姜氏给三娘准备的马车里垫上了三层厚厚的毡毯,马车也不是她平日里用地那一辆,而是老王妃用的一辆乌木华盖大马车。 这辆马车不光是大而宽敞,即便是走在土路上也不会太摇晃。 三娘坐着去王家的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不适,宣韶也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到处听到外头传来路人们互相拜年的声音,加上道路两旁还关着的门面上都贴着新的对联还有财神像,过年的气氛倒是比庄王府里要浓上许多。 到了猫儿眼胡同的王家,马车一到二门,三娘就看见薛氏站在二门口等她。 “母亲。”三娘十分欣喜地走上前去给薛氏见礼,薛氏立即将她扶住了。 “还以为你今日不会回来呢,刚刚听到婆子说你的马车到了前街了。冷不冷?进屋去吧,屋里暖和。”薛氏捏了捏三娘隐在厚厚的披风之下的手,见她手里还是暖暖的,便放了心。 宣韶也上前来给薛氏行礼。 “妹妹——”后面远远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喊。 三娘回头就看见王璟朝他们这里跑来,三娘笑着在原地站着等他。 王璟跑了过来,看到薛氏也在忙给她行礼,之后又喊了宣韶一声,然后才看着三娘咧嘴笑:“我刚想出去接你们,不想你们倒是先来一步了。” “进屋里说吧。”薛氏笑着将几人迎进去。 三娘与薛氏走在前面,王璟与宣韶走在后面,两人在轻声交谈一些武学上的事情。 等到了正屋,王璟便对三娘皱眉道:“妹妹,你瞧着怎么没有胖?我听人说怀了孩子的人都会胖,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宣韶也在三娘脸上扫了一眼,眉头也蹙了蹙。 三娘瞪了王璟一眼:“我若是胖了,说明吃的那些浪费了,全用来长肉了。现在这样最好,说明我和孩子都没饿到!” 王璟摸了摸头,有些怀疑:“是这样?” “当然,我骗你作甚?不信你问母亲。” 王璟便看向薛氏。 薛氏忍了笑,想了想,道:“我听嬷嬷说也有吃不胖的,我上次去看三娘,见她吃的也不少。” 王璟便放了心了。 之后外院那边王栋派人来叫宣韶去外院说话,宣韶和王璟便出去了。 三娘便与薛氏两人说笑,直到那边七娘醒了,吵着要找薛氏。 三娘见七娘可爱机灵的样子,喜欢的不行,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多了许多的期盼。 之后三年又去看了赵嬷嬷,赵嬷嬷身体还不错,见到三娘便忍不住掉泪,却是为她高兴的。赵嬷嬷拿出之前给三娘做的小衣服小鞋子,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已经做了一包袱的小衣裳。 “嬷嬷,以后别做这些了,我身边的丫鬟们针线都很好。你年纪大了,眼睛吃不消。以后我还是要靠你帮我看孩子呢,眼神不好使怎么行。” 赵嬷嬷闻言眼泪都出来了:“嬷嬷哪里还能给你看孩子。” 三娘握住赵嬷嬷的手道:“当然了,您不给我看孩子谁给我看啊,您之前可答应了我的。您再等等,等孩子生下来了我就过来接您。” 赵嬷嬷心里虽然欢喜,却也还是犹豫的:“您如今嫁了人,哪里能随心所欲?嬷嬷在王家很好,夫人她待我很好。” 三娘知道赵嬷嬷心里还是想要与自己一起生活的,这个老人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赵氏和她。 三娘笑着打断道:“我自然知道母亲待你很好,是我自己不想离开您。” 赵嬷嬷含着泪笑骂:“小小姐诶,你都这么大了,眼见就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三娘理所当然道:“在嬷嬷这里,我永远是孩子。” 赵嬷嬷就疼爱地看着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从赵嬷嬷这里出来,三娘便对薛氏说了她以后要接赵嬷嬷过去的事情。薛氏自然不会不同意,只是让她处理好婆家那边的事情。 这一日二娘没有回来,三娘也乐得不用见到她,与薛氏好好说了一天的话。 薛氏如今治家也有了章程,她毕竟是个聪慧的女子,加上身边也有了一些心腹婆子和丫鬟。而且王家如今人口简单,王栋的姨娘们早已经被收拾得一个都不剩,女儿们都已经出嫁,外院王璟几个也用不着薛氏太操心,薛氏如今有女万事足。日子过得很是舒服。 三娘喜欢薛氏这样的女子,聪慧,善良,心思纯正,容易知足,所以见她如今生活的顺心,也真心为她高兴。 宣韶与三娘在王家待到吃了晚饭才回去,今日没有下雪了,外头的路面上的积雪也都被各家各户扫了干净。 三娘掀开了车帘子,看着外头温暖的灯光,感受着属于人间烟火中的那一份安然与静谧,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看什么,这么高兴?”宣韶从后面抱了三娘的腰,温柔的问道。 三娘将自己身体的重量交给了宣韶,双手覆盖在了宣韶的手上,转头冲他笑:“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了,你呢?你又为什么笑?” 宣韶含着笑意的眸子盯着三娘眼睛,没有说话。 两人都看懂了对方笑容里的含义:岁月静好,而你在我身旁。 大年初六,百官上朝,官府开衙,民间开市。 大概因为放了六天的假,官员们还没有从年节的喜庆中回过神来,所以新年第一日上朝,朝中还算是安静,只上报了几件不大不小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其中一件小事就是庄郡王上折子请求从庄王府里搬离,自建郡王府,理由十分的正经,便是他一个郡王住在亲王府里不合礼制。 这种事情说起来也真算是小事,作为一个郡王,有自己的府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这事儿在早几年前就应该办了,因为各种理由拖到了现在。所以庄郡王提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不过皇帝却没有当场给答复。这算是家事,皇帝要问问太后的意思,还要问问庄亲王妃的意思。 庄郡王在朝上提出要分府的事情在中午之前就传回了庄王府。 三娘这边是与老王妃那里差不多同时得到消息的,三娘只笑了笑,没有什么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 老王妃那里在知道之后却是先愣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气到了,当场砸了一个茶碗。 “叫他们滚!滚的越远越好!” 张嬷嬷忙上前去劝住了老王妃,一边给丫鬟使眼色让她们将地上赶紧收拾了:“您别生气,想必郡王爷这么做也有他的理由。” “哼,理由?什么理由?天大的理由不能来跟我这个当母亲的说一声,直接不声不响的就给皇上递了折子?难不成我还能捆了绑了他们在这府里不成?这么些年,我终究是白养了……” “王妃——”张嬷嬷立即打断了老王妃的话。 老王妃闭了闭眼,可终究还是有些气不过:“我说她怎么将府里的事情说放就放!原来早就打起了这个算盘。只将我蒙在了鼓里,好,好得很!” 张嬷嬷将丫鬟们都遣了出去:“王妃若是不愿意他们分出去,不同意便是了。皇上没有当场应下来,应该就是想要听听您的意思,只要您不松口,论谁怎么折腾也无用。” 老王妃有些心灰意冷地摆了摆手:“我留着他们做什么?心不在这府里了,留下来只会添乱。走吧,走吧,早走了干净。” 张嬷嬷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不说话了。 中午的时候宫里果然派了个嬷嬷来,还是太后身边的春嬷嬷。 春嬷嬷给太后送了些药材,有给老王妃的也有给三娘的。 之后老王妃便屏退了众人,与春嬷嬷在屋里说了许久的话。 当日下午,宫里的圣旨就下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章 两宫 ?“嗯……” 宣韶将头埋在她的颈边,鼻子轻轻蹭着她的耳垂,嘴唇却是吸吮着她的侧颈的动脉。() 三娘感觉自己的腰有些软,只能拼命的攀住宣韶的脖子。 宣韶的手从她的衣摆探了进去,紧贴着肌肤一路磨蹭着。 因为是在水中,加上三娘养得有些圆润的身体依旧还有些微的丰腴,她的皮肤细滑若凝脂,宣韶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三娘这时候已然动了情,偏头去轻吻宣韶的唇,宣韶自然是乐于消受她的主动, 两人一面相互抚摸纠缠,一面吻得难分难舍,一时间净房里全是两人带着些激情的喘息声和水波动荡的声音。 当宣韶的手握住她胸前那一团软绵之时,三娘身体一颤。 生产之后她的身体越发敏感,尤其是原本就敏感的顶端,宣韶仅仅是这么一碰,她便觉得下身有热流流下,下意义的便收拢了腿。不想此时她正侧坐在宣韶的腿上,这么一动就碰到了某处坚硬。 宣韶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手中的力道也一时没有控制住。 “啊——”三娘忍不住惊呼出声,才出口却又被宣韶给堵住了。 三娘听到外头有动静,应该是伺候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想要来问,最后却还是迅速退出去了。 三娘脸皮再厚这时候也有些窘迫,便努力挣开了宣韶的怀抱瞪了他一眼。 此时她衣裳半解,尤其是胸前只剩了被扯下来一半的肚兜,根本就遮挡不了春色。再配上这么一个带着些娇嗔的眼神,竟是风情无限。 宣韶抱在她腰上的手一紧。 三娘自然感觉到了他的箭在弦上。她毕竟不同于矜持的古代女子,所以也没有非得让宣韶停下来,而且有些事情能停。有些事情停了是不人道的。 “相公,快点。”三娘在宣韶耳边轻声催促道。 其实她原本还想说,快点。给你一刻钟…… 话到嘴边,果断咽下去了。 没得这样诅咒自己相公的。 于是宣韶只听到那让他热血上涌的几个字。 当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说“快点”的时候,再自卑的男人也不会认为女人是在催促他速战速决,他们都会认定女人是在催促他快点进入主题。 宣韶在水下将三娘的亵裤褪下,抱着她跨坐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自己紧紧抵住了浴桶的桶壁。 三娘只感觉到自己下面一空,接着被抱着转了个九十度。正有些不稳的试图攀住了浴桶边沿,却感觉下身抵住了一样东西,还不待她说话,那粗壮的玩意就直直冲了进去。 “嗯……”三娘忍不住皱眉轻哼。 宣韶却已经扶着她的腰动作了起来,一时间浴桶周围水珠四溅。水声淫靡。 “相……相公……慢……慢点……我……”三娘被他顶的声音支离破碎。 毕竟已经许久没有经历房|事,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激|情。 “是你让我快的。”宣韶在她唇边低喃。 三娘早已经将扶住桶沿的手改为搭住他的肩膀。 她咬着唇,微微扬着头,面上的表情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雪白的身|子在水面上时上时下,那殷虹的两点也时而在水面时而藏于水底,这样的美景与风情让宣韶迷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 等到三娘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是被宣韶抱着躺在床上了。 刚刚浴室里的那场激|情让她耗尽了力气,连腿都有些软。当时水凉了之后宣韶便揽着她去了净房里那张铺了软垫的榻上又做了两次,她都不想去想现在浴室里的狼藉。 因为累极,三娘这一夜睡得很沉,但是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却是忍不住叫了苦,她全身的骨头都有些散架了。 偏偏她这一日要进宫去。 她生了宣小一已经三个月了,老王妃说太后惦记着她。让她进宫一趟陪着说说话。三娘自然是不敢耽搁的。 在马车上的时候,三娘将丫鬟们都赶了下去坐后面的车,她自己在腰下垫了两个软枕,软软的靠着。 好在去宫里的路程并不远,三娘也没有觉得太不能忍受。 作为权利中心的皇宫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金碧辉煌。 三娘自从怀了宣小一之后就一直没有进过宫,现在算算已经有一年多了。 她先跟着老王妃去了太后宫中,面见太后。太后也还是精神矍铄,态度亲切。她拉着三娘的手好好问了一番,三娘都一一回了。 因为之前宣小一洗三和满月的时候皇后也随着太后送过礼,太后便让三娘去皇后那里谢恩。三娘自然是不敢不从。 三娘见到皇后却是有些惊讶,仅仅是一年未见,皇后却像是老了许多,可能是因为有些憔悴的缘故。 这一阵子沈家与皇帝的较量越加明朗化,皇后作为皇家的儿媳和沈家的出嫁女,想必并不好过。 皇后人憔悴了,态度却亲和了不少,还赏给了三娘几匹贡缎才打发她走。 从皇后这里出来之后,三娘想着去看看荣妃。 不知道一年未见荣妃过得怎么样,皇后都这样了,想必她也好过不到哪里。 只是她才出了皇后的凤栩宫,就迎面撞上了两拨人马。 “夫人,我们娘娘有请。”两个宫女异口同声道。 三娘暗中叹气,面上却笑得和善:“你们是哪个宫里的?”虽然已经猜到了是谁,她还是问了一句。 “奴婢是宁妃娘娘的芙蓉宫的。” “奴婢是丽妃娘娘派来的。” 三娘想着莺歌如今也封了贵人住在了魏月娥的宜春宫偏殿,是该找个机会去看看她。 于是她便对宁妃的宫女道:“你先回去帮我回宁妃娘娘一声,我先去丽妃娘娘那里给四皇子请个安,顺便恭喜恭喜贞贵人,之后便过去找她道谢。” 皇子与公主,自然是先拜见皇子,这是礼数,三娘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宁妃那样心思九转十八弯的人即便是心理不舒服也不会因此而怪罪。况且宁妃之前刻意与她以姐妹论交,对姐妹自然就不用像是对别人那么小心,因为人都是对越是陌生的人越客气。 所以三娘先去看丽妃。 宁妃宫里的宫女应声下去了,三娘跟着丽妃的宫女去了宜春宫。 宜春宫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三娘在靠近主殿的时候听到了孩子的笑声。 因为自己也有了孩子,三娘脸上便不由得带上了柔和的笑意。 等被领着进去之后,三娘便看见魏月娥正坐在炕沿上,手中拨弄着一个小小的拨浪鼓逗弄着一个躺在床上的小婴儿。 那婴儿比宣小一大不了多少,白白胖胖的,正张着嘴冲着魏月娥乐呵。 三娘上前着给魏月娥和四皇子见礼,魏月娥十分和气的让三娘起身,又让她坐到了离自己近的座位上。 “殿下真是爱笑。”三娘看着娃娃笑道。 魏月娥目光慈爱的看着孩子:“是啊,每次看到他笑,就好像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三娘道:“娘娘现在有了皇子,自然是万事顺遂。” 魏月娥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半响,用手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是人就会有烦恼,别说是本宫这个宫妃,就连皇上每日也都需为朝政担忧。而本宫差一点就要失去自己的孩子。” 三娘知道魏月娥刚刚生产的时候,因为身体虚弱,太后曾经将四皇子抱去慈安宫养了些时日。 想到这里,三娘往魏月娥脸上看了一眼,发现她如今的脸色比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要差了许多,脸上的血色不足,皮肤也不像以前那样亮泽,因为生产的关系眼下的一部分长了一些淡淡的斑点,好在她样貌好,所以整体瞧着也不是太憔悴。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她这次生孩子受了些罪。 这时候外头有宫女进来,禀报道贞贵人来了。 魏月娥朝外看了一眼,对三娘淡笑道:“是莺歌来了,你也没有想到她会有如今的造化吧?说起来她与你也有些渊源,见见也好。” 正说着,莺歌就进来了。 她穿着一身粉蓝色的衣裙,式样简单,只在襽边上有简单的绣花,头饰有金有银却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宫制样式,十分低调但也不算清淡,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她进来朝魏月娥行礼问安,三娘也起身与她见礼。 “娘娘今日身子可好?”莺歌走去接过了魏月娥手中的四皇子,一边问魏月娥。 三娘见莺歌抱孩子哄孩子手法十分熟练,显见是经常抱惯了的。 “嗯,好多了,晚上睡的也踏实了些。”魏月娥注意到三娘的眼神,笑着对三娘道,“四殿下会认人了,别人抱都不肯,倒是喜欢莺歌。所以她经常来我这里帮我照顾四皇子,说起来若不是她,太后和皇上也不会放心这么快让四皇子回来。” 莺歌道:“这是奴婢的福气。” 按理说她现在已经是皇帝封的贵人,分位并不算太低,也不应该称自己为奴婢的,不过魏月娥对她这自称却没有做什么反应。 求票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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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亲王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神色,沉默了片刻,面上突然就带了些疲惫:“惟儿。伱与我说话总是遮遮掩掩,如今却怪我不够诚恳?伱什么事情也不说,让我怎么回答?以伱的性子,即便我现在回答伱,无论伱与谁为敌,我最后都会站在伱这一方,伱会信吗?” 沈惟闻言愣了愣,他垂眸看着地上倒影的树影沉默了。 礼亲王看着沈惟。轻叹了一声,他起身将自己一直没有系上的衣带系上了。然后走到了窗边,抱着臂倚在了窗棂上。 沈惟抬眸看着礼亲王。他的背影让沈惟有些恍惚。屋子里很静,谁也没有说话。礼亲王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惟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沈惟突然起身了,他没有穿鞋就下了榻,缓步走到了礼亲王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礼亲王一顿,最后不由得轻叹了一身,转过身来,将沈惟抱在了怀里。 “不闹了?”礼亲王看着沈惟。宽容地笑了笑,仿佛刚刚沈惟不过就是在使小性子,闹别扭一般。 沈惟咬了咬唇:“我只是害怕而已。” 礼亲王挑眉讶异道:“伱怕什么?” 沈惟苦笑:“怕自己最后会众叛亲离,连伱也与我形同陌路,最后兵戈相向。” 礼亲王失笑地摇了摇头:“只要伱不造反犯那抄家灭族之罪,怎么会重判亲离?” 沈惟身子僵了僵。 礼亲王却似没有注意。继续道:“惟儿,本王答应伱,只要伱不想着要反天,反宣氏,本王总能护着伱的。” 这算是礼亲王的承诺了,真正认识礼亲王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会轻易给承诺,因为他从来不会违背承诺。 沈惟闻言似悲似喜:“不反天么?若是我要反天呢?” 礼亲王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反天?伱反天做什么?乱世才出逆臣,如今国泰民安,皇帝年轻有为。伱贵为国舅爷,不是应该期盼我们宣家的江山越稳越好?” “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是什么,天命……不可违。” 礼亲王皱眉,突然抬手摸了摸沈惟的额头,有去摸了摸自己的:“奇怪,没烧啊,怎么今日尽说些胡话?” 沈惟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他知道如今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也没有办法与礼亲王说什么。不过他想,他已经明白了礼亲王的态度了。 只要他不是要与皇家为敌,即便沈家会被朝廷抄家灭族,礼亲王也会护住他的性命。但是若是他想要谋朝篡位,礼亲王最终还是会站在宣氏皇族的立场。 他有些失望,不过这个结果却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看着神色温柔的看着他的礼亲王,沈惟有些迷惘。他是不是应该趁着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先杀了宣礼,以免他像前世一样,最后成为那人背后最大的支撑?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最后都没有办法将礼亲王的力量争取过来为他所用吗? 宣礼,宣云…… “伱今晚留下吗?”礼亲王抱着沈惟,低头笑问道。 沈惟抬头看向他,神色依旧有些迷惘与挣扎。 礼亲王笑了,揉了揉他的发顶:“别这样看着我,本王好不容易君子一回,随了伱的意思。伱若是这般看着我,我可不让走了。” 沈惟却是突然揽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将唇凑了上去。 “嘶——”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礼亲王还来不及欣喜,嘴唇却是一痛。沈惟吻他,却是用撕咬的,一副仿佛不把他咬碎嚼烂了,不肯罢休的架势。 礼亲王只愣了一下,就知道机不可失,一把将沈惟扛起在了肩膀上,大步往内室走去。 轻薄的纱帐洒落了下来,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 夏日天亮得早,沈惟却是在第一束光线落进窗户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睡在他身边的男人也睁开了眼。 礼亲王朝他一笑:“还早呢,如今寅时刚到外头就亮了。再睡会儿吧,才刚合眼。” 沈惟却是起身拿着自己落在床尾的衣裳披上的,遮住了身上的一身红印。 “人多了,就不方便了。” 礼亲王见他坚持要走,有些无奈,跟着起身,有些心疼地抚了抚他眼下的青黑:“啧——本王真是管不住自己。” 沈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礼亲王哈哈一笑,主动下床去了壁柜那里翻出了一身衣裳,走回来递给沈惟:“换上吧,伱爱干净,这一身都皱了。” 沈惟低头,见礼亲王手上拿着的正是平日里准备的给他换的那种。他接过了,将自己身上的哪一件扯了下来,换上了。 “我最近可能会有些忙,下次伱来的时候记得先派人来说一声。不然若是我没有在府中,怕伱会白跑一趟了。” 沈惟系扣子的手一顿,继而斜睨着礼亲王道:“有了新欢?” 礼亲王闻言哭笑不得地伸手去揉沈惟的头:“本王只有伱这么一个旧人,什么新欢不新欢的,瞎闹!” 沈惟漫不经心道:“那伱这个京城人皆知的逍遥王爷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儿?能让伱忙的,除了女色,就是男色。” 礼亲王揽住沈惟狠狠地亲了他一口:“胡说八道!本王最近是因为祭天的事情要常去宫中,与皇侄商议。” 沈惟眉头一皱:“祭天不是皇上的事情吗?与伱这个王爷有什么关系?” 礼亲王笑道:“众位大臣倒都嚷嚷着要皇上去,可是天子是什么人?他们说去就去?” 沈惟看着礼亲王:“皇上要伱替他去?”一般而言,代天子祭天也不是没有,一般都是太子。 礼亲王无所谓道:“皇上没有太子,皇子也年幼。如今够资格替他去的,也只有本王这把老骨头了。” 沈惟想了想,突然道:“那伱就非去不可吗?这次……明显是因为天灾,若是……伱就不怕人家说要清君侧?” 礼亲王依旧是笑:“罪在本王,总比罪在天子的好。” 沈惟却是冷笑了:“伱到是好心。可是伱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最终若真是罪责被归到伱身上,他又会不会护伱?即便是伱这次替皇上祭天,最后真的求了一场雨下来,焉知他心中会不会有疙瘩?” 礼亲王闻言,眉头紧皱:“惟儿,伱是怎么了?”沈惟语气中对上位之人的不满,很明显。 沈惟吸了一口气,缓了呼吸:“没事,我只是为伱担心罢了。这世上,好心得不到好报的事情多了去了,皇家亲情淡薄,我不想伱吃亏。” ********* 感谢流沙ls亲亲的粉红票~ 也谢谢游离YY,enigmayanxi,helenc三位亲的平安符~^^(未完待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六章 撞破 “你先回府,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沈惟只对二娘淡声交代了这么一句,就转身走了。 沈惟没有骑马,他只带着季儿从前头的街口出去,拐进了不远处一个巷子里。这一条巷子是前头商街铺面的后门,沈惟从一家后门里出去,绕过别人家的天井,去了侧巷。 这里应该是一家坏境清幽的茶楼,已经快到午时了,茶楼里却好像十分寂静,并没有听见客人的喧哗声,应该是没有多少客人的。这的侧巷是给来茶楼喝茶的客人们进出马车用的,这时候也是安静的,只是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一辆看上去十分结实庄重的马车。 马车周围没有人,连车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季儿在看到马车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见沈惟上了那一辆马车之后就依旧从原路返回了后门。 沈惟一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了礼亲王坐在里面老神在在的喝茶。马车里光线并不好,却让礼亲王那俊逸的五官更加轮廓分明,连那一点点岁月的痕迹也都瞧不出来了。 “找我何事?”沈惟有些烦躁地坐到了礼亲王的对面,并不掩饰脸上那一丝不耐的神情。 礼亲王看了他一眼,动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嘴角一如既往地泛起了一丝笑意,好像丝毫不为沈惟的态度生气:“刚陪你妻子过完堂审?” 沈惟抿着嘴唇,掀起眼皮看了礼亲王一眼:“你找了我这么些日子,今日又守在这里堵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我没空。恕不奉陪了!” 说着沈惟就要起身下车,却不料身体被猛然暴起并飞扑过来的人狠狠一撞,他踉跄了一步,身体一个不稳。后脑勺便被磕到了车壁上。 沈惟疼得一声闷哼,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看到沈惟万分恼怒的样子。礼亲王原本皱着的眉头却是松了下来,还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他一只手禁锢着沈惟,另一只手抬起去揉沈惟的后脑勺。 “撞疼了?” 沈惟二话不说提膝就往礼亲王的脆弱之处攻击:“宣礼,你他妈发什么疯!” 礼亲王反应也不慢,忙微微侧了身子,沈惟那一击就击在了他大腿根部。礼亲王“嘶”了一声,皱眉道:“惟儿,你手重了!真撞坏了怎么办!” 沈惟冷笑:“我可没用手!坏了就当为民除害!” 礼亲王放开给沈惟揉脑袋的手,去摸自己的腿跟,呲牙咧嘴的。半响却是又笑了起来,十分愉悦的样子。 沈惟刚想将人推开,礼亲王却是直起了身子,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闪闪发亮地盯着沈惟笑着道:“惟儿,你在别人面前可有这般?” “什么?” 礼亲王看着他笑:“在别人面前沈公子向来谦和有礼,温润如玉。但是在我眼里……惟儿,你向来都是任性的,逼急了还会咬人。” 沈惟一愣,随即沉默了。微微垂着的眸子似乎有些晃神。 礼亲王轻叹一声,复又拉着沈惟坐下,两人同坐一侧。 刚刚他们这么一闹,马车上的小几被撞歪了些,茶杯里的茶水也晃出来了许多,正从小几上不断的滴落在马车上。两人却都不在意。 “我上次与你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礼亲王缓缓道。 沈惟垂着眸子道:“什么话?” 礼亲王看着他:“江南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那地儿富饶安宁,名士风流,你可以每日游湖荡舟,拜访名迹,或与三五友人一同吟诗作画。阿惟,你会喜欢的。” 沈惟沉默了良久,突又冷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你费尽心思给我安排这些,又有没有想过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 礼亲王叹息一声,看着沈惟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又闹别扭的孩子:“我自然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惟儿,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费尽心机要得到的其实并不是你真心想要的?你只是暂时被迷了眼看不清自己的心而已。” 沈惟闻言猛然抬头看向礼亲王,甚至忘记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 礼亲王依旧温和地注视着他,那双与年龄丝毫不相称的明亮双眼里有包容,有笃定,有洞悉,还有一丝心疼。 沈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一阵心悸。他就这么看着礼亲王,忘了回应。 礼亲王伸手将他搂在怀中,又是一声叹息:“你可以带着你的母亲和妻子一起去。我保证,她们与你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完好无损。” 沈惟觉得礼亲王的怀抱闷的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推了推,却是没有推开,礼亲王的手很稳,手臂也十分有力。 “王爷,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沈家没有了,你真的以为我能独善其身?就算你有心要护着我,皇上又怎么会放过我这条漏网之鱼?”沈惟的声音有些干涩,没有什么情绪。 礼亲王顿了顿:“这些你不用管,我既然答应了你会护你安危,自然就有把握能说服皇上。” 沈惟抬眼看着他,首先入目的是那方正的下颚和挺直的鼻子。 “阿惟,你这个时候走正合适,朝廷如今暗潮汹涌,大家都忙着明争暗斗,不会有人注意到你这个只有闲职在身的沈家大少爷的。” “你呢?”沈惟突然出声问道。 礼亲王似是愣了愣,随即又笑了:“我还要留在京城,不过……等到一切都平息了之后,我就去江南找你。到时候我陪你游湖荡舟,游遍这大好河山,可好?” 沈惟没有吭声,只是有些愣神,他的目光有些飘忽地盯着礼亲王衣襟处的螭纹盘扣。 “阿惟?”礼亲王低声唤道。 沈惟回过神来,直起了身子看向礼亲王,礼亲王还想要继续说什么,沈惟却是靠了过去,凑上了自己的唇,将礼亲王的话堵在了唇间。 礼亲王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理,抱住了沈惟的腰,与他缠绵。 自上次他与沈惟说了要送他离京的番话,沈惟大怒离去之后,他就没有再见到沈惟了。他知道沈惟一直在躲着他,今日他是特意过来堵他的。许久没有肌肤相亲的情人,身体先思维一步做出了回应。 两人亲着亲着就倒在了榻上,推倒了马车上的茶几,上头的茶壶茶杯还有茶水倒了一地,却无人在意。 礼亲王将沈惟压在身下,正奋力地去扯他的衣衫。沈惟也抬起头去亲吻他的下颌还有喉结, 正当两人沉浸在了情|欲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马车帘子却是被人从外头猛然拉开了,诡异地“嗤啦”声,还有突然照进车厢里地光线,让两人停住了动作,猛然朝着车厢门口处看去。 一个背着光的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马车外头,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是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栗,她似是看到了什么另她惊恐的事情,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唇,惊呼了起来。 ********* 二娘上了马车,看到沈惟和季儿的身影消失在了前头,虽是在心中想了个千回百转,最终也还是吩咐了众人回府去。沈惟的一些随从还留在了原地,因为沈惟的马并没有骑走,他等会儿还会回来。 二娘的马车从也出了街口,路过了沈惟拐进去的那一条小巷子,她的车马多,只能走正街,路倒是远了不少。行了一会儿才到了沈惟进去的哪一家茶楼的前门大街。 二娘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茶楼的侧向的,她舒服地歪在了马车厚厚的褥子上,丫鬟正跪在她身前的小几上弄茶水。 突然马车帘子被风吹的掀开了一条缝,一丝春日的似暖乍寒的风吹到了她的面上,二娘皱了眉头,正要吩咐丫鬟去将车帘子拉好了,却突然从马车窗围的缝隙中飞进来一颗小石子儿。“啪”的一声,落在了她面前的小几上,将正在倒茶的丫鬟吓得惊叫出声。 二娘也吓了一跳,正要发火,却见那一颗小石子儿上绑了一个纸片儿。 外头的马车夫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立即将车停了下来,小心地问道:“少夫人,您还好吧?” 二娘对丫鬟指了指那颗绑了东西的石头,丫鬟立即将上头的纸片儿解了下来,递了过来。 “你下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二娘一边吩咐一个丫鬟下车,一边却也不接另一个丫鬟递过来的东西,只让她拆开了,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 这一看,二娘却是一惊,脸色更是突变。 这张纸条显而易见是匆匆写下的,纸不知是从那里撕下来的红色对联纸,有些掉色了,可能因为找不到笔,所以是用黑炭写的字。 上面只有几个简洁的字:沈惟在湖声茶楼侧巷与人幽会。 没有落款。 “少夫人,您怎么了?”拿着纸片儿的丫鬟见二娘脸色不好,忙小心问道。 感谢竹心情,maestroxu,辰幻,席史宝贝,lq一如初见, macymao,gzqj,士轩几位亲的粉红票~ 谢谢棒棒糖爱和貓打滾的葱油饼~^^ 昨日欠的会找机会补更~ 对不起大家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七章 捉奸_660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一触即发_661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审_662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章 亲自动手_663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一章 濒死挣扎_664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二章 鬼之子_665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失踪_666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四章 怎么着看着办_667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五章 谋命_668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六章 争先恐后_669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七章 龙嗣_670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八章_671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百九十九章_672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章_673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一章 殊荣_674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二章 药_675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三章 嘘,别吵!_676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四章 小巫见大巫_677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五章_678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六章 信任_679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七章 归来_680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八章 娃娃真丑_681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零九章 相公就是矫情_682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章 觊觎_683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一章 满月(拖把婉儿长老+)_684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二章 宣云的请求_685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三章 探望_686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四章 妙人_687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五章 成双成对_688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六章 感人肺腑_689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七章 没有永远的同盟_690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八章 放水_691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一十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_692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章 两宫_693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一章 姐妹_694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二章 收获(含enigmayanxi长老+)_695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三章_696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四章 长进_697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五章 成家立业_698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六章_699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七章 五娘出嫁_700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八章 山门前_701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二十九章 何处不相逢_702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章 来者不善_703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一章_704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二章 贵客_705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三章 座谈_706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四章 来历_707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五章 突如其来_708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六章 遇害_709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七章 狠_710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八章 暴露_711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三十九章 顺藤摸瓜_712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章 风雨欲来_713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一章 宫闱_714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二章 皇后的跟头_715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三章 这是她的命_716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四章 妥与不妥_717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五章 合与离_718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六章 范姨娘的身份_719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七章 宣信的人品_720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八章 危_721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四十九章 自不量力_722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五十章_723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百五十一章 大结局_724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关于番外(此章免费)_725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宣韶篇(一)_726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宣韶篇(二)_727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共君尘与土_728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快乐的宣娃娃们_729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我心安处_730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番外之宫心计_731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后记——最后的一点交代_732 我,就目前为止还是只普通的小红狐,只是不久之后会变成什么…谁都无法预测,当然不会是人类认为的“狐狸精”,我们是成不了“精”的。人类对狐族一直存有偏见,阴险、狡诈、多疑、趋炎附势等等只要是贬低之词都会毫不吝啬的赋予了我们,这是不公平的。我呢,不是来给狐族平反的,也没那么伟大,直到现在还对自己为什么被选成“灵狐”感到费解!什么是“灵狐”?好吧,在任务开始前,有必要解释清楚什么是“灵”,这个字很重要,会贯穿整个故事始终。 自从人类诞生那天起,每个人的灵都与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灵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什么联系?相互匹配呗。通俗点儿讲,一个完整的灵分两部分,一半在人、一半在相应的生物那里,这可不是以人的喜好为转移的,或许某个人另一半的灵就附着在他最讨厌的蟑螂身上呢。 更神奇的是,具有相匹配灵的人类和生物间的相遇概率绝对为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让二者相遇呢?很简单,一旦相遇,灵就会合体产生新型物种,人类就会拥有相应生物的能力并激活其自身隐藏的基因密码,从而进化成变异人,也就是现代人类认知的特异功能人或超人;相应生物也会发生质的飞跃,可具体变成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对人类可是件大好事,谁不想成为超人呢!然而这只是人的想法,可不是造物主的!他老神家制定了规则,因此概率才为零。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灵狐”存在的意义。什么意义?自然是我们肩负的任务。什么任务?别急,慢慢听我娓娓道来。 首先要搞明白造物主为啥要阻止这种“好事”呢? 单就合灵变异这个“秘密”,到不是只有狐族才知道,整个地球生物除了自大的人类,其实都知道。那照理来说,这是个让低等生物逃脱人类“餐桌文化”与其平起平坐的上佳途径,为什么没生物愿意跑去与人合灵呢?地球上的动物种族是没文字和历史记载的,所有动物都是听祖辈们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传说”,没任何可信的证据或实践,生物界与人类世界有类似的地方,对“传说”这种事,多数都只是听听而已,不会去“傻”到求实;就算有想去验证的,还没等找到自己的灵主就被人给打死或吃了,更凄惨的是有些动物的皮毛都不被人类放过,做成了他们“时尚”的外衣…有些经典经历甚至成为了教育后代的“警世恒言”。不过在地球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听说有“特异功能”人存在,但与他们相应的动物哪去了,却没留下任何传说或记载…这更好的证明动物与人合灵的“好处”不存在。 综上所述,就算是真的,务实的生物们也不会拿自己短暂的生命开玩笑,为残忍的人类去提供方便。因此几乎所有生物都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找人“合灵”是不符合除人类以外生物三观的!不要笑,我们也有三观,只是人类不懂而已。 所以,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才跟现在一样:人是人、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水是水、气是气…总之,按着地球规律在平淡无奇的繁衍着、生生不息着、循环往复着,生老病死着… 可能有读者会质疑,地球上的生物总数加起来要比人类多的多,单蚂蚁一个种群就比全人类还要多,如何界定生物与人类匹配的灵呢?相互间的生命寿数、体格吨位都不同…譬如一头大象的灵和一只瓢虫的灵都能与相应人类合灵么? 首先,灵,是一种无形无味的能量物质,不以物质大小、质量吨位来区分,决定它存在的是某种规律,或者说原本就被造物主设计好的,我们只能逆来顺受。 再者,不是所有生物的灵都能与人匹配,就不存在地球生物必须满足与人类匹配原则。说白了就是造物主在里面掺和着“真亦假来假亦真”原则,估计这也是制约生物们去验证这个“传说”的一个隐形屏障吧。 就算有“屏障”,灵匹配也得有规则吧,是什么呢?这类似动物世界的“弱肉强食”法则,遵循着“同一时刻,精选强壮”这一原则。“同一时刻”:既与人对应同时诞生的所有生物族群;“精选强壮”:顾名思义就是选择同一时刻随机出生的所有生物的灵中那个能量最强的灵。据说,带有这种匹配“灵”的生物,其身体上会留有只有同类才能识别的某种气味,在本族群里会顺理成章的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以及本族群的优先选择权。什么是优先选择权?当然是对食物、交配、属地、同族首领的选举等等一系列与动物种族有关的任何事情。跟人类社会里的“特权”阶级类似吧。当然,具有这种“特权”的生物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只会认为自己是物竞天择,会投胎罢了。 那其他无法与人相匹配动物的灵会怎样? 自动休眠。如没意外情况发生大多数会随本尊一起消亡。什么是“意外情况”?就是备胎了,别急,接下来讲备胎的作用: 你想啊,能匹配人“灵”的生物死亡怎么办?毕竟在地球上,除了树木、龟类等少数物种,多数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短。那这时候,“备胎”带灵生物就派上用场了,死亡生物的灵会在其大限之前自动寻找备胎的年轻同类,为什么是年轻,就不用解释了吧;然后覆盖其体内原来休眠的灵以取代其位置继续附着在活着的同类身体上,直到相匹配人类的灵死亡为止。当然,新寄主也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本族群的“佼佼者”。什么是“覆盖”,实际就是灭掉的意思。 反之,人类的灵先消亡呢?这就容易了,相应匹配生物的灵待到宿主寿终正寝后随之消亡。 具有匹配灵的不同种族的生物间能相互辨别么?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打个比方:一只饥饿灵猫抓了只灵鼠,为了填饱肚子,是不会仁慈的放掉灵鼠的,这可是造物主赋予每种生物的生存本能,是凌驾在匹配灵之上的。 植物也能匹配人类的灵么?那是肯定的。我一直强调的是“生物”,自然也囊括了植物。 植物灵与动物灵的区别在哪儿呢?植物灵是与大地相连的,因此它们只能静止,灵就在它们的根里静静待着,根不死灵就在,而且植物的灵据说不是休眠状态,都是“清醒”的,不知真假,但从食草动物相对温和、顺从的性格来看,应该所言非虚。不过,我可没鼓励大家食素的意思。人类的素食主义者与食草动物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她)们吃的大都是熟食,被煮熟后的植物会失掉灵性。当然我也没鼓励大家去吃生的植物,请自行甄别。 那素食者的灵是否与植物灵有联系呢,这就不知道了,造物主他老神家怎么想的谁清楚呢,再说这个故事不是讲灵匹配的。 啰嗦半天,狐族的“灵”又特殊在哪儿呢?对,这才是关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