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饲养手册》 第一章 ?“滚!” 空旷的别墅里,二楼主卧传出了少年暴怒的声音,随后是东西被摔落在地的刺耳声。 佣人急忙退出了房间,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汤汁,只庆幸那位少爷不吃太烫的食物,每次煮好的饭菜都要等到凉了几分才能给他送去,所以她这才能避免被烫伤。 “阿宁呢?她去哪了?”又是暴怒的声音,少年暴躁的走动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快点,叫她过来!” 侍立在门口的阿卢犹豫了下才回答:“书宁小姐,今天有事出去了。” “有事出去?”一声冷笑响起,随之是更加剧烈的打砸声…… “我还在这呢!她有什么事情出去?她能有什么事情?”纪念单脚立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动久了,那处便痛得厉害。 他手里拿着一副画,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终忍住没有砸。 阿卢知道,少爷又在生气,只要书宁不在,少爷总是很容易生气。 等到打砸东西的声音结束阿卢才走进去,果然看到一地的碎片,而始作俑者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手上拿着着一幅画,画上之人正是今天有事外出的季书宁。 阿卢避开碎片走到纪念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那是现在把书宁小姐叫回来吗?” “你说呢?”纪念回头,冷漠的眼神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我马上去把她叫回来。”阿卢急忙点头,转身出了房间,也没叫其他佣人进去收拾。 因为他知道,生气的少爷只有书宁小姐才能降住。 房间里的人低着头,眼神温柔的看着画上之人,手轻轻抚摸过她的眼睛,轻声道:“你只能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允许,哪儿也不能去……” 季书宁回到纪家别墅已是太阳落山之时,这已经她紧赶慢赶才赶回来的。 而纪念坐在房间地毯上已经好几个小时,从午后到现在,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眼睛直直地盯着手上的画,仿佛要将画中之人看进灵魂里。 今天是季书宁二十岁的生日,也是她父亲逝世五年的祭日。 还是她救了纪念的……纪念日?! 多好的日子啊!纪念曾说。 那个小变态! 书宁恨恨的想着。 她来到纪家已经五年了,这五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得待在纪念身边,除了每年的今天。 这天,他们都心照不宣。 只因五年前今天她父亲绑架了纪念,而她救了他。 所以,在父亲拘捕身亡后,无依无靠的季书宁被纪家收养了。 世人皆道纪家是不世的大善人,连罪犯的女儿都可以宽恕,甚至收养她。 可是,只有她知道,纪家到底是怎样的善人,纪念又是怎样的存在。 她以为今天,纪念定是和以往一样不要她在身边的,所以她和往年一样回老家祭拜父亲。 父亲葬在老家的后山,一来一回正好一天。 可是今天刚到墓地连香都没点上就接到了阿卢的电话,她只好匆忙祭拜完赶回来。 所以书宁的心情自然也不好,她努力平复着自己心情一步一步走上二楼,走进那个狼藉一片的房间,只看了地上之人一眼,她便蹲下开始收拾东西。 地毯上的少年,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季书宁,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微哑:“阿宁,你终于回来了。” 季书宁抬起头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说:“坐在地上干什么,不凉吗?” “脚痛,站不起来了。”纪念声音轻软,似在撒娇,“你过来扶我好不好?”此时的他,一脸无害的笑容,漂亮的眼睛里似闪着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书宁不知道纪念又想玩什么花样,但可以肯定他在生气。 他生气,那她就不能好过。 这是她五年来所得到的经验。 书宁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纪念身边,伸手欲扶他,却被纪念一个用力拉下,瞬间就被他压在身下。 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压迫感一瞬间袭来。 “你不乖……”纪念张嘴咬住书宁的脖子,声音悠悠,“居然敢一声不吭就离开我。” 书宁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处传来微微的痛感,以及过高的温度。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伸手抚上纪念的额头,果然有着异于平常的热度。 皱了皱眉,她说:“你生病了。”生病了的纪念会变得很粘人,就像此时。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等了许久,你都没有回来,我就一直坐在这等着,所以是你害我生病的。”纪念闭上眼睛,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书宁身上,故意威胁:“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地上虽然铺了地毯,但坐上许久肯定会有凉气,何况此时已是隆冬。 他还穿得那么少。 “先起来吧,我扶你到床上去。” “不要,我要惩罚你。”纪念声音闷闷地从书宁的脖颈出传出。 书宁挣扎着说:“我透不过气了。”再怎样,纪念也是个十八岁的男生,虽然瘦,重量却也不是她能承受的。 纪念说:“我饿了,要吃你煮的粥。”身体却还是动也不动。 “那你先起来,我去给你煮。”等会儿还要给他检查身体。 为了照顾纪念,所以书宁学的是医学。 在书宁身上赖好一会,纪念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但没力气自己上床也是真的,刚刚拉她已是耗尽他所有力气。 自从被绑架之后,纪念身体一直不好,低血糖,又一整天没有吃饭,所以身体软绵绵的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书宁费力地扶着纪念上了床,拿出温度计测了他的体温,还好,三十七度四,不是太严重。 但必须得吃药。 她顺手在床头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到纪念嘴里,说:“你先躺着,我很快就来。” 书宁快速的离开,先去厨房把粥煮上,然后取了药、热水和毛巾再次走进他的房间。 把东西书宁在床边微微弯腰,拍拍纪念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脸颊,说:“吃药。” “不吃!”纪念眼睛都没有睁,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书宁知道,他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但她也习惯了。 少年整个蜷缩在被子里,脑袋弯着,露出好看纤细的脖颈,书宁只看了一眼,并不为所动,她安静地去收拾他的烂摊子。 把房间收拾好已是半个小时之后。 洗过手后,书宁再次来到纪念的床前,静静地看着他,久久才开口:“小念,吃药。”她知道,他没有睡着。 纪念豁然睁开眼睛,瞪着她幽怨地说:“你居然这么久才来哄我,是不是想让我发烧烧死了算了?” 对上纪念委屈的眼睛,书宁平静地说:“发烧没那么容易死,但是时间长了会烧坏脑子,你再不吃药,可能真的会烧成傻子。” “你!”纪念眼睛直直地看着书宁,瞪得更狠了,因为用力,眼眶不过一会儿便红了,里面隐隐闪着水光,似在无声地控诉她。 好一会儿他低下了头,好委屈,明明是为了等她才生病的,她不哄他就算了还逼他吃药。 只是书宁如没有看到他的委屈一般,随手捞起床边倒扣着的画,那是纪念刚才一直抱在手里的,翻过正面一看,居然是她。 画上女子笑容恬静,梨涡隐现。 很淡的笑意,但明显是发自内心的笑。 天知道,五年来书宁在纪家总是很少露出笑容,或者说很少开心的笑过,这幅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画出来的。 她知道纪念有很好的绘画天赋,这几年更是深居简出,连学校都不去,大部分时间待在画室里。 所以,画里的她甚至比她本人还好看。 书宁愣愣的看着画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了每天早上镜子里的自己,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真心笑过了,原来自己笑起来是这样的…… “不许看!”纪念突然伸出手一把抢过画,按在胸口,“这是我的东西。” 东西被抢书宁也不在意,只说:“好,我不看,你起来吃药吧。” 这次是纪念没有理会她,他把自己和画都塞进被窝里,眼角的泪意终于滑落。 书宁叹了口气,上前把纪念的被子拉下,声音轻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一声不吭就走的,下次……” 纪念气急,打断她,“你还想有下次?” “好,没有下次了!”书宁伸手轻轻拭去少年脸上的泪水,“以后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除非你让我离开。” “不可能的……”纪念顺势抱住书宁把头埋在她胸前,微微啜泣着,“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即使是死,他们也该死在一处。 “好,吃药吧!”书宁把枕头垫在纪念的身后,把他轻轻推到枕头上靠着。 “你喂我。”刚哭过的少年眼角红红,一脸委屈,书宁根本不能拒绝他。 吃完药后,纪念还是不安分,拉着书宁的手不让她走,非要她上床陪他一起睡。 来到纪家之后书宁虽然有自己的房间,但大部分的时间都睡在纪念房里,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在外人眼里,她季书宁早已经是纪家小少爷的女人了。 不管是赎罪还是报恩,这辈子,她都得是他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章 ?不管是赎罪还是报恩,这辈子,她都得是他的。 “我们晚餐都没吃,你不是饿了吗?”书宁试图挣开纪念的手。 可少年执意禁锢着她,摇摇头,“你陪着我,我就不饿了。” 对上少年幽深的眸子,书宁很快败下阵来,轻拍他的手,“那你让我去洗漱一下吧,我出去过,会弄脏你的床的。” 当年那事之后,纪念有着深深的洁癖,虽然不舍她离开,还是放开了她的手,只说:“那你快点。” 书宁走出纪念房间,快速下楼回到厨房,看了下锅里的粥,吩咐佣人:“你看着点,等会好了端到少爷房里。” 佣人正是中午被赶出来的那个,闻言她有些为难地看着书宁,“可是,少爷他……” 书宁知道,自己的离开肯定给他们这些佣人带来麻烦了,有些抱歉地看着她说:“你放心,我会在的。” “那就好,谢谢您。”佣人终于放下了心。 书宁回到自己房间快速地开始洗漱,她怕自己离开太久,那位少爷又要闹脾气了。 纪念静静地躺在床上,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手里抱着那副画,如珍宝一般轻轻抚摸着。 这是他很早就画好的画,准备在今天送给书宁,然后她告白,他要告诉她:他喜欢她。 五年前就喜欢了,从她背着他跑的那一刻他就疯狂地喜欢上了她,不可自拔。 可是他满心欢喜准备了生日礼物要送她的时候,她居然离开了,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在她生日的这天她抛开了他,他怎能不生气。 其实他知道书宁今天是去做什么,他不该无理取闹的。 可是他害怕,害怕她不回来了。 自从知道了那些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越来越不安了。 他怕终有一天,或许只是不久的某一天,她会知道。 那是他不敢想象的后果。 他要在她什么还不知道的时候,让她爱上他,离不开他,就像是他对她一样。 纪念握着相框的右手有些发白,左手轻轻抚过画上书宁微笑的梨涡,这样的笑她从来没在他面前绽放过。 这是他之前偷偷去她学校找她,无意中看到她和周围的同学在说笑,他才知道原来她笑起来那么美,那么美。 回家之后他连夜画了这幅画,这样的笑容他要珍藏着,毕竟她在他面前总是很少笑笑,就算笑,也是淡淡的,转瞬即逝。 在他面前,她总是点头,总是说“好”,从来不会拒绝他。 所以今天她还是回来了,还答应这辈子都不离开他。 或许,这就够了! 他本来就没有资格得到她真心的笑。 书宁的房间就在纪念隔壁,洗完澡吹好头发,她关了吹风机走出房间,刚好看到佣人端着粥走过来,她上前接过,“我来吧!” 佣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感激的向书宁微笑,后者只淡淡的点点头,转身进了纪念的房间。 把粥放在床头柜,书宁拿过纪念手里的画,放到一边,询问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睡好吗?” 这一次纪念没有拒绝,乖乖的让书宁拿走手里的东西,自己坐了起来,“那你喂我。” “好!” 她又是说“好”,那等下他与她告白,要她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她也会说“好”的吧? 纪念悄悄期待着…… 空气中飘荡着小米粥的清香和热气,纪念乖巧地靠在床头,含笑看着书宁把粥送到他嘴边,他满足地一口一口咽下去,空了一天的肚子终于得到了填充。 “你也吃。”纪念把嘴边的勺子推给书宁。 “……好。”书宁犹豫了会儿,才张口吞下,剩下的粥也就在二人一人一口之下很快见了底。 吃完热粥纪念的脑门冒了点汗,书宁用纸巾轻轻的帮他擦拭。 纪念却突然抓住一把书宁的手,“我……我有话要对你说。”他有些紧张。 “要说什么。”书宁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换了只手帮他擦汗。 “我……”纪念气结,他说不出来怎么办?“喜……” “洗?是要洗澡吗?今天就不洗澡了好吗?”她知道他是天天洗澡的,只是他今天发烧了,再洗澡,只怕会更严重 “不行,要洗的。”纪念摇头,不对,他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我等会儿去帮你放热水。” “不是,不是这个,我想……想说……”纪念急得快哭了,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说,他以前都那样对待她,她会接受他吗? 还会一如既往地说“好”吗? 他捞过一边的画,塞到书宁怀里,“这是……是送你的。”一紧张居然结巴了,纪念有些看不起自己,不知道阿宁会怎样看他。 “送我的吗?”书宁似是惊讶,眼里却波澜不惊。 “对,我画了一夜呢!”纪念狠狠点头,又问:“喜欢吗?” 书宁没有回答,只说:“谢谢!” “我问你喜不喜欢这画?”纪念声音忽然拔高,意识到什么他软了下来,“你喜欢吗?” 或者,喜不喜欢他?后面这话他还不敢问,只是执拗地看着书宁的眼睛,希望能看到什么异样的情绪,可惜她眼里平静无波,一丝涟漪也没泛起。 “喜欢吗?”他又问,心里隐隐有些着急。 两人四目相对许久,书宁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眸光深了深:“我很喜欢,只是你以后不要熬夜画画了,伤身体。” 他的身体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照顾好的。 纪念似乎只听到了她前面的话,低低喃语:“喜……喜欢就好,我以后还给你画。” 书宁却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说:“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纪念拉住她,“不用了,我淋浴就好。”可以快一点,快一点出来和她说那句话,那句“我喜欢你”。 于是,他快速掀开被子,心情很好地走进浴室。 书宁目光追随着纪念的背影,有些不解他的好心情。 不过她也没在意,毕竟他向来如此,喜怒无常。 书宁起身去衣柜拿了纪念的睡衣放到浴室门口,然后轻敲了浴室的门,示意他睡衣放在门口。 她喜欢他画的画,纪念一直沉浸在这个喜悦中,乍然听到敲门声,心里一惊,声音也染上了紧张,“知……知道了。” 书宁听到回应便出了纪念的房间,走到边上的阳台上,在他的房间里她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相处五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可 冬日七点的天已黑得如同电影结束的幕布一般,只有三三两两的星光稀疏的点缀着。 站了许久,书宁正准备回房,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微信,是她的同学梁秀:生日快乐! 书宁只看了,并没有回。 不一会手机欢快的响起来,还是她那热情的同学,好一会儿她才滑过接听键,放到耳边:“喂!”声音里有淡淡的疲惫。 但对面的人并没有听出来,兴致勃勃的说:“书宁,我们班同学都在夜色,今天你生日,不能不来哦。” “不了,谢谢。”书宁淡淡的说着,眼睛望着远处的夜空。 “别啊,这可是我们专门为你准备的生日惊喜,你怎么能不来呢?” “我不过生日。” 父亲走后,每年的今天,只能是他的祭日。 “干嘛不过啊?生日是多好的日子。” 夜风吹过,书宁的声音染上了寒意,“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 梁秀有些生气道:“书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们大伙儿可是要帮你过生日啊!” 书宁认真道:“谢谢你们,但我真的不过生日。” 梁秀气呼呼地对着手机吼道:“当我们白准备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书宁有些无奈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嘴角扯了个苍凉的笑意。 她在学校一向独来独往,自认为还没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一片,更没有交情深到他们会帮她准备生日的程度。 所以,同学太热情果然不好,毕竟她不会有太多的热情回赠给她。 纪念脚步定定的站在阳台后面,左脚腕处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他一瞬间惊醒。 她不过生日的,他怎么忘了。 还好,还好刚才没说那副画是生日礼物。 那么表白一事更不适合在今天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脑子里不知怎的突然蹦出了这句话,纪念有些懊恼,这是他当初说的,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还说值得纪念。 现在怎么办?阿宁肯定记得的。 “怎么出来了?” 书宁的话打断了纪念的胡思乱想,他迅速转换了表情,脸上是浓浓的依恋感,“看你不在所以出来找。” “进去吧,外面冷。”书宁牵过纪念的手,拉着他走进房间。 纪念乖乖的任她牵着,走在后面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嘴角扬起了弯弯的弧度。 躺上床纪念习惯性的把头埋进书宁怀里,一手拉着她的长发把玩着,他很喜欢她的长发,并且勒令不许她剪掉。 所以书宁的头发一直在及腰处。 纪念把她的长发绕在指间转了好几转,才终于满意的停下。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们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吧,纪念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章 ?书宁根本没有注意到纪念在干嘛,只是头发被他拉扯着,她便不得安寝。 “别玩了,睡吧!”书宁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解下,睡意朦胧,“你刚才不是说困了吗?”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绕好的头发被阿宁轻易解下,纪念有些不高兴,脾气上来了,“我现在不困了。” “我困了,让我睡觉好吗?”书宁闭着眼睛说着,今天一来一回的长途颠簸,她确实有些累了,而且纪念这个人体大火炉粘在她身上,更是让她昏昏欲睡。 可是纪念理所当然地说:“我都没睡呢,你怎么能睡呢?” 书宁终于睁开眼睛,疲惫地抬手揉了揉额角,“那你要我怎么做?” 纪念显然没有发现她的不适,自顾自说着:“你陪我说说话啊,说说……”对我到底什么感觉?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今天肯定不适合说这些,用力把书宁抱得更紧了些,纪念闭上了眼睛,意兴阑珊地说:“算了,还是睡觉吧。” 书宁很高兴这少爷能放过她,也没多想,闭上眼睛很快就会周公去了。 只是纪念这一夜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终于鼓起了勇气,却不还是敢对她说出口。 …… “不要跑,爸爸,你不要跑……不要!” “不要跑!” 书宁是被噩梦惊醒的,睁眼便看到自己胸前毛茸茸的脑袋。 是纪念趴在她胸前,难怪睡梦里总感觉有什么在压着她。 她又梦到父亲了,梦到他奔跑的家乡的山路上,似乎听不到她的呼喊声,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警察的枪快,不过一声响,他高大的身躯就跌落山头,从此与她阴阳两隔。 一切的开始是因为这个男孩,可是纪念就躺在她的身边,睡得香甜。 “对不起,爸爸……”书宁用手挡住眼睛吐了口浊气,呢喃出声。 许久,她伸手探了探纪念的额头,温度已经正常了,轻轻地把他从自己胸前移开,她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去了自己房间的卫生间里洗漱。 五年来,她总是做噩梦,一旦和纪念睡在一张床上,父亲奔跑的背影就会出现在她梦中。 每次醒来,大汗淋漓。 父亲一定是在怪她吧,可是她却要替父亲赎罪。 关上浴室的门,书宁脸上的平静表情终于卸下,忍不住痛哭出声…… 当初是她,是她报的警! 哭够了,洗完澡,她又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季书宁。 还是要把照顾纪念当成她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 纪念是有起床气的,如果在他熟睡中被吵醒那无疑是把一颗炸弹点燃,还是威力巨大的那种。 可总有人喜欢去触纪念的逆鳞。 纪念的堂哥,纪律。 于他而言,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比看纪念抓狂更令他开心的了。 一大早就来到别墅的纪律等在楼下,看着书宁离开了纪念的房间,他毫不犹豫地拿着手里的东西上了二楼,走到中间的主卧,不客气的直接推门而入,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 平日里恶魔般的少年,此时安安静静睡在床上,美丽的容颜上还带着些许笑容,看起来特别美好,美好到他想去毁掉。 所以,这个甜睡的少年很快就会暴躁而起像个疯子一样的,他最喜欢看纪念发疯了。 纪念睡觉最讨厌光了,他记得。 伸手就把厚重的窗帘拉开,屋外的阳光迅速洒满整个房间,床上睡得安稳的人眉头一皱,果然下一秒睁开了眼睛。 “早啊,小念!”纪律笑眯眯地打招呼,嘴角带着邪恶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纪念伸手遮了遮阳光,眼睛不舒服地微微眯着,但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厌恶之情。 纪律如同没有看见纪念难看的脸色一般,脸上笑容依旧,“我过来送礼物啊。”说着他扬了扬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 “你……”纪念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抬眼看了下房间,还好没有书宁的身影。 “你说她会不会喜欢?”纪律俯视着纪念,眼里闪着残忍的光,“虽然晚了一天,本来该昨天就送的,可是昨天……你懂的。” 是啊,昨天,他比谁都懂。 可是,也不需要纪律来提醒。 他躺着,而纪律站着,有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令纪念很不舒服,特别是在这一大早,犹如自己的领地被他人侵袭了一般。 于是他当即站了起来,指着门口,毫不客气地吼道:“滚!她不需要礼物,尤其是你送的。” “你怎么知道呢?”纪律说得漫不经心。 “我说叫你滚,听不懂人话吗?”纪念脸上的怒意再也藏不住,仔细看,还有一丝恐慌,他大声地叫着阿卢的名字:“阿卢,阿卢,快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谁允许他进来的?特别是在这一大清早的时候,纪念恨不得把这个脸上带笑的家伙扔出去,以后一定要让人在外面贴快牌子,就写:畜牲与纪律不能进入! 想着纪念喊得更大声了,可是门外却没有人进来,他不由得更加怒了,“人呢?都死哪去了?阿卢,阿卢……” 纪律看着他这个样子,脸上的笑意加深,摇着头“啧”了两声,慢悠悠道:“太暴躁了!” 可他就喜欢纪念这样的爆脾气,毕竟这样的人以后要怎么接手纪氏呢? 于是他接着说:“你说说,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人愿意待在你身边,还待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最后那几个字,纪律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 纪念抓过纪律的衣服,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律用力拉开纪念的手,抚平自己的衣服,靠近纪念耳边阴阳怪气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季书宁一些她不知道的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他还敢提。 纪念怒极,声音颤抖却泄露了些许不安,“你还有脸提五年前?” 纪律才是五年前绑架案的主谋,可是最后却让阿宁的父亲背了锅,这些也就纪念最近才查出来的,可是他不敢让书阿宁知道,他怕她知道之后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我为什么不敢提?”纪律知道纪念的软肋,一针见血,“现在,不敢提的人是你才对。” 纪念此时真的恨不得杀了纪律。 可是,他还不能,纪念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可是纪律却在继续扇风点火:“你说季书宁知道了以后,还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吗?一个脾气暴躁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纪念立在地上的左脚,转身就要离开,他还有正事要办。 最后那一眼没有逃过纪念的眼睛,内心的不安和耻辱纷沓而来的,瞬间他就失了神智,伸手拿过床边的东西也没看是什么就砸向纪律…… 他大声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看我?” 纪律冷笑,没有避开那东西,头被打得一歪,脸上的金丝眼镜“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脆弱的镜片不出意外地摔坏了,而打他的“凶器”同时也掉落在地,是那副画,纪念准备送给书宁的画。 比较幸运的是,那画正好掉落在地毯上,毫发无损。 可纪念的心还是一紧,急忙跑过去捡起画,检查一番,还好没有坏。 他很后悔这么冲动,可是就是忍不住,大早上讨厌的人来打扰他睡觉,还威胁他,甚至要去伤害书宁……想到纪律会去伤害书宁他就是忍不住。 而纪律似乎没有生气,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破碎的眼镜,指着自己被打到的额角,看着纪念慢悠悠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但我会告诉爷爷,你的病好像更重一点了。”说完他不再迟疑转身离开。 “你TM的胡说八道什么呢?”纪念愤怒的追过去,“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呵……”纪律回头看着纪念,缓缓道:“还真是所有人都宠着的大少爷啊!” “既然知道,你干嘛还一大早的来惹他生气?” 纪念还没有说什么,隔壁房间的门就开了,书宁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显然是听到动静脸还没洗好就匆忙出来了。 “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吗?”纪念有些不安地看向书宁。 他不能,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一定不能! 书宁没有听懂纪念在说什么,只是问他:“没事吧?”然后又拉过他一番检查,其实她知道,纪律不会对纪念动手,更不敢。 “我没事,没事……”纪念很庆幸,看样子书宁该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纪律有些狼狈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对纪念呵护备至,却对他熟视无睹,手下用力握紧了带来的礼物,既然她如此,那就别怪他。 书宁不知道纪念在不安什么,却也没多问,只把他全身上下检查一番确认无事之后,才把目光投向一边的纪律,似是不悦地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再留下,恐怕纪念真的要和他打起来。 纪律看了眼愤怒的纪念,又看向书宁平静的脸,点了点头:“好。” 纪念想说什么,书宁却先他一步说:“我很快回来,你进去再睡会儿。” 可是纪念却拉住书宁的手,难得认真道:“不行,你不能去送他。”说完目光不善地看向纪律,“他又不是不会自己走,哪里需要你送?” 书宁摇摇头,挣脱开纪念的手,“这样不礼貌。” 礼貌?纪念简直要被气笑了,对于一个一大早来找茬的人他还要和他讲礼貌?去他鬼的礼貌,他现在就想揍纪律一顿再把他赶出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章 ?纪律既然一大早的来那么肯定是有事,纪念性子暴躁,每次和他交锋,表面上看是赢,但纪律回去老宅在爷爷面前巧言令色一番,一切又会是纪念的错。 而纪念又是不屑于去解释的人,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爷爷对纪念的看法也就变了。 何况当年纪念一意孤行要留下书宁,甚至搬出老宅,所以也使得这些年他和爷爷的关系越来越不好。 书宁不希望一切这样继续下去,爷爷是纪念最亲的人,她不希望因为她,因为纪律的挑拨,让他们爷孙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所以即使纪念不喜,她也要送纪律出去,她有话要和他说。 寂静的山林小道,书宁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心里思考着怎么开口让纪律以后少来找纪念,最好是不要来。 “生日快乐!” 听见声音,正在沉思的书宁猛然顿住了脚步,身形僵硬地回头。 她听见纪律又说:“生日礼物,不会太迟吧?” 阳光下,他脸上有着暖人的微笑,可是书宁只觉冷意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彷如那日的天,前夜里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寒气逼人。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接过纪律手里的东西,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说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啊!” 纪律重复了一遍,把东西递到书宁面前,满脸笑意,满腔真诚。 可是他的话对书宁来说却如同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她的伤口,翻搅,撕裂,再撒上盐…… 书宁抬手,毫不犹豫地打落,语气凌厉:“我不需要这个东西。”她声音冰冷,仔细听,不难听出里面的厌恶之情。 纪律怎会听不出,但他还是淡然一笑,如翩翩君子一般,不仅不在意东西被打落,反倒还弯腰捡了起来,目光继续温柔地流连在书宁脸上,神情有些懊恼:“不喜欢吗?那我看来选错了。” “下次补给你好吗?”他的语气如同一位老友一般,好像他们真的关系很好似的,好似书宁真的只是单纯不喜这件礼物而已。 “你下次不要出现在这里。” 她不喜欢,纪念更不喜欢。 书宁说完,转身离开,脚步快而凌乱。 纪律定定地看着书宁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加深,眼里却弥漫着更深的冷意。 这还只是他送给他们的第一份礼物,以后还会有更精彩的呢! …… 记忆里,父亲曾这样说:“阿宁放心,爸爸一定会给你准备礼物的,让我们阿宁过一个开心的生日!” 那一年她十五岁。 她很开心的等待,可是她没有等来生日礼物,之后的生日她再也不会开心。 书宁回到别墅,木然地走向二楼主卧,手握上门把手,不出意外的门被反锁了。 也好,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哄纪念,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纪念窝在床上,支着耳朵,眼睛睁得大大的,安静地盯着墙壁,隔壁就是阿宁的房间。 他知道纪律这时候一定不会和书宁说五年前的事,可是,他还是害怕,还是不安。 她回来了,可是她不来和他解释一下为什么非要送纪律出去。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阿宁,所以肯定是纪律和她说了什么,肯定是和他带来的“生日礼物”有关…… 可是,那也是她活该!纪念愤愤地咬着被角,恨恨的想。 活该阿宁,他都不让她去送纪律,可她偏要送。 现在难受了,活该!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最终还是掀开被子起床。 那是他的阿宁,他怎么会舍得她难过呢? 要欺负,也只有他纪念能欺负。 轻轻地推开书宁的房门,纪念看到书宁坐在露台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长长的头发泄了一背,安静地看着远方的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念悄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未发一语,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书宁没有回头,一如之前平静地看着远方,只是身下的手用力握紧了那份温暖。 他们都没有说话,时间悄悄地在两人相握的手中流逝。 有山风不知从何处吹来,乱了书宁的发,也扰乱了那份平静。 许久,纪念说:“阿宁,我发现你……”他斟酌了下,似是抱怨地说:“你都不对我笑……可是刚刚,你却对纪律笑了,我看见了。”他说得很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这种类似于争宠的话。 书宁没有回头,嘴角忍不住轻扯了下,刚刚巨大的难过仿佛一下子变小了,她说:“那你一定是眼睛不好。” 她刚才对着纪律明明是嘲笑,嘲笑他总是等不及来给纪念找不痛快,却总是被纪念弄得一身狼狈。 可是,她刚才也同样被纪律弄得“一身狼狈”,还需要纪念来安慰。 纪念没在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说:“起风了,进去吧。” 又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许久,书宁才应道:“好。” 纪念把书宁从露台上抱下来,然后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去楼下,“现在我们吃早餐。” “嗯。”书宁很平静地回答,看向纪念还挤出了个微笑,仿佛刚才难过失意的人不是她。 纪念却很是嫌弃地说:“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不是真心的笑,他不稀罕。 书宁当即收了脸上的笑意,又恢复到一脸的面无表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章 ?纪念和书宁刚在餐桌坐下,一直不见人的阿卢,终于出现了。 他手里捧着一样东西,走过来放到纪念面前,“少爷,这是……” “死哪去了?”一直没处撒气的纪念终于找到了出气筒,根本不听阿卢把话说完就把放到面前的东西挥手砸了出去, “我不是说过了这里不允许纪律进来,你怎么看的门?” “少爷,我是去帮你买东西去了。”阿卢面色平和地地解释,并没有被纪念的怒气吓到,很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只是惋惜地看着地上被洒落的汤水,那是他一大早开车跑了很远才买到的。 边上的佣人也见怪不怪地急忙去收拾。 书宁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那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馄饨,味道很像小时候父亲给她做的,只是在很远,虽然喜欢但她也很少会特地去吃。 毕竟就算味道再像,也不是父亲做的。 纪念也看到了,脸上有丝尴尬闪过,那是他昨晚吩咐阿卢的事情,想说书宁不收礼物,那就让她早上醒来吃一碗最喜欢的馄饨,也算是过了生日了。 他以前从不注意这些,今年难得想到了,却又被他给毁了。 看着渐渐被打扫干净的地板,他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餐厅里此时就纪念和书宁两人,很安静,只有碗筷的轻轻碰触声。 纪念有些不敢看书宁,低着头往嘴里扒拉着粥,心里很是懊悔。 书宁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想到他难得有这份心,于忍不住说:“你这样吃是要吃到鼻子里去吗?” 纪念低哼:“才没有。”就算不看,闭着眼睛他也不可能吃到鼻子里。 “谢谢你,小念。”书宁伸手握了握纪念的手,很快又收回。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逝,纪念心里怅然若失,“谢我什么?馄饨都被我打翻了……” 书宁没再说话,低头认真吃早餐。 纪念也不纠缠,他认为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谢谢”这种话。 吃完早餐后,纪念当即让阿卢去弄了块牌子,亲手用作画的颜料写上:纪念与畜牲不能进! 钉在别墅的大门口,看起来不伦不类,可是纪念却十分满意,书宁知道了后只是无语摇头,也没有反对。 夜晚,书宁一人睡在自己的房间,纪念知道她心情复杂,后来也就没有缠着她,而是一人在画室作画,一直到晚上,吃了晚饭也很安分地自己回房间去睡了。 倒是书宁此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纪律早上的话语一遍一遍地在她脑海里播放:“礼物啊,你不喜欢吗……” 礼物,生日礼物。 渐渐得,记忆里的痛苦过往就再也藏不住,全都被勾了出来。 “马上就是我们宁宁的生日了,宁宁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生日礼物!”十五岁的季书宁不安又欣喜地问:“我可以要吗?” “当然喽,今年爸爸一定会给你生日礼物的。” “真的吗?那爸爸给我的任何礼物我都喜欢。”书宁很开心,但也不敢张口要什么礼物,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礼物是奢侈的。 能过个生日,吃碗父亲父亲做的馄饨她就很满足了。 只是心底到底存了一丝念想,总是忍不住猜测父亲会给她准备什么礼物。 却不想父亲为了她的礼物付出了那般大的代价。 她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更不会去过生日,收所谓的……生日礼物。 辗转到后半夜,书宁终于睡着,清晨在生物钟的强大作用下,她还是顺利起了床。 先是去看了眼正睡得香甜的纪念,然后才下楼帮他煮早餐。 纪念喜欢吃书宁亲手做的早餐,所以她总是提前起床,帮纪念做好早餐才去学校。 今天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和鸡蛋饼,做好这两样,时间都有点来不及了,书宁就没有上楼去叫醒纪念,而是直接去学校了,她上午有课。 是阿卢开车是她上下学的,书宁这次没有在学校门口提前下车,而是直接让他送进学校里,她怕赶不及上课。 刚从车里下来,书宁就遇到了同学梁秀。 梁秀一看到书宁立刻跑过来打招呼,先是感叹了一下送书宁上学的车的豪华程度,然后才开始抱怨:“你生日那天晚上居然不来,枉费我们精心为你准备的生日趴。” 梁秀性格直爽,虽然之前帮书宁的准备的生日会她没有来,但她也没有多生气,还是很热情地挽上书宁的手。 书宁不自然地动了动手,把自己的手从梁秀那里不动声色地抽回来,她还是不习惯和外人这样的亲密接触,即使她们选课都选得差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一起上课,她还是不大习惯她的热情。 “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不过生日,以后不要费心了。” “为什么啊?你不知道,魏涛那晚可失望了!手捧玫瑰痴痴等候了一晚。” 听到有人痴痴等候她,书宁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果然,快来不及了,书宁加快了速度向教室走去,“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快点,老师应该在教室里了。” “啊!大魔王!”说到这里梁秀终于想起来什么,尖叫一声,一把拉过书宁快步奔向教室。 比起这么狼狈地奔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进教室,再被老师训斥,书宁宁愿安静从后门悄悄进去。 可见,有个又热情又风风火火的同学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熬过了老师的课,书宁没忘记惩罚,她要去帮老师监考,果然是大魔王。 作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已经大三的书宁常常会被老师抓去代替他们监考,她已经习惯帮老师去监考学弟学妹了,只是这次她要监考却的是和她同级的生物系。 走之前,梁秀还同她眨眨眼:“魏涛可就是生物系的。” 书宁并不在意这些,反而是开始想纪念现在有没有醒来,或者醒来没看到她,会不会又发脾气。 除了她,别墅里没人敢去叫醒纪念。 纪念醒来习惯性地往边上伸手,摸了个空才想起昨晚他自己一个人睡的。 在床上滚了好几下才怨念地起床,他昨天那么乖,是不是该叫阿宁奖励他点什么。 想到这他急匆匆跑去书宁房间,结果却扑了个空,房间空无一人,床上被子整齐叠着。 没有叫他起床,也没有在房间里,纪念的怨念更重了。 “阿宁!阿宁……”他开始寻找。 可是楼下也没有人,厨房没有,后花园没有…… 纪念急了,他第一反应书宁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了,才跑出门就看到阿卢开车回来,急忙问:“阿宁呢?阿宁去哪了?” 她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他的。 “书宁小姐去学校上课了。”阿卢把车停好,连忙解释。 “学校……只是去学校了,那就好。”纪念松了口气,有些茫然地转身,才发现自己脚上的拖鞋跑丢了,此时站在地面上,冷气直嗖嗖往脚心钻,站着都难受。 阿卢也发现了,急忙跑进屋去帮他拿鞋子,然后又蹲下去给他穿,“少爷,你不能这样,一刻都离不了书宁小姐,若是以后……”后面的话他有些不忍说出来。 “以后怎样?” “以后……若是书宁小姐嫁人了怎么办?”到底他还是说了出来,以后纪念总要面对那份现实。 “不可能!” 寒风中,纪念单薄的身形晃了晃,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扶着阿卢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且笃定地说:“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天,你记住!” 即使有,那新郎也只能是他纪念。 阿卢怔愣,一时间忘了还蹲着帮在纪念穿鞋,许久才反应过来,把鞋带绑好,站起来,点了点头:“是。” 纪念不管阿卢脸上是什么表情,直接打开刚刚停下的车坐上去,吩咐道:“现在,去学校。” 阿卢比纪念大了十岁,是纪家管家的儿子,而纪念从小便是由阿卢照顾着长大的,他自认为了解纪念,却不想纪念对季书宁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 那么,他是不是该阻止一下。 看到纪念马上就要关上车门,他急忙不赞成道:“你早餐还没吃,衣服也穿得不够,而且书宁小姐正在上课,你不该……” 可是,在纪念的眼神下他只能无奈改了话口,“等一下,我去帮你拿件外套。” 说完阿卢又回去屋里,他知道纪念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除非是她,也只有她能让这个纪念改变——季书宁。 当年他该跟着纪念一起去那里的,跟着他,之后的事一定不会发生,纪念的脚不会有事,心理也会很健康。 他的性格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脆弱敏感,不安暴躁,他该是阳光正直,活泼开朗的少年,现在也该是在学校里上课,而不是成天躲在小画室里,世界只围着季书宁一个人转。 而他也不必愧疚这么多年。 可终究是季书宁救了纪念。 所以,他既讨厌季书宁,又万分感谢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章 ?书宁抱着未开封的试卷走进考场,考试的学生们还没有来齐,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坐在下面,或翻着手中的书,或看手机,或聊天…… 书宁把试卷放在讲台上,然后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椅子与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下面的同学当即哗啦啦地全看向她。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书宁倒也没有紧张,指了指讲台上的试卷,淡然道:“我监考。” 可是下面的同学却不淡定了,当即骚动一片。 有了解情况的同学说:“我知道她,隔壁医学系三年级的季书宁。” 有不服气的同学说:“那不是和我们同级吗?居然让她监考我们,太看不起我们了!” 有欢呼雀跃的同学说:“只要不是大魔王监考,谁监考都可以。” 还有有八卦的同学说:“诶,魏涛呢,他女神来监考我们了,他不知道吗?” 书宁完全不在意下面的议论纷纷,转头看着旁边的窗口发呆。 已是深冬,外面寒风呼呼,里面的暖气在窗户上形成朦胧的一片,依稀可见一只小鸟在窗口蹦哒着,孤独而欢快地蹦跶着…… 可是,比下面的那些人的争论有意思多了,书宁想。 很快,考生稀稀拉拉地都到齐了,书宁抬眼看了下,也就一个座位空着了,她边拆手中的试卷边问:“是哪位同学没有来。” 有个男生马上举手回答:“报告监考小姐姐,是魏涛。” “好的,谢谢!”书宁点头答谢,把试卷都分发下去,然后拿笔在一张纸上记下魏涛的名字。 开考十多分钟,缺席的人来了,看见监考台上坐着的人,魏涛一愣,差点以为走错教室了。 听到动静,书宁转头便对上魏涛那既呆愣却又直白的眼神,有了些许恼意,厉声问:“怎么,不准备进来考试吗?” 听梁秀的意思,那天晚上的聚会该是这人准备的。 所以,他人的思慕于书宁来讲,没有欢喜,只有麻烦。 魏涛脸一红,忙不迭点头:“进……马上就进。”说着急忙走向仅剩的空位,心中恼怒自己居然在今天该死的迟到了。 书宁没在看他,低头在纸条上划掉那两个字,转头继续透过窗户玻璃看外面的小鸟发呆。 至于考生考试会不会作弊,她并不关心。 时间悄悄过去,很快,考试时间结束,考生也大多停下了笔, 书宁开始下去一张一张地收试卷。 或许是因为来迟了的缘故,所以其他人都考好了也就魏涛一人还在低头奋笔疾书。 书宁走到他的桌边时还等了两分钟,才把试卷收到,拢好试卷,书宁回到讲台拿起带来的纸笔,准备离开。 一直注意着她动作的魏涛,看她走得那么快,到底没忍住出声:“等一下!” 书宁停住脚步,回头,淡淡问道:“还有事吗?同学。” 魏涛站起来,朝书宁走近了两步,才说:“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等我。” 这话说得巧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呢。 因为家里条件好,长得也不错,所以魏涛也是学校里人人都知道的风云人物。 此时听他这样说,边上还没离开的同学当即起哄,“哇哦……” 书宁不喜欢这样的情况,有些恼怒地看了始作俑者一眼,丢下“不客气”三个字就要离开。 “等一下!”魏涛又说。 边上看热闹的同学起哄得更厉害了,“表白!表白!表白……” 可是书宁这次没有再停下,而是直接越过人群走出教室。 魏涛连忙追过去,伸手就要拉上书宁的手,刚要碰到就被不知道从哪冲过来的男生打了一拳。 魏涛一脸懵逼地捂着自己被打的嘴角,抬头看向打他的人,还没说话,那人冲过来又是一拳,魏涛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挥拳反击。 “小念!” 书宁反应过来看到,纪念和魏涛已经扭打在一起了,她忙把手中的试卷塞给边上的同学,上前去拉架。 “住手,你们两个……”她很着急地想要拉开他们,却发现她一个人根本拉不开两个大男生,只好求助于旁边的同学。 等终于将纪念和魏涛拉开时,两人脸上都挂了不少彩,特别是纪念,长期身体不好,哪是长期运动的魏涛的对手。 书宁看着纪念脸上的伤,很是心疼。 她恨不得去踹那个魏涛一脚,不过此时她却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是纪念先动的手。 所以书宁心里虽然心疼纪念的要死,嘴里却教训道:“你怎么回事啊?一来就打人,道歉!” 她怕纪念冲动又动手,自己拦在两个人中间不说,还紧紧抓住纪念的手。 “我不会道歉的!”纪念的手被书宁拉着,眼神还恶狠狠地看着魏涛,如果不是他今天来学校了,他还不知道有人这么大胆,敢骚扰他的阿宁。 书宁深知纪念的脾气,当即转身对魏涛说:“对不起,我们会负责你的医药费。” “他……是你弟弟吗?如果是,我可以原谅他。”魏涛擦过嘴角的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还是想要在书宁面前留下好印象。 看季书宁那么护着那个少年的样子,他们的关系肯定是很亲密的,他突然很后悔刚刚下手太重了。 “怎么回事?”阿卢扒开人群走了进来,一看到那个架势,他就知道纪念又惹事了。 诶,他不过去上个厕所的功夫。 “你带小念先回去,我带他去校医室。”书宁和阿卢说完,也不看纪念,她知道他不会和自己去校医室,所以也不和他多说,她现在只想把眼前的问题解决。 在学校打架这样的事肯定瞒不过老师,书宁刚带魏涛出了校医室,就有同学通知她,指导员有请。 可是她知道纪念一定还在车上等她,她有些为难。 那个倔强的少年,一定会熬着伤痛等她一起回家。 书宁去了指导员那里接受了教训回到车上已是一个小时之后,她一上车,阿卢就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疾驶而去。 他刚才已经给医生打过电话了,想来医生已经在家里候着了,只是少爷死活要等书宁一起回家。 这一等,脸上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看起来比刚才严重了。 俊秀的脸上,一只眼睛肿得发紫,嘴角的血液虽然擦干净了,但破裂的嘴角看得更清楚了,下面线条好看的下巴同样也没有被放过,红红的一大片,纪念的皮肤白皙,所以这些伤痕在他脸上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身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伤,书宁想到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只是一路上纪念也不看她,一直看着窗外紧绷着脸,书宁知道他这是又生气了,气她带那个魏涛去校医室却撇下他不管。 可是他没看到自己此时脸上伤痕累累的,还紧紧崩着,看起来又别扭又好笑。 他不说话,书宁也不会主动招惹,一路无话,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家里。 在纪念甩开医生把自己一个关进房间的时候,书宁知道他彻底炸毛了,她该去哄他了。 在阿卢不赞成的情况下,书宁还是把医生打发走了,毕竟纪念少爷脾气发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让医生去看,索性他的今天都是外伤,她也能帮他处理。 “小念,开门。”书宁拿着医药箱轻扣纪念的房门。 没有反应是很正常的反应,书宁很有耐心,特别是对纪念。 不一会儿有“哗哗”水声响起,书宁知道纪念洗澡了,这孩子有洁癖,出去一趟回家必定洗澡。 书宁耐心地等着,在她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纪念终于打开了房门,他冷冷地撇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书宁,回身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书宁进去不意外看到他枕头上的水痕,所以他的头发又是没有擦干。 去卫生间里拿了干毛巾出来,书宁把纪念从被窝里挖出来,一脸平静道:“洗完头不擦干就睡觉以后会头痛的。” “痛死算了,反正没人心疼。”纪念拉着被子,不愿出来,声音里带着鼻音,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意味。 书宁下意识地说:“我心疼。” 好歹这是她五年来劳心劳力才照顾好的身体。 闻言纪念终于把被子下的头伸出来,本来湿漉漉的头发现在却像猫炸了毛一般,乱糟糟地立在他脑袋上。 书宁看着不觉好笑,拿着毛巾不客气地往他头上招呼,片刻之后,纪念彻底成了一只炸毛的猫。 “胡说!”纪念拿过毛巾丢开,狠狠地瞪着她:“你根本不心疼。” 心疼他怎么会丢下他送那个人去校医室?心疼他怎么会一路上都不理他?心疼他怎么会现在也不哄他?给他擦头发还这么用力? 想到这些,纪念不禁悲从中来,低下头眼泪瞬间溢出眼眶,画过他受伤的脸庞,“啪嗒”一声,落在洁白的被子上,没入其中。 “你成年了,纪念。”书宁温柔帮他拭去眼泪,看着他,眼里有着无奈。 纪念抬头,刚擦干的眼泪不其然又落下,所以呢?她是什么意思,想要离开他吗? 恐慌漫向心头,纪念忍不住一把拉过书宁抱紧,急道:“你答应了的,不会离开我的,这辈子都待在我身边的,你答应了的……” 手越来越用力收紧,他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抱着救命浮木一样,不敢放开,不能放开。 书宁当即就知道他想岔了,最近他似乎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为什么总觉得她要离开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章 ?“我没说要离开你。”轻拍纪念的后背,书宁柔声解释道:“我是说你成年了,以后不要这么冲动,打人是不对的。” 纪念松了口气,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而后他把头深深埋进书宁的脖颈里,深吸了口气,愤怒地说:“可是他想拉你,他以为他是谁居然敢那样对你?”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咬牙切齿。 阿宁,只能是他一个人的阿宁,谁也不能染指。 书宁不想和他多说关于那个男同学对她有意的事,转了话题:“好了,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上点药。”她想要推开他。 可纪念却想要问个清楚,执拗地抱着她不肯松手,有些激动地追问她:“他是谁,是不是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他?” “没有,只是普通同学,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纪念不信,“那你干嘛丢下我送他去医务室?” 书宁说:“你打了人,有错在先,我当然要去替你道歉。” “真的吗?” “真的!” “没有骗我?” “没有。”书宁保证。 “如果被我发现你骗我了,那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在书宁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眼里戾气尽显,暗涌流动。 “好了,让我给你上药,脸上不及时处理,以后留疤就丑了。” 说到这里纪念当即同意了,放开书宁,让她帮自己处理伤口。 他的脸是他非常骄傲的地方,虽然阿宁个性冷淡,但他知道她总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即使是养花也只养好看的。 所以,为了让书宁能一直在他身边,他总是格外注重自己的外貌。 想他堂堂纪家小少爷,纪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居然需要靠脸来吸引女人,也是够失败的。 可是那个女人是阿宁,他便甘之如饴。 作为一名医学生,书宁对于纪念脸上这种小伤处理可谓是得心应手,只是他身上还有两处淤青,一处在小腹上,另一处纪念死活不让书宁帮他处理…… “你别过来,我不用你帮忙……”纪念满脸通红边跑边捂着屁股,期待书宁能放过他。 那种地方,他到底不好意思让书宁去帮他揉。 “小念,你乖,我给你检查一下。”书宁拿着药酒,追在纪念身后,他小腹的伤能明显看到脚印,那个男生听说是体育特长生,想必纪念屁股上的伤一定也不轻。 所以书宁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检查看看,对于纪念的身体健康,她有着别样的执着。 纪念摆着手:“不用了,一点小伤,不用检查。” 他们已经跑到楼下,而佣人都被纪念赶跑了,此时两人正围着沙发打转,对峙着。 “怎么会是一点小伤呢?你们两个力量悬殊那么多大,看你小腹的伤就知道,你屁股可能都烂了也不一定。” 书宁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说出来的事实却让纪念无地自容。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再也不要在阿宁面前被其他男人打倒。 “那我……我叫阿卢把医生叫回来,阿卢……”纪念打着商量,一步步后退,而书宁一步步逼近。 “不用来回折腾医生了,还是我自己检查比较放心。”她把纪念逼到沙发跌坐下,一点没觉着脱下纪念的裤子再帮他揉屁股上的淤青有什么不妥。 毕竟她是个医学生,以后还要做医生。这些就当提前适应了,何况对象还是纪念她就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他们每天同吃同住,甚至都睡一张床,所以她觉得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纪念却要被她逼崩溃了,他不敢想象阿宁的手揉上他的屁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刚刚她帮他揉小腹上的淤青的时候虽然很痛,可是身体里却生出那种羞耻的感觉。 他已经十八岁了自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所以在下面的欲望有抬头之势时,他急忙刹住了车,不让阿宁继续帮他,更不敢说屁股上还有伤,可是却还是被她察觉了。 纪念抬头看向书宁小姐,他难得紧张,声音颤抖,说话也结结巴巴:“阿宁,你真……真的要帮我处理伤口?” 书宁扬了扬手上的药酒,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念,面无表情开口:“对,脱裤子吧!”说得仿佛是一件再理所当然的不过事。 纪念的手哆哆嗦嗦地摸到自己的皮带上,少有的气弱,“这样不好吧,阿宁?”再没了之前那逼问书宁的气势。 书宁看他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动手,忍住又上前:”要不我帮你脱。” “不要!”纪念急忙大声喊道,手死死护住自己的皮带,他不能接受书宁脱他裤子。 太羞耻了,他做不到,即使对象是他喜欢的阿宁。 而且她明显是拿他当孩子对待,可他的身体在会在她手的触碰下迅速起生理反应。 两人正僵持着,阿卢听到声响进了客厅,于是看到的就是纪念一副被书宁逼迫的样子。 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这种情形下如果他们两个角色换一下他还比较可以接受。 实在太反常了,他忍不住就要走过去。 而且纪念一脸即将要被“侵犯”的可怜样,更让他一时摸不清头脑,他们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书宁怎么可能会……不可能!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 而书宁看到阿卢却是眼睛一亮,忙说:“阿卢,你来得正好,帮我把小念按住,我要帮他上药。” 此时纪念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不想上药的小孩子,既然哄着不行,那她只好来硬的了。 原来是上药,阿卢当即了然,或者这事还是由他来做比较好。 可是纪念听见书宁的话,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他急忙给阿卢使眼色让他离开,如果一定要被脱下裤子,那他还是选择在阿宁一个人面前就好。 阿卢无奈,不过他想书宁是医学生,这种事估计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来,何况她一直把纪念当个孩子。 只要纪念不乱来…… 他看着纪念还带着彩的脸蛋,以及那并不强壮的身躯,他下了结论:纪念一定不会乱来。 于是说:“那……那个,我还有点事要忙,先走了。”说完阿卢深深地看了书宁一眼急匆匆走了,好像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一般。 书宁没明白阿卢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更想不通他能有什么事是比帮纪念上药还重要的,毕竟对于纪念的身体健康,阿卢一点也不比她少上心。 五年前书宁刚来到纪家的时候,由于是“绑架犯”的女儿,阿卢就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护着纪念不让书宁靠近,对她的敌意也很深,后来听说纪念就是她救出来的才脸色好一点。 但每每纪念为难书宁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劝说纪念,甚至还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边上看着,那时候他总以一种玩物的眼光看着书宁,他认为书宁就是纪念为了报仇而带回来的玩物。 那时候,书宁自己也这样认为的。 看阿卢走了,纪念放开了自己的皮带,终于认命了,“我们还是去楼上上药吧!” 其实,除了紧张外,他还有点小期待,如果他的身体真的不争气出现反应的话,他也想看看阿宁是什么反应。 听他这样说书宁没有异议,只要能让她把药给他上了,在哪都一样。 于是她站直身体,整理了下纪念有些凌乱的衣服,似乎怕他跑了,待他一站好她就拉住直接上楼去。 上了楼,纪念把房间门关得死死的,即使他知道不会有人闯进来。 “把裤子脱了。”书宁看着沙发对纪念抬头示意道:“趴下!” 纪念听她的语气,不禁气结,阿宁果然把他当成小屁孩了。 他慢慢腾腾地扯下自己左边的裤子,不情不愿地趴到沙发上。 咬牙压下心中的那份羞耻感,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阿宁只是帮他上药,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可是脑子里就是忍不住多想,他趴在沙发中的脸早已红到不行,就连耳朵也都红透了。 少年白嫩嫩的屁股就这样大咧咧的出现在书宁面前,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也明白了阿卢那一眼的意思。 抬头看向纪念的脸,却发现他把脸埋进沙发里,露出来的耳朵居然透着红。 而他的白嫩屁股上除了碍眼的淤青,也有淡淡的红晕。 书宁忍不住在心里责备自己,她居然没有想到,她刚刚还说了的,他成年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可是,她刚刚是想要扒他裤子来着,还让阿卢帮忙…… 想到这些,再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许的不自在。 身后一直没有动静,纪念忍不住催促:“你快点啊!” “啊……哦!” 书宁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他白嫩嫩的屁股,发现自己这会儿还真有些骑虎难下了,是她逼他脱的裤子,现在也不能撇下他不管了,可是帮他屁股上药,会不会不太合适呢? 当然,她现在才想到,已经晚了。 我是个医生! 我是个医生! 我是个医生! 书宁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终于蹲下去,先是在纪念屁股上检查了一番,然后才把药酒倒到自己掌心,搓热了之后,她的手慢慢伸向纪念的那半边屁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章 ?比起书宁的不好意思,纪念也没比她好受到哪里去,因为眼睛看不到后面,他的脑子里就忍不住去想阿宁到底在他屁股后面干嘛,已经进行哪一步了…… 因为紧张,他弓着的身体紧紧绷着,暖人的空调里他开始流汗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汗沿着后背慢慢往下划…… 书宁的手贴上纪念屁股的瞬间,两人俱是一震,纪念差点没跳起来,而书宁也差点被他屁股的温度烫到手。 只一瞬,她就想收回了自己的手,少年的屁股温热软乎,她实在是揉不下去。 而纪念,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被阿宁碰触的那一片皮肤上了,温度不断地升高,身体更加紧绷…… 感觉到纪念的紧张,书宁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屁股,随口道:“放松!” “啊!”纪念忍不住惊呼,羞耻心爆发,吼道:“阿宁,你干什么?” 同时他感觉自己身体所有温度似乎全都往某一个地方去了,不是被拍的屁股,而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对……对不起,我……”书宁看着自己的手,立即后悔刚才拍他屁股,可是纪念已经彻底炸毛了。 他当即拉上自己的裤子,翻过身来,生气地质问:“你刚刚是在打我屁股?” 书宁的脸也红了,不自然地解释说:“不是,我是……是想让你放松。”说完她生怕纪念不信,又加了一句:“真的!”她真的没想要打他屁股。 难得见到书宁如此有生气的样子,纪念所有的窘迫都抛之脑后了,他现在只想把阿宁这副模样记在心中。 所以他把书宁按到沙发坐下,自己站着低头一个劲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她所有的表情都收入脑中。 书宁被看得莫名奇妙,脸上越发的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她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无辜了,再不是平时那清冷无波的样子,看得纪念浑身燥热更甚。 可是他还是移不开眼,一直盯着书宁看着,看着她抬头说话,红润的双唇一开一合,脸颊两边也有淡淡的绯红,忍不住双手捧上她的脸,低头就要亲下去…… “小念!”书宁急忙躲开,“你做什么?” 纪念没亲到也不恼,伸手抓住书宁的手,对上她漆黑的眼眸:“阿宁,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懂吧?” “懂……什么?”书宁继续躲,今天的纪念实在有些奇怪,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想离开。 她当然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可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弟弟或者是一个孩子,才会忽略了某些事,所以她很后悔脱他裤子帮他上药这事。 一定是这事刺激了他,书宁想。 “你说是什么?”纪念逼近,不让书宁离开。 “小念,别闹。”书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一样。 “你觉得我是在闹吗?”纪念的确被刺激了,不仅仅是因为脱裤子这事,更是因为今天在学校里他站在那教室门口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 有人在喜欢阿宁,在觊觎他的阿宁。 既然如此,他就该早早让阿宁知道了他的心意。 这是他刚刚在一瞬间想明白的,对着她的脸,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她。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还不能。 这不是她平时面对的纪念,更像是五年前她刚来纪家时,那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纪念。 书宁主动道歉:“对不起,是我的疏忽,你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我刚刚不该……” 纪念打断她的话:“是啊,我已经是大人了,所以你要正视我对你的感情。” 他看着书宁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阿宁,我喜欢你!” “我,我还是让阿卢进来帮你上药……”书宁挣脱开纪念的手,逃似的跑出来他的房间。 纪念也没追,至少她现在知道了,他喜欢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浑身的燥热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洗冷水澡,现在这种天气,以他的身体洗了肯定得感冒。 不过,这样更好,阿宁最重视他的身体了。 这样想着,纪念毫不犹豫往浴室走去。 书宁一口气跑到了别墅外面才停了下来,扑面而来的寒风终于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从纪念近年来态度的改变,她就知道他对自己感情的改变。 她是纪家收养的孩子,可她也知道是纪念当初求他爷爷她才被收养的。 她的父亲绑架了他,害他伤了左脚,而她即使救了他,也算不上扯平,何况是他们家收养了她,给了她温饱,给了她上学的机会。 纪念的感情,她该怎么面对? 如果他不说,一切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她照顾他的生活,照顾他的身体就好。 既还债又还恩。 而现在,书宁心中很迷茫,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下午还有课,她还得去学校。 现在已经跑了出来,她也断然不会再回去让阿卢送她去学校。“ 只是,她刚刚忘了一件事,忘记交待阿卢帮纪念上药。 还好手机带着身上,她给阿卢发了条微信,然后直接在微信上打了个车。 别墅区很难打到车,附近更没有公交站,就连叫的车也是在书宁走了半个小时后才到。 一路上她都在想刚才的事,上了车被温暖的暖气包围,书宁才察觉到自己在寒风中走了很久,身体都有点冻僵了。 回到学校书宁去宿舍拿了书直接去上课了,因为纪念不让她住宿舍,所以她的床位就被她用来放书了,自然和宿舍室友关系也就一般。 可能是马上就要放假了,教授讲得很是激情澎湃,一个小时的课差不多上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 走出教室,书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早上没来得及,而中午是被纪念的表白吓到了,她摸摸饿过头的胃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吃点什么。 学校食堂早已关闭,只能是去外面找点吃的,索性下午已经没有课了,书宁把书拿到宿舍放好,一个人往校外走。 寒风呼呼刮过,书宁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加快速度走得更快,心里却还在想着纪念。 车鸣声在她后面响起,书宁往边上走了走,自认为不至于会挡到路,可是身后的车鸣声还是继续响起,她无奈只得停下回头看。 居然纪律,正坐在车上朝她挥手,笑着问:“书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纪律也在这所学校里上学,只不过他学的是商务管理,教学楼也在学校东面,所以两人在学校很少相遇,特别是在书宁的刻意避开下。 书宁冷冷撇了他一眼,只当没听见便转了头,继续向前走去。 只是那车却慢慢跟在她身后,似乎书宁不上车,纪律就一直跟着。 可惜书宁并不在意身后跟着一辆车,还是自顾自地走着,出了校门,她熟门熟路地往一条小巷走去,里面有一家粥店,是她无意间发现的,味道还不错。 刚点好粥坐下,书宁就看到纪律也走了进来,还在她对面站着。 温和地问:“我可以坐吗?” 书宁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镜已经换了一副,不过额间还是贴着创口贴,只一眼就低过了头,没有说话,更不理他。 纪律自顾自地拿过纸巾擦了擦凳子,坐了下去。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问纪律需要什么,他只看了那油腻的菜单一眼,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还是笑着说:“谢谢,不需要。” 书宁冷言看着,终于开口:“还真是委屈你,穿着几万块的大衣坐在这狭小的粥店里。” 这就是他和纪念不同的地方,他再不喜欢也总是会维持着假笑,而纪念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会憋在心里。 纪律脸上有些许不自然,他确实不怎么能忍受在这样的地方吃饭。 点的粥很快端上来,书宁拿过勺子搅了搅,热气蒸腾,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 “书宁,我今天找你是想把礼物……” 他的话没说完,书宁就厉声打断了他,“如果是昨天的事请你不要再说,我不想听。” 她相信,如果纪律真的拿出所谓的礼物来,她可能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把手下的热粥扣到他脸上。 当初他也和纪念一起去了她的家乡,她不相信当年的事他会一无所知。 “好。“纪律点头,对于她的态度也不恼,眉眼还是带笑说:“你不喜欢,我就不说。” “那么,没事请你离开。”书宁现在不想和他纠缠,只想喝完这碗粥,填饱自己的肚子。 “我们谈谈吧,你昨天应该也是有话想要和我说。”纪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还叫服务员点了一份和书宁一样的粥。 看着她吃,他突然觉着或许他也可以试试。 “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请别打扰我吃东西。”书宁已经明白,纪律如果真的要和纪念争什么,那也不是她能阻止的,最终的决定权在纪爷爷那里。 而她,不想再和纪律有丁点牵扯。 说完这句话,书宁就不再说话,只是进食的速度加快了些。 纪律绝对是个很好的表面君子,听书宁那样说,他之后果然没有出声打扰她,一直静静地在旁边等着。 所以,当纪律的粥端上来的时候,书宁已经吃完了,付了自己的账后就离开。 “书宁……”纪律马上也付了钱,然后追上去,“我今天要说的事,你或许会感兴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章 ?巷子里,书宁不疾不徐地走着,头也没回,“我不感兴趣。” “是有关五年前的事,有关你的父亲。” 书宁终于停住脚步,回头纪律,眼神冰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想知道,就随我来。”说完纪律把书宁带到他的车旁,“上车。” 书宁却狐疑地看着他,并不准备上他的车,“如果你要真的有事要和我说,那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如果要我和你去其他地方,那就恕不奉陪。” 她还记得刚去纪家不久,那时候还住在老宅,她经常被纪念以各种理由刁难,打骂,即使她一直告诉自己忍耐,但也终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而那时候纪律性格温和,并且多次帮她说话,虽然会让纪念更加变本加厉的刁难她,但她也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所以那时候,书宁对纪律还是感激的。 只是,是狼,终究会露出他的锋利爪牙。 那时候,书宁和纪律十六岁,而纪念十四岁。 那年的冬天,格外冷,大雪连绵数天不停,飘飘洒洒,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一种颜色。 小孩子都喜欢雪,特别是半大的孩子。 纪律一个人玩雪也没意思,所以总是想说服纪念和书宁跟他一起玩雪。 可是纪念那时候根本就不敢出门,终日窝在床上,把空调温度打到最高也驱散不了他左腿的寒意,特别是到夜晚,疼起来连觉都睡不了,脾气也就越发的坏了,看谁不顺眼就拿东西砸。 而书宁总是被砸的最多的那个人。 因为其他佣人被砸得不敢靠近纪念的之后,只有她会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把药端到他面前,让他喝了。 那是中药,很苦,纪念已经喝了一年了,还是没有多少效果,天气一冷腿还是一样的钻心痛,所以他就开始拒绝喝药。 晚上痛得睡不着就把所有人都吵醒,不让别人睡。 医生说纪念这病不止是身体,更是心理上的,他说的冷并不是真的冷,所以建议最好能有个人和纪念一起睡,帮他暖脚,更安抚他的情绪。 也就是那时候,书宁睡到了纪念的床上去,帮他捂着左腿,用身体给他取暖。 纪念的腿是被她父亲绑架在他们家粮仓的时候冻着的,所以对于帮纪念暖脚,书宁并没有很排斥,只是十六岁的少女正是发育的时候,却要抱着一个十四岁的男孩的腿睡觉,总是少不了被踢,她经常半夜被踢醒,但是想到纪念也不好受,她也只是默默忍了。 纪家有四位主人,季爷爷,季伯伯,纪律以及纪念,还有好多佣人,可是真正关心书宁的却只有纪律一个,只有他注意到了她睡眠不足,眼睛底下总是挂着青黑。 白天的时候他总是极力劝说书宁去睡一会儿,可是书宁害怕纪念会找她,一直没敢去,就一直熬着。 直到某一天,因为前天晚上纪念闹了一夜,她几乎是彻夜未眠地照顾他一整晚,白天实在熬不住了,纪律也说了会他一定会照顾好纪念的,所以她就安心得去睡了。 而那天,正好连绵数天的大雪过去了,太阳出来了,雪化冰消,纪律瞒着书宁劝说纪念出去玩,说是难得太阳大好,应该出去晒晒太阳。 纪念本不想出去,他太怕冷了。 可是纪律说他学会了开车,可以带他出去兜风。 于是纪念被说动了,他快一个冬季没有出门了,也想出去玩玩。 书宁当时正睡着啦,什么都不知道,正好那天季爷爷和季伯伯也不在家,家里也就是几个孩子和佣人,就连阿卢也和老管家一起和季爷爷出门了。 所以纪律很顺利地把纪念带出了门,之后发生了什么书宁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醒来后纪念就在医院抢救,当她赶到医院,迎来的就是季爷爷的雷霆大怒。 “我让你看着纪念,你是怎么看的?”纪振国手握拐杖站在急救室门口,一见到书宁来差点没用手上的拐杖打她,他指着书宁的脸质问她:“我不过是离开一天,就一天,你都看不好他吗?” “对不起!”书宁只能道歉,路上她已经听说了大概,是纪律开车带纪念出去玩的时候,纪念不小心掉进湖里,他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十几分钟才被救上来。 “爷爷,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小念出去,我该早早学会游泳的,也就不会让小念泡在水里那么久才被救。”纪律还是一身的湿衣服跪在地上解释着。 季振国的拐杖毫不留情地打在纪律背上,“你以为你的账我不和你算吗?先滚回去换衣服。” 纪律看了书宁一眼,连滚带爬的走了,看着像是吓坏了的样子。 书宁却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说,他不会游泳,怎么可能,她曾亲眼看见过的,他游得那么好,她还夸过他。 “爷爷,他说谎……”书宁指着纪律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他会游泳的,我见过。” “胡说八道!”季爷爷厉声打断她,脸上的怒意更甚,“所有人都知道纪律从小最怕水的,他怎么可能会游泳?” “不可能,我亲眼见过的……”书宁摇头,眼睛慢慢红了,泪水不争气地掉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纪律要撒谎? “书宁,你太让我失望了,当初是小念一定要我收养你,我也是想着你能照顾他才让你留下,可是现在……” 书宁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爷爷,我错了,是我不该……” 不该听纪律的劝说,不该那么相信他,不该…… “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如果小念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活了。”季振国现在根本就不想听书宁再说什么,他现在关心的只有急诊室里的宝贝孙子。 那是他唯一真正的孙子。 季振国年轻的时候和夫人一直没有生出孩子,就以为不能生了,所以抱养了一个,谁曾想几年后他们夫妇又生下了一个男孩,算是老来得子,夫妇俩对于小儿子是如珠如宝的疼,当然他们抱养来的孩子他们也没有忽略。 只是亲生儿子长大结婚才生下孩子,夫妻两人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季振国一夜白头,夫人后来也因为伤心过度去世了。 虽然养子一直陪在身边,但终究不是自己亲生儿子,所以季振国对于纪念更是疼到骨子里去。 当初纪念被绑架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把绑匪大卸八块,后来得知绑匪失足摔死才没有再追究,可是纪念又要把绑匪的女儿带回家,虽然她救了纪念,他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可终究还是拗不过纪念。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是一定要把季书宁送走不可。 所以纪念一度过危险期,季振国就找书宁谈话。 书宁知道自己如果被送走的话,一定是无处可去的,家乡已经没有亲人,而且因为绑架案一事她也不能回去,所以她一定要留下。 可无论她怎么祈求,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季爷爷还是一定要送走她。 而那时,纪律站在边上,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 谁也不信她,不信纪律会游泳。 是大病初愈的纪念以死相逼,一定要留下她。 此后,书宁终于知道,人心的阴暗,终于知道,纪律于她,比纪念恐怖多了。 “不过是上我的车,你害怕什么?这青天白日的,我能对你做什么呢?”纪律非常绅士地为书宁打开车门。 书宁一下回过神来,看着他打开车门对她做出“请”的手势,仿佛看到了魔鬼的邀请,当初他就是开着这辆车带纪念出门的。 也是开着这辆车带她去了游泳馆。 再也不想看纪律伪善的嘴脸,书宁转身快步离开。 纪律愣了一下了,缓缓关上车门,对着书宁离开的背影,笃定地说:“今天我要说的事你不听,日后你定会后悔的。” 书宁听到了纪律的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不认为,纪律对她会有善意。 不管什么事,该发生的就会发生,谁也不能去制止,改变。 就像纪念,终究还是对她表明了心意,而她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她还是想要晚一些再面对,晚一些。 书宁打车去了一家酒吧,那是一位曾经的警察开的酒吧。 书宁到了酒吧不过才三点,可是酒吧已经开门了,营业时间是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 书宁第一次来这家酒吧是来找兼职的,只是她才上了半个月班纪念就知道了,并且不让她再继续上班。 而后,在偶尔被纪念逼急了的日子里,书宁会来这里喘口气,放松一下。 每次来她都只点一杯酒,喝完就走。 由于这个酒吧是个静吧,而且营业时间比较特殊,所以生意并不怎么好。 不过,这里的客人经常能得到老板的服务。 书宁和往常一样只点了杯酒,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 “你的酒。”一直好看的手,把书宁点的酒放在了她面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章 ?“谢谢。”书宁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惊讶,“是你!” “对,是我。”来人正是酒吧的老板,章铭凯。 书宁第一次来酒吧应聘的时候,接待她的就是他,后来她没有再来继续上班了也没有当面他说一声,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之后她来过几次却也一直没有碰到过他。 章铭凯在书宁旁边坐下,问道:“不介意吧?” 书宁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意。”这是他的酒吧,她当然不能赶人,何况她现在真想有个人陪她聊聊天,一个陌生人。 她拿起酒轻呷了一口,又放下,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章铭凯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忍不住轻笑道:“怎么,有喝出哪里不一样吗?” 书宁如实回答:“酒味少了,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杯果汁。” “挺厉害啊,一入口就知道了。” 书宁用一种看智障的表情看向章铭凯,不说口味相差甚远,就连外形颜色都变了,她能看不出来? 章铭凯摸摸鼻子,又笑道:“女孩子嘛,喝什么酒,这是我新调制的果酒,就适合你这样的小孩。” 书宁今年二十岁了,不过在二十八岁的章铭凯眼里确实还是个小孩。 她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很成熟,很有味道,剑眉星目,肤色是好看的小麦色,身形高大,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人。 “你是开酒吧的,不卖酒还推销起果汁来了,好不好笑?” “好喝吗?”章铭凯不答反问。 书宁端起酒杯仔细端详,又颇嫌弃地放下,下了结论,“味道一般,也就外形好看了点。” 而且,她现在需要的是一杯酒,一杯能让她暂时忘了自己是谁的酒。 “能上我之前点好的东西吗?” 章铭凯打了个响指,侍应生把酒端了过来,他接过放到书宁手边,笃定地说:“你有烦恼!或者说你不开心,一直不开心。”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书宁前几次来酒吧的时候他都在这里,都有看见她,只是每次都是默默关注着。 他发现这个女孩每次进来都是微微皱着眉头,冷着一张脸,只点一杯东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有人搭讪也不会理会,酒喝完就走,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 冷着一张脸进来,冷着一张脸出去。 喝酒于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书宁喝了口酒,突然有了想倾述的念头,于是也就直接说了:“我的弟弟,向我表白了。”她神情很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眼底的悲伤却是藏不住的。 章铭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种莫名熟悉的悲伤感,忍不住问:“是亲弟弟吗?” “不是,是一直当成弟弟的人。”书宁换了个姿势,手撑着下巴,低头看着桌子上没有撤走的那杯果酒,颜色艳丽,层次分明。 “能和我说说你弟弟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书宁说:“他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任性的孩子。”就像她眼前的这杯果酒,美丽而梦幻,轻易就能将人蛊惑。 章铭凯又追问:“然后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闻言,书宁侧歪着头去看他的眼睛,眼眸深邃,里面涌动着光彩,那是一双能让人信任的眼睛,就像第一次见面,书宁就能看到他眼里的真诚。 最终,她点了点头,又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她说:“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章铭凯欣喜,一种不知名的欣喜,似乎能听到这个女孩的故事是一件很令人欣喜的事情。 他笑着说:“我最喜欢听人故事了。”特别是这种看起来就很有故事的人讲的故事。 然后他自己也叫了杯酒,喝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书宁,等待她的下文。 他永远也想不到,书宁的故事里也会有他的存在,而讲故事的人,至始至终都不知道,甚至是忽略了他这个人,可他自己却从未从那个故事里走出来。 “故事发生在五年前,那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是,我的家乡……” 那是五年前的冬天,那年的雪很大,南方很多城市都遭受了雪灾。 在那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有一户人家,姓季,整个村也只有那一户姓季。 那户人家没有女主人,只有一个男人和他的女儿相依为命。 便是季书宁和她的父亲季节临。 季节临本不是那个小山村的人,只是,他和书宁的母亲王瑾文在外打工相识了,他喜欢上了王瑾文也就不远千里地“嫁”了过来。 可惜,他们才生下女儿不久,王瑾文因为身体不好去世了。 这个外乡的男人,并未离开,因为深爱着妻子,他就带着他的女儿生活继续在这个小山村里,清贫却也安乐。 小山村的村民很朴实,谁也没说要排斥他们家,只是书宁的母亲家里传下来一个粮仓,经常会被邻居们借着放粮食。 季节临人老实,从来不会拒绝。 后来,那个粮仓渐渐得就变成公用的了。 某天,这个小山村里来了两个度假的小少爷,住在村长爷爷家里。 书宁放学回家的路上时候听闻了很是奇怪,回家便问父亲:“为什么现在没有放假他们就来我们这里度假了“而且我们山村里有什么好玩的?您不是和我说城里面才好玩吗?” 季节临从锅里盛出炒好的菜放在桌子上,擦了擦手说:“城里面的孩子没见过大山,没见过农村,所以自然觉得我们这里有意思,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来,可能是城里的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吧!” “哇,这么早就放假?我也想去城里上学。”彼时书宁心里只是羡慕城里的孩子放假早,哪想到是那小孩任性,不好好上学非要到乡下来玩。 “好了,吃饭吧!吃完饭做作业。”季节临摸摸自己孩子的头,明年下半年她也该去城里上学了,要上高中了。 父女俩晚饭只有一盘菜,是青椒炒肉丝,有一半大青椒,中午书宁在学校吃饭,季节临都是一个人随便吃吃就好,晚上孩子回来他会做个有营养的菜。 书宁每次夹菜都往青椒夹,季节临终于看不下去,直接把菜里的肉都分出来全都夹到书宁碗里。 “爸爸,我吃青椒就好,也有肉味的。”书宁想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父亲碗里。 却被父亲制止,“好好吃饭。” “爸爸……” 书宁还想说什么就被她父亲打断了,“马上就是我们宁宁的生日了,宁宁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生日礼物!”书宁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安又欣喜地问:“我可以要吗?” “当然喽,今年爸爸一定会给你生日礼物的。” “真的吗?那爸爸给我的任何礼物我都喜欢。”书宁很开心,但也不敢张口要什么礼物。 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礼物是奢侈的。 她想,只要父亲准备了,那不管是什么东西她都是开心的。 此后几天,书宁一直期盼着时间快点过,快点到生日那天。 就在她生日前三天的时候,书宁听说了城里来的孩子回去了。 那些天都在下雪,她觉得他们这时候回去是很明智的,毕竟大雪都把山村覆盖了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书宁生日的前一天正好是星期六,季节临带她坐着邻居的货车去了一趟城里,买了一身的新衣服。 书宁很开心,她想这就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不过却被父亲告知明天生日,还有真正的生日礼物。 书宁很开心,开心地忘了很多事,忘了去想父亲怎么会突然有钱给她过生日。 回家以后家里的活书宁都抢着去做,包括去粮仓里挖土豆,也没和父亲说声,书宁就踩着新买的雪地靴,打着伞欢快地向粮仓走去。 那是她之前最不愿去的地方,又黑又冷,而且还有点远,从家里过去要走好一会。 可今天,她很乐意去。 大雪纷飞,不一会儿整个伞都被雪覆盖了,书宁抖了抖伞,从兜里掏出粮仓的钥匙。 其实粮仓的锁早就是形同虚设了,周围邻居都配了钥匙,到了冬天直接把自己的粮食蔬菜放进来储藏。 “吱吖”一声,书宁推开了粮仓的门,有微微的灰尘扑面而来,她伸手扇了扇,打开手电筒径直往粮仓最里面走去。 邻居虽然“抢占”了他们家的粮仓,不过最里面的小阁间,他们还是没敢也占了,一直是书宁家自己使用。 还有一扇小门,书宁刚把手伸向门准备用钥匙打开,门就被推开了。 书宁一愣,想一定是父亲之前来取了东西忘记关了,等一下她挖了土豆一定会记得关好。 粮仓里面冰冷干燥,没有一丝光线,手电筒的光有些暗淡,书宁不免有些害怕,她把手电筒打到最大的灯光。 然后拿出自己带来挖土豆的小铲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书宁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走进去居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啊……”她吓得惊叫,扔下小铲子头也不回地跑出粮仓,直到跑出好远,站在大雪底下她还是惊魂未定。 那是一个小孩,一个全身下上被绑住,刚刚他用他那乌黑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一章 ?除了害怕,书宁心里乱七八糟想得很多,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家找父亲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想到那开着的门,心里当下否决了回家的决定,父亲肯定不知道这事,那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绑架一个小孩? 何况粮仓现在不仅是他们家在用,肯定是其他人…… 她脑子里总是想到刚刚那孩子看她的眼神,就想先进去看看。 在外面站了许久,书宁头上身上都落了不少雪花,她终于决定回去看看。 走回到粮仓门前,书宁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人烟,因着粮仓在半山腰上,离大家的房子都有点距离,此时又下着大雪,周围除了她就再无一人。 她手里紧紧握着手电筒推开粮仓的门再次走了进去,她小心翼翼,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小隔间,那里有个小孩被绑在那里,她不认识的,当下心里就明了,一定是城里来的小孩…… 城里来的孩子,才有被绑架的价值。 书宁走进那个小隔间,手电筒的光打进去照在那小孩的身上,他看见来人当即激动地挣扎起来,嘴里被堵着布,不能说话,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书宁看着那小孩的眼睛,慢慢蹲下去,轻声说:“你别大叫,我给你解开,好吗?” 她在手电的光亮里可以看到小孩脸上有着痛苦而欣喜的神色,他眼睛黑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忙不迭地点着头。 书宁伸出手,慢慢伸向小孩的嘴边,拉着塞在他嘴里的布,轻轻一扯,就将那布团扯下来了。 小孩长大着嘴,嘴唇都干裂破皮,许久才慢慢合上,眼泪无声地落下,却来势汹汹,大颗大颗地砸向地面,溅出微小的灰尘,灯光下清楚可见。 “你,你别哭……”书宁看他哭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细声安慰他,“我会救你出去的。” 小孩抬头看她,嘴里喃喃细语:“好冷……” 这辈子他都没有这样冷过,待在这样黑暗的地方,手脚被绑住不能动弹,嘴里也塞着难闻的毛巾。 “你……”书宁忍不住去摸他的手,发现冰冷无比,惊得她一个激灵连忙把手伸了回来,她当即去解他身上的绳子,却发现怎么也解不开。 小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书宁见了,忙说:“你等等,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她有些着急地跑出去想要找人帮忙,没一会儿又跑回来,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小铲子,蹲在小孩旁边拉着他身上的绳子一点一点地磨着。 嘴里说着:“你别害怕,这个很快就会磨断的,老师上课教了,用锋利尖锐的东西可以把我们解不开的绳子磨断,你再等等,等等就好……” “可是,我好冷……”小孩还是犹自哭着,抽抽噎噎,像要断了气一般。 书宁看着小孩蜷缩着身子,微微发着抖,又看看身上新买的棉袄,二话没说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 她说:“你别哭了,留点力气,这可是我的新棉袄,你可不能给我弄脏了,弄脏了我就不救你了……” 小孩听了话,抬头看她,脏兮兮的脸上,涕泪横流,可能是感受到身上的些许温暖,也可能是害怕书宁真的会不救他,小孩终于停止了哭泣,用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书宁。 后者被他看得心里发软,掏出自己的手帕帮他把脸上的泪水擦了干净,然后接着磨绳子。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粮仓里很安静,只听到了书宁磨绳子的声音,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绳子终于被她磨断了。 书宁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一放松才发现,真的好冷。 她没有磨蹭,当即手忙脚乱地把绳子从小孩身上解下来,然后把绳子和小铲子都用袋子装好准备带出去,这里是她家的粮仓,她不知道这个小孩是被谁绑在这里的,但是这事儿发生在这里,他们家就逃不过去。 所以她一定要把这小孩救出去,只有救出去他们家才说得清楚。 小孩身上的束缚终于松开了,他当即就要爬起来,可是挣扎几下都爬不起来。 书宁见状忙去扶他,却发现他根本站不住,她只能用力托着他。 “你是不是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书宁问他。 小孩有气无力地点头,却没有说饿。 他靠在书宁身上看起来比她矮了许多,身子不断地发抖,身上穿的白色大衣到了膝盖,看起来应该比书宁的棉袄暖和多了,但他还是把手伸进书宁的棉袄里紧紧裹着自己,身体不能抑制地颤抖。 “我背你出去。” 书宁蹲下,把小孩扶到自己背上背好,背上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很重,这小孩应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 她背着小孩慢慢走出了那个小隔间,走之前还把门带好了,就像她来之前的样子,粮仓大门也同样锁上。 走到外面,书宁才发现天已经慢慢黑下来,完全没有她来之前那么亮堂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里面耽搁了多久,但是她知道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到家。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书宁背着小孩慢慢走下山,往家的方向走去。 才走没多久,书宁看到远处山下有个人鬼鬼祟祟东看西看地往这边走来,相隔太远书宁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她猜想那或许就是绑架这小孩的人。 想到此,书宁脚下速度加快,往另一边的小道走,这个路直接通往她的家,是当初爷爷奶奶开辟的,因着那路比较崎岖又狭窄,书宁和父亲一般都不会去走。 可是今天,她必须要走。 躲在一棵树后,书宁摇摇背上的人,问他:“你看看,是不是那个人绑了你的?” 背上的人动了下,抬眼看向远处,最终垂下了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他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那个又黑又冷的地方,至于是什么人绑架了他,他完全不知道。 “那好,你抱紧我,我们先走,回到家我就报警。” “嗯。”小孩勒紧了她的脖子,紧紧缩在她的背上。 书宁背着小孩就没有手打伞了,而她怕小孩打了伞就不能抱紧她了,所以伞也就一起放到袋子里了不打了。 学还在下,没走一会儿他们两人身上就落满了雪花,天越来越黑,书宁走得有些累,但也不敢歇。 就怕那个人进了粮仓发现小孩不见了会追来,她脚步越来越沉,身上并没有因为走路带来多少热度,寒风中是越走越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不远处自己家里发出昏黄的暖光,兴奋地说:“快到了。” 可是身后的人并没有反应,书宁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她不由得慌了,脚下越走越快。 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书宁背着小孩走到了家,由于她家比较靠后,她又是往家里后门进去的,所以并没有人看到她。 书宁把小孩背到自己房间,并没有惊动父亲。 她把小孩安置到自己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然后轻拍他的脸,发现他只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搭在白嫩的脸上。 灯光下书宁才发现这小孩长得特别好看,虽然脸上有些脏脏的但也掩盖不了他的精致好看,由于他的偏长的头发,她都要差点以为他是女孩了。 小孩缩在椅子上,睡得并不安生,嘴里还是嘟囔着冷,没办法,书宁只能把他的外套脱了,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塞进自己的被窝里,给他盖得严严实实的。 把房间门关严实,书宁才出去找自己父亲,却发现父亲并不在他屋子里。 虽然疑惑她也没有多想,开始准备做晚饭,那小孩一定好些天没有吃饭了,想到此她多抓了两把米。 两天前听说他们回城了,估计从那时候起他就被绑架在那了,只是还有一个人呢?她明明听说的是两个小少爷。 书宁边想边煮饭,只是直到把饭煮好了父亲还是没有回家。 她不由得有些慌了,跑出门想要去寻找,还没走远就有人问她:“宁宁啊,这么晚出去干嘛?” “婶子,我要找我爸爸。” 书宁说完就要走,却被隔壁婶子一把拉住,“这天都黑透了,还下着雪,你一女娃怎么能出去呢?” “可是,我爸爸还没有回来,这下着雪的会不会出意外?”书宁想得很多,满脑子都是意外,不敢往那孩子身上想。 “别着急,婶子刚刚还看到你爸爸往后山去了。” “后山?“书宁一怔,抓住婶子的手忙问:“是粮仓的方向?” “是啊,看样子是去取点粮食,手里还拿着麻袋和绳子呢!”隔壁婶子笑呵呵地说着,让书宁不要着急,回家等着就是,说完也就回家去了。 “……麻袋和和绳子?”书宁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喃喃自问:“拿着麻袋和绳子,他是想要去干什么?” 他是想要干什么? 书宁的脑子里一团乱,急得在原地打转,泪水不争气地落下,她一直不敢想的事好像已经发生了。 雪渐渐停了,书宁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后山的方向,终究没有等到父亲回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二章 ?突然一个激灵,书宁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回到家,先把大门关紧,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去看那个小孩。 她看到,他在发抖,整个人紧紧缩在被窝里,还是在发抖。 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果然发现他发烧了,额头滚烫,烧得厉害。 “该怎么办?怎么办?” 书宁看着床上的人,急得眼泪再次掉下来,她该怎么办?父亲该怎么办?这个小孩她又该怎么办? 强迫自己镇定下,书宁找了退烧药给他喂下去,又接着给他喂了些温水。 见他能把水喝下去,书宁终究是放了一点心。 帮他把被子掖好,确定盖得严实,书宁又跑出去熬粥,他好几天没吃东西又生病了喝点粥应该会好一点吧? 这样想着,她又洗了点新鲜的小青菜切了一起放进粥里。 熬粥的时候书宁一直观察着大门外面,她现在既希望父亲能马上回来,又希望父亲暂时不要回来,或者等到她喂了那小孩粥,他再回来。 父亲无事不会进她房间,所以也就一定发现不了这小孩,到明天,明天一早她就把他送走。 她在心里定着计划,无论如何她要一个人偷偷地把小孩送回家,他也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到时候或许追查不到父亲头上。 十五岁的季书宁想事情还没有那么全面,只是想着把小孩平安无事地送回家,或许一切也就解决了。 煮好粥书宁盛了端进房间才发现小孩已经醒了,她忙放下粥去看他的情况,“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孩睁着大眼睛看着书宁,本来苍白的脸此时烧得红扑扑的,有气无力地问她:“这是哪里?” 书宁忙回答道:“是我家,明天我就送你回家,你在我家住一晚好吗?”她想着她现在对这小孩好一点,就算最后事情被揭穿了,他或许会因为她而原谅她父亲。 她现在已经开始认为父亲就是绑架这孩子的人。 她想过这一切,应该和她的生日有关,不然她想不出来父亲到底哪来的钱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还要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想到这些她真恨不得这世上没有生日这种日子,父亲也就不会因此而犯错了。 “……好。”小孩点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那碗粥。 书宁看到了把马上端过来,柔声道:“你饿了,那就先喝点粥好吗?” 小孩乖巧地点头,微张开嘴等着书宁喂,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在等主人的投喂。 书宁愣了一下,舀了一勺粥递过去,小孩张嘴就吞下,马上又吐出来,伸着舌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书宁,“……烫。” “对不起!”书宁急忙道歉,她居然忘了粥才刚盛上来,还是滚烫的。 “是我不好,我们等一下,等粥凉一点再吃好不好。”书宁经量温柔的地说着,找来毛巾把他吐在被子上的东西清理了,又接着帮他把脸和手都擦干净。 小孩看着她忙进忙出,再看看被子上一片湿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刚刚是他太急了。 可是,他真的太饿了。 小孩心里懊恼,默默下着决定,以后吃饭一定要等饭菜都凉了再吃。 等了一会儿,感觉粥凉了点,书宁才给小孩喂下,这次他倒是吃得慢条斯理,看得出来,他真的很饿,但还是克制着自己慢慢吃。 喂小孩喝完粥,书宁把他安置好,告诉他好好睡觉,一定不要发出声音。 但是,在她出去的时候小孩拉着住了她衣袖,眼睛像小鹿一样看着她,问:“你……会陪着我吗?”他害怕,害怕第二天醒来又会是那黑暗冰冷的地方。 他声音很小,脸上是满满的依恋不舍,看得书宁心一软,和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再被……被坏人捉走。” “真的吗?” “嗯!”书宁对他狠狠点头,再三嘱咐:“你只好好好睡觉,不要发出声音就好,记住,不要发出声音。” 小孩终于松开了她的衣袖,眼睛还是依依不舍地追逐着书宁的背影。 书宁草草吃完饭,把碗筷都收拾好了父亲还是没有回来,她不知道父亲到底干什么去了,但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在找这个被她救回来的小孩。 如果真的是?她该怎么办? 已经七点,冬夜的天没有一丝星光,还飘着雪花,周围邻居的大门一家家合上,灯火一也家家熄灭,整个村子只有书宁家还亮着灯光。 书宁一直守在大门口,一直等着父亲回来,等了很久,到了九点,她终于看到不远处有微弱灯光传来。 是父亲回来了,书宁确定。 父亲的身影她不会认错,书宁静静地在家门口等着,等着父亲踏着风雪,一步一步走来。 季节临看着站在家门口的等他的女儿,脸上有些心疼更有丝不自然,他低头抖着身上的风雪,问她:“宁宁,怎么还没有睡觉?” 书宁伸手帮父亲把肩膀的雪花拂去,等他抬起头,才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在等你。” 她有话想要问他,却不敢问出口。 “等我做什么?”季节临率先进屋,“又不是没有这么晚回家,以后不要等了,门口这么冷。” “您,今天去做什么了?” 书宁看到父亲的脚步一滞,好一会儿才听他说:“去了趟粮仓,想取点面粉明天给你做蛋糕吃。” 看着父亲空空的双手,书宁深吸一口气,问:“面粉呢?您怎么空着手回来?去粮仓需要这么久吗?” “这不雪下得太大了,走得就慢了,半路脚一滑,面粉全洒到雪地上了,捡都捡不起来。” 他说得简单明了,好像有很合乎情理。 书宁不死心,继续问:“全都洒没了吗?一点都没有剩下吗?” 季节临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着女儿,露出憨溺的笑:“对不起,宁宁,爸爸明天去帮你买个蛋糕好不好?” 书宁突然大声说:“不好,我不要蛋糕?”说完她就跑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靠在门后,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爸爸不应该是这样的……” 眼泪,不能抑制地再次落下。 “宁宁,你怎么了?”季节临在门外拍着房门,很是担心。 书宁只顾着哭,丝毫不理门外的父亲。 她不相信,可是现在不得不相信,父亲真的是绑架了这个小孩的人。 季节临着急地拍着房门,劝说道:“宁宁,你把门打开,让爸爸看看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爸爸明天不能给你蛋糕?爸爸不是说了明天帮你买一个蛋糕……” “骗人!你是骗子,你走开……”书宁哭得伤心,忘记了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 他以前无数次说过的,他们可以过得清贫,但一定要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做人。 以后,她还怎么挺直腰板? “爸爸怎么会骗你呢?今天我已经在城里帮你订好了,明天我们直接去取就好了。” 父亲的这句话让书宁彻底停止了哭泣,他早就订好了蛋糕,那他还去粮仓取什么面粉? 书宁在心里无声地说:爸爸,你的谎言已经不攻自破了,你知道吗? 过了许久,她擦干了眼泪说:“我要睡觉了。”说完,就脱开始衣服,等她脱到只剩内衣时才想起什么。 抬头看向床头,那小孩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书宁急忙把衣服又胡乱套上,走过去气急败坏地轻声问:“我脱衣服怎么不出声?” 小孩指着自己的嘴又指指书宁,死命摇着头。 书宁明白了,他想说是她让他不要发出声音的。 季节临站在书宁门口半天没有听到动静,终于还是走了。 听到父亲离开的脚步声,书宁终于敢大声一点说话:“那你,你也不能就睁着眼睛看我脱衣服啊!” 小孩低下头去,本就红扑扑的小脸越加的红了。 见状,书宁也不好去和一小孩计较,套着毛衣直接就上了床,这么冷的天,她只能和小孩挤一晚了。 却没发现小孩脸上的别扭之情,红晕甚至蔓延到了双耳。 一进被窝才书宁发现,里面温暖极了,显然是小孩的身体把被窝暖成这样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她一定留这小孩多住几天,帮她暖床,她一个人睡的时候被窝总是冰冷冷,难以暖热。 书宁一定没想到,日后却是她要去帮这小孩暖床。 被窝温热,书宁忍不住往热源靠去。 小孩安安静静地躺着,动也不动,在书宁靠过来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拉上书宁冰冷的手,他轻声说:“姐姐,我叫纪念。” 书宁一愣,但终究没舍得放开那温热的小手,握紧了他的手说:“睡吧,明天我带你回家。” 第二天很早,书宁就醒了,或者说,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她悄悄起床看了下天色,还有些黑,不过已经没有下雪了。 她又走到父亲房门口观察了下,没有动静,只有轻微的鼾声传来,确定父亲还在睡,书宁回到自己房间把小孩叫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三章 ?小孩还是有点低烧,书宁柔声把他叫醒,要在他的羽绒服里面加件自己的毛衣,起初小孩还不肯穿,书宁告诉他外面特别特别冷,他才别别妞妞地穿了一件毛衣,之后却主动要求加一条毛裤。 书宁没想那么多,只当他怕冷。 两人全副武装地穿好,书宁悄悄带着纪念离开了自己家。 天还没亮,乌蒙蒙一片,书宁一手拉着小孩,一手打着手电筒,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寒风还是呼呼吹着,两人虽然穿得严实,走出家门还是都被吹得一哆嗦。 昨晚书宁已经问清楚了小孩家在哪里,是h市,那个城市她听过,是父亲和母亲相知相遇的地方,很小的时候她就听父亲说过了。 父亲说过很多遍,很多遍他和母亲相爱的故事。 书宁曾想过长大了一定要去那里看看,看看父母亲相爱的那个城市,所以缠着父亲告诉了她要坐什么车怎么过去。 甚至连坐车多少钱她都记在了心里。 昨晚她打开了自己从小存到大的存钱罐,里面许多一元五毛的硬币,更多的还是一角的硬币,而最大的面额也不过是五元,是她所有的存款,从小到大存下来的。 她一股脑儿全带上了,用一个小包装着,放在身上沉甸甸的,她想着应该够他们他们两人去h市以及她回家的路费了。 两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月光照射在雪地上,透着白莹莹的亮光,驱赶了些许黑夜的恐慌。 书宁想着走快点,再快点,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走出村子。 可不过一会儿她就发现小孩越走越慢了,步履维艰地都快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你走不动了吗?”她停下脚步问他。 “……脚痛!” 小孩声音很小,脸色苍白喘着粗气,依稀可见惭愧的神色,他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地跟上这个姐姐的步伐,可是他的左脚实在痛得受不了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痛过。 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痛,钻心的痛。 “怎么会脚痛呢?我们才走没一会儿。”书宁回过头去看,他们真的才走不远,朦胧中她甚至还能看到自己家的大门。 难道城里的孩子都这么娇气吗? 她想,以后就算去城里上学她也要离那些城里孩子远一些。 小孩看着书宁,小嘴撅着都要哭了:“左脚,好痛……” “你别哭啊。”书宁无奈,只能蹲下去,“上来,我背你。” 不管怎样,这小孩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她父亲,所以她必须,必须要把他送回家。 小孩小心地趴上书宁的背,笨拙地伸出双手紧紧圈住她的脖子,把自己挂在她身上。 背后一重,书宁抬头看向远方,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 天色朦胧,月光雪色相互交融,四野空旷,寒风呼啸,一位少女背着个小孩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中,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天蒙蒙亮了,书宁渐渐地没了力气,但还是坚持背着小孩继续走。 “宁宁……宁宁……” 季节临焦急地奔跑在雪地上,呼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他今天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自家大门开着,巨大的恐慌感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他慌忙跑去书宁的房间,果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季节临想起了昨天晚上王伟疯狂的眼神。 那是村里的一个老流氓,人见人怕,谁见了都通通离他远远的。 是他,绑架了那小孩,而自己不过是被他逼着把粮仓借给他几天而已,却卷进了这个漩涡中。 宁宁,一定是被他抓走了。 昨天晚上得知小孩不见了,他心里还有些欣喜,想着那小孩或许被人救走了也不一定,还劝着王伟趁此收手,不要再做恶事。 可是王伟却威胁他,不帮他把人找回来就抓走他的女儿。 所以昨天晚上他才回家那么晚,就是因为帮着王伟找了一晚上的人。 可是他后来看王伟死心不找了,他想着他应该是放弃了,应该也不会再去抓他的女儿。 可是如今,季节临恨不得昨天晚上把王伟压到雪地里埋了。 发现女儿不见之后,他马上就报了警,然后直奔王伟家,却发现那老流氓根本就不在家,没有办法,他只能往出村的路一路找过来。 十二月的天,寒冰料峭,季节临却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而这一切书宁都不知道,她甚至在听到父亲的呼喊声后,加快了脚步,背着小孩躲在一个小山坡后面,心里想着如何不被父亲找到。 “宁宁,你在哪里?宁宁……” 天已大亮,那焦急的呼喊声还在继续。 季节临还是没有找到女儿,面临着崩溃的边缘,他只有这一个女儿,那是他的生命。 她今天生日,作为父亲他还想要给女儿一个惊喜。 告诉她,爸爸升职加薪了,马上就能调到城里去工作了。 可是,他找不到她了。 他开始后悔,后悔不该那么窝囊,那个流氓不过几句威胁,他就把粮仓借给他,当初他该直接报警的。 “宁宁……宁宁……”季节临真的要崩溃了,嗓子喊得嘶哑,也不敢停下,“宁宁,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宁宁……” 如果真的是王伟绑走他的女儿,警察一定能拦截住他的,季节临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书宁躲在小山坡的后面,看到父亲焦急的身影,往这边走来,却不敢发出声音,甚至还把小孩的嘴一起捂住,生怕他发出什么声音。 小孩不解,看向书宁,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等到父亲走远,书宁终于敢哭出声音。 “姐姐,你怎么哭了?”纪念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书宁胡乱擦过脸上的泪水,只说:“我们往这边走。”她拉过小孩走另外一条偏远的路。 还未走远,她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这样的小山村,来了辆响着警报的警车是一件大事,很快,村里的人听到声音都往警车的方向跑去。 书宁忙背着小孩又躲到那个小山坡后,怎么会有警察来?是谁报的警?这么一大早警察怎么会出警? 书宁虽然还小,但她也知道警察没有大事不会在这样的时间出警,还有一种情况是能让他们出警的人是“大人物”。 她看着小孩,目光变得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仅仅只是个城里的人吗? 还是说城里的警察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可是现在,她想不了那么多,她看到父亲正往警车来的方向赶过去,他甚至是跑着去的。 怎么会这样?父亲他不应该害怕警察吗? 还是说或许一切只是她想错了,父亲根本就没有绑架这个小孩 书宁心中疑惑丛生,暂时还是不敢带着小孩走出去。 她只能问他:“是你家里人报警了吗?” 小孩摇头:“我不知道。”接着他又去拉她的衣袖,“你,不送我回家了吗?”现在,他只相信这个姐姐。 书宁说:“警察来了,他们一定会送你回家的。” 小孩却急了:“那你,你不管我了吗?”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你吗?” “不知道。” 书宁问得小心翼翼,“那你,还记得被绑在哪里吗?” 她直视着小孩,看到他这次坚定地点了头。 完了,他不知道是谁绑架他,却记得是被绑在他们季家的粮仓? 怎么办? 就算真的不是父亲绑架他的,他们季家最后肯定也撇不清了。 书宁正在胡思乱想,却看到父亲往山那边的方向跑去,身后还追了好几个警察…… 怎么回事? 父亲为什么往山边那里跑?那里很危险的。 来不及多想,书宁就要跑出去,她不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警察带走。 她的衣服又被拉住,小孩抬头看她:“你……不要过去,危险。” 书宁毫不犹豫地说:“放手!” 小孩执拗地摇头,“不……” 书宁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放手!” 书宁终于挣脱了小孩,可是,下一个瞬间她就看到父亲从山头摔了下去。 “不要!爸爸……” 那一瞬间,书宁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听到了父亲的叫声,可是那不是他的回应 “爸爸……” “爸爸……” 书宁踉跄着跑过去,只觉脚步沉重,脚踩进雪里就很难拔出来,她把身上所有东西都丢下,只求能快点,快点跑过去…… 可到了山头她却眼前一片晕黑,连往下看的勇气都没有,那下面……是万丈悬崖。 腿下一软书宁直直地跪了下去,“爸爸,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好不好?”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我错了……”书宁抡起巴掌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脸上打去,为刚才没有回应父亲事后悔不已。 “我刚刚应该回应你的,对不起,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好不好?” 从昨天到今天,书宁的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了,明明很悲伤,可她的眼睛却流不出泪水。 她趴在山头往下看,却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他是陷入雪里面了,还是掉到下面的湖里了? “爸爸,我去找你,我去找你……”书宁喃喃自语,慢慢爬起来,往山头滑下去…… “你疯了……”旁边一名警察眼疾手快一把将书宁抱了回来,严肃地说:“下面是万丈悬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四章 ?“放开我,你放开我……”书宁疯狂地挣扎着,“我要去找我爸爸,放开我……” “爸爸,爸爸……” 书宁极力挣扎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警察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们,你们救救他,救救我爸爸,你们是警察,救救他,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去救救他啊……” 警察看着怀中疯狂的少女,无奈的摇头:“太高了,我们要等到有工具了才能下去搜救。” “为什么要等,现在不能去救吗?我爸爸等不及了,求求你们,你们救救他……”她看向其他警察,可是那些警察却一个个无动于衷。 其中一个警察说:“太高了,摔下去必死无……” “不可能!”书宁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抱着她的警察,就要往山下就跑,“你们不去救他,我自己去……” “不许去……“那警察还没来得及阻止,书宁就一头栽倒在雪地上,晕了过去。 再醒来,书宁面对的就是父亲死亡的事实。 警察的确下山去搜救了,可是带上来的只是一具尸体。 十五岁的季书宁,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父亲,一夜长大。 那一天,那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有一个人死了,有一个人消失了。 上面下发了告示贴在了村口,书宁看到,气红了眼睛,却无可奈何。 父亲死了,还落得个畏罪潜逃失足摔死的名头。 村里人看到那告示后,看到书宁都绕开走,甚至在背后议论纷纷。 十五岁的女孩,背负着流言,尝尽了世态炎凉,只能在警察的帮助下办理了父亲的葬礼。 书宁心中恨啊,她恨警察,如果他们当时不追着父亲,父亲怎么会慌不择路跑到那山崖边去,又怎么会踩到积雪滑下山去摔死? 可她那时候却不得不接受警察的帮助。 所以,她最恨的,还是她自己。 她怎么能在父亲那么焦急的呼喊声中,躲起来不回应他一声,父亲喊了千百声,她却连一声都没有回他。 而今,父亲的那声声呼唤仿佛就在耳边,可父亲已被她亲手下葬了,再不能,不能唤她一声:宁宁。 她曾好几次趁着天黑去揭了村口的告示,可是第二天那告示又会出现在村口小黑板,而她也会被村长爷爷狠狠教育一番,以前那么慈祥的村长爷爷,现在看到她脸上再没有了笑意,只剩下鄙夷。 谁也不知道那些天书宁是怎么过的。 再振作过来的时候,小孩带来了他的爷爷,他说:“我爷爷要收养你,愿意吗?” 彼时,书宁心中是怨恨这个小孩的,如果……不是为了他,父亲不会…… 可终究是父亲绑架了他。 她怎么能去怨恨一个无辜的孩子呢? 看了那小孩许久,书宁开口,声音沙哑:“你们,能让警察把村口的告示揭了吗?” 葬礼过后,除了哭,她已经好多天没开口说话了,村里也没人愿意和她说话。 绑架犯的女儿,谁也不想沾上。 可是她终究不想让父亲的名字一直贴在告示上,永远是一个绑架犯。 父亲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更重的代价,再没有比那个还重的代价了。 “爷爷……”小孩拉了下身后老人的衣袖,那老人对身边的人挥了下手,马上就有人去办了。 很快,书宁就看到村长爷爷带着那告示过来,在小孩面前陪着笑脸,当着他的面把告示交给了书宁,并表示以后不会再贴。 她用尽全力都没有办成的事,有的人只是挥了挥手,一句话就可以了。 书宁漠然地看着村长爷爷堆满褶子的笑脸,她知道这个村子,她已经生活不下去了。 接过那张告示,分明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书宁却觉得比山还重,那是背负在她身上的山,这一世她都得背着。 “原来是这样。”章铭凯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了酒杯,叹了口气。 原来,她是被纪家收养了。 难怪,后来他没有找到她,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纪家会收养绑架了纪念的绑架犯的女儿。 书宁已经有些微醺,今天,她喝得有点多了,说得也有些多了。 “我该走了,再见。”书宁站起来,挥了挥手,身子有些摇晃,“谢谢你今天愿意做树洞。” 章铭凯忙站起来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书宁拒绝得很干脆,虽然她有点醉但理智还是在的。 那个孩子,从不喜欢她和别的男生走得近。 走到前台去结了账,书宁很干脆地走出酒吧,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样。 她,还是那个一身淡然的季书宁,仿佛刚才那个喝着酒,一脸伤悲讲故事的女孩不是她。 “季书宁……”章铭凯想去追,看到她决绝的背影还是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下一次她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认他来? “季书宁……”章铭凯默念着这个名字,她第一次来他酒吧面试他就认出她了。 至今,他都不能忘记那个女孩在他怀里哭到崩溃的样子,午夜梦回,女孩的哭声总会把他惊醒。 书宁打了辆车,回到别墅已是晚上六点,正是晚餐时间。 纪念一人坐在大厅沙发上,看到书宁回来,他忙迎上去,“阿宁,吃饭了,我等你好久了。”他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亲昵自然,仿佛已经忘了中午和书宁表白的事了。 “我不饿,你吃吧。”可是书宁却没有忘记,所以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脸上有些红晕,那是因为酒喝多了。 纪念马上就发现了,“你喝酒了!”他像个小狗一样在书宁身边嗅着。 书宁没理会身边的纪念,只说:“我有点累,想休息。”说完就要上楼去。 “阿宁!”纪念喊住她,“是不是因为我中午的话……” 书宁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小念,我们忘了中午的事好不好,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当小孩了。” 纪念脸上的表情当即变了,眼里的恐惧和脸上的伤衬得很是让人心疼,他问她:“你是什么意思?一点也不在乎我的心意吗?” 书宁不能心疼,她如果心疼他,那谁来心疼她,她可以陪上了自己的一生,但不能陪了自己的心。 “我……” “少爷,老爷电话。” 两人正在对峙着,阿卢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纪念一个眼神甩过去,“你出去!” “可是老爷……” “没有可是!”他一定要和书宁问个所以然,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是,他也只接受一个结果。 “先接电话。”书宁非常感谢纪爷爷此时的电话。 “阿宁!”纪念不敢置信地看她。 “先接电话!” 两人谁也不退让,最终纪念败下阵来,而书宁急匆匆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来,她就没有想过和纪念之间会怎样,她可以帮他“暖床”,但不能做他的枕边人。 她会担心他心疼他,但一定,不会爱他。 书宁战战兢兢地洗了个澡,怕那个小魔王会直接闯进来,还特意把浴室反锁了,不过直到洗完澡吹干头发纪念都没有来找她。 想来,是纪念还在接他爷爷电话,一定是今天他和人打架的事已经被纪爷爷知道了。 这事是因她而起,或许不久,纪爷爷又要找她谈话了。 书宁猜想的不错,不过一个星期,纪爷爷就打电话要她去一趟老宅。 这一个星期,她一直躲着纪念,而纪念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没再缠着她要个结果,只是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是横眉怒眼的。 书宁也不在意,只要,他别再和她说那些不可能的事。 这天放学,书宁直接叫阿卢送她去了老宅,纪爷爷无事不出老宅,有事也是把他们叫到老宅去。 纪家老宅,茶室。 纪振国正在泡茶,看到书宁进来,只是抬了一下眼。 书宁在边上站着,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看着纪爷爷泡茶。 等他终于把茶泡好,才抬头看书宁,不轻不重地说:“来了,坐吧。” 书宁点头,在季振国的对面坐下。 身边的老管家帮忙把茶壶里的茶汤分倒到分茶器里,然后分别给两人倒好。 纪振国端起茶碗,闻了闻茶香,这才开口:“书宁,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什么事吧?” “知道,是因为纪念和人打架的事。”书宁只是看着那金色茶汤,闻着袅袅茶香,并没有动作。 纪振国把茶碗往书宁那边推了一下,“尝尝,安溪的铁观音。” “谢谢爷爷。”书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虽然不懂茶但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唇齿留香。 茶,是好茶。 只怕,“宴,无好宴。” 纪振国看着书宁喝了那茶,自己也喝了一口,说:“我想送纪念去国外,你怎么看?” “送纪念去国外,爷爷为什么要问我?”难道是要她陪着一起去。 可惜书宁想错了。 纪振国说:“我想送他一个人去国外,好好历练几年。” 饶是书宁再淡定,也被纪振国的话惊着了,“他一个人?” “对,就纪念一个人,不然以他现在这样的性子,以后怕是不能接手纪氏。” “所以,爷爷你叫我来是?” 纪振国叹了一口气,“劝劝他,现在他也就听你的话。”太专情,也太危险。 他的小孙子,从五年前书宁救了他之后,就认准了她一个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五章 ?书宁坐在车上还是在想纪爷爷和她说的话。 “你不用现在就劝他,现在你需要做的是慢慢远离小念,让他自己慢慢独立,直到他完全不需要你。” “当然,你放心,小念出国后你还能住在那里,纪家还是你的家,你的学业还能继续,毕业以后你是要进纪氏还是要去医院上班或者留学深造,爷爷都可以给你安排。” 其实,书宁她自己的以后她倒并不担心,只是纪念。 纪念这些年很少和外人接触,尤其讨厌人多的地方,书宁甚至怀疑他都有了社交恐惧症,送他一个人出国求学,真是一个可怕的决定。 不过,这事她赞同。 “这事你知道吗?” 正在开车的阿卢闻言一愣,而后点了点头,“这事老爷已经提前准备好久了。” 书宁又问:“你,会和他一起去吗?” “应该不会,老爷的意思是想让少爷一个人出去历练历练。” “是嘛。”书宁不清不淡地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纪爷爷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只怕纪念独自一人去了国外,一天都生活不下去。 也把她想得太厉害了,这事纪念应该不会听她劝,特别是近来纪念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强。 纪家别墅。 纪念又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在等阿宁。 爷爷把她叫去老宅应该是说他们年后出国的事,可是时间太久了。 今天下午她只有一节课,上到三点,然后就直接去老宅了,现在已经六点了,还没有回来。 他已经忍了一星期了,这一星期他和阿宁都没有好好说过话。 那天的电话,爷爷说要送他出国,只要他这段时间乖乖的,不惹事,他就让阿宁同他一起出国。 所以这一周他都没有去纠缠阿宁,看她故作忙碌,他也没有拆穿她,更没有同她要那个结果。 既然爷爷要看他的态度,那他自然会好好做给爷爷看。 纪念等得焦急,女佣过来告知他今晚没有他爱吃的那道菜,就被他一顿乱吼。 书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纪念正用抱枕砸人,忙上前制止,“小念住手。” “阿宁,你回来了?” 纪念当即丢了抱枕,拉过书宁的手,心急地问:“阿宁,爷爷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 书宁淡淡的开口:“没说什么,只是问一些你的日常。”爷爷说过,出国之事,还不能让纪念知道。 “没说什么?”纪念不信,他的日常之事,阿卢早就汇报给爷爷了,哪还需要阿宁特地去老宅和爷爷说。 “你又乱发脾气了。”书宁把抱枕捡了放回沙发。 说到这里,纪念看向女佣,怒目圆瞪,指着她说:“我早就说了晚餐要吃清蒸鱼,她现在告诉我厨房没有。” 女佣躲到书宁身后,解释道:“书宁小姐,少爷是下午说的,那个时间段市场已经找不到新鲜的鱼了。” “你……” 书宁忙拉过纪念紧握着拳头的手,“好了,你别为难人。”她转身对女佣说:“没事了,你下去吧。” 女佣急忙下去了,书宁刚想安抚一下纪念,就听阿卢说:“少爷,你等等,我这去帮你买清蒸鱼。” “好,我要吃鲈鱼。” 书宁很是无语,阿卢实在太纵容纪念了。 就他这样的少爷脾气,要他一个人出国,简直是天方夜谭。 阿卢走后,纪念又开始问书宁今天去老宅之事,无奈,书宁只能说:“爷爷问我明年暑假实习的事,要不要他帮忙联系医院。” 毕业之后进纪氏和留学深造都不是书宁的选择,既然学医,那她肯定是去医院工作的。 所以,明年暑假她就要联系医院实习,这样说倒也不算是欺骗纪念。 纪念疑惑地看着书宁,摇摇头,“你骗我,爷爷怎么会问你明年实习的事,他分明,分明是说明年我们……” 很快,纪念就意识到了,爷爷又骗他。 剩下的话他也就说不下去了,书宁却追问:“明年我们什么?” “没什么!”纪念语气变冷,气愤地拿起手机去了书房,他要找爷爷问个清楚。 书宁疑惑地看着纪念急匆匆的背影,难道他已经知道明年纪爷爷要让他独自一人出国的事。 不对,纪爷爷了解纪念的脾气,他绝对不会这时候和他说的。 书宁想得头疼,也就不再去想这些事,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还是考试过后她再去想那些事。 纪念把书房门锁了,开了电脑准备和爷爷视频,可视频拨出去的时候他又关上了,既然爷爷有心骗他,那他也问不出什么了。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按他原先的想法去做。 所以,他还是要问阿宁要个结果,他已经与她表白了,那她就不能无动于衷。 不过一个小时,阿卢就带着鲜美的清蒸鲈鱼回来,可惜此时纪念已经没有吃鱼的胃口了。 饭桌上,他扒拉一口饭,就看一眼书宁,那怨念的小眼神,看得书宁根本就不能好好吃饭。 终于,书宁放下了筷子,无奈看他,“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阿宁,你还记得吗?”纪念这次用的是怀柔政策,既然阿宁不喜欢他暴躁发脾气,那他就温柔些,装装可怜,总能让阿宁心软点。 “记得什么?” “我和你表……” 听到纪念要和她说的事,书宁当即打断了他,“我早就说过了,那事我们最好都忘了。” 阿卢还在吃饭呢,纪念与她表白一事,不能让阿卢知道,他知道了就等于是纪爷爷知道。 殊不知,纪念对她的心意,阿卢早就在一边看得清楚明白,也就是书宁还在自欺欺人。 “阿宁,你……”纪念当即红了眼睛,碗筷一丢,“不吃了。” 书宁只当他这是又发大少爷脾气了。 对于纪念的这场脾气,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晚来不如早来,他发出来就好。 所以,书宁很是淡定地重新帮他把碗筷摆好,也不说什么,只是自己继续吃饭。 如此,纪念更是生气。 倒是阿卢,看纪念发脾气,忙劝道:“少爷,这鱼是我跑了大老远买来的,好歹你也尝一口。” 纪念没好气道:“我说不吃,你听不懂吗?” 但阿卢依旧好声好气地说:“好,不吃就不吃,那吃点青菜吧!”他用公筷帮纪念夹了一筷子青菜。 “你……”纪念愤愤然地看着阿卢,又看看不为所动的阿宁,再次摔了碗筷,拂袖而去。 “少爷……”阿卢无奈地看着纪念上楼去的背影,听到那震天响的关门声,只能回头看向书宁:“你怎么不劝劝他呢?” 书宁习惯性地说:“纪念的小孩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等会儿再去哄哄就好了。” 闻言,阿卢看书宁的表情变得凝重,他说:“你还把他当小孩,他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姐姐。” 书宁一怔,她又忘了。 她才和纪念说了不会当他是小孩,但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 阿卢看书宁陷入了沉思,他也不吃饭了,端了那鱼下去,既然没人吃,他拿去喂猫。 家里的猫,可比纪念好哄多了。 书宁回过神来,才发现诺大的餐厅,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味同嚼蜡地吃完饭,书宁和女佣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后煨了一锅汤,才回了自己房间。 阿卢说得对,既然纪念拿她当的是女人,那等会儿,她就以女人的身份和他说清楚,他们之间,相隔太多,是没可能的。 纪念躺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苦恼到不行。 为什么阿宁就是不理会他的心意,难道他的心意就那么不值钱吗? 还是,她真的只是当他是个孩子? 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应该让阿宁知道他是个男人,成年了的男人。 或者,让阿宁彻底成为他的女人,就算以后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又怎样,届时阿宁也不会离开他的。 纪念想得简单,书宁却想的更深,纪爷爷要她慢慢远离纪念,让他能彻底离开,不再需要她,正好可以从这件事开始。 但是纪念从小失去父母,情感脆弱,缺乏安全感,她要是直接了当的和他说,他一定会发脾气,就像是刚才。 可是不一次性说清楚,纪念便不会死心,秉着长痛不如短痛,书宁还是决定和他直接说清楚。 她在心中想着等会儿该说的话,去厨房端了汤,敲开了纪念的房门。 纪念开了门,看到她就没有好脸色,看到她手上端着的东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是来哄我的吗?” 书宁在桌上放好汤,盛了一碗出来,放在一边凉。 她拉过纪念在沙发坐下,才说:“小念,你不喜欢我一直当你是小孩子对吗?” “是,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你像哄孩子一样哄我。” “可你没发现吗?是你一直像小孩子一样发起脾气,没人哄气就不会消,难道还不是小孩子吗?” “你……”纪念想发火,又压了下去,不得不承认,阿宁说得没错。 书宁继续说:“既然你总说你成年了,是个大人了,那就该知道我们之间横隔着什么,我只能是一个照顾你的姐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六章 ?书宁在桌上放好汤,盛了一碗出来,放在一边凉。 她拉过纪念在沙发坐下,才说:“小念,你不喜欢我一直当你是小孩子对吗?” “是,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你像哄孩子一样哄我。”纪念说得认真,手上却拉着书宁的手捏着玩。 书宁抽回自己的手,摇摇头说:“可你没发现吗?是你一直像小孩子一样发起脾气,没人哄气就不会消,难道还不是小孩子吗?” “你……”纪念想发火,又压了下去,不得不承认,阿宁说得没错。 书宁继续说:“既然你总说你成年了,是个大人了,那就该知道我们之间横隔着什么,我只能是一个照顾你的姐姐。” “我们之间横隔了什么?是我爷爷吗?你放心爷爷那儿我会处理的。” “天真。”书宁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冷,“我们之间横隔的一条生命,我父亲的生命。” “可是,你父亲并不是因为我,他是,他是……”纪念急了,又去拉书宁的手,他最怕的就是她会把他父亲当年的死和他联系在一起,她还不清楚真相尚且如此,如果她知道了,那他真的不敢想象她会如何看他。 书宁接过纪念的话:“我知道,不过就算没有那些,我们也不会在一起。”有些事,理可以说得通,但情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书宁说得一针见血,成功地让纪念白了脸色,也放开了她的手。 “阿宁,你……”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发抖,眼睛开始泛红,“你讨厌我?” “没有,我不讨厌你。” 纪念马上就抓住了重点,眼睛亮了起来,“那就是喜欢我。” “我……”书宁气结,她怎么忘了纪念的世界非黑即白,于他而言,不喜欢就是讨厌,不讨厌就是喜欢。 纪念往书宁那边靠近了一点,继续说:“阿宁,你喜欢我的,别欺骗你自己。” 书宁无语,但她必须在今天和纪念说清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对上他澄澈的眼眸,那眼里有自信,有期待,可是书宁还是近乎残酷地告诉他:“我自己的感觉我很清楚,我只把你当弟弟,所以我不喜欢你。” “你骗人!”纪念眼里的色彩一瞬间全无,他用力抱住书宁,“你对我这么好,我们这么亲密,甚至睡一张床,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书宁推开纪念,平静地说:“对你好,照顾你,是我的职责,我答应了爷爷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甚至学医也是为了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喜欢你,我的职责并不包括喜欢你。” 被推开的一瞬间,纪念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觉,哀伤弥漫了他的双眼。 他的腿被阿宁捂热了,他的心也被阿宁捂热了,可为什么阿宁的心,他就是捂不热。 原来,照顾他,对他好,只是她的职责,可她的职责并不包括喜欢他。 五年了,除了第一年他因为腿痛迁怒过阿宁,此后他就再也不为难她了,他对她很好,允许她出去上学,了解她的喜好,为她学煮菜,为她画画,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他的世界一直在围着她转。 为什么,阿宁说不喜欢他? 可即便如此,他也喜欢她,更不会允许她离开。 纪念低着头,眼泪划过脸庞,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再抬头,他眼里的哀伤似乎已经不见,换上了迷茫的表情,他说:“阿宁,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纪念!”书宁怒了,又是这样,他又给她装不懂,装可怜,“你才是在自欺欺人。” 纪念仿佛没有听到书宁在说什么,自顾自说:“阿宁,我饿了,我要喝汤。” 书宁一时倍感无力,她就是不能真的对他发怒,只能没好气地说:“要喝你自己喝。”她以后不会喂他了,再也不会。 “好啊。”纪念笑着点头,乖巧地端起汤来喝。 书宁无奈,只能在一边压着怒气等他喝完,然后把碗勺收拾了拿下去。 临走前,纪念还特别懂事地和她说:“晚安。” 书宁马上习惯性嘱咐道:“好好睡觉,别踢被子。” 走下楼时,她在心里叹气,对纪念好就像是她深入骨髓的信念,就算她能对他硬起心肠,也只是一时的,只要他表现的委屈难过一点,她又会忍不住收起所有的冷漠。 还有一周就是期末考,书宁准备考试,很忙,每天上完课还要去图书馆查好几个小时资料才回家,而纪念则每天坐在沙发上等书宁回来,不管多晚只要她不回来,他就不吃饭,非要等到她回来一起吃饭。 于是,为了那小祖宗能准时吃饭,书宁在去了三天图书馆之后决定把书带回家看。 对于这点,纪念很高兴,所以说,阿宁心中怎么会没有他呢? 对于接下来的计划他更是势在必行。 这些天他也没有闲着,看了一些资料和视频学习了一下,虽说很是害羞,但他坚持看下去,而且还看得挺认真。 要问他的资料是哪来的,就得感谢他的朋友,刘少聪友情提供。 虽说纪念一直不愿出门,性格也不好,所以没有什么朋友,但到底是纪家小少爷,纪氏集团以后的继承人,总是会有人前扑后继地来和他结交,一百个人里被纪念轰走了九十九个,还剩一个刘少聪。 话说刘少聪此人,是h市到处都玩得开的花花公子,年纪不大,却是阅女无数,而且脸皮极厚,很会看眼色。 这不,前几天来找纪念,猜出了他的心事,就给他出了个主意,直接推到。 他是这样说的:“所谓女人,身子给了谁,心就是谁的,睡了她几次,自然就对你服服贴贴的,何况你堂堂纪家小少爷,要个女人还不简单吗?” 当时纪念就给了他一脚,“阿宁才不是那样随意的女人,我不能对她乱来。” 话是这样说,事实上纪念心中早就有了要把书宁变成自己女人的想法,而那时刘少聪又添油加醋一番,纪念心中算是彻底下了那个决定。 不过最近书宁都很忙,纪念决定等她考试结束,他再做出行动。 这几天,他就要让她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她说一直以来对他好是因为职责,因为爷爷的交待,他才不信呢,他一定要让她意识到,她就是喜欢他,所以在乎他。 一定是这样的。 纪念心中想得坚定不移,并且准备购买执行计划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天,他在网页上浏览了好久,最终也没有决定买哪些东西,于是他想到了刘少聪。 一个电话过去,刘少聪立刻屁颠屁颠地来到纪念家,要帮他好好参谋推荐一下。 事实上他还带来了一堆的“好东西”,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说是这许多年来他的经验丰富的“战利品。” 纪念看到刘少聪拿来的东西当即就红了脸,把他往外赶,却被他狠狠嘲笑了一番:“果然是个雏儿,好歹我给你的资料都看了,怎么现在看到这些还会脸红?” “我以为……“纪念指着他带来的东西中的某一样说:“我以为只是需要那一样东西就可以了。” “哈哈哈……”刘少聪看着纪念指着的那盒避孕套,还是忍不住拍手大笑,甚至还把眼泪笑出来了,在纪念恼羞成怒要翻脸不认人之前,忙把笑出来泪水擦了擦,然后正色道:“纪念啊,不是我说你,好歹都十八岁了,怎么成人世界的乐趣你一点都不懂呢?” 纪念的确不懂,只能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啊,这些东西的作用可大了……”然后刘少聪把他带来东西的作用一一给纪念介绍了一遍,听得纪念的脸差点没滴出血来,他盯着那些东西看得一脸懵逼,真有那么强大的作用吗? 刘少聪得意地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保证让你的阿宁服服贴贴,心甘情愿。” 纪念回过神来,当即拒绝:“不要,拿走,通通拿走。” 阿宁才不是可以用这些东西去玩弄的人。 他要阿宁,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地自己在一起,但绝不是靠这些东西。 “诶,你是什么意思啊?”刘少聪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没了,委屈道:“是你自己喊我过来的,我还把我收藏的“宝贝”给你带过来了,你就这样对我啊?” 纪念却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一下那个的牌子和型号。” 他没经验,当然第一个就想到经验丰富的刘少聪了,只是没想到他实在太有经验了。 “算了,我还是拿回去,这些东西给你简直是暴殄天物。”刘少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今天特地过来给你介绍这玩意儿的牌子,型号,也是暴殄天物。” 纪念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别废话,告诉我想知道的事就好。” “既然如此,我刘少聪呢,且为你当一回老师吧!”刘少聪吊儿郎当地说完,拿起几个牌子的保险套和他一一介绍起来,最后,还告诉纪念第一次应该要注意的事项。 纪念脸皮薄,无奈刘少聪脸皮厚,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都给纪念说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七章 ?刘少聪走的时候,书宁正好回来,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书宁忍不住在心里安慰,纪念终于知道交朋友了,知道送朋友礼物了。 刘少聪嘴甜,看到书宁当即打招呼:“阿宁姐姐,你回来了!” 书宁刚想回应,就见纪念把人家一推就开,没好气地说:“阿宁是你能叫的吗?快走,快走。” 被推了一把,刘少聪也不恼,还笑嘻嘻地对纪念眨眨眼,“加油哦!”然后又对书宁说:“阿宁姐姐,我先回去了。” 书宁瞪了又像作怪的纪念一眼,对刘少聪说了:“慢走,有空常来玩。” 纪念也就这么一个朋友,他还不知道珍惜,虽然这个朋友是人家倒贴上来的,但时间久了或许人家也就觉得没意思了不来找他了,到时候,有他别扭的。 纪念的个性就像一头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刘少聪最后的那个眼神,弄得纪念再次红了脸,只是阿宁还在这里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去掩饰。 看刘少聪走远了,书宁开始说教:“小念,你好歹就这么一个朋友,要好好结交。今天还不错,朋友走的时候你还知道送礼物,也不枉费你朋友对你的……” “停!你说什么礼物?“纪念睁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送刘少聪礼物了? “刘少聪手里拿着的东西啊,不是你送他的礼物吗?” 纪念这才知道阿宁误会了什么,他本就泛着红晕的脸终于爆红,大声说道:“我才没有,鬼才送他礼物。”说完直接走了。 书宁却是想错了,只当他是被自己看穿了,所以不好意思了。 纪念跑进了画室,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不敢想象,如果阿宁知道刘少聪手里拿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会是什么反应。 更不敢想像,她如果知道自己想对她做什么,又会是怎么做。 想到这些,纪念的脑子开始乱起来,阿宁那么纯洁,而他却在想着那些龌蹉的事。 可是他没有办法,如果可以,他也想这一辈子就和阿宁这样简单的生活下去,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纪律的那番话就像是挂在他头上的一柄尖刀,迟早,那刀会落下来,给他致命一击。 纪念在画架前坐下,拿起画笔继续之前未完成的画,这是他这几天新画的一幅画,自从画过一次阿宁后,他再次提笔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画她。 这次他画的是新娘装的书宁,大红的嫁衣,精致的妆发,恬静的笑容……这些都是纪念自己想像出来的,只那张脸,是他每日能看到的,他闭着眼睛都可以画出来。 他拿着红颜料,继续在画上加深着色彩…… “叩叩!”有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小念,出来吃完饭。” 听到书宁的声音,吓得纪念手一抖,画上那张白静的脸上便多了抹红色。 “哦,来……来了。”纪念的声音有些心虚,阿宁不知道他画她,更不知道他画的是新娘装的她。 他懊恼地看着阿宁脸上突兀的红色,最终,丢下颜料,出了画室。 书宁等在门外,看纪念出来便说:“以后画画时间不要太长,要注意休息。” “好,知道了。”纪念胡乱点着头,把书宁推着走下楼,想了想纪念又上楼把画室的门锁好,取走钥匙。 事实上,画室一般都纪念自己进去,除了书宁就连打扫卫生的佣人纪念不让进,一直都是他自己打扫,有时候书宁也会帮他打扫。 但现在,纪念还不想让书宁发现他的秘密。 晚饭过后,纪念一直都在想着那幅画,想着要怎么处理画上的那一抹红色。 想改成红纱遮面,又怕把阿宁的脸挡去一半,想改成一朵红花,又觉得太俗…… 半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纪念还是起身去了画室,最终,那一抹红色被他画成一块的面具,一块金色的面具,只堪堪遮住了画上人的左脸,却没有遮住画中人的容色半分,反倒添了些许别样的美。 画完之后,纪念很是满意欣赏了好一会,才出了画室,回房睡觉。 结果,刚走出画室就看到书宁站在楼梯间,正脸色不好地看着他。 书宁本是半夜下楼喝水,才下楼梯就看到画室有灯光溢出,便知道纪念又三更半夜不睡觉去画画。 纪念先开口叫了她,“阿……阿宁,你喝水啊?” 书宁愠怒道:“小念,你又不听话,大半夜的不睡觉去画画。” 纪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故作困意打了个哈欠,“好困哦,我去睡觉了。”说着他快速走向自己的房间。 书宁无奈地看着纪念溜走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其实,现在他们这样的相处也是不错的。 只要纪念不要喜欢她,不要和她说那些莫名奇妙的话。 但终究,人生不是事事如意的。 就算纪念对她没有想法了,她不能忘记自己的任务,慢慢远离纪念,直到他再也不需要她。 照顾了五年的男孩,她一直把他的身体看得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突然要慢慢远离他,渐渐不关心他,真的挺难办到的,毕竟养成一个习惯容易,改掉却很难。 就像刚才,她就会忍不住去说教,忍不住去……关心。 那是她带大的人,看着他从十三岁的稚气男孩到现在还不成熟的男人。 自父亲去后,她便一直是心冷情淡。 可对于纪念,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画虽然改好了,可纪念还是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刚才穿睡衣的阿宁,虽然他就看了一眼,但也看出来了她没有穿内衣。 最终,他拿着枕头敲开了阿宁的房间。 似乎,他从有了那个想法开始,他就有了欲望。 以往,他和阿宁就算睡一张床上他也从来没有多想,可是现在,只是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她,他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心痒难耐。 这次,书宁看着抱着枕头的纪念并没有让他进门,不管是爷爷交待的任务,还是纪念之前对她的表白都让她不敢再和纪念睡一张床。 “阿宁……”纪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不让我进去吗?” 昏暗的助眠灯下,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书宁的胸前,然后眼睛就有点移不开了。 书宁发现了,急忙侧身避开,而后瞪了他一眼,拒绝得干脆利落:“回去自己房间睡觉。”说完就要关上房门。 纪念被书宁一瞪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忙伸了条腿去阻止她关门,“我要和你睡。” “不行!” “为什么?” “你不懂为什么吗?”书宁盯着纪念,一脸严肃地说:“还是要我告诉你。” 纪念一愣,他的腿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书宁当即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 纪念懊恼不已地地回到自己房间,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盯着阿宁胸前瞧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移不开眼睛,好似她那里有魔力似的。 诶,现在好了,他连阿宁的房间都进去不得。 最后几天复习时间也过去,书宁为期三天的期末考试来了。 这三天,纪念倒是半点没有纠缠她,每天还提早起床和她说一声考试加油。 书宁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在意。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书宁走出考场,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他的名字。 她回头,看到是魏涛,脸色当即黑了几分,也不打算理他,直接转身加快了脚步。 魏涛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漠却步,反而追着她走:“季书宁,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自从上次书宁送他去了医务室后,在学校她就一直小心避开这个人,却不想在最后一场考试,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书宁只能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说:“魏同学,我想我们之间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我是想为上次那个事和你道歉,听说你被指导员训了。“ “上次的事已经过去,是我弟弟先出手打人,我被训也是应该的,只是我记得我已经付了你医疗费了,难道还不够吗?。” “不是不是,我找你也是想还你钱,可是在学校一直找不到你。”魏涛说着都有些委屈了,又问:“你是在躲我吗?” “没有。”书宁声音依旧冰冷平静,“你不是我什么人,我不需要躲你。”说完她就要走,却被魏涛再次拦下。 他张着双手挡住了书宁的去路,“季书宁,你能不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不能。”书宁吐出两个字后,彻底没了耐心,“让开。” 走出考场的同学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往这边看来,甚至直接走过来。 魏涛还是没有要让开的打算,依旧大张着双手。 书宁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最终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我不会放弃的,季书宁。”魏涛大声对着书宁的背影喊道:“我喜欢你!” “哇哦……”人群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书宁却不为所动,脚步越走越快。 下一个路口,她就看到了纪念脸上发白地靠在车边等着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八章 ?书宁的脸有些红,不是害羞,是被气的,那个同学,还真是没个方寸,这么大庭广众的。 纪念看到书宁明显比以往红润的脸色,一愣,内心突然恐慌起来。 “小念,你这么来了?”书宁走上前去,看着纪念不悦道:“你还生着病呢?” 许是那天半夜他起床画画着了凉,这些天感冒一直断断续续的没好全。 “来接你回家。”纪念面色平静地说着,熟不知刚刚那个男生喊的那声“我喜欢你”在他心中惊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特别是阿宁红着脸走过来。 “最后一天考试,少爷一定要亲自接你回家。”阿卢替他们打开车门,眼神晦涩地看了书宁一眼。 刚才他就在边上看着,看着纪念本来欣喜的脸变得渐渐苍白。 书宁当然懂阿卢那一眼的意思,只是她并不想去和他解释什么。 “天气这么冷,就算来也在车里等着,做什么站在这风口上,快上车。”书宁看着纪念被风吹得苍白的脸,推着他上了车。 坐上车,纪念突然问:“阿宁,你正式放假了对吧!” 书宁正在系安全带,闻言回头看他,“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先回去吧。” 阿卢关好车门,转着方向盘打了个弯,车子一路疾驰而去。 书宁并不知道在她走后,魏涛抓着梁秀打听她家在哪里。 “我不知道。”梁秀吸着果汁,非常无辜看着对面的魏涛摇了摇头。 “可是在学校不是就你和她走得近,能说上话吗?” “那也就是能说的上话,她家住哪我可不知道,就算我问,她也不见得会告诉我。”梁秀果汁吸完,又不客气地点了份蛋糕悠哉悠哉吃起来。 魏涛急了:“你别光顾着吃,好歹帮帮我啊,不然你自己买单。” 梁秀嘴里还塞着蛋糕,闻言拍座而起:“那可不行!” 一声惊起,四座都看了过来,魏涛急忙拉她,“快坐下,我开玩笑呢,你快和我说说季书宁其他情况。” 梁秀这才放心坐下,继续往嘴里塞蛋糕,“你要她家地址干嘛,难道想追到人家家里去?” 魏涛笑笑:“是有这想法。” “千万别,上次你私自弄了那个生日会,书宁不是没去吗,明显看得出她对这些事很反感。” 魏涛点点头,说:“那我这不是想换个方法,经常在她家附近出现出现,好刷刷存在感嘛。” 说起之前那事魏涛也是很懊恼,很无力,上次他筹划了那么久,就等季书宁出现给她一个惊喜,然后表白,结果人来都不来,他叫来的一大帮子人,最后都看他笑话了。 还有之前考试那天的事以及今天他的当众表白,都没有得到她的正眼相待,还让她躲避不急,这个季书宁似乎软硬都不吃,高冷过头了。 “换个方式?”梁秀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虽然我不知道书宁家在哪,但我见过好几次,他们家有专门的司机接她上下学,你啊,还是别去丢人了。” 魏涛当即不同意了,“怎么丢人了,我的条件也不差。” 梁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玩笑道:“是挺好的,要不你就别去采书宁那朵高冷之花,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你?”魏涛睁大了眼,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几个空盘子,以及梁秀大气的吃相,当即说:“和你在一起,我还不得被你吃破产?” “你……”梁秀顿时气结,拍案而起:“服务员,再来十份提拉米苏。” 魏涛真是要被她气笑了,无奈地摊手:“行,你厉害,多吃点。” 他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小姑奶奶来取经呢? 这场谈话到最后,魏涛也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回答,反而是梁秀吃得心满意足,剩下没吃完的也全都打包回去。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梁秀晚上还是给书宁打了个电话。 彼时书宁正在照顾纪念,可能是因为外出,他的感冒更加严重了,一回家就看了医生,吃了药,到现在也没见好,温度一直没有下去。 所以书宁就一直守着他,接到梁秀的电话她有些疑惑,帮纪念掖好被子,她才拿着手机出了房间去接。 “梁秀,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梁秀试探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放假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几天。” 书宁忍不住皱眉,“出去玩?”这事怎么会找她? “是啊,这个寒假估计就是我们的最后一个长假了,下个假期我们肯定要去外面实习就没有时间了,怎么说我们也同窗三载了吧,都没有一起出去玩过,怎么样,要不要趁着寒假一起出去玩?”梁秀长篇大论一番,然后等着书宁的回应。 “我不去。”书宁拒绝得很快。 梁秀忍住不翻白眼,还真是,不出所料。 书宁是在太难约了,但她没有放弃继续说:“书宁,我们是朋友吗?” 书宁想了一下,如实说:“是同学。” “那是不是关系要好一点的同学?” “嗯。”书宁想了一下,的确,比起其他同学,她确实和梁秀能说上几句话。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和梁秀一起出去玩。 她不认为,她们的关系有那么好。 梁秀马上打蛇随棍上,继续说:“既然如此,关系好的同学是不是应该一起出去玩?” “不去。” “你……”梁秀顿时有点受伤,虽然是为了魏涛她才打这个电话,但听到书宁一次两次的拒绝她,她还是有些难过的,声音蔫了下去,可怜兮兮地说:“书宁,你这样会不会太伤我心了?” 书宁一愣,问她:“那你想怎样?” “既然你不和我出去玩,那我去你家玩总行了吧?”对于书宁的家,她还真是有些好奇,等到了她家里她再好好纠缠一番,书宁说不定就答应和她出去玩了。 相处这么久,梁秀知道,书宁平时虽然冷漠了一点,但她其实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书宁本来又想拒绝她,但想到她说她会伤心,所以也就答应了她。 不过,她实在是想不到这有什么好玩的。 “阿宁……” 听到纪念的喊声,书宁和梁秀说了地址之后就挂了电话回到房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我想喝水。”纪念坐起来,盯着书宁手里的手机,“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书宁倒了水端给纪念,随口道:“一个同学。” 纪念低头喝水,故作不在意地问:“同学?和你关系很好的同学吗?” “还行吧,她说明天来我们家玩。” “哦。”纪念咬牙,居然还敢来上他们家来玩。 看纪念喝完水书,书宁习惯性地去接他手里的杯子,却被他避开。 纪念起了床,自己把杯子拿到桌子上放好,然后说:“以后,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做。”说完直接走向浴室,睡了一天,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书宁听得疑惑,却也没有问他,只是说:“小念,不许洗澡。” 纪念脸色不好地回头说:“不行,我难受。” 书宁走过去把纪念拉回床上,“你才发了汗,不能受凉,不然温度又会上来。” 纪念没有挣扎,乖乖坐好,只神色不明地看着书宁,“明天,他什么时候过来?” 纪念问得突然,书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 “你同学。”纪念提醒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却说:“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接待客人?” “不用太麻烦,午饭让厨房多加两个菜就好。”梁秀是个吃货,有好吃的招待她就好。 “那怎么行,太不讲究了,至少也要让厨房早早准备,什么鲍鱼翅肚,龙虾燕窝的,最好都备好。” 书宁无语了,看着纪念故作平静的脸,到底看出了端倪,“你在生气,小念。” 纪念嘴硬,“没有。” “是不是因为我擅自同意同学过来玩,所以你不高兴?”书宁自责,是她忘了,纪念不喜生人。“我会告诉她,让她不要来了。” “不行,既然有客人上门,自然要好好招待。” “小念,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没有啊,我没生气。” “你生气了。”书宁肯定地说,这么多年,她还能不了解他吗? “从学校回来你就一直在生气,但你一直忍着,对吗?“书宁不解,这不似以往的纪念,以往他生气从来不会忍着不发。 “没有,我没有生气。”话虽这样说,但他激动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小念,有事说清楚,不要憋在心里。” “好,我说。”纪念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问她:“明天来我们家的是不是就是今天向你表白的男生?” 书宁皱眉,没有回答。 “你别瞒我了,今天我听到了,你也是欢喜的吧,你们两情相悦了,对吗?” 纪念盯着书宁的眼睛,一字一句味道:“是不是,阿宁?” “纪念!”书宁也怒了,终于明白他这一天到底在气什么了,原来,他是误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十九章 ?“你是不是只听到那一句话?” “那一句话当然不够,那只是别人说的,与我何干?”纪念一脸苦笑地看着她,继续说:“可是阿宁,你脸红了,你知道吗?” 恐怕当时,她自己都不知道吧!可偏偏该死的,他看到了。 她脸红了,而他只能眼红。 她脸上明媚的红晕瞬间就能把他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书宁真是要被气笑了,“小念,你为什么会把我生气和害羞混为一谈呢?而且,就算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了,也很正常。” 纪念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起来,大声质问她:“你说什么?你真的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但这个和你没关系……” 纪念红着眼打断她,“怎么没关系,我喜欢你!” “小念,你真的喜……”这种话她完全就难以启齿,他是她的弟弟,怎么可以喜欢她? “阿宁,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说着玩玩?我喜欢你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纪念闭上眼睛,忍了许久泪水终于滑下,她居然连说都不想说那几个字。 他不过是喜欢她,有什么不能说的? 书宁最看不得纪念哭,忙说:“小念,你错了,你只是一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你一直待在家里,接触不到其他的女生,所以你误会了自己的心意。” “我是不是喜欢你,我比谁都清楚,你为什么一直不能正视我的感情呢?”他站起来,双手握住书宁的肩膀,越靠她越近,声音里带着绝望,“你是在逼我吗?” “小念……” 书宁的话还没说完,纪念的唇就直接压了下来,不容反抗的压在她的唇上。 书宁一惊,急忙推开了纪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 他居然是真的喜欢她,一直以来,她都心存侥幸,认为他不过是一时的孩子气,不过是一时的没看清。 可是现在他这样,以后,他们该怎么相处呢? “当然是真的,阿宁,我喜欢你,不对,应该是爱。”纪念跌坐在床上,看着书宁,脸上有一种可以称之为疯狂的表情,“我爱死你了,阿宁,这辈子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宁愿死了算了。” 书宁被他话里的疯狂惊得后退,“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从那年你把我背到背上开始我就疯了,从那时开始,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 书宁摇头,“那时你不过十三岁,知道什么是爱?” 纪念站起来逼近书宁,“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书宁只能一步步后退,爷爷说得对,她该早点远离纪念,该早点的…… “阿宁,你听清楚,我爱你!” 书宁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离开这个房间……不然,纪念会做出什么事,她也不敢想象。 纪念看出来书宁的想法后,一把拉住书宁的手,将她拖到床上压下,靠近她的脸说:“我说我爱你啊,阿宁,你怎么没有反应呢?” 书宁睁大了眼睛看着上方的纪念,这还是那个她熟悉的纪念吗? 她的眼里有各种情绪,却没有一丝欢喜,甚至还有惊恐。 纪念苦笑,心痛地看着书宁,问她:“你在害怕吗?你怕我什么?我不是你最痛爱的小念吗?” 书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纪念把头埋进书宁的脖子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伸出他的舌头在她的脖子上轻轻舔舐着。 书宁一怔,不敢相信那是从她脖子上传来的温度,急忙把头转开,尽量让自己远离纪念。 “阿宁,还不明显吗?还是你分明知道却装做不知道?” 纪念双手紧紧禁锢住书宁,不让她离开,他身上灼人的温度透过两人单薄的衣服传递到书宁身上,烫得她发懵,一时之间忘了该做什么。 许久,书宁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纪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起来。” 纪念却动也不动,把整个身躯都压在她身上,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想把自己埋进你的身体里,你懂了吗?”说完他自己耳根也不可抑制地烫了,这话他是在刘少聪给的片子里听到的。 “你……”书宁真的被吓到了,“你哪里学来的混话?” “终于懂了。”纪念却笑了,“阿宁,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懂呢!” 被纪念的话说得,书宁的脸终于也红了,恼怒道:“你快起来。” 纪念看到书宁脸上的红晕,满意的笑了,这是因他而红的脸,他忍不住就想逗她:“你亲亲我,我就起来。” 书宁的脸却彻底黑了,怒道:“起来。” “阿宁……” “我让你起来,纪念。” 纪念终究还是怕书宁生气,慢慢从她身上爬起来,刚刚他不过是气头上,再怎样,他也不舍得伤害她。 书宁快速从床上爬起来,背对着纪念,不去看他,冷着声道:“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说完之后,她就离开了纪念的房间。 纪念愣愣地看着打开的房门,书宁真的生气了,以往哪次出去她会不把他的房门关好。 太冲动了! 他不由得在心底懊悔,可是想到白天那一幕他就是忍不住冲动了。 书宁走了,没人阻拦,纪念又跑去洗了个澡,他甚至想着最好感冒严重些,这样他还能用病来装装可怜,不然以阿宁的个性,他怕是要时时守着她了。 只是他想得再多,也没想到书宁会第二天就走。 书宁回到自己房间还是不能平静,纪念居然,居然真的对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书宁虽然性子冷了些,看起来沉稳了些,但对于这种男女感情的事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何况,她一直把纪念当成弟弟。 正烦躁间,梁秀的微信发来,要她家里的定位。 书宁却眼前一亮,或许她是该出去些天,也让纪念好好冷静冷静。 主意一定,书宁就直接在微信里和梁秀说了,而且要明早就出发。 梁秀很是疑惑,想着虽然仓促了些,但总算能把书宁拐出去,那她也就对魏涛好交待了,只是希望书宁到时候知道了真相不要怪她。 睡觉之前,书宁把行李收拾好了,然后才上床睡觉,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家里所有人都没有起来,她留了纸条,带着行李便走了。 离开一阵,对她和纪念都会好一些,她想。 坐在去hn的飞机上,梁秀还是忍不住问她:“书宁,你怎么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呢?愿意和我一起出去玩了啊?” “让我睡会儿。”书宁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昨晚她几乎是一晚上没睡,睁眼到天亮。 “那好吧,放过你了。”梁秀看她很累的样子,也就安静下来不打扰她睡觉了。 而后,她拿出来手机,对着微信里的某个人发出来OK的表情。 几个小时的飞行,书宁一直睡到了下飞机,踏上hn的土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真实,她就这样把纪念丢下了,和同学一起出来玩了。 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做。 也不知道纪念醒来发现她不在了会怎样。 书宁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和梁秀来到了酒店。 虽然她们来得匆忙,但不是旅游的旺季,所以酒店就算没有提前订,她们也很容易地找到了合适的酒店。 两个女生就了一个房间,有两张床,是个海景房。 梁秀一进房间就很兴奋地到处看,而书宁却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沙发里,她手里拿着手机,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开机。 她知道纪念会很着急,可是她也害怕纪念会追过来。 以纪念的性子,如果知道她在哪,那他是一定会追过来的。 想了许久,书宁还是决定先不开机,反正,她留了纸条的,只说出来玩几天,很快就会回去的。 梁秀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忍不住问她:“书宁,出来玩怎么还冷着一张脸?” 书宁难得解释道:“没有,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还没休息够啊,你可是一路睡过来的啊!”梁秀拉起书宁的手,拽着就走,“快,我们先去海边吹吹海风,等会儿再去吃大餐。” 书宁无奈,只能被她拽走。 不过想一想,出来玩她是不该这副样子,坏了梁秀的兴致就不好了。 两人一起走到海边,一个兴奋,一个平静,终究是踩着海水玩了起来。 与此同时,纪家别墅。 纪念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已经坐了好几个小时了,手里死死地捏着一张纸条,那是书宁留下的:出去散心,几日即回,勿念! “少爷,你不用担心,书宁小姐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 “我们先吃午餐好不好,你连早餐都没吃,还生着病,身体会受不了的。” “少爷,医生已经候着好久了,或者,让医生看看?” 阿卢在纪念身边说了许多,可他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过了很久,久到阿卢差点要打老宅的电话,纪念才说:“查,给我去航空公司查,我一定要知道阿宁去了哪里。”说完撕碎了手中的纸条,拂袖而去。 阿宁,你别想逃,再远,我也能追。 在二楼主卧的房门关上之前,阿卢听到纪念叫医生声音。 是啊,不治好病,怎么去找人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章 ?书宁和梁秀在hn玩了几天,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够呛。 她喜静,梁秀却喜欢热闹,每天都拖着她往热闹的地方去,哪人多去哪,哪热闹去哪,说是书宁太静太高冷了,就需要点人气。 这天,梁秀又拉着书宁去一条老街玩,两人一路走一路看,梁秀被一些小玩意儿吸引得停下了脚步,驻足在摊子前赏玩。 书宁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着,却不想,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那个酒吧老板,他好像在跟踪着什么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别人后面。 书宁再往前看去,那又是一个她有些熟悉的身影,但她也不确定。 很快,前面人的身影都消失于人海中,书宁也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虽然疑惑,但她也没有多想。 梁秀终于选好了几样小玩意儿,和老板一顿砍价之后满意地买下。 她拿着那些小玩意爱不释手,看着书宁两手空空,忍不住问:“书宁,你不买点纪念品什么的吗?” 书宁看了下她手里拿着的那些东西,兴致缺缺地说:“他们不会喜欢的。” 梁秀又问:“那你呢,家里人不喜欢,你自己也不喜欢吗?多好看呐!” 书宁摇头,“不感兴趣。”对于这些可爱精致的小东西,她确实不感兴趣,小时候没有,长大了她没有想过要补回来。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的。”梁秀嘟囔着,挽着书宁又往别出去,这些天书宁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挽手和突然的亲密,所以两人也就很自然地挨着往前走去。 梁秀喜欢往热闹的街道走,书宁喜欢则走安静的小道,待梁秀把喜欢的东西都买了个够后,便也就陪着书宁走安静的小路。 “书宁,这个送你。”梁秀从大包小包里拿出了小盒子打开,递到书宁面前,“我刚刚特意观察了下,我们逛了一条街下来,你的眼睛也就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停了一下,所以你肯定喜欢。” 书宁惊讶,居然被她看到了,她确实多看了这东西一眼,不过也就是因为那是一只画笔,纪念常常用的东西。 这个画笔比较特殊的是那是笔杆上有一副山水画。 画上那山,很像她家乡的山,所以她就多看了一眼。 书宁还没说什么,梁秀就把画笔塞进她的怀里,笑笑说:“收下吧,就是看你喜欢我才买到。” 书宁愣愣地拿着那支笔,最终说了声,“谢谢!”心里盘算着该买点什么东西送梁秀。 两人越走,周围的人越少,不知不觉间她们走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里。 而后,她们看见了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一个高大的男人把一个矮小的男人压倒在地上,就在高大男人不知为什么往身后一摸,而后停顿了一下,正当他准备去抓矮小男人手的时候,那个矮小的男人随地抓了一把泥土往高大男人面前一撒,就这样,高大男人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脸土不得不闭上眼睛,被那个矮小的男人趁机跑了…… 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很快,不过是一瞬间,梁秀反应过来的时候没忍住大声尖叫,而书宁却直直地看着那个逃跑的人的身影,那是五年前她家乡失踪的人。 这一次,她一定没有看错。 “该死的,又让他跑了。”章铭凯很是懊恼地清理着脸上的泥土。 书宁走上前给他递了张丝巾,并且问:“那是个犯人,对吗?” 章铭凯接过丝巾擦干净了脸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书宁,“季书宁,你这么在这儿?” 书宁不答反问:“你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抓那个人吗?” 闻言章铭凯面露为难地说:“这事,现在还不好说。” 既然如此,书宁也就没有继续多问,只是狐疑地看着章铭凯。 在一旁尖叫了许久的梁秀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理她,而且书宁居然和那个人聊起天来,想到那人刚刚和另一个人扭打在一起的样子,她急忙上前去拉住书宁,“书宁你干嘛,我们快走。”人在外地,绝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一下……”书宁还没说完,就看到梁秀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对面人的脸看,只听她说:“好帅啊,你认识我们家书宁吗?帅哥!” 章铭凯并没有理会梁秀,被书宁看得心慌反而问书她:“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是个犯人?”难道她也知道了什么?” 书宁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直觉。”当年在家乡她就听过不少那人的事迹,全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的直觉还挺准。” 她继续说:“你是警察。”是肯定句。 章铭凯笑了笑说:“这也是你的直觉吗?” 书宁摇头,“你的动作,身手,还有你刚才应该是想拿手铐,可是你身上没有,正好被那人钻了空子跑了。” 章铭凯看书宁的眼神终于变了,变得凝重。 两人的眼睛毫不躲避地对视着,书宁期望从对方的眼里能看到些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她很熟悉,而且他身上有她想知道的东西。 而章铭凯是既希望她能记起他,又害怕她会想起那段悲伤的往事。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梁秀终于忍不住了,站到两个人中间隔开他们的视线,“唉唉唉,你们能不能不要无视我,这大庭广众下的就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了?” 书宁终于看了她一眼,“不要乱说。” 章铭凯却说:“我们还是不要站到这里了,找个地方说说话。” 书宁点了点头,梁秀当然就更没有意见了。 于是,三人来到了一家咖啡馆,各点了杯饮料。 一坐下,梁秀迫不及待地问他:“帅哥,你真的是警察?”对于警察这种正义之士她最有好感了,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警察。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章铭凯的声音里有一丝惆怅。 “为什么啊?” 他淡淡地解释道:“前两年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所以就转行了。” “那你怎么认识书宁的啊?” 章铭凯笑了笑,看向书宁,“问她。” 书宁却坦然地说:“不算认识,只是几面之缘。” 听书宁这样说,章铭凯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之情,只是苦笑着说:“是啊,估计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吧?” 书宁一愣,她确实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是酒吧老板,那一天的“讲故事”也不过是因为她心情复杂,想找个人说说话,还最好是陌生人。 而他,就是那个自己送上门的陌生人。 梁秀一听,忙问:“那帅哥,你姓甚名谁?今年几何?家中可有妻儿老小?” 章铭凯无奈地笑,只吐出来三个字:“章铭凯。”他看着书宁的脸,果然,她脸上没有丝毫涟漪,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章铭凯……”梁秀饶有兴致的念了下他的名字,又问:“你刚刚说你不做警察了,那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开了家酒吧。”章铭凯如实回答。 “哇哦!好酷!”梁秀忍不住感叹,“一下子从人民警察跨越到开酒吧。” 章铭凯笑笑,不置可否。 在一旁听了半天,书宁终于问:“你既然已经不是警察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抓犯人?” 章铭凯对上书宁探视的眼睛,淡然地说:“那个人,是我以前案件里的漏网之鱼。” “就算是漏网之鱼,那现在也不该是你来抓。”书宁大胆地猜想,“看你的样子,是专程来这里抓人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章铭凯,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特别是他和那个人同时出现在她眼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更强烈了,仿佛身处于浓雾之中,分明有风吹来,却还是吹不散那浓雾。 “是啊,抓住了这个人,我才能对以前的那个案件有个交代。 当年,他走访过那个小山村许多次,季节临为人老实,由于是外乡人,连自家粮仓被村里人占用了也没有怨言,很难想象他会干出绑架这种事。 而那个男人,王伟。 在那山村里风评很差,各种小偷小摸,犯奸作科,他问过村民,很多人都有看到他,那几天频繁出现季家粮仓的附近,最主要的是,他是在绑架案发生后的那段时间里在小山村消失的。 所以,一直他怀疑,王伟才是绑架案的真凶。 这些年,他一直在四处打探王伟的下落,也得知他后来大大小小的案子犯了不少,只是他太狡猾了,没有一次被警察抓到。 所以,没办法,他就算不做警察了也必须出手把他抓住。 这次,他也是听到有人说王伟在hn这一带出现,他才跟着追过来的,只是最后还是被他跑了。 不过在这里遇到了季书宁,这也算是个小惊喜。 书宁一怔,问道:“以前……的案件,方便说说是什么样的案件吗?” 章铭凯只能抱歉地看着书宁,摇摇头,“这个,恐怕不方便。”这些事他还是希望彻底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再告诉她。 梁秀见章铭凯面露难色,急忙说:“诶呀,书宁你干嘛问那些啊,有什么意思啊,帅哥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啊。” 章铭凯正好转移话题,忙问道:“什么问题?” 梁秀闻言,瞪大了眼睛看他,最终一脸挫败地摇了摇头,摆摆手说:“算了,吃点东西回去洗洗睡吧!” 她果然没有追帅哥的命,帅哥都是围着书宁的,连她刚刚说了什么都没有在意。 诶,这趟出行,到底是对呢还是错呢? 想到这,梁秀不禁往周围看去,那个魏涛怎么还没见他出现呢? 不是说好尾随而来,再来个偶遇的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一章 ?“爷爷,我要去找阿宁。”纪念躺在床上倔强地看着床边的老人,已经三天了,自从那天爷爷来了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出这个屋子。 “胡闹!”纪振国坐在床边,手里拐杖往地上一杵,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个感冒好几天都好不了,还想出去找书宁,你是不要命了吗?” “爷爷,我已经好多了,我要找阿宁……” 纪振国站起来,指着房门,痛心疾首地说道:“好多了吗?只怕你站起来连这个房子都走不出去,小念啊,你听爷爷的,以后和书宁保持距离,你不能这么离不开她,以后你是要做大事的人……” “我不管,我就要去找阿宁,爷爷,你再不让我去,我就真的要死了。”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为了能让爷爷妥协,他绝食了三天,所以才会这般没有力气。 “你先吃点东西。” “我要去找阿宁,不然我就不吃,死也不吃……”纪念甩手一挥,把老管家刚送上来的食物打翻一地。 “你……”纪振国气得发抖,指着纪念说不出话来。 纪念“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用被子盖住头,不看也不听。 “好好好,你去,我也不管你了。”纪振国摔了拐杖,拂袖而去。 那季书宁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他这孙子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这个唯一的亲孙子,小时候就算被她父亲绑架了,也一定要家里收养她,后来他本想趁那个机会把她送走,又是以死相逼,再后来甚至抛下他这个爷爷,带着她一起搬到他母亲留下来的别墅里,现在还是这样,一刻都不能离开她,说到底,他这个爷爷在纪念眼里还不如那个季书宁来得重要。 老管家急忙捡起拐杖,追上去之前对纪念说道:“少爷,你就别伤老爷的心了,你说不让那个人出离开h市,老爷也帮你办到了,现在你这还生着病就要往外跑,老爷也是担心啊!” “少爷,你吃点东西,别让老爷担心。” 老管家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话,纪念却是一句没听进去,只知道爷爷已经同意他去找书宁了,他要马上叫阿卢订机票。 “李爷爷,你下去的时候帮我把阿卢叫上来,我有事要交待他。” “诶!”见纪念不为所动,老管家叹口气,摇了摇头,只能下楼去帮他叫人。 很快,阿卢上来了,手里拿着早就备好的食物,“少爷,老爷让我问你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当然吃饭。”纪念坐起来,示意阿卢过来扶他,“你现在马上去帮我订机票,今天我就要去找阿宁。”不过他得先吃饭,不然没有力气去找阿宁。 “今天太晚了,要去也只能是明天。”阿卢把纪念扶到沙发上坐好,又把食物在他面前摆好,说:“你还是先吃饭吧,我会订明天一早的飞机票。” 纪念当即不同意,“不行,就算坐晚班机我也要去。”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到阿宁了,她的手机也一直关机,不能联系到她,他比谁都着急,何况这次,他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把阿宁找回来。 “少爷,你的身体……”阿卢还想再说,纪念便打断他,“我身体很好,快去订票。”说完便低头开始吃饭,他的身体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差,有时候生病是为了跟阿宁装可怜,而不吃饭就是对抗爷爷的杀手锏,只是这次他似乎没有用好,爷爷居然关了他三天才松口。 三天,有太多的不可能,他只知道阿宁去了hn,只能拦截住那个对阿宁别有用心的人,其他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而阿宁,整整关机三天,找到她,他一定饶不了她。 五个小时后,半夜十二点,纪念出现在hn的机场,而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几个小时前的颓废,只要想到马上能见到书宁,就能叫他精神百倍。 “查到阿宁住的什么酒店了吗?” 阿卢把车门拉开,点点头说:“已经查到了,我们直接坐车过去就好。” 纪念坐进车里,喜滋滋地说:“很好,我要给阿宁一个惊喜。” 阿卢听见他这么说,很是无语,默默地把行李放好也钻进了车里。 只希望,不是个惊吓。 已是凌晨,路上没有多少车,一路畅通无阻,所以到了酒店也不过才一点。 阿卢早就把书宁隔壁的房间订好,可是纪念死活要问前台要书宁房间的房卡,前台不给,他差点在那里闹起来,最后还是阿卢说里面还住着一个女生,他才作罢。 睡觉之前,纪念叮嘱阿卢明天一定要一大早叫醒他,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见到阿宁。 可惜,第二天清晨,书宁就被梁秀拖着早早起床了,说是要去看日出。 所以,等纪念起床时,书宁已在某座山上看完日出了。 一大早起床,欢喜地等在书宁门口的纪念得知扑了个空,很是沮丧,甚至怀疑书宁是知道他来了在故意躲他。 hn不是h市,要想马上查出书宁的行踪没有那么快,所以纪念只能坐在酒店大堂等着消息。 却不想,等来的是一个噩梦。 “你是纪念对吧,季书宁现在在我手里,要想见她,明日一早你一个人带着五百万,乌华山顶见,记住,你一个人。” 一个陌生的电话,只说了这些就挂掉了,纪念却像被冻在了里原地,一动不动,手机从手里滑下来也都没有反应。 “阿……卢,阿卢……”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在周围不远的阿卢。 阿卢当即赶到:“少爷,出什么事了?” “阿宁,阿宁被绑架了。”他颤抖着说完,便红了眼睛。 “书宁被绑架了?怎么会……”阿卢有一瞬间的震惊,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扶住身体发颤的纪念,问道:“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电话,歹徒给我打电话了。”纪念指着地上的手机,心急如焚,急道:“阿卢,快,查查这个号码,马上定位。”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办,你别着急。”阿卢捡起手机,安慰他:“或许,只是个恶作剧也不一定。” 纪念摇头,大吼道:“不是,绝对不是,你快去查!”他有预感,这场绑架,是一起绝对的阴谋。 突然的吼声引来了酒店里众人的侧目,却发现,发出吼声的是一位长得好看的少年,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脸上有种频临绝望的感觉,那种感觉,任谁看了也都不忍责怪他。 阿卢走后,纪念努力让自己镇定下了,走到前台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刚接通就说:“我在hn,给我准备五百万现金。”他声音冰冷,仔细听有微微的颤音。 电话对面的人当即问道:“现在吗?” “对,越快越好。” “好的。” 挂了电话,纪念不安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想到电话里那人说的乌华山,他当即就想开车直接去。 才走到大门口打开车门,就见阿卢着急地跑着过来,他说:“少爷,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去,又来电话了,那边的人说了,现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撕票。” “撕票?”纪念气急,怒道:“他敢!” 阿卢劝道:“少爷,你听我说,我们还是先别轻举妄动,等我们的人来了,一定会救出书宁小姐的。” “砰”的一声,车门被纪念大力甩上,他警告阿卢:“这事儿先别告诉爷爷,我会处理,你先去查号码定位,我要最精确的位置。” 阿卢定定地看着纪念,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纪念身上的气场很强大,他差点就同意了。 可反应过来,他知道这件事他是一定会告诉老爷的,也一定会阻止纪念想一个人去救书宁的行为。 与此同时,hn特警队,章铭凯正在试图说服这里的特警配合自己去抓王伟,而此时,他还不知道书宁已经被绑架。 “我说过很多遍了,兄弟,我不能把人借给你,这是不合理法的。”特警队长吴洪亮解释得苦口婆心,却绝不松口。 他和章铭凯是以前一起去任务的时候认识的,两人性格直爽,同样嫉恶如仇,任务结束后虽然被分配到不同的地区,但两人的交情一直在。 所以,现在章铭凯已经不是警察了,没有了逮捕犯人的权利,他不能看着他犯错。 章铭凯对着吴洪亮着急地说:“你让我说多少遍,那个王伟是个罪大恶极的惯犯,现在就在你的地盘上,你不带人去抓,就把人借我去。” “不行,你现在没有权利去抓人。” “那你去,你带人去抓啊!” 吴洪亮还是摇头:“上面没有指示下,我们的特警不能随意出动。” 章铭凯真是要抓狂了,指着电脑说:“那是个犯人,你看看电脑,他在很多地方都犯了案子,你随便看看就能查到。” “我知道,可他犯的都是些小案子,就算要抓,也不可能出动我们特警。” 章铭凯见怎么说也没用,撂下话:“行,你不去,我自己去,到时候真出什么事就不是我能控制了。”说完他大步走出了特警队。 吴洪亮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发愁,最后还是指派了几个特警员去跟着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二章 ?梁秀上完厕所出来,欢快地跑向书宁所在的地方,今天的这个日出美极了,回家她可以和人说很多天了……正美着却发现书宁不见了,一开始还以为书宁在和她闹着玩,她前前后后到处寻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她的影踪。 想到书宁沉稳的个性不可能和她闹着玩,梁秀又回到那石头处,看到地上赫然是她昨天送给书宁的那支画笔。 一瞬间,梁秀就意识到了书宁可能遇到了危险。 她很着急,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地攥着那支画笔,心中后悔万分。 是她,都怪她,怪她一大早就拉书宁来看日落,这样偏僻的山,她也是在网上看到的攻略,如果……如果书宁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梁秀拿出手机疯狂地拨打着报警电话,可是那山上却没有一丝信号,她只能跑,跑下山,跑到有信号的地方。 越着急就越容易发生意外,梁秀摔倒了,崴了脚,等她回到酒店已是好几个小时之后。 纪念一直焦急地坐在酒店大堂等着消息,一看到梁秀走进来,他当即就认出了她,那是阿宁的同学。 也是她,把阿宁拐来这里的。 纪念眼里迸射着危险的光,一步一步走过去在梁秀面前站定,他问:“阿宁呢?” 梁秀一身狼狈,崴了脚不说,衣服也摔得脏兮兮,脸上还有刮伤,由于身上没带钱她连车子都打不到,所以,是她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回来的。 “书宁,书宁可能遇到危险了……”梁秀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纪念,“你是谁啊?” 纪念急红了眼,紧紧握住梁秀的肩膀,怒道:“你管我是谁,快告诉我阿宁是怎么被绑架的?为什么你们两个一起出去她就被绑架了?” “绑……架?书宁被绑架了?”梁秀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了声,“书宁,是我不好,我不该拉你去看日出,呜呜……” 纪念目呲欲裂,手上更加用力,“是你拉她去看日出了?”难怪他一大早就守在她门口都没有守到她他,“原来,原来是你……” “痛……你弄疼我了。”梁秀哭着大叫,去拍打纪念的双手,“你放开我。” “你还敢哭,如果不是你,阿宁怎么会……”纪念终于放开了梁秀的肩膀,却用愤恨的眼神直直看着她。 梁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哭得抽抽噎噎,眼泪一直蓄在眼睛里都不敢落下来。 这个人是书宁的谁啊,为什么这么凶? 梁秀战战兢兢,问他:“现在,怎么办?” 纪念没好气,“还能怎么办,等消息!”说完他走向电梯,等不及了,他等不及了……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救阿宁。 梁秀追过去,“报警吧,我们赶快……” 纪念回头,警告道:“不许报警,报警了阿宁就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梁秀又哭了。 纪念看得心烦,说道:“不许跟着我。” 纪念走了,梁秀一个人在酒店大堂失神地坐着,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急忙拿出了手机。 还好,还好她昨天死缠烂打要了那人的电话。 号码拨过去,刚一接通,梁秀就哭着说:“章铭凯,书宁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章铭凯正带着几个特警准备赶去乌华山,昨天他得到消息,王伟很有可能藏匿在山上某处。 “书宁被绑架了,呜呜……”梁秀又重复了一次。 “先别哭,发生了什么你说得详细点。” 而后,梁秀就把早上拖着书宁去五华山看日出的事和他说了,“我就是去上厕所,出来书宁就不见了,呜呜……” 章铭凯震惊:“乌华山?你们去的乌华山看日出?”那么,一定是王伟,是他绑架了季书宁。 “是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拉着书宁去的。” “你是怎么知道她被绑架了?” “一个男生说的,他好像和书宁很熟,他好凶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别乱跑,回酒店去休息,有消息了我会联系你。”章铭凯挂了电话,心思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乌华山,和后面的人说道:“人犯手里已经有了人质,他绑架了一个女孩,我们必须小心行动,不能惊动到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伟现在已是亡命之徒,而且狡猾奸诈,能不能救出季书宁,章铭凯心里也没底,但他知道,他必须救出她,否则这一辈子他就真的忘不了她了。 书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手脚都被绑住,嘴里还被塞了布条,这情形,就像五年前,纪念被绑在她家粮仓的时候一样。 可是,怎么会有人绑架她? 还是在山上,是有人密谋的,还是歹徒随机的绑架人? 书宁挣扎了一下,发现绳子绑得很紧,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却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秘密。 她的心在“砰砰砰”快速跳动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近乎兴奋地看着捆绑自己手脚的绳索,这个打结的手法,和五年前绑纪念的手法如出一辙,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想她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谁,更知道了五年前绑架案的……真相。 书宁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山洞口,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人来,一定是那个人,也必须是那个人。 观察了下这个山洞的地形,书宁看得出来这里应该离她早上看日出的山顶不远。 她和梁秀早上看完日出下山,她是在坐在一块石头上,在等待梁秀上厕所的时候被迷晕的,再醒来就是这里。 书宁的旁边有一床脏兮兮的被子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还有一些吃剩的方便面盒子,那个人一定就住在这山洞里,她断定。 而后,她又苦笑,也不知道该说她倒霉,还是幸运,那个人一定是在昨天认出她来了,而今早她看日出的山刚好就是那个人藏身的山,所以她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被绑架的。 但幸运的是,她心中所想有可能是真的,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父亲身上背负着绑架犯的名头,就算他已经入土了。 可是,如果一切的真是她想的你样,她该怎么办?以后她要如何面对纪念?如何面对她自己? 既然父亲当时不是绑架犯,他为什么要跑? 而警察为什么要追他?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当年的绑架犯,他现在为什么会绑架她?看到她不应该躲起来吗? 书宁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急需解答。 她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绑架她的人能来,给她解惑。 直到日头西斜,山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温度也越来越低,还好早上出门的时候气温较低她穿了外套。 想到这里,书宁不免担心梁秀,也不知道她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怎样?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山洞口终于响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一声一声,越来越近,仿佛踏在书宁的心口上。 终于,书宁看到了那个人,果然是他,昨天章铭凯手底下逃跑的人。 书宁笑了,满意的笑了。 她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父亲不是绑架犯,这个人才是。 “小女娃,看到我怎么笑了?”王伟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书宁,“难道你不害怕我?” 书宁抬头看他,肯定地说:“你是王伟。” “哈哈哈,记性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呢!”王伟大笑着,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嘴里喷出难闻的气息,书宁不由得把头避开。 “小女娃,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 书宁摇头,“不知道。” 之后王伟不再说话,在一边的石块上坐下,喝起酒来。 书宁镇定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五年前的绑架犯?” 王伟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管一个人继续喝酒。 无奈,书宁只能在一边静静地观察他。 许久,王伟突然说道:“不像,一点也不像。”他摇头晃脑走近书宁,“你和你老子真是一点也不像。” 书宁直视他的目光,“你什么意思?” “这还不懂吗?我夸你呢,你可比你老子胆大多了。”说着他又灌了一口酒,继续盯着书宁看。 书宁也看着他,但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等待他的下文。 “当年啊,我不过就是随口威胁了下,你老子就吓得屁滚尿流地把你家粮仓钥匙给我了,哈哈……” “你威胁他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了,我说他要是不把粮仓借我用,我就强奸了你。” “你……”书宁当即往一边挪去。 王伟双眼混浊,微微眯着去看书宁,“你老子胆子也是够小的哦,他还信了,老子虽然无恶不作,但绝不玩强奸这一套,特别是对还没长开的女娃,不过现在嘛……”说着他靠近书宁,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脸,嘿嘿一笑:“现在,你好像长开了。” 书宁厌恶地避开脸去,终于意识到危险。 王伟却拍了拍手,往后退开,“别怕,现在我也没那心思了,这么年轻的女娃给我浪费了,还是换几个钱实在。” 换钱? 书宁脑子一片空白,难道他想把她卖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三章 ?休息一日后,本该再度上路,但服过药的陆清焰却仍然觉得头昏脑胀的,连站立都有些困难,这样一来,行程就耽搁了。 何妨倒是不着急,神色凝重的进进出出,间或带来一些消息,情况也一天比一天坏。 从大元到山阴的路上设置了重重关卡,一副不让陆清焰活着走出大元的作态,乘着众人还不曾上路,何妨将那大元地图修修改改的,试图找出一条最省事儿的路线。 一张地图被涂改的破破烂烂的,瞧不出本来模样,找了三天何妨也没找到一条满意的路线,脸上的表情也愈来愈凝重,好在陆清焰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了,一丝丝的喜悦冲散这日益凝重的气氛。 相比较于何妨而言,莫听倒是神色轻松,虽然因着众人的目光,莫听不爱出门,但同忧心忡忡的何妨比起来,他倒是过的快意了 瞧着莫听这般轻松的样子,何妨倒是有些揣摩不透了,倒也是在出门之前问过莫听,莫听只说:“有故人来。” 何妨不知道故人是谁,但难让莫听这般轻松的故人到真的是少有。不由得,何妨也放下了压在心中的巨石,不再修改那被涂抹的破破烂烂的地图,放心的出门去。 陆清焰不知道何妨进进出出的是干什么,他好似有自己的消息系统,总是为他带来各处的消息,在今日,莫听也破天荒的同何妨一道出门了,只说有失要处理。 这几日,莫听又恢复了以往那一副冷然的模样,但今日的他显得有些过分的柔和,在出门前还同陆清焰说了一句:“我们很快便回来。” 没有来的,看着那缓缓在眼前阖上的大门,陆清焰只觉得一阵心慌,一阵没由来的恐惧包裹住陆清焰,让他喘不过气。 “小玉,我觉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心慌的很。”这些日子的相处,让陆清焰习惯性的去相信这三个少年,陆清焰自然的对石惊玉说出心中的担忧。 石惊玉只看了看窗外,对陆清焰说:“许是要下雨了,天闷的很。” 五月天的天已经有些闷热,空气中沉甸甸的水汽,让人呼吸困难。 陆清焰直觉不对,但她不知道怎么了。 莫听的口中的故人没有来,倒是意外先来了。 在何妨将窗户打开透气没多久后,何妨便踹门而入,挟着陆清焰同石惊玉便跃下那大开的窗户,风驰电掣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在他们的身后,陆清焰握在手上的茶盏在桌上打了个旋儿,滚落在地,发出尖利的声音后,溅成一片片破碎,而后又归于宁静,只有那扇窗在风的吹拂下摇摆不定,发出低沉的“吱呀”声,让人压根发酸。 陆清焰被何妨抗在肩上,只觉得颠簸的很,晨间吃下的药几乎要吐出来,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住呕吐的欲望,也没心情关心何妨挟着自己究竟到了何处。 一切的声音都从耳边消失,只有飞速后退的景色,陆清焰不知道为何,心中的那一点点慌张被无限的放大,恐惧将陆清焰一点点的吞没。 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是陆清焰无力阻止。 正头晕目眩间,何妨却突然停下了。 离地许久的陆清焰,双脚再碰到坚实的土地,竟然有一些不适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一篇茂密的树林,一群倨傲的人。 陆清焰数了数,骑在马上是七个不认识的少年,穿着统一的制式长衫,手上持着的剑也一模一样。 而在最前头的那匹马上,白采萧半护着陆云杉,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清焰三人。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对着何妨说:“我不过是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你们都能撞上来?” 白采萧的脸色有些苍白,今日的他穿了一件立领的衣裳,但还是露出了脖子上的绷带,应当是受了伤。 他身后的少年们倒是散漫,一字排开的少年们突然围了上来,骑着马绕着陆清焰三人开始转圈。 七个人,骑着黑色的马匹,将陆清焰围在圈子中,而白采萧立于圈外,低头对陆云杉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是温柔。 阳光撒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光,其实,只要不是对着陆清焰,他总是那么温文尔雅,不愧被赞为翩翩浊世佳公子。 余光瞥见在马上的众人,何妨愈发的凝重,他自腰间抽出软剑,一手护在陆清焰身前,紧抿着唇,一瞬不瞬的盯着白采萧。 “这就是让师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吗?”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陆清焰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少年说的话,只觉得一阵阵的晕眩,心中绷着的弦越来越紧,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你想怎么样?”陆清焰看着白采萧,不由的提高了声音。 周围那哒哒的马蹄声忽远忽近,让陆清焰的一颗心揪的越来越紧。 低着头的白采萧听的陆清焰的问话,抬头瞥了陆清焰一眼,挑了挑眉正待说什么,陆云杉却抢先开口了。 她像一个骄傲的公主,窝在守护者的怀中高高的扬起脑袋,倨傲无比的说:“你们伤了哥哥,那便十倍奉还。” 听的陆云杉的话,陆清焰只觉得眉尾那已然结痂的伤口如火烧一般,痛彻心扉。 “你是只有三岁吗?打架输了回家找帮手?啧,叫我一声父亲,我替你教训阿听呀,对个小孩子这般不留情。”何妨惯来是用嘴输出的,哪怕情况危急,处于下风,便也是要在嘴上占便宜的。 白采萧倒是毫不介意,换了个姿势,复又护住陆云杉,拉着那马儿往后退了两步,笑眯眯的说:“都说了,我是文人,同你们打什么架。” 白采萧不生气,不代表他带来的人不生气,一个少年在白采萧话落后,便从马上跃下,一柄长剑向着何妨刺来,那剑角度刁钻,只向着何妨的脖颈而去。 何妨抬手挡住少年的进攻,将陆清焰护得更严密一些。 仅这一人,何妨应对倒还轻松,但在护着陆清焰同石惊玉的情况下,那些少年接二连三的从马上跃下,一个接一个的加入战局后,何妨便有些吃力了。 何妨不似莫听,一柄剑使得密不透风,他惯来以轻功取胜,剑术只能算是一般,在挑选武器时,又选了这软剑,在护人时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当最后一个少年从马上跃下时,那些少年们仍旧是笑嘻嘻的,却自战局中脱身,分别自那乾、坤、坎、震、离、兑、巽位立定,再度执剑而来,此次,众人脸上都敛了笑意。 七个人心意相通,彼此呼应,这阵法的威力比这七人单纯的合力要强的多,仅一个照面,何妨脖梗上便迸溅出血来。 这剑冲着何妨的喉来,好在只是擦破了皮。 那出剑的少年一击未成,迅速的收了剑,另有一人补上,一剑剑均向着何妨的喉而去,像是耍弄猎物的猛兽,看着三人困于其中而暗暗发笑。 “我们师兄弟七人也不是乘人之危之徒,今日在解决你之前,绝不刻意对你身后之人出剑,你大胆迎战便可!”少年的语气中满是倨傲,对着何妨不可一世, 尽管大半的火力都向着何妨而去,陆清焰却也并不轻松,何妨错过的间时不时的扫向陆清焰,那些人只说不刻意对她出剑,而未说会绝对的避开她,若不是石惊玉灵巧,拉着陆清焰躲闪,在这剑阵刚刚结起时,陆清焰便要命丧黄泉。 何妨的苦苦支撑似乎让这些少年不满,陆清焰不知道是谁说的那句话:“就这般武艺如何能伤的师兄?” 陆清焰看不清那些人的嘴脸,脸白采萧也在她的严重消失,她的眼中只有那个浑身是血却依然手持软剑将自己死死护在身后的少年。 往日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意,像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此刻他表情凝重。 以缠出名的软剑并不适合防守,他便将内力注入剑中,为陆清焰将所有的攻击挡在外边,将所有的敌意都拦下,一人承受。 他的脖子上已经被血染得通红,看上去十分的可怖,却一点也不退让,右手执剑,左手时不时射出一团银光,吸引那七人的视线,尽最大的力气,将陆清焰护在身后。 手上的剑挡不住的,便用身体来挡。 武功防不住的,就用命来守。 那七个少年步步紧逼,何妨身上的伤口也愈来愈多,他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机械的挥舞着手,只为将陆清焰护在身后。 陆清焰看不到的时,那个挡在身前的少年眼中的光一点点的消逝,黑色的眸子一片木然,每一个动作都成了条件反射,一袭白衣也被渗出的血染成红装。 陆清焰不知道是那漫天的灰尘迷了自己的眼,还是眼中迷蒙的水雾让自己瞧不清楚这一切。 她不知道为什么局势会变成这样,好似身边的人都会接二连三的因她而死。 无力感涌上心头,天边的黑云无声的翻滚着,暗含着无边的汹涌波涛,陆清焰只觉得胸口那压迫更沉,连呼吸都困难。 上去吧,去死掉吧。只要你死掉了,所有人都会没事的。 鬼使神差般的,陆清焰躲开了护在身前的石惊玉,向着那刺过来的剑撞过去。 那翻滚的黑云终是降下一滴雨来,陆清焰只觉得眼角一片湿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四章 ?书宁不知道花了长时间才把手上的绳子割开,只知道绳子摸着有明显的湿意,那是沾了她的血。 割开手上的绳子之后,她不敢停歇,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继续去割脚上的绳子。 黑夜里,王伟的呼噜声伴随着细小的摩擦声,时间慢慢过去,许久,书宁终于把脚上的绳子也割断了,此时她已是累得精疲力尽。 坐在地上活动了下手脚,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站起来,去看地上的王伟。 月光从洞口照进来,书宁可以看到他睡得很熟,没有一丝防备,他的头就在她脚下,如果此时,她拿块石头往他头上狠狠砸去。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他砸死,悄无声息地,把父亲的仇报了。 如果警察追查起来,那也是王伟绑架她在先,而且他还有许多案底,而她只是自卫。 书宁定定地站在原地,移不开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呼呼大睡的人,如果,如果…… 最终,她还是静悄悄地出了山洞。 不管怎样,还有法律,这一次她要让王伟受到法律的严惩,她要让五年前绑架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她要洗掉父亲这些年一直背负的污点。 外面的星光很亮,抬起头可以看到一轮弯月以及满天的繁星,足以照亮这夜间的大山,书宁不敢停歇,既然走了,那么不管前方是哪里,她都必须要走。 hn的夜,还是冷的,山风吹过来,书宁只觉身上凉飕飕的,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她凭着感觉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她的手机被王伟收走了,刚才她在山洞里找了,没有找到,所以她只能靠自己下山。 星光虽然可以照出模糊的山路,但山上杂草丛生,书宁还是不免被绊倒,特别是一些锋利的植物,甚至会割伤她的腿,她毫不在意,只一个劲地赶路。 突然,她听到了前面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急忙停下了脚步,她知道不会是王伟,因为方向不同,但有可能是其他人或者野兽,深更半夜,一个女孩走在山上,不管遇到了什么都是可怕的。 书宁不敢有动作,她能感觉到那声音越来越近了,甚至她看出了轮廓,那是一个人,一个高大的男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原地蹲下,试图躲在杂草和树丛里。 书宁只感觉,黑夜,仿佛是一个巨兽在慢慢将她包裹。 “季书宁?” 听到自己的名字,书宁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她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章铭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章铭凯说得平静,可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激动,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找到她了。 她好好的,能走能跳。 闻言,书宁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个恍惚,她的身子就这样软了下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章铭凯眼疾手快,连忙接住了书宁。 太轻了,他觉得她仿佛比五年前还轻了。 “你还好吧?” 书宁点点头,努力稳住身体想要站直。 章铭凯拉住书宁的手,扶着她站好,不容拒绝地说:“我背你!” 不算明亮的星光下,他还是可以看到书宁手上的血痕,红得刺眼,他只觉他的心仿佛也被刺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王伟……” “小伤,不碍事。”书宁淡淡地说着,抽回了自己的手,“那就麻烦你了。”她真的没有力气再走了。 书宁手抽离的一瞬间,章铭凯眼神一暗,那怎么是小伤?她怎么可以这么风轻云淡?还是说,她的脆弱只会在纪念面前展现? 最终他默默蹲了下去,只说:“上来吧。” 书宁慢慢地趴上了章铭凯的背,手环上他的脖子,她把头靠在了他背上,眼睛闭了闭,而后又睁开,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睡。 章铭凯两手小心地环上书宁的双腿,然后慢慢站起来,背上的重量让他有种真实感,让他感觉到,他真的找到她了。 往后余生,他的生命里是否能有她? 他曾想过,如果这次季书宁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可能一生都睡不安稳,也一生都不会爱上其他女人。 在得知她被绑架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心,五年来他都不能忘记她,往后只怕更不会忘记了。 “现在安全了,你睡会儿吧,我知道怎么下山,很快我们就会下山的。”确定稳当之后,章铭凯背着书宁开始往山下走去。 他想问她,这一天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不敢问,怕会让她情绪激动,会让她更累,现在他只想让她休息,在他的背上休息。 书宁“嗯”了一声,还是睁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黑夜,他们得快点,快点回去。 想到这里,她忙问道:“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在我裤子口袋里。”章铭凯头往后仰着,又问道:“你自己拿一下。” 书宁的手快速摸进他的裤子口袋,拿到了手机,她很着急,她必须马上打电话纪念,让他别担心,也让他别做傻事。 纪念的性格她太了解了,他冲动易怒,她简直想像不出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章铭凯的行动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托紧了书宁,继续往前走去,他走得很快,她的手受伤了,所以他必须尽快下山,送她去医治。 书宁打开手机,没想到居然没有信号,无奈,她只能一直高举着手机,观察着什么时候能有信号。 不知道走了多久,手机有了一格信号,书宁急忙拨出电话,只响一声,就听到纪念的声音传过来:“喂!” “小念……”书宁刚要说话,通话便断开了,一格的信号也消失了,她着急地晃了晃手机,信号还是没有出现。 而纪念,此时比她着急了千百倍,他分明听到了阿宁的声音,可他还没有说话通话就断了。 他再拨过去,没有接通,他一遍一遍地回拨,却怎么都接通不了。 是阿宁,她在向他求救,因为她在山上,所以没有信号,或者,手机被绑架她的人拿走了,她会不会被打?会不会正在遭受到不好的待遇? 到底是谁绑架了她? 纪念的心中思绪万千,着急得不得了。 不行,他等不了,他现在就要上山。 纪念当即打开了车门就要下去,却被阿卢一把拉着,“少爷,我们不是说了明天早上再去的吗?”这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他们已经在山下了,只等天一亮就上山,而且他也答应了纪念不把这事告诉老爷, “阿宁在跟我打电话,她在向我求救,但没有信号,她一定很着急,我要上山去找她。”纪念用力扳开了阿卢的手,“阿宁等不及了,我必须要去。” “少爷,你忘了,老爷说过你必须安全无虞地回家,不然,他是不会让书宁小姐继续照顾你的,他会把你一个人送去国外,再也不让你见她。” 纪念对着阿卢大吼道:“阿宁如果现在出了意外,我以后更是见不到她。” 阿卢被他吼得一愣,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 可是他必须保证纪念的安全。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这一次他必须寸步不离跟着他,或者…… “少爷,我去,我去找书宁小姐,你在这里等着好吗?” “不要,我要自己去。”纪念眼神坚定,不容拒绝。现在他已经管不了爷爷说了什么,如果阿宁能安全回来,就算,就算以后爷爷真的不许他和阿宁在一起,那他也认了。 “那个人说了,只能我一个人去,你快把钱给我,我要去救阿宁。” 阿卢摇头,“所以,这是一个陷阱,你去了一定会有危险,而且这么多钱你一个人也拿不走。” 纪念打开后座的车门,那里满载着歹徒要的赎金,他说:“我不管,能拿走多少是多少。”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救出阿宁。 就算赔上他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他把车里的钱箱用力拖出来的时候,听到了阿卢惊喜的声音,“少爷,你看,是书宁小姐。” 纪念手一顿,转头看去,真的是阿宁,他把钱箱随手一丢,就向书宁跑去,钱箱掉落在地,里面的钱散了一地。 “阿宁?”纪念狂喜,眼睛一瞬间红了,“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书宁趴在章铭凯的背上,对纪念挤出了个微笑,轻声说:“我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纪念伸手抹了把眼泪,就要把她从章铭凯背上抱过来。 章铭凯急忙阻止,“别动,她受伤了。”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纪念,这就是她照顾了五年的男孩吗? 纪念更急了,擦了的眼泪又落下来,“受伤,阿宁你受伤了,在哪里?让我看看好不好?” “别着急,皮外伤。”书宁抬手帮他拭去眼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是男子汉,不要随便掉眼泪。” “阿宁……”纪念眼泪掉得更凶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五章 ?章铭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书宁对纪念温柔以待,看着她帮他擦拭眼泪,看着她轻声哄他…… 仿佛,纪念才是那个遭受了绑架的人。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的说:“你受伤了,我们现在应该去医院。” 纪念这才注意到阿宁是强打着精神,连忙点头,“对对对,去医院,阿宁,我们这就去医院。” 然后他回头吩咐,“阿卢,快把后面的车开过来。” 纪念昨天傍晚的时候一定要过来,阿卢劝不动,就找了两个保镖一起跟着,以防万一。 所以此时他们开的那辆车放了东西,后面保镖开来的那辆车就排上了用场。 阿卢走到后面的车子,拿出前面那辆车的钥匙,看了眼前面满地翻飞的纸币,低声对保镖说:“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其中一名保镖接过钥匙,把车子让了出来,和另外一个人对了下眼神,便一起走向前面的车子…… 阿卢把车子开到章铭凯身边,然后把后门打开,纪念和章铭凯一起把书宁放到车后座安置好,他也上了车,而后目光不善地看向没上车的男人,问道:“你要一起走吗?”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看阿宁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盯上了。 虽然,阿宁是他救下来的。 章铭凯看了眼已经非常虚弱的书宁,最终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还有事。”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会照顾好她的,而他,必须快点带人去把王伟抓了。 在车子发动之前,书宁叫住了章铭凯,“你是要去抓他对吗?” 章铭凯沉默地点了点头,如果……如果她想要他陪她去医院,那他…… 书宁强硬地撑起身子,指着山上的某个方向,“他应该在那个方向,你往我们下山的方向走回去,在我们遇见的地方…… 纪念看不得如此虚弱的书宁,在边上着急地说:“阿宁,我们先去医院,有什么事看完医生再说好不好?” “不好!”书宁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 纪念心底一沉,不敢再说话。 书宁再次看向章铭凯,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她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抓王伟就很难了。 所以,她绝对不能错失,相信章铭凯也一样,就算累极了,她也要把路线说清楚,“在我们遇见的地方往前再走一会儿,你会看到一个分岔路,然后往左边的那条路,一直走到头,就可以看到一个山洞,王伟就藏在里面。”当时她虽然很紧张,很害怕,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把路线记了下来。 为的,就是能下山报警,让警察及时地去把王伟抓了,而现在,时间能提前就更好,王伟现在一定还在沉睡,现在去,一定能把他抓个正着。 章铭凯点点头,“好,我记下了,我一定将他绳之以法。” 得到章铭凯的肯定之后,书宁终于撑不下去了,眼皮沉重地合上了。 “阿宁……”纪念愣愣地看着书宁晕过去,忙对前方的阿卢说道,“快,快开车。” 阿卢踩下油门,一路疾驰而去,带的站在原地的章铭凯的衣摆翻飞,他沉默地在那里站了片刻,摸出手机,拨了出去…… 而后,坚定地转身,踏上山路。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失手。 纪念握着书宁的手很是着急,一路上不断地催促着阿卢快点,再快点。 他着急,可他更心惊,书宁该是什么都知道了。 …… “本市警方于今日凌晨侦破一起绑架案,受害人是一位外来旅游的女大学生,而犯罪嫌疑人王某和受害人来自同一个地方,据悉犯罪嫌疑人王某此前有过不少案底,是一位在逃的罪犯,此次警方能一举将犯罪嫌疑人王某抓获,要感谢受害人提供的线索,而受害人此时已在本市医院接受治疗……” 纪念用遥控把电视关了,看着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的书宁,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怎么还没有醒?”他问旁边站着的医生。 医生战战兢兢地回答:“季小姐应该只是太累睡着了,等她睡够了,自……自然就醒了。”说完医生抬手擦了把汗,他真的是被这少年吓着了,今日凌晨他抱着季小姐冲进医院那吓人的模样,他实在难以忘记。 “当真?”纪念不信,“她的手和腿都有流血,会不会是失血过多才晕这么久的?”已经八个小时,就算是睡觉,她也该醒了。 医生摇头,“季小姐睡得很安稳,她应该是许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所以不舍得醒来。” 许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 不舍得醒来? 纪念在心里默念着医生的话,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挥了挥手,让医生出去。 只怕,阿宁不是不舍得醒来,而是不愿醒来,不愿醒来面对他吧! 他在病床前坐下,近乎贪婪地看着书宁,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轻声呢喃:“阿宁,我是不是留不住你了?” 他千方百计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甚至不惜要以那种极端的办法,可终究…… 他和阿宁之间,真是成也绑架,败也绑架。 王伟,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这几个小时,纪念想了很多,从五年前书宁救了他,到后来她刚进纪家,总是被他各种欺负……直到现在,他再也离不开她,甚至爱上她。 但他也知道,只怕以后他再也不能把阿宁当成所有物了,再也得不到她全心全意的照顾,再也没有了把她禁锢在身边的理由了。 至始至终,她不欠他,倒是他,欠她更多。 纪念俯身,在书宁额间轻轻印下一吻,“阿宁,你不醒来,我便当你是不愿离开我,不愿与我把话说开。” “少爷。”阿卢推门进来,把手机递给纪念,“老爷的电话。” 纪念闻言瞪了阿卢一眼,接过手机,看了眼还在沉睡的书宁,往门外走去。 “爷爷。”纪念的声音平静而沙哑。 “小念,那里的事我都知道了,书宁那丫头没事吧?” “没什么事,正在睡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纪振国也算是放下了心,他知道书宁对于小念来说有多重要,如果她出个什么事,小念怕是也不会好过。 纪念目光沉沉,低头看着地面,他说:“爷爷,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处理了。” “……哦!”电话那边纪振国一愣,连忙答应:“好,这事我会看着处理。”看来小念也不是他看到的那样不成熟,有些事,他终于想明白了。 纪念沉默着,只听他爷爷又说:“既然你们都没有事,就尽早回来,待在外面,终究不安全。” “等到阿宁出院,我们就回家。” “好,那就这样,回来了就来老宅一趟。” “好的,爷爷。”纪念答应着,把电话挂了。 他在走廊站了片刻,正准备回去病房,就看到有人风风火火冲进病房。 “书宁,书宁你没……” “她没事,你再吵她才真的有事。”纪念走进去,冷冷地看着梁秀,“你还敢来?” “对……对不起,我……“梁秀彻底被纪念的气场碾压,哆哆嗦嗦地说:“我只是……只是想要看看书宁是否安好。” “她很好,你可以走了。”纪念坐到病床边上,冷漠地下着逐客令,这样冒失的人,阿宁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不行,我要等书宁醒来,我要跟她说对不起。”梁秀摇头,似乎被纪念的态度气到,同样口气不好地说:“你只是书宁的远房弟弟,你没资格赶我走。” “远房弟弟?”纪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阿宁,就是这样说我和她的关系吗?” “是啊,她说了,她只是寄住在你家,终有一天,她会离开的。” 梁秀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纪念一下子站起来,眼神阴郁地看着她,“出去!” “我不!”梁秀虽然挺害怕书宁的这个远房弟弟,但还是也同样坚持。 “我让你出去!”纪念走近她,那眼神,像恨不得要吃了她。 “我……我不!”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你……书宁醒了,我一定告诉她,你欺负我。”梁秀最终委屈地走了。 纪念拉起房门就要用力甩上,最终想起还在睡觉的书宁,又轻轻地把门关了。 他回到病床前坐下,看着还没有醒来的书宁,忍不住苦笑道:“原来,我是你的远房弟弟,原来,你早就有了要走的打算。” 他盯着书宁的睡颜看了许久,最终一个没忍住,趴在她床前睡着了。 书宁醒来的时候,睁眼就是一片白,她知道这是在医院里。 她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四肢手脚传来了灼热的痛感,抬手一看,两手都被包了绷带,想必她腿上一定也包了。 纪念被她的动作惊醒了,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千言万语,却都说不出口。 最终,纪念说:“阿宁,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书宁的目光在纪念的脸上滑过,他好像一下子憔悴了好多,是因为她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六章 ?“嗯,现在什么时间了?”书宁脸色有些苍白,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纪念见状连忙阻止她,“你手受伤了,不能用力。”说着他把书宁扶着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仔细检查起来。 书宁坐好了之后,就把手从纪念手中抽了回来,淡淡地说:“没有大碍,我自己知道。” 手里的重量一下子消失,纪念一怔,眼神复杂地看着书宁,又问她:“要喝水吗?” 书宁点了点头,再次问他:“现在什么时间?” “纪念看了下手机,说:“上午十一点多。”然后转身帮她倒水。 “王伟,抓到了吗?”书宁看着纪律背影,问得小心翼翼。 纪念回过身来,给她递水的动作一滞,而后回答她:“抓到了,刚才我已经看到新闻了。” “太好了!”书宁接过水喝了口,一直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她笑了,欢快地,如释重负的。 这些年背负在父亲身上的污名终于可以洗清了,她终于不必心存愧疚了。 纪念看着书宁的笑,一下子愣住了,还想再说什么,病房门就被敲响了,他皱着眉头说:“进来!” 章铭凯推开病房门,大步走了进来,脸上有着着急的神色。 他从带着警察把王伟从山里抓下来后,就一直待在警局里配合警察调查,做笔录,一直耽误到现在才赶过来,身上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一身的狼狈样。 可是他还没有问候书宁,身后跟着的人跳了出来,是梁秀。 她一直在病房外徘徊着,等着纪念离开,却不想他一待待了那么久,还好章铭凯来了,她才敢跟着进来。 “书宁,你终于醒了。”梁秀一看到书宁就开始哭,“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害的……” 书宁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我没事了,你别自责。” “怎么可能不自责,我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梁秀拉看到书宁手上裹着的绷带,哭得更严重了,“你痛不痛啊?手都包成这样了,一定很痛,都怪我,你打我好了,是我不该,我不该要你陪我来这里玩,更不该拉你去看日出,书宁……” 书宁不想看梁秀继续哭下去,忙打断她,“好了,别哭了,这事不怪你,算起来我该感谢你。” 章铭凯和纪念当然都知道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梁秀不知其中隐情,听她这样说,眼里含着的泪又落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书宁,哭着说:“你怪我没关系的,你怎么能为了不让我自责就这样说呢?你这样说,我更不好受了,呜呜……” 书宁无奈地看着她,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不怪你!” 此次,她是真的非常感谢梁秀,如果不是她说要来hn玩,如果不是她拉着她天天在外面逛街,如果不是她硬要拉着她去看日出,那她怎么会被王伟盯上?又怎么会被他绑架? 她又怎么会得知五年前的真相,警察又怎么能把王伟一举抓获。 梁秀吸了吸鼻子,特别感动地说:“书宁,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以后,再也不……呜呜……”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只是在心底默默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帮着魏涛去“设计”她了,再多的美食也撼动不了她们的友情。 书宁点点头,“好了,别哭了,擦擦眼泪。” 梁秀还是忍不住,擦了眼泪还是一个劲地抽噎着。 纪念自章铭凯和梁秀进来了之后,就一直冷着张脸站在边上。 相比阿宁对梁秀是感谢的,他对梁秀可是怨死了,撺辍阿宁来hn,不仅害的她受伤,还让他一直害怕的事情被阿宁知晓了,此时看她还在阿宁面前哭着装可怜,还要阿宁去哄她,他就更看她不顺眼了。 “别哭了,吵死了!”他目光冰冷地看向梁秀。 后者被他一看,当即停住了哭声,不敢再哭。 比书宁安慰半天管用多了,可书宁还是忍不住去说纪念,“不许这样说话。” “哦!”本来还神情高傲的纪念,一下子软了下来。 见梁秀终于停止了哭,章铭凯走了上前,心里酝酿了半天的关心的话都咽了下去,最终说:“王伟抓住了,很快就会被押送回h市,我已经和那边的领导说好了,五年前的绑架案他们会重新调查。” 书宁脸上露出笑容,认真地说:“谢谢你,章铭凯。” 不管以前如何,以后,她都将会感谢他。 “应该的。”章铭凯也笑了,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柔软。 以后,他再也不会半夜被哭声惊醒了。 与此同时,h市,纪家老宅。 纪振国正坐在书房等着纪律回来,他翻看着书桌上的资料,越看,脸上的怒意越重。 “叩叩!” 书房的门被敲响,纪振国压下怒意,把资料合上,冷冷吐出两个字:“进来!” 纪律推门进来,在他面前站定,恭敬地喊了声:“爷爷,您找我?” 许久,纪振国才抬眼看他,“纪律,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纪律吗?” “孙儿知道,您是希望我能守着纪律,安分做人。”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些事?” 纪律一怔,脸上却露出疑惑的表情,“爷爷,纪律不懂,不知您说的是什么事?” 闻言,纪振国怒极,抬手把桌子上的资料全都砸到纪律身上,“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纪念心中冷笑,还真是爷孙俩,都这么喜欢用东西砸人。 他僵硬着身子,慢慢蹲到地上捡起所有的那资料,而后,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越看,心就越往下掉。 他忙站起来,说道:“爷爷,这些……” 纪振国眼里,全是了然,“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纪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仅五年前的绑架案被翻了出来,连他这两年在公司里的做的动作全都被爷爷查了出来。 “无话可说了,是吗?”纪振国脸上越发冷漠,站起来,指着纪律说:“纪律啊纪律,你真当你爷爷我是死了吗?你真当公司是你们父子的天下了吗?” 纪念越发的慌了,“爷爷,我……” “你别叫我爷爷,我担不起,我也不敢但,只怕再把你这白眼狼留在纪家,我的小念就真的死无全尸了。” 纪律再没有了要解释的心思,更没有要认错的意思,反而破罐子破摔,生气地说:“你的小念,纪念永远是你的小念,而我,永远都是冷淡的纪律二字,说到底,您从来没有把我当孙子。” “你,你说什么?”纪振国气得拍桌子。 “我说您从来没有把我当孙子,一直以来,只有纪念才是你的亲孙子。”纪律走上前,对上纪振国的威严的眉眼,没有一丝畏惧,继续说:“当年,是叔叔开车载着婶婶和我母亲一起出了车祸,说到底是叔叔,你的儿子害死了我的母亲,可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纪念的?我的父亲这么多年矜矜业业地在公司上班,可最后,你还不是要扫除一切障碍,把公司留给纪念,而我只能给他铺路,做垫脚石。” “逆孙,你这个逆孙……”纪振国不敢相信向来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纪律,居然敢这样和他说话,他气得站都站不稳,忙扶住桌子稳住身子。 纪律并没有要去扶他的意思,反而继续说:“爷爷,你年纪都这么大了,估计等你死了,纪念都没有成熟,以后他肯定接手不了公司,既然如此,不如我来。” “你,你气死我了……”纪振国手指着纪律,气得说不出话来。 “纪律,你在说什么?” 纪文和走进书房看到的就是摇摇欲坠站不稳的父亲,忙跑去扶住,急道:“爸,你怎么样了?”说着他帮他拍胸口顺着气,又冲纪律吼道:“药,快去拿药!” 纪律表情阴郁站在原地站着,并不为所动,嘴角扯着冷笑,如果,如果爷爷的心脏病…… “你发什么愣,快去拿药!” 最终,是管家,拿来药让纪振国服下,他才舒缓过来,而此时,纪律早就不见了人影。 “爸,是我,是我没有教好他。”纪文和跪在父亲床前,磕头认错,“千错万错,后果我来承担。” 他本就是纪家的养子,能有今天全都亏了父亲,而今,他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来,为人子,他也必须认错,为人父,他必须承担责任。 纪振国躺在床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纪律之前的事我便不与他计较了,只是以后公司的事不要让他插手了,把他送走吧,五年之内都别回来。” 五年之内不能回来。 纪文和不敢有任何怨言,又磕了个头,“谢谢爸。”这样的结果,已经比他想象中好很多。 “你也别怪我狠心,以后我也就剩小念这一个孙子了。”说完,纪振国疲惫地挥了挥手。 纪文和会意,站起来,退出房外。 房门关上,留下一室寂静。 纪振国无奈叹了口气,他曾以为,两个孙子,他还是养出个听话,出色的孙子。 却不想,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看清纪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七章 ?纪文和轻轻把父亲的房门关上,然后和管家交待了些事情,便怒气冲冲地去了后院小花园。 他知道,纪律一定躲在那里。 那是他母亲生前侍弄的花园,是纪律最喜欢的地方,小时候每当受了委屈或者格外开心的时候就会跑到那里,总是叫人一通好找,直到时间久了,他便也弄清了他的习惯,一旦找不到纪律的时候,只要去小花园就一定能找到他。 纪文和到的时候,纪律已经喝得半醉半醒了。 他靠在花架边,脚边散落着五六个酒瓶,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往嘴里灌去。 “纪律!”纪文和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往旁边用力砸去,铁青着脸怒斥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刚才是怎么和你爷爷说话的?” 纪律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又闭眼痴痴地笑起来,“怎么说的?你刚才不都听到了吗?” 向来温和的纪文和此时被纪律气得脸上青筋直冒,他,“逆子,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你怎么敢?” “我在干什么?爸,是你在干什么?”纪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纪文和面前,说:这么多年,你辛辛苦苦地为纪氏打拼,连我,也早早地进了公司实习,可纪念呢?什么都不用干,纪氏最后还是他的,我们是辛辛苦苦地在为他打拼,为他铺路。” 纪文和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纪律嗤笑,因为喝了酒双颊绯红,甚至眼睛也红了,他直直地对上纪文和的双眼,不满地问他:“为什么我不能说啊?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我都很清楚这一切是为什么?因为他是爷爷的亲孙子,而我什么都不是,你也什么都不是,我们父子在纪家待了这么久,连我妈都赔进去了,到头来,我们什么都不是,可不可笑?哈哈哈……” 纪律像魔怔了一般,开始疯狂大笑,甚至笑出来眼泪,他低头重复着,“什么都不是,我们什么都不是啊……” 纪文和指着纪念的鼻子,气得发抖。“我本就是你爷爷的养子,当年如果不是你爷爷收养了我,我早就饿死了,今天也就没有你,你怎么有脸说这些?” “我怎么有脸说这些?为什么没有?”纪律反问着,把父亲的手从自己面前拿开,大声说道:“我从小把爷爷当亲爷爷,把纪念当亲弟弟,可当年,当年叔叔婶婶和母亲一起出了车祸, 我们一家人都要难过疯了,可爷爷安慰的只有纪念一人,他害怕爷爷就每天晚上带着他睡觉,连去公司都把他带在身边,我呢?我也伤心难过啊,晚上睡觉也害怕啊,可是……” 说到这里纪律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连你都去安慰纪念,难道只有他失去了父母需要安慰吗?我也失去了母亲,而且是纪念的父母害的,如果不是他们,母亲还好好的活着。” “所以,这么多年,该还早就还清了,我们不欠纪家了。” 纪律把憋在心地多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更想把憋在心底的怨气也都发泄出来。 “混账东西,你又在胡说八道,当年的事是意外,我以为你都知道,却不想你是这么想的?” 纪文和心底泛起苦涩,当年他之所以会忽略纪律,觉得他已经长大了,而当时纪念年纪还小,一下子父母全都离去,受到的打击太大,有了自闭倾向,所以他和父亲那几年才会一直守着他。 “我该怎么想,难道母亲都死了,我还要对纪家感恩戴德吗?还要把纪念当亲弟弟疼吗?做梦!”纪律说得生气,一脚把脚边的酒瓶踢飞,正好打在花架上的一盆花,那花是他母亲生前培育的,这些年,他都一直如珠如宝的照看着,而今就这样被他自己破坏了。 看着地上的花盆碎片,纪律悔恨不已,心中对纪念更是痛恨,都是因为他! “那你就做出那样的事吗?当年我让你带着小念去我们的家乡玩,是想让你记得你来自哪里,你的根在哪里,不是让你找人绑架小念的。” “我是绑架他了,可他还不是好好的,以后纪氏还是他的,没有我们的份,没有!” “你还不知错?”纪文和终于忍不住扬起手给了纪律一个耳光,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已经决定要把你送走,五年之内都不能回国。” 纪律捂着被打的脸,仿佛没有听到父亲说什么,不敢置信地问他:“你打我?” “我……”纪文和看看纪律又看看自己微微发热的手掌,最终硬下心来说:“我打的就是你,打你不知道自己自己是谁,打你忘恩负义,打你心狠手辣,这次书宁被绑架,如果不是她自己先被人救走了,你是不是又要趁机对付纪念?” 纪律看着父亲,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对!”而后,踉跄着脚步跑出了小花园。 “纪律……” 纪文和在后面喊他,纪律充耳不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凌晨两点,h市某条公路上,一辆跑车正在疾速行驶着,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脸上表情阴郁,脚下的油门越踩越用力,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坐在副驾驶座的女生脸都吓白了,她紧拉着安全带,哆哆嗦嗦地说:“纪少,你开慢点,人家……”害怕二字还没有说出口,纪律便朝她吼道:“闭嘴!” 纪少?他算什么纪少? 纪家的少爷只有一位,便是纪念。 越想,纪律脸上的表情越发愤怒,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油门直接踩到底。 爷爷是你不仁的,那就别怪我不义。 既然你们都这么宝贝纪念是吧,那我就让纪念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女伴被他吓得都哭了,尖叫着:“你停车,我要下车……”以后,她再也不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兜风了。 “呲……” 一阵刺耳的声音里,纪律真的踩下了刹车,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转到副驾驶,把那女生用力地拉了下车,“下车,你要下车是吧,现在就给我滚,滚!” 女生因为刹车突然,刚才脑袋一下子撞到了窗户上,她还没来得及揉一揉就被纪律从车上拖了下来,而后,看着那车子如脱了缰野马般,一路飞驰而去。 “混蛋!”女生拎着包恨恨地骂着。 而纪律根本就不会听到,他把车开出了极速,寂静的夜,被划出一道怒吼。 此时,谁也不能把现在这样疯狂不已的纪律和平时的翩翩公子联系在一起,他就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狼,红着眼计算着该怎么反击。 书宁在医院住了三天,手脚的伤开始结疤,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了,终于可以出院了,本来第二天她就要出院的,是纪念一直不让她出院,硬要她多观察几天。 由于手脚有伤,这些天一直是梁秀帮她洗头洗澡,书宁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梁秀硬是要将功赎罪,非要帮她洗澡。 所以这几天,两人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书宁对她不再是淡淡的,很多时候都会陪她一起说说笑笑。 而纪念,在边上听她们两人说话很多时候都插不上话,以至于他看梁秀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心里越来越酸。 出院这天,梁秀帮书宁把衣物全都收拾好,准备帮她拿着,却被纪念一把抢过,“我们就要回家了,你别再跟着了。” “我也要回h市啊,我们是一趟的飞机,东西我帮书宁拿也可以的。”梁秀想要去抢那行李,她认为书宁之所以遭此大劫全是因为她,所以这些天她特别努力的恕罪,耍好感。 “不用了,把你自己的东西拿好就行了。”纪念冷冷撇了她一眼,拎着东西走了。 梁秀现在已经不怕纪律的冷眼了,“哼”了一声便追了上去。 出院的时候,纪念和梁秀两人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扶着书宁的一只手,把她当成了重症患者一般。 两人互相瞪着,越看对方越碍眼。 “你放手!” “你才放手!” 书宁苦笑不得,这些天看他们两个斗嘴吵闹,她好像都有些适应了。 阿卢办好出院手续后,把车开到了门口等着,他们是直接从医院去机场。 见纪念一手扶着书宁,一手还拖着行李,阿卢忙下车去帮忙拿行李。 上了车之后,梁秀坐在副驾驶座上头往后不满的地瞪着纪念,刚才被他动作快把后座给抢了,而她因为是蹭车坐就被赶到副驾驶座来了。 而纪念则一脸得意地和书宁一起坐在后面。 瞪了半天,梁秀也觉得没意思了,她看向正在开车阿卢,忍不住好奇问道:“司机哥哥,这两天怎么没有看到你?” 正在开车的阿卢一愣,回答道:“我在外面办了点事。” “什么事啊?” 这次阿卢没有回答,只是专心开车。 梁秀撇撇嘴,又问:“这车我们开去机场然后就扔在那里了吗?” 阿卢淡淡地说道:“后面有保镖,到时候他们会处理。” “保镖?”梁秀激动了,不敢相信地往后看,“我们后面还跟着保镖?难道还有坏人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八章 ?梁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会成真。 接到章铭凯的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回到家了,正在和父母讲这一趟旅行的趣事。 “章铭凯?你这么会找我?”梁秀很是疑惑,当即拿着手机回了自己房间,当初在hn章铭凯可是对她没怎么理会的,这会儿怎么还主动打电话给她了呢? “你现在在哪?” “我当然在自己家啊,今天刚回来的。”梁秀声音轻快,心情很好的样子。 章铭凯却很是凝重地说:“出事了,书宁和纪念可能又被绑架了。” “不可能,他们刚刚还送我回家呢,这会儿在回家的路上。”梁秀第一反应就是章铭凯在戏弄她,虽说在hn的时候书宁被绑架了,但她一直认为是偶然,而在h市,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发生绑架。 何况纪家的少爷,谁敢绑架? “就在刚刚,应该就是你说的他们回去的路上,书宁给我打了电话,只说了后面有人跟着他们,在撞他们的车,之后电话就断了,我再拨回去就没有通了。”章铭凯艰难地继续说:“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出事了,不是车祸就是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梁秀急得话都说不清了,“你……你不是还在hn吗?” 章铭凯说得严肃,“所以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在赶回来。” 梁秀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书宁怎么会一而再的被绑架?” 章铭凯不答反问:“我问你,你们下了飞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你们?” “可疑的人?我没有看到,我怎么会注意到那些……”梁秀简直是要哭了,上次书宁是因为她贪玩拉她去看日出,才被绑架了,这次还加上个纪念,他们是在送了她回家后,在回去的路上被绑架的,这次她是不是也难辞其咎? 想到这些,梁秀真的忍不住哭了。 章铭凯听到她哭,急忙说道:“你别哭,好好想想,或者你们回去的路上有没有可疑的车辆一直尾随着你们,好好想想!” “我想想……”梁秀急得用手去拍自己的脑袋,可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线索都没有,她哭得更伤心了,“我想不起来,呜呜……什么都想不起来……” 章铭凯无奈,看样子,梁秀这里是没有一点线索了,他只好说:“想不起来没关系,剩下的事我会处理,你就好好待在家里等消息。”说完这句话他就挂了电话。 马上又给以前的同事打电话,本来他是想留在hn处理好王伟的事,再回h市,现在这里的事儿他只能先丢下了。 他很欣慰,季书宁能在发生危险的第一瞬间想到他,给他打电话。 她既向他求救,他焉能坐视不理。 只是这次的绑架,比上次棘手多了,他也不知道现在回去还能不能得帮上她。 书宁是在回去的路上发现不对劲的,当时阿卢已经和老管家坐另一辆车走了,所以是纪念开车和她一起送的梁秀。 因为有点晚了,赶着回家,所以送梁秀到家之后他们也没有久留,直接就回去了。 当时已经晚上七点,天全都黑了,道路两边的路灯全都亮着,书宁坐在副驾驶座上,头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后移的景物发呆。 不经意的一瞥,她在后视镜看到有辆车子似乎跟在他们后面很久了。 纪家别墅在山上,所以这条路一向车不多,特别是晚上,就更少了,可是那辆车却一直在他们百米不到的后方跟着,他们的车直走,后面的车也直走,他们的车转弯,后面的车也转弯。 书宁当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忙对纪念说:“开快点,后面有车跟着。” “什么?”纪念震惊,眼睛不由得看向后视镜,果然如书宁所说,有车跟着他们,他当即加快了速度,可后面的车子同样加快了速度,对着他们紧追不放。 “阿宁,你坐稳。”纪念再次加快了速度,他脸上有坚毅的神色,这一次,他绝不会让阿宁再次发生意外。 只是,他没有想到纪律这么等不及,他们才从hn回来,他就派人跟上了。 一定是爷爷动手了,他这是被逼急了。 书宁紧紧拉着车上的把手,不安地看着后视镜,看着后面的车子速度也越来越快,不断的逼近他们,她甚至看清了那车子上有几个人,那是四个黑衣大汉。 “阿宁,快报警!”纪念也意识到了,他们的车速度远没有后面的车快。 果然是,有备而来。 书宁急忙空出一只手,拨出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拨出去的居然是章铭凯的号码,只是电话还没有接通,她就看到后面的车子已经开在他们旁边来了,甚至车身不断地撞向他们的车身。 “小念……”书宁惊叫。 车身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纪念的头甚至磕到了车窗,血一瞬间就流出来了,但他还是死死握着方向盘,脚下不断用力地踩油门。 电话在响了三声之后,终于接通,只是她才刚说了一句话,车身再次被撞到,强大的力量一下子让车子失去了平衡,书宁的手机也在一瞬间飞出车外。 纪念急忙踩下了刹车,只怕再继续开,他们就会被后面的车撞到山下去。 刺耳的刹车声连续响起,纪念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直冒,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他不得不承认,此时他根本护不住阿宁。 那辆车子在他们前面停下,车里下来了四个黑衣大汉,把他们的车子围住了。 “阿宁,别怕,他们只是要抓我,当时候你能离开一定离开。”纪念握着书宁的手,用力地,“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书宁也用力的回握了他的手,平静地说:“你别说话,我来。” 她比谁都清楚,这是是纪律安排的。 他针对的就是纪念,从hn王伟的绑架,他要纪念一人去交赎金,她就知道,他想致纪念于死地。 一个在十五岁就能唆使别人绑架纪念的人,怎么可能在今天会不敢把他怎么样。 是她大意了,之前应该让纪家的保镖来接的。 她以为,纪律在h市怎么也不可能那么大胆,却不想,他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在他们回来的第一天动手了。 难道,在她还没有把他送进监狱之前,她和纪念就要先被他绑架了吗? 车窗被大力的拍打着,书宁一瞬间就回过了神。 “下车!”那些人大声喊着,“快下车!” 以前他们绝对想不到,这条回家的路居然是绝佳的犯罪现场,人烟稀少,连个公交站都没有。 纪念盯着书宁看了许久,先一步打开了车门,他说:“我跟你们走,放了她。” “小念,别乱说!”书宁生气,她不是说了吗,由她来处理。 “你别说话,这是我和纪律之间的事,我自己和他解决。”纪念脸上表情坚定,不容置疑。 为首的一人走出来,看看纪念,又打量打量书宁,呲笑着说:“你们谁也别磨叽,两个都得跟我们走。” 就这样,他们嘴里被塞了毛巾,手被绑着,甚至连眼睛也被蒙住了,直接被扔到了后座,这些人连人带车把他们绑了。 书宁能感觉到,其中两个人上了他们的车,一人开车,一人在……看着他们。 她听到其中一人说:“坤哥,你说这两人这么值钱,我真想不到我们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另一个人说:“管那么多干嘛,你好好看着他们,到地方了我们直接交货就行了。” 而后,她再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声音,却感觉到身边的纪念在不安地躁动着,甚至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了。 她知道纪念在害怕着什么,他害怕黑暗,害怕被桎梏,害怕嘴巴里堵着东西,这是他五年前被绑架后留下的后遗症。 书宁很担心纪念,就像是一种本能。 她本能地用力地往他那边靠过去,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让他安心。 纪念似乎感受到了书宁的用心,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呼吸也慢慢平缓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两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而后,眼睛上的布被扯掉了。 一瞬间的光亮让书宁和纪念不得不同时闭上了眼,再睁开,果然看着纪律正坐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这是一个废旧的仓库,很大,也很脏,到处都是灰尘蜘蛛丝。 还真是一个绑架干坏事的好地方。 只是,太脏了,纪念皱着眉头,在灯光下,他仿佛看到自己和阿宁沐浴在灰尘里。 那些人动作很快,把他们送进来,扯了布条之后就出去了,此时这里只有纪念、书宁和纪律三人。 “你们不意外吧?”纪律抬起头看向他们,脸上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绑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纪律只能自问自答:“我要和你们一起下地狱,就是……同归于尽。”他说得轻松无比,仿佛说的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如果纪念此时没有被堵着嘴,他一定跳起来骂纪律疯了,可是他被堵着嘴,他只能狠狠地瞪着纪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二十九章 ?“别瞪我……”纪律走到纪念面前,拍打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说道:“我很不喜欢!” 纪念转头躲开纪律的手,还是死死瞪着他,眼里是纪律熟悉的目光。 又是那种目光,轻视的目光。 纪律忍不住生气地大吼道,“我让你别瞪我!”随后甩手给了纪念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纪念的头被打歪过去,白皙的脸上瞬间生起红肿的巴掌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纪律,眼里是十足的愤怒。 纪律却笑着伸手去摸着他的脸,若无其事地说:“我都说了让你别瞪我了,看看,打红了吧!” 书宁眨了眨眼,淡漠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纪律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也别这样看我。”纪律转头对着书宁警告着,“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连你一起打。” 听到纪律要打书宁,纪念眼里的愤怒简直要喷出来,他只知道纪律一直以来都在针对他,讨厌他,却没想过他会连书宁也一起恨上了。 纪律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像个翩翩贵公子一样背着手站在那里,睥睨着他们,可是说出的话却足够令人不耻。 他说:“现在我要给你们一个选择,选对了,或许我会放过你们其中一个人,选错了,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说完,他把书宁嘴里的毛巾扯了下来,然后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坐好,他问:“季书宁,是不是很诧异,我为什么连你也要一起绑来。 书宁却摇了摇头,她淡然地说:“不诧异,我也一点也不诧异,毕竟你是这样的人。”她对他,再抱不了任何希望,再不会奢望,他会是个好人。 纪律紧紧盯着书宁的眼睛,神情变得扭曲,他说、:“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早在四年前你不就知道了吗?而且一直都深信不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书宁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什么意思,你可以问问纪念,问问他啊……”纪律情绪激动,走过来把纪念嘴里的毛巾粗暴地一把扯掉了,“你自己说,说说当年你是怎么落水的。” 纪念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他下意识地看向书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刚刚他说的什么意思?当年你们出去玩,你不是失足落的水吗?”然后,纪律见死不救,还在人前装作不会游泳。 这是书宁这些年来一直认定的事实。 纪念还是不说话,他铁青着脸,狠狠瞪着纪律,而后者,脸上的恨意并不比他轻。 纪律和书宁的目光同时看向纪念,而纪念却在两人的目光中慢慢地低下了头。 是的,当年他知道纪律对自己有不良的心思后,他不过是将计就计,故意跟着他出去,然后故意落水,为的就是想让阿宁能看清纪律的为人,再也不会……不会对他心存幻想。 当时纪家上下,只有纪律会对阿宁温声细语说话,只有他会安慰受了委屈的阿宁。 久而久之,他也看出来了,阿宁对纪律也是特别的,她从来不会在人前笑,可是在纪律面前,她偶尔会露出浅浅的笑意。 纪念承认,他当时是嫉妒的,嫉妒得发了疯。 当知晓了纪律对自己不怀好意之后,他就故意走入了他的圈套,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只为了阿宁能看清纪律,能远离他。 他做到了,在那以后,阿宁看到纪律就会绕道而走,听到他的声音就会皱起眉头。 然后,他改变了策略,再也不去找书宁的茬,再也不挑她的刺,而是对她好,讨她欢心,比当初纪律对她还好。 所以,阿宁很容易地就全心全意待他好,再也不看纪律一眼。 纪律看着纪念为难的神色,脸上扬起残忍的笑意,看着他,说:“纪念啊纪念,看来你是不敢说了,那要不我来说?” 书宁却只看着纪念,坚定地说:“你说啊,小念,我要听你亲口说。” “阿宁……”纪律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书宁,不情不愿地开口:“当年,是我自己故意落水的,可是,也是他先对我不怀好意,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看清他,我不是有心要骗你……” “够了!”书宁打断他,脸色越来越冷,“不是有心要骗我,你可知当年因为没有看好你我心里有多愧疚,你可知你在病床上求爷爷留下我,我又有多感动?” “阿宁……”他知道,自己当时利用的就是阿宁的愧疚和感动。 “可现在,你告诉我当年不过是你将计就计,还是为了让我能看清他。”说到这,书宁凄然一笑,“可现在,我倒是看不清你了。” 闻言,纪念当即红了眼,脸上有受伤的神情,他不敢置信地问:“阿宁,你怎么……怎么能这样说?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怎么不清楚。” 书宁重复着,“清楚的知道,你对我不过是一种占有欲,不管我和谁走近一点你就会不开心,就连梁秀,你也觉得碍眼。” “不!”纪念摇头,挣扎着往书宁那边去,“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喜欢你,想要也能喜欢我,想要你时时刻刻都能想着我,看着我……” “这难道还不是占有欲吗?”书宁再次打断他,冷静地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我爸爸绑架了你,是我们家亏欠了你,五年来,我全心全意地照顾你,就连上大学选专业,都选了医学,只为了能更好地照顾你,可是呢,绑架的事与我爸无关,反之他却赔了一条命……” “阿宁,你别说了,是我混蛋,我不该骗你,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纪念慌急了,他害怕,害怕阿宁说出离开的话。 “没有以后了。”书宁终于说出口了,从知道了绑架案的真相后,她就一直想和他说开,她要离开纪家,她要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阿宁,你说什么?”纪念停止了动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额头的伤又磕破了,可他却感觉不到痛,他想他一定是听错了。 书宁并没有因为纪念的摔倒而动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冷漠地说:“我们之间本没有以后,我不喜欢你。” 听错了,他一定是听错了。 纪念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不敢去面对那可怕的事实,他们之间,他和阿宁怎么会没有以后? 他甚至已经把未来设想出来了,可阿宁却和他说,她的未来没有他。 那他该怎么办? 以后,他该怎么办? 纪律坐在一边沉默地看着这出戏,在听到书宁说出那句话后,他终于满意地笑了。 这一切,就是他想要的,看纪念活着痛苦,比看他痛快死了还让他开心。 于是,他决定,放过他们了。 可是,他还没有说话,仓库的门就被大力撞开了,他看到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此时,手无寸铁的纪律轻易地就被警察抓住了。 一场可爱的绑架,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就被警察轻易告破了。 纪律被警察带走,纪念被送去医院,而书宁也和警察去做笔录。 医生要带走纪念的时候,他拼命地反抗者,他要和书宁待在一起,她去哪,他就去哪。 可是他受伤了,额头还在流血…… 而书宁则是看也不看他,毫不犹豫地上了警车,直到那车子开远,他还是不敢相信,不信阿宁就这样把他丢下了。 她不要他了? 阿宁不要纪念了? 在这样的认知里,在激烈的挣扎中,纪念终于晕了过去。 书宁平静地坐在警车里,脑子里却回放着纪念一点也不平静的声音。 “阿宁,我错了……” “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别走,阿宁,你别走!” 真真是句句戳心,声声带泪。 她亦有不忍,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终究需要一个了断。 还是那句老话,长痛不如短痛。 书宁跟随警察到了警局之后,马上就开始做笔录。 “姓名?” “季书宁。” “性别?” “女。” “年龄?” “20。” “谁绑架的你?” “纪律。” “还有谁和你一起被绑架?” “纪念。” “纪律?纪念?”提问的警察疑惑,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书宁如实回答:“堂兄弟。” 嫌犯和被害者居然是堂兄弟,警察的疑惑更重了,又问:“你呢?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们家收养的孩子。” “什么?”做笔录的警察惊得站起来,“你们真的是被绑架了,不是在玩过家家?” 书宁目光冰冷的看向那警察,吐出两个字:“不是。” 另一名警察看了那个站起来的警察一眼,温声对书宁说:“好,那我继续问,你们们今天是什么时候被绑架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书宁想了想措辞,然后才说:“我们今天刚从hn回来,下了飞机之后,我和纪念一起送一个朋友回家,然后再开车回自己家,在路上有一辆车子一直跟着我们,不停地朝我们的车撞击,要逼停我们的车,纪念头上的伤就是那时候撞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章 ?纪念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书宁忍不住开始担心,而后,又告诫自己,不要心软。 纪念的欺骗,此时于她是更好的理由,更好的离开的理由。 她不会再有舍不得,纪念,更不会再有立场让她留下。 警察又问:“他为什么要绑架你们?” 书宁想了想,说:“这些不便透露,总而言之,事实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纪律绑架了我和纪念。” 再之后,警察无论问任何问题,书宁都没有再回答。 纪律和纪念之间的恩怨事关纪氏集团,她不能随意透露给外人,而她和纪律之间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如此,我们会再去找纪念做笔录的。”警察收起了电脑,又对她说:“你现在不说没关系,不过之后可能还会需要你的口供,希望你能配合。” 书宁却下意识地说:“他在医院。” “你放心,我们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过去,不会打扰到他养病。” 书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愣了下,又点了点头,然后说:“能问一下,你们警察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我们?” 说到这,警察笑了起来,“这一次多亏了我们以前的同事,是他,为我们提供了线索。” “章铭凯?” 书宁不曾想过只一个电话,还是一个没来得及说话的电话,她和纪念就这样得救了。 就算他当时猜测到了她是被绑架了,可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是被绑到哪里去了? 书宁很是疑惑。 “是啊,你们和他是朋友吗?他当时可着急了,非常严肃地要求我们一定要以最快速度出警,所以我们这才能把你们救下。”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被绑在哪里的?” 警察说:“你还不知道吧,你们两人的身上有定位系统。” “定位系统?怎么会……”一定是纪念,他的身上才会有定位系统,只是这事她之前确实不知道。 一定是章铭凯和阿卢联系了,她想。 警察好笑地看她,“不然你以为我们警察能掐会算吗?” 书宁说:“我能去看看纪律吗?” 闻言,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其中一名警察说:“当然可以,不过不能靠得太近。” 书宁点了点头,然后被他们带到审问室。 她站在门外,看到纪律坐在里面,手脚都被手铐铐住了,可是他的表情却格外平静,甚至闭上了眼睛,仿佛他进的不是警局,而是哪处消遣地儿。 他对面的警察却被他气得不清,摔了椅子黑着脸走了出来,看到他们,火大地说:“你们谁能审,你们去审,反正老子审不出来。” 后面的警察忙说:“别生气,慢慢来,今天问不出来,明天再问。” “明天,我看这辈子都问不出来,我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要不明天你们来问他,我去负责受害人的笔录。” 后面两个警察,相视苦笑,他们这位的受害人虽然看着很好说话,但她不愿说的,他们怎么问也没用,不过再怎样看也比里面那人好对付,所以他们坚决不同意。 就在几个警察争论不休的时候,书宁问:“我能进去吗?”有些话,她想问问清楚。 带她来两个警察同时看向了那个还在恼火生气的警察,后者思考了一会儿,或许他们警察问话那人不开口,这姑娘去也许有用,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那警察点了点头,说:“可以,我们会在外面看着,他现在手脚都铐着呢,伤害不了你。” 书宁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纪律就挣开了眼。 两人眼睛骤然对上,一人眼里疑惑万千,一人眼里情绪万千。 “你来做什么?”纪律先开口,“来看我笑话吗?” 而后他又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你的性格,你的性格是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像这么多年,你何时理会过我。” 看了他许久,书宁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然后说:“当年,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纪律笑了,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她,“你会听吗?你什么性子自己不知道吗?”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是啊,她不会听,她当时就是认定了纪律要害纪念。 可是,她认定的也没错,他就是要害纪念。 所以,关于那件事她也没什么好问的。 她生气的最终原因,或许……是纪念算计了她,骗了她。 “你为什么,那么恨纪念?“她又问。 “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书宁摇头。 纪律又笑了,心里憋着一股气,愤愤不平道:“你会不知道,你不是看得比谁都清楚吗?一直以来,他是怎样看我的,你又是怎样看我的?” “姑且不论我,只论你和纪念之间。”他们是兄弟,他就算是为了纪氏集团以后的继承权,也不能那样对纪念。 “我和他?”纪律嗤笑,无所谓地说:“不就是我讨厌他,恨不得他去死。” 书宁大惊,他居然敢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是无所畏惧。 既然如此,她也就直说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想致纪念于死地,在我没来纪家之前,在你五年前策划绑架案的时候,你就想让他死,而我并没有对你起到任何催化作用,至始至终,你的目的都很明确。” “你于我?”纪律一怔,而后说:“我是曾对你有过幻想,我曾想过,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或许我会放过纪念,也放过我自己……” 书宁却平静地摇头,“你不会的,千万别自欺欺人,一开始你对我好就是想和纪念作对,你越对我好,纪念就越不舒服,所以才有了他故意走入你的圈套落水的那一出戏。” 她现在已经明了,就在刚刚她还以为,他会走上这一步,和她当初的误会有关,可事实上,他一直都坚定着自己的决心,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如此。 纪律眼里有震惊,有被看穿的窘迫,也有没被看穿的无奈。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有时候他也想过,如果当初没有那件事,他们现在会是怎样,他们会不会有不同的故事。 可终究她站在了纪念那边,站在了与他敌对的方向。 长久的沉默后,纪律终于说:“你既如此说,那就这样吧。” “纪氏集团于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十五岁的时候就要想方设法除去纪念?” 听她这样说,纪律开始笑,疯狂地大笑,甚至笑出来眼泪,他咬牙切齿地说:“是啊,我就是一个只在乎权利,地位的人,为了得到那些,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挡我路的人。” “不可救药!”书宁终于没来耐心,或许她来这一趟是错的。 她站起来就走,在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她听到纪律说:“我的妈妈死了。” 书宁停住了脚步,转身不解地看他,这不是很多年前的事吗? 纪律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在八年前,我十二岁的时候。” 书宁心一惊,她只知道八年前,纪念父母离开了他。 这事在纪家是个忌讳,谁也不能主动提起,她只听纪念自己说过。 却不想,纪律的妈妈也是那年离世的。 “是纪念的父母,害死了她。”他终于告诉了她,他还是不愿她再次误会他。 书宁震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纪律情绪激动,大声说道:“当初是纪念妈妈要出去逛街,他一定要拉我妈妈一起去,她本来不去要在家陪我的,可纪念的妈妈死缠烂打,一定要我妈妈陪她去,所以才有了那场车祸,你说我妈妈是不是他父母害死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不仅仅是为了纪氏的继承权。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也就认了,可是那场祸事之后,你知道我在纪家是怎样过的吗?”说到这里,纪律眼红了,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他们谁也不把我当回事,每个人都去宝贝安慰失去父母的纪念,谁也看不到我的伤心痛苦,谁也看不到……” “就算是我父亲,他也看不到。”纪律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用双手挡住脸,泪水还是从指缝间滑落,他没有哭出声,只沉默地呜咽。 书宁静静地站在原地,一瞬间,她仿佛看懂了他。 他或许比纪念还缺乏安全感,只是他的嫉妒心太强了。 最终书宁还是出了审问室,她一出去,那几个警察就围了过来,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夸道:“还是你厉害,不仅能让他开口,还能让他哭。” 书宁表情淡漠,只说:“我能走了吗?” 其中一个警察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只是这个案子之后还需要你继续配合。”说着他帮书宁指路,告诉她怎么出去。 书宁正要走,可是另一个警察却挡住了她的路:“你们刚才说的绑架案是什么?” “这个案子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或者……你也可以问章铭凯。” 算起来,王伟应该很快就会被遣送回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一章 ?书宁又问:“我可以走了吗?” 另一名警察说:“当然可以,不过之后还是需要你的配合。” 警察把书宁送出了门,还问需不需要他们送她回家。 书宁摇了摇头,一个人离开了警局。 想到纪念脑门上的血,她犹豫了下,还是去了医院,她还是不放心他,说到底,她还是狠不下心。 毕竟,那是她费心费力照顾了五年的人。 向来是他生病她比他更难受,他健康她比他更高兴。 到了医院,书宁才知道纪念已经被人接走了,只是她现在身上没有手机,所以没有接到通知。 转而打车回了老宅,她有事要和纪爷爷谈,而她也知道,纪念一定是被纪爷爷接回老宅了。 果然,回到老宅,老管家就说:“医生刚走,小少爷已经睡着了,老爷在书房等你。”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显然对她还是五年如一日地不待见。 此次纪念遇险,在老管家看来也是和她脱不了关系。 书宁并不在意老管家的态度,只点了点头,心中了然,应该是医生给纪念注射了镇定剂,不然他怎么可能安心睡觉。 走到书房门口,书宁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纪爷爷独有的苍老而浑厚的声音,“进来!” 书宁推门进入,看到纪爷爷正坐在书桌前写字,她上前尊敬地叫了声:“爷爷。” “来了,坐吧!”纪振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未完成的字。 书宁安静地在旁边坐下,耐心地等待着,直到老人把最后一个字写完,他写的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该是要对她说的话。 放下笔,老人抬头看她,问道:“怎么样?我写得对吗?” 书宁点了点头,“您写得很对。” 纪爷爷也算了解她的性格了,她向来是恩怨分明的。 当初父亲无辜死去,还被冤枉,那事和王伟有关,和纪律有关,甚至和纪家也有关,可是纪念终究是无辜的。 她平静地说:“您放心,我不会迁怒一个好人,但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 纪振国摇头,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意:“你已经迁怒了,纪念现在因为你痛苦不堪。” 书宁并不害怕,直直对上老人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可是,这应该是您乐于见到的。” 毕竟,他应该比谁都不愿她和纪念一直纠缠不清。 被说中了心事,纪振国叹了一口气,如实说:“是啊,这是我乐见的,可是那孩子,太倔了。”想到纪念老人的眉头一紧,脸上的担忧袒露无余。 “这终究是他要面对的。”书宁说:“而我,会离开的。” “也好,你离开,纪念留下,我还能看着他。”他终究舍不得自己的孙子离他太远。 何况,纪念的性子也不适合一个人出去历练,那么他这个爷爷能护他几年便护他几年吧! “最后一件事,我要请求爷爷。”书宁知道,既然纪念回家了,那绑架案的事纪爷爷已经知道啦,他必定会插手的,但是她不能让他偏袒纪律,她要纪律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说。” “我希望,王伟和纪律都为他们犯的错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爷爷,您能办到的吧?” “这事你不说,我也会处理,小念之前已经和我说过了,只是我没想过纪律动作会这么快。”说到这里,纪振国心中又是一痛,纪律啊纪律,他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书宁紧张地问:“那您打算怎么处理?”她最怕的就是纪爷爷会顾及纪氏集团,顾及纪家的名声,而帮助纪律躲过一劫。 “你放心,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纪氏有律师,但只会给纪氏未来的继承人打官司。”纪振国冷酷地说着,千不该万不该,纪律不该再次去动纪念。 放他离开,本就是他最后的宽恕,奈何他还是执迷不悟。 书宁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感激的笑:“您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谢谢爷爷。” 这一番谈话似乎耗尽了纪振国的力气,他有些疲惫,最后无力地对书宁说:“去看看纪念吧,最后再看看他。” “是。” 书宁走出书房,此时她心中无疑是开心的,能得到纪爷爷的保证她也就放心了。 不过也是她一直没看清,对比纪念,纪律在纪爷爷心中实在微不足道了。 当初她还害怕因为纪律,纪念和他爷爷的关系会变差,还曾想过要劝说纪念多和爷爷亲近,现在看来亲生的到底是亲生的,他始终还是最痛爱纪念。 所以,纪律的害怕和嫉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他既做出这种事,本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可怜了纪叔叔。 看到迎面而来的人,书宁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这句话来。 不过她想得也没错,的确是可怜了纪叔叔,他仿佛一下子之间,老了许多。 “书宁,你来了。”纪文和看到书宁,心中有愧,“是我没教好纪律。”他一辈子为人正直,却不想纪律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纪叔叔。”书宁低声安慰:“这事不怪您。”纪叔叔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 纪文和苦笑,“不怪我,该怪谁呢?本以为把他送走就好了,却不想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做出这样的事。” “把他送走?”书宁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今天的绑架,那纪律将受到的惩罚不过是被送走。 可是五年前他也是设计绑架了纪念,只是最终纪念并没出什么大事,而今时过境迁,也不过是把纪律送走。 那她父亲呢,当时他的死该算在谁头上? 一瞬间,书宁突然非常感谢纪律今天的作死行为,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是啊,当年的事,也是纪律对不起你们家,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也不会……”纪文和叹了口气,惭愧地说:“我实在想不到,想不到他当时小小年纪,就有了那番歹毒心思,而这一次,我不会再替他说情了,他作下的恶,就自己承担恶果。” 书宁淡淡地点了点头,只怕这一次,他便是想求情也求不了,毕竟纪念头上的伤是明明白白的。 纪爷爷,可不会放过伤害纪念的人。 不管是因为谁,只要这事纪爷爷不插手,那么事情一定会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书宁看着纪文和进了书房,才转身上了二楼,纪念的房间也是二楼主卧。 阿卢守在门口,看到书宁来,脸色比他父亲还不好看。 书宁知道,阿卢在怪她,怪她把纪念一个人丢给医院,自己却去了警察局。 阿卢没好气地说:“少爷打了镇定剂刚睡着,你进去轻一点。” “我知道。”书宁轻声回道,她并不想和他解释什么,只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进这个房间了。 这个房间,是她来到纪家之后住得最久的房间,她曾和纪念一起住在这个房间近三年,尽管她的房间就在隔壁。 可自从她第一次帮纪念暖过腿之后,纪念就赖上了她,即使他的腿后来不再需要她暖,他还是不放她走,直到去年,他们一起搬到了别墅,他才放她回自己房间,但时不时还是要赖着她一起睡。 书宁发现,这个房间里有太多他们共同的气息,桌子放着一粉一蓝两个杯子,蓝的是她的,粉的是纪念。 当初他买来是要书宁用粉色的,但是她不喜欢那个颜色,为了所谓的情侣杯,纪念就委屈自己用了粉色。 杯子旁边放着纪念制作做的相片,里面的人便是他们,事实上这本是一张全家福,他们两人挨在一起,所以纪念就特别裁了出来,再用相框框上。 她不喜欢拍照,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了。床上的被子也是一粉一蓝,同样是纪念盖粉色,而她盖蓝色,只是纪念经常半夜钻进她的被窝里和她抢被子。 此时纪念躺在床上,盖的就是她以前盖的蓝被子,其实他是喜欢蓝色的吧!书宁想。 现在看来,纪念对她的心思真的起得很早,只是她一直以来都不太在意,又一向纵着他,只当他是小孩脾气,想做什么也就随他了。 现在她突然好后悔,她该早点察觉的,早点远离纪念,至少不会让他现在这样痛苦。 书宁在床边坐下,不免又是一阵失神,她看着纪念呼吸平缓,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头上包裹着绷带,绷带边缘的皮肤还沾染着些许血色,看来医生帮他包扎得并不顺利。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现在她也说不清楚。 但她知道,她必须离开,不管是去哪里,只有离得纪念远远的,他才能慢慢好起来。 他还小,还是个孩子。 坐在床边盯着纪念看了好一会儿,书宁去卫生间打湿了一条毛巾。 最后一次,她再照顾他最后一次。 可是当她把毛巾敷上纪念的脸时,她的手臂就被抓住了。 不是打了镇定剂了吗?他怎么会醒得这么快? 书宁有些慌,还是强作镇定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纪念手牢牢抓住她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的墨浓得化不开,他说:“你不能丢下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二章 ?书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有抽出来。 她说:“你先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纪念执拗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书宁转过头,避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纪念急了,“阿宁,你说话啊!”他想要一个承诺,一个和以前一样的承诺,以前她总是给得毫不犹豫的承诺。 可是书宁还是不说话,手就那样任他抓着,纪念手下越发用力,而她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也不挣扎。 “阿宁,你看着我……”纪念红着眼,大声说道:“你看着我啊!” 书宁终于转过了头,语气凉凉:“看着你又如何?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阿宁……”纪念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放开了她的手,却把她整个人都收进怀里,“你别这样好不好?” “那我该怎样?”书宁还是冷漠的语气,她任他抱着,同刚才一样,不反抗,不挣扎。 纪念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无声落泪,眼泪流进书宁衣服领口,顺着锁骨,一直往下滑,带着烫人的温度,流向她的心口处。 纪念太瘦了,尖尖的下巴搭得她的肩膀都有些痛。 甚至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都跟着痛起来。 “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纪念近乎哀求地说:“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听他这样卑微的口气,书宁只觉双眼发酸,她眨了眨眼,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不像纪念,眼泪总是掉的肆无忌惮。 像个任性的孩子,总是有会人宠着。 可她不一样,这五年来,她所有的眼泪都咽进了心里,酿成了雨,磅礴大雨,在她心里。 但她还是死死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决堤。 纪念又说:“阿宁,你回答我啊……” 书宁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抬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去掰纪念放在她腰间的手…… 纪念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他下意识的收紧自己的手,“我不放……” 书宁说:“你放开我。”声音冷静而疏离。 纪念摇头,坚决的说:“我不放!” 他的头蹭到了她的,额上包裹的纱布划过书宁的头,柔软的纱布,她轻易就感觉到了温热的湿意。 那是……他的血。 “你先放开我。”她的声音变得严肃。 纪念还是不放,依旧抱她抱得很紧。 他知道的,放了,她就走了,他就再也找不回她了, 书宁有些着急,难得大吼道:“你快放开!”他的伤口她知道,被他自己二次撞到过,流了许多血,伤口肯定不浅。 被她一吼,纪念仿佛感觉他的世界末日来了,他真的放开了她,是被吓的。 此时此刻他太怕她生气了。 “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纪念急忙道歉,脸上的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不断落下来。 书宁终究看得不忍,拿过纸巾帮他擦了眼泪,“别哭了。”他的眼泪,看得实在她心烦。 纪念抬头看她,哽咽地说:“我不哭,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他哭得眼睛红红,额头新伤,脸上还有之前的旧伤,看着十分可怜。 书宁没有回答他,只是把他按在床上躺好,“别动,你伤口又流血了。”说完她去找来急救箱,熟练地把他头上的纱布撤下,然后止血重新换纱布。 纪念躺在床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书宁帮他换好纱布,习惯性的嘱咐道:“别再动来动去磕着碰着了,也别碰水。” “你知道,我忍不住的……”纪念下意识地摇头,书宁见状连忙阻止他,“我让你别动来动去,你这样,伤口很容易就会出血,很难愈合的。” 纪念顺手拉过书宁的手,然后说:“那你守着我,不然这伤口肯定好不了。” 书宁气急反笑,“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用你自己的身体威胁我,纪念,你别忘了,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体,我以后不会在乎了……” 纪念愣愣地看着她,有种悲从心来的感觉。 是啊,他怎么忘了,当年他被绑架和她父亲没有关系,而且还是她救了他,最后反倒是她父亲因此赔上了一条命。 现在,欠人的人是他了,该愧疚的人也是他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威胁她? 他又有什么立场让她留下呢? 是他不自量力了。 纪念缓缓闭上眼睛,有一滴泪,从眼尾掉落。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有所倚仗的小孩,失去了他的倚仗,失去了任性的权利,也失去了他所有的力量。 阿宁,再不是他专属的阿宁了。 纪念仿佛一瞬间被这样的认知淹没了,他再没了要留下她的勇气。 书宁静静地看着他情绪的转变,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些空荡荡。 她想走,可她的手还被纪念握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握着的。 “我该走了。”书宁说。 这一次,出乎意料又仿佛在情理之中的,纪念很轻易就放开了她的手。 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不想,不想看她决绝的身影。 书宁并没有马上离开纪家,有些事,她想亲眼看着尘埃落定。 所以,接下来纪念的伤口还是由她照顾着痊愈了,只是,他再没有对她耍过脾气,每次一换药他都很配合,很安静。 他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对于书宁不久之后就要离开的决定也接受了,甚至他还能平静地听爷爷谈论该把书宁送到哪个国家留学,什么时候出发…… 这期间,王伟被押送回了h市。 为了五年前的绑架案,书宁不止一次和章铭凯往返与家和h市之间。 五年前的案子要想重新调查,有些难度,但好在犯人已经认罪,而当时被害人是纪念,证人是她自己,办理那个案子的警察也都能找到。 所以,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把收集到的证据全都交了上去。 最终,王伟因为两次的绑架案以及其他的大案小案,判了有期徒刑十五年。 而书宁的父亲被洗脱了罪名,她也收到了一笔补偿款,这笔钱她打算用来出国留学。 以后,她不能再用纪家的钱了。 而纪律,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被判了有期徒刑八年。 纪爷爷如他所说的那样,完全没有插手。 三个月后,h市机场。 章铭凯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女孩,再次问道:“真的决定了吗?” 书宁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早就决定了!” “尊敬的旅客,您乘坐的飞往伦敦的班机就要起飞,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于xx号登机口登机,谢谢配合,祝您旅途愉快!” 机场广播正在提醒着登机,书宁最后看了眼章铭凯,对他浅浅地笑了笑,说:“谢谢你!”然后拉过行李箱毫不犹豫地走向安检口。 章铭凯看着书宁离开的背影,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消失在安检口。 这一次,能得她一句谢谢,他该知足了。 书宁上了飞机之后坐好,刚准备关机,有条短信跳了出来,是梁秀发的。 当初她得知书宁和纪念被绑架了的时候担心得不得了,后来虽然在电话里得知他们已经安全了,她还是不放心,深夜从她家赶到纪家老宅看了,才安下了心。 书宁的朋友不多,梁秀应该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所以,她把自己要出国的事和她说了,引来的自然是她的一顿抱怨。 她说她讨厌离别,所以不会和她告别,更不会来机场送她。 她果然没来,只是短信还是她一如既往的风格:在伦敦好好等着,不久的将来我学好英语就去骚扰你。 书宁敲了几个字:好的,我等着! 发出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关机。 片刻后,章铭凯看到一架飞机悄无声息地划破云层,带走了他的愧疚,他的思念,以及……他还来得及开始的爱情。 他看着那飞机慢慢远去,看了许久,才转身往回走。 未出机场就看到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是纪念,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孩子像疯了一般,抓住一个人就问:“起飞了吗?伦敦的飞机飞了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他脸上的惊慌着急变成了……笑,他疯狂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而后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章铭凯看得心惊,他怎么忘了,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比他更难过,甚至是千百倍。 他急忙去把纪念扶起来,拍打他的脸:“纪念,你醒醒?” 怀里的少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把眼泪还是从闭着的眼里不断滑落。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章铭凯不禁想要当面问问纪念,可是他晕得很彻底,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尽管他把许多急救措施都用了,他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纪念的晕倒当即引起了机场的轰动,只是还没等机场工作人员报警,章铭凯就抱着纪念大步走向停车场,他得马上送他去医院。 而这一切,书宁都不知道。 她更不会知道的是,纪念在医院醒来的当晚就用水果刀割了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三章 ?是一位护士发现了纪念的自杀,一位刚刚实习的小护士,她当时被流得满床满地鲜红的血吓坏了,急忙按铃叫来医生,这才救了纪念一命。 同时吓坏的还有纪振国,这之后,他便日以继夜地一直守着纪念,谁劝也不听,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还是坚持守在纪念的病床前,他不骂他,也不怨他,只是安静地守着他。 与他一起守着的还有那名小护士,她太心疼了,心疼这么美好的人居然会轻易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到底是承受了怎样的打击,让他如此伤心?小护士心疼之余还有些好奇,好奇之后是更深的一种情感。 一个月后,纪念或许懂事了或许愧疚了,他终于答应不会再做傻事。 出院之后他回了老宅住,选择陪在爷爷身边,并且联系了学校去上大学。 此后他再不提书宁,仿佛他的人生中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他也再不画画。 四年后,纪振国心脏病发作一直卧病在床,不能再处理公司事务,年仅二十二岁的纪念接手了纪氏,他的大伯纪文和协助他一起管理公司。 而阿卢也一直跟在他身边,与此同时还有那名护士,于菲菲一直追着他。 自从四年前她把纪念救了,便一直以纪念的守护神自称,并且发誓一定要治愈他的心伤。 一年后,纪振国病重。 当时正在荷兰的书宁也听说了纪爷爷病重的消息,回国看望。 回国之前书宁联系了梁秀,所以是她来接的机。 书宁一身长裙,腰带勾勒出一抹细腰,面容秀丽却一脸淡漠,站在机场回头率颇高。 她的头发剪得很短,在国外的前几年她既要上学又要打工也就没空去护理一头长发,所以就减了短发,后来发现短发方便舒服,她也就没再留过长发了。 一见到人,梁秀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当初长发及腰的书宁,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因书宁周身清冷的气质确定了,当即就飞扑过去给了她一个熊抱。 梁秀很兴奋,但嘴里还是抱怨说:“你当初不是说去的伦敦吗?怎么后来又去荷兰了,害我两年前去的时候扑了个空。” 书宁很开心梁秀还是和当年一样,活泼热情,又毛毛躁躁,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即使她们五年已经没见了。 国内,除了梁秀她也不知道联系谁了。 时间过去太长,当初的熟悉的人全都陌生了,就连章铭凯她也没再联系。 当初去了伦敦之后她就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在那里待了一年之后又转去了荷兰,这是她当初和纪爷爷约定好的,就是怕纪念会去找她。 不过,他们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纪念并没有找过她。 甚至联系,他都没有主动联系她。 而她,一开始还是不放心纪念,有打过电话回别墅,只是每一次都没有人接。 再打到老宅,是老管家接的,他警告书宁,不要忘了和老爷的约定。 此后,她遵守约定,再没有想过和纪念联系。 不过,她有特意去关注纪氏集团的情况,也知道了去年纪念进入了公司,接了纪爷爷的职务。 此次纪爷爷病重,网上看到了消息,她就订了机票回国。 虽然她答应了纪爷爷会离开纪念,离得他远远的,但是纪家毕竟养育了她五年,所以她必须回来看望。 何况,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纪念已经长大了,当初对她的感情应该也随着时间消失殆尽了,她想。 书宁伸手回抱梁秀,淡淡地说:“抱歉,忘记和你说了。”这次如果不是要回国,或许她也不会麻烦梁秀。 梁秀拍了拍她的背,然后两人分开,她一把抢过书宁的行李箱,“你坐那么久飞机一定很累了,我帮你拿。” 书宁刚想拒绝,在梁秀的眼神下,拒绝的话又吞了回去,最后她说:“谢谢!” “既然你一回国就联系我了,说明你还是拿我当朋友的,既然是朋友就别和我客气,我没给你订酒店,你就住我家好了。” 书宁跟着梁秀往停车场走,不大赞同,“会不会太打扰了?” “打扰什么啊?”梁秀大大咧咧地说:“我就一个人住,大学毕业就搬出来了,巴不得能有个人陪我住,最好了你这次回来了就别走了。” 书宁抿了抿唇,低声说:“那就麻烦你了。” 梁秀忍着翻白眼冲动,说:“都说了,我们之间不要见外。”她打开后备箱把书宁的行李放进去了,然后才坐进驾驶座。 梁秀的车是辆小型的mini车,她很骄傲地对书宁说:“自己买的,厉害吧!” 书宁不禁失笑,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夸道:“厉害的。” 车子上路,书宁本还担心梁秀开得不稳,不想,她开的是又快又稳,所以就忍不住夸了她一句。 这一夸,梁秀就忍不住骄傲了,单手扶着方向盘,给书宁抛了个媚眼:“小妞,姐给你炫个技。”说完她开始加快速度不断地超车,书宁怎么劝都不听。 果然,最后来了个追尾事故。 在“砰”的一声响后,梁秀被惯性带出去又被安全带拉回座位,撞到了后背,而书宁比较倒霉,她的头被磕破了。 看到书宁额头的红色,梁秀终于找回来了自己的理智,急道:“书宁,你没事吧?” “我没事。”书宁抚着自己的额头,对她说:“你赶紧去看看前面被你撞到的人怎么样了。” “啊……哦!”梁秀愣了一下,急忙开门下车。 前面的车里是个女子,梁秀看到她也正抚着额头从自己车里下来,看来也是撞到头了,她急忙过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过意的,你没事吧?” 于菲菲摸着额头,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说:“我没有多大的事,就是我的车……”她有些为难的看着她,现在她肯定不敢开了,刚刚被撞真的吓到她了。 而梁秀却会错了意,急忙接道:“你放心,医药费和车子的修理费我都会负责的,你看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医院拍个片。” 于菲菲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带我去人民医院就好了,车子有保险,也不用你赔。” 梁秀简直不敢相信,被她撞到的女人不仅人长得好看,居然还这么好说话,但她还是认为责任在她,不能因为人家人好她就不负责任了。 所以她还是一个劲地拉着人说要送她去医院做检查,以及陪车子修理费。 于菲菲却只要她把自己送去医院就好,她和纪爷爷说好了今天要去看他,所以她不能耽误了时间。 两人争持间,书宁下了车,她正要说话,交警就过来了,一看情况,自然是后面的车全责。 索性梁秀认错态度极好,不停地道歉表示是自己的错,所以最后是交警开车送她们三个人去医院,而两辆车子也被其他交警开走了。 送她们到医院后,交警就离开了,而于菲菲并没有和梁秀书宁一起去做检查意思,反而要去住院部。 梁秀还是担心她额头上的伤,虽然没有书宁严重,但她到底害怕撞得人家脑震荡什么的,所以一定要拉着她去做检查。 于菲菲很是无奈,如果今天她不是赶时间,她还愿这个开朗的姑娘一起去做检查,但她赶时间,纪爷爷现在已经很少清醒着了,每次只能醒一两个小时,然后又会昏睡过去,她来之前打过电话问护工,知道老人家刚醒,很快又会睡着,所以她不能耽搁了。 由于着急,她拒绝梁秀的语气也就硬了点:“麻烦你走开,我还有事。” 梁秀一下子不明白了,刚才还很好说话的姑娘怎么一下子会这么凶,她还想说什么,就被书宁拉住了。 她摇了摇头,说:“或许她有什么急事,我们留个她的号码,等会儿再去找她。” 梁秀留下了于菲菲的联系方式,终于放她离开。 看着那女子焦急离去的身影,梁秀忍不住猜测:“难道她有什么很重要的人生病住院了?” 按着伤口,书宁头有些晕,无奈地说:“我们还是先去看医生吧。” 梁秀终于发现书宁头上的伤又流血了,她自责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我,都忘了你的伤了。” 而后,又风风火火拉着书宁去急诊室。 于菲菲赶到住院部纪爷爷病房的时候,发现纪念正坐在床边和他爷爷聊天。 她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走廊上先整理了下妆容,用刘海把额头红印遮住了,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冷淡的声音响起。 于菲菲推开门走进去,笑着打招呼:“纪念,你也在啊?” 纪念还是坐在床边,看她进来只微微抬了抬眼,并没有说话。 于菲菲并不在意纪念的态度,毕竟她已经被他这样对待五年了,她早就习惯了。 她认为他的个性就是这么清冷,不爱说话。 只是五年了,她似乎还是没有把他捂热,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他还是会被她的热情打动的。 毕竟他的身边,目前也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四章 ?倒是纪振国看到于菲菲来很是高兴,冲她伸出手:“菲菲,你来了。” 于菲菲急忙过去,拉住老人的手,扬起笑脸说:“爷爷,您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哈哈,这不是你们都来陪我说话,我自然就高兴了,有精神了。 “那我以后天天过来陪您说话好不好?”话虽然是对纪振国说的,可于菲菲的眼睛却一直在观察着纪念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因她的话脸上有任何的变化。 纪振国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对于这个女孩,他是很喜欢的,不仅仅是她当年救了纪念,而是她背后的势力,以后也能帮到纪念。 而最主要的是纪念对她,没有像当初书宁那样的感情,那么他以后也就没有软肋,做大事的人不能有软肋。 所以他非常乐意撮合她和纪念,笑呵呵地说:“好啊,你能来陪我老头子,我也是很开心的,小念说了他也会天天过来的,到时候你们一起来,正好热闹。” “爷爷……”一直没说话的纪念终于开了口,语气却是十足的不赞同以及不耐。 “怎么,爷爷想让你多陪陪我都不行吗?”纪振国佯装生气,“我这个老头子也没几天好活了,你还要气我……” “爷爷!”纪念终于生气,“以后不要再说那个字。” “唉!”纪振国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小念,爷爷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不用……” 纪念听不下去了,再次打断:“您的身体很好,不要胡思乱想。”他声音很大却还是掩饰不了他的害怕。 “我倒是想不胡思乱想,那你快点成家,爷爷也好早日放心。”纪振国意有所指地看着纪念又看看于菲菲。 纪念没再接话,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 于菲菲急忙说道:“爷爷,您身体好着呢,纪念也还年轻,我们不着急。” 纪念皱着眉,语带不悦:“谁跟你是我们?”说完他站起来走到窗口边。 于菲菲有一瞬间的错愕,这话说得实在绝情,虽然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冰冷而无情的纪念,但她还是感觉有些委屈,也就低下了头不说话。 纪振国也生气,但看着自己孙子倔强的背影,终究只是拍了拍于菲菲的手,说:“你别在意,这孩子一直这样。” 于菲菲点着头,看着窗边生人勿近的纪念,她低声说:“爷爷,我知道的……”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沮丧。 纪念一语不发站地在窗户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站就是许久。 于菲菲看着他的背影,一看也是许久。 突然,他不知道看了什么,神情激动,拨脚就往外跑。 于菲菲反应过来急忙问:“爷爷,怎么回事?” 纪振国心里也是一惊,纪念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的情绪变化了。 他忙道:“你跟过去看看……” “好!”来不及点头于菲菲就跑出了病房,一路追着纪念而去。 纪念没等电梯,他直接走的楼梯,可是病房在十二楼,这就苦了于菲菲了,她踩着高跟鞋跟着他从十二楼一直跑往下跑…… 纪念很着急,也很害怕。 他着急会赶不上,更害怕是他看错了。 不对,一定没看错,阿宁的背影他一定没看错。 书宁和梁秀住院部楼下徘徊着,他们在等待那个女人,因为不知道现在给她打电话合不合适,所以她们只好在楼下等她。 等了许久,梁秀等不住了,说:“打电话吧,我们直接打电话吧。” 书宁却说:“在等一会儿,看她刚刚很着急地样子,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我们先别打扰她。” 她刚才已经拍过ct确认没什么大事,脑袋的伤口也上了药包扎好了。 梁秀撅了撅嘴,“那好吧,再等一会儿。”毕竟是她的错。 两人站在大楼旁边的树下等着,因是初秋,气温凉爽舒适,秋风袭人,书宁的裙摆被风吹得翻飞,她刚要弯身整理,背后一股大力袭来,一股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纪念?! 书宁有一瞬间的呆愣,很快又回过神来,“小念……”她说。 “原来你还记得我。” 身后有声音悠悠传来,那是积攒了五年的怨气。 而后,是更加用力的拥抱,他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纪念还是气喘吁吁的,他心跳得很快,即是因为跑的,又是因为激动的。 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全都传到了书宁身上,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抗拒他。 纪念就这样从背后抱着书宁,一动不动,舍不得放手,他多希望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天知道,他有多恨她! 可是,天知道,他有多爱她! 于菲菲跟着跑过来了,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那是纪念吗? 是那个永远散发着冷漠气息的纪念吗? 他怎……怎么会抱着一个女人? 原来他刚才这么着急跑过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于菲菲不敢相信,她摇着头,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下来,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总有一天她会治愈他的心伤,她以为,她能有感动他的一天。 可是,那一天还没有到,让他伤心的人就回来了。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纪念心中,只是纪爷爷和纪念都不曾说过,所以她就更不敢问。 而梁秀站旁边就差没有石化了,当初书宁出国的原因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她知道,书宁一直在躲着她这个远房弟弟,只是不想她才回国第一天,就在医院碰到他。 不得不说,是缘分啊,可惜是一段孽缘。 纪念还抱着书宁不肯松手,即使她挣扎,他也不放。 梁秀想劝说一下,但是看到纪念那可怕的眼神,又默默地退开了。 她看到了后面的人,是被她追尾的女人,只是她不知为何哭了。 于菲菲无声地落着泪,她看着被纪念从背后拥住的人,看着那翻飞的裙摆,终于认出了她。 她们刚刚,有过一场小纠葛。 原来,她就是那个当初让纪念轻易舍去自己生命的人 原来,她就是纪念和纪爷爷这么多年一直闭口不谈的禁忌。 “你先放开我,小念。”书宁打着商量,语气很是软和,一如过去。 “好……”纪念嘴里答应着,手上却慢慢动作着,把她转了个圈,又快速地抱住了她,“不放。” 风还在温柔地吹拂着,两人树下相拥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梁秀站在边上看着,不得不说很唯美,很般配。 可惜,他们是表姐弟,虽然是远房的。 但终究也是一段不伦之恋。 所以,她必须得上去棒打鸳鸯。 这样想着,梁秀毫不犹豫地过去,用力去拉纪念抱着书宁的手,结果,被他一把甩开了。 梁秀站稳身子,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纪念,他那瘦弱的身体怎么会这么有力量?以前他不是弱不禁风的吗? “梁秀……”书宁很担心,但还是被纪念禁锢在怀里,挣都挣不开,于是怒了,“放开!” 五年过去,她发现,纪念不仅长大了,而且力量较之以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甚至,连性格也变了。 “你看着我。”他现在并不怕她的恼怒了,反而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质问她:“告诉我,你这次回来是为了谁?” 他目光灼灼,看得书宁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许久,她说:“听说爷爷病了,我回来……”底气不足,似是心虚。 “果然不是为了我……”纪念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周身的力气,他放开了她,慢慢后退…… 他眼里的火热不见了,只剩一片冰冷,周身更是仿拂结着一层冰霜,化都化不开,看得书宁心惊。 “小念……” “别喊我,既然不是为了我,那就……别在我面前出现。”说完他转身离去,干脆利落,只留给书宁一个背影。 再不像,以前的纪念。 不止是书宁,连梁秀也惊讶到不行,“他就这样……这样走了?” 书宁露出个苦笑,意味深长地说:“走了,也好。” 真没想过,五年不见,再相见居然是这样的情景,纪念当真是,长大了。 于菲菲站在原地,看着这一系列的变故,还没来得及欣喜,就看到纪念往她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纪念……”她想去追,又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而后,擦干眼泪,扬起笑脸,走向前方。 “你好,我叫于菲菲。”她朝着书宁和梁秀伸出了手,“没想到你们也认识纪念,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你好你好!”梁秀急忙和她握手,“我叫梁秀,这是书宁,我们刚刚就是在这里等你,想带你去做个检查。” “不用做检查了,只是磕着了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菲菲微笑,脸上看不出来有流过泪的痕迹,梁秀简直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她又问:“真的不用吗?” “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这样啊,那好吧。”梁秀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和纪念是什么关系?” “我和纪念啊,怎么说呢……”她回答着梁秀的问题,却微笑看着书宁,郑重其事地说:“应该是未婚夫妻。” 自纪念离开,一直心神不定的书宁终于被拉回了思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五章 ?“未婚夫妻?”梁秀惊得大喊出声,不可思议地问:“这……这怎么可能,你和纪念,是未婚夫妻?” 于菲菲非常确定地点头,“是啊,我门的婚事是纪爷爷定的,五年前,就定下来了,只是那时候我和纪念还小……”说到最后她不好意思的停住了,脸上是止不住的娇羞感。 书宁点点头,心中了然,纪爷爷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可是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按道理说她该欣慰的,纪念长大了有了未婚妻,她该高兴的啊,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有些堵呢? 书宁甩了甩头,把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感觉甩走,她努力挤出微笑,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季书宁。” “季书宁,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于菲菲笑得真诚,“不介意我叫你阿宁吧?”当年她在昏迷的纪念口中听过无数次的“阿宁”。 书宁一征,淡淡地说:“叫我书宁就好。” 梁秀也忙道:“是啊是啊,就叫书宁好了。” “嗯,书宁。”于菲菲还是笑着,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她问:“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看爷爷的吗?” “爷爷?”书宁愣了愣,又点头,“是啊,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看爷爷的。” 于菲菲热情地说:“爷爷就在楼上,我带你们上去吧。” 书宁和梁秀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本来她回来就是为了看纪爷爷的,这样也好,都不需要她去打听人在哪个医院里。 “不麻烦,爷爷现在每天清醒的时间有限,正好他现在就是醒着的。”边说,于菲菲边带着她们往里面走。 书宁心惊,即使知道纪爷爷已经病重,但还是难以想象那个向来威严的老人已经……时日不多了。 坐了电梯上去十二楼,或许是VIP病房,走廊很安静,她们三人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到了病房门口,于菲菲率先进去了。 书宁却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才迈步进去,她知道,房间里面不仅有病重的纪爷爷,还有似乎不愿见她的纪念。 “爷爷,你看谁来了?”于菲菲的语气很亲昵。 纪振国躺在病床上,一抬头就看到了书宁,混浊的双眼却依旧犀利无比。 果然是她,也只有她,才能让他孙子情绪激动,不顾一切。 书宁承受着老人的目光,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爷爷,我来看您了。” “是书宁啊!”纪振国似乎来了点精神,刚刚还躺着,现在就要坐起来了。 见状,书宁连忙过去扶,只是到底晚了一步,老人已经在于菲菲的扶持下,坐起来了。 书宁收回自己的手,安静地站在病床边。 她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纪念站在窗户边,他背对着他们,长身玉立,腰板挺得笔直,即使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了吗? 是真的不希望她回来吗? 是真的不想再看见她吗? 书宁不禁在心底自问。 却到底也没有得出个结论,纪念终究长大了,他们又分开了五年,她再也不会像以往那般轻易就能看出他的想什么。 纪念眼睛看着前方,却分明没有焦距。 阿宁就在他的身后,不过几步之远,可他还是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大半个地球。 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他在忍耐,忍耐着能听到她的声音,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却不能拥她入怀的痛苦。 “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吗?” 老人的声音,拉回了书宁的思绪,她忙回答道:“挺好的,谢谢爷爷关心,只是爷爷您的身体,要好好保重。” 纪振国苦笑,“诶,老了,不中用了。” 书宁忍不住红了眼睛,“爷爷,您别这样说,会好起来的。”她知道纪爷爷向来对她不喜,但她在纪家五年,他也没有亏待过她。 所以此时看他如此脆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到底心中不忍。 她眼睛不自觉地往纪念看去,忍不住担心,如果纪爷爷真的走了,他要怎么熬过去。 “你也别安慰我,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 梁秀一直站在旁边,未发一语,此时听老人这样说,也忍不住道:“纪爷爷,您别多想,好好养病才是,现在医疗科技这么发达,您的病总是能治的。” “谢谢你能来看我。”纪振国慈祥地对梁秀笑,纵然他年轻时称霸一方,一手创立了纪氏集团,但现在也不过是个垂垂病矣的老人,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是欣慰的。 于菲菲也忙笑着说道:“是啊,爷爷,您的病肯定能治好的,纪念还等着您以后主持他的婚礼呢!” 这话听着是在安慰老人,逗他开心,但听在其他人耳里又有了别的意思。 纪振国笑着点头,“好啊,那我这把老骨头就算硬撑也要撑着了。” 纪念在听到于菲菲和他爷爷的对话后,当即回过头去看书宁的表情,却发现她脸上还是平淡如初,他终于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死死地瞪着她,眼里的怨气如排山倒海而来,控制都控制不住。 于菲菲也在观察着书宁的表情,但没有探测出她的情绪,倒是发现了纪念的情绪变化。 这一发现,对于菲菲来说即好也不好。 好的是这个季书宁似乎对纪念当真没有感情,所以当年才能走得那么干脆。 不好的是纪念,他对她季书宁只怕早已是情根深种,即使当初那般伤心,到如今还是没有放下她,否则,他的情绪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的目光不会那么明目张胆。 看着纪念脸上那熟悉的表情,熟悉的眼神,书宁心中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 纪念还是以往那个纪念,还是那个不会在她面前隐藏自己情绪纪念。 意识到自己心底莫名其妙的庆幸,书宁一时之间有些慌,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是太久没有看到纪念,所以有点情绪失控了吗?她想。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书宁平静地看向纪念,就着他们刚才的话,直接说:“听说你已经订婚了?” 闻言,纪念的脸更黑了,他几步走到书宁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不悦地质问道:“听说?你听谁说的?” 她就那么希望他与别人在一起吗? 纪念抓得用力,书宁感觉有点疼,她挣了挣,没挣开,便知道自己这是说错话了,纪念又生气了。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于菲菲,后者默默地低下了头。 纪念对于书宁的表情尽收眼底,当即就明白了什么,他掰过书宁的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小念……”书宁和纪振国同时说道。 只是前者是疑惑的,后者是生气的。 “你在胡说什么?”纪振国眼看着就要发怒。 “爷爷……”纪念想说什么,被书宁阻止了,她说:“爷爷,我明天再来看您,今天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 纪振国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点了点头,“去吧,我明天等你。” “好的,爷爷,那您好好休息,明天我过来看您。”说完,她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这一次纪念倒是很轻易就放开了她,只是脚步却也跟着她一起出了病房。 “纪念!”纪振国喊道。 纪念回头,淡然地说:“我送阿宁。” 老人最后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毕竟生病,一番折腾他也累了,挥了挥手,说:“算了,你走吧,我也累了。” 梁秀看着气氛怪怪的,急忙和纪念爷爷道了别,也跟着出了病房。 于菲菲就这样看着纪念跟着季书宁走了,不可置信地看向病床上的人,“爷爷,他就这样走了?” 纪振国躺了下去,疲惫地说:“孩子,别心急。” …… “你回去,照顾爷爷,别跟着我。”书宁走得很快,奈何纪念就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已经出了住院部了,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住哪?”纪念闷闷地问,“你是今天刚回来还是已经回来许久了?” “住我家啊!”梁秀抢着回答。 “不行,阿宁,你还是回纪家住吧!” 书宁还是没有说话,梁秀看热闹不嫌事大,悠悠地说:“刚才,是谁说让书宁不要在他面前出现的?” 纪念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了,书宁说了,她要住我家。”梁秀不甘示弱。 “不行,住我家。” “我家!” 如五年前一样,纪念和梁秀好像还是一见面就会争吵。 “好了,别吵了,我住梁秀家。”书宁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们,“小念,你回去照顾爷爷。” 纪念却问她:“你的伤,是哪来的?”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刚才他一直想问,因为心里堵着气就一直没有问。 书宁淡淡地说:“没什么事,不小心磕到而已。”她拿开纪念的手。 既然阿宁不说,他就问别人。 纪念看向梁秀,眼里明显有警告的意味,“她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秀还没来得及得意呢,就在纪念的目光里心虚地低下了头,她吞吞吐吐说:“刚刚,我开车……一不小心追尾于菲菲的车了。” “追尾?那你怎么没事,为什么只有阿宁被撞破了头?”纪念心疼地看着书宁贴着纱布的脑袋,恨不得打梁秀一顿。 闻言,梁秀当即抬起了头,“诶,你怎么说话呢?什么意思啊?” 两人再次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吵得书宁头疼,她也不管他们,直接自己一个人走了。 她想,她还是一个人住酒店比较合适。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六章 ?书宁最后住的是梁秀家,只不过梁秀车子被交警开走的时候连同她的行李也一并带走了,所以她们先联系了交警把行李拿回来了,然后才回的梁秀家,只是刚下了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就碰到了一个人。 “季……书宁?”那人把她们拦住,不确定地看着书宁,盯着她好好看了看,最后激动地说:“真的是你,季书宁。” 被人这么看着,书宁有些尴尬,“你……是哪位?” 她疑惑地看向梁秀,后者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对拦住她们的人说:“魏涛,你烦不烦啊,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书宁。” 拦住她们的人就是魏涛,书宁大学时候的追求者,那时候梁秀因为一顿饭答应了帮他追书宁,结果把书宁带去hn害她被绑架了,这事儿梁秀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不待见魏涛。 魏涛完全无视梁秀,只兴奋地看着书宁,“是我啊,魏涛,你不记得了吗?魏涛……”他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书宁点了点头,终于想起来了,记忆里是有这么个人,纪念曾和他打过架。 “你好。”她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魏涛不在意书宁冷淡的态度,热切地问:“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我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 当年他本和梁秀约定好了,她们前脚去hn,他后脚就跟去,和季书宁来个偶遇,只是不知为何他登机的时候有些手续出了问题,暂时不能离开h市,他联系梁秀也是被她不耐烦地挂断电话,最后他只好等到寒假过去,可是开学了他也没见到书宁,只是知道她出国了,而他每次向梁秀打听,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他甚至搬到和梁秀一个小区,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这事便也就留在了他的心里,一直挥之不去。 可喜的是,今天被他碰到本人了,所以说他当初决定搬到这里的决定也是对的。 梁秀看着魏涛那满脸欣喜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没好气道:“你问那么多干嘛,书宁今天刚回来,累着呢!” 魏涛瞪她,“又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季书宁。”说着他的温柔地看向书宁,又问:“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书宁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对她来说,魏涛不过是个陌生人,所以也只是说:“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梁秀当即道:“听到没有,书宁叫你让一让。” 魏涛不满地看她,“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梁秀明明答应了他会帮他的,后来态度会转变得那么快,甚至现在看来分明是要扯他后腿。 “你说谁呢?” “就说你!”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书宁不明白,梁秀为何这么容易就会和人吵起来,和纪念如此,和这个魏涛亦如此。 她终于开口:“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你们能先不吵吗?”她刚回国时差都没来得及倒,就遇见了这么多的事,实在有些累了。 魏涛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他拿出手机,急切的想和书宁交换联系方式,生怕自己这次错过又要找不到她了。 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当初他也不是特别喜欢她,而且这些年来,他也交过女朋友,可到底他心中想得最多的人还是季书宁。 对比魏涛的情绪激动,书宁只冷淡地看着他,显然没有要把联系方式给他的意思。 “不方便吗?”最后他问,眼里是藏不住的失望之情。 书宁只说:“不好意思。”她只不过回国几天看看纪爷爷,并不想多生事端。 一个纪念,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好了,让开吧,我们要回家了。”梁秀拉着行李箱直接把魏涛撞到一边。 魏涛还沉浸在被拒绝的失望里,一个不留神真的被梁秀撞得踉跄了几步,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 原来有人,如此的讨厌他,连联系方式都不愿告知。 书宁看得莫名,最后还是快速从他身边走过。 梁秀回头看了魏涛一眼,看他那失魂落魄样,心里顿时有点不忍了,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不知为何,看到他对书宁那个殷勤样她就忍不住想生气。 回到家,梁秀把书宁的行李拿去放好,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好像是喜欢上魏涛了。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念头,她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当初魏涛一开始来询问书宁的行踪,她因为答应了书宁不能说所以没有告诉他,更没有和他说她们在hn发生的事。 后来她交了女朋友还来问她关于书宁的事,她就更生气了,认为他是“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可后来他和她女朋友分手了再来问她,她也还是没有告诉他。 她一直认为自己不再帮他是因为自己和书宁是好朋友,自然不能再去帮着其他人。 可直到今天,直到刚才,她看到魏涛见到书宁那么激动,对她那么热切且小心翼翼,她发现自己居然在生气。 她终于意识到了一直以来,自己居然是喜欢魏涛,所以他每次过来问她关于书宁的事她才会那么不开心,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 “梁秀,你怎么了?”书宁疑惑地看着梁秀,不知她为何拿着她的行李发呆。 梁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忙道:“我没事啊,你要吃什么,我来订餐。”说完她放下书宁的行李,又去拿手机。 “我们不是已经吃过了吗?”书宁更疑惑了。 “啊……对,我是要帮你放行李的,你就和我住一个房间吧。”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一样,又放下手机,去拿书宁的行李。 “好。”书宁点头,又不安地看她,“你没事吧,从刚才开始你好像就有点不对劲。” “没事啊。”梁秀故作轻松地说:“我能有什么事啊?可能是你来和我住我太兴奋了。”说着,她拿着书宁的行李进了房间。 书宁跟在她身后,还是觉得梁秀哪里不一样。 两人把行李整理好放进衣柜,梁秀给书宁拿了新的洗漱用品,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直到书宁擦着头发出来,她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秀?”书宁喊了她一声,可惜她没反应,书宁便走上前,准备看个究竟。 谁知梁秀突然跳起来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魏涛这个事实。 书宁被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了?” “书宁,你洗好了?”梁秀这才意识到书宁在这儿。 “对啊。”书宁又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梁秀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只是想到了一件不大好的事。” 书宁不自觉地问:“是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对上书宁关心的眼神,梁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她转了话题:“你洗好了,那我就去洗了。”说着,她匆匆忙忙走向浴室。 书宁疑惑地看着梁秀的背影,是她多想了,还是她们真的是分别太久,她已经不习惯这样一惊一乍的梁秀了? 来不及多想,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纪念。 白天的时候,他非常强硬地要走了她的电话号码。 书宁拿着手机愣愣地,她想到纪念白天说的那句话。 “阿宁,既然回来了,那你就别再走了。” 回来了,就别走了。 书宁苦笑,他说得还真是简单啊。 手机还在响,显然她不接纪念就会一直打。 比耐心,以往都是书宁赢的,而今她好像比不过他了。 划过接听键,她到底还是接了,“有什么事吗?” “阿宁,爷爷的情况又严重了!”纪念的声音很是脆弱。 “什么?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书宁惊呼,忙道:“你等我,我现在过去医院。”说完她挂了电话,和正在洗澡的梁秀说了一声,便急匆匆换了衣服赶去医院。 赶到到医院急救室,书宁看到纪叔叔和老管家以及阿卢都在,只独独却了纪念。 “爷爷怎么样了?”她问。 “书宁?”三人齐齐回头。 老管家先问:“你怎么回来了?”眼里满是震惊。 书宁如实说:“听说纪爷爷病重,所以我回来看他。” “回来就好。”纪文和露出淡淡的笑意,又叹了一口气,“只是,爷爷还在里面抢救呢!” “纪叔叔。” “好孩子,和我们一起等吧!” 书宁点头,脸上的表情同样悲伤。 阿卢只眼神复杂地看着书宁,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这一天纪念的反常了。 “纪念呢?”忍了许久,书宁终于问了阿卢。 阿卢冷淡地回应:“他在楼梯间。” 书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了楼梯间,她知道,现在最痛苦,最害怕的是纪念,否则,他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天已经黑了,医院里却亮如白昼,苍白的灯光下,书宁看到纪念蜷缩在楼梯口,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在哭,书宁知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七章 ?“小念。”书宁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没事的,你别怕,爷爷会好的。” 事实上她知道这话骗不过纪念的,可还是忍不住想安慰他。 他是脆弱的,她一直知道。 听见书宁的声音,一直强忍着伤心的纪念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身趴进书宁的怀里,抱着她小声地呜咽着。 看着身上乌黑的头颅,书宁犹豫了下,伸手也抱住了他,轻拍他的背。 看着和以往一样,亲密无间。 他们仿佛都忘了她当初离开的原因,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横隔着五年的时光。 有时候,人们会以为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感情。 可是,却忘了时间也会堆积许多东西,包括感情。 纪念对书宁的感情是从他十三岁那年开始堆积的,至今十年,他甚至不能想像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只知道,他只能在她面前哭。 他的脆弱,只能让她看到。 许久,纪念停止了哭泣,伸手擦干了眼泪,抬头看她,“阿宁,如果爷爷……走了,你能不走吗?” 哭过的纪念双眼红红的,他在求她。 书宁一愣,果然他心中清楚。 爷爷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她是学医的,只需看一眼病历,自然就什么都清楚。 所以她说:“现在不说这些,我们去等爷爷出来。”说着她拉着纪念起来,一起去急救室门口等待。 看着他们牵手走过来,老管家当即不赞同地看着他们,却也没有说什么。 纪文和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纪念的肩膀,他说:“小念,坚强点。” 纪念点头,拉着书宁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而后,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还是没有消息传出来,等着的人不由得越发着急了。 特别是纪念,握着书宁的手越来越用力了,他自己却没有发觉。 书宁疼得皱了眉头,但她知道纪念此时心中有多煎熬,也就忍着没有抽回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抢救室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几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有医生走了出来,他们当即围了上,不约而同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摘了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无担忧地说:“但只是暂时的,病人这样的突然昏迷,接下来会更加频繁,我们会观察着,你们家属也要时刻留意着。” 几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了另外的担忧。 纪念紧张地问医生,“如果我爷爷下一次昏迷,会怎样?” “不好说。”医生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或许情况和这次一样能稳定,但也或许会更危险。” 纪念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是阿卢和书宁同时扶住了他。 书宁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仿佛一瞬间被抽光了,大夏天,他的手却冷得吓人。 她说:“别害怕,我们会守着爷爷的。” 纪振国情况稳定了,被送回原先的病房,只是还在昏迷着。 纪念被医生的话吓到了,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还是不敢想像。 于是,一直在爷爷的病床前守着,他害怕一眨眼就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状况。 他一动不动地守着,不知不觉到了半夜。 老管家已经受不住被阿卢带回家去休息了,还剩书宁纪念和纪文和三人。 “你去休息一下吧!”看着纪念倔强的身影,纪文和忍不住道:“你的身体也不好,这样会吃不消的。” 纪念没有反应,像个木偶一般,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纪文和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向书宁,“你回去休息吧,陪着我们守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 书宁摇头,“我不累,我想等爷爷醒过来。” “怎么会不累?听说你今天刚回来,时差都没有倒,怎么会不累?” “真的不累。”书宁露出淡淡地笑,“您去休息吧,这儿我们看着。” 纪文和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他都劝不了。 只是,他们都不敢休息,何况他呢?他更不敢。 于是,三人守了一晚上。 在第二天的六点,纪振国终于醒了过来,得知他们守了一夜,虽然他还虚弱着,还是硬要把他们都赶回去休息。 三人自然不同意,好在阿卢和老管家来了医院,纪文和与书宁也就同意了,只是纪念还是固执地要守在病床前。 “书宁,你劝劝他。”纪振国无奈地看着纪念,他现在不心疼自己,只心疼孙子的身体。 毕竟他自己现在是不行了,所以更不能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熬坏了身体。 书宁看懂老人眼里的为难,对纪念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来守着爷爷。” 纪念摇头,坚决的说:“不要。” 这时候,书宁还是觉得他小孩子脾气,只能一针见血地说:“你知道爷爷现在什么情况,难道要爷爷现在还为你操心吗?” “我……”纪念长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看着病床上的爷爷期盼的目光,他终究妥协。 他怎么会不懂他们的心,只是他害怕,怕自己一离开,爷爷的病情就发生状况,他实在赌不起。 书宁不放心纪念一个人回家,也就和他一起回了纪家老宅。 还是原来的房间,她房间里的一切都被保存着,包括纪念的房间,也没有变化。 仿佛她没有离开过一样。 书宁很累,真的很累,刚回国没有倒时差不说还熬了一晚上,但她还是在纪念去洗澡的时候去厨房煮了两碗面。 他们都需要吃东西,特别是纪念,阿卢说他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纪念洗完澡出来看到床头放着的面,一瞬间没忍住,眼泪就掉了出来,他已经多久没有吃过阿宁煮的东西了? “吃完睡觉,不要傻站着。”书宁突然走进他的房间。 纪念一愣,忙擦了眼泪,可惜已经被书宁看到了。 她说:“知道不好意思了?” 纪念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书宁又说:“既然知道,那就坚强点,不要随便落泪。”她才回来两天,就看到他两次流泪。 让她忍不住心软,本来说好不回老宅的,她也主动跟过来了。 “只是在你面前。”纪念小声嘟囔,走上前把面端起,闻到熟悉的味道,他才发觉自己真的饿了。 书宁没去探究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说:“吃完了把碗放着,我等会儿来收。”说完她回了的房间,她也要洗个澡再睡觉。 习惯性地打开衣柜,书宁愣了下,她看到了自己以前的衣服,是放在别墅那边的,以前没有带走的,都被纪念拿了过来了。 她拿了件闻了一下,没有异味,还可以穿的,她也就直接拿着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书宁真的困得睁不开眼了,也就不记得要去纪念房间里收碗的事了,直接栽倒床上睡了。 可惜纪念还记着,还在等着她。 等了许久,不见人来,他同以往一样偷偷溜进了书宁的房间。 五年没见,他发现阿宁倒是比以前随意了,居然就这样横躺着就睡着了。 以往,她总是睡得端端正正,还要纠正他的睡姿。 他走近,弯下腰,笨拙地把她抱着放平,又盖上薄被。 一番动作,却没有把她吵醒,纪念这才想起,她才回国就跟着他们一起熬了一夜,定是累极了。 这样看着她,纪念舍不得离去,他已经五年没有好好看她了。 除了头发,她同五年前一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可他还是能感觉出来,她的心似乎比五年前软了点。 当年她走得一声不响,连个招呼都不和他打。 他那时,是怨她的。 怨得,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毫不犹豫地就割了腕。 现在他又庆幸,自己被救回来了。 盯着书宁看了许久,纪念终于累了,便直接躺上床一起睡了。 书宁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已是日暮西山了,夕阳的余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金光闪闪地,镀了一屋。 纪念沐浴在夕阳下,睡得面容平静。 没来得及恼他,书宁就看到他的手腕上蜿蜒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夕阳下,那伤疤实在太刺眼了,一瞬间刺中了她的心,疼得她落了泪。 他该有多狠心,才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一瞬间,书宁胸中盘踞着一股气,她想把他叫醒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为何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 可是手伸到他面前,她又犹豫了。 那伤疤看来已经有些年了,原因,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盯着纪念的伤疤看了许久,书宁还是没有叫醒他,自己起床梳洗好了才把他叫醒。 纪念醒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自然地爬起来,掩饰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 平时他都会带着一块腕表,早上洗澡摘了,他也就忘了。 “怎么了?”书宁故意问。 “没什么。”纪念忙摇头,解释着:“我早上只是想来看一下你,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你不会介意吧?” “这次算了,以后不能这样了。”书宁说:“你快去洗漱吧,等会儿我们去医院看爷爷。” “好。”纪念挡着手,快速从她房间离去。 书宁看着纪念离去的背影苦笑,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八章 ?书宁和纪念刚到住院部楼下就看到了于菲菲,她刚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就被纪念拉住了手,“我们先上去吧!”说完拉着她就往电梯走去。 “纪念。”于菲菲却主动走了过来。 纪念不得不停下脚步,有些冷淡地看着她,说:“你也来了。” 书宁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手从纪念手里抽出来,却被他更用力地拉着。 她不想引起误会,所以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看到纪念和季书宁相携来到医院,于菲菲的内心是苦涩的,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扬起笑脸,“你们来了,爷爷刚好醒了。” 纪念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书宁一眼,才说:“谢谢你来看我爷爷,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 说实话,他既怕书宁生气,更怕她不生气。 可显然,她并不在意。 手下还在暗中和他较力着。 “怎么会麻烦呢?”于菲菲压下心底的苦涩,故作轻松道:“爷爷可是昨天才说让我天天来看他,怎么,你不想让我来吗?”她抬着头斜看着他,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纠缠在一起的两只手,漂亮的眼睛里装满了情意。 纪念避开她的目光,扔下三个字:“随便你。”就拉着书宁进了电梯。 书宁被纪念强拉着进了电梯,她是不愿这样的,特别是在于菲菲面前,毕竟她昨天才和她说了,她是纪念的未婚妻。 而自己才回来,就和纪念纠缠不清,岂不是会让人误会。 可是她根本就挣脱不了纪念的手,这次回来,她能感觉到纪念比五年前更强壮了,力气也更大了。 甚至更霸道了。 尽管他会在她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可是他的霸道,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纪念按了楼层,又去按关门键,却被书宁制止,“你要进来吗?”她问站在电梯外的于菲菲。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们先上去吧。”于菲菲违心地说着,她哪是有事,只是不想看纪念那么紧张季书宁。 生怕她会做什么,说什么,让他的阿宁不开心了。 看着电梯慢慢合上,看着那里面牵着手两个人,她不安极了。 季书宁,既然当初走了,现在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回来了,那还有她什么事? 纪念眼里本来就没有她,现在好了,季书宁一回来,他更是看都不想看到她了。 喜欢纪念五年了,她不甘心,更不想放弃。 毕竟,她现在手里还有一张最大的王牌。 纪爷爷可是非常希望她能嫁给纪念的。 所以,只要纪爷爷好好的,那她就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她转身去了纪爷爷的主治医生那里,她必须要好好确认手术方案,没准还有一丝希望。 于菲菲想到的,书宁也想到了。 所以,她去看了纪爷爷之后,转而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她过去的时候,于菲菲正在和医生争执着什么。 “现在是最好的手术时机,为什么不能动手术?” “纪先生的身体受不了,我们建议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于菲菲伸手拍着桌子质问医生:“那为什么昨天晚上又会出状况,再拖着不手术只怕病人会更加受不住。” 医生是个快退休的老教授,哪里被人这样置疑过,当即赶人:“你不是病人家属,你无权要求我们如何治疗,请你出去!” “我……”于菲菲气结,她现在确实不是病人家属,但以后一定会是。 “她是病人家属。”书宁走进去,补充道:“她是病人的……孙媳妇。” “对。”于菲菲瞬间来了底气,“而且我也是医生,我学了八年医了。”她从小就被人称为天才少女,十五岁上大学,十八岁就到医院实习了,由于年纪小,所以只能做个小护士熟悉环境,也就是那年,她救了纪念,并且喜欢上了他。 闻言,医生却更生气了,“不管是什么身份,你们都不能置疑我们的治疗方案,如果都像你们这样,仗着学过几年医就可以随意更改医院的治疗方案,那不乱了套了。” 书宁却说:“可是你们的治疗方案根本就不行,保守治疗也不过是几个月了,对吧?” “你也是学医的?”于菲菲惊讶,这是必须是看过病历并且认真研究过才能得出的结论,也是她为什么要找医生改方案的原因。 书宁点头,淡淡地说:“我昨晚研究过纪爷爷的病情,手术或许是可行的。” 医生却摇摇头,无奈地说:“那你们知道动手术的概率是多少吗?百分之三十,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说着他把电脑屏幕转向她们,说:“既然你们都是学医的,那就自己看。” 于是,两人在电脑前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突然,于菲菲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希望,急切地说:“只要我们能找到合适的心脏,手术成功率就有百分之七十。” 书宁却并不乐观,“可是纪爷爷等不起。” 医生也说:“合适的心脏,谈何容易,而且纪先生年纪大了,就算等到了心脏,手术成功了,之后还有一系列的排异情况,以他的身体情况根本就受不住。” 于是两人泄了气,灰溜溜地出了医生办公室。 走在路上,于菲菲突然对书宁伸出了手,她认真道:“我叫于菲菲,我喜欢纪念。”她眼里有对书宁的欣赏,更有对自己的自信。 书宁也伸出了手,她说:“我叫季书宁,纪念是我弟弟。”她知道于菲菲的意思,所以对她做出保证。 这辈子,纪念只能是她弟弟。 这话是对于菲菲说的,更是对她自己说的,这次回来,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管是什么,她都必须制止。 两人这算是重新认识了,本来于菲菲对书宁还是有些敌意的,纪念当初为她自杀,而她轻飘飘地走了,又轻飘飘地回来,扰乱了她本计划好的未来。 可是现在看她如此落落大方,她的敌意也就不好意思再有了,何况对于学医的女生,她一向敬佩。 两人回了病房,气氛很是祥和,纪念却不乐意了,走上前拉过书宁,“你刚刚去哪了?怎么和她一起回来了?” 他怕于菲菲会在阿宁面前胡说八道,以往阿宁不在,他可以无所谓她怎么说,反正他不会在意,但现在阿宁回来了他就不能不在乎了。 “我们去了爷爷的主治医生那里,一起讨论了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书宁不露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如实说:“于小姐很关心爷爷的治辽。” 纪念还没说话,于菲菲就说:“别叫我于小姐,叫我菲菲就好。”她笑着看着书宁,认为她们之间也是坦陈相待了。 纪念手里的温度骤然消失,却看到阿宁在对于菲菲笑,当即脸色不好地质问于菲菲,“你做了什么?还是她对阿宁说了什么?” 于菲菲一怔,她知道纪念对自己没有多少情意,却不想他是如此地看她,难道他认为她会对书宁做什么吗? “小念,不要乱说。”书宁看到于菲菲受伤的神情,当即说:“我们刚刚是在讨论爷爷的治疗方案,你现在也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爷爷身上。” “是啊,少爷。”老管家难得赞同书宁的话,“书宁说得不错,你现在要多陪陪老爷,你也知道老爷的病情,现在又昏睡过去了。” “爷爷……”纪念看向病床,果然爷爷又昏睡过去了,急忙说道:“快叫医生。” 他真的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他现在是在干什么?阿宁一回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不自觉地跑到她身上去了,连爷爷昏睡过去都不知道。 医生赶来,为纪振国做了检查,然后说:“现在病人昏睡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这就意味着他清醒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医生看了书宁和于菲菲一眼,又说:“所以,你们有时间就多陪陪病人,但切记要安静,不要吵到病人。” 这话,在场之人当然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特别是书宁和于菲菲,她们有看病历,对于纪振国的病情更加了解。 书宁不死心地问:“我们治疗方案不是还没有定吗?” 医生还是摇头:“我和其他专家刚才就你们所说的方案开过了,还是保守治疗比较好,我们不建议做手术。” 纪念难得平静,没有激动也没有冲动,他问医生:“保守治疗的话,爷爷还有多长时间?” “这个……”医生有些为难,似乎不忍告诉纪念真相,他看向书宁和于菲菲,“你们说呢?” 纪念也把目光转向她们,希翼地看着她们。 于菲菲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眼泪先掉了下来,她摇头,“我不知道……” “阿宁,你说!” 书宁抬头,所有人都在看她,老管家,阿卢,纪叔叔,纪念……一张张期待的脸庞,带着希望,可是她的话会把他们的希望全都敲得粉碎。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都必须要接受,她说:“若按爷爷现在的这种情况,多则半年,少则……两个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三十九章 ?少则……两个月?!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尽管都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个时间吓到了。 一个个不敢置信地看着书宁,老管家更是老泪连连。 纪念眼角发红,拼命忍着泪意,他不死心地看着医生,“真的才两个月?” 他多希望阿宁说的是错的,可是他太了解她了,她不会撒谎,没有把握的话她也不会说。 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可是告诉他明确的时间又是一回事。 “陈爷爷,你说啊!” 快点说不是,一定不会只有这么点时间的,一定不止的……纪念心中拼命呐喊着,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陈医生那里。 尽管已经看多了生离死别,但陈医生也和普通人一样,很多时候也不能直视死亡,何况这位病人,同他又是好友,纪念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拍了拍书宁的肩膀,说道:“你很专业,相信以后会是一名出色的医生。”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纪念心里的希望再次落空了。 接来下的日子,悲伤彻底笼罩了这个病房,纪振国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能醒来。 纪念越来越消沉,每天都守在病床前,哪儿也不去,他害怕爷爷醒来会看不到他。 而书宁也发了邮件给导师,延长了假期,她想陪纪念度过这一段痛苦的时间。 这天,昏睡了好几天的纪振国终于醒来了,他有话要说,却不是对纪念说的,而是要单独对书宁说。 其他人都出去了,诺大的病房里只有躺在病床上的纪振国,以及坐在病床前的书宁。 “您怪我吗?”她问:“我违反约定,私自回来。” “你这次回来,我不怪你。”纪振国摇头,“可是你看到了,纪念还是如以往一样,看到你他还是会粘着你,依赖你,我们这五年的努力仿佛都是做的无用功。” “怎么会?他至少比起以前,不再那么自闭了,他的情绪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压制不住了,你看这次,面对您的病,他表现得很冷静了。” “不,他只是把自己的情绪压抑压在心底了,我才是我现在担心的。”纪振国脸上的忧容更重,他叹着气说:“以往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不开心不高兴,他都会爆发出来,而今他却把所有的心思都压在心底,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我就怕压久他心里会受不住。” “不是。”书宁摇头,“他并不全压在心里,我有看见他哭,哭出来也是一种释放。” “那只是在你面前。” “您难道都没有看见吗?”书宁不信,“还是说这些年他都没有哭过吗?” 看着老人点头,书宁心中一痛。 这些年他居然都没有哭? 他那么爱哭,那么脆弱。 她这次才回来几天,就看他哭过两次了,她还认为是他太脆弱了,不想他只是在她面前哭。 “你对他来说,还是最重要的,甚至比我这个爷爷还重要。”纪振国说得激动,那件事他迟迟不能释怀,“你知道吗?在你出国的那天他自杀了,是菲菲发现的。” 尽管她早就看到了纪念手上的伤疤,知道了他自杀的事实,可听到纪爷爷说他的自杀是因为她的离开,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那个傻子。 还好,还好于菲菲发现了,这一刻,她无比感谢于菲菲。 难怪她能被爷爷允许待在纪念身边,难怪她敢说自己是纪念的未婚妻。 “可是你知道吗?小念被救回来还几次三番地寻死,是我这个老头子守着他身边,才让他打消了寻死的念头。”老人说得动容,他仿佛是在职责书宁,又仿佛只是在和她陈述她当年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或许,他是后悔了,后悔让书宁离开,也后悔自己和她的约定。 不管怎样,他的话成功的让书宁红了眼睛。 可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该说什么。 说对不起吗?可她和纪念之间早就算不清楚是谁对不起谁。 说离开吗?她也早就答应了他会离开。 一阵沉默之后,老人开口:“你先走吧,有件事我过几天再和你说。”他似是很是疲惫,再没有力气和她说另一件事了。 书宁不追问,只点头,“好,您好好休息。” 帮老人把床摇下,再帮他把被子盖好,检查了一番机器设施,书宁才放心离开。 走出病房,纪念就在门边等着,见她出来便问,“爷爷和你说了什么?” 书宁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情温柔。 纪念却有种不好的预感,“爷爷是不是要你离开?”他问。 “没有,爷爷只是和我说了些……琐事。” 纪念追问:“什么琐事?” 书宁故作轻松,“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说你。” “说我?”纪念却越发紧张了,他下意识地放下刚刚还拉着书宁的左手,“爷爷说我什么了?” 书宁看着他的左手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手腕上的银表,闪过一道光,刺痛了她的双眼,但她还是随意说道说道:“也就是说你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 “就是这个?”纪念不放心,“没有别的吗?” “没了。”书宁耸肩,说的淡然。 纪念却伸手去抹她的眼尾,“那你怎么哭了?”他把手指上的泪滴给她看。 书宁眨了眨眼,伸手去揉,疑惑道:“我哭了吗?只是有点困,刚刚打了个哈欠被带出来的眼泪。” “是吗?”纪念明显不信,却也不再追问,只说:“那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能进去陪他吗?” “爷爷睡着了,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书宁拉着纪念去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些天逗折腾成什么样了。”这次回来,她感觉他长了些肉的,可惜这些天也都慢慢消失了。 纪念说:“我不累,我只怕不能多陪陪爷爷。” “知道这样说,当初为什么还要那样做?”书宁不免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什么。”书宁摇头。 她主动拉过纪念的左手,刚要说话,他就急忙抽回来自己的手,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书宁。 …… “所以爷爷,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书宁到底先开口了,这几天她有想过纪爷爷到底要和她说什么事,可是除了让她离开,她想不到这时候他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 纪振国摇头,声音虚弱,“你不知道。”他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像虚弱了不少。 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忘记要和书宁说的事。 “那您说,我一定答应。” “你都答应我?”老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细看居然还有一丝狡黠,“这可是你说的。” 或许是因为生病,或许是因为上次的谈话,书宁感觉他现在身上的气息柔和了许多,以往在他面前,她总是倍感压力,总是要很努力才能在他面前做到不卑不亢。 而这次,他对她说话,再没了当初发号施令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在和她讨价还价。 但书宁还是真挚地点头,她当初本就和他有过约定,要离纪念远远的,现在回来也是她违反了约定,如果他现在让她离开,她是一定会同意的。 看书宁点了头,纪振国脸上的表情却又凝重了,他缓缓开口:“还记得纪律吗?” 书宁呼吸一滞,这个人,这辈子她都记得。 可是,纪爷爷怎么会在这时候说起他,难道…… “他可以保释出狱了。” “他可以出狱了?”书宁呐呐地重复,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对面的人再说了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纪律居然就可以出狱了,五年啊,才过去了五年。 五年前他策划的那起绑架案,虽然她和纪念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十年前的那起呢? 王伟都还在狱中,主谋却可以出狱了。 真是可笑! “……他不是被判了八年吗?”愣了好久书宁才问。 纪振国解释:“是,纪律当年是被判了八年,可是这五年来纪律在监狱里表现得很好,可以减刑,也可以保释出狱了。” “所以,您要保释他出狱?”书宁的眼神一瞬间冷了,如果是这件事,那她要怎么答应? 当初他们有过约定的,他不能插手纪律的判决。 纪振国答非所问,只说:“他已经知道错了,五年也够了。” “不够!”书宁站起来,由于太激动,凳子被她的动作带得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书宁红着眼睛,仿若未闻,只接着说:“五年怎么能够呢?八年都不够,我父亲可是因他付出了生命。” 为了那个判决,为了把纪律送进监狱,她不息远走国外,五年换了两个国家,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只为换纪爷爷不插手那件事,只为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 而今不过五年,纪律就要出狱了,那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不都白费了吗? “而且,您别忘了,纪念会变成现在这样,也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他不仅害死了我的父亲,他更想害死纪念,那是您的亲孙子,您不怕吗?”书宁说得激动,甚至口不择言,“您该知道您的时间不多了,纪律出来后,谁来护着纪念,您不怕纪念被报复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章 ?“他不会报复,他也不敢报复。”纪振国还是淡然地躺在病床上,书宁说的话虽然简单粗暴,但不是没有道理,他的时间是不多了,所以她说的问题他也早已考虑过了。 既然敢把纪律保释出来,那他自然有能对付他的办法。 “您凭什么笃定?”书宁嗤笑,“一个从小就带着面具,善于伪装的人,一个十五岁就能制订出完美的绑架计划的人,您凭什么有把握他出狱之后不会再卷土重来?何况,纪念还不强大,他根本就不是纪律的对手。” 那是一个从小带着恨长大,却把自己伪装得如翩翩君子的伪君子。 她不认为他出狱之后会不对她和纪念做什么,毕竟当初是她亲生把他送进了监狱,是她不惜远走国外也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老人混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这些他怎么会没有考虑呢? 纪念的确还不够强大,所以他需要一个好帮手,而他一直以来比较满意的人就是于菲菲。 她在书宁离开后,突然出现,救了纪念,并且喜欢上纪念,而且还有和纪念足够匹配的家世,是最适合以后和纪念携手的人。 何况,他那个老实温和的养子敢对他提出这样的请求,必然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纪律一旦被保释出来,我会让文和把他送走,不让他有机会再对纪念做什么。”说完,纪振国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他也保证了不会对你做什么。” 书宁冷笑,深吸一口气,问:“所以您是一定会将他保释出来?” 看着老人缓慢而坚定地点头,书宁的心彻底沉来下去。 “您这是毁约。” 纪振国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使他看着有了点精神,他说:“是你先回来了,要说毁约,那也是你,何况,我们本没有签订任何协议。” 书宁这一刻突然明白,商人就是商人,即使垂垂老矣,即使生着重病,他也是个精明的商人,时刻都没有忘记算计。 这次回来,她只是单纯地想看看这个病重的老人,却不想,倒是他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现在,她不怕纪律出狱之后会对她做什么,她只怕他出来之后什么都不做。 但是,她心中还是有不明白的,他一向是把纪念放在首位的,纪律出狱必定会对纪念造成威胁,为什么他还是要提前保释他出狱? 一定是不是所谓的亲情使然。 书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问他:“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千万别说什么纪律也是他的孙子之类的话,她一句都不相信。 纪振国不再看书宁的眼睛,他转头看向窗口,思绪似乎飘得很远,良久才说:“纪律,他也是我的孙子,我时间不多了,走之前至少也要看他一眼。” 书宁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笑意,“您认为我会信吗?”她也看向窗口,黑乎乎的天,远处,霓虹一片。 “不管你信不信,这事我已经这么决定了。”他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只是在通知书宁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果然是一个久居上位的人,虽然病重,但他的威严并没有消失,只要他想,那他说出的话,就算是轻飘飘的,也还是如同发号施令一般,你只能听着,不能反驳。 书宁收回目光,闭眼,压下泪意,只能心中苦笑,原来,刚才那个慈祥的老人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平静,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她一言不发地出了病房。 纪念和老管家都在病房守着,一见书宁出来,老管家就马上进去了。 而纪念见书宁脸色很不好,忙上前抓住她的手,不安地问:“阿宁,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书宁默不作声,只用力挣开纪念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纪念在后面追,可是她一个冷漠而厌恶的眼神,就让他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别跟着我!”她说,直接且冷漠。 “阿宁……”纪念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看她慢慢走出自己的视线。 他居然在她眼里看到了厌恶,她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他呢? 到底,爷爷和她说了什么 转身,纪律回去病房。 老管家走进病房后,看床上的人还醒着,呼吸平顺,情绪也很好,他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书宁还是有些理智的,不至于和老爷起争执。 但他还是不确定地问:“您都和她说了?” “说了。”纪振国闭上眼睛,似是有些疲惫,他说:“把床摇下来吧!”刚才的那一番谈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老管家答应着,小心地把床摇下,又把枕头放好,扶着纪振国躺好,忍不住说:“您这是何苦呢,直接告诉她,这一切也是为了小少爷,她会理解的。”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久到管家以为床上的人已经睡了。 刚准备离开,却又有声音响起:“她不会,她的心比我们想象中硬,是不会为了纪念妥协的。”纪振国睁开眼睛,里面清明一片。 老管家不解:“可是当初,她不也把小少爷看得很重吗?”虽然一向不喜书宁,可五年来,书宁为他们小少爷所做的一切,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那是她不明真相,以为是他父亲害的小念,所以才补偿他,何况我们纪家收养了她,她理应照顾小念。” “是啊,我们纪家收养了她,对她来说有恩,那纪律少爷反正也只剩下三年就出狱了,您提前把他保释出来却能换文和少爷对小少爷一辈子的照顾不背叛,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亏的。” “你们在说什么?”纪念突然走进病房,不敢置信地问:“爷爷你要保释纪律出狱?” 难怪刚才阿宁脸色会那么难看。 难怪她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纪律要出狱了。 当初害死她父亲的元凶就要出狱了。 五年,他只坐了五年牢。 出了医院,书宁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始终还是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股烦躁之意油然而生,从心底让她感觉这个世界糟透了。 可是比糟透了的感觉是无力感,即使知道了一切,她还是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改变。 接下来连自己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回去,她不甘心,留下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书宁站在街头,茫然四顾,往前看是川流不息,抬头看是高楼林立……她突然,感觉自己好渺小,她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人,无依无靠,有时候连法律都靠不住。 有人从她身边走过,重重的撞了她一下,那人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上摔破了,里面的液体哗啦啦流了一地。 “没长眼,不看路啊……”那人骂骂咧咧地离开,显然是个醉酒之人。 书宁没同那人计较,只轻揉着被撞到的肩膀,蹲下去捡酒瓶准备丢垃圾桶。 突然,眼前一亮,她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能有办法。 丢了酒瓶,按着记忆里的地址,她打车去了那里,果然,那个酒吧还在。 站在酒吧门口,书宁有些犹豫,五年不见,她该不该再去打扰他? “好巧,你一个人吗?”魏涛简直不敢相信,不过是出门赴朋友的约,就遇见他这些天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自那天遇见以后,他就一直想找机会把她约出来,却不想每次给梁秀打电话都被她挂了,甚至还要被臭骂一顿,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小区门口晃悠,期盼能够遇到季书宁,也不知是她故意躲着他,还是根本没和梁秀住,他关注了大半个月都没能遇见她,不想今天居然遇这里见了她。 果然是缘分啊! 对比魏涛的兴奋激动,书宁却是冷漠到不行,此时此刻,她连应付都不想应付这个昔日的同学,如同没有看见他一般,快速地往他身边走了。 “季书宁!”魏涛诧异,下意识地喊了她的名字,而后急忙追上她,一脸不解,“你为什么不理我?” 书宁只顿了一下脚步,还是往酒吧里面走,来都来了,见见何妨。 魏涛跟上,看着她冷得能结冰的脸,又想着她独自一人来酒吧,定是有什么伤心事。 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是不是不开心?” 见书宁终于停下脚步,魏涛脸上一喜,说:“若是不开心,你和我……” 话没说完,就听她说:“麻烦你让一下。” 酒吧很安静,书宁的话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被这么多人看着,魏涛顿时感到尴尬,可比尴尬更深的是受伤,他真的觉得自己被伤到了,五年前,她就是这样对他说的,五年后,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要他让一让。 “季书宁,你真这么讨厌我?”魏涛苦笑。 于她而言,对面这个满脸深情的男人只是个陌生人,谈不上讨厌不讨厌,所以书宁没有回答他,抬脚欲走。 “你还没回答我。”魏涛不死心地拦住她,他想不通,自己虽然不是特别帅但好歹也是风度翩翩,为何这个女人,每次见他都冷淡至此。 “她叫你让一让,你没有听到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一章 ?章铭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里能听到书宁的声音,本来听到有人喊“季书宁”这个名字,他还以为是重名或者是自己幻听了,当她清冷得声音响起,他才猛然回过头去看,不想居然真的是她。 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身体就毫不犹豫往她那里走去,那话也不自然地说出口了。 “你是谁?我们的事不用你管。”魏涛恼怒,以为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多管闲事之人。 “你们?”章铭凯疑惑地看向书宁,不由得想他们是什么关系? 闻言,书宁冷冷撇了魏涛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和你不熟。” “季书宁,我们好歹也是同学。”魏涛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更多的是受伤,他定定地看着书宁,问她:“你一定要这样说吗?” “不过是普通同学。”书宁真的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一直纠缠着她,难道她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普通同学……”魏涛苦笑,“那你应该记得五年前,我在学校和你表白的事。” 书宁点头,那又怎么样呢?他表白了,难道她就要接受吗? 魏涛眼里闪过一丝希望,“那时候,我还没有等到你的答案你就出国了,现在我的心还和五年前一样,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能!”书宁拒绝得干脆利落,“而且,你已经给我带来了困扰。”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是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何况她今天情绪本就不好,说出的话也就比平时冲。 魏涛眼里有受伤的神情,虽然知道她会拒绝,却不想她会拒绝得如此不留情面。 果然,她还是和五年前一样,高冷,不可靠近。 章铭凯可算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果然还是那么容易吸引人。 而他,当初连说不敢和她说出口。 所以,这个男人还是勇敢的,至少他是佩服他的,或许更多的是羡慕,他有的那份勇气,是他所没有的。 旁边有侍应生端着酒走过,章铭凯顺手就拿过递给魏涛,道:“既然是书宁同学,这酒请你了。” “不用。”魏涛拒绝得干脆,看也不看章铭凯,目光还是在书宁身上。 “你会需要的。”把酒放到魏涛最近的桌子上,章铭凯拉着书宁走了。 最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魏涛不甘地端起那酒一饮而尽。 “这些年你怎么都不和我联系?”把书宁带到他的办公室,章铭凯甚是熟稔地说着,“好歹,当初是我送你上的飞机。” 书宁不语,五年没有和他联系,现在她说不出这次来是要找他帮忙。 “怎么,五年不见,就生疏了这么多了。”他递给她一杯柠檬水,继续说:“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谢谢!”书宁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是低头沉默,想着该如何开口。 “你变了。”章铭凯突然说。 书宁抬头看他,迎着他的目光,“你也变了。” “我哪变了?” “给人的感觉变了,你不再是像以前那么……沉重了。”书宁说:“现在的你,性子开朗了许多。” “哈哈……”章铭凯朗声大笑,“你倒是看得清楚。”的确,他身边的朋友都说他这几年性格变了很多。 书宁摇头,“不是看得清楚,是太明显了。” 她想,应该是五年前他们联手把王伟和纪念送进监狱,把当年的绑架案翻案后,他把那个“担子”卸掉了,没有遗憾了,所以,一身轻松了。 自然,整个人的气质感觉也就变了。 她突然很后悔,她不该再来找他的。 想到这,她站起来就要走。 章铭凯忙拦住她,“怎么,才来就要走。” “我只是……”书宁不知如何解释,“只是进来看看。”她感觉自己这是越说越乱了,反倒给人一种欲说还拒的感觉。 索性,章铭凯还算了解她的性子,把她按在沙发坐下,他若有所思地说:“这次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了。” 书宁愣愣地问:“你……也知道了?” 章铭凯点头,在另一边沙发坐下,意味深长地说:“你忘了,那监狱的狱长是我以前的同事。”所以,王伟和纪律有任何消息,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书宁看他,眼里升起了希望。 章铭凯却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这一次,没有办法。”他们阻止不了。 希望落空,书宁眼里的光彩一瞬间消失了,她沉默地低下头,从章铭凯的角度可以看到她浓密的眼睫毛,失落颤动着,挡住了她眼里所有的情绪。 他知道,她现在一定不好受。 章铭凯突然心孟地一抽,有点闷闷地疼。 “没关系。”书宁抬头,眼里已看不出情绪,她轻飘飘地说:“八年和五年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最终他还是会出狱。” “书宁……”章铭凯担忧地看着书宁,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这种感觉,他也明白。 前些天得知纪律能被保出狱的时候,他也很无奈,想过许多办法,但都没有用。 纪律当年策划绑架案时还未成年,而且还是过去的案子,他们五年前能翻案已是不易,而后他再次绑架了书宁和纪念,可终究他们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伤害,所以八年,已是当初能判下的最大的惩罚。 而后,他在狱中表现良好,自然是可以减刑,何况纪家家大业大,他们家要保释一个人出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谢你!”书宁说。 “谢我什么?”章铭凯苦笑,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不!你帮了我许多,当年的事也不是一个人就能改变的,但是后来你还是帮我把案子翻了,把我父亲身上的污名洗去了。”不管怎么说,她对章铭凯还是感谢的。 “不说这些了。”章铭凯让秘书送了份甜点进来,对书宁说道:“吃点甜的,或许心情能好点。” 他们之间的话题似乎一直都是这些,太沉重了,回忆起来,实在没有意思。 “谢谢!”书宁看了面前的提拉米苏一眼,淡淡地说:“我不吃甜的。” 这些东西也就是纪念喜欢,她突然想到。 今天对他,似乎残忍了一些,她迁怒他了。 章铭凯随手拿过提拉米苏,放到自己面前,问她:“那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书宁摇头,现在她哪有心思吃东西,“你知道这次纪律要保释出狱是他自己要求的还是……外面的人要保他出去?”后面的话她说得有些迟疑,因为不确定。 “其实这次也奇怪,纪律并没有主动要求保释出狱,是纪家老爷子要保他出狱的,当年他不是不管纪律吗?甚至还不允许他请律师……”章铭凯也很是疑惑,他挖了一勺蛋糕放进自己嘴里,发现其实一点也不甜。 书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突然之间什么都明了了。 如同她自己刚才所说的,五年或八年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三年,纪律真想做什么,晚个三年也不会迟。 而三年之后,纪爷爷也就不在了,到时候,纪念孤家寡人,即使正直如纪叔叔也不一定会站在他身边,毕竟纪律才是他儿子。 但如果现在纪爷爷把他保出来,他就可以把他送走,甚至还可以和纪叔叔定下什么约定,而约定的受益人一定是纪念。 所以,这才是他一定要毁约的原因。 那他如果如实告诉她,她是不是就能接受呢? 章铭凯看着书宁陷入沉思,他知道,她的心思全然都在那件事上,虽然嘴上说得无所谓,心里根本不能放下。 “谢谢你!”书宁站起来,“我该回去了。”想明白了,她的情绪仿佛也不是那么压抑了,在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情况下,得知如果是为了纪念,或许她能好接受一点。 “再聊聊啊,毕竟我们也这么久不见了。”章铭凯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才见到她,不过一会儿就要走了。 书宁说:“不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梁秀又要给她打电话了。 这些天她虽然是住梁秀家,可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有时候就算晚上也会留在医院,甚至大半夜接到纪念电话赶去医院,所以梁秀不放心,总是给她打电话,每天晚上也会打电话问她回不回去。 “那我送你。” 章铭凯起身去办公桌拿车钥匙,书宁的目光顺着他的手,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样东西。 那是……她的存钱罐。 粉色的小猪,当初被她砸破了,为了拿里面的钱买车票送纪念回家。 此时它正完好无缺地摆在章铭凯的办公桌上,只是表面有几条裂痕,明显修补过的样子。 可是,怎么会在这里? 章铭凯也看到了,拿过车钥匙后,他的手一顿,连带着存钱罐也拿了过来,递给书宁。 “怎么会在这里?”书宁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定了是她小时候的那个存钱罐,而且,里面沉甸甸的,与她没打破之前的重量差不多。 “还记得,你父亲当年……落涯。”章铭凯看着书宁脸,慢慢和她解释:“你一定要下去找他,那时候我抱着你,你挣扎得厉害,口袋里面的硬币掉了一地,后来我就全捡了,这个存钱罐是我在你家地上找到的,那时候你已经被纪家人带走了,所以我就把这罐子修补好再把硬币都放进去,想着哪一天能还给你。”兜兜转转,他们的话题,似乎只能围绕着这些。 沉重而伤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二章 ?书宁看着存钱罐,随口问道:“那五年前怎么没有还给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忘记了。”章铭凯心虚地看她,脸上的表情很是不自然,他哪是忘记了,不过是不舍得。 好在书宁的注意力都在那存钱罐上,并没有看他。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存钱罐,听着里面发出熟悉的硬币碰撞声,这是她小时候常常会做的动作,父亲说等到什么时候她摇晃着听不到硬币碰撞的声音,就可以去城里上学了,她那时候很向往去城里上学,她想去看看那个父母相爱的城市,所以她一有硬币就会塞进存钱罐,然后忍不住摇晃着听声音。 可是终究,她没等到装满就把存钱罐砸了。 “小心点……”章铭凯看得心惊,生怕她一个用力存钱罐就被她摇碎了,毕竟这是他捡的碎片修补起来的。 这个存钱罐他带在身边有十年了,当初还是警察在部队的时候他就一直带在身边,总是一抬头就能看见,粉色的小猪,虽然有些破损,但看着还是憨态可掬,与他周身的气质很是不符,所以他因此被战友嘲笑了许久。 一开始他也是想着哪天能找到书宁当面还给她,可是后来找到她的时候,他却又不舍得了。 他们之间,他总想留个念想。 书宁手上动作顿住,疑惑看他。 章铭凯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是说这个是修补过的,不是很坚固,万一被你这样摇破了……会砸到你的脚。”说完这番话,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汗都出来了,撒谎也是个技术活,特别说书宁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样平静地看着他,他生怕自己会被她看穿了。 书宁却并没有多想,只是点着头。 “现在你还要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小猪存钱罐?” 章铭凯一愣,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但还是嘴硬说:“没……没有啊,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呢?” “哦,那我拿走了。” 章铭凯艰难地点头,脸上的表情是明显的不舍。 书宁失笑,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会喜欢这样可爱的东西,“既然是你修补的,那就是你的啦。”她把存钱罐放到了桌子上放好,就要离开。 这东西,于她来说不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了。 章铭凯看她把东西放下,心里松了一口气,“留个联系方式吧,万一……还有事。” 书宁想想也有道理,留了联系方式之后,没再停留直接走了。 她回的梁秀家,只是在小区门口看到了纪念,眉头不由得一皱,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直接往他身边走了。 纪念等的就是她,哪能轻易放她离开。 “阿宁……”纪念拉住她的手,脸上是难得的认真表情:“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书宁冷漠地甩开纪念的手,还是往前走。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纪念在后面大声说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公平?”书宁嗤笑,停了脚步,回头看他,“什么叫公平?你爷爷可曾对我公平过?” 书宁走回来,走到纪念跟前,她说:“当年他不插手纪律的审判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你,现在要把纪律保释出来也是为了你,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把我算在里面,但我还是因为和他的约定出国了,这次我回来也是为了看他,可他呢?又是怎么对我的?” 想到这么多年,她背负了那么多,一个人孤身在国外,到头来还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眼泪便不自觉地滑落。 “阿宁。”看到书宁落泪,纪念心里一痛,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我会劝爷爷的……” 书宁扭头,躲过纪念的手,自己抬手狠狠擦去眼泪,“有用吗?你劝得了吗?” 她从来不是爱哭的人,因为她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这一次真的是心寒委屈了。 纪念沉默,爷爷的脾气的确不是那么好劝的,而且他还在病床上,他根本就不敢和他吵。 书宁冷笑,他爷爷的脾气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太了解了,在纪家五年,她可是多次领教过了。 “你回去吧!”她说,转身又要离开。 “阿宁,不要这样。”纪念突然从后面将她抱住,不让她走,急切地说着:“爷爷说了,纪律会被送走的,送得很远,他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送走?能送得多远?这算是惩罚吗?”书宁去掰纪念禁锢着她的手,本来已经平静的心再次升起烦躁之意。 纪念还是紧紧抱着她,不舍得放手,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已经是这样了,我会……” 书宁打断他:“所以,我就得接受是吗?”终于挣脱开纪念的禁锢,她用力地推开他,眼神冰冷地看他,“就得接受这不公平的一切?” 所以,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 他表现得如此在乎她,但也不能明白她的心情。 “阿宁,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念摇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补救说:“我会想办法的,我会阻止爷爷的……” “你没有办法,你也阻止不了你爷爷。”书宁目光如水,凉凉地看着,一步步后退着,她说:“我就不该回来,那么,我也不会知道这肮脏的一切!” “阿宁……” 昏暗的路灯下,纪念看着书宁脸上决绝的表情,心里突然慌了,他再一次拦住了她的去路,问得艰难:“你是……又要走了吗?” “不走,留在这里干嘛,看着纪律出狱吗?看着一切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吗?”书宁看着远方暗无边际的天,面无表情地说着,话里尽是嘲讽之意,也不知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嘲讽她自己。 纪念脸色发白,却突然说:“不能为我留下吗?” 书宁终于转过头正眼看他,眼里却是十足的嘲弄意味。 纪念的心在书宁的目光下一点一点往下沉,直到最后,沉到深不见底的地方。 是他妄想了。 此时此刻,她厌他恶他,怎么可能还会为他留下。 纪念低下头,眼里再无任何光彩,默默退开。 他让开了路,书宁当即毫不犹豫地走了,背影冷漠得可怕。 看着远去的背影,纪念十指不自觉地用力握紧。 又是这种不能掌握的感觉,阿宁总是让他无可奈何。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 一直被掌握的人,从来都是他。 她照顾了他五年,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如何让他的左脚康复上。 她在乎他的身体,但从不在乎他的心。 他受伤了,她会心疼,但他伤心了,她从不在意。 不明真相以前,她更多的是把他当成自己的责任,知道真相以后,她仿佛泄下了责任,便只想离得他远远的。 而今,她似乎连他也一起恨上了。 一边是病重的爷爷,一边是他此生最爱的阿宁,他该怎么做?才能让两边都满意? 有股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围着,如果他出手阻拦,爷爷会承受不住,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看着纪律出狱,那么阿宁会离开。 或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纪念站在原地许久,直到书宁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转身离去。 书宁回来,梁秀就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浑身气息冰冷,仿佛都不带一丝温度,她担忧地问:“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冷?”这可还是大夏天啊! “没事。”书宁摇头,随口道:“外面的风吹的。” “外面有风吗?”梁秀疑惑,又问她:“你晚饭吃了吗?” 书宁继续摇头,此时此刻她哪有心情去管肚子。 梁秀说:“我煮了粥,你等着,我去给你热一热。” “不用了,我不饿。”书宁拉住了她。 看她情绪不怎么好的样子,梁秀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这些天跑医院太累了?明天还去吗?” “不去了。”书宁低着头轻声说着,有泪光在她眼里闪烁,“以后都不会去了。”后面的话,声音轻得梁秀根本就听不清楚。 “怎么了?”梁秀追问她,却没有得到答案,只以为是纪爷爷的病情又恶化了,所以书宁心情不好。 她站起来往厨房走,“我还是去给你热粥吧,不吃东西你会更难受的。” 刚热好了粥,梁秀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嘱咐书宁一定要把粥喝了,然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出门了。 关上门,书宁看着餐桌上热乎乎的白米粥,心里的冷意似乎被暖和了一点。 第二天一早,书宁就收到了章铭凯的消息:三天之后纪律出狱。 书宁怔愣地看着手机屏幕,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打出三个字:知道了。 纪爷爷的动作可真快啊! 三天,就算她真的想做什么,也什么都做不了。 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狱啊,所以她当即买了最快的一趟航班,她要离开这里。 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梁秀刚睡醒就看到书宁在收拾东西,她一脸懵逼,“你……你干什么?”昨天晚上她半夜才回家,所以就醒得晚了些。 “收拾东西。”书宁头也没抬,手上拿着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 梁秀烦躁地扒拉着自己还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当然知道你是在收拾东西,我是问你收拾东西要做什么?” “走!” “走?你为什么要走啊?是不是我招待不周啊?”梁秀急了,死劲回忆着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回来对书宁发脾气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三章 ?梁秀昨晚出去是因为接到一个电话,魏涛喝醉了,酒吧的侍应生拿他的电话给他最后联系人打了电话。 到了酒吧,她发现魏涛已经是醉得完全不省人事了,一脸愁容却还不停地灌酒,听侍应生说是因为告白失败了,所以借酒消愁。 梁秀当时只感觉脑子被人打了一闷棍,这傻子居然真的跟书宁告白了。 她这些天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喜欢魏涛的事实,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和他告白,就听到他先和人告白失败的消息。 她当时生气极了,上前就抢过了魏涛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而魏涛看到她来,居然嘴里喊着的是书宁的名字。 她更生气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气魏涛还是气自己,或者是气……书宁。 一路把人从酒吧带回家,不仅要看他撒酒疯,还要听他不断念叨书宁的名字,讲述着他的满腔爱意。 “够了,别说了!”梁秀当时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有多难受,她喜欢的男人,却喜欢着她的好朋友。 如此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她可能还会在这种情况下奚落嘲笑他几句,可是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么多年的相处里,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喜欢上了这个一直找她打听书宁的消息的男人,喜欢上了这个一直对书宁念念不忘的男人。 所以,她那时的心里是酸的,是痛的,更是悲哀的。 可是她还是忍着心酸把魏涛送回了家,还照顾了他半个晚上,直到看他安然入睡了,她才回家。 回到家后,或许太难受了,或许是心有不平。 看书宁睡得安稳,她忍不住发出动静把她吵醒。 书宁朦胧醒来和她打招呼,她却冷着脸没有理她,还裹着被子背对着她睡了。 这些日子,就算书宁再不喜,她都是拉着书宁的手一起入睡的。 所以这会儿书宁收拾东西要走,她当即就慌了,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让书宁不舒服了。 但她一向是个知错就改的人,不等书宁说什么,她又接着道歉:“对不起,我昨晚……不该那样对你。” 她很清楚魏涛的行为和书宁并没有关系,相反的是他还给书宁带来不少了困扰。 “昨晚?”书宁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梁秀,很是疑惑,“昨晚怎么了吗?” “你不是因为昨晚我对你发脾气才要走的吗?”梁秀低头着头,很是心虚。 书宁的疑惑更重了,“你什么时候对我发脾气了?” 梁秀眼前一亮,抬起头来,急急解释:“哦……对,我没有对你发脾气,是我做梦了,梦里对你发脾气了。”她想,书宁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定不会记得昨晚半夜的事。 书宁失笑,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昨夜她也睡得晚,刚入睡梁秀回来了,当时她心里满脑子都是白天的那些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梁秀对自己的态度,而且她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和她粘糊在一起睡觉,反而让她轻松不少。 解释完了,梁秀松了一口气,可看书宁继续收拾东西她又急了,“你怎么还要走啊?” 书宁低着头,沉默不语,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她不知该如何和梁秀说,但也不会告诉她真实的理由。 最后她说:“谢谢你,梁秀,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说什么呢?”梁秀走过去拉着书宁的手,心里后悔昨晚那样对书宁,尽管她根本不记得,或者没有在意。 书宁也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真的,我要走了。”这次回国,或许根本就是个错误。 唯一的正确,就是从新认识了梁秀这个朋友。 “书宁,你这才回国半个月,怎么就又要走了?”梁秀不舍,虽然她们五年没见,虽然她才在她家住了半个月,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 她清冷自矜,淡定从容,身上从来没有那些世俗的浮躁之意,虽然表面看着很冷,生人勿近,可一旦走近了,就能感受到她是个很好的人,明明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却还是忍耐着她睡觉喜欢抱着人的坏习惯,这些天,她跑医院已经很累,但早上还是会给她煮早餐……和她相处让她觉得既舒服又安心。 “我不让你走。”梁秀伤感地说着,把书宁的衣服从她箱子里一件件拿出来。 书宁莞尔一笑,说得轻松:“假期结束了,我当然要回去,而且我的学业还没有结束。”事实上她和教授请假的时间还没有到,只是教授也发了好几封邮局催她回去了。 正好现在回去,不会耽误教授的实验,也不会被他念叨,她想。 “什么假期啊,才半个月?” 书宁耐心地解释:“你也知道,暑假已经过了,这次回来是我请的假,再不回去,我就别想顺利毕业了。” 梁秀下意识地问:“那你毕业之后还会回来吗?” 毕业还有两年,两年之后,她会回来吗? 书宁也在心底问自己,而今纪爷爷已经毁约,她不需要一个人继续待在遥远的国外了。 只是,她突然对这个城市厌恶极了,她想就算回来,她也不会再回这个城市,这个她待了五年的城市。 她的人生,简单又孤独,十五岁之前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去世后,被纪家收养,一直以照顾纪念为己任,纪念霸道,偏执,乖戾……她通通都不在乎,甚至可以放下自己的自由,只要他高兴,她就可以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在纪家五年,她的身上背负着许多东西,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过着麻木的生活。 后来无意中得知当年绑架案的真相,她一直被禁锢着的情感,终于有了知觉,她的人生,终于有了方向,她要洗去父亲背负的污名,把真正的罪人送进监狱。 如她所愿,她做到了。 可是,那也是她用仅有的自由换来的 当年,她觉得很值,再值不过了。 即能洗去父亲的冤屈,把真正的罪人送进监狱,又能摆脱纪家,摆脱纪念。 而今,不过五年纪律就要出来了。 事实上她也清楚,纪律在里面五年或者是八年并没什么差别,就算他在里面待一辈子,父亲也不会活过来,她这些年的人生也不能重来。 她厌恶的是纪爷爷毁约,厌恶的是这个世界,有权有势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别人拼尽了所有才能成功的事,有人悄悄然挥挥手,就可以毁灭了所有。 他用纪律三年,换纪念一生无忧,走之前把纪念所有的路铺平,作为爷爷,他真是苦心孤诣,用心良苦。 可是于她而言这一切却如鲠在喉,既恶心又无能无力。 见书宁低着头沉思,梁秀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肩膀,又问:“你还回来吗?” 书宁终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或许吧!”但一定不会是这里了。 得到了答案,梁秀还是不满,“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书宁不再说话,只沉默着收好东西,把箱子拉链拉上。 梁秀又说:“那纪爷爷那里你不去看了吗?”这些天她可是亲眼看着她着急担心地一天天往医院跑。 书宁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隐隐地不悦,声音不自觉变冷,“那里不需要我了。” “那纪念呢?他知道你要走吗?”梁秀还是不死心。 “他不需要知道。”顿了顿书宁又说:“你也别告诉他。” 梁秀点头,她知道书宁这是下定决心了,也就不再劝她留下了,而是帮着书宁一起收拾好东西。 这一次,她还是不打算送书宁,她依旧讨厌离别,讨厌机场的氛围,但是却威胁书宁以后一定要和她保持联络,否则以后就不认她这个人朋友。 书宁答应了,两人不舍地拥抱之后,她拖着行李箱一个人离去。。 书宁以为自己离开会像之前回来一样,无声无息的,却不想才走出小区就看到有人在等着她。 纪念回去医院后,想了许久还是不放心,他太了解阿宁决绝的个性,她说走,那么一定会走。 所以他昨晚去而复返了,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等了一晚上。 此时看到阿宁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他就知道自己等对了。 不然,他又会是最后一个知道她离开的人。 只是,这次,他不会放她离开。 书宁微蹙着眉头向纪念走去,在他不远处停下,率先开口:“昨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 纪念什么话也不说,只伸手去抢她的行李箱。 “你干嘛?”书宁用力拉着行李箱,有了些许恼意,“放手!” 纪念还是不说话,手下用力,把书宁的行李箱抢了过去,然后紧紧攥在手里,仿佛留住了她的行李箱,就可以留住她的人。 书宁盯着纪念看了好久,后者脸上有着执拗,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 冷笑一声,她抬脚就走了,反正她的证件都在包里。 夏季快要结束,将将入秋了,清晨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冷得纪念一个哆嗦,他脸色惨白地看着书宁的身影越走越远。 握着行李箱的手,指尖发白,青筋暴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四章 ?“小念呢?”纪振国住院这么久醒来第一次没在病床前看到自己的孙子。 “爸,你醒了。”纪文和走上前去,帮他把床的高度调整好,轻声回答:“小念昨晚出去了,还没回来。” 纪振国眉头深深拧着,脸上已然带上来不悦,他问:“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看着老人的脸色,纪文和忙道:“您别急,小念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说着,拿了手机出了病房去打电话。 纪振国脸上的怒气最终变成了无奈,叹了口气:“你说他是不是想气死我?” 老管家手里动作不停,把保温桶里的粥盛到碗里,端到床前的小桌子,又陆续拿出几样容易消化的精致小菜一一摆好,才说:“老爷,您也知道小少爷的脾气,他一旦认准的事很难改变,他认准的人也很难放下。” 纪振国冷哼一声,“现在已经容不得他再任性了。” 老管家笑了笑,把筷子拿起递给他,“您别着急,先吃点东西。” 纪振国看着面前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的粥和小菜,却没有胃口,拿着筷子,又“啪”地一声放下,怒声道:“难道,我的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他吗?” “是为了他,可是我们也不能逼他太急,小少爷这会儿估计也是逼着自己选择,但他最后一定会选择听您的。” “听我的?我看他压根就没把我这个我爷爷放进选择里,他心里眼里全是季书宁。”纪振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帮纪念把以后的人生路规划好,可偏偏,他一心为他,纪念却从不领情,甚至还要跟他对着干。 昨天,进知道了他要保纪律出狱的事,就和他吵了一架,又是说他不辨是非,又是说他自私自利,而后,不见人影,如今都第二天了,他还是不见人。 所以他以往的理智,淡然,在这时通通都消失殆尽。 老管家还是帮纪念说话:“怎么会,小少爷这些天可是在医院一步不离地守着您……” 纪振国暴躁地打断,“守着我,他人呢?”只怕是跑去安抚季书宁了,把他这个爷爷是完全抛之脑后了啊! 见状,老管家没敢再说什么,只小心地伺候他吃早餐。 早餐没吃完,于菲菲来了,一直面色不愉的纪振国终于舒展了眉头,“菲菲,你来了。” “爷爷,您在吃早餐呢,我今天带来了您喜欢喝的汤,正好等会儿您可以喝一点。”于菲菲笑着答应着,边放手中的东西边四处观望着,“纪念呢?” 说到纪念,纪振国的脸色冷了下来,“别提他了,久病床前无孝子。” 老管家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无奈道:“老爷,您说什么呢?小少爷孝顺着呢!” “他孝顺?怎么会不同意我的做法?这会儿怎么还不见人影?” 于菲菲脸色也变了,心里当即明白了什么,这么久了,自从纪爷爷住院他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医院,可如今季书宁不过回来半个月,他居然就抛下爷爷不管了。 连对待爷爷他都尚且如此,那她呢,和季书宁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但是她还是压下心里的酸涩,反倒安慰老人,“是啊,爷爷,纪念应该是有事在忙,咱先喝汤。”说完她把带来的汤倒出来盛好,端给纪振国,又盛了一碗端给老管家一碗,笑着说:“管家爷爷,您也喝,这是我自己煲的汤。” 老管家接过汤,尝了尝,夸了于菲菲一番。 于菲菲面上笑吟吟地应着,思绪却飞了老远。 此时爷爷已是重病,虽然看着精神还行,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他的时间不多了,纪念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因为季书宁抛下爷爷? 难道季书宁对他来说,真的比他爷爷还重要? 想到这里,于菲菲心绪再也平静不下来,她要当面,找他问问清楚。 纪文和握着手机进来,有些着急地说:“联系不到小念。” 不等纪振国说什么,于菲菲便说:“我去找他,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纪振国点了点头,又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让阿卢和你一起去吧,或许他知道。” 但阿卢此时不在医院,于菲菲给他打了电话,问来了一个小区的地址。 当她驱车赶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纪念和季书宁在争执着什么。 她看到纪念抢过季书宁的行李箱,两人对峙许久,最终季书宁潇洒走人了。 而纪念,站在原地,盯着季书宁远去的身影,久久不动,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灰败的表情,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哀莫大于心死?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纪念的心在死去…… 她想出声叫他,却害怕一出声他就会如玻璃娃娃一样震碎。 阳光下,他的脆弱,显露无遗。 五年来,这是她第二次在纪念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第一次便是她们相遇的时候,就是那时候,她的一颗心,彻底在他身上沦陷。 可是今天,再看到他这样万念俱灰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的心……其实可以收回来了。 她再没了理由欺骗自己。 季书宁没有回来之前,她很有把握,纪念一定会爱上她,季书宁回来之后,她仍旧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可是短短几天她所有的信心都被他们击得溃散一地,或者更多的是被纪念单方面的击溃。 这些天她日日看着他跟在季书宁身边,眼里只能看见她,再看不见其他人。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和季书宁说话,看着他对季书宁不时露出霸道偏执的占有欲,甚至看到了他对季书宁撒娇……她从来不知道纪念也会说那么多话,脸上会有那么多的表情。 对她,他总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冷漠得不能再冷漠。 以前,她总以为自己的热情终有一天会温暖到他冰冷的心,可如今知道了,他的心并不是冷的,只是把所有的温度都给了季书宁一人。 对别人自然就只剩下了冷。 她不知道纪念和季书宁的过往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是他们两人的世界,她始终挤不进去。 季书宁的身影已经远远看不见,可是纪念却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了,他扔下行李箱,疯狂地朝季书宁跑去…… 不能让她走! 不能让她走! 不能让她走! 纪念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一次无论无何,他都不能让她走。 “阿宁……”他大喊着,拼尽全力,发了疯一般地向前跑着,从看不到前面人的背影,到看到她的裙摆,再看到她站在路边,看到,她招了一辆计程车…… “不要走!” 书宁听到声音,拉车门的手一顿,但仅仅是一秒钟也,她就上了车,毫不犹豫地对司机说:“开车,去机场。” 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口,纪念奋力地奔跑着,却还是看她上了计程车,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阿宁……”他大喊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车子离去,徒然地停下脚步,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路上。 有无数次车辆从他身边驶过,无数的喇叭在他耳边响起,他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始终一动不动地躺在马路上…… 这一刻,他的世界安静极了,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心在“砰砰砰”跳动着,他喘着粗气,抬头看着天,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阿宁她,再一次不要他。 他又失去她了! 天空很蓝,但也很空,如同他的心一般,空荡荡的。 “不要命了?上车!” 茫然无措的纪念听到了这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说话那人。 “发什么呆啊?上车!”于菲菲重复了一遍,“不想追季书宁了?” 纪念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上了她的车。 “去机场!”因为激动,门被他关得很用力,他声音颤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里。 “坐好了!”于菲菲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但是,很快车子的速度就渐渐慢下来了,由于是早高峰,纵然于菲菲开车技术再好,也不得不拜倒在堵车之下。 而且是市区,红绿灯又多,偏偏书宁乘坐的计程车一路绿灯畅通无阻,而他们的车次次遇红灯。 眼看着前面的计程车离他们越来越远,纪念越发着急了,忍不住道:“你快点啊!” 于菲菲心里冷笑,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看什么情况,我能快得起来吗?” “你……”纪念气急,却也没话可以反驳,只能冷在脸不停地往前观望。 等红灯的空隙,于菲菲忍不住拿了纸巾丢给纪念,“擦擦自己的脸,都狼狈成什么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车帮纪念去追季书宁,明明她走了她该高兴的。 可是看纪念去追季书宁,她就是忍不住驱车跟着,在看到纪念躺在马路上的那一刻,她真的震惊了。 那一刻,她彻底死心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五章 ?最终,他们在机场把书宁拦下了。 当时书宁正在办理登机手续,纪念像个疯子一样跑过去,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护照和机票撕掉了,“我不让你走!”他喘着粗气,说得坚定。 正在后面排队的旅客和工作人员全都惊呆了,包括于菲菲,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纪念。 唯有书宁,除了一瞬间的惊愕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纪念,眼里却看不出情绪,只冷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留下来了吗?” 纪念也看着书宁,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倔强的光,他不说话,只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抓着。 手心里传来冰冷的感觉,书宁低头去看,是纪念的腕表,蹭到了她的手心。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对峙着。 他们身后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可以听到不少的好奇声和抱怨声。 “女士,需要报警吗?”机场工作人员出声提醒,维持秩序。虽然她怎么看那个男生也不像是坏人,倒像个任性的小孩,只不想让这女子离开。 书宁转头,对工作人员致歉:“不好意思,不需要,我弟弟和我闹着玩儿呢!”说完,拖着纪念的手走出人群。 弟弟? 纪念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很快又顺从地跟着书宁走,他看着她的背,眼里有无奈,更多的是不忿。 过了五年,他在她眼里还是所谓的弟弟。 “您的东西。”工作人员追过来,把刚才被纪念撕破的护照和机票拿给书宁,“您的护照和机票已经损坏,如果您还要继续出行,需要补办证件。” “我知道了,谢谢!”书宁伸出另一只手接过那些无异于废纸的机票和护照的碎片,转头塞进了纪念怀里,“你要,都给你。” 这时,她才露出了些许怒气。 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以为他们姐弟互相置气,微笑着说:“不用谢。”然后,忍不住又看了纪念一眼才离去,她就说嘛,这么好看的男生怎么会是坏人。 纪念一只手还拉着书宁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些碎片。 他知道,自己又冲动了。 但是,他不后悔。 这是最有效的阻止阿宁离开的办法。 在上飞机的前一刻,机票和护照都被撕了,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只是大庭广众,她不想被人围观。 这会儿没再被人围着,书宁终于说道:“可以放开了吗?” 纪念摇头,“我不放,你和我一起去见爷爷,我们一起说服他。”他的未来不需要爷爷为他规划,他以后的“一帆风顺”不能是牺牲阿宁的感受得来的。 书宁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纪念,近乎刻薄地说:“你不怕,我们这样过去把你爷爷气死?” 纪念愣住,似乎没有想到书宁会这样说,双眸紧紧盯着她,白净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书宁却不在意地继续说:“别天真了,你爷爷决定的事,同样谁也改变不了。”说完她伸手把纪念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纪律出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而她现在不能离开,难道要亲眼看着,看着那人出狱。 手指被掰开了,纪念很快又收拢了,而且比之前更加用力。 书宁几乎被他捏疼了,眉头微微蹙起,又说:“你放开。” 纪念还是执拗地抓着她的手,尽管他知道,现在她已经不能再随意离开了。 “你把她抓疼了。”于菲菲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在一边看着纪念像个胡闹的孩子一般,用最幼稚的办法成功把季书宁留住了,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悲。 “阿宁……”纪念这才注意到书宁手上的道道红印,急忙放开了手,轻声道歉:“对不起!” 书宁揉着被抓痛的那只手,眼睛看着他手里捏着的那些碎片,意有所指地说:“你该道歉的不是这个。” 闻言,纪念脸上有些红,捏着碎片的手顿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终沉默地低下了头。 书宁目光转向于菲菲,笃定地说:“是你开车带他来拦的我。” 于菲菲尴尬地点头,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又该说什么呢?在季书宁眼里她是喜欢纪念的,可是现在她却帮着纪念一起把她拦住不让她出国。 之前,她一直觉得季书宁的存在于她而言是个莫大的威胁,而今她却主动把这个威胁留住了,只因为这个“威胁”从来只是她自己以为的。 三个人的戏,只有她一人入戏了。 却不是主角。 但她有她的骄傲,既然已经看开,自然不会再去纠结什么。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三人都没有说话 最终,书宁说:“真让我意外。” 前不久,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说她喜欢纪念,脸上是志在必得的表情,而今…… 于菲菲抬眼看她,若有所思地说:“之前我说的话你忘了吧,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说完,她再去看纪念,只看到他正目光专注地看着季书宁发红的手腕,眼里是隐藏不住的自责担忧。 她突然觉得遇见他的五年来,没有一刻比这个时候更轻松了。 这一刻,她什么感觉也没有,不心酸,不难受,更不费神。 后来,书宁有再问过于菲菲为什么会转变得这么快。 她的回答是:我不是输给了你,更不是输给了自己,而是输给了纪念。 而后,是于菲菲开车带着他们离开了机场。 路上,书宁突然问:“我的行李箱呢?” “行李箱……”纪念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纪念这个样子,书宁知道,他定是随手丢了,脸色的表情一瞬间难看起来,现在她不能走了,自然行李箱是要找回来的。 “在我后车厢里。”正在开车的于菲菲说道。 闻言,书宁的脸色终于恢复平静,“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于菲菲说得轻松,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时候还不忘去捡那个被丢在路边的行李箱。 书宁要去车站,所以让于菲菲在路边放下她,既然现在不能走了,那么她想回老家一趟,去看看父亲。 可是纪念却不想放书宁离开,一定要于菲菲把车开去医院,他还是想带着书宁一起和爷爷说说清楚,没准会有一丝希望。 于菲菲正为难着该听谁的,老管家的电话打来了,说是纪爷爷又陷入了昏迷,正在抢救,情况十分危险。 “阿宁……”纪念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她。 最终,书宁说:“去医院。” 于是,车子便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纪念和于菲菲都很着急的跑向急救室,唯有书宁,她在心底矛盾着,她知道那个强势的老人此时正在抢救,或许就…… 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是她所不耻的。 她不该再同情他,担心他。 但是,她还是跟着来了,一直以来她都是尊敬他的,喊了他五年爷爷,也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爷爷。 尽管知道他对自己不甚喜欢,甚至排斥。 之所以收养她是因为纪念,能留下她也是因为纪念。 本以为五年,有些东西能改变,可终究她不是纪家人。 他所有的考虑都是以纪家人为中心,以纪念为中心。 所以她忍不住迁怒纪念,甚至在刚才有想过,是不是因为纪律要出来了,所以他才会情况有变。 老天,是不是总要公平一次? “阿宁……” 纪念居然还有空回头,他的声音唤回了书宁的深思,最终,她加快步伐,和他们一起跑向急救室。 很快,他们就了解到了情况,纪振国是因为一直没有纪念的音讯,着急生气,一时激动才陷入了昏迷的。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纪念很是自责,狠狠地往自己脸上甩了一个耳光,白皙的脸上当即印出五个红印。 “纪念……”守在急救室门口的人都惊了,纪文和,老管家,阿卢,于菲菲,一个个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唯有书宁,面色复杂地看了纪念一眼,便一个人走到一边去了。 纪文和走了过来,目光沉沉地看向书宁:“想不到你还愿意来医院。” 书宁抬头看他,同样目光悠深,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对不起。”纪文和又说:“请原谅我作为一位父亲的私心,纪律他……在里面过得并不好。”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觍着脸和父亲提出请求的原因。 “您要我原谅您作为父亲的私心?”书宁呡了呡干燥的嘴唇,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我作为女儿的心,你们何曾体谅过?” “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和你父亲。”纪文和深深看着书宁,眼里有愧疚,有纠结,最终,都化为坚定,“纪律出来,我会让他去你父亲坟前惭悔。” “不需要!”书宁回答地毫不犹豫,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温度,“他不配!” 纪律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们季家悲剧开始的源头,她怎么可能会让他再去打扰父亲。 纪文和愣了愣,最终点点头说:“是,他不配,以后,我不会让他再打扰到你的生活。” 书宁不再说话,转移了目光,看向旁边冰冷透白的墙壁,眼里没了焦距,思绪飞得很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六章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之后,抢救结束,同上次一样,有惊无险。 确认了消息,在他们都围着医生询问纪振国情况的时候,书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医院消失了。 她先去了趟公安局办理了补办护照的相关事宜,等纪念电话打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车站了。 看着忽明忽灭振动着的手机屏幕,书宁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然后直接拉黑了。 她太了解纪念的性格,如果没有拨通他会一直打,打到她接电话为止。 她坐的是汽车,到老家镇上的车站要花四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一上车她就调好了手机闹钟,闭眼睡觉。 昨晚没有休息好,一早上又发生这么多事,这会儿她确实累了。 跟随医护人员把爷爷送回病房后安置好,纪念又被主治医生叫去了,是陈医生,对着他是一通好骂。 纪念什么也没说,只低头沉默地聆听教训。 这一次爷爷的发病,他确实脱不了干系,昨天,他不该和爷爷起争执的。 只是,爷爷的决定他到底是不赞同的,他不能无视阿宁的感受,更不能让爷爷用一纸合约把大伯以后的人生都绑在他身边。 他的人生不需要这么多人为他做出牺牲。 陈医生看纪念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大声说道:“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听到了。”纪念抬头看陈医生,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淡漠。 看他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陈医生气地站起来,“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能惹你爷爷生气,他情绪一激动就会非常危险。” 纪念道歉:“对不起!” 看他这么轻易就认错,陈医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是从小看纪念长大的,也算了解他的性子,难为他这次能听他唠叨这么久。 ”好了,你去陪你爷爷吧,但记住不要再惹他生气。”陈医生坐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爷爷他,时间不多了,你要好好陪陪他,别再惹他生气了。”他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毕竟是自己的老友,可他却没有能力救他,只能看着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看着他一天天虚弱下去。 纪念眨了眨眼,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的情绪,这时候,他才不得不相信,爷爷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失神地站起来,“我知道了,谢谢您。”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 可是陈医生最后说的话,却一直在他耳边响起:“你爷爷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好好陪陪他,别再惹他气……” 一路魂不守舍地回到病房,他想和书宁说说,让她暂时先听爷爷的,以后的事,他再想办法。 只是这时,他才发现,书宁不见了。 她果真,是厌恶极了他,一点也不愿意再待在他身边。 电话拨出去,第一次明显是被挂断了,再打便是冷冰冰地提示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被她拉黑了!? 她现在连敷衍都不敷衍他了吗? 于菲菲站在门口,看着纪念握着手机不断地拨打着电话,看到他越来越着急,越来越烦躁,到最后,他的手机被他毫不留情地从窗户丢了出去。 纪念这样的男生,连发怒也会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他生得好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身上永远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漠气息,却又不断吸引着人靠近。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会对他一见倾心的原因。 他的眸色是很浅的琥珀色,远远地看你一眼,你就忍不住想上前去,想要靠近他,可是这时候你才发现,他永远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于菲菲只远远地看着,她再不会去靠近他。 看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她突然有些同情他了,爱上季书宁这样冷情女子。 她记得季书宁说过,她只当纪念是她弟弟。 而今,或许连弟弟这点情分季书宁都不放在眼里了。 否则,她又怎么在这个时刻悄然离去,在纪念最需要她的时候。 她不知道纪家,纪爷爷和她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但她知道,纪念的情路一定不好走。 最后,她说:“她走了,你还是先去陪爷爷吧。” “今天,谢谢你。“纪念看着她,眼里还是没有多少温度。 于菲菲自嘲一笑,“可最终,还是没能帮你留下她。” 纪念沉默,于菲菲以为他不再开口了,转身想要离去,就在她转身之际,却听到他说:“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悲凉。 他知道她去了哪里,可他确不敢去找她。 书宁是旁边的人叫醒的,她的闹铃响着,但她没有听见,那人面露不悦地指了指她的口袋,同样是睡眼朦胧地,显然是被她的铃声吵醒了。 书宁忙关了闹铃,道歉:“不好意思。” 那人见她道歉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看了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她特意设早了闹铃,就怕会睡过头。 此时不能再睡,她睁着眼睛看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 到底五年过去了,这一路,她熟悉又陌生。 很快,到了车站,书宁下车,去大巴车后车厢里拿行李,不想被人撞了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 有人从旁边扶住了她,书宁转头一看,是刚才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谢谢你!”她站直了身子道谢。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拿了自己的行李,从她身边走过。 没得到回应,书宁也没在意,拿了自己的行李箱,到路边打了辆车。 老家的路还是和以前一样,坑坑洼洼,坐在车上摇晃了半个小时她才看到了村口。 车子开不进村里,剩下的路她只能自己走进去。 拖着行李箱,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书宁这才发现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的家在村子里面比较靠后,所以一路她会经过许多人家的门口,同往年不同,这一次似乎没有人认出她。 因为,她已经有五年没有回来了。 而且,她剪了短发,与以往有很多的不一样。 只有几个小孩,好奇地跟在她身后,一个个睁大大的眼睛,盯着她的行李箱。 书宁知道,他们在想着她的行李箱里面有没有好吃的。 以前,村子里外出打工的人回来,总是会带回许多好吃的,小时候,她也曾跟着其他小孩子一起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所以,尽管对这个村子的人她已没有多少感情,但每年回来祭拜父亲她都会带回一些零食分给村里的小孩。 只是这次,她回来得匆忙,什么也没有买。 就在那些小孩一个个失望地停住了脚步不再跟着的时候,书宁突然听到了一阵欢呼,回头看,那些小孩围住了一个人,是那个男人。 只见他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许多零食分给那些小孩,小孩们得了零食一个个高兴地分散而去,书宁这才认真打量那个男人。 这个人,以前她在村里没有见过。 此时不过夏末初秋,他却穿着长衫长裤,头发长长的披在肩头,背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额前的头发挡住了眼睛,所以书宁看不清他的表情。 书宁在观察那人的同时,那人也在看着书宁。 “你好。” 那人走过来,书宁才发现,他长得很高。 “你好。”书宁对他点头。 “你是这个村里的人吗?”那人问:“为什么以前我没有见过你?” 书宁没有回答,只是疑惑地看着他,同时眼里还带着一丝警惕,这个人不会是……一路跟着她回来的? 男人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当即解释:“你别误会,我是这里的支教老师,我来这里三年了。” 书宁眼里的警惕慢慢散去,难怪刚才那些小孩看起来和他很熟。 村里的学校老师确实很少,有人来支教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书宁说:“我是这里的人,只是有许多年没有回来。” “没想到你真是这里的人,一路上和你碰到好几次,我都没有想到。”那人说着又走近了些,“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打车进来,还能省点车费。” 这个人,前后的态度变化还真大。 难道,因为知道了她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见书宁不说话,那人又说道:“我叫潘森民,是个美术老师。” “我叫季书宁。”书宁淡淡地说。 潘森民眼睛一亮,“你就是季书宁?” “你知道我?”书宁眉头微皱,而后又慢慢舒展开,也是,他们这个小山村,又有什么事是能瞒住的。 “知道,当然知道,你的故事我听许多人说过。”潘森民说得兴奋,后来似乎意识到了在她本人面前这样说不好,又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一直很好奇你。” 书宁下意识地问:“好奇?” 潘森民当即说道:“听说你十年前是背着绑架犯女儿的名头出去的,但是五年前你却能够回来帮你父亲洗刷了冤情,摘掉了绑架犯这个名头,只是后来你为何没有回来了?” 书宁听他说了许多,却不想对他多做回应,只说:“我有事,先走了。” “诶,你还没回答我。”潘森民想追上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她既然回来了,那么来日方长。 书宁的确是有事,回家了,她自然要住上几天,所以她要回家打扫卫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七章 ?书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山风一吹,居然有些冷。 一个人站在昔日的家门口,书宁心中感慨万千,这是她的家,她住了十五年的家,这里装着她童年所有的回忆,大多是和父亲的,时间在往前一点,还有母亲的。 可是这里却已经空了十年了,父亲走了十年,她亦离开了十年。 往年回来,她都是直接赶往后山祭拜一下父母就匆忙离开了。 大门的锁已经是锈迹斑斑,书宁拿出钥匙,她甚至不确定还能不能再打开。 所幸,“咔哒”一声,那锁居然被她打开了。 推开老旧的的门,伴随着“吱呀”声,一层灰从门上落了下来,落了她一头一身,书宁也不在意,只拿手挥了挥就进门了,反正她等会儿也是要搞卫生的。 进屋后,书宁随手打开了灯,值得庆幸的是,她家的电居然没有停,老式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暖光,照射出屋子里的一切。 沙发,电视,桌椅……一切还是十年前的样子,那桌子上甚至还摆放着她以前的家庭作业,只是早已落满了灰,她走过去,手轻轻的拂开厚厚的灰尘,泛黄的书本上,还可以看到当年父亲写下的批注。 以前学校布置了家庭作业,书宁每次做完都会交给父亲检查,父亲虽然只是数学老师,但她的每一门功课他都会细致检查,并且写下批注。 父亲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书宁眨了眨眼想看清楚,可一眨眼睛,大滴的眼泪就落在书本上,本就模糊的字迹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里面是谁?” 书宁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哭了,就有声音在外面响起,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模糊的身影在灯光下渐渐明了。 “你是谁?”那人又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惕性。 书宁急忙背过身低头擦了眼泪,才转过身来,是她的以前的邻居,王叔。 “叔,是我。”她说。 “你是……宁宁?”那人似乎不敢相信,走近了些仔细观察了书宁一番,才激动地说:“真的是你,宁宁,你回来了!” 书宁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是我,我回家了。” “回家好啊,这些年都不见你回来了。”说完,他转身对门口喊道:“老婆,是宁宁回来了。” 话没落音,就有另外的女声响起,“老头子,你说什么?谁回来了?”那声音的主人嗓门特别响亮,书宁一听就认出来了,是王婶。 “谁回来了?”王翠花又问,微胖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书宁面前,急急地打量着她 王叔忙回答道:“是宁宁,宁宁回来了。” “哎呀,宁宁“。”王翠花一把拉住书宁的手,急切地说:“真的是你回来了!” 书宁有些不习惯和人这样的亲密接触,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笑了笑:“是我,婶子。” 王翠花并没有发现书宁的异样,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自顾说:“我刚刚和我们家老头子看到你家灯亮了,还以为是小偷进来了,这不让他进来看看,没想居然是你回家了,回家好啊。”她拍着书宁的手,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晚饭吃了吗?” “刚回来。”书宁达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晚饭还没有吃。”事实上她的胃早就抗议了,本准备放好行李就去村里唯一的小卖部买点面包垫垫肚子。 王叔说:“那正好,我们正准备吃呢,你和我们一块吃。” 书宁正想说话,王婶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热情地说着:“是啊是啊,去我们家吃。” 就这样,书宁回家的第一顿晚饭有了着落,她不用去啃干巴巴的面包了。 吃完晚饭,王叔王婶又和书宁一起来到她家,他们说是要帮她一起打扫卫生。 书宁很是感谢,本想推却,但想到时间不早了,她一个人打扫估计要花上许久的时间,所以也就同意了。 她的家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一个不大的客厅,三个人不过一个小时就打扫好了,之后他们夫妇说书宁刚回来肯定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就要走了。 临走前,书宁拿出了几百块钱,准备拿给他们。 却被王婶板起脸教训了一顿:“宁宁,你这样就太见外了,我们是那种人吗?我们帮你打扫卫生难道是为了钱吗?” “不是。”书宁摇头,小声地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在国外习惯了这样冷硬的处事方式。 你给我提供帮助,我支付你应得的报酬。 王翠花脸上却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她说:“我知道,当年你父亲的事我们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我们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父亲的为人呢,只是当时上面已经下了告示了,我们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更不敢和你多说话……” 王叔接着她的话说:“是啊,当时大家村子里的人全都离得你远远的,我们家和你家又是最近的,难免会有风言风语的,我们也就不可避免和你疏远了……”说到最后,他又问:“宁宁,你是不是还怪我们?” 书宁面色平静地看着这对夫妻,当初她确实怨过他们,为什么平日里要好的邻居在父亲出了事后却像陌生人一样,每次看到她,都躲着她。 后来长大了,有些事她明白了,就再也没有怨过了。 为了让他们相信,她扬起了笑容,说:“我明白的,叔,婶子,你们不用自责,这事已经过去了。” 王婶欣慰地说:“是啊,过去了,还好你争气,替你父亲洗去了冤屈。” 没有再提钱的事,他们又聊了几句,书宁这才送走了王叔王婶,而后关上了家门。 一室寂静。 她烧了热水,简单的洗漱之后,爬了上床睡觉。 床单被子都是她自己以前的,放在柜子里,还算干净的,只是许久没有用,有些霉味,盖着难免有些不舒服。 所以,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有出来,她就起来了,她把床单被套全都洗了,接着又把被子被褥全都拿出去晾了起来。 然后,带着锄头镰刀和祭拜要用的东西去了后山。 她知道,自己这么久没回来,父母的坟前肯定是草长得比人高了。 当年,父亲跌落山崖殒命,她把他葬在了母亲坟的旁边,让两座坟相互依偎着,就好像他们还能继续在一起。 走到后山,太阳已经整个出来了,让她意外的是,她父母的两座坟前并无任何杂草,而且还有鲜花水果供奉着。 她疑惑地上前,发现草似是新除去的,而鲜花娇嫩欲放,上面还洒着晶莹的露水…… 这显然是有人先她一步来到这里。 会是谁呢? 她脑子里当即想到了王叔王婶,很快她又否决了,不会是他们,出门之前,王婶还给她送了早餐,而王叔,据说是一早去镇上了。 所以,不会是他们。 可是,那会是谁呢?在这个村子里,还有谁会来祭拜她的父母? 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最终,带着疑惑,书宁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摆上了,既然想不到,她也没多纠结,不管怎样,她很感谢,还有人来看她的父母。 “对不起,爸,妈。”书宁跪在两座坟前,慢慢磕下头去,眼泪缓缓地流了出来,“宁宁不孝,这么久,才回来看你们。” 山上很安静,连虫鸣都没有,只有天空偶尔扑腾翅膀飞过的几只鸟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以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你们会原谅我吗?”书宁抬起头来,风吹乱了她的发,她抬手,随意的拂过。 墓碑上,都有照片,里面的人只含笑安静地看着她,不会有任何地回应。 “以后,或许我也不会经常回来看你们。”书宁还是执着地问着:“你们会原谅我吗?” “他们会原谅你的。” 突然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书宁一怔,抬头去看,是昨天的那个男人,潘森民。 他说:“放心吧,你爸爸妈妈应该会原谅你的。”他逆着光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书宁,脸上的表情同样让人看不清楚。 书宁警惕站起来,对上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我是是潘森民啊,昨天我不是和你说了吗?” 书宁又问:“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事的?”这个人,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她的事他知道得很清楚。 这是一种很危险也很不舒服的感觉。 她笃定地说:“我爸妈的坟是你打理的,这鲜花和水果都是你放的。” 潘森民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地说:“哎呀,居然都被你发现了。” 与他脸上的轻松表情不同,书宁脸上的表情是凝重的,甚至是不悦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她问他,语气逼人。 潘森民定定地看着书宁,好一会儿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方圆几里,这两座坟前的草最茂盛,看着怪凄凉的,所以就顺手除了。” 书宁嗤笑,却顺着他的话说:“还顺便买了鲜花和水果来吗?” 这人怎么看都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之人,所以他的说辞,她完全不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八章 ?“看来你并不喜欢有人来替你祭拜你父母。” 看着书宁不大好看的脸色,最终潘森民下了这样的定论。 可是这样的话,书宁莫名听不得,来了气,“我不认识你,以你的年纪和我父母生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为什么会喜欢一个陌生人来祭拜我的父母。”她的语气很冷,甚至带着防备。 潘森民一愣,陌生人? 是啊,她于他也不过只是个陌生人,可是听她这样说,他却不知为何不舒服,脸上的表情彻底变了,再不是之前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而是昨天书宁一开始看见他的那样子。 疏离而冷漠。 他盯着书宁看,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让人既看不清楚,更琢磨不透。 书宁被他看得莫名,刚想转身。 潘森民却突然笑了,他说:“是不是即使你在国外五年不曾回来,即使你父母坟头的草长得比人高,即使这五年来都没有人来看他们,你都不愿意有人替你来祭拜?” 他笑得讽刺,说得残忍。 书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说不出话反驳的话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都是事实。 她是五年没有回国,更没有回来祭拜过父母。 但这与他人和干? 所以,书宁说:“与你何关?” 说完,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身后之人,只看着父母的坟墓,眼里是化不开的悲伤与愧疚。 潘森民盯着书宁的背影,冷笑:“好,真是好一句“与你何关”啊!” 他来这个小山村三年,本来也只是是受纪念之托,勉强答应了要帮他看顾着这两座坟,所以也就是过年过节的过来上柱香。 可是后来,他听说了他们家的故事,对她很是佩服,所以心甘情愿地来帮她看顾着这两座坟,想着什么时候等她回来,见她一面。 昨天她终于回来了,猜到她今天会来,他一大早就过来先把坟前的杂草除了,放上了鲜花水果,只为方便她祭拜。 不想,却换来了一句“与你何关”。 她果真是如同纪念说的那样,冷情冷心。 山风微微吹来,书宁宽大的衣服被吹得鼓鼓地,却更显得她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书宁不明白他何来的怒气,只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受谁之托,来此祭拜我父母。” 潘森民嗤笑着问她:“怎么,你会猜不出来吗?” 书宁没有回头,不知道潘森民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她心里已经明了。 她又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潘森民如实回答:“我是他的老师。” 果然是纪念。 除了他,书宁想不出来谁会在她出国后托人来祭拜她的父母。 何况这人说他是美术老师,而纪念最喜绘画。 只是,同他生活在一起五年,她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老师。 书宁还想说什么,潘森民就说:“你也别想太多,我来这里是支教的,拜祭你父母不过是顺便而为。” 当初纪念得知他要来这个小山村支教,便求了他这事,当初他是不答应的,毕竟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怎么好去祭拜,但耐不住纪念一次又一次的请求,所以最后也就同意了。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他对季书宁这个人就越来越好奇了。 能把许久以前的绑架案翻案的人,能让纪念那样的人一直惦记着的人,该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一直很好奇。 书宁回过身来,看着潘森民,认真道:“谢谢你!”这是诚心的,虽然,她确实不喜陌生人来祭拜她的父母。 潘森民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一句谢谢,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书宁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只说:“现在你能离开吗?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最终,潘森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书宁看着潘森民的身影慢慢走远,上午的阳光,不算强烈,但也带着热度,她微眯着眼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轻声呢喃道:“爸,妈,我是不是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对他,毕竟人家来帮我祭拜你们了……” 她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消散在风中。 转过身来,书宁重新在坟前跪下。 “对不起!”她再次说道:“女儿不孝。” 说完,眼泪就不可抑制地落下,滴在土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四周无人,所以书宁哭得很放肆,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的委屈和苦难在父母坟前一次性的哭出来。 她儿时丧母,少时丧父。 本以为,她的一生便是守着纪家,守着纪念,还债,报恩,然后孤独而绝望地过下去。 所幸,当年之事让她窥得真相,她拼尽全力才把纪律和王伟送进监狱。 而今,不过五年,纪律就要出狱了。 她当年所有的努力,妥协,如今看来简直可笑至极。 在权势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哭了许久,书宁终于止住了眼泪,红着眼,磕下头去:“请原谅,这一次,女儿真的没有办法了。” 书宁在父母坟前待了两个小时,絮絮叨叨地和他们说了许多自己在国外的见闻和趣事。 从后山回来,书宁看到自己的家门前,围了许多人。 她顿住了脚步,一时不知该不该走回去。 有人眼尖先看到了她,喊道:“季家闺女回来了。” 然后,许多人都看向她。 等书宁不明所以地走到他们面前,就听到了那些人一个个热情地邀请她去他们家里吃饭。 有人说:“现在宁宁可真是出息了,都去国外留学了,我们家小丽可崇拜你了,今天就来我家吃饭吧。” 有人抢着说:“来我家,我今天特地准备了一桌饭菜,正好我儿子也回来了,你可以和他见见面,小时候,你可是最喜欢跟在他后面跑的。” 还有人说:“我早说了节临不是会做那样事的人,你们非不信,看看现在她女儿多有出息,这穿得,多好看啊……” 事实上,那只是一件普通的体桖。 书宁看着眼前混乱的情况,头都大了,只能冷着一张脸,把所有人都拒绝了一遍,然后,她就听到了那些人说她现在出国了,是大城市的人,看不起他们云云。 她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不管怎样,她始终是把他们打发走了。 而后,王叔王婶来了,两人唉声叹气地说:“这些人,当年看你们家那样,谁也没能站出来说一句话,还在背后说闲话,如今看你出息了又一个个过来攀关系。” 书宁并不认为自己出息了,她甚至连学业都还没有完成,只是她知道,这世道历来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经此一事,她再没了要在家里住几天的想法,第二天一早锁了大门,和王叔王婶告别之后,拖着行李箱走了。 回到h市,书宁这次谁也没告诉,找了个旅馆住着,等待着签证。 她刻意忽视着某件要发生的事,不开网络,不看电视。 签证补办需要十天的时间,所以她还要在这里再等七天。 再次接到纪念的电话已是五天后,她还没得及挂掉,就听他说:“阿宁,爷爷走了!” 怎么会这么快? “你等我!”她说。 那一刻,她什么都忘了,当即就赶到了医院,她只知道这时候纪念会有多脆弱,多需要她。 可是在医院,她不仅看到痛苦难过的纪念,也看到了伤心不已的……纪律。 有些事实,果真是不可回避的,她不去听,不去看,但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纪律,终究是出狱了。 如她看纪律的复杂眼神一样,纪律同样是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最终,勾了勾嘴角,扬起一抹书宁熟悉的微笑。 现场情况很是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短暂的对视。 唯有纪念,在书宁一出现的时候,他就看到她了。 “阿宁……”他喊她,声音里难掩悲痛。 书宁走过去,在纪念身边站定看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纪念脸色发白,双眼通红,却硬是没有流泪,只是冰冷地手掌用力的收拢着书宁的手,仿佛在汲取着她手里的温度和力量。 葬礼是在殡仪馆举行的,纪振国生前有许多的朋友,生意伙伴,所以来吊唁的人很多。 纪念和纪律两人穿着一身黑衣,在灵前站着,有人来祭拜,他们便回以鞠躬。 这期间书宁未见纪念落一滴泪。 只是在纪振国遗体火化的那一刻,他终于是抱着她哭得昏天暗地。 那一刻,她终于是放心了,纪念能哭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悲痛憋在心里只会发酵得更加巨大恐怖。 葬礼结束之后,书宁的护照也被通知可以领取了。 也就是说,她可以出国了。 她去警局取了护照,犹豫着该怎么把这事告诉纪念。 纪爷爷去世,纪念现在还是非常难过,她这时候再离开,他一定会崩溃的。 想到这里,书宁心惊,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在意纪念的感受。 可是,她没有来得及多想,才从警局出来就碰到了纪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四十九章 ?纪律还是一身的黑衣,头发是很短的板寸头,没有佩戴金丝眼镜,脸上也不像以往那样带着温和的笑意,反而多了些刚毅,看向书宁的目光几乎是凌厉的。 五年前,他身上的阴暗气息都隐藏在温和的表面下,而今,他似是再没了顾忌,带着满身戾气,一步一步走近书宁。 “我们谈谈。”他在她面前站定,说得不容拒绝。 书宁微眯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手下拿着护照的手微微用力,她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即使是当年得知了他才是一切罪恶的幕后主使,她也没有如此愤怒,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受到惩罚。 只是她没有想过,他的惩罚不过只是五年,轻飘飘的就过去了,而他的身上她没看出有一丝的悔过之意。 这些天,大家都在忙着纪爷爷的葬礼事宜,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少接触,甚至是她一直在避着他。 却不想,他居然主动找她。 难道他不该躲着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吗? 他有什么脸来找她谈? 盯着他看了许久,书宁才开口:“我们之间有谈的必要吗?” 纪律点头,再走近了她一步,脸上是肆意的笑,“怎么没有必要,我们之间可以谈的事还有很多啊,比如……纪念。”他缓缓地说出纪念的名字,仿佛是抓住了书宁软肋。 这些天,书宁的确很关心纪念,对他的照顾比起五年前来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纪律都看在眼里。 只是他不知道,书宁之所以现在还会这样,不过是因为纪爷爷突然去世,她怕纪念情绪会崩溃,会想不开做傻事,就像五年前她的离去那样,所以她这些天不得不寸步不离地跟着纪念,照顾着的情绪。 就像是天生的使命感,即使离开了五年,即使他们之间产生了许多的隔阂,她还是会时刻地去关注他。 这像是一种习惯,刻在了骨子里。 就像此次,拿到护照,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想着离开,反而是想着要如何对纪念说这事。 书宁虽然心中情绪翻涌,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镇定,抬头迎着纪律的目光,笃定地说:“你现在,动不了他。” 她清楚的知道他是很快就会被送走的,会离得纪念远远的。 以文和叔叔的为人,一定会把他送走,这次如果不是纪爷爷走得突然,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她面前。 纪律带着笑意的眼定定地看着她,一点也不在意她近乎挑衅的话语,问道:“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谈话吗?” 书宁紧绷着脸,看着四周来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这里的确不适合他们谈话,可事实是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谈话。 甚至连看见他,她都会觉得难受。 “去那里吧。”纪律指着街角的一家咖啡厅,他说:“那里看起来很安静,一定非常适合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书宁连眼都没抬,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兀自看着不远处。 纪律却很有耐心,安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良久,书宁开口:“走吧!”说完,她率先走向路边的咖啡馆。 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面对,她倒要看看,纪律到底想要和她谈什么。 进去咖啡厅,两人选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服务员就拿来了菜单,“你好两位,请看看需要喝点什么?” “给我杯热美式。”纪律接过菜单看都没看就递给了书宁,他说:“你看看吧。” 书宁淡淡地看了一眼菜单,并没有接,只对服务员说:“给我一杯柠檬水,谢谢!” 纪律拿着菜单的手,便尴尬地伸在半空。 最后,是服务员拿过他手中的菜单,微笑道:“两位请稍等。” 纪律面不改色地收回自己的手,看在书宁身上的目光深了深。 看着服务员离去,书宁便说:“说吧,你今天的目的。”这场谈话,她只想快点结束,不想和他多浪费时间。 可是,纪律现在却不想开口了,他等到咖啡上来,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待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才说:“别急。”说完他习惯性地去推眼角,却发现自己不戴眼镜已多时。 书宁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只是对纪律她哪有那么多的耐心,只冷着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她不问,纪律自己却突然说:“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不戴眼镜了吗?” 书宁抿着唇,极力忍耐着。 看她强忍着不耐烦,纪律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他看着书宁,缓缓问道:“你知道监狱是怎样的地方吗?” 不待书宁回答,他又说:“那是个恐怖的地方,那里充满着暴力和血腥,我的眼镜在第一天进去就成了碎片,可是……”说到激动处,他的手紧握成拳,用力地砸向桌子,杯子里的咖啡晃荡着溅出来,弄脏了他的手。 纪律却浑然不在意,只接着说:“我在里面待了五年,五年……两千多天,我在里面足足待了两千多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似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纪律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扭曲,他看着书宁,眼里透着诡异的气息。 可是,书宁脸上还是无动于衷地表情,并没有因他的述说有任何的波动。 她难道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一个十五岁就能策划出完美绑架案的人,他聪明,腹黑,善于伪装,五年前他如果不是被恨意蒙蔽了双眼,又怎么会让她找到机会把他送进监狱? 所以,他现在所说的这些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难道她还会对他有一丝同情吗? 难道那一切,不是他应该接受的惩罚吗? 书宁沉声道:“难道你今天找我就是想和我聊你在狱中的生活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恕不奉陪。”说完她就要站起来。 “等一下。”纪律忙阻止她,“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会感兴趣的。” 书宁停住身形,定定地看着他,权衡再三,最终又坐了下去,她喝了一大口的柠檬水,强压下心底的烦躁感,道:“那请你快说。” 她知道纪律是个怎样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今天如果他没有如愿,之后他一定还会找她。 而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既然不能阻止他出狱,那么她希望,以后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他说:“你一定不会亏。” 书宁不说话,只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在书宁的目光下,纪律说出了他今天找她的目的:“我想要你说服纪念,让他不让我爸把我送走。” 书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几乎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恨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帮你?” “既然我敢找你,那么手里肯定有筹码。”边说纪律边拿着手帕皱着眉头地擦拭着右手背,似是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脏了。 书宁看他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背,耐心终于耗尽:“我对你的筹码不感兴趣,你找错人了。”说完起身就走。 纪律在她身后说道:“我有纪氏百分之二十的股票,我可以全都转给你。” “书宁顿住脚步,回头,“那你直接找纪念谈不是更简单吗?” 纪氏的股票,她怎么会感兴趣呢? 只是她想不通,纪律五年前入狱,手里怎么可能还会握有纪氏百分之二十的股票? “不……”纪律摇头,脸上是为难的表情:“纪念什么性子,你会不清楚吗?他不会答应和我交换的。”何况,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真把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票都给了纪念,那纪氏不就彻底是纪念的了。 看着书宁复杂的神情,纪律又说道:“只有你,你能说服他。” “那我更不会去劝说纪念。”书宁看着纪律期望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恨你!”说完,她再不停留,快速地离去了。 纪律看着书宁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周身散发着绝望而阴冷的气息。 他左手还拿着手帕,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用力地擦拭着右手,直到手背通红一片,那咖啡渍却还是残留在上面。 最终,他狠狠地甩开那方手帕。 书宁出了咖啡厅,心绪还是难平,到底时纪律坐牢做傻了?还是他认为她有多善良,居然会对她提出这样交易。 或者,他以为她会想要他手中那百分之二十的纪氏股份? 刚准备打车,纪念的电话就来了,问她去了哪里。 书宁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护照,最终说:“出来买了点东西,现在回去。” 电话那边的纪念说:“好,我等你。” 刚想挂断电话,她又说:“回去我有事要和你说。” “……嗯。” 放下手机纪念不安地等待着,会是什么事?她要和他说什么? 离开吗? 他烦躁地走来走去,又是这个感觉,阿宁一离开他身边,他就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就像是五年前,他得知了当年绑架案的真相的时候,那种恐慌,漫在心头。 这一次,他甚至感觉比当年的那种恐慌还要绝望。 只因他清楚地知道,她一定会离开。 而她的要说的事,他也想不出会是别的什么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章 ?回到纪家老宅,纪念直接把她带到了他的房间,书宁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和自己有话要说。 只是进了房间,纪念却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开口。 “你是要和我说什么吗?”书宁疑惑地问他 纪念还是只看着她,不说话。 于是,书宁就想把今天纪律找她的事和他说,只是话才刚说出口,就被纪念打断了,他站起来紧张地问:“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说完又不放心地把书宁全身下上检查了一遍,后怕极了。 纪律这个危险人物,他一定要让伯伯把他送走。 “当然没有。”书宁失笑,觉得纪念是太过紧张了,拉过他又在沙发坐下,说道:“大庭广众,青天白日的,他能对我怎么样?何况,他现在也不敢。” 纪念却握紧了拳头,愤恨道:“他不敢,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书宁摇头,把纪律今天找她说的事和他说了,并把自己的疑惑也说了出来,“纪律现在手里怎么还会有纪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按道理说你爷爷不可能还会把公司股份交给他的。” 听完书宁的话之后,纪念并不在意纪律手里还握有纪氏的股份的事,他只在意她的想法。 所以他看着书宁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你,是怎么想的?你答应他了吗?” 纪氏的股份,他手里已经够多了,所以并不需要阿宁再帮他去从纪律手里拿来那百分之二十。 他想当然地认为着。 书宁的脸上却带上了不悦,沉声道:“当然没有。”眸光深深地看着纪念,他怎么会这样问她?他以为她是怎样的人? 纪念马上意识到书宁误会了,紧张地解释:“不是,阿宁,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会想要帮我拿到他手里的股份,会答应他的要求。” 书宁眼里的怒气终于慢慢消散。 只是,她没有那么不堪,但也没有那么伟大。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纪律手里还握有纪氏的股份,而且是百分之二十之多,但并没有想要帮纪念把那股份拿过来的意思。 最终,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变淡,看着纪念说:“你想的还挺多。” 现在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思,若是以往,她或许会为他做打算 纪念被书宁坦诚的目光看得低下了头,他脸越来越红,心却越来越沉,阿宁,果然不是以前的阿宁了。 是他太理所当然了。 这些天他们之间的相处,阿宁对他的关心照顾,让他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回到了五年前,仿佛阿宁还是如五年前那样在乎他,会为他打算着一切…… 但他还是不死心,抬起头,带着希翼看着她,缓缓开口:“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了吗?” 这几天他都没怎么休息,所以脸色很苍白,眼框里布满红血丝,但他的眼睛还是很亮,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书宁。 被他看得,书宁的心似乎都跟着抽痛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好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睛。 毫无疑问,她是在乎的纪念的,只是更多的是心疼,甚至是一种习惯……她总是看不得他这样憔悴而可怜的模样。 只是,她对他的情感与他对她的并不在一个天平上,甚至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纪念却执拗地跟着她的方向转过去,继续看着她的眼睛:“你回答我,就算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也想听你……亲口说。”她的回答,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没有听她亲口说,他就是不能死心。 或许是阿宁这些天对他的好,让他心底又升起了那么一丝希望,让他又有了些底气。 书宁抬手揉了揉眉心,她想索性已经说到这里,不如直接告诉他,这样想着她也就直接说了:“我要走了!” 纪念全身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眼里有不敢置信,下一秒却分明是了然。 不可抑制地眨了眨眼,泪水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那眼里再不是迷蒙着薄雾,反而像是雨夜里的森林,幽深而沉重。 书宁伸手帮他擦过泪水,轻声道:“我以为你,已经坚强了,不会再轻易落泪了。” 就像这一次,他爷爷去世,分明很悲伤,却还是一直沉默而冷静地配合着办理完葬礼,然后才在她面前大哭了一场。 纪念伸手抓过书宁的手,然后直接把她整个人压进自己怀里,用力抱紧,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 被纪念突如其来地拥进怀里,书宁下意识的就想挣扎,只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停住了,然后安静地任他抱着。 就当……是给他最后的安慰,她想。 许久,纪念放开了书宁,但双手还是握着她的肩,他看着她的眼睛,哑着声问道:“你能不能……不走?”这几乎是在哀求她。 他在求她,别离开。 书宁动了一下身子,想离开他的桎梏,却发现根本不行,他的力气很大。 她只说:“你先放开我。”还是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纪念摇头,“你先回……”说到一半他又改了措辞:“你先答应我。” 这一幕与五年前,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那次他要的是她和他在一起。 这一次,他只求她别离开,就算她不喜欢他,不爱他,但是,只需要待在他身边就好,或者只要她还在h市就好。 两人离得很近,近得纪念说话吐出的气息书宁都能感觉到。 同样的,纪念也能感觉到她的。 他近乎是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 她的脸,就在他的眼前,她的眼睛也在看着他,他只要往前轻轻一动,就能轻易吻到她的唇。 书宁看着纪念的目光在自己脸上转了一圈,而后停在下方,她知道,那是她的嘴唇的位置。 他想干嘛?她不由得想。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纪念的唇就压上她的。 温热而柔软。 书宁睁大了眼,不敢置信。 只轻轻的一碰,纪念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就断了,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疯狂。 他的左手移到了书宁的后背,右手移到了她的后脑勺,唇,急切地亲吻着她的唇。 书宁本能的想后退的脑袋,就这样被他压着往前,两人的唇齿紧密地相依着,两人身上的温度相互传递着…… 书宁心底烧着火,只是身体和头都被纪念固定着,她根本挣扎不得,只能任他的唇在她的双唇上作乱。 可是纪念却不再满足于表面的亲吻,他伸出湿热的舌,试图撬开她的嘴。 书宁紧紧抿着唇,冷着脸看着纪念紧闭的双眼,绯红的脸颊,动情的表情……突然唇上一痛,她下意识的张开嘴,下一刻嘴里就钻进了火热的柔软。 书宁懊恼不已,却不忍去咬他的舌头,只能被迫承受着。 该死的!到底是谁教的他这些? 只是那柔软的舌头在她嘴里横冲直撞,好几次撞到她嘴里的嫩肉,牙齿也会不小心啃噬到她的唇瓣,痛得她皱了眉头。 这样的吻,于书宁来说没有任何的旖旎美好。 但他们这样实在太亲密了,她还是感觉周身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自己的双颊开始发烫,就连心脏也开始乱了节奏…… 纪念只是凭着一股本能,本能地追着书宁的舌头,拖着她和他一起沉溺在这个吻里。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亲吻,这些都不过是他偶尔在网上看到的。 的确如网上所说的那样,亲吻的滋味是美妙的,让人欲罢不能的,他抱着他的阿宁,亲吻着她,陶醉在她所有的气息里。 他的心跳不听使唤地不断加速,脑子里空白一片,“阿宁……”亲吻的间隙,从他嘴里不自觉地溢出了几个字:“……我爱你!” 纪念说得断断续续,却把书宁所有的心绪都拉了回来,她睁大了眼睛,用力地一把推开了纪念。 或许是亲吻着纪念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或者他沉浸在她的美好里失了力气……这一次,书宁很轻易地就将他推开了。 纪念正陶醉着,突然被一把推开,脸上动情的表情还没有消失,就迎来了一个耳光。 “你越界了。”书宁冷冷地看着纪念,脸上如同结上了一层冰霜。 “阿宁……”纪念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颤着声问:“你……很讨厌吗?” 他的脸上迅速印出五个手指印,通红一片,衬得他的另一边的脸更苍白了,只是他的双唇却很红润,还带着水光,书宁很不想承认,那上面是她的口水。 更不想承认是,她后悔了,后悔打他了。 所以,她只能冷着脸,在心中唾弃着自己的后悔,反问道:“你认为呢?” 讨厌? 一开始的惊愕,然后是抗拒,最后是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心跳加速了。 纪念却问:“是讨厌我吻你,还是……讨厌我爱你?” 书宁回答不出来,到底是讨厌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两人正僵持着,房间门被敲响了,然后是老管家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少爷,有客人来拜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一章 ?纪念走下楼梯的时候,潘森民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茶都喝了两杯了,所以看到他下来,就想发难,却看到他脸上突兀的红印,很明显的巴掌印。 于是,质问变成关心:“你的脸怎么了?” 纪念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什么。” 不过是一个耳光,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亲她。 只是,阿宁终究是生气了。 她到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最后是十分生气地从他房间里离开的。 潘森民看着纪念的神情,心中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 “是季书宁打的!”他笃定地说,毕竟在这纪家还有谁敢打他这纪家小少爷。 “你在那里碰到阿宁了?”纪念却抓住了他话里另外的重点,紧张地问:“那她是不是知道了我让你……” 纪念话还没有说完,潘森民就点头了,只是他没有告诉纪念其实是他刻意地让季书宁知道的。 纪念的眼里带上了不安,问他:“那阿宁她说什么了吗?” 潘森民靠在沙发上撑着头,回想着季书宁当时说了什么,可惜,他只想到她当时那抗拒的表情,冷漠的言语,以至于她说的最后的那句谢谢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你快说啊!”纪念急切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书宁到底说了什么。 潘森民回过神来,看着纪念脸上明晃晃的红印子,又抬眼看了看楼上,轻飘飘地说:“她不是就在楼上吗?你自己问她去啊!” 纪念一下子泄了气,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语气软了:“老师!” 他要是敢问,还需要问他吗? 潘森民笑了,眼角的纹路堆起,揶揄道:“哟,都喊我老师了,以往想听你喊一声老师可不容易啊!” 纪念恼羞成怒:“那你倒是说不说啊?” 难得看到纪念脸上有这么多的表情,潘森民心情很好地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点着头说:“说,当然说。” 可是话是这样说,他也不过是告诉纪念,书宁也就和他说了声谢谢而已。 “就这样?”纪念不大相信,“她没有表现得很生气或者很……欣慰?”后面那个猜想他几乎不敢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不大可能。 “没有,就挺平静的。”潘森民知道当时书宁一开始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去打扰她的父母,而后知道是纪念让他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是平静了。 所以,他对纪念说的也算是实话。 纪念还是不信,又问道:“你没有骗我吗,她知道是我让你去祭拜她父母,没有很反感吗?” 毕竟,当初阿宁家的灾难几乎是他带给她的。 “怎么,不信我吗?”潘森民挑眉,似乎失去了耐心:“不信我,那就自己问她去。” 纪念一下又没了言语,最后只闷闷地问他:“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潘森民正色道:“听说你爷爷走了,所以来看看你。” 纪念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他低下头去,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看他这样子潘森民也不忍多说什么,只是沉重地说:“节哀!” “嗯!”纪念点了点头,“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来找你……当然是还有重要事。”潘森民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碗,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小心地抚平了才递给纪念。 “你看看。”他说,复又坐下,端起了茶碗。 纪念知道这人向来随意,难得看到他这么郑重,他疑惑地接过信封拆开,是一张邀请函。 “这是?” 潘森民解释说:“这是是日本国际绘画赛的邀请函,这一次的比赛,我想让你去参加。” “我不去!”纪念一口拒绝。 “你先别那么快就回答我,还有一周时间比赛才开始,你好好考虑一下。” 纪念还是拒绝:“不用考虑,我不去。”他把邀请函塞回潘森民手里,“要去你自己去。” “小心点,这邀请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潘森民小心地收起邀请函,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会去,我是评委啊!” 纪念却说:“你是评委,还让我去参加比赛,所以你是想徇私让我拿冠军吗?”这话当然是玩笑话,只是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潘森民哈哈一笑,道:“以你的绘画实力不用我徇私,你参加比赛冠军就是你的。”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我不会去。” 潘森民收起了笑意,认真道:“你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吗?” 见纪念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又说道:“这场比赛全球只发出去了三十二张邀请函,也就是说能参加这场比赛的,全球只有三十个二人,这张邀请函,我也是用你那幅画才换来的。” 纪念大惊,面色不好地站起来质问道:“你说什么?这是你用我的画去换来的?” 潘森民还是端坐着,头也没抬,说道:“那副画,你既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我拿来做什么了,你不能过问。” 纪念咬牙,那画分明是他强要过去的。 当初,书宁出国,纪念一度不能再碰画笔,因为一动笔,那画纸上出现的就是她的脸。 无论他想要画什么,最后都会变成她的脸。 所以他停笔了一段时间。 但是,他当时上大学,是阿卢去办理的手续,顺带着他还帮他加入了绘画社,那时,阿卢并不知道他不画画已许久。 作为绘画社的社员他一直没有参加过任何活动,直到大一下学期,才被社里的一位同学拖着去参加了一次写生活动。 他们那次写生去的是h市的国家森林公园,那里风景好,又安静,所以去采风的人很多。 也就是那时,他和潘森民认识的。 当时正是秋天,遍地落叶,金黄璀璨,纪念要画的就是满山遍野的枫树。 他作画一向入神,从开始到结束,如果没人打扰,一幅画他可以一气呵成。 所以,当他发现画纸上又出现书宁的脸的时候,那副画已经将将画好,他愣愣地看着画上的人,眼里是抑制不住的伤痛。 于是,拿着画笔就想往画上涂去…… 不想,却被人拦住了,那人拉着他的手说道:“好好的画,毁了多可惜!” 纪念还没反应过来,潘森民就趁他失神之际抽走了他的画,好好观赏了一番,才说:“这画,倒是画得极好,可惜没有灵魂?” 纪念当时就炸毛了,一把抢回自己的画,“与你何关?” 潘森民却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说道:“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保证一年之内,让你的画名扬四海。” 纪念又怎么会在乎名利,所以当然不会答应拜他为师,后来反而是潘森民一直追着纪念要当他的老师。 之后,还真让他把纪念说服了,因为他可以让纪念完整地画出其他的景物,不再总是不自觉地画出书宁的脸来。 所以,他后来画出的第一副完整的画就被潘森民抢走了,美其名曰是那是在他的调教下才画出来的作品,他要留着做纪念。 只是,他在教授了纪念一年的绘画之后,就说自己已不能胜任他的老师了,要去做更有意义的事,这更有意义的事就是去山区支教。 所以,他们这师徒拢共也就做了一年,而且一开始还是在纪念不情愿的情况下,这也就是为什么潘森民说难得听到纪念喊他一声老师的原因了。 潘森民看纪念陷入了沉思,再次把邀请函放在他身边,严肃地说,“你再好好想想,这次可是个好机会。”他不希望,纪念错失这次机会,他的绘画天赋,他非常清楚。 “你不是说我的画没有灵魂吗?”纪念回过神来,再次推开那邀请函,“没有灵魂的画就不要浪费这张邀请函了,你把它给别人吧!” 他讨厌人多的地方,所以这种抛头露面的事他不喜欢做,而且,他的画也不需要靠参加比赛来证明什么。 潘森民把邀请函又推给纪念,目光沉沉道:“你的灵魂回来了。” 纪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却不知道阿宁很快就会离开的。 所以他还是摇头,“我不会去的。” 潘森民眉头深深拧起,他知道纪念固执,却不知道他是如此固执。 他定定地看着纪念,眼里是无比的认真,可纪念的目光也同样的坚定。 楼上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潘森眼前一亮,当初他能让他答应做他学生,现在他一样会有办法。 潘森民站起来,“这个放你这,你先考虑着,五天后再给我答复不迟。”说完他不给纪念拒绝的机会就匆匆走了。 纪念烦躁地看那张邀请函,还是捏着那张邀请函上楼,经过书宁房间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想敲门,手升起又放下。 最终,回了自己房间。 他感觉房间里仿佛还存留着书宁的气息,他努力地去感受,那气息又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突发奇想地,他走到墙边,把耳朵贴在墙上,想听清楚她在房间里做什么,可这墙的隔音效果,该死的好极了。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于是,纪念更烦躁了,挥手就把手中的东西扔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二章 ?书宁心绪不宁地坐在书桌前,手里翻着一本医典,只是那书她根本就看不下去,脑子里全是刚刚发生的事,甚至她还能感觉到自己唇上残留着的纪念的气息。 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分明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温度了,为什么她还是感觉热乎乎的? 为什么她脑子还是不断回想着刚才的画面? 真是让她既羞耻又懊恼。 她一直把纪念当弟弟看待,可是他吻她的时候,她居然会有感觉。 她当时,怎么会任由他亲吻呢?甚至她还差点沉醉他的吻里。 这算是被纪念蛊惑了吗? 她向来理智,自认为分得清楚对纪念的感情,可是,刚刚的事一下子又让对自己的认知有了疑问。 越想,心就越烦。 再也看不下去书,本来那书就是她用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她以为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事实证明她太高看自己了。 合上书,她拿过手机开始查询飞荷兰的航班。 是时候该走了。 她订了后天的机票。 机票订购成功的信息刚发来,梁秀的微信就来了,约她出去逛书店。 纪念爷爷的葬礼梁秀有来参加所以也就知道了书宁还没有出国的事,只是当时在葬礼上看到书宁,梁秀还埋怨了她一顿,认为书宁在她家住得不开心,说走不过书宁要从她家里搬出去的借口。 书宁和她解释了好久,梁秀才相信了她的原委。 这一次梁秀要买的书是考研用的,虽然已经毕业工作了两年,但她不怎么的就想到了考研。 书宁是考过研的人,所以她当然第一个想到拉书宁去帮她选书。 两人相约在新华书店,书宁过去的时候梁秀书篮子里已经堆了两排书了,据说是营业员给她推荐的。 书宁一本一本地拿过那些书翻看,从里面抽走了一半多,说道:“这些书你都不需要,知识点虽多,但太杂了,你记不住的。” 说完她又问了营业员医学方面的书在哪里,营业员看着自己推荐的那些书被一本一本的否定了,本想说什么,但看书宁那架势知道不是好糊弄的,于是便给她带路。 梁秀眼睛发亮地看着书宁,庆幸地说:“还好我叫你来了,不然看这些书我得花多少冤枉时间。”说完她还不满地瞪了前面的营业员一眼,就是她给她推荐的这些书。 两人把不要的书都放回原位,然后书宁帮梁秀找她真正需要的书。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书宁边翻看边问梁秀:“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考研的?” 闻言,梁秀本还在书架上跳跃着的手指停了动作,她随手抽出一本书,装作不经意道:“就是突然想到了,毕竟我学了五年医,不当医生回报社会实在太可惜了,可要当一名好的医生那我也得进修一下,毕竟都毕业两年了。” “那你现在的工作呢?”书宁又问,把手里的书放进书篮里,又走向另一边的书架。 梁秀耸肩,无所谓地说:“辞掉呗!” 书宁疑惑地看她,毕竟前不久,她才听她说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梁秀被看得心虚,低声说:“那我也没办法一边工作一边考研啊!” 书宁点着头,觉得梁秀说得也对,考研是很累的,特别是医学生要看要背的资料更是多得数不清,她把工作辞了认真复习看书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说:“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说完,她又认真地开始选书。 梁秀眼神复杂地看着书宁帮自己挑选书的认真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挑选了一下午,要买的书还挺多的,所以梁秀付了钱之后留下了自己的地址,让书店给她送到家。 而后梁秀神秘地说要带书宁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有特别好吃的私房菜,美其名曰是感谢书宁帮她选书。 她带着书宁东拐西绕地穿过好几条巷子才到了她说的私家饭店。 一进去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书宁这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 饭店不大,但里面都坐满了人。 柜台里站了个女人,一看到她们来了,马上就出来招呼,很熟稔地和梁秀话着家常 但是,她还是很遗憾地告诉她们,现在已经没有位置了。 梁秀本来失望地拉着书宁要走,那女人又说:“要是你们不嫌弃可以和我弟弟坐一起,他就一个人坐那。” 梁秀和书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一个人占了一整张桌子,自斟自饮。 那人书宁看着眼熟,刚想说拒绝的话,梁秀就满口答应了,“不嫌弃不嫌弃,只要你们有好吃的给我们上。”说完她拉着书宁就往那里走去。 走近了,书宁便也就认出来了,是在她家乡遇见过的人,潘森民。 梁秀一屁股在潘森民对面坐下,“帅哥,我们拼个桌不介意吧?” 潘森民正举着酒杯要喝酒,闻言动作一顿,刚想拒绝,眼尾扫到了边上站着的人,勾了勾唇角,“不介意,坐吧!。” 梁秀兴高采烈地道谢:“帅哥,谢谢你啊!” 书宁看着稳稳坐在对面的人,不由得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就被梁秀一把拉着坐下,兴致勃勃道:“书宁我跟你说,他们家的招牌菜都特别好吃,到时候你吃了肯定不会后悔来这趟。” 一坐下,书宁就对上了对面之人的眼睛,那眼里依旧是她看不懂的内容。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潘森民感叹着,倒了一杯酒堆到书宁面前,笑着说:“一起喝杯吧!” 他看着书宁,眼里有隐藏不住的笑意,本来中午他还打算着这两天避开纪念找她谈一谈,却不想,晚上就遇见她了,所以他现在心情自然很好。 书宁看着面前的酒,淡淡道:“我不喝酒。” 她并不知道,今天来纪家找纪念的客人就是面前的人。 “唉,你们认识啊?”梁秀还是一惊一乍的。 书宁抿着唇没有说话,潘森民喝了口酒,神色复杂地说:“算是认识吧。” “认识那就更好了。”梁秀笑着说,转头对前面的人喊道:“老板娘,还是老规矩。” “好嘞,很快就上。”前面的人应了,转身往里面走去,估摸着是去吩咐厨师了。 “你常来?”潘森民突然问道。 “是啊,隔几天就来一次。”梁秀如实回答,又问他:“你是老板娘的弟弟,我以前来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潘森民点着头,“一直在外地,刚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是他们二人聊天,谈论着饭店里哪道菜最好吃,哪道菜需要改进…… 书宁坐旁边听着,不参与,也不打扰,她向来如此,在哪里都能一个人安然自若。 直到老板娘端着饭菜过来,梁秀和潘森民才止住了话题。 倒是老板娘很是稀奇地说:“没想到你们还聊得挺好,我这弟弟脾气古怪,我还怕你们坐这里会不自在呢!” 梁秀笑道:“自在,特别是你这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来了,我们就更自在了。” “那好,你们先吃着吧,厨房里还有菜我去给你们端过来。”说完,老板娘笑着走了。 “尝尝这个。”梁秀和潘森民同时对书宁说道,而后,两人一愣都笑了。 梁秀先说:“哎呀,我也认为这道菜最好吃了。”说着,她直接帮书宁夹了一筷子,“你快尝尝。” 潘森民也说:“尝尝吧,这道菜,我从小吃到大,就没有吃腻过。” 说完他居然也和梁秀一样,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书宁,仿佛自己这是献了什么宝。 书宁被他看得一愣,低头尝了口那菜。 他们说的菜,其实就是酱爆茄子,只是不知这里的厨师是怎么做的,居然能做得如此好吃,酱料味道鲜美,茄子入口即化。 “怎么样?” “怎么样?” 书宁一抬头就对上了四只期待的眼睛,事实上,他们所期待的不过就是她也认同这道菜的美味。 于是,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书宁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吃。” 梁秀和潘森民都满意地笑了,互相夸着对方有眼光。 看着他们的笑,突然之间,书宁感觉自己这一天所有的烦恼都一下子消失了,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简单,快乐可以如此简单。 所以,这顿饭他们吃得很开心,很满足。 吃完之后潘森民主动提出交换联系方式,说是下次找到好吃的地方可以互相推荐。 梁秀很愉快地答应了,甚至连书宁的联系方式她也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回到纪家老宅,书宁就接到了潘森民的电话,“明天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聊一下,” 书宁疑惑,还没说话。 电话那边的人又补充了一句,“是有关纪念的事,很重要。” 想了想,书宁还是答应了他,于是两人约了时间地点。 她刚想挂电话,就听潘森民又说:“我今天去纪家了。” 书宁一愣,想起今天的确有人来找纪念,只不过她当时没有下楼。 原来是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三章 ?书宁一下子想明白了,估计又是什么事纪念没有答应的需要她去劝他。 只是什么时候,这些人都认为纪念不答应的事只要找她就可以办到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后悔答应了潘森民明天的见面,只是,她刚想说些什么,就听手机对面的人说:“明天见。” 然后电话就被干脆地挂掉了。 书宁拿着手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禁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 “阿宁,你怎么了?头疼吗?” 书宁转身,不知纪念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两人的目光对上,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头,淡淡地说:“没什么。” 本来马上就被她遗忘的某些事在纪念得出现下又一股脑地涌入她的脑子里。 纪念看着她刻意逃避的目光,心中一痛,忍不住问道:“你下午出去做什么了?” 本来他发现书宁出门的时候以为她又一声不吭地走了,还很着急地想去找她,后来在她房间里看到行李都在,才放下了心。 只是她一出去就一个下午,连晚饭都没有回来吃,也没有个电话,所以,这一段时间他都在焦灼地等待着。 一直忍着不敢给她打电话,不敢问她做什么,更不敢催她回来。 只是,这会儿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想到那些,书宁心情就不好了,语气自然也不好了,生硬道:“我现在出门做了什么难道还需要和你报备吗?” “不是……”纪念纪念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你晚饭都没有回来吃,也没电话,所以我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出去和梁秀逛了逛书店,吃了顿饭。”不知为何,她还是如实相告了,只是那没有告诉他,她们遇见潘森民的事,话音一转,她又说:“何况我只是在这里寄住两天,很快就要走了。”说完,书宁不再理会纪念,直接往楼上走去。 纪念脑子里却只有书宁说的最后那句话:很快就要走了。 她很快就要走了? 反应过来,他追上楼去的时候书宁已经进了房间,并且关好了门。 “阿宁……”纪念拍门,着急地说:“你开门,我有话要问你。” 房间里没有动静,纪念继续拍着门,大声地问她:“你要走,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是不是因为我亲了你……” 话音未落,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书宁黑着一张脸把纪念拉进了房间,“砰”地一声,那门被她大力甩上。 “不要乱说!”书宁捂着纪念的嘴,恼火地警告:“早上的事,不许被别人知道。” 该死的,他刚才居然敢那么大声地提早上的那个……吻,要知道这里不是他的别墅,纪叔叔,阿卢,老管家和佣人可都在呢,他是想让整个纪家都知道他们早上做了什么吗? 纪念突然被捂住了嘴,他睁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书宁,特别是早上的巴掌印还没有彻底消去,看起来更是可怜兮兮。 书宁被他看得一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纪念的嘴得到了自由,马上说道:“我没有乱说啊,早上我分明是亲……” “你还说?”书宁再次捂上纪念的嘴,本来凌厉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羞恼,“你到底想怎么样?”虽然她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说话,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但她还是不能听他起提早上的事。 纪念眼里的光彩黯然失色,他想怎么样? 阿宁居然问他想怎么样? 他动了动嘴,想要说话,结果一张嘴舌尖就碰到了书宁捂着他嘴的手掌心,两人具是一愣。 书宁只觉得自己手心仿佛被某种柔软的东西烫了一下,吓得她急忙收回了手,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只是手心还残留着柔软地触感以及热度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懵。 “阿宁,我……”纪念目光炯炯地看着书宁,他想解释一下刚才的事,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书宁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她和纪念之间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况,她本来根本就没想让他进来的。 “你……你出去!” “我不!”纪念坚定地说着,一步步向她走近,说道:“我想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 看着突然变得陌生的纪念,书宁突然有些慌,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没有震慑力,“我……我要休息了,有事明……明天再说。” “我等不及明天了。”纪念红着眼,那眼里有难过,更有无可奈何,他心痛地说:“你要走了不是吗?万一我明天早上醒来你又不见了怎么办?” 书宁被纪念可怕的目光吓到,咽了咽口水,继续后退,“没有那么快,我后天的机票……”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念用力地握住了双肩,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真的买好了机票?” 书宁愣愣地点头,脚还想往后退,却发现根本是退无可退,她已经退到床沿了。 纪念眼里的疯狂迸射,他双手一个用力就把书宁推到在床上,然后,直接覆身上去…… 身上一重,书宁当即明白了纪念想做什么,彻底慌了神,尖叫道:“纪念!不可以,你不可以……” “阿宁,你告诉我……”纪念把头埋进书宁的脖颈里,似是不懂,轻声问道:“不可以做什么?” 书宁紧张地呼吸着,再没了往日里的冷静,只呐呐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到纪念危险的气息在她周身扩散着,很快就把她整个人都包围了。 以往,他们不是没有这样亲密过,只是当时纪念不是这样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逼人的压迫感。 “阿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纪念继续轻声呢喃着,唇轻柔地在纪念锁骨上压下一个吻。 书宁一个哆嗦,夏日衣裳单薄,两人身体贴在一起,她能感觉到纪念的心跳在加速跳动着,感觉到他身上比她还烫人的温度,颤着声说道:“小念,你别冲动。” 她在害怕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分开五年,对于纪念她再没有了当初的了解。 此时的纪念,是陌生的,是危险的,就像一颗炸弹,一点即爆。 他会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她也不能确定。 纪念的手慢慢往下,摸到书宁的,然后挤进她的十指间,握紧,叹声道:“小念……你终于舍得喊我小念了?”这样亲密的称呼,这是她回来这么久,第一次这么叫他。 书宁没有说话,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吊灯,灯光华美璀璨,却有些刺眼,让她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阿宁,你在害怕吗?”纪念抬起头,看到书宁的眼中的泪光,只觉得心又痛了几分。 “我是你的小念啊,你这是害怕我吗?”他说着,眼里是无尽的悲哀。 书宁抬眼,看到泪流满面地纪念,一瞬间,她眼里的水光也溢了出来。 是啊,她在害怕什么呢? 这是纪念啊,是她照顾了五年的纪念啊,他能对她做什么呢? “阿宁,答应我你别走……好吗?”纪念又把头埋进了书宁的脖颈里,泪水沿着鼻尖流向她的脖子。 书宁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泪水,划过她的脖子,慢慢又变得微凉。 这一刻,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安心地闭上眼睛,任由纪念趴在她身上,任由他的泪水打湿她的衣服。 只是,她终究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 过了许久,久到书宁都以为自己睡着了,突然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不见了,她睁开眼睛去看,纪念已经从她房间里消失了。 她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床被子,走之前,他还给她盖了被子。 原来,她刚才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书宁早早就来到了和潘森民约好的地方,天一茶楼。 只是她早,潘森民更早。 被服务员领到包厢,书宁看到潘森民已经泡好茶在等着她了。 “来了,请坐。”潘森民比了比他对面的位置,然后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书宁在他对面坐好,接过茶汤,闻了闻,又放下,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找了是为了什么事?” 此时,她还真没有喝茶的闲情逸致。 只因刚刚出门前,她听到了阿卢向纪念汇报昨天的公司会议有好几个股东没有参加。 因为这段时间,纪振国的病重和突然逝世,所以公司的事纪念都是交给阿卢和纪文和在处理,是以许多股东以总经理许久不去公司为借口,一个个都不参加公司每个月的例行会议。 所以今天,纪念不得不去公司了,不然她也不能如此顺利地出门。 只是,她总感觉公司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就像刚才阿卢说得那样,董事长刚走,纪律刚回来,股东就开始躁动了,这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 虽然这事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可她就是会忍不住去担心纪念。 “你看看这个。”潘森民递给书宁一张报纸。 书宁疑惑地接过报纸,只见上面大大的标题写着:日本国际绘画大赛即将拉开帷幕。 她将整张报纸粗粗地看了一遍,才问:“你是想让纪念去参加这个比赛吗?” 潘森民重重地点头,笑道:“你很聪明。” 书宁又说:“可是纪念没有答应,所以你想让我去说服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四章 ?“对,你可以说服他的。”潘森民笃定地说着,他一手执茶碗,一手轻扣着桌面,身子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他很相信季书宁有这个能力,也认为她一定会去说服纪念。 书宁失笑,摇头:“可是,我不会去劝他。” 正悠闲喝茶的潘森民顿时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书宁:“你不去劝纪念吗?”这是他根本没有想过的问题,他以为季书宁也会同他一样,希望纪念去参加比赛。 可是,书宁却反问他:“我应该去劝他吗?” “你难道不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吗?”潘森民终于意识到书宁说的是认真的了,他坐正了身子,放下茶碗,表情严肃地和她分析:“这是一场非常受关注的国际赛事,这场比赛全球只有三十二个人有资格参加参赛,而纪念,以他的实力,甚至可以夺冠。” “那又怎样?纪念并不想参加不是吗?”书宁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淡,并没有被潘森民的说辞打动,继续说道:“可能我是可以说服他,但这是他本就不愿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逼他呢?” “这不是逼他,这是在帮他。”潘森民激动地站起来,拿过桌子上的那张报纸,指着上面的内容对书宁说:“你要知道这场比赛,只要他愿意参加,那么比赛过后他就可以响誉国际,会成为绘画界最闪耀的新星。” 书宁还是很淡定地坐着,漫不经心地看潘森民激动的样子,凉凉开口:“你这么在乎名利吗?” 这话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潘森民的目光蓦然收紧,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手上的报纸也仿佛没有拿好,轻飘飘地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这一次,她居然看懂了他眼里的东西。 那是一种伤痛,一种不欲为人所知的伤痛和遗憾。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神色,敛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正色道:“那不是名利,是一种艺术上的肯定,这种肯定可以让纪念的画变得有影响力,有价值,有更多的人去欣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的画只能锁在画室里生灰。” 书宁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见书宁还是不为所动,潘森民有生气,目光变得凌厉,“你和纪念一起生活了五年,应该知道画画对他的意义,也应该知道他是怎样的水平,以他的绘画天赋如果仅仅只是随意画着玩玩儿,不被外界所知,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被潘森民的目光看得不舒服,书宁低下头去,看着茶桌上的报纸,依他所说,她就应该去劝纪念喽? 不管是老宅还是纪念母亲别墅里的画室确实放着他的许多画,她不懂艺术,但也知道欣赏,纪念确实是画得很好。 或许,是该如潘森民所说,他的画该让更多的人欣赏到。 可是,纪念并不愿意啊,他总是喜欢把自己一个人锁在画室里,画的画大多都是用布盖好不让人看见。 最终,她说:“我试试,如果纪念还是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办法。” “不。”潘森民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你去劝说,这事纪念百分百会答应。” “呵……”书宁低笑,“你就这么相信我。”可她自己都没有一定的把握,纪念有多倔强,她比谁都清楚,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强按头。 “那你是太低估自己对他的影响力了。”潘森民回到座位坐下,喝了口茶,又说:“你说的话,他一定听。” 书宁却说:“你是纪念的老师,你说的话他都不听,又怎么能这么笃定他一定会听我的话呢?” 潘森民却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他的老师,但你是他深爱的人。” 深爱的人? “你……”书宁顿时脸上一红,被他的话惊得站起来,乱了语气:“不要胡……乱说。” “乱说?潘森民嗤笑:“你认为我是在乱说?” “难……难道不是吗?”她还是心绪难平。 “纪念有多喜欢你我都看在眼里,自你走后纪念有一年不能动画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书宁问得心虚,不由地想到了纪念手上被遮挡着的伤痕,难道那是他不能动画笔的原因?那他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画画?想到这里她心里蓦地刺痛。 不过很快,她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纪念的伤痕分明是在左手腕上,如果不能再画画,潘森民又怎么会让他去参加比赛。 书宁的心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一会儿升高,一会儿降低,最终缓缓回到原地。 潘森民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书宁的心里经历了什么,只和她解释道:“因为只要他一动画笔,不管他要画什么,画纸上最后一定会出现你的脸,他根本就画不出完整的一幅画,除非,他画的是你。” 说出这些话,潘森民感觉心里一松,这件事只有纪念自己和他知道,或许纪念知道了会怪他,但他认为季书宁应该知道这些。 应该知道纪念为她付出了什么,做了什么。 书宁愣愣地坐着,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不是其他更可怕的原因。 她轻声说:“他现在,可以画画了不是吗?” “是可以画画。“潘森民点头,却不无遗憾地说:“相比五年前,他的画技更高了,可是他的画没有灵魂。” “灵魂?”书宁不懂。 潘森直勾勾地看着书宁:“你就是纪念的灵魂,若是你让他去参加比赛,他画出的画一定会有灵魂,一定极具灵气。” “我又没有魔力。”书宁不以为然。 “有,你对纪念来说就是有魔力,虽然我和纪念只有一年的师生情分,但是他对你的感情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该是爱极了你。” 这些话就这样被他随意地说出来,书宁顿时有些无可适从,她收回目光看向手边的茶碗,伸手握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纪念只是一时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他对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时没有弄清楚?”潘森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你要知道你走了五年了,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会是一时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 闻言,书宁猛地灌了一大口茶,茶汤微凉,再无馨香,只有涩味在舌尖翻滚着。 好一会儿,那苦涩的感觉才从她口腔里慢慢消失。 “可我……我只是把他当弟弟。”她说。 潘森民好笑地看着书宁似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已是有了了然,“这或许只是你自己以为的。”他说着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等书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包厢里哪还有潘森民的身影。 他就这样走了,却留给她一大堆的莫名其妙。 她不该来赴约的,书宁心里再次后悔。 把纪念当弟弟,难道真如他所说只是她自己以为的? 忙摇了摇头,书宁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摇走,纪念就是她弟弟,只能是她弟弟。 书宁心里很乱,又灌了口茶,想用苦茶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 只是,收效甚微,她的心里还是一团乱麻。 放弃地放下茶碗,书宁往外走去,只是还没有走出茶楼就被人叫住了。 于菲菲一把拉住走路有些失神的书宁,“书宁姐姐,你来喝茶?“ 书宁回过神来,却被吓了一跳,“是你,你也来喝茶?” 看到于菲菲书宁居然感觉自己心虚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 特别是想到当初她在她面前言之凿凿地说纪念是她弟弟,而昨天他们居然……就连潘森民刚刚都那样说。 越想书宁的心就越乱。 所以没有看到于菲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她说:“我和……朋友过来喝茶,他人还没来。” “哦。”书宁点头,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她。 看她这样,于菲菲疑惑,关心地问:“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没什么,我想到有些事,我先走了。”书宁抽出自己的手,快步离开茶楼,越待下去,她就越心虚。 于菲菲疑惑地看着书宁离开的背影,轻声嘀咕:“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是纪念出了什么事?”只是她还没得及多想,旁边就走过来一个人,笑容满面地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于菲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我也刚到。” 她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了,因为她要应付面前的相亲对象。 于菲菲死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和家里人说了她不再喜欢纪念了,对他死心了,这才几天就被老爸老妈安排相亲了。 她在心里哀嚎,自己才二十三啊,是个天才少女来着,怎么会需要相亲呢?怎么会沦落到相亲呢? “你好,我叫魏涛。”那人朝于菲菲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于菲菲。”于菲菲伸出手,和魏涛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来。 书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半个小时后,她又重新回到了天一茶楼,只是此时的情况有些混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五章 ?书宁进入包厢就看到里面狼藉一片,地面是湿的,地上不仅有茶壶的碎片还有一个破碎的花瓶。 梁秀站在一边低着头,一看到书宁来了当即向她走去,红着眼说道:“书宁,你终于来了,我也是不知道找谁了。” 于菲菲在看到书宁进来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瞬间就不好了,本来像旁观者一样在一边看好戏的心情也消失了,现在只剩下了尴尬。 她开始后悔,应该一早就离开的。 书宁看看低着头焉啦吧唧的梁秀,又看看坐在一边眼睛都没处放的于菲菲,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菲菲真的很想原地消失,可惜她这么大个人根本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书宁看了一圈,还是不大明白,这个包厢除了满地狼藉,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为何一向开朗的梁秀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书宁又问,不过显然是问身边的梁秀。 梁秀还是不敢抬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我听说魏涛来相亲,我……气不过就来找他,然后……一个不小心把花瓶打破了。” “魏涛来相亲你为什么生气?“书宁疑惑,又问道:“那他人呢?” 梁秀没有回答,她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于菲菲的面和书宁说出自己的心事,虽然于菲菲可能早就看穿了她。 的确,于菲菲早在梁秀冲进来质问魏涛的时候就看明白了一切,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本来就是一场尴尬的相亲,现在更是变得十分奇怪,刚刚梁秀和魏涛争执的时候,她坐在一边实在不好说话,索性沉默看戏,却不想戏没看成,还把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见梁秀不说话,于菲菲只好帮她回答:“那个……魏涛他去和茶楼老板商量赔偿事宜了。”她纤纤细手指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蹙着秀气的眉头,“这个花瓶好像挺贵的,人老板刚才差点就要报警。” “报警?”书宁脸色一变,至于闹得这么大吗? 梁秀点点头,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找书宁来的原因,就是怕警察真的来了好让书宁可以保她。 可是,书宁还是有些不大明白,梁秀为什么要来破坏魏涛相亲,甚至闹得差点报警,而于菲菲她记得刚才她分明说是和朋友来喝茶,怎么一转身和人相亲上了,而且还是魏涛? 这个前几天还和自己表白的男人,虽然她并不在意,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书宁还想再问,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魏涛和一个中年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季书宁?” 魏涛在看到书宁那一刻顿时睁大了眼,脸上刚刚好转的神色又变得难看,他愣愣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书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他身后的男人,才开口:“请问您是茶楼老板吗?”她想问一下这事该怎么解决。 那男人点头,眼睛还是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脸上是惋惜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放心吧,我不报警了,刚才我已经和这位先生商量了好了赔偿事宜,只是可惜,可惜了我这个花瓶。” “要……怎么赔偿?”梁秀终于抬头问道。 似乎是因为梁秀是罪魁祸首,那老板并没有给她好脸色,只是说:“这位先生已经和我谈好了,赔偿金也付了,你们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一直坐着的于菲菲突然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说:“不行,他赔了多少钱,这个事今天我也在场,赔偿也有我的一部分。” 魏涛马上说:“于小姐,这事与你无关,我已经处理好了。”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今天不好意思了,下次再请你喝茶。” 梁秀看看魏涛又看看于菲菲,倔强地说:“这事是我的责任,该赔偿,该负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们无关。”说完,她转身去问茶楼老板,“他赔了你多少钱。” 老板刚想说话,魏涛就打断了他,语气很是认真:“梁秀,今天你已经够无理取闹了,这事已经我处理了,你就不要再多事了。” 这话说得有点重,书宁分明看到梁秀脸上的难堪,她刚想说什么,就听梁秀对魏涛吼道:“我无理取闹,我多事,都是我的错,行了吧!”说完,她转身就跑了。 “梁秀。”书宁忙跟着追了出去,她看到了梁秀眼里的难过,这一刻她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梁秀定是因为喜欢魏涛,所以才会过来破坏他的相亲,所以在听到他这样的话才会伤心地跑了。 魏涛不明所以,他不明白梁秀怎么哭着跑了,是他的话说得重了吗?可是她本来就做错了,而且根本是莫名奇妙。 转头看向于菲菲,魏涛露出一个得体笑容:“我送你回家吧。”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送我回家。”于菲菲看着空荡荡的包厢门,挑了挑眉,“你该去追梁秀。” “追她,为什么?”魏涛疑惑,“何况季书宁不是追去了吗?” 以梁秀的性格,就算是真生气了也只是一时的,何况应该是他找她算账才对。 莫名其妙破坏他相亲不说,还害他破财,差点要闹到警察局去,甚至还把季书宁牵扯进来,他前几天才跟她表白,今天就和别人相亲,以后,她要怎么看他? 虽然,季书宁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于菲菲说:“书宁追去没用,要你追去才行。” 魏涛却更加疑惑了。 于菲菲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好心提醒道:“梁秀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你……你说什么?梁秀喜欢我?怎么可能?”魏涛彻底被惊到了,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那你就要去问她了。”于菲菲甩着包包,潇洒离去,没走几步又后退回来,“记住赔偿的事,到时候你把账单发我。” 魏涛愣在原地,完全沉浸在“梁秀喜欢他”这一惊人消息中,这些年他在梁秀手上吃过的亏可不少,而她更是常常不给他好脸色,她怎么会喜欢他呢? 魏涛还是想不通,于是他只能问包厢里除了他唯一还剩下的那个人,“梁秀喜欢我?” 一直在哀悼花瓶的茶楼老板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的花瓶被打破了。” 魏涛:“……” 等他想起于菲菲的话追出茶楼时,前面的人早就没了人影。 书宁把梁秀拦下后,拉着她进了一家咖啡馆,然后给她点杯热牛奶,才说:“你喜欢魏涛。”笃定的语气。 梁秀失神地用勺子一下一下搅着牛奶,像是没有听到书宁的问话,只无声地落泪。 梁秀这样的情况,书宁不免有些担心,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拿着纸巾轻轻地帮梁秀擦去眼泪,柔声道:“那我们不说他了。” 梁秀接过书宁手中的纸巾,狠狠地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才说:“谁说我喜欢他,我又没有瞎了眼。” 这分明是气话,书宁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她还是顺着梁秀的话,“对,你不喜欢他,以后眼睛睁大找个你喜欢的男人。” “我喜欢的男人?”梁秀呢喃着,下一秒她却哭出了声。 她现在喜欢的男人不就是魏涛吗? 他喜欢书宁就算了,反正书宁不会喜欢他,可是她才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还没和他告白,他就和人相亲上了,她能不难过吗? 骗谁,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梁秀,你别哭啊……”书宁慌了,手忙脚乱地拿过纸巾又帮她擦眼泪。 “书宁……”梁秀抬头看她,哭着说:“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情,这么多年,他一直通过我想要知道你的消息行踪,而我之前并没有明白自己对他的情感,所以只是感觉有点不爽,可是现在我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了,我还没来得及表白呢,他就先和你表白了,现在还来相亲,我都为了他去考研了都……” 书宁听得皱了眉头,“你考研是为了魏涛?” 梁秀本来不好意思说的,现在也无所谓了,她大方地承认,“可不是因为他,他说我学了好几年医,居然跑去卖药,他看不起我……” 书宁不可思议,“就这样,你就要考研。” “他学的生物是搞科研的嘛,我想着以后做了医生,和他也相配一点……”越说,梁秀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最后都抵在桌面上了。 书宁叹了一口气,爱情,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可以让一个人完全没有原则的追随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的脑子里不由得浮现纪念的脸来,他说过他爱她。 到底什么是爱? 长这么大,先后父母离世,她早就不明白什么叫爱了,更别提爱情这种莫名其妙情感。 才刚想到纪念,他的消息就来了,问她中午回不回去吃饭。 书宁看着对面梁秀的状况,她势必是要陪着她的,所以她轻敲了两个字:不回,发了过去。 马上,纪念就回了过来:那晚饭呢?你晚饭回来吃吗? 看着硬生生的文字,书宁居然能想像到纪念一定是焦急不安地等她的回答。 她明天就要走了,晚上当然要回去收拾东西,只是这会儿她必须陪着梁秀,所以什么时候回去她也不确定,所以她回到:我有点事,可能会晚些回去,不用等我。 很快那边又回了:哦! 就一个字,书宁又忍不住去想纪念现在一定是失望的。 收了手机她才反应过来,她怎么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纪念。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她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在走之前劝他去日本参加比赛。 还有她对面的梁秀,她也得要好好安慰一番。 只是知道了原委,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六章 ?“对不起!”书宁突然说道。 梁秀惊愕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她问道:“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啊?” 书宁低垂着眼,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梁秀说对不起,只是感觉她这么伤心或许也有自己一点关系。 梁秀见书宁不说话,急了:“难道就因为我喜欢魏涛,而魏涛喜欢你,所以你认为我的伤心和你有关系?所以你和我说对不起?” 书宁搅了搅面前的咖啡,问得很是小心:“没有吗?” 对于感情方面她一向很迟钝,所以和纪念相处了五年,她都不知道纪念对自己的感情,只以为他会那么粘她,离不开她,是因为他性格所致,是因为他从小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对她过度依赖。 就连五年前离开时,她都还是觉得纪念孩子心性,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还是觉得他对自己只是习惯性的依赖和霸道的占有欲。 直到这次回来,她才真正了解,纪念对她抱的是怎样的感情。 而对于梁秀,她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不想让这种事破坏了她们之间的友情,所以尽管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她还是道歉了。 可梁秀却不允许书宁这样莫名其妙的道歉。 “当然没有!”她回答得掷地有声,眼泪也大颗地落下,“我现在伤心难过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虽然前几天魏涛和你表白失败还喝酒发疯我是挺难受的,但难受不是因为你,不管他和任何人表白,只要不是我,那我都会难受。” 书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递给梁秀一张纸巾。 梁秀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难过的不是他喜欢你,也不是他对你表白,或者是今天的相亲,而是他没有喜欢我,至始至终眼里都没有我,你懂吗?”说完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那张纸巾很快就不管用了。 书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安慰她,只能继续递纸巾,继续道歉:“对不起,是我误解了。” “你别和我说对不起了。”梁秀似是真生气了,难得冷了脸,“你越说我就觉得自己越可笑。”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对……”她又想说对不起,但想到梁秀前面那句话,马上改了话语,“你不可笑,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可是梁秀却说:“错了,这次我错了。” 书宁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听梁秀说。 “你知道的,我是个冲动的人,本想等魏涛对你死心了我再和他说我的心意,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去和别人相亲,所以我一时就冲动了。”说到这里,梁秀自嘲一笑:“的确是搞砸了魏涛的相亲,但也把自己弄得像个笑话,书宁,你骂我吧!” 书宁苦笑不得,“我骂你干嘛?” 梁秀抽抽噎噎地说:“你骂我啊,把我骂醒,让我别再喜欢魏涛那个坏家伙了……” 书宁说:“一般人都会冲动的,谁也不可能永远冷静自持。” 何况,是在感情面前,这种虚无缥缈又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情感。 梁秀摇头,“不,你就很冷静啊,从来都不会做错事。” 书宁失神,不禁自问,她冷静吗?她不会做错事吗? 当然不可能,她做错的事可多了。 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当年冲动地认定了父亲就是绑架犯,在他找自己的时候躲着没有出现,最终致使父亲失足落涯,不幸身亡。 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让她之后的日子再也不敢不冷静。 梁秀拉过书宁的手,突然说道:“书宁,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书宁嘴角勾了个微凉的笑意,“羡慕我幼年丧母,少年失父吗?” “书宁,对不起……”梁秀睁着一双泪眼,里面满是不可思议和歉意,“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是我提起的,何况,早过去了。”书宁淡淡地说:“以后,不要轻易就说出羡慕别人的话,别人的生活不见得比你好,好好珍惜当下,如果还喜欢魏涛,那就去追……” “书宁,你说得对。”梁秀点点头,说的一脸认真,下一秒却又哭了,“可是我现在还是难过,还是想哭……” 书宁头疼,她实在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只好握着她的手说:“哭吧,既然你还想哭,那你就继续哭吧,我陪着你。” 梁秀:“呜呜呜……书宁,你最好了。” 书宁不再说话,转头去窗外。 不知何时外面竟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门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但还是可以看到街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这世界,每个人但是单独的个体,但总是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感情而与其他人走到一起,比如亲情,比如爱情,比如友情…… 她没有亲情,不懂爱情,唯剩友情。 梁秀哭了许久,哭得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只是她只管哭自己的跟本就没空理会别人,而书宁除了不停地给她递纸巾之外,便是透过雨幕去看外面的世界,也不会在意其他人的好奇打探。 似是说好了一般,梁秀刚停止了哭泣,外面的雨居然也停了。 于是,书宁就准备带梁秀离开,却不想,她不走,并且叫来了服务员,然后点了一大桌子吃的。 失恋的女人是可怕,当然梁秀或许还称不上失恋,但也是可怕的。 看着一桌子吃的,她说要化悲伤为食欲,大吃一顿,并且一定要书宁陪着她一起吃。 书宁表示很无语,但只能舍命陪君子。 咖啡馆里众人的目光刚收回去没多久,这会儿又开始好奇地注视着她们这一桌。 许是哭完了,发泄好了,有精神了,梁秀居然对着那些打量她们的人大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失恋啊?” 于是,众人纷纷收回目光,表示懂了。 或许是上天看梁秀失恋太可怜了,在最后她们吃完要去结账的时候居然被咖啡馆老板告知免单了,说是她们是咖啡馆今天的幸运客人,所有消费都不用付钱。 梁秀表示很幸运,这也算是失恋的安慰,谢过老板之后拉着书宁高高兴兴地出了咖啡馆。 书宁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怎么就那么凑巧,刚好她们就是幸运客人,于是她忍不住频频回头去看,终于在即将走远之际,她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了里面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魏涛哭笑不得地看着账单,不由得感叹:“女人真是太可怕了,特别是生气的女人。”说完毫不犹豫地掏出卡买单。 咖啡馆老板接过卡,忍不住好奇问道:“哥们,你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吧?” “才不是!”魏涛当即否认,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路过这边看到梁秀哭得那么伤心,会忍不住抬脚进来,更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帮她买单,今天他已经因为她花费得够多了。 咖啡馆老板拍着魏涛的肩膀,笑得一脸深意,“都是过来人,懂你。” 显然这人是误会了,但魏涛不打算解释,因为他自己都说不清。 结了账之后,他又忍不住跟在梁秀和书宁身后。 于是,梁秀接下来彻底成了幸运儿,逛了一下午的街,买了一堆的东西,却没有付过一分钱,每一家店都说她是幸运用户,买什么都免单。 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幸运冲昏了头脑,梁秀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就这样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过去。 而书宁分明什么都知道,但还是陪着后面的人演戏,于是,最后买下来的东西她们两个人都提不动。 两人坐在商场的椅子上休息,梁秀彻底忘了刚才的伤心难过,现在她想的是要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回家。 “怎么办?书宁,好像一下子买多了。”边说她边翻看着一个个纸袋,脸上分明是雀跃的表情。 书宁看到不远处探头探脑地人,试探地问:“如果现在有人送你回家,你要吗?” “要啊!”梁秀还在翻看着自己的战利品,随口问道:“纪念吗?” 书宁摇头:“不是他。” “那是谁啊?” “你往那里看……”书宁手比了了比。 梁秀终于抬头看书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人正往她们这边看来…… 然后她一下子炸了,跳起来叫道:”他……他怎么会跟在我们后面?” “不然你以为这些东西谁买的单?” 梁秀睁大了眼,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怒道:“书宁,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她还以为自己真这么幸运,却不想是一路有人帮她买单。 书宁挑了挑好看的眉,理所当然地说:“你要发泄,而有人要赔罪,我干嘛要阻止,你们这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书宁,你这是什么意思?”梁秀分明在生气,却被书宁说得红了脸,羞恼道:“谁和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余光看到了即将走过来的人,书宁笑道:“什么意思,你就让懂的人来解释吧。”说完,她轻松地走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想,魏涛应该可以更好的安慰梁秀。 看了看时间,现在回去正好赶上纪家的晚餐,最后的晚餐,她该陪纪念吃的。 就当……是给他一个交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七章 ?傍晚时分天又下起雨来,天暗沉沉的,偶尔还伴随着一两声的雷鸣,而纪家老宅里的气压就像外面的天气一般,低得可怕。 诺大的客厅里没有开灯,纪念一个人窝在沙发里,他脑袋枕着自己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门,显然是在等人。 他在等书宁,等她回来吃饭,尽管她说了叫他不要等她,但他还是固执地要等着她。 “少爷。“阿卢在他身后站定,说道:“吃饭了。” 纪念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阿卢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纪念却开了口,声音里满是担忧:“下这么大雨,阿宁要怎么回来呢?阿卢,你快去接她。” 阿卢停住脚步,下意识地说:“书宁不是不回来吃饭吗?。”白天纪念开会发消息的时候被他无意间看到了。 但纪念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只一心想着书宁。 “可万一呢?万一她要早点回来呢?”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纪念坐起来,催促道:“你快去,快去接她。” “可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阿卢说得有些为难,事实上更多的是不情愿。 书宁回来,并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就像现在,公司里分明有一大堆事务等着纪念处理,可他却早早下班在这里傻乎乎地等着书宁,而且连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确定。 “那我自己去,我去接她……”说着纪念站起来,穿了鞋就往外走。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何况外面下这么大雨,你开车不安全。”阿卢拦住纪念,最终说:“我去!” 季书宁,你就不该再回来,你知道吗?阿卢心里恨恨地说着。 只是,他也不知道书宁现在在哪里,刚刚电话打过去也接不通,他只能开着车出去在雨中瞎转悠。 书宁回到纪家时已是七点,只怪该死的老天,在她刚走出商场的时候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路没有打到车,在雨中走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让她拦到一辆车。 甩着身上的雨水,她推开了客厅的大门,不想,里面黑乎乎一片,居然没有开灯。 “纪念?”她走进去,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却不想被人抱了个满怀,瞬间她就闻到了纪念身上的熟悉气息。 书宁伸手推开纪念,“我身上还是湿的,你别……” 话没说完就被纪念打断,“为什么不回信息也不接电话?”焦急不安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怒气。 “被雨打湿了。”书宁摸出自己的手机,淋了快半个小时的雨,她不光身上湿透了,连手机都被雨淋得不能开机了,否则,她又怎会不打电话给他。 手下传来冰冷的触感,纪念不知为何一瞬间发了怒:“为什么要淋雨,你是笨蛋吗?不知道等雨停了再回来……” 书宁被吼得一愣,纪念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对她大声说话了,一时之间她忘了反应。 “吱呀”一声,客厅的门被风吹开,外面的灯光照了进来。 书宁也被那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往纪念怀里靠去,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退开,却被纪念双手牢牢地禁锢住,“为什么要淋雨?”他又问。 书宁抬眸,微弱光线里还是看清了纪念眼里的担忧,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她是为了赶着回来和他一起吃饭吗? 她当然不会这样说,于是说:“没有伞。” “你……”纪念似是被她这话气到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双眸紧紧盯着她,狠狠吐出两个字:“笨蛋!” “你先放开我,我冷。”书宁冷淡的声音里带着哆嗦,话里也透出一股可怜兮兮的意味。 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拥抱,而是洗个热水澡。 纪念终于放手,转身去开了灯,果然看到书宁一身的狼狈,衣服下摆还滴着水。 于是,纪念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怎么会淋成这样子?快去,快去洗澡……”他催促着,却转过头去不看书宁。 书宁疑惑地看着纪念躲避的目光,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上了楼。 直到进了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书宁瞬间脸就红了,她终于知道,纪念刚刚为何不敢看她了。 夏末秋初的天,她上面穿的是件吊带,外面套了雪纺开衫,淋了雨就都变得有些半透明,本来坐车的时候她还记得用开衫遮住自己的胸前,刚才被纪念一抱,她就忘了这事。 所以,纪念刚刚一定是看到了她印出来的黑色内衣了。 天,书宁扶额,忍不住拍了拍自己透红的脸。 洗完澡之后,书宁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却不想纪念先敲了她的门,“阿宁,吃饭了。” 书宁看了看时间,都快八点,纪念果然没有吃饭一直等着她。 想了想,她回道:“来了。”套了件外套,才去开了门。 纪念的目光似是还不敢看她,只低头说:“我刚刚让人把饭菜都热好了。” “嗯。”书宁点头,脸上已然没有一丝尴尬,“走吧,去吃饭。” 坐上餐桌,书宁发现少了人,老管家她知道,在办完纪爷爷的葬礼之后就去了乡下,说是待在这里容易睹物思人,触景伤情,毕竟主仆几十年,纪爷爷突然离去,对老管家的打击并不小。 只是阿卢今日不知为何也没有看到他,于是书宁问道:“阿卢呢?” 纪念似是这才想起来什么,忙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然后才说:“他刚才去找你了。” “找我?”书宁端着碗的手一顿。 “下这么大雨,我担心你,就让阿卢去接你了。” 书宁皱眉,习惯性地说:“下次不要这样了,吃饭也不要等我。”说完,她才想起,明天就走了,还哪来下次了。 “阿宁……”纪念刚拿起筷子,又放下,脸色挂上了喜色,不可置信地问:“你不走了。” 对上纪念亮晶晶的双眸,书宁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什么,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残忍,但她还是说了,“要走的,明日的机票。” “明日的机票……”纪念喃喃地重复着书宁的话,眼里的光彩慢慢消失……最终,那眼里布满了阴霾,他看着书宁,一字一句问道:“你一定要走吗?” 似是垂死的挣扎,尽管知道答案,尽管知道书宁的心有多冷硬,但他还是想要问她。 被纪念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书宁只能沉默以对,这个问题,她早就回答过了。 最终,书宁夹了一块鸡翅放进纪念碗里,勾了抹笑:“快吃吧,不然又要冷了。” 说完,她低头安静吃饭,无声地回答着纪念。 “好!”许久,纪念才回答,他夹起那块鸡翅塞进自己嘴里,却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味同嚼蜡一般。 他该欣慰吗?至少,阿宁还记得他喜欢吃这个。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诺大的餐厅里,只有碗筷碰触发出的轻微声音以及他们咀嚼吞咽饭菜的声音。 最后这顿饭,他们吃得无比平静,纪念没有再没有追问书宁那个问题,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他甚至比平时多添了一碗饭。 只是吃完之后,他跑到卫生间全都吐了出来。 卫生间的窗户大开着,外面是狂风暴雨,如纪念的内心一般。 他一直压抑着,压抑着,却还是压不住。 书宁担心地拍着纪念的房门,“小念,你怎么样了?” 纪念瘫坐在卫生间里,任飘进来的风雨打在身上,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就都湿了。 “小念,你开门……”书宁还在他房间外面,她很担心,她怕他又像上一次自己走了那样。 纪念却如同没有听见书宁的声音一般,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感觉到冷意漫上心头,直到感觉到左脚微微传来了痛意,他才慢慢地站起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狼狈而绝望,甚至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 他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问镜子里的自己, “阿宁就要走了……” “她就要走了!” 说一句,镜子里面的人脸上的笑意就加深一分,仿佛那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的人,在嘲笑他,嘲笑他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最终,他一拳打上了镜子,里面的笑脸被他彻底打碎。 手上,瞬间有红色的液体流出,纪念似是没有看到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纪念!”听到了响声,书宁的声音徒然提高,“你在做什么?” 他像是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茫然地一步一步走去给书宁开门,只是他走过的地毫无意料地都染上了浓重的红色。 门一打开书宁率先去看纪念的手,果然红艳艳一片,简直要刺痛她的双眼。 “你疯了!”忍不住生气,她训斥道:“就算你把自己弄死,明天我也还是要走。”说着她拉过纪念的手检查。 纪念眸中一痛,似是被书宁的话伤到了,他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你管!”说完就要关门。 书宁抵着门,脸色难看,“如果不是在我面前,你以为我会管你吗?” 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扯下自己的外套,把纪念伤口包住,语气不好地说:“自己捂着,我去拿医药箱。”说完转身下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八章 ?听完书宁的描述,阿卢脸色不是很好,沉声说道:“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 书宁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以前有过这种情况?” 看着阿卢点头,书宁的心瞬间被揪起,喃喃低语:“这……已经不是自闭症了。” 闻言,阿卢的脸色更加难看,忍不住气急败坏道:“这当然不是自闭,这比自闭严重多了。”他目光凝重,脸上满是担忧。 现在正是非常时刻,纪律刚刚出狱还未送走,公司里股东躁动,偏偏纪念,在这时候又犯病了。 书宁并不在意阿卢的态度,继续问道:“那他以前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是在她离开之后吗? “你说呢?”阿卢目光不悦地看着书宁,似在责怪她明知故问。 书宁心底一沉,所以,她离开之后纪念不仅自杀了,而且还引发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都是因为她! 一瞬间,书宁只觉身上的力气被一丝丝抽离了,她扶着沙发扶手,无力地坐下去。 她怎么能担得起这么深,这么重的感情? “那他后来是怎么好转的?”书宁又问。 阿卢在她对面坐下,缓缓说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慢慢地克制住了,只要情绪没有大动,就不会发病,连这次他爷爷去世他都抗过去了,却不想还是败在你这里,我一直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阿卢的目光不善,看着书宁完全就像是看一个罪魁祸首,在他看来,纪念之所以会变得这样,都是书宁造成的。 “阿卢,我……” “你就不该回来!”阿卢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清晰无比,在空旷安静的客厅里,仿若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书宁脸上,让她一下子懵住了。 看着书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阿卢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说道:“从你回来的那天我就想说这句话,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到来于纪念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于纪家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灾难? 书宁终于回过神来,猛然抬头看向阿卢,只看到了他冷硬的面色,强硬的态度。 嘴角扯了个弧度,书宁自嘲一笑,原来,她是如此的不受欢迎,她知道阿卢向来对她不喜,却不想他对他已经厌恶到了如此地步,把纪念所发生的一切不好的事都归结到她身上。 深吸一口气,书宁站起来,脸上的情绪已恢复了平静,她说:“你放心,明日我就走了。”说完,再不看阿卢的反应,转身上楼去。 阿卢看着书宁上楼的倔强背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这是把书宁赶走了?还是她本就是明天要走?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阿卢才轻声说道:“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伤人,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五年,他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了解她致命的骄傲。 只有这样说,她才能离开。 现在,她留在这里远比离开带给纪念的伤害更大,纪念现在发病显然是因为潜意识里以为自己乖巧了听话了,书宁就会喜欢他,不再提离开的事,所以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去讨好,迎合她。 他知道书宁对纪念有感情,但他更知道那不是爱情,她只是把他当弟弟,只是习惯性地心疼他,就像这次知道他生病,她会担心紧张,但绝对不会爱他。 所以,她既然对纪念没有爱情,那就让他来做这个坏人,让纪念对她彻底死心。 当年,她的离去,纪念有多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他不想再看到第二遍。 只有她早早离开,纪念才不会又抱着希望,然后一次次失望。 毕竟,她终究会走,晚走不如早走,长痛不如短痛。 纪念既然已经发病,那最好,能趁着这病,让他把书宁彻底忘了。 不破不立,这是纪念的心理医生曾对他说的,只要纪念情绪波动得够大,就有可能发生。 书宁回到楼上,走到自己房门前,又顿住了脚步,犹豫片刻,走向了旁边的那扇门。 门关着,却没有上锁,书宁的手在门把手上轻轻一转,那门就轻易开了,暖黄的灯光印了书宁一身,抬脚走进去,她看到纪念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安静地睡着,脸上还有恬静的笑意,除却发丝凌乱散在雪白的枕头上,他身子睡得笔直,被子整齐地盖在胸前,双手平放在两边,连受伤的右手都老实地一动不动。 这睡姿,看得她都难受。 他到底是怎样睡着的? 果真是生病了,性情居然改变如此之大。 若是以往,他定会卷着被子,弓着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站在床边,看了纪念的睡颜许久,书宁俯下身,想把他的睡姿调整一下,却发现,他虽然睡着了但潜意识里还是保持着这种动作,她根本就动弹他不得。 最终,她只能无奈放弃,把灯关了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黑暗中,床上熟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然后转换了睡姿,安心睡去。 一夜难眠,第二天一大早,书宁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在纪念醒来之前离开。 只是她才打开房门,就看到纪念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看她出来脸上就挂上了笑容,他说:“阿宁,早安!”声音明朗而清亮。 “……早,小念。”书宁愣了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起晚了,可是她看向腕间的手表,时针分别才指向六。 “去吃早餐吧。”纪念似是没有看到她身旁的行李箱,伸出左手,微笑的看着她。 书宁有些懵了,但还是扬起笑容,把自己的手递给纪念。 他怎么会起得这么早?难道他发病了连睡眠时间也改变了,以往他哪次不是得睡到九点十点才会起床。 还有,他不是不记得她今天走吗?怎么会一大早守在她门口? 难道是巧合?他只是因为起得早了,所以才会守在她门口? 书宁心中疑惑万千。 纪念满意地拉着书宁,雀跃地往楼下走去,嘴里说着:“今天有你最爱吃的小馄饨,是我专门请来的老师傅做的,你吃了一定会喜欢。” 阿卢等着楼下,看到纪念把书宁带下来,目光深了几分,脸上露出淡淡的无奈。 千算万算,他忘了把纪念发病之后的状态算进去了,这变数实在太大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书宁不明所以地看向阿卢,用眼神询问着,纪念为什么会这样? 阿卢只对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先配合纪念。 书宁点头,跟着纪念在餐桌坐下,果然看到他说的小混沌,只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品尝。 “阿宁,吃吧,味道我已经帮你尝过了,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味道。”纪念兴奋地说着,把勺子塞进书宁手中,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期待着她吃下去的样子。 馄饨的热气在空中氤氲散开,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不用尝她都知道,一定和她记忆里的味道差不多。 “谢谢!”书宁轻声道,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的确像她小时候吃到味道。 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他说的那位老师傅的。 “你也吃啊。” 纪念高兴地点头,却把脸伸到了她面前,张开了嘴:“啊……” 书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对上他的双眼。 纪念抬起自己的右手,理所当然地说:“我的手莫名其妙地受伤了,所以现在自己不能动手了,当然要你喂我了。” 莫名其妙?书宁真的很想告诉他,分明是他自己砸镜子受伤的。 但她现在不能,更不能提起什么,所以只能喂他吃早餐,这事儿反正她以前也做过,现在做起来倒是熟练。 她喂一个,他吃一个,到最后,一碗小混沌全都进了纪念的肚子。 吃完之后,纪念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胃部,满足地眯起了眼冲书宁笑,像个小孩子一般单纯可爱。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惊叫道:“阿宁,全都被我吃了,你都没吃呢?” 他懊恼地低下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在责怪自己一般。 只是他用的是右手,看得书宁心一惊,忙拉下他的手,“你小心点,这伤还没好。” 纪念并不在意,只对旁边低头喝粥的阿卢说:“阿卢,快,再让厨房做一份,阿宁还没有吃呢!” 书宁阻止,“不用了,我吃这些就可以。” 餐桌上还有其他的早餐,现在她也不会再像以往一样执着于那一种味道。 阿卢刚站起,又坐下,眼里晦暗不明,刚刚他们亲密的那一幕全都被他收入眼底了。 他心里的担忧,更深了。 “不……”纪念刚想说不行,很快又住了嘴,他要乖顺,要听话。 “那好吧,你吃这小笼包,这个也挺好吃的,我前几天就吃的这个。“说着纪念把一笼小笼包推到书宁面前,还给她倒好了醋。 书宁越发疑惑了,纪念而今实在太好说话了,如果他这不是生病了,她反倒希望他就是这个样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五十九章 ?听完书宁的描述,阿卢脸色不是很好,沉声说道:“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 书宁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以前有过这种情况?” 看着阿卢点头,书宁的心瞬间被揪起,喃喃低语:“这……已经不是自闭症了。” 闻言,阿卢的脸色更加难看,忍不住气急败坏道:“这当然不是自闭,这比自闭严重多了。”他目光凝重,脸上满是担忧。 现在正是非常时刻,纪律刚刚出狱还未送走,公司里股东躁动,偏偏纪念,在这时候又犯病了。 书宁并不在意阿卢的态度,继续问道:“那他以前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情况?”是在她离开之后吗? “你说呢?”阿卢目光不悦地看着书宁,似在责怪她明知故问。 书宁心底一沉,所以,她离开之后纪念不仅自杀了,而且还引发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都是因为她! 一瞬间,书宁只觉身上的力气被一丝丝抽离了,她扶着沙发扶手,无力地坐下去。 她怎么能担得起这么深,这么重的感情? “那他后来是怎么好转的?”书宁又问。 阿卢在她对面坐下,缓缓说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慢慢地克制住了,只要情绪没有大动,就不会发病,连这次他爷爷去世他都抗过去了,却不想还是败在你这里,我一直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阿卢的目光不善,看着书宁完全就像是看一个罪魁祸首,在他看来,纪念之所以会变得这样,都是书宁造成的。 “阿卢,我……” “你就不该回来!”阿卢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清晰无比,在空旷安静的客厅里,仿若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书宁脸上,让她一下子懵住了。 看着书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阿卢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说道:“从你回来的那天我就想说这句话,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到来于纪念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于纪家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灾难? 书宁终于回过神来,猛然抬头看向阿卢,只看到了他冷硬的面色,强硬的态度。 嘴角扯了个弧度,书宁自嘲一笑,原来,她是如此的不受欢迎,她知道阿卢向来对她不喜,却不想他对他已经厌恶到了如此地步,把纪念所发生的一切不好的事都归结到她身上。 深吸一口气,书宁站起来,脸上的情绪已恢复了平静,她说:“你放心,明日我就走了。”说完,再不看阿卢的反应,转身上楼去。 阿卢看着书宁上楼的倔强背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这是把书宁赶走了?还是她本就是明天要走?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阿卢才轻声说道:“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伤人,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五年,他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了解她致命的骄傲。 只有这样说,她才能离开。 现在,她留在这里远比离开带给纪念的伤害更大,纪念现在发病显然是因为潜意识里以为自己乖巧了听话了,书宁就会喜欢他,不再提离开的事,所以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去讨好,迎合她。 他知道书宁对纪念有感情,但他更知道那不是爱情,她只是把他当弟弟,只是习惯性地心疼他,就像这次知道他生病,她会担心紧张,但绝对不会爱他。 所以,她既然对纪念没有爱情,那就让他来做这个坏人,让纪念对她彻底死心。 当年,她的离去,纪念有多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他不想再看到第二遍。 只有她早早离开,纪念才不会又抱着希望,然后一次次失望。 毕竟,她终究会走,晚走不如早走,长痛不如短痛。 纪念既然已经发病,那最好,能趁着这病,让他把书宁彻底忘了。 不破不立,这是纪念的心理医生曾对他说的,只要纪念情绪波动得够大,就有可能发生。 书宁回到楼上,走到自己房门前,又顿住了脚步,犹豫片刻,走向了旁边的那扇门。 门关着,却没有上锁,书宁的手在门把手上轻轻一转,那门就轻易开了,暖黄的灯光印了书宁一身,抬脚走进去,她看到纪念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安静地睡着,脸上还有恬静的笑意,除却发丝凌乱散在雪白的枕头上,他身子睡得笔直,被子整齐地盖在胸前,双手平放在两边,连受伤的右手都老实地一动不动。 这睡姿,看得她都难受。 他到底是怎样睡着的? 果真是生病了,性情居然改变如此之大。 若是以往,他定会卷着被子,弓着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站在床边,看了纪念的睡颜许久,书宁俯下身,想把他的睡姿调整一下,却发现,他虽然睡着了但潜意识里还是保持着这种动作,她根本就动弹他不得。 最终,她只能无奈放弃,把灯关了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黑暗中,床上熟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然后转换了睡姿,安心睡去。 一夜难眠,第二天一大早,书宁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在纪念醒来之前离开。 只是她才打开房门,就看到纪念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看她出来脸上就挂上了笑容,他说:“阿宁,早安!”声音明朗而清亮。 “……早,小念。”书宁愣了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起晚了,可是她看向腕间的手表,时针分别才指向六。 “去吃早餐吧。”纪念似是没有看到她身旁的行李箱,伸出左手,微笑的看着她。 书宁有些懵了,但还是扬起笑容,把自己的手递给纪念。 他怎么会起得这么早?难道他发病了连睡眠时间也改变了,以往他哪次不是得睡到九点十点才会起床。 还有,他不是不记得她今天走吗?怎么会一大早守在她门口? 难道是巧合?他只是因为起得早了,所以才会守在她门口? 书宁心中疑惑万千。 纪念满意地拉着书宁,雀跃地往楼下走去,嘴里说着:“今天有你最爱吃的小馄饨,是我专门请来的老师傅做的,你吃了一定会喜欢。” 阿卢等着楼下,看到纪念把书宁带下来,目光深了几分,脸上露出淡淡的无奈。 千算万算,他忘了把纪念发病之后的状态算进去了,这变数实在太大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书宁不明所以地看向阿卢,用眼神询问着,纪念为什么会这样? 阿卢只对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先配合纪念。 书宁点头,跟着纪念在餐桌坐下,果然看到他说的小混沌,只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品尝。 “阿宁,吃吧,味道我已经帮你尝过了,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味道。”纪念兴奋地说着,把勺子塞进书宁手中,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期待着她吃下去的样子。 馄饨的热气在空中氤氲散开,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不用尝她都知道,一定和她记忆里的味道差不多。 “谢谢!”书宁轻声道,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的确像她小时候吃到味道。 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他说的那位老师傅的。 “你也吃啊。” 纪念高兴地点头,却把脸伸到了她面前,张开了嘴:“啊……” 书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对上他的双眼。 纪念抬起自己的右手,理所当然地说:“我的手莫名其妙地受伤了,所以现在自己不能动手了,当然要你喂我了。” 莫名其妙?书宁真的很想告诉他,分明是他自己砸镜子受伤的。 但她现在不能,更不能提起什么,所以只能喂他吃早餐,这事儿反正她以前也做过,现在做起来倒是熟练。 她喂一个,他吃一个,到最后,一碗小混沌全都进了纪念的肚子。 吃完之后,纪念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胃部,满足地眯起了眼冲书宁笑,像个小孩子一般单纯可爱。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惊叫道:“阿宁,全都被我吃了,你都没吃呢?” 他懊恼地低下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在责怪自己一般。 只是他用的是右手,看得书宁心一惊,忙拉下他的手,“你小心点,这伤还没好。” 纪念并不在意,只对旁边低头喝粥的阿卢说:“阿卢,快,再让厨房做一份,阿宁还没有吃呢!” 书宁阻止,“不用了,我吃这些就可以。” 餐桌上还有其他的早餐,现在她也不会再像以往一样执着于那一种味道。 阿卢刚站起,又坐下,眼里晦暗不明,刚刚他们亲密的那一幕全都被他收入眼底了。 他心里的担忧,更深了。 “不……”纪念刚想说不行,很快又住了嘴,他要乖顺,要听话。 “那好吧,你吃这小笼包,这个也挺好吃的,我前几天就吃的这个。“说着纪念把一笼小笼包推到书宁面前,还给她倒好了醋。 书宁越发疑惑了,纪念而今实在太好说话了,如果他这不是生病了,她反倒希望他就是这个样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章 ?书宁不安地坐在树底下,几次想要说话却都忍着没有开口。 纪念坐在不远处,低着头拿着画笔,认真地在画板上勾勒着,他在给她画画。 偶尔抬头,微微眯着双眼迎着阳光,去观察书宁的眉眼动态,然后又低下头仔细地勾勾画画。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需要看书宁,就可以完整地把她画出来,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安静地坐着当他的模特。 所以,他总忍不住去看她,手下动一笔,抬头看一眼,就算阳光刺眼,就算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的微微不耐。 他也画得甘之如饴,一笔一画,无比认真。 比以往的每一次作画都用心。 可书宁却是坐如针毡一般,每次想要动,或者要说话,就会对上纪念纯洁认真的眼神。 他真的只是在认真作画。 在吃完早餐之后,不知为何他会提出要她当模特这样的要求,他的右手都受伤了,根本不能画画。 而且,她曾听潘森民说过,他画过她无数次,画得都画不出其他的画,怎么还会想要她当模特,再去画她呢? 所以,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要拒绝,第一就是因为他手受伤了,第二是因为她的时间不多,飞机就在下午三点,而作画需要许久的时间,或许几个小时,或许一天都不能完成。 曾经,她见过纪念为了画一幅画把自己关在画室三天三夜,最后是她从画室里把他强行带出的,可是那时候他还是没有完成那幅画。 但是,纪念却说,他能左手画画,甚至画得比右手还好。 说完,他就要当场给她示范,她当然阻止,可他又继续请求她。 对上纪念真诚的目光,祈求的话语,她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说:“阿宁,你都没有做过我模特。” 他说:“就一次好不好?” 他说:“我会非常非常用心画的。”。 …… 而且,她没有想到的是,阿卢竟然也在旁边帮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她配合着纪念,不要拒绝他,更不要刺激他。 因为纪念未知的病情,所以她答应了。 老宅的后院十分的大,种植着许多的珍贵花草,更有假山趣石,是作画天然的主题,亦是最好的背景,是纪念以前除画室外待得最久,画得最多的地方。 书宁坐在一颗香樟树下,旁边是个花坛,她手撑着头,微微靠着树上,抬眼看去花坛里盛开着各色的鲜花,美丽异常,呼吸间便是扑鼻的花草清香。 可是,她现在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 抬头看向纪念,她想跟他说,她该走了。 阳光下,纪念的肤色洁白无瑕,透着如玉般的光泽,额前散着些许乌发,遮住了精致的眉,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视线落在下方的画板上,玫瑰色的唇始终轻勾着,偶尔抬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对上,那弧度就会加深,眼睛亦会弯起,笑得单纯无害。 像是一个不具备攻击力的孩子。 书宁努力压下心底的烦躁,挤出笑容回他。 初秋的天,微风徐徐,偶有树叶落下,飘飘洒洒,落在书宁的肩头,调皮地打了个旋儿,又飘落在她的脚边。 这一切在看纪念眼里,好看极了,美好极了,所以,他的笑容愈发灿烂。 曾经,他最想期望的画面便是这样,她在他身边,任何时候,他若兴起,想作画,她便做他的模特,当他的画中人。 于菲菲踏入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在花木间,书宁闲适地坐在其中,脸上有淡淡的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前方。 而在她不远处的纪念更是神采飞扬,容光灿烂,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缱绻。 他们看起来,果真是……般配极了。 这样温馨美好的画面,她都舍不得去打破。 此时此刻,说不心酸是假的,但她既然决定放下了纪念,就不会再多做纠缠。 今天她来,也并不是找纪念。 是书宁先发现了她,她保持着身上的姿势不变,微微转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一直关注着书宁的纪念很快也看到了她,唇边的弧度很快消失,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显然这时候他并不欢迎她。 看着纪念突变的脸色,于菲菲突然恶从心起,大步走过去,笑容满面地在书宁面前站定。 书宁自然也看到了纪念变化极大的脸色,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菲菲说:“书宁,我有事要和你说。” 她的话,拉回了书宁的思绪,抬头疑惑看她,问道:“什么事?”难道是昨天梁秀破坏了她的相亲的事,她要找她们算账? “你先起来嘛,这样怎么好说。”说着,于菲菲直接伸手去拉书宁。 “可是,纪念还在画……”书宁看着纪念瞬间恢复平静脸色,霎时间心底更乱了。 “就是昨天的事,我想和你聊聊。”于菲菲手下用力,嘴里接着说:“就是关于你的那个好朋友……” 书宁彻底站了起来,“那我们去那边说吧。”然后又对纪念试探性地说道:“我们等会儿再画好吗?” 纪念似是被于菲菲挑起了怒火,面露不满:“阿宁,你知道我画画,不喜停顿。” 这熟悉的面色和语气,让书宁一下子就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于菲菲没有看出什么,只是嗤笑道:“停一下难道就画不出来了?何况,我们就聊一会儿,马上就好了,书宁,你觉得是让我等在这里呢?还是现在和我过去?” 书宁蹙着眉,低头思考,让于菲菲等着当然不礼貌,何况,她也要想办法从纪念身边离开,最好是不动声色地那种。 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她当面揭穿。 “我过去一下,应该很快就好。”她说。 纪念终于想起了什么,脸上又扬起单纯无害的笑容,语气温和:“好,我等你。” 于菲菲只以为纪念是在强颜欢笑,所以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拉着书宁的手,对着纪念得意一笑,“抱歉,我先借走书宁喽。” 说完,拉着书宁往不远处的石桌走去。 当初,她要让他为她画一幅画,可是求了他许久都没有答应,而今,却是他求着书宁要帮她画画。 而且,分明右手受伤了,都要用左手给她画。 还偏偏,被她看见了,她能不呕吗?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真正气到她的,还是纪念。 所以,她这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一番。 纪念眼神复杂地看着还未走远的两抹身影,脸上的笑意终于慢慢消失,拿着画笔的手紧紧握起,纤长的手指指节发白,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 真是该死! 书宁不经意地回头,看到了阴霾满面的纪念,不由得轻扯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这才是纪念的真实反应吧! 心底的滔天巨浪终于掀起,本以为是她多想了。 却不想,纪念比她想得更多,也真是难为他了,昨晚那样僵硬的睡姿,今天还可以这么早起床。 一路上书宁都在低头想事,差点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幸好于菲菲就走在她身边,扶了她一把,这才避免了摔跤。 “谢谢!”书宁站稳身体说。 “你……你怎么了?”于菲菲眨了眨咽,疑惑地看着书宁,“怎么一下子脸色这么难看?”分明刚刚还是好好的。 “没什么。”书宁淡淡地说,而后,自嘲一笑:“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发现了什么?”于菲菲下意识地问。 书宁没有回答,只说道:“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梁秀她不是故意的。” 于菲菲不在意地摆摆手,“谁在意那个啊,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朋友昨天赔了多少钱,我好把我的那部分给她。” “你为何要赔钱,那花瓶是梁秀摔的,与你无关。”书宁不解,本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却不想是来赔钱的。 不过,不管怎样,她似乎都找错了人,但她今天来,确实也是来对了。 此时她真是太需要她了。 梁秀理所当然地说:“是与我无关,可当时我不是在场吗?既然在场那我也要负责一部分。” “你是开车来的吗?”书宁突然问道。 于菲菲不明白,怎么话题一下子转得这么快,但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书宁脸色凝重,郑重地说:“那你带我离开。” “为什么?” “先别问,请你先带我离开。”书宁说得很急,她太了解纪念了,如果他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他的伪装,那他肯定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的。 这一次,她就是有这样的预感,纪念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上次他不管不顾地直接撕了她的机票,这一次更是装病骗她。 若不是于菲菲的突然到来,或许她都发现不了,然后一直担忧他的病情,心软着,不能离开…… “好!”看着书宁一向淡然的脸上出现如此焦急的神色,于菲菲二话不说答应了。 “谢谢!”书宁脚下速度加快,拉着于菲菲绕过近在咫尺的石桌,往另一条路走去。 回到客厅,意外的没有看到阿卢,书宁松了一口气,对于菲菲说:“你先去开车,我马上出来。”说完她直奔二楼而去。 于菲菲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虽然不知道书宁到底和纪念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她要离开。 而她于菲菲,现在要帮她离开。 上次,是因为她帮着纪念才把书宁拦下的,这一次就当还她了。 至于纪念,那么嚣张,就让他吃点苦头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一章 ?纪念站在原地等了许久,越等内心就越不安,当汽车引擎声响起的时候,他脸色大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丢开手中的画笔抬脚就往大门口奔驰而去…… 不要,千万不要! 他在心中祈求着,千万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他飞快地狂奔着,近乎用尽了全力。 终于,他来到了大门口,他听到了汽车轮胎摩擦过地面的声音,然后看到了一辆车从眼前疾驰而去。 “阿宁……”纪念脸色发白,毫不犹豫地就跟了上去,“不要走!” 不要走,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阿宁,求求你! 书宁紧张地坐在车后座,双手紧紧抓着坐垫,她听到了纪念的声音,听到了他叫她不要走,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没忍住转头,透过车玻璃,她看到纪念竟然在后面追着车跑,他跑得极快,甚至就要追上他们的车。 两人的目光将将对上,书宁分明看到了纪念眼里的哀求,她静静地看着那双生动的眼眸,最终,还是狠心转回了头。 是他先骗她的。 所以,不能怪她。 何况,她本来就是要走的。 纪念不敢相信,阿宁竟真的如此狠心,连看也不愿看他。 “阿宁!”他再次大声呼喊,声音是无比的哀伤,“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这样好吗?” 听见纪念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正在开车的于菲菲有些于心不忍。 书宁似是没有听见她的话,略显急躁地伸手把车窗按上,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声音,隔绝了纪念对她的所有呼唤。 “请你……开快点。”她说。 于菲菲明显听到了她声音里的颤意,但还是如她所说,脚下用力踩下油门。 纪念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车就这样瞬间和他拉开距离,霎时急红了眼,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追着。 用尽全力地…… 他一定,要把她留下。 可是,人的速度又怎么及得上车呢?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在自己的视线里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这一次,没有人帮他。 上次帮他的那个人,这一次带走了他的阿宁。 “送你去机场吗?”于菲菲透过后视镜,看到书宁失神地靠着窗户,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听到声音,书宁终于回了神,“对,送我去机场。” 于菲菲点头,手熟练地转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往机场的方向开去。 “今天,谢谢你!”书宁说。 “呵……”于菲菲淡然一笑,“不用谢。”不知为何,她再没了一开始热血沸腾的感觉,从看到纪念追车的那一刹那,她就后悔了。 她不该插入他们两人之间的。 只是,为什么每一次季书宁要走都会被她碰上? 于菲菲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问道:“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走呢?” 书宁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回答:“因为不可能,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前方红灯亮起,于菲菲踩下刹车,和众多车子排在一起等待着红灯。 在这个空隙里,她转过头,看着书宁的眼睛,问得一针见血:“为什么不可能,你不爱他吗?” 书宁愣住了,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她都是把纪念当弟弟,当孩子看待,所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纪念,甚至爱上他。 “我不知道?”她说。 于菲菲又问:“你们接过吻吗?或者说纪念吻过你吗?”以纪念对她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她不相信,他能忍住不亲她。 书宁眨了眨眼睛,眼里分明闪过慌乱,“绿……绿灯了。”她提醒着于菲菲,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她这样的反应,于菲菲又岂会不明白,她了然的笑了笑,转过头去,启动车子,再次开进车流。 书宁就像被搅乱了一池湖水,脸上看着平静无波,心里早已是滔天巨浪。 纪念吻过她,而且不止一次。 他吻她的时候,她也会呼吸加快,面红耳赤,但更多的是生气。 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喜欢纪念。 纪念每次说喜欢她,爱她,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每次都拒绝得很干脆。 到达机场之后,书宁和于菲菲道谢告别,然后拉着行李箱去了机场里面的一家咖啡馆。 于菲菲最后和她说的话是,希望你别后悔。 书宁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后悔,因为她本来就是要走的,她的课业还在荷兰,她要去继续完成。 毕业之后,或许会留在那个国家,或许会回国,也或许会去其他国家。 但不管怎样,她不会再去找纪念了。 不给他希望,他才不会失望。 这一次,是她错了,她不该回来。 就算回来,也不该出现在纪念面前的。 回来之前她没有想过纪念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她本以为经过五年,他对她早没了当初的感情。 她以为再相见,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却不想,时间非但没有磨灭他的感情,反而让他的感情发酵得更深,更恐怖。 现在,只希望他能尽快走出来。 至于他的病情,阿卢会给他找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所以,她可以安心的离开。 要了杯咖啡,书宁在临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楼机场内的所有一切。 机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着太多重逢和分别。 书宁的心乱了一路,在这一刻,她不知为何平静了。 现在时间还很早,距离她的登机时间差不多还有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要在这等五个小时。 而这五个小时,她不知道纪念会不会再次追来机场,更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她只希望,他别再做傻事。 拿出手机开机,她给阿卢打了个电话,让他一定看好纪念。 然后,给梁秀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真的要走了,一如既往地梁秀红了眼。 她说:“下一次,不要再和我说离别的话,我希望我们以后都是重逢。” 梁秀难得伤感得这么文艺,所以书宁没有告诉她,重逢的前提就是离别。 她只说:“好好生活,好好恋爱!” 爱情这种感情,她一向不懂,但是昨天魏涛在被梁秀破坏了相亲,还赔偿了茶楼老板一大笔钱的前提下还能一路跟着她,一路帮她买单,就可以看出他对她并非无情。 既然两人都有情,那么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好结果,所以她祝福他们。 “阿宁,你说对了,昨天我们在一起了。”梁秀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欣喜,“他说我们试一试,那我当然答应喽。” 书宁说:“恭喜你,得偿所愿。” 最后,梁秀说:“你去了国外也要好好生活,找个人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书宁满口答应,挂了电话。 只是电话才挂,就有新的电话进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那串数字,书宁心情复杂,她知道,这定是纪念打来的。 她没有接,也没有挂断,看着屏幕亮起,又看着屏幕灭了,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周围的人对她投来询问好奇的目光,她才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关机。 她以为纪念没办法了。 却不想,不过一会儿,她居然会在机场广播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请问季书宁女士在吗?如果您能听见请马上联系您的家人,他正在寻找您!” 书宁灌了一口咖啡,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可是那声音响了三遍,她想装作听不到都不行。 而且,官方的语音之后,广播里再次响起的居然是纪念的声音。 “阿宁,你别走,我求你,你别走……”他声音沙哑,带着哭意,书宁甚至还能听到他紧张地呼吸声。 她听到他说:“你走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才说了这话,广播就断了,显然,是被机场工作人员打断了。 书宁甚至能够想像纪念现在一定在机场广播的地方和工作人员在争执着。 然后是一阵杂乱的噪音,接着广播才恢复了平静。 可是机场里却一下子炸开了。 她听到周围的人不断议论着刚才的广播。 “这是爱人要走了啊!” “真是可痴情的男人,听声音挺好听的,感觉年纪不大……” “现在的小年轻哦!” …… 书宁脑子里一直重复着他的最后那句话。 他说,他会死的…… 他又威胁她。 她点的是美式咖啡,此时喝来,真是苦到心里了,像是自虐一般,她猛地喝了好几口,才压下心底的狂乱。 纪念果真是,疯了。 可偏偏,她就是会受他威胁,因为他真的做得出来那事。 深吸一口气,书宁站起来,拉过行李箱,往机场广播站走去。 或许,她该给他一个交待。 一路走到广播站,书宁听到了无数的议论声。 大多数都是指责她的声音,只因为纪念声音里的绝望太明显了,所有人都被他的痴情打动了。 谁也不知道她就是广播里的“阿宁”,所以更难听的话,她也听到了。 像一个局外人一般,书宁一路平静走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二章 ?边走,书宁边把手机按了开机键,才开机,就有电话进来,是阿卢。 她忙接了起来,还没说话,就听阿卢就急急说道:“你看到纪念了吗?他去追你了,他开车去追你了,他的情况怎么能开车呢?而且,他的手还伤着呢……” 书宁皱着眉头听着,目光看到不远处人头攒动的地方,一眼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停住了脚步,她平静地说:“我看到他了。” “看到他了?你看到他就好,就好……”阿卢终于松了口气,又问:“那他没出事吧?” “没有。”书宁愣愣地看着不远处正和人争执着的纪念。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阿卢重复着,然后郑重地嘱咐道:“记住,书宁,你千万要把他看住,不然,会出事的。” 像是怕书宁不相信,他又补充了一句:“他真的会做傻事的!” 书宁离开时,他就在后厅,他听见动静了,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后来,更看见纪念追出去了,也装作没有看见。 因为他知道,纪念一定追不上书宁,更不能留下她。 所以,他任他追出去,没有阻止,就是想让他彻底死心。 果然,不过一会儿,他就一个人回来了。 整个人都呆滞了,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般,他喊他,他完全没有反应,只一个人坐在大门口,愣愣地看着远处的方向。 他以为,经过了五年,纪念再不会像以往那样放不下了,而此时此刻就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只要过去了,只要他没有发病,那他酒真的能对书宁死心。 所以,他任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大门口,等那个“过程”过去。 不想,他才一会儿没看住人,纪念竟一个人开着车出去了。 前后不过一会儿,他开车去追就追不到他了,只能打电话给书宁,却不想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只能一边不停地打着电话,一边往机场开去。 想着纪念当时的状态,他一路担忧不已,一向开车极稳的他路上好几次差点追尾了,直到这时电话通了,听到纪念还好好的,他终于是放下了一路提着的心。 没有听见回应,阿卢又说:“你看着他,我马上就到!” 耳边,传来了纪念暴怒的声音:“你们滚开,我要开广播……” 书宁终于被拉回了思绪,回答阿卢:“好,我一定看着他。” 挂了电话,她往那处走近,人群里的争执声越来越大…… “先生,请您冷静,您再这样我们只能让机场巡警过来了。”机场的两名工作人员一左一右,拉住纪念,不让他有所动作。 “我再说一遍,都给我滚开!”纪念挣扎着,双眼通红,脸上难掩的疯狂之色。 “先生,请你冷静……”工作人员冷漠地重复着,手下更加用力。 “走开,别拉着我,我要广播,我要阿宁听见我说的话……”纪念用力地挣扎着,右手上包裹着的纱布都挣扎掉落了,手背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鲜红鲜红的颜色终于刺痛了书宁的双眼。 “纪念!”她大声喊道。 这一声,让一直挣扎着的纪念没了动作,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也让围着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书宁拖着行李箱走过去,在纪念面前站定,脸色极为难看,“你别闹了。” 纪念手上还在流血,他似是感觉不到一般,脸上涌现出狂喜,“阿宁,你……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最终,他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我只是想让你听见我说的话,只是想……让你留下来。”他说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书宁,眼里充满了祈求:“不要走,好吗?” 对比纪念的狂喜激动,书宁脸上的表情称得上冷漠,她甚至没去看纪念的眼睛,目光定在他被机场工作人员拉着的手上。 “他的手受伤了。”她对那两个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双双低头,果然看见了纪念手上的血,急忙放开了他,一脸歉意第看向书宁,其中一人说:“……是他先影响我们工作的,我们只是……” 另一人补充:“我们只是想要维持机场秩序,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工作了。”书宁道歉,一把拉过纪念,按下他的脑袋,“是他的错,对不起!” 纪念地被强行按着脑袋,微微弯了腰,他一脸错愕地看着书宁,呐呐地说:“阿宁……” “道歉。”书宁冷冷说道。 “……对不起!”最终他还是道歉了。 骄傲如纪念,此时被书宁压着他也不得不道歉。 因为,这世上,他只对书宁一人低头。 因为书宁和纪念的道歉,工作人员也就不好再追究什么,何况纪念的手还在流血,所以他们走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提醒他们服务台有急救包。 于是,书宁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拉住纪念的左手,直接往服务台走去。 她步伐很快,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纪念跟在她身后,脸色紧张,几次张嘴想说话,最终都没敢说什么。 尽管看着自己的手被书宁柔软的手牵着,尽管他能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温度,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悬在半空中一般。 他知道,书宁在生气。 生他在机场胡闹的气,生他昨晚骗她的气。 她看破了他的伪装,却没有当场揭穿,而是安静的离去。 可是,这比直接当面揭穿他还更让他痛苦。 他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她一声不吭地离开。 此时此刻,他只能跟着她的步伐,手下用力,紧紧地回握着她的手。 仿佛这样,他就能安心一点。 机场很大,他们走了许久才来到服务台,书宁跟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借了急救包,然后拉着纪念在旁边的等候区坐下,一声不吭地就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先拿了湿巾把他手上凝固的血渍擦拭干净,然后她才用碘酒帮他消毒,最后再包上纱布…… 整个过程书宁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一直紧紧地绷着,直到还了急救包,她才开口:“纪念,我们谈一谈。”脸上是无比的认真。 “阿宁……”纪念突然有些慌,脸色发白,“你……要跟我谈什么?” “去那里吧!”书宁指了指二楼的咖啡馆,抬脚就走。 这一次她没有再去拉纪念的手,而是自己一人走在前面,左手拉着行李箱,步伐走得极快。 看着书宁的 右手,纪念眼里闪过一抹黯然,最终只能快步跟上。 要去二楼就要上扶梯,由于心中有事,书宁上扶梯时候走了神,行李箱没放好差点掉落,是后面的纪念一把帮她拉住,然后他直接就把行李箱拉下了两节台阶,帮她拉着。 书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 对上书宁的眼睛,纪念居然有一丝紧张,直到她回过头去,他才松了口气,他的手紧紧握着行李箱,甚至还能感觉道行李箱手杆上的热度,那是书宁手心的温度。 他紧紧地握着,仿佛握住了书宁的手。 上了二楼,还要绕上大半圈,才能走到那家咖啡馆。 纪念看着书宁空荡荡的双手,他加快了脚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毫无预兆地,右手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书宁脚步一顿,峨眉轻蹙,刚想甩开,眼尾扫到了他手上的白色纱布,停住了动作,最终只能任他牵住自己的手。 纪念屏住呼吸,看着书宁的动作,看到她没有挣开,最后默认了他的动作,他终于放松了呼吸,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两人走进咖啡馆,书宁才轻轻挣开纪念的手,她在之前的位置坐下,给自己点了杯焦糖玛奇朵,帮纪念点了杯热牛奶。 他咖啡过敏,而且,他也喜欢喝牛奶。 纪念在书宁对面坐下,一手握着热牛奶,另一手忍不住想去牵书宁的手。 在看到她脸上明显的不耐后,才缓缓伸回了自己的右手。 脸上覆上了失望之色。 这会儿,连哀兵之计都不能用了。 “小念。”书宁状似漫不经心地搅了搅面前的咖啡,而后开口,“你一定是不是要我留在你身边?” 只喝了一口,她就轻轻推开了咖啡杯,果然太甜了,不适合她。 紧紧握着牛奶杯,纪念用力的点头,“阿宁,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说完,他又想去拉书宁放在桌子上的手。 书宁小心的避开,摇着头说:“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 “不!”纪念不管不顾,蛮横地拉过她的手,目光急切地看着她:“我就是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离开我会……” “不许说那个字!”书宁厉声打断他,眼里浮起阴霾之色,“更不要用这个来威胁我。” “阿宁……”纪念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握紧了她的手,似是想从她的手中汲取一丝力量。 纪念目光如炬地看着书宁,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不要你离开我。” 他像是故意一般,握着书宁的手更加用力,直到那力度让他手背上的伤口裂开,直到那红色印出纱布来。 书宁根本忽略不了那抹红色。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她说:“给我两年时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三章 ?“什么意思?”纪念脸上浮起了希望,“是不是两年之后你就回到我身边。” “不是!”书宁摇头,慢慢地,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纪念脸上的喜色慢慢消失,空了的右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愤恨地砸向捉面,他激动地说道:“那什么叫我给你两年时间?” 刚刚听她那话,他以为自己终于看到了希望,就算再等两年也愿意,可是又不是他想的那样,让他怎么不激动,怎么不生气。 分明上一秒,你飘飘然地上了天堂,可是下一秒又被狠狠地推下地狱,那是多么大的心理落差。 书宁似是没有感觉到他的愤怒地情绪,只是轻轻拉过他的右手仔细察看,而后,面色微沉:“自虐很有意思吗?以后不要这么幼稚了。” 好在,猜到他会不让她省心,她刚刚多留了一块纱布。 小心地把他手上的染血纱布拆开,然后换上了新的。 纪念看着书宁慢悠悠地帮他换纱布,纪念又怒又急,“阿宁,你还没回答我,什么叫我再给你两年时间。” 看着纪念手上再没了那刺眼的颜色,书宁终于抬头看他,淡淡地说:“还有两年,我学业就能完成,我答应你两年之后我会回国。” 纪念急切地问:“然后呢?回国之后呢?就会和我在一起吗?” 他还是不死心。 书宁眼里闪过一抹深思,他了解纪念,一点也不意他会这样问她。 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如果她愿意回国或者原意留下,那就代表着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从未想过,还有其他一万能种可能,比如她会在国外遇到那个合适的人,比如他也会遇到更加喜欢的人。 对上纪念迫切的目光,书宁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两年之后,你若还是……喜欢我,那么我们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纪念的目光带上了疑惑。 书宁点头:“对,试一试,如果两年之后你喜欢上了别的女生,那我们的这个约定就不作数。” 两年,谁也不知道两年会发生什么,到时候,他或许会遇到自己更喜欢的人。 纪念的注意点却不在她话里,反问道:“那你呢?万一你喜欢上别的男人怎么办?” 他是一定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害怕她走,就是害怕她会喜欢上别人。 所以,光有约定不行,他还要一个承诺。 书宁似是看懂了他的目光,她说:“我答应你,未来两年我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 书宁虽这样说了,纪念却还是不放心,特意找服务员借了纸笔。 “你写下,把刚才说的话都写下来。” “好!”书宁无奈地接过纸笔,刚准备下笔,又听纪念说:“等一下,我来念,你来写。” 书宁很有耐心地点了点头,“你说吧!” 斟酌了一番,纪念郑重开口:“本人季书宁,今答应纪念出国两年,回来就和他在一起……” 书宁顿住笔,抬头看他,平静地纠正道:“是试着在一起。” 被书宁看出了自己的小计谋,纪念不满地嘟囔,“反正都是要在一起的。” 书宁目光如水,就那样凉凉地看着纪念,似是他不改,她就不写。 纪念只能改变了话语:“好,试着在一起,本人保证,两年期间,本人不得和其他男人有任何接触,更不会喜欢上别的男人……” 纪念一边念,一边紧紧地盯着书宁的笔,只见她又停住了笔。 “我又说错了吗?”他弱弱地问。 “你说呢?”书宁反问道,不待纪念回答,她又低下头去,继续动笔,因为她不准备听他的了。 纪念不知,只自以为书宁不反对了,于是心中暗喜,嘴里继续念道:“并且保证,本人会时时刻刻想着纪念,每天给他打电话或者视频,允许他随时来看本人……” 他越说越不靠谱,书宁充耳不闻,只按照心中所想写着。 纪念终于发现不对,急忙阻止她,“你这写的不是我说的那样,不是说好我说你写的吗,你怎么……” 书宁放下笔,打断他的话:“你说的也不是我跟你约定的那样,我只是承诺你两年内不会喜欢上别人,但不可能不和别的男人接触,我还要学习和工作,你懂吗?” 纪念眨了眨眼睛,最后怏怏不快地说:“那好吧,但后面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加上,就一点儿。”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语气轻软,既像商量,又像是祈求。 对上那双好看的眸子,书宁的心莫名地变软,最后鬼使神差的居然真的写下了,只不过她写的是:一个月给纪念打一次电话,并且同意他一年来看本人一次,但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月。 最后,纪念要保证在这两年里不能做傻事,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如有违反,此约定便不能作数。 显然,这是她最后的理智。 然后,她在下方写下了日期,并且签名。 “你看看吧!”她把那张纸推到纪念面前。 纪念接过,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又细细地看,虽说没有达到他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但他知道这是书宁最大的让步了,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下方娟秀的签名,纪念总感觉少了什么,他拿过笔,在书宁名字的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拿着那张纸仔细看了看,还是感觉哪里不对,直到看到桌子上刚刚被换下的带血的纱布,他终于想到少了些什么。 “阿宁,你等一下!”纪念说完,拿着那张纸,兴冲冲地跑去吧台。 机场里的店可能东西比较齐全,这一次居然还让纪念借来了印泥。 他把印泥和那张纸放在书宁面前,兴奋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书宁脸色复杂地看了看纪念,而后,伸出大拇指在印泥里按了一下,再重重地按在她自己的名字上。 “可以了吗?”她问。 他那么讨厌和陌生人说话,为了这事他居然可以一次两次地去找别人借东西,她不得不动容。 纪念拿过那张纸,再看了看越看越满意,特别是看到她那红艳艳的手指印。 他没忍住也把自己的手印按了上去,两人的拇指印交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心,纪念终于满意地笑了。 看到纪念脸上难得的开心笑容,书宁终于放下了心。 两年的时间并不长,她也没打算恋爱或者结婚,所以,用两年时间定下这样的约定,即可以安抚到纪念,让她顺利离开,也可以让她走得安心。 纪念小心地收好那张纸,然后去把东西还了。 回来坐下,他问她:“阿宁,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难得,他问得这么冷静。 书宁看了看手机,如实告诉他,“还有三个多小时。” “哦……”纪念低低地应了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至少,比他想象中多那么一点。 至少,他还能再陪着她等三个小时。 “阿宁,我饿了!”纪念突然说道,然后捧着已经不热的牛奶喝了一口。 这时间确实该吃午饭了,幸运的是这家咖啡馆也提供中餐,挥手叫来了服务员,书宁点了几道菜,都是纪念喜欢吃的。 纪念听着书宁说的那几道熟悉的菜名,心里甜蜜蜜的,但还是让服务员换了几道菜,换成了书宁喜欢吃的。 书宁意外地看了看他,但也没有异议。 咖啡馆里的客人不多,所以他们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 正准备吃饭,书宁的手机响了,是阿卢,他已经来到机场了。 书宁刚想让他过来一起吃饭,就听纪念说:“不要让他过来,我只想安静地和你渡过这三个小时。” 书宁想了想,和阿卢说了情况,让他放心离开。 吃饭的时候,纪念突然说道:“阿宁,你要后年的现在回来,也就是说,我要等你七百四十多天,这七百四十天里,我们能打二十四次电话,我能去看你两次,也就是说,再过两百多天我们才能再见面……” 见纪念还要再说下去,书宁满头黑线地打断他:“食不言,寝不语。” 纪念似是没有听见一般,目光楚楚地看着她,“阿宁,还没分开我就开始想你了。” 书宁正在夹着鱼肉的手一抖,那鱼肉从她筷子里掉了下去,她不再说什么,重新夹了菜,沉默吃饭。 见书宁没有一点反应,纪念只能失望地止了话语,低头吃饭。 吃完饭后,书宁想到了潘森民拜托她的事。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问道:“你会去参加日本的绘画比赛吗?” 纪念眉头一皱,马上想到了什么,“我老师找你了?” 书宁点头,“他说这个比赛很重要,以你的天赋不参加的话很可惜。” 确实可惜,她也这么认为。 纪念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希望我去参加吗?” 书宁沉默了几秒,问他:“你想去参加吗?” “不想。”纪念摇了摇头,又说:“若你想要我参加,那我就去参加。” “那你参加吧!”总归,要有些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然,他可能每天都要数着时间过日子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四章 ?“好!” 没有一秒的犹豫,纪念就答应了。 如果潘森民此刻在此,想必定会气得不清。 书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手托着下巴,目光看向楼下,刚才被纪念引起的混乱像是一块小石头投进了池塘,激起小小的水花之后沉入了池底,不见一丝涟漪。 只有相逢与别离,才是机场的主旋律。 纪念看着书宁淡漠的脸色,忍不住又看了看时间,只剩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后,她就会坐上飞机,离他而去。 可是,他们都没有好好说话。 就连这次回来,她也总是在逃避着他。 “阿宁。” 纪念伸手拉过书宁的手,也拉回了她的思绪。 “嗯?”书宁疑惑看向纪念。 见她的目光终于放在自己身上,他又有些紧张,犹豫了会儿,他放开了她的手,然后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个东西来。 那是枚小小的戒指。 银光一闪,那枚戒指就戴进了书宁的中指上。 书宁怔愣地看着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还带着纪念的体温,烫得她一个激灵,当即就要拿下来。 这枚戒指对他的意义,她太了解了。 这是他父母当初的定情信物,自他父母走后就一直戴在他的脖子上,从未见他摘下。 偶尔,戒指从领口中跑出来,他也会小心翼翼地收回去,生怕会弄丢。 所以,这个意义重大的戒指她不能轻易戴上。 可是,纪念却说:“戴着好吗?阿宁。”他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这是他一直就想要给她戴上的东西。 从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起,她就想把这枚戒指戴到她的手上。 甚至,在她以前睡着的时候他还偷偷地摘下来给她试着戴过,所以他知道她的左手中指最适合了。 “这个……”书宁想说话,却被纪念打断了。 “我们已经定下约定了,那么总要一个信物的,不是吗?”他再次把那戒指慢慢推进她的手指深处,“这个就当作是我们的信物,好吗?” 他看着她,双眼晶亮,目光清澈,如一汪春水,不动声色地将她包围。 直到上了飞机,书宁都有些不明白,她怎么就真的收下了纪念的戒指,那个约定本就是用来安抚他的,算不得数的,她根本就没想过两年后回来会和他在一起。 可偏偏,她看不得他的眼睛里的祈求。 早上,看到他在后面追的时候,天知道她是怎么狠下心来的。 她取下戒指,放在手心,在灯光下打量着,这是一枚非常简单的戒指,没有镶钻石,外面雕刻了简单的花纹,里面刻了纪念两个字,以及一串数字,她仔细看,分明是纪念的出生年月。 所以,这应该不止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这么简单。 这枚小小的,朴素的戒指,此刻在她手心里,她只觉得亮眼得让她不能忽视。 “是订婚戒指吗?”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慈祥地声音,书宁转头去看,是坐她旁边的一个阿婆。 她还没说话,就听那阿婆又说:“你这个啊,一定是订婚戒指,我老婆子的眼神最好了。” 书宁面色复杂,笑了笑,说:“您说是就是吧。”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呢?”阿婆脸色变得严肃,认真地说:“订婚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如果你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是不能收下对方的戒指的。” 书宁一瞬间,觉得手上这枚戒指更加烫手了。 纪念走出机场的时候,心情并没有很低落,反倒脸上还荡漾着满足的微笑。 阿宁收下了他的戒指,那就代表着她接受了他。 两年,他只要再等两年,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而且,他可以一个月给她打一通电话,一年过去看她一次。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阿宁学习了五年的学校,生活了五年的城市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他脸上又露出了憧憬之色。 所以,阿卢看到纪念整个人不仅不哀伤反而很开心的样子,很是惊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遭受打击太大,精神恍惚了。 刚刚书宁叫他放心离开的时候,他根本就不能放心,但又不好过去打扰他们两人,所以就一直守在这机场外。 “纪念。”他走到纪念身边,小心地打量观察着他,犹豫地问道:“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纪念此时心情还不错,也就给了他好脸色,还问:“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越看,阿卢越觉得不对劲,忙点头说:“对,我接你回家。”还是赶紧回家让他的医生看看比较好。 纪念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可是,我开了车来的,所以,我们还是一人一辆开回去吧。” 阿卢却说:“没事,我送你回去,另一辆车我会让人给我们开回去。”不管怎样,还是他自己开车带他回家才比较安心,不然像几个小时前过来的那样,担心得心都要飞出去了。 纪念连声说道:“不不不,我要自己开车回去。”他今天就是靠那辆车才能那么快地追来机场,并且成功和阿宁定下约定,所以,他现在很喜欢那辆车。 阿卢还想说什么,就被纪念的眼神制止了,他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叹气,只能到时候跟开车在他后面好了。 只是,纪念倒是想着自己开车回去,可是他没有找到自己开来的那辆车。 阿卢跟在纪念身后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少爷,你还记得你车停在哪里吗? 纪念面色不虞,目光飞快地在停车场各处寻找着…… 终于,他想起来了,他的车并不在停车场。 他当时由于着急,随便就把车扔到机场路边了,甚至连钥匙都没有拔出来。 现在肯定被交警拖走了。 想到这,他只能对阿卢说:“我还是坐你的车吧,至于我开来的那辆,应该很快就会又警察给你打电话的。” 回去路上,阿卢一边开车,一边小心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纪念。 他还是认为他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 居然连车都想不起停在哪里。 纪念坐在后座,双眼无神地看着车窗外,总是忍不住抬头,看天空里飞过的飞机,忍不住去猜测到底哪架飞机是带走阿宁的那架。 这会儿,他终于不再沉迷于那个约定已经送出去的戒指里,终于,意识到了书宁已经彻底离开他了。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阿卢所期待的那种表情,惆怅而哀伤。 这才是真实的纪念。 阿卢终于放下了心。 他不知道书宁是用什么办法让纪念这次这么平静的,但是他知道,只有她说的话,纪念都会听。 但愿,他能一直这么平静下去。 直到下了飞机,来到地球的另一边,书宁脑子里还是一直回想着阿婆说的那句话, 如果你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是不能收下对方的戒指的。 她不仅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甚至根本就不打算接受纪念的心意。 可是,她却收下了他的戒指。 这枚对纪念意义重大的戒指。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时,不该被纪念祈求的目光打动,一时心软,任由他把戒指戴进她的手里的。 回到公寓,她就取下了手上的戒指找了个小盒子放了进去。 然后,锁进了柜子里。 这间公寓,是她和同学赵茹一起合租的。 赵茹也是中国人,当初还是她找书宁提议一起合租的,因为来这里的中国留学生并不多,特别是女生,难得她们还是一个专业。 两个房间,她们一人住一个,客厅,卫生间和厨房共用,卫生轮流打扫。 但事实上,她们平日里很少碰面。 她忙着在学校学习做研究,而赵茹下课之后总喜欢出去玩,每每回来都是三更半夜,不过好在她回来时发出的声响并不大,所以书宁倒也能忍。 两人相安无事地一起住了两年,只是最近她交了个男朋友,经常带他回来过夜,甚至把公寓搞得一团乱,书宁和她说过希望她不要带男朋友回来过夜。 赵茹表面上倒是笑呵呵地答应了。 只是刚才她进门之时,分明看到一个外国男人全身上下仅着内裤坐在沙发上,看她回来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目光轻佻的看着她。 那目光,让书宁很不舒服,当场就黑了脸。 赵茹倒是追着和她解释,可是书宁根本不想听,直接拖着行李走向自己房间。 不想,钥匙还没拿出来,就看到房门是虚掩着的,离开之时,她分明是锁好了才走的。 “我男朋友不小心撞到门了。”赵茹目光闪躲地解释这。 书宁不想再听,直接进了房间。 所幸她的房间并没有被动过的样子,只是这个公寓,她是不打算再租下去了。 她向来喜静,当初从学校宿舍里搬出来的就是因为舍友太吵了,不同国度的人生活习惯也不一样,她不强求,所以搬出来。 但是她既然花了钱了,租了公寓,那就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况。 书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再出去的时候,那个外国男人已经不在了,客厅也被明显被收拾过了。 赵茹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见书宁出来,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五章 ?书宁婉拒了赵茹的好意,然后直接和她说了自己的意思。 赵茹顿时大惊,当即就和书宁道歉,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带男人回来公寓。 只是书宁已经决定了,和她说了租约到期就不再续了。 正好,她们的租约也不过只剩下两个月了。 而且事实上,她一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还有两年她学业就能完成了,这期间她需要去医院实习,还要很多时间待在学校实验室里,甚至还要给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授课,所以她的教授早就和她提过让她住回学校,省得到时候学校,医院,公寓三头跑。 所以此时她和赵茹说出自己的决定,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赵茹见书宁态度坚定,最终只能同意了,不过很是不情愿。 两人并没有很深的交情,所以书宁说完就直接进了自己房间没有注意到赵茹眼底的一抹寒光。 回到房间,洗完澡换好床单被套,她也十分疲累了,准备休息倒时差。 不想这时候纪念的电话过来了。 书宁皱着眉头想,他那边现在应该是深夜了。 接过电话,纪念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阿宁,你到了吗?” “嗯,已经到了。”书宁边回答边上了床,拉过枕头垫在身下,慢慢闭上了眼睛,她问:“你这么还不睡?”她都困死了。 “我在等你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低落。 书宁终于想起,她答应了纪念到了这边就给他打电话的,只是她一路都在想着戒指的事就给忘了,回来之后又被赵茹和她男朋友給吓到了,就更没有想到打电话的事。 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忘记了。” “噢,我就知道。”纪念声音凉凉的,透着无限的怨念,他一直等着她的电话,不敢睡着,可惜阿宁还是忘记了。 “对不起。”书宁再次道歉,躺上了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疲惫,多需要睡眠。 这一刻,她只想闭这眼睛睡觉。 可是纪念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阿宁,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那你想怎样?”她似是有些不耐烦,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可是纪念感觉出来了,他听出来了她声音的不耐,她现在明显不想和他说话。 “你累了吗?”他小心地问。 “是啊,很累……”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虽说这边还是白天,但她得倒时差,“我先睡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好吗?” 虽然很想和她说说话,但听她声音这么疲惫,所以纪念只能点着头说:“好,那你先睡吧。” “你也要早点睡……”书宁的声音慢慢变小,睡意越来越浓,甚至等不到听纪念回答,她的手机已经从她耳边滑落。 她彻底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入了梦乡。 所以,她没有听到纪念说:“阿宁,对不起可没用,我会去找你的。” 纪念握着手机,坐在窗台上看着远方的方向,他能清楚听到阿宁的呼吸声,他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可是,他不舍得挂下电话,就算是只能听她的呼吸声,他也想要一直听下去。 曾经,他过了五年没有阿宁在身边的日子,他不知道她在哪,更联系不到她。 痛苦,无奈,如行尸走肉一般。 终于,她回来了。 却又走了,他还要再独自一个人过两年。 未来的七百多天,他只能和她见两次面,只能靠每月一次的电话来寄托思念。 想到此,纪念不禁后悔,他当时,应该无论如何也要把阿宁留下才对。 纪念握着手机在窗台坐了许久,听着电话里阿宁轻浅地呼吸声,直到手机传来了电量过低的提示,他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翌日一早,他的老师,潘森民就来了。 他来问纪念考虑得怎么样了。 得知书宁昨日离开了,他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他便知道,她一定是成功说服纪念了。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亲自来确定一下,方能安心。 那场比赛,太重要了。 纪念必须参加。 只是他来得不巧,纪念昨晚熬了一夜,才刚刚睡去不久。 坐在楼下等了半天,早餐都吃完了,就是没见纪念下来,潘森民终于忍不住,问了阿卢,“纪念是不是伤心过度,一睡不起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阿卢正坐在潘森民对面的沙发上,腿上放着个电脑在办公,闻言,他抬头,面色复杂地说:“不过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别吵他,起床气可大着呢!” 他不也在等着吗?可到底不敢上去打扰他。 毕竟,他又不是书宁。 昨晚,由于不放心纪念,他醒了好几次,每次纪念房间里的灯都是亮着的。 直到天亮了,那灯才被关了。 他悄悄进去看过,纪念睡得很熟。 所以,这会儿他还能睡,他倒也放心点。 见阿卢不上当,潘森民灌了一口茶,问道:“那……那我们就这样等着?等他睡够了还不得下午。” “反正,我不着急。”阿卢说完,又低下头去,专心致志地处理公务。 潘森民无奈,又抬头看了看二楼纪念的房门,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他们虽然不过才相处一年多,但纪念的脾气他也摸清楚了一些,这会儿他心心念念着的人走了,他心情肯定不好,他也不好去打扰他 只是,马上就要比赛了,就他这状态肯定是不行的。 潘森民愁啊! 等到纪念终于醒来,已到了下午,他憋屈地在客厅沙发上窝着等了近一天。 见纪念从楼梯下来,他马上走过去,没好气道:“比赛没几天了,你的时间不能用来睡觉,你得进画室练习。” “我知道。”站在楼梯上,纪念面无表情地看着潘森民,似乎是在责怪他私自找了书宁。 潘森民被纪念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这次确实用了点手段才让纪念低头。 他不知道的是书宁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只说了一句话,纪念就同意了。 并且,让纪念去参加比赛,书宁更多的是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潘森民不知道啊,他以为一定是书宁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纪念不得不答应的。 所以这会和他说话,只能放软语气:“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这场比赛对老师来说意义非凡,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我已经答应了阿宁,既然答应了她,我自然会去比赛。”纪念在沙发躺下,闭着眼睛捏着发胀的太阳穴。 在楼上的时候他就隐约听到了潘森民的声音,所以,他并没有睡够就起床了。 自然,脸色也就好不到那里去。 潘森民也在纪念身边坐下,看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不是去参加了比赛就可以了,我希望你能拿下冠军。” “呵……”纪念轻笑,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道:“老师对我这么有信心吗?还是你直接能把冠军颁给我?” “当然不可能!”潘森民激动得站起来,脸上是难得的严肃表情,他看着纪念的眼睛,认真地说:“老师是相信你的实力。” 纪念抬着头,慢慢勾了勾唇,从容地说:“既然相信,那到时候直接去日本比赛就好了,其他老师你就别管了。”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 似是真的没睡够,很快他又睡着了,呼吸变得绵长。 潘森民看着纪念平静的睡颜,叹了一口气,他无奈啊,作为老师,还要看学生的脸色。 只是那场比赛,绝对不能出错。 纪念这样的状态,至少比他想象中好一些。 至少,他还愿意下楼来,安他的心。 潘森民走后,阿卢安静地守着纪念,他知道,这段时间,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他似是想多了,接下来的日子,纪念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直到,他们去了日本,直到纪念顺利拿下比赛的冠军。 阿卢终于明白,纪念不再是五年前的纪念了。 他再不会因为书宁的离开而精神崩溃自杀了。 当然,这一盯和书宁有关系。 不管怎样,他都很感谢。 得到比赛冠军,纪念并没有很高兴,因为比赛结束时,蜂拥而来的记者差点没把他包围了。 采访期间,纪念一直抿着唇,无论记者问任何问题他都没有回答。 与纪念同行的潘森民并没有隐藏自己和他的关系,大方地说出纪念是他的学生,非常骄傲地代替他回答了记者的所有问题。 之所以有如此底气,那是因为纪念足够优秀。 他虽是比赛评委,虽然给了纪念高分,但纪念的画同时也得到了其他评委的一致认同,拿下比赛得最高分,比亚军多出了许多分。 纪念是比赛的冠军,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他真的很高兴,纪念能拿下这次比赛的冠军,也算是了了他的心头之愿。 当初,他人生的转折也是这样一场比赛,只是,他当年连比赛的入场券都没有拿到。 更别说,站在这里接受采访。 记者走后,纪念一直黑着的脸还是没有缓和,把手中的冠军奖杯塞进潘森民怀里就走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六章 ?一个月后,书宁路过学校美术馆的时候见到了纪念的照片,彼时他已是日本国际绘画比赛的冠军。 是美术生口中人人追捧的美术天才。 他比赛那天的照片被放大贴在美术馆侧面的公开栏里。 以往,书宁往这边走过看到的都是一幅幅优秀的绘画作品在做展示。 而今,上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手拿着一幅画,眼神淡漠地看向镜头。 书宁一眼,就看出了他脸上的不耐。 纪念有多讨厌拍照,她再了解不过了。 他当真,去参加比赛了,还拿下了冠军。 潘森民说得果然没错,纪念在绘画上的天赋无人能及。 只是这次他没有打电话告诉她,她还是挺意外的。 除了她回来的第一天纪念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外,之后他再没有打过。 显然,他记得他们的约定,一个月一通电话。 书宁正想着是不是该找时间给纪念打个电话,说声恭喜,就听她身旁的Allen说:“你也喜欢他吗?” 书宁愣了一下,目光看向纪念拿在手中的画,缓缓说道:“我喜欢……他的画。” Allen同样看着照片里的画,笑道:“我也喜欢他的画,一眼就喜欢上了。”说完他又补充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中国画,你别笑话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书宁,分明是个高大的男人,脸上却有孩子般的羞涩。 “当然不会。”书宁看他,轻笑着摇头,而后,目光又转向那幅画。 这是一副山水泼墨画,Allen是瑞士籍华裔,不懂也很正常。 书宁和他同班同学,他们经常被老师分配到一起做实验写论文,所以慢慢地也就熟悉了。 Allen看看书宁又看看那幅画,认真说道:“虽然我不懂,但我认为很美。” “是很美。”书宁由衷地说道,目光舍不得从那画上移开。 那是她的家乡,怎么会不美! Allen惊喜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书宁下意识地问道:“所以,你今天是特意带我往这边走的吗?” Allen以为自己已经被看穿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昨天往这里走过的时候,就被这副画震撼到了,我想你会喜欢,所以……就想带你过来看。” 书宁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抬头搜寻着照片里的日期。 终于,在照片下方看到了时间,那是她离开后的第四天。 那个约定果然是有用的,书宁想。 虽然她没给纪念打电话,但她有给阿卢打过,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离开后纪念的状态,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去参加比赛,并且获得冠军,书宁很是欣慰。 “谢谢!”书宁看着照片里纪念熟悉的脸庞,她说:“谢谢你带我来看……这副画。” “不……不用谢。”Allen抬头看她,僵硬地摆了摆手,他想听的并不是她说谢谢。 挤了个微笑,他说:“我们走吧,去晚了,老师会不高兴的。” “好,走吧。”最后看了一眼照片里的人,书宁抬脚跟上Allen的步伐。 她听到他声音很小,像是下意识地感叹道:“真是个天才少年!” 天才少年? 这个形容,她刚才也听到旁边的美术生门这样说。 不过,他们讨论得更多的还是纪念的那张脸。 显然,他好看脸比他手中的那幅画有吸引力多了。 不过,看他那张脸确实喝五年差别不大,还是如同少年一般,干净,美丽。 纵然如书宁,曾经看了那张脸五年,刚刚猛地看到那张放大的俊脸的时候,她还是被惊艳到了。 纪念其实很适合拍照,那么好看的脸,不多拍点照片留着实在可惜了。 下午的课结束之后,书宁回去公寓,还没开门她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隐隐音乐声。 果然,一打开门,她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她看到,里面一群穿着暴露,形象各异的年轻男女如群魔乱舞般在各种颜色的灯光里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自书宁和赵茹说过不再合租的事,她就肆无忌惮地带男人回来过夜,甚至是不同的男人。 而且,还会带人回来开派对。 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书宁深吸一口气,把门合上,走到走廊外面的控电箱,打开,直接把电闸拉下。 五彩的灯光和剧烈的音乐声一下子消失,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量,一个个停下动作,开始不停地抱怨起来。 赵茹打开手机灯照着,看了看门口,嘴角勾了个嘲讽的笑意,说道:“扫兴的人回来了,我们换个地方玩。” 随后,一群人乌压压地鱼贯而出。 书宁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直到最后的赵茹走了出来,她才说:“我们谈谈。” 赵茹只看了书宁一脸,冷冷一笑,随后,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些人离开了。 书宁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人挤进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好几根竖起的中指。 闭了闭眼睛,书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她必须得马上搬走。 只是,周末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纪念给她的那枚戒指不见了。 当即,她就想到了赵茹和她的朋友。 这一天,她没有早早睡觉,而是坐客厅等赵茹回来,她要跟她谈谈。 那枚戒指,她必须拿回来。 一直等了凌晨两点,赵茹终于回来,她打开门看到书宁却跟没有看到一般,直直往自己房间而去。 “你站住!”书宁声音冰冷,几个小时的等待让她早没了耐心。 赵茹顿住脚步,转身看她,满不在乎道:“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书宁没打算跟她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是不是你们拿了我的戒指?” “戒指?什么戒指?”赵茹脸上满是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戒指丢了。”书宁站起来,认真说道:“那对我来说很重要。” 书宁真的很是奇怪,她不过只是不再和赵茹合租了,为什么她一下子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戒指丢了?”赵茹耸肩,说得一脸理所当然,“那你找啊,问我有什么用?”说完,她抬脚就要回房间。 “前几天你和你朋友在这里开了派对,你们走后,我的房门开着的,后来我的戒指就不见了。”书宁声音不由得加大,成功地让赵茹停住了脚步。 “所以呢?”赵茹问道:“难道你认为是我或者是我朋友拿的吗?” 书宁还没说话,就听她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赵茹这种态度,让书宁很是无奈,但她从来不是那种能随意让人欺负的人。 “别让我报警。”她的语气很是认真。 赵茹满脸的无所谓,唇角勾着嘲讽的笑意,“报警,你倒是报啊,你看警察会不会因为你那个不值钱的东西出警。” “不值钱的东西?”书宁瞬间就抓到了她话里的重点,走近她,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戒指不值钱?” “我……我才不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赵茹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后退一步,强做振动,解释着:“我是看……看你也不是买得起贵的戒指的人。” 书宁心下已是了然,怒视着她,冷声道:“不管是贵还是便宜,那都不是你能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她直接把手伸到赵茹面前,意思再明显不过。 赵茹侧过身子,躲开书宁的手,眼睛也躲过书宁的目光,仍旧说道:“我没拿,怎么还给你?” 书宁冷哼,“看来你是真的要我报警才肯还给我是吧?” “你……”赵茹咬牙,愤恨道:“不就是个破戒指,报狗屁的警啊,你要,还给你就是。”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戒指随手甩给书宁。 银光一闪,书宁看到戒指从她手上滑落,掉在地上,滚进了沙发底下。 书宁的脸色很是难看,“捡起来。”她说,语气是难得的凌厉。 “不捡……”赵茹抬着下巴,口气不好地说:“要捡你自己捡,本小姐可没空。” “捡起来。”书宁重复,“不然我马上报警。” “你……”似是害怕书宁真的会报警,赵茹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蹲下,在沙发低下摸了许久,终于把戒指找到。 “还给你。”她气呼呼地把戒指拍进书宁手里,同时也拍了她一手灰。 书宁平静地接过戒指,看了咽赵茹,不再说一句话,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赵茹看着书宁已经关上的房门,恨恨地在空中乱打。 把戒指用牙膏清洗了好几遍,书宁才 “还给你。”她气呼呼地把戒指拍进书宁手里,同时也拍了她一手灰。 书宁平静地接过戒指,看了咽赵茹,不再说一句话,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赵茹看着书宁已经关上的房门,恨恨地在空中乱打。 把戒指用牙膏清洗了好几遍,书宁才 “还给你。”她气呼呼地把戒指拍进书宁手里,同时也拍了她一手灰。 书宁平静地接过戒指,看了咽赵茹,不再说一句话,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赵茹看着书宁已经关上的房门,恨恨地在空中乱打。 把戒指用牙膏清洗了好几遍,书宁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七章 ?“小念,你在做什么?”书宁的声音是她自己都不自知地柔软。 也许是因为差点把纪念送的戒指丢掉,心有愧疚,也许是因为今天在学校看到的那张照片。 纪念能有这样得成就,她自然也是很高兴。 “我在公司。”纪念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落地窗外面的太阳,微微眯了眯眼,问道:“阿宁,你睡不着吗?” 这时候,她那边应该是深夜才对,他想。 书宁翻了个身,说道:“是有点,这不正好给你打电话。” 纪念喜上眉梢,当即说道:“那你以后睡不着都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随时都有时间。”他又补充了一句。 书宁轻笑,没有回答这个的问题,只认真道:“恭喜你,小念。” 那笑声透过电话传到了纪念的耳里,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明知故问道:“恭喜我什么?” 书宁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恭喜你比赛拿了冠军。” 纪念继续不动声色,声音平静地说:“阿宁,你知道了?” 书宁点头,却忘了纪念看不到。 “嗯?”纪念皱眉,“阿宁……”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书宁终于想起来了什么,她认真地说:“看到了,你的名字已经传到我们学校里来了。” “哦,是嘛。” 一个月,实在太久了。 她居然才知道,才给他打电话。 上次忘了给他打电话的事,她都没有给他个说法呢! 纪念闷闷地想着。 书宁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不满之意,更知道他想听自己说什么,她当然如他所愿,“小念,你真厉害。”她说。 “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书宁如实说道:“是啊,我在夸你。” 纪念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喜悦,嘴角的弧度弯得彻底,眼睛里也带上了点点星光。 此时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感叹他眼中的星光是多么的耀眼,美好。 他装作不在意地问:“那你喜欢我比赛画的那幅画吗?” 说完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书宁的回答。 许久,他听到了阿宁清冷而柔软的声音,她说:“喜欢,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纪念没想到书宁会这样说,一时忘了该怎么回答,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我……我给你把画送去好吗?” 书宁微微蹙眉,问道:“你要……把画送我?”那是他比赛获得冠军的画,应该意义非凡。 纪念却连声说道:“是啊,你喜欢,我就送你……” “你要吗?” 那画代表了什么,他们心里都知道。 如果她接受了那幅画,是否也能接受他? “那好,你给我寄来吧。”说完,书宁自己也惊住了。 她竟然想都没想就接受了他的画。 难道,是因为那画上画的事她的家乡? 只是,没等她再说什么,纪念马上说道:“那地址呢,你把地址给我。”他问得有些急促。 书宁却没有听出,她当然是以为他要把画给寄给她,所以也就把地址给他了。 说完这些,书宁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在公司。”纪念回答,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抱怨,“每天都有好多事要忙。” 而且,他还得忍着不给她打电话。 书宁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满,不自觉问道:“公司最近很忙吗?” 纪念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无聊地转着笔,他说得漫不经心,“也还好,就处理了些事情,我把纪律送走了。” “送走了,送到哪里了?” “南非,公司在南非开了工厂。”纪念回答,那笔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飞着,弯出漂亮的弧度。 “南非?”书宁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很难想象纪律那样的人会愿意去南非。 “你怎么让他去的?”她问。 纪爷爷已经走了,所以这事对纪念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纪伯伯是帮纪念还是他自己儿子,那也不好说。 说到这里纪念不免有些得意,他放下笔,坐直了身子,骄傲说道:“公司董事会上,纪律联和其他股东想要把我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却不想他手里股份早就被爷爷让人套空了。” “所以,他不仅失败了,更让我直接把公司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踢出了公司。” “都踢出了公司?”书宁不自觉蹙眉,忍不住担心纪念的处理方式太过极端,好歹那些人都是股东,他怎么可以说赶走就全都赶走。 “是啊,那些人既然有了别的想法,那就都别在我手下了,既然想跟着纪律,那就让他们都去南非跟着好了,只要他们愿意去。”纪念说得理所应当,话语里不自觉流露出的神采飞扬。 黑夜里,书宁脸上不自觉慢慢绽放出笑意。 他果然,再不是当初那个事事都依赖她的纪念了。 现在,他即可以管理公司,游刃有余地处理公司事务,又可以拿下国际绘画比赛冠军。 她说可以放心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书宁说:“我困了,小念,我们……下次再聊。” 听书宁这样说,纪念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你……就困了 “恩……”书宁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那你睡吧!” “我挂了。” “别……”纪念连忙阻止,他舍不得电话就这样挂掉,他可是还不容易才等到她的这通电话,他慢吞吞地说:“我……我想听着你睡觉。” 实在说不出想听她的呼吸声。 书宁一愣,怔了怔,而后说道:“那你说话,我闭着眼睛听着。” 纪念松了一口气,嘟嘟囔囔地说:“那你尽量睡得慢一点。” “嗯,你说吧。”书宁应着,眼睛已经重重地合上了。 耳边传来了纪念刻意压低的声音,干净而清亮。 她听到纪念和她说他这一个这一个月里他都做了什么,他说他去日本比赛,比赛前潘森民比他还紧张,比赛后比他还高兴,还说那些记者讨厌死了,一大堆人围着他问一下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像是五百只鸭子一样聒噪。 “……然后呢?”书宁的意识已经开始放空,慢慢进入睡眠,但还是可以想象纪念当时有多么的烦躁以及不耐烦。 “然后,我当然不会回答那些人的问题了,所以第二天那些日本人就报道我太高傲,不讲礼貌,呵……”他低低地冷笑,继续说:“那也不看看他们问得都是什么问题,居然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阿宁,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阿宁……睡着了吗?” 许久,手机里都没有传来声音,纪念脸上生动的表情消失,黯然失色。 他把手机压在耳朵上,仔细地去听,果然听到了书宁平缓的呼吸声。 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是他说的话太没有意思了吗?纪念失望地想,下次他是不是要准备一个精彩的故事。 这样她就不会每次和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和上次一样,他还是没舍得挂电话,一直听着书宁的呼吸声。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改变姿势,酒那样拿着手机,一直听着,直到那边的手机彻底没了声音。 他知道,是阿宁的手机自动关机了。 回过神来,纪念发现居然有光线照射在他脸上,他微迷着眼看向落地窗外,原来此时已是霞光满天了。 金灿灿的云彩布了天边,太阳将将落下,耀眼的光芒还是无处不在地散发着。 纪念第一次觉得夕阳如此好看,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了动发麻的四肢,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落地窗边,难得心情好地观赏起日落来。 明天,他要同阿宁一样观赏日落。 书宁没有想过,纪念的画是这样送来的。 打了电话不过隔了一天,她放学回去公寓的时候,看到门口放着一副半人高的画,同时旁边还站了个人。 “纪念?”书宁不敢置信,“你,你怎么来了?” “阿宁。”纪念露出欣喜的表情,走上前去拥抱她,“我给你松画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书宁愣愣地被他抱着,思绪一时有点缓不过来,感情他送她画是他自己画送过来。 “这一次不算我来看你,我只是来送画的。”他补充说道。 书宁嘴角抽了抽,脸色彻底变了。 推开纪念,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道:“画送到了,你走吧!” “什么?”纪念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书宁,“你现在就让我走吗?” 书宁嘴角勾了抹嘲讽的笑意,好笑地看着他,“不是你说你是来送画的吗?难道,还要我签收不成?” “阿宁!”纪念不满地喊道,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控诉和委屈。 他千里迢迢过来看她,给她送画,她居然一来就要赶他离开。 书宁看了他一眼,拿出钥匙开门,“进来吧!“她说。 纪念脸上的不满终于消失,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他搬起画,跟在书宁身后走了进去,眼睛忍不住四处张望观察,“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八章 ?“好小哦!” 纪念脸上是毫无遮掩的嫌弃,“阿宁,还是和我回国吧。” 不管是和纪家老宅还是和他们之后住的房子比这里都太小了,他实在想不通阿宁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把画放在那边。”书宁指着客厅角落的位置,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是觉得小,你可以现在离开。” 纪念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听话地把画放在书宁指定的地方,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小心地说:“我想看看你的房间。” 书宁推开房间的门,大方说道:“你自己随便看,要喝什么我给你拿。” “牛奶。”纪念满脸兴奋地走进去,仿佛以为是走进了她的心房。 书宁的卧室摆设比较简单,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床和衣柜,最惹眼的就是墙上大大的书柜,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 纪念随手抽出几本,翻了翻,全是医学方面的书,他一点都看不懂。 就像她现在的世界,他一点都挤不进去。 怏怏地把书塞进去,纪念看到书宁进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阿宁,你平时不上课的时候都做什么?” 书宁把一瓶牛奶递给纪念,声音平淡地回答:“看书,写论文。” 一开始过来的两年她还会出去打工,可是越到后面课业越重,她只能辞了工作,专心学习,更别说出去玩了。 “真的……就这样?”纪念接过牛奶,脸上是明显地不相信,他继续问:“你都不出去玩吗?和朋友一起……” 这话带着明显的试探,书宁要是听不出来,就不是那个和纪念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人了。 他这次来,分明不是来送画的。 书宁很是后悔,她不该轻易就把地址给他的。 “阿宁,你平时都去哪里玩?”纪念又问,走近了她一些,一脸期盼地看着她,“我来了你是不是要带我出去玩玩。” 书宁想都没想就说:“没空。” “阿宁……”纪念不敢置信,手紧紧握着那瓶牛奶,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看见纪念的脸色变了之后,书宁意识到了什么,正色道:“我说的是以前没空,所以我也不知道这里哪里好玩。”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过来旅游的,那我给你找一个导游。” “我不要导游,我就要你!”纪念眼睛定定地看着书宁,眼里的光芒慢慢地凝聚着,看着她的脸色变了,他不得不补充一句。 “我要你……陪我出去玩。” 书宁心底松了一口气,瞪了纪念一眼,无奈地说:“我只有两天时间。” 明后天就是周末,她确实没什么事了,只有一篇论文需要改改。 “两天时间也够了。”纪念很满足,这一次他本就是用送画的借口,抱着侥幸而来的,阿宁不跟他计较,还能陪他两天,他实在太开心了。 可是书宁的下一句话,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书宁说:“今晚,你住酒店,我等会儿带你去。” 纪念刚刚上扬的唇角又垮了下去,他看着身边的床,眼里是明显的渴望,“阿宁,我就不能和你睡吗?” 这床,睡两个人也不会挤。 “当然不能!”书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阿宁……” “不行!”书宁语气坚决,显然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纪念才不会轻易认输,好不容易来了,他说什么也不要一个人去睡冷冰冰的酒店。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书宁,里面装满了不满,似是无声地在控诉她。 然后,他弯下腰猝不及防地就咳嗽起来,“咳咳……” “小念……” 由于用力的咳嗽,纪念的脸色变得通红,不过一会儿又变得苍白。 “是生病了吗?”书宁看得揪心,手习惯性地抚上他的额头,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心。 “咳咳……好像是有点难受。”纪念说着,声音里马上就带上来鼻音。 摸着他身上单薄的外套,书宁蹙着眉头,“刚刚你在门口等了多久?” “没多久,咳咳……就两个小时。”纪念边咳嗽边回答,用余光偷偷地观察着书宁的脸色,继续咳嗽着。 书宁轻拍着纪念的后背,惊呼:“天,你就穿这样等了两个小时?干嘛不给我打电话?这里可不比国内还能穿短袖。” 阿姆斯特丹早在九月气温就开始下降了,特别是到了晚上温度变得更低。 想到纪念穿得那么单薄迎风站在门口等着她回来,书宁心底就忍不住自责不已。 “我怕你生气……”纪念小心地看着书宁,似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书宁很是心酸。 “笨蛋!”她忍不住骂道,面色不虞,更多的还是自责。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拿药。”她说着就要出去。 纪念拉住她的手,眼底的光芒暗暗隐现,他问:“那我……是可以住这里了吗?” 书宁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把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牛奶抽走,“这牛奶等我热了你再喝。”说完,再不做停留。 不让他住这,难道要他生着病一个人去住酒店?书宁自问不能如此狠心。 何况,他还是千里迢迢过来给她送画的。 “yes!”纪念忍不住欢呼,然后看了门口一眼,又装作大声地咳嗽起来。 他是有点低烧,但还没到咳嗽的地步。 只不过,他太知道书宁对他身体的重视程度。 公寓虽然只要两个房间,但卫生间却也有两个,在她们各自的房间里。 所以让纪念在这里住两天也没什么,只要,赵茹不要带男人回来过夜,或者带朋友回来开派对。 书宁一边想着,一边去楼下给纪念买退烧药。 她一个人在国外待了五年,却没有在家里准备常用药的习惯的,因为基本有什么病在学校就治了。 何况,她甚少生病。 买了药上来,她见纪念还在洗澡,就去厨房把牛奶热了,又抓了两把米洗了准备煮锅粥。 她今晚也还没吃饭。 等纪念洗完澡出来,书宁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杯热水进来了,对纪念说:“把药吃了。” “能不吃吗?”纪念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惊恐。 他刚洗完澡,乌黑的头发擦得半干,柔软而凌乱地搭在额前,衬得一张脸白生生的,下面的眼睛同样乌黑如墨,氤氲着水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书宁。 “阿宁……” “不行,吃了退烧药再吃点消炎的。”书宁说得毫不留情,直接把药塞进纪念手里,催促道:“快吃。” 纪念看着手掌中的几片小药丸,一脸苦色,最后还是情不愿地吃了,只不过他是直接把那些药一起吞下的,然后急急地灌了好几口水,差点没呛到。 书宁给他拍着胸口顺气,不赞同地说:“怎么能一起吃呢,要分开吃。” 纪念嘴里含着水,嘟嘟囔囔地说着:“已经吃了,反正都是要吃的。” 痛苦一次总比分开几次来得好。 书宁无奈地看着他,拿过刚刚热好的那瓶牛奶,塞进他的怀里,“把牛奶喝了,等会儿喝粥。” 说完,她出去看厨房还煮着的粥了。 牛奶温热,拿在手心,仿佛能暖到他的心里去。 纪念打开牛奶喝了一口,满足地眯着眼,是他一直喜欢的那个口味。 或者更应该说,书宁喜欢的口味就是他喜欢的。 喝了粥后,书宁把纪念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让他好好捂着发汗。 “你不睡觉吗?”纪念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歪头看着书宁。 她坐在书桌前,身影单薄,背脊却挺得笔直,一手翻着书,一手拿笔不停地在本子上写着。 “我再看会书。”她头也没回地说道。 “哦!”纪念有些失望,本还想着能抱着她一起睡觉。 最终,他撇了撇嘴,安份地躺着,静静地看着书宁做功课。 可惜,不过一会儿,他就开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他感觉实在有热,因为书宁刚刚给他加了一床被子。 偷偷拉开被子,纪念起床,悄悄地走到书宁身后,站定。 书宁正在快速地书写着,眼前却投下一道暗影,她转头就看到了纪念站在她身后,靠得极近。 “你这么起来了?”她问,身子不自觉地边上移动了一下。 “阿宁,我睡不着。”纪念如实说道,声音轻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书宁抿了抿唇,问道:“是不是不习惯?” “不是。”纪念摇头,当然不是不习惯,毕竟枕头上,被子上,整个房间里都是阿宁的气息,他怎么会不习惯。 只是,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忙着其他的事。 他当然就不舒服了。 “还是生病太难受了吗?”书宁又问。 纪念又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地说道:“你陪我一起睡吧。” 书宁想了想,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放下书本,“那你先去躺好,我去洗漱一下。” 纪念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满口答应:“好。”说完,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床,然后看着书宁,催促道:“你快去吧,我等你。” 书宁收拾好课本,走到卫生间门口,又回头看了纪念一眼,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六十九章 ?“好小哦!” 纪念脸上是毫无遮掩的嫌弃,“阿宁,还是和我回国吧。” 不管是和纪家老宅还是和他们之后住的房子比这里都太小了,他实在想不通阿宁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把画放在那边。”书宁指着客厅角落的位置,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是觉得小,你可以现在离开。” 纪念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听话地把画放在书宁指定的地方,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小心地说:“我想看看你的房间。” 书宁推开房间的门,大方说道:“你自己随便看,要喝什么我给你拿。” “牛奶。”纪念满脸兴奋地走进去,仿佛以为是走进了她的心房。 书宁的卧室摆设比较简单,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床和衣柜,最惹眼的就是墙上大大的书柜,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 纪念随手抽出几本,翻了翻,全是医学方面的书,他一点都看不懂。 就像她现在的世界,他一点都挤不进去。 怏怏地把书塞进去,纪念看到书宁进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阿宁,你平时不上课的时候都做什么?” 书宁把一瓶牛奶递给纪念,声音平淡地回答:“看书,写论文。” 一开始过来的两年她还会出去打工,可是越到后面课业越重,她只能辞了工作,专心学习,更别说出去玩了。 “真的……就这样?”纪念接过牛奶,脸上是明显地不相信,他继续问:“你都不出去玩吗?和朋友一起……” 这话带着明显的试探,书宁要是听不出来,就不是那个和纪念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人了。 他这次来,分明不是来送画的。 书宁很是后悔,她不该轻易就把地址给他的。 “阿宁,你平时都去哪里玩?”纪念又问,走近了她一些,一脸期盼地看着她,“我来了你是不是要带我出去玩玩。” 书宁想都没想就说:“没空。” “阿宁……”纪念不敢置信,手紧紧握着那瓶牛奶,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看见纪念的脸色变了之后,书宁意识到了什么,正色道:“我说的是以前没空,所以我也不知道这里哪里好玩。”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过来旅游的,那我给你找一个导游。” “我不要导游,我就要你!”纪念眼睛定定地看着书宁,眼里的光芒慢慢地凝聚着,看着她的脸色变了,他不得不补充一句。 “我要你……陪我出去玩。” 书宁心底松了一口气,瞪了纪念一眼,无奈地说:“我只有两天时间。” 明后天就是周末,她确实没什么事了,只有一篇论文需要改改。 “两天时间也够了。”纪念很满足,这一次他本就是用送画的借口,抱着侥幸而来的,阿宁不跟他计较,还能陪他两天,他实在太开心了。 可是书宁的下一句话,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书宁说:“今晚,你住酒店,我等会儿带你去。” 纪念刚刚上扬的唇角又垮了下去,他看着身边的床,眼里是明显的渴望,“阿宁,我就不能和你睡吗?” 这床,睡两个人也不会挤。 “当然不能!”书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阿宁……” “不行!”书宁语气坚决,显然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纪念才不会轻易认输,好不容易来了,他说什么也不要一个人去睡冷冰冰的酒店。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书宁,里面装满了不满,似是无声地在控诉她。 然后,他弯下腰猝不及防地就咳嗽起来,“咳咳……” “小念……” 由于用力的咳嗽,纪念的脸色变得通红,不过一会儿又变得苍白。 “是生病了吗?”书宁看得揪心,手习惯性地抚上他的额头,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心。 “咳咳……好像是有点难受。”纪念说着,声音里马上就带上来鼻音。 摸着他身上单薄的外套,书宁蹙着眉头,“刚刚你在门口等了多久?” “没多久,咳咳……就两个小时。”纪念边咳嗽边回答,用余光偷偷地观察着书宁的脸色,继续咳嗽着。 书宁轻拍着纪念的后背,惊呼:“天,你就穿这样等了两个小时?干嘛不给我打电话?这里可不比国内还能穿短袖。” 阿姆斯特丹早在九月气温就开始下降了,特别是到了晚上温度变得更低。 想到纪念穿得那么单薄迎风站在门口等着她回来,书宁心底就忍不住自责不已。 “我怕你生气……”纪念小心地看着书宁,似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书宁很是心酸。 “笨蛋!”她忍不住骂道,面色不虞,更多的还是自责。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拿药。”她说着就要出去。 纪念拉住她的手,眼底的光芒暗暗隐现,他问:“那我……是可以住这里了吗?” 书宁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把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牛奶抽走,“这牛奶等我热了你再喝。”说完,再不做停留。 不让他住这,难道要他生着病一个人去住酒店?书宁自问不能如此狠心。 何况,他还是千里迢迢过来给她送画的。 “yes!”纪念忍不住欢呼,然后看了门口一眼,又装作大声地咳嗽起来。 他是有点低烧,但还没到咳嗽的地步。 只不过,他太知道书宁对他身体的重视程度。 公寓虽然只要两个房间,但卫生间却也有两个,在她们各自的房间里。 所以让纪念在这里住两天也没什么,只要,赵茹不要带男人回来过夜,或者带朋友回来开派对。 书宁一边想着,一边去楼下给纪念买退烧药。 她一个人在国外待了五年,却没有在家里准备常用药的习惯的,因为基本有什么病在学校就治了。 何况,她甚少生病。 买了药上来,她见纪念还在洗澡,就去厨房把牛奶热了,又抓了两把米洗了准备煮锅粥。 她今晚也还没吃饭。 等纪念洗完澡出来,书宁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杯热水进来了,对纪念说:“把药吃了。” “能不吃吗?”纪念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惊恐。 他刚洗完澡,乌黑的头发擦得半干,柔软而凌乱地搭在额前,衬得一张脸白生生的,下面的眼睛同样乌黑如墨,氤氲着水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书宁。 “阿宁……” “不行,吃了退烧药再吃点消炎的。”书宁说得毫不留情,直接把药塞进纪念手里,催促道:“快吃。” 纪念看着手掌中的几片小药丸,一脸苦色,最后还是情不愿地吃了,只不过他是直接把那些药一起吞下的,然后急急地灌了好几口水,差点没呛到。 书宁给他拍着胸口顺气,不赞同地说:“怎么能一起吃呢,要分开吃。” 纪念嘴里含着水,嘟嘟囔囔地说着:“已经吃了,反正都是要吃的。” 痛苦一次总比分开几次来得好。 书宁无奈地看着他,拿过刚刚热好的那瓶牛奶,塞进他的怀里,“把牛奶喝了,等会儿喝粥。” 说完,她出去看厨房还煮着的粥了。 牛奶温热,拿在手心,仿佛能暖到他的心里去。 纪念打开牛奶喝了一口,满足地眯着眼,是他一直喜欢的那个口味。 或者更应该说,书宁喜欢的口味就是他喜欢的。 喝了粥后,书宁把纪念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让他好好捂着发汗。 “你不睡觉吗?”纪念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歪头看着书宁。 她坐在书桌前,身影单薄,背脊却挺得笔直,一手翻着书,一手拿笔不停地在本子上写着。 “我再看会书。”她头也没回地说道。 “哦!”纪念有些失望,本还想着能抱着她一起睡觉。 最终,他撇了撇嘴,安份地躺着,静静地看着书宁做功课。 可惜,不过一会儿,他就开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他感觉实在有些热,因为书宁刚刚给他加了一床被子。 偷偷拉开被子,纪念起床,悄悄地走到书宁身后,站定。 书宁正在快速地书写着,眼前却投下一道暗影,她转头就看到了纪念站在她身后,靠得极近。 “你这么起来了?”她问,身子不自觉地边上移动了一下。 “阿宁,我睡不着。”纪念如实说道,声音轻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书宁抿了抿唇,问道:“是不是不习惯?” “不是。”纪念摇头,当然不是不习惯,毕竟枕头上,被子上,整个房间里都是阿宁的气息,他怎么会不习惯。 只是,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忙着其他的事。 他当然就不舒服了。 “还是生病太难受了吗?”书宁又问。 纪念又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地说道:“你陪我一起睡吧。” 书宁想了想,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放下书本,“那你先去躺好,我去洗漱一下。” 纪念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满口答应:“好。”说完,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床,然后看着书宁,催促道:“你快去吧,我等你。” 书宁收拾好课本,走到卫生间门口,又回头看了纪念一眼,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章 ?许是看书宁没有挣扎,纪念忍不住得寸进尺,加大了手下的力度,他一手扣着书宁的腰,一手环着她的肩膀,头也紧紧挨着她的头,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错,身子也是紧密地贴合着。 黑暗中,书宁睁大了眼睛,无措地眨了眨,她能感觉到纪念身体过高的温度,烫得她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 “纪念……”书宁不自在地动了动,想挣脱出他的怀抱。 纪念察觉到她的动作,急忙说道:“阿宁,就抱抱,你放心,我什么也不做。”他说着话,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书宁脸颊边,让她不自觉地耳根发软。 “你抱得太紧了……”她偏过头去,避开纪念近在面前的脸,可是说出的话声音也是软软地,“这样我有些难受。” 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没有震慑力。 就像是以往纪念和她撒娇的感觉…… 纪念却忍不住在心底想:难受?阿宁是被他抱着感觉难受? 还是只是因为他抱得太紧了? 想到这,他有些紧张地说:“那……那我轻一点。”说着他慢慢放松了手下的力度,却还是把书宁整个人蓝在怀里。 根本就不舍得放开。 这种感觉,他已经遗忘了五年了。 他都快忘记了抱着她睡觉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所以,现在他根本就舍不得放手。 最好,这一刻就能是永远,他想。 书宁突然问道:“你不累吗?” “累?不累啊。”纪念一时反应不过来书宁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顿了顿又说:“是不是你累了?你累了就睡吧!” 书宁声音冷淡地响起:“你这样抱着我们都会睡不好。” “阿宁……”纪念一顿,语气变得委屈,“以前我生病了你都让我抱着睡。” 书宁忍不住深思,确实,纪念以往每次生病她都是细心照顾,小心哄着,他想做什么,她都依着。 “现在不是以前了。”她说,声音尽量保持着冷静,“你快松开我。” 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还像以往一样抱着一起睡,就不合适了。 纪念不管不顾,把头抵在她的脖颈里,带着鼻音闷闷地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抱着你睡,不然我会睡不着的,你知道的。” 纪念不仅有起床气,而且还择席,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是睡不着。 书宁不免有些心软,他是为了她而来的,而且还生病了。 可是纪念温热的胸膛贴在她背后,胸腔里的心跳不断加快速度跳动着。 不知为何,听得她的心都有些慌。 这是以往,从来不会没有的感觉。 书宁突然感觉有点危险,这种感觉让她马上就想要推开纪念。 可是纪念却说:“阿宁,你知道吗,你走后我一个人睡觉总是会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冻醒,可是醒来被窝分明是暖和的,但我就是觉得好冷……”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阿宁。”他声音绵软,透着丝丝可怜气息,甚至还有明显委屈和抱怨。 他这是在怪她。 书宁的心彻底软了下来,再也说不出让他放开他的话。 那就,再放纵他一次,再让他抱着睡一次。 她转动着身子,手慢慢伸向纪念,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睡吧。” 闻言,纪念忍不住勾起唇角,头习惯性地在书宁颈间蹭了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纪念睁开了眼睛。 月光下,他仔细观察着书宁的睡颜,确定她已经睡熟了之后,他目光近乎贪婪地在她脸上移动着。 看到她好看的娥眉微微蹙着,他忍不住伸手给她抚平了,然后手又忍不住去抚摸她的双眼,这双眼,睁开的时候很美,但是看他的目光永远平淡无波。 永远没有他想要的那种东西。 纪念静静地看着书宁许久,俯身,轻轻地在她紧闭的双眼上各印下一吻,然后他的唇移到了她的唇前。 最终,那唇还是压了下去。 也仅仅是一瞬间,他就离开了。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纪念小心地把书宁移到床里边,然后才满意抱着她闭眼睡去。 翌日,书宁醒来。 她是被热醒的,一低头,就看到怀里挤着个人。 也不知怎么的,一晚上下来,她居然从床外边变成睡到了床里边,而纪念紧紧地挤着她,手脚并用地抱着她。 所以她即是热醒的,更是难受醒的。 她轻轻挣扎着,却没能挣开纪念的手。 无奈,只能抽出一只手去拍纪念的脸,“小念,醒醒……” 纪念茫茫然地睁开眼睛,看见是书宁,咧嘴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似还没有睡醒。 书宁看着他就这样又睡了过去,愣了愣,才去推他,“你先放开我再睡。”她说,语气并不好。 因为她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这会儿开始慢慢反应过来了。 纪念似是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书宁的低气压,马上又睁开了眼睛,刚睡醒的眸子还泛着雾气,他眨了眨好看眼睛,声音轻软,“阿宁,早安!” 对着这样的一张脸,书宁根本就发不出脾气,只能说:“你先起来,我腿麻了。” “哦……”纪念一骨碌爬起来,一脸小心地看着书宁,“阿宁,你还好吧?” 书宁没有说话,坐在床上,揉着自己的腿揉了许久,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要我帮你吗?”纪念伸出双手,跃跃欲试。 书宁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直接起床去洗漱。 纪念再不敢说话,起床跟在她身后。 跟到了卫生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愣愣地杵在书宁身边。 “出去!”书宁轻斥。 纪念这才回过神,挠着脑袋,红着脸急忙出了卫生间 然后,他看到了那门毫不留情地在他面无关上。 纪念一脸疑惑,为什么他感觉阿宁一大早的不开心。 难道是也有起床气? 两人洗漱完直接去外面吃早餐,吃的的当地特有的早餐。 吃完之后,书宁看着攻略准备带纪念在到处玩玩。 说实话,她来这边五年了,一直忙着学习打工,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这边的风景。 以往她都是学校,公寓和打工的地方三点一线,后来没有打工之后,她就只在学校和公寓之间来回奔走,熟悉的也不过方圆几里。 真让她找哪里好玩,还得看网上的攻略。 纪念看着书宁一出门就手机不离手地不停看着,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阿宁……”他扯了扯书宁的袖子,“你在干嘛?” “看攻略。”书宁头也没回。 说起旅游,她是真没有经验,上一次旅游还是五年前和梁秀一起,当时全程都是她策划的,她只需要跟在她身后就好。 所以现在她还真有些头疼。 纪念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别出去了。”反正,他也不欢人多的地方,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呆着就好。 书宁疑惑抬头,“你不是要出去玩吗?”何况,来了一趟,她总得带他出去走走。 纪念摇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我只是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他说得动情,可书宁却逃似的避开他的眼睛,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又低头去看手机。 纪念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黯然,苦涩地笑了笑,而后提议道:“要不,你带我去你学校看看?” 书宁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她的学校,也算是这里有名的风景了。 两人坐上公交,不过两站路就到了。 虽然是周末,但学校的的人还挺多的,有学生,也有像他们这样来观光的人。 书宁带着纪念一路走着,边走边和他说着学校的历史。 这所学校是有百年历史国际名校,来这里留学的其他国家的学生很多,不过走了一段路,纪念就看到了不少的亚洲面孔,还有好几个和书宁打招呼的。 那些人先是在看到纪念地时候惊叹了一番,然后就开始和书宁交谈。 看着她和他们熟稔的交谈,纪念突然感觉现在她的世界他是越来越陌生了。 同学走后,书宁和纪念解释说,因为都是来这里留学的华人,所以就有人组建了一个群,偶尔会有活动。 她参加得很少,但也认识了几个人。 纪念愣愣地点着头,将自己的失落小心地藏起来,他说:“带我去你上课的教室看看吧!” 说完他又后悔了,万一又碰到她的同学,那他岂不是又要在边上看着他们聊天。 可是书宁已经在前面走了,他只能在后面跟上。 一路上有很多人看他们,确切的说那目光更多的是看纪念的。 陌生的东方面孔,精致,好看。 自然让许多人频频侧目。 看着她和他们熟稔的交谈,纪念突然感觉现在她的世界他是越来越陌生了。 同学走后,书宁和纪念解释说,因为都是来这里留学的华人,所以就有人组建了一个群,偶尔会有活动。 她参加得很少,但也认识了几个人。 纪念愣愣地点着头,将自己的失落小心地藏起来,他说:“带我去你上课的教室看看吧!” 说完他又后悔了,万一又碰到她的同学,那他岂不是又要在边上看着他们聊天。 可是书宁已经在前面走了,他只能在后面跟上。 一路上有很多人看他们,确切的说那目光更多的是看纪念的。 陌生的东方面孔,精致,好看。 自然让许多人频频侧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一章 ?来到医学院,和书宁熟悉的同学老师就更多了,一路走过来,纪念看到不断有人和她打招呼,而她也很淡然地一一回应。 显然,她不再是以前他所熟知的那个阿宁了。 她的世界比所他认知的要大得多。 “书宁!” 又有人喊她的名字,纪念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那是个金发男生,身形高大,看到书宁似乎很是惊喜,快步地朝他们走过来。 书宁停住脚步,等那人走到了跟前,才和他打招呼:“Allen,你今天也在学校?” “是啊,有份报告,今天一定要交。”Allen说着,眼睛一直在书宁身上。 纪念很不喜欢他看书宁的目光,拉着书宁就要走。 “小念……”书宁皱着眉头,拉住了他,“这样不礼貌。” Allen这才注意到了书宁身边的纪念,“这位是?”他看到来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底涌起了一抹酸涩。 “这是我弟弟,纪念。”书宁大方而自然地和他介绍纪念。 Allen心底的酸涩马上消失,惊叹道:“你弟弟长得真好看。” 书宁也不谦虚,笑着道:“大家都这么说。”纪念生得好看,她一直知道。 纪念心情复杂地拽紧了书宁的手,似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 “你好。”Allen笑着对纪念伸出了手,而后,又疑惑地说:“为什么看着你,我感觉很熟悉?”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纪念黑着脸,唇紧紧抿着,完全没有要和Allen打招呼的意思。 书宁知道纪念不会轻易和陌生人打招呼,也不勉强他,只是不好意思地看向Allen。 Allen倒也不在意纪念的态度,很是自然地收回手,又问书宁,“你是带你弟弟过来参观我们学校的吗?” “是啊!”书宁点头,“他想看看我学习的地方。” Allen立刻把刚才的小疑惑抛诸脑外,热情说道:“那我和你们一起吧,参观了学校之后我还能带他去别的地方看看。” “不用了。” 书宁还没有说话,纪念就抢先答道。 Allen的脸上瞬间有些尴尬,他看看纪念,又看看书宁,有些受伤地眨了眨眼睛。 见状,书宁忙说道:“谢谢你啊,不过你不是还有份报告要写吗?” Allen终于找到了台阶,甩了甩手中的资料,“对,差点忘了,今天要是不交教授得骂死我了。”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找我。” 书宁笑着点头。 Allen终于离开了,但纪念的脸色也没有好转,还是阴沉沉的。 “不开心吗?”书宁动了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他是谁?”看着Allen离开的背影,纪念一脸阴郁地问着。 书宁平静回答:“不是说了,是我的同学。” “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和你很熟。” “相处得久了,自然就熟悉了。”书宁耐心地解释着。 纪念还是不满意,“你刚刚和他说我是你弟弟。” 书宁挑眉,自然而然地说:“难道不对吗?” 纪念气急,一把甩开书宁的手,“谁要做你弟弟!”说完,他抬脚就走,也不管这里是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国外。 “小念……” 书宁忙追上去,可是纪念似是真的生气了,走得极快,不过一会儿他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书宁急了,纪念人生地不熟的,她怕他会迷路。 可是她给他打电话,他根本就不接,显然是故意在躲她。 没办法,书宁只能边找边问人,好在纪念很有辨识度,漂亮精致的东方男生,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记。 在问到第三个同学的时候,书宁就知道了纪念是跑哪里去了。 她走到那里,看到纪念一个人坐在河边的木椅上,来往行人无不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背影孤单。 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意味。 “纪念!”书宁喊他,慢慢向他走过去。 她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 纪念没有回头,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书宁在他身边坐下,慢慢压下自己的情绪,问他:“干嘛要一个人跑开。” 纪念还是不说话,目光茫然看着面前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念。”书宁声音严肃,“看着我。” 纪念转过头看向书宁,表情倔强,双眸漆黑,如一潭水,深不见底。 书宁可以清楚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着急担心,一览无余。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会担心的。” 纪念看了书宁许久,终于开口,声音凄然:“阿宁,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地想让你爱上我。” “可是,你还是把我当弟弟。” “小念……” “那个约定,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当真?” “我……”似是被看穿了心事,书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果然,纪念凄然一笑,红了双眼。 他以为,他们之间再不是五年前那样了,他以为,他们定下了约定,她就不会只是把他当成弟弟了,他以为,她会慢慢喜欢上他…… 可是到头来,把约定当真的只有他一人。 只有他,傻傻地努力着。 而她,根本就没有当真过。 那个约定,不过是她用来敷衍他的。 他艰难地开口:“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两年后和我在一起?” 既然已经被看破了,书宁也就不再隐瞒了,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两年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到时候你会有更喜欢的女孩子……” “没有,不会有!”纪念打断他,语气坚定,“我只喜欢你,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都只会是你。” 书宁不知该如何劝他,“小念,你别这样……”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纪念声音哽咽,“你就不能喜欢一下我吗?就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他伸手抱过她,抱得很紧,头靠在她的脖颈间,滚烫的泪水,滑过的她锁骨,淹没在她的胸前。 一百步,只要她能稍稍移动一下脚尖,他就可以一个人走完剩下的所有,他可以的。 可如果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还要往后退,他又该如何去演好这场独角戏? “阿宁,你喜欢我好不好?”他祈求着,声音卑微得不成样子。 “小念……”书宁心中同样难受,那是一种以往从来没有过的难受。 以往她看他哭,更多地是觉得头疼,甚至心烦。 而今,她似是见不得他哭。 他一哭,她的心竟也跟着难受起来。 “你别哭了。”她柔声哄着,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 “我会试着喜欢你的。”这话说出,书宁自己都惊呆了。 同样惊呆的还有纪念,他猛地抬起头来,双眼通红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颤抖,“你说的?” 他像是抓住了希望,又怕会一脚踏空。 被眼泪洗过的眸子,干净透彻,像是会发光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睫毛濡湿微微颤抖着,眼里满是期望。 美丽得不像话。 书宁就在这样的目光里缓缓地点了点头,她根本就拒绝不了他。 纪念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再次抱过她,吸了吸鼻子,说道:“不许骗我。” “好,不骗你。” “以后,不许把我当弟弟。” “好,不当弟弟。” “如果和别人介绍我,就说我是你男朋友。” “好,……男朋友。” 书宁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被什么附身了,纪念说的所有要求她都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过后,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而纪念,接下来一路心情都很好。 两人一起手牵手走在校园里,有人来打招呼,不等书宁说什么,他就会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自我介绍。 书宁一路茫然,直到晚上回到公寓,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小念……” 她刚想说话,就被纪念打断,“你是想反悔吗?” “没有,我……” “没有就好。”纪念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去浴室洗澡。 走了一天,没出汗也沾了不少灰尘,所以一回来他就要洗澡。 须臾,浴室水声响起,书宁心情更加复杂了。 本来今天她想让他住酒店的,可是纪念说只能在这边呆一天了,明天就要离开,他一定要和她一起睡。 她今天已经心软了够多次,所以这一次也毫不例外地心软了。 洗了澡之后,他顶着一头的湿发走出来,把毛巾塞进书宁手中,笑着说道:“阿宁,帮我擦头发。” 书宁接过毛巾,熟练地帮他擦头发,他头发短,不过一会就半干了,而后她又找来吹风机给他全部吹干,这才把他塞进被窝。 她说:“好好躺着,你病还没有完全好,等会儿再吃点药。” 纪念舒展了一天的脸又皱了起来,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说道:“不吃药了好不好?” “不行!”这一次,书宁没有心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取了药,看着纪念吃下,她才安心去洗澡,只是才刚洗好,她就听到一声尖叫,急忙穿好衣服出去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二章 ?客厅里,纪念手拿着杯子冷着脸站着,他对面赵茹一脸狼狈,愤恨地看着他,眼里就差没喷出火来。 “怎么回事?”书宁走过去问。 “怎么回事?”赵茹火气当即转到书宁身上,“你带的什么人回来,是神经病吗?” 闻言,书宁的脸黑了下来,走上前,把纪念拉到自己身后。 语气冰冷地质问赵茹:“你什么意思?” 纪念的脾气她再了解不过,定是赵茹先去招惹他了。 “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赵茹拉扯着身上的湿衣服,怒目圆瞪:“他把冰水泼到我身上了,这么冷的天他居然泼我冰水。” 书宁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刚才的那声尖叫了,她没有理会抓狂的赵茹,转身看向纪念,问道:“为什么把水泼到她身上?” “问她自己。”纪念冷漠地回答,眉宇间尽是阴郁。 书宁看向赵茹,后者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目光闪躲不看他们,而后又强作镇定道:“是……是他把水泼到我身上,不找他算账,难道还要找我?” 她就不相信,他会完完整整说出刚才的事。 书宁又看向纪念,“小念,你说。” 纪念脸色十分难看,还是如实说:“我出来喝水,那个女人突然朝我过来……”说到这里,他看了赵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皱着眉头嫌弃地说:“她想抱我,所以我用手里的水泼她了。” 闻言,书宁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难怪赵茹今天这么早回来,原来是…… 她看着赵茹,嘴角勾着冷酷的笑意,毫不客气道:“那你可真是活该!” 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纪念,只是一杯冰水,简直是便宜她了。 以往种种,让书宁早就看破了赵茹这个人,只是没想她今日会骚扰纪念,被水泼也是活该。 她一点也不同情她,甚至还想说一句:泼得好! “你……”赵茹气急,指着身上的衣服说:“这衣服可贵了,我才第一次穿,现在被他弄湿了,你说怎么办?” “擦干不就行了。”书宁没好气道,“不然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赔钱!”赵茹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书宁冷笑:“不如我们报警吧,告诉警察你骚扰纪念,结果反被泼了一身水。” “你们……”赵茹深吸一口气,愤恨地看了书宁和纪念一眼,最终甩门回房。 “刚刚不是喝水了吗?”书宁拿过纪念手中的杯子,摸着还有凉意,眉头微微蹙起,“怎么还出来喝冰水?” 放下杯子,她又拉过纪念的手,果然冰冷一片。 “太热了。”纪念收拢着书宁的手,慢吞吞地说着,“刚刚你给我喝的水是热的,而且还要盖两床被子。” 书宁牵着纪念回房,一进房间就甩开了他的手,冷着脸说:“那就能喝冰水了吗?感冒不想好了吗?” 纪念低垂着脑袋,语气不满地说:“还没喝呢,一口都没喝,全都泼那女人身上了。” “噗……”书宁终于被气笑了,再也严肃不起来,不过还是硬着口气说:“以后遇见这样的事不要再这么冲动。” “哦!”纪念乖乖地点着头,看起来委屈极了。 书宁好笑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是碍于她所以才认错的。 想到这,她说:“今天你做得很对。” 闻言,纪念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书宁含笑的眼睛,“你不怪我吗?”他愣愣地问。 虽然,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怪你做什么。”书宁还是笑着,脸上的表情温柔得不像话,把纪念被她揉乱的头发又整理了一下 这一次,她非但不怪他,还想夸他呢,这事本来就是赵茹的错,撩人不成,反被泼水,完全是自作自受。 纪念拉下书宁的手,一根一根去玩她的手指,“那你刚刚还凶我,甩开我的手。” 书宁没好气地解释道:“我凶你,是因为你感冒没好就喝冰水,我能不生气吗?” 对于纪念的身体健康,书宁有着别样的执着。 他在她面前,一定不能生病,不然她会比他更难受。 “那我最后不是没喝到嘛!都怪那个讨厌的女人。”纪念语气愤愤,显然还是很遗憾没有喝到冰水。 “好了,上床睡觉。”书宁抽回自己的手,把纪念推到床上,“要是还渴我去给你拿水,不过只能是温水。” 纪念乖乖上床,摇着头说:“不喝水了。”他本来就不渴。 书宁看着床上叠在一起的两床被子,想起昨晚确实睡着热。 她说:“你要是觉得热我们就一人一床被子分开盖,应该会好一点。” “不行!”纪念当即反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激烈,又马上说:“我是说我不热了,一点都不热。”说完,他还怕书宁不相信,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书宁简直无语了,好笑地看着床上的连头都钻进被子里的人。 最终,她也上了床,盖上了厚厚的两床被子。 才刚躺下,躲在被子里的人马上就粘了过来,带着一身火热的温度,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将她紧紧抱住。 “阿宁。”纪念闭着眼睛满足地喊道。 “你这样抱着我,我要怎么睡觉?”书宁无奈,真的不能太纵容他。 “我明天就走了。”纪念又说,语气闷闷。 明显又是装可怜。 以前书宁还是可以抵挡住几分的,偏偏现在,也不知怎么的,他一装可怜,她就拿他没辙了。 书宁还没有说什么,就听他到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语气愤然:“都怪阿卢,我才走了两天,他就不停地打电话,一定要我回去,公司少了我又不是不会转了。” “你这次来是瞒着阿卢的吧。”书宁了然地说,不然,阿卢可不会让他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 “嗯。”纪念声音低低地说:“他管得太多了。” 书宁叹了口气,道:“下次,别让阿卢这么担心了。”她想到白日里接到阿卢电话的时候,听到他着急地声音就有些愧疚,是她昨日忘记给他打电话了。 “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她又问。 “晚上七点。”纪念的情绪更低了,伸手拉过书宁的头发,绕在指尖。 书宁说:“那还好,我明天还能陪你一天,晚上再送你去机场。”她想如果纪念不是明天回去,阿卢怕是要追来。 纪念转过头,瞪着书宁,不满地说:“你是不是很开心我明天就走了?” “没有的事。”书宁抽回自己的头发,正色道:“说说,明天想去哪里玩?我一定带你去。”今天也是她太随意了,明天一定带他好好玩玩。 “哪都不想去,就想和你待在一起。”纪念不满头发不抽走,又拉过她另一边的头发把玩。 书宁无奈,只能任由他去,想到了什么,她说:“正好我这时候可以看看攻略。”说着她就要坐起来,却把纪念牢牢抱住。 “明天我不出去玩,我帮你搬家。” “搬家?”书宁停止了动作,疑惑地对上纪念的眼睛,“我现在还不搬啊!” 纪念认真说道:“你别住这里了,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赵茹吗?” “那个坏女人!”纪念恨恨地点着头,一脸严肃,“阿宁,你不能和她一起住。” 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所以,明天就搬走吧!”他又说。 “要这么快吗?”她是要搬家,但也没准备这么快搬。 而且,学校宿舍还没有去整理一下呢! “嗯,明天我帮你搬。” 翌日一早,纪念就醒了。 书宁以为搬家的事他也就是一提,谁知道他一大早就拉她起床,一定要帮她搬家。 可是,她还困着呢,昨天那种姿势怎么睡得着呢?所以她是等到纪念睡着了从他怀里挣脱开才睡去的。 “阿宁,起床了。”纪念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一天阿宁会赖床。 “再睡一会儿。”书宁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摸上纪念的额头,感受了一会儿,闭着眼睛说:“嗯,温度正常。” 然后,手收回被子里,继续睡觉。 纪念难得看到书宁这么可爱的一面,忍不住坐在床边盯着看。 好半会儿,才又喊她,“阿宁,起床了!” 最终,书宁只能起床,带着满身的起床气。 不过,她不会像纪念那样表现出来,所以纪念并没有看出什么,只兴致勃勃地帮她一起整理东西。 书宁的东西虽不多,但在这里住了两年,添置的东西也不少。 最多的,还是她的书。 吃完早餐,两人差不多整理了一上午,才把她的东西全都打包装好。 期间,赵茹好几次走到门口看,最终没忍住,语带嘲讽地说:“呵,搬得可真快,小帅哥,是要搬到你那里去吗?” 纪念根本就不会理会赵茹,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只低头整理东西。 赵茹咬牙,又对书宁说道:“正好,你搬走了,我可以天天带朋友回来,再也不需要忍耐你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三章 ?书宁实在无语,但也不想理会赵茹,尤其是看她目光赤裸裸地看着纪念,心头不知怎的一阵烦躁,直接当着她面甩上了门。 “阿宁?”纪念抬头,没想到书宁会这么大动静。 书宁愣了愣,说:“她,太讨厌了!”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怎么这么大火气。 东西收拾好之后,书宁打电话找来搬家公司,不过一会儿,工人就非常利索地帮她把东西全都搬上来车。 只是她刚想和司机说地址的时候,纪念拿了一张纸条递给司机,他说:“请开到这个地址,谢谢!” 书宁疑惑,“你知道我们学校地址?” 司机重复了一遍地址,书宁听到了,更是疑惑。 纪念解释:“你住宿舍也不见得能遇到好相处的室友,若是像那个女人一样也是麻烦,所以昨天我就让阿卢想办法在你学校附近租了个公寓,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住。” “我学校附近?”书宁一脸茫然。 纪念点头,说得一脸骄傲:“对,走路只要十分钟,耽误不了你上课的。” “阿卢是怎么办到的?”书宁又问道,她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在地球的另一边用这么短时间在她学校附近找到房子并租下的。 纪念理所当然地说:“这就是他的事了,既然他把地址发我了,就说明他已经办好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书宁却有些生气,面色不虞:“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决定?” 她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快就搬走,但既然纪念一定要让她搬家她也就同意了,但她也只是想着搬回学校就好,毕竟再过不久就要到医院里去实习了。 所以,他再帮她租公寓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何况,还去麻烦阿卢,本来,他对她意见就已经够多了。 纪念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一丝慌乱,小心地问道:“阿宁,你不高兴吗?” 书宁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直言道:“当然不高兴,住哪里是我自己的事,你怎么能擅自替我决定,还难为阿卢在这边找房子。” “阿宁……我,我只是……”纪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以为,自己这是做了好事儿,还等着她夸他呢! 却不想,她根本就不喜欢他的安排。 两人正僵持间,搬家公司的人问道:“请问你们还走不走?” “走!” “不走!” 纪念和书宁同时说道,而后两人目光对上,书宁的目光尤为冷淡,甚至带着些许冷漠。 纪念看得心惊,急忙态度软和了下来,语气小心,“阿宁,房子都租好了,我们先去看看,你要是不喜欢那就重新找,好不好?”说完,他去拉书宁的手,想把她带上车。 书宁面无表情地甩开纪念的手,冷声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我根本没打算接下来的两年住在校外。” “可是学校宿舍的条件肯定不好,而且公寓真的离你学校很近的。”纪念一脸受伤,他只是想让她住好点,擅自帮她租房也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为什么阿宁一下子会变得这么生气? 昨天,甚至早上不愿起床的阿宁还是温柔得不得了的,他以为最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只是这么一件小事,阿宁就会这么不高兴? “阿宁,那现去看看吧!”纪念低着头,一脸委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书宁最终还是不忍,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坐上了车。 纪念终于松了一口气,跟着坐上车也不敢再说话,一路小心地观察着书宁的脸色。 车里的气氛有些凝固,书宁坐再后座左边看着窗外,纪念坐在她边上,却不敢靠近,只一脸小心第看着她。 开车的司机疑惑地看了看后面坐着的两个人,再次重复了一遍地址,没有听到异议这才开车。 书宁之前住的公寓本来就离学校近,而纪念让阿卢租的房子也在学校边上,所以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停下车,司机小声地告诉他们已经到了。 书宁并没有马上让搬家人员把东西卸下,而是真的像纪念说的的那样,准备先进去看看。 也不知道阿卢是怎么和这边的人沟通的,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不过也正好。 走进公寓,书宁四处看了下,确实比她之前租的公寓条件好,打开窗户甚至直接就能看到医学院。 只是,她并不打算住这里。 这趟过来,她就是想和这边租房的工作人员商量看能不能退租,只是她还没得及开口,纪念已经拿了公寓钥匙让人走了。 甚至直接指挥着让搬家人员把她的东西都搬了进来。 “纪念!”书宁彻底生气,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冷:“我没说要住这里。” “不是已经来了吗?”纪念一下子愣住,抱着手里的东西呆呆地看着她,“你……是不满意吗?” 书宁心中有气,但也不想发火,她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气,冷着脸看着他。 纪念被书宁看得慌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跟前,不安地说道:“要是不满意,那我们再找,你别生气……” 书宁扶了扶额,一脸无奈地看着纪念,“你别这样。” 她最看不得的就是他这个样子。 他怎么能这样一脸小心地看着她呢? 他不该是这样的,他该是骄傲的,怎么能因为她一生气就害怕成这样? 就算是因为爱情,他也不该如此卑微。 “那我该怎样?”纪念彻底慌了,苍白着一张脸,“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生气。” 他很害怕。 他怕,会因为这事,阿宁一下子否决掉他们昨天的甜蜜美好。 否决掉……男朋友的身份。 他们会再次变得像以往那样。 越想纪念越慌,颤着声说:“那我……我让他们把东西搬回去,你想住学校就住学校吧,我不阻拦你了,也不擅自替你做主了。” 说完,他快速地转身,准备去搬那些东西。 书宁看着纪念慌乱的背影,声音如水,凉凉说道:“不用了,就住这吧!” 纪念一下子顿住脚步,仔细看背影还有一些颤抖,他转过身,不敢置信地问:“你不生气了吗?” 书宁摇摇头,“不生气了。”这样的纪念她该如何生气? 要怎样狠下心来生气? 他本就是为她好,不是吗? 最终,她说:“帮我把东西整理整理放好吧。” “好!”纪念连忙点头,脸上的“劫后余生”的满足感。 阿宁不再生气就好。 公寓是打扫干净的,他们只需要要东西整理放好就可以了。 这期间,纪念特别卖力,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还是非常认真。 书宁一拿什么东西他就马上接过手,快速地找到合适的位置放好。 “阿宁,你别动,我来就好。”纪念把书宁按到沙发坐下,“你坐一会,或者去睡一觉,醒来这里一定都整理好了。” 书宁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我要是全权不管,到时候我找起来岂不是要打电话一个一个的问你。”何况,这还是只是陌生的地方,就算套上被子她现在也睡不着。 “就是要这样才好。”纪念低声嘀咕着,他就是想让她经常给他打电话,最好是天天都打。 “你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纪念心虚笑笑,手下动作不停。 每放一样东西的时候,他都会想,阿宁以后用到这件东西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他。 书宁当然没有坐下休息,两人一起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纪念看着经过自己双手整理好的公寓,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 如果,这真是阿宁和他的家就好了。 不管怎样,他现在都不想走了。 所以,他说:“阿宁,我再多陪你几天好不好?” 书宁抬眸看他,直接说道:“公司不是很忙吗?而且,接下来我也没有时间陪你了。” 书宁如此直白的态度让纪念有些委屈,小脾气上来,他一屁股坐进沙发,“我就不走了,我就要待在这。” “快点起来。”书宁现在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无情地提醒道:“要赶不上飞机了。” “赶不上更好!”纪念故意道,他就是想多待几天,至少和阿宁的关系先修复修复。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生气,但他知道,她还在生气呢! “纪念!” 书宁声音变大,纪念当即乖乖站起来。 两人打车来到机场才五点不到,算着时间,书宁带纪念在机场吃晚饭。 期间,纪念魂不守舍,眼睛一直舍不得从书宁身上离开。 “吃饭!”书宁已经不记得第几次提醒他了。 “吃不下。”纪念闷闷不乐。 “等一下飞机餐你更吃不下。” 然后看着他上了飞机,她一个人回到公寓。 回到白日里她和纪念两个人一起收拾整理好的新家。 期间,纪念魂不守舍,眼睛一直舍不得从书宁身上离开。 “吃饭!”书宁已经不记得第几次提醒他了。 “吃不下。”纪念闷闷不乐。 “等一下飞机餐你更吃不下。” 然后看着他上了飞机,她一个人回到公寓。 回到白日里她和纪念两个人一起收拾整理好的新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四章 ?怎么办?阿宁,还没有分开,我就已经想念你了。 这是纪念上飞机之前对她说的话,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看他上了飞机的时候她还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回到公寓里,她居然有种莫名的孤独感。 是因为第一天住进来吗? 还是因为这里太大,太空旷了? 陌生的空间,抬眼望去,居然都是纪念走之前和她一起收拾的情景。 “这个放在这儿……” “这个这样摆才好看……” “书应该放到书房,卧室是睡觉的地方……” 纪念以前从来没收拾过房间,唯一收拾过的不过是他自己的画室。 但是学画画的人,总是很有创造力。 所以这个公寓被纪念收拾得很温馨,温馨得不适合她这样冷情的人。 一个人在国外待了五年了,以往她从未觉得孤独。 纵使一向独来独往,她也怡然自得。 可是,如今在纪念走后,她竟然觉得孤独,甚至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纪念来到这里短短两天他们做了什么。 这是一种太过危险的感觉。 书宁甚至不敢去深思这到底为什么。 索性,她也没有时间多想。 一个星期后,她的导师帮她联系好了实习医院,不必等到寒假她就可以去医院里实习了。 书宁很开心,终于除了课业之外她还有其他可以忙碌的事情了。 只是实习之前,她必须和其他的实习医生一起被派去非洲的一个小镇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援非活动,回来之后才能顺利进入医院实习。 走之前,书宁想过要不要给纪念打电话,因为她不知道去了非洲还能不能给他打电话。 毕竟,他们的约定是一个月打一次电话。 上一次给他打电话是在他回国的时候,也不过才一个星期。 犹豫了一下,最终她还是没打,如果到了那里不能通信,最晚也不过延迟一个星期,她想。 来到机场,书宁见到了其他几个和她一样去非洲的实习医生。 来自美国的Anna和kamu,韩国的李志希,还有一个是书宁认识的人,赵茹。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带队老师,一位去过非洲多次的经验丰富的老医生。 除了书宁和赵茹,其他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学校,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之后,大家就安静了下来坐在候机室里等待着飞机。 只有赵茹一直很热情的和大家聊天,当然,并不包括书宁。 一开始见到书宁,赵茹就表现出来和她不熟的样子,所以书宁也只是和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上了飞机,书宁找空服员要了毛毯就一直睡到了下飞机。 这期间,赵茹已经和其他几个人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坐在去小镇的车上,他们一直在很热闹的聊天,只有书宁和带队老师没有参与。 她坐在角落里,看着窗户外边不一样的景色发呆。 偶尔因为赵茹声音太大转头看她一眼,就会收到一个极其挑衅的目光。 而后,再听到任何惊世骇俗的话,书宁也没有再回头。 很快,车子开到了目的地,老师带着他们下了车,来到了镇上的志愿者活动中心。 在这里有全世界各地过来的志愿者,所以他们一行人六人只分到了两个房间。 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个人都有点懵,除了带队老师和李志希。 特别是看到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赵茹和Anna当即吵着要回去,书宁也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六个人,才两个人房间。 最终的安排是两个男生一个房间,三个女生一个房间,而老师在这边有认识的志愿者,可以和他们住一个房间。 房间分配完毕,赵茹和Anna根本连进都不想进房间,两人手牵着手说是要出去逛逛了解一下周围环境。 于是三个女生,只剩下了书宁一个人,她只能一个人把房间收拾一下,毕竟晚上还要在这里睡觉。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整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只有一个矮矮的衣柜。 这里的水资源紧张,她也不能找到水来擦洗床和柜子,所以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她也出去了。 毕竟要在这里待一个月,所以她也想先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 才刚走出志愿者站,书宁就碰到了李志希,她正想着要不要和他打招呼,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微笑地问她:“你也是要出去逛逛吗?” 书宁淡淡地笑了笑,礼貌而疏离,“嗯,想了解一下这周围。” “一起吧!”李志希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陌生的地方,我怕一个人会走迷路。” 书宁点头,“嗯,一起走。” 两人都是亚洲人,但一个是韩国人,一个是中国人,所以两人用的是英语交流。 两人并肩走着,大多时候是李志希在说话,他告诉书宁他已经来做过一次志愿者了,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但也是非洲。 于是书宁问他上一次的经历以及积累下来的经验。 李志希倒是毫无保留地全都和她说了。 他告诉她,需要志愿者过来援助的地方条件肯定是不好的,而这个地方其实条件还是不错的,上一次他们去的那个地方,条件更加艰苦,水源稀少,卫生条件差,医疗条件也差,传染病横行,他们那批志愿者只待了一个星期就坚持不住回去了。 所以,他认为这一次如果真的坚持不下去,这边也会安排让他们回去。 听到这里,书宁心里有些庆幸。 毕竟这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糟糕,街上人虽然很多,但卫生还算可以,也没有传闻中肆虐的蝇群。 逛了一圈,她还是发现这里和她想象中的非洲小镇不一样,这里的街上,摆摊做生意的大多是女人,而且还要把孩子带在身边,她们做生意,小孩就在街上乱跑,很容易就会撞到行人,或者被车撞到。 刚刚他们就不止一次被这些小孩撞到。 书宁有些担忧,甚至想着是不是可以和这边的领导提点意见。 她把自己这个想法说了,惹来李志希哈哈哈大笑。 笑够了,他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和她们一起呢?” 书宁知道,他指的是赵茹和Anna。 “我为什么要和她们一起?”她反问,面色平静。 李志希看着书宁,突然恍然大悟,“也是,你和她们不一样。” 书宁下意识地问:“哪里不一样?” 李志希认真说道:“所有都不一样,刚刚去看宿舍,只有你没有露出特别失望以及不情愿的表情,而且你居然说出要给这边领导提意见的话,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又笑,笑够了才说:“这边领导要是轻易能听意见,这里也就不是这样子了,我们也就不需要来这里做志愿者了。” 书宁有些微微恼怒,“你是觉得我太天真?” “不!”李志希摇头,看书宁的目光变得炽热,“我是觉得你很善良。” 书宁愣了愣,不再说话。 她从未觉得自己善良,只是从来不去做违心的事而已。 她听得最多的别人对她的评价就是冷心,薄情。 就连纪念也常常说她心肠太硬。 善良?! 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她。 回去的路上,李志希说:“我们来到了这里,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做应该做的事,其他的,就算办不到也不必强求。” 回到志愿者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 赵茹和Anna已经回来了,看到书宁和李志希一起进来的时候,她眼睛都瞪大了。 来之前她就调查清楚了他们这些过来做志愿者的背景情况,她知道,李志希是他们这五个人里年纪最大,学习最好,也是经验最多的那个人。 在飞机上她就试图和他搭讪,却不他并不怎么理会她,只和老师聊天,所以她才改策略 她这一生,短短二十五年,前十五年里尚许有情,后十年再没为谁动过真心。 即使是纪念,她也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回到志愿者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 赵茹和Anna已经回来了,看到书宁和李志希一起进来的时候,她眼睛都瞪大了。 来之前她就调查清楚了他们这些过来做志愿者的背景情况,她知道,李志希是他们这五个人里年纪最大,学习最好,也是经验最多的那个人。 在飞机上她就试图和他搭讪,却不他并不怎么理会她,只和老师聊天,所以她才改策略 她这一生,短短二十五年,前十五年里尚许有情,后十年再没为谁动过真心。 即使是纪念,她也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在飞机上她就试图和他搭讪,却不他并不怎么理会她,只和老师聊天,所以她才改策略 她这一生,短短二十五年,前十五年里尚许有情,后十年再没为谁动过真心。 即使是纪念,她也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她这一生,短短二十五年,前十五年里尚许有情,后十年再没为谁动过真心。 即使是纪念,她也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后十年再没为谁动过真心。 即使是纪念,她也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五章 又见纪律 ?吃完晚饭,书宁回到房间,她看到Anna一人坐在床边吃零食,而赵茹并不在这里。 “嗨!”Anna和她打招呼,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手中的零食,问得一脸真挚:“你要不要也来点。” 书宁微笑道谢:“谢谢你,我吃过了!” “你吃了?”Anna张大了嘴,表示很惊讶,然后是一脸敬佩地看着她,“那些的东西,你能吃得下?” 书宁愣了愣,反问她:“吃不下难道就不吃了吗?” Anna坐到她跟前,一脸苦相:“可是我看着都不敢吃。” 说完又带着期盼问她:“好吃吗?” 书宁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这里的食物,确实和她们的口味相差甚远,她吃了,说不上好吃,但也不是特别难以下咽。 毕竟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她不可能因为饭不好吃就不吃。 看着书宁还在思考,Anna的脸彻底垮了下来,郁闷地说:“我可能要饿死在这里了。”说完拿着零食不停地往嘴里塞。 书宁见了,不仅失笑,和她说:“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入乡随俗,就是说你来到一地方就要顺从一个地方的风俗。” “入乡随俗?”Anna嘴里嚼着零食重复了一遍,然后疑惑地问:“你是说我们来到这里就必须要吃这里的食物吗?” “不是说必须,你看你刚刚不就没有吃吗?”书宁解释,“而是他们给我们提供了什么食物,我们都应该接受。” Anna皱眉,满脸地不开心:“那还不是必须要吃这里的食物。” 书宁摇了摇头,继续说:“我们必须要做的是尊重这里的人,或许这是他们能给我们提供的最好的食物。” Anna想了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可是你们中国人也不是都会入乡随俗的。” “嗯?” “赵茹说这里的食物太恐怖了,让我也一定不要吃,这零食就是她给我的,她说我们不吃晚饭这里的人才会给我们准备其他的食物。” “所以,你就相信了,你也认为这里的人会因为你们没有吃晚饭而重新准备其他食物?” “嗯!”Anna点头,说得一脸认真,“难道不是吗?” 书宁忍不住嗤笑,这美国姑娘才是真的天真,既然他们是来做志愿者的,自然更要入乡随俗。 最后,书宁说:“你们可以试试。”说完,她拿了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在这里吃得不习惯不习惯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洗澡。 所幸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她听带队老师说这里是可以洗澡的,但是需要去不远处的一个公共浴室洗,而且每个人的洗澡时间都被设定好了,洗得慢的或许洗到一半就没有水了,去得晚的或许也会没有水。 所以她必须快一点。 走之前,她还是把这事和Anna说了。 Anna愣愣地听着,她正在想着书宁刚刚说的话。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丢下手中的零食,抓着衣服去追书宁,她也要洗澡的。 两人洗了澡回来,看到赵茹已经在房间了,她躺在床上,看到书宁和Anna一起回来愣了愣。 而后,脸色复杂地问:“你们怎么会一起?” 书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去放自己的东西,因为她不认为赵茹是在问她。 毕竟这一路上,她一直都是无视她的。 倒是Anna回答得很兴奋,“我们去洗澡了,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洗澡最快的一次。” 赵茹连续问道:“为什么你们是一起去的?为什么洗澡没有叫我?” Anna歪着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为什么我们要叫你?” 赵茹气愤:“我们才是朋友。” Anna一脸无辜:“可是你当时不在。” “那你就可以不叫我了吗?”赵茹问得理所当然。 Anna说:“是你叫我一个人回房间的,你也没说你要做什么。” 两人的对话,书宁都听见了,但一句话也没有说。 最终,赵茹面色沉郁,拿了衣服离开了。 她走后,Anna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她好像不高兴了?” 声音很小,但书宁还是听见了。 她突然觉得,Anna不仅天真,而且还单纯。 也不知是怎么被安排来这次志愿活动的。 睡觉的时候,赵茹和书宁再不愿也只能睡在一张床上,三个人,Anna睡的中间。 翌日起床三人都没有睡好。 吃过早饭之后,老师带着他们一起去镇上的孤儿院,他们要给孤儿院的孩子做身体检查。 还是昨天载他们过来的那辆面包车,不同的是赵茹没有像昨天那样兴高采烈地和人聊天,书宁只听到了她不停地用中文在抱怨着,“什么破地方,没有信号,没有网络,东西还难吃……” 是的,早餐他们所有人都吃了。 路上,老师告诉他们去到孤儿院需要做什么,要怎么和那里的小孩沟通……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来到了孤儿院,一进去就受到人孤儿院所有人的欢迎,特别是那些小孩,一个个笑得就像某牙膏的广告。 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放好,他们五人坐在五张桌子前坐好,准备开始工作。 小孩子们听话地在他们前面排队,一个一个接受检查。 事实上,所谓的身体检查其实都是非常简单的,毕竟他们只能携带简单的仪器。 听听他们的心跳,脉搏,检查他们的口腔,瞳孔……都是再简单不过的检查。 “来,张嘴……睁大眼睛,手给我……” “好,下一个……” 书宁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话,是来的路上她特意和老师学的,不然她可和这些小孩沟通不了。 这些小孩倒也配合,一个个检查完走的时候还非常礼貌地和她道谢。 所以,书宁的心情一直很好,直到面前伸过来一只大手,明显不是这里孩子的手。 她抬头,看到了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的人。 眼眸中一下子迸发出恨意,她问得咬牙切齿:“你怎么在这?” 那人拉开她面前的凳子坐下,说的一脸淡然:“怎么,纪念没有告诉你我被发配到这里了吗?” “说了。”书宁看着他,努力压下心头的恨意,“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里。” 纪律看着书宁,突然笑了,他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这样居然都能见面。” 书宁冷笑,缘份?只怕是孽缘。 “请你离开,我还在工作。”她说得不带一丝情感。 纪律唇角还是勾着,“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说着,他伸手想去触碰书宁的脸。 书宁急忙站起来,躲开了他的手,厉声说道:“滚!” 这边动静过大,坐在她不远处的李志希马上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走过来,看着纪律,严肃地说道:“先生,我们在工作,请你不要打扰。” “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工作,我只是想和老朋友叙叙旧。”纪律说着,目光还是再书宁身上。 李志希看向书宁,问道:“书宁,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书宁回答得毫不犹豫。 “先生,你听到了吗?我的朋友说她不认识你。”李志希又走近一步,警惕地看着纪律,重复了一遍:“请你离开。” “你的朋友?”纪律好笑地看看他,又看向书宁,“不知道纪念知不知道你如今有了这么多的朋友了。” 书宁一语不发地盯着纪律,目光十分不善。 最终,纪律站起来,对书宁说:“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一定还会再见。”说完,他抬脚离开了。 书宁目光复杂地看着纪律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地咬了咬唇,世界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小? “他刚刚对你说什么?”李志希问,由于纪律对书宁说的是中文,所以他没有听懂。 好一会儿,书宁才回过神来,对着李志希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谢谢你!”她在原先的位置坐下,手不自觉地揉了揉额头。 “不用谢!”李志希露出微笑:“有什么事记得找我。”说完他回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上。 接下来得时间,书宁继续给那些孩子做检查,只是心一直定不下来,纪律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旋着。 见面? 他凭什么笃定他们还会再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去哪里做志愿。 好一会儿,书宁才回过神来,对着李志希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谢谢你!”她在原先的位置坐下,手不自觉地揉了揉额头。 “不用谢!”李志希露出微笑:“有什么事记得找我。”说完他回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上。 接下来得时间,书宁继续给那些孩子做检查,只是心一直定不下来,纪律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旋着。 见面? 他凭什么笃定他们还会再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去哪里做志愿。 接下来得时间,书宁继续给那些孩子做检查,只是心一直定不下来,纪律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旋着。 见面? 他凭什么笃定他们还会再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去哪里做志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六章 ?“和我……”赵茹目光闪躲,不得不承认是和她没有关系,但她想要知道那个男人。 “不管有没有关系,你告诉我就行了。” “既然没关系,我为何要告诉你?” 书宁本就因为纪律心中烦乱,现在好不容易才压下那份烦乱,赵茹却又和她提起纪律,自然说话就没有什么好语气。 而且,她也想不明白,赵茹又怎么会认识纪律。 “你……”赵茹欲言又止,内心几番挣扎,她讨厌季书宁,可她也知道,她一定认识那个男人,而自己想要知道那个男人,必须从她这里下手。 所以,她只能语气变软,再次问道:“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如果有,麻烦……你告诉我。” 书宁转头,目光玩味地看着如此一反常态的赵茹,轻飘飘地说:“没有!” 赵茹才升起的心又沉了下去,看着书宁似不信她所说的,“可是,我分明看到他和你很熟悉的样子。” 很熟悉?这个形容词一点也不好,书宁只希望自己这辈子逗别和纪律再扯上关系。 所以,她说:“我和纪律不熟,更没有联系方式。” 赵茹却像听到了重要消息,双手合十,很是惊喜道:“原来他叫纪律。” 书宁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轻扯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之意,“劝你一句,离他远点。” 闻言,赵茹却很是狐疑地看着书宁,“为什么要叫我离他远点,难道你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 “呵!”书宁冷冷一笑,“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自己一样……愚蠢!” 说完,她也没去看赵茹微微惊愕的表情,自顾走了。 赵茹愣在原地半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着书宁的背影喊道:“你才愚蠢,你全家都愚蠢!” 下午的工作继续,只是相比于上午的顺利,下午书宁检查到了一个一直不配合她的小男孩。 这是一个全身瘦骨嶙峋却肚子鼓胀的小孩,她知道,这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小男孩不像别的小孩那么活泼,一直低垂着头,书宁和他说话也要好半天才有一点反应。 “把手给我好吗?” 书宁以为是自己说的语言不够标准,他没有听懂,所以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只是那孩子只睁着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看着她,却对她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手?”她指了指自己的手,然后对小男孩伸出了手,柔声道:“给我好吗?” 小男孩怯怯地看着她,最终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 书宁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能听懂。 握上小男孩的手,书宁才知道他到底有多瘦,他的手,或者更应该说只是一把骨头,握着根本就没有什么份量。 他实在太瘦了! 书宁鼻子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这时候,她才真实地感受到这边生活的艰辛。 她知道在这里,营养不良,贫血,疾病……都是常态,由于水资源紧张,他们更没有基本的卫生常识,所以很容易就会引起传染病。 可是真实地看到,接触到的时候,还是会无比震惊。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小男孩眼睛茫然地转了转,没有回答,又低下了头去。 书宁看到了他头部溃烂的皮肤,她伸手去拉开他的上衣,小男孩一动不动地很乖巧地任她动作。 所以,书宁发现他全身的皮肤都有溃烂,看得她的心都揪了起来,这个孩子必须马上送医院进行治疗。 她找来了老师,老师找来了孤儿院的负责人,但他们表示经费有限不能送奥可去医院, 那个小孩叫奥可。 他是一个自闭症儿童,因为无法交流,所以一直受到孤儿院的冷落,也会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食物经常会被抢走,就算饿也不会说,所以孤儿院的负责人也一直没有发现。 一行人义愤填膺,表示愿意出钱送奥可去医院进行治疗。 老师开车把奥可送医院,他们五个志愿者凑够了奥可的治疗费,又买了好些他现在能吃的营养品送到医院。 回去的路上,书宁脑子里还想着奥可。 李志希坐在她旁边,注意到了她的状态,不由得问:“你还在想着那个小孩吗?” 书宁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李志希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这个地区,这家孤儿院还算好的了,只有一个小孩是这样严重的营养不良,我上次去的那个地方才叫恐怖。” “有多恐怖?”坐在右边的Anna闻言,忍不住问道:“都像那个可怜的小孩那样吗?” 下午他们都跟着去了医院,所以每个人都对奥可印象深刻。 李志希点头,“你们只是看到了一个这样的小孩,我曾经看到过一群,他们一个个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却又“大腹便便”。 Anna听得忍不住红了眼,她是个善良而感性的女生,下午听说那个小孩的情况的时候,她就落了泪。 kamu拍了拍Anna的肩膀,安慰她,“至少,我们把他送去了医院,他会好的。” 赵茹虽然心中有事,但是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中来,附和道:“对啊,我们还给他买了吃的,他一定会好的。” Anna吸了吸鼻子,问道:“老师,我们明天能去医院看奥可吗?” “当然可以。”正在开车的老师说:“你们拯救了那个小孩,上帝会保佑你们的。” “拯救?”书宁轻声问道:“身体的疾病可以治疗,但他的自闭怎么办?” 自闭症儿童,无论在哪里都是倍受欺凌的,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孤儿院只有奥可一人是这样严重的营养不良。 书宁一说,他们都想到了,于是一车厢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车子经过镇上手机店的时候,老师问他们要不要买一张当地的电话卡,有了网络,就可以和家里人联系了。 几人瞬间就把刚才的伤感抛之脑后,欢呼着下车,全都跑去手机店。 书宁没有下车,看着那些欢快的背影,忍不住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可是一闭上眼睛,她脑子里就浮现奥可的面容,想到了他的自闭。 就是因为自闭,他才会被冷落,被欺负…… 不知为何她又想到了纪念,他就曾有过自闭症。 如果,他不是生在纪家,如果他也是像奥可一样只是个孤儿院的孩子,那…… 她真的不敢想象。 睁开眼睛,她也下了车,慢慢地走向街边的手机店。 买了手机卡回到车上,一个个都开始试着给家人或者朋友联系。 书宁也不例外,既然买了手机卡,当然是为了联系。 连上网络,她打开了微信,看到了纪念给她发了许多的消息。 他们除了每月一次的电话,纪念还会给她发微信,但她没有回过,更没有看过。 因为她很少用>此时打开,消息早就堆得很多了。 不仅有纪念的,还有梁秀的,Allen的,以及好几个好友申请。 她现点开了好友申请,看了看头像,应该是章铭凯,潘森民,以及……阿卢。 她一一点了同意,没有想过阿卢还会加她>梁秀的消息大多是向她抱怨考研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还有和她说恋爱是多么甜蜜的一件事,除此之外就是怪她一直不回消息,最后一条消息是问她手机为什么打不通了。 书宁看着不由得心情好了一点,想着回到志愿站再给她打个电话。 然后,她点开了纪念的消息,他的消息太多了,她一直往上拉,有语音的,也有文字的,还是有多乱七八糟的表情包,五一不是控诉她的无情,说她不理他。 从他离开那天的开始,每天他都有发消息,基本都是说一些小事,比如他今天吃了什么,会议开得有多么的烦躁,上班多么无聊,可是阿卢不让他下班…… 最多的就是他有多想她。 还有许多条语音,但她不知道纪念会说出什么话来,毕竟车上还坐着赵茹,所以她没有点开,直到回到了志愿者,她才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先是給梁秀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现在在非洲的某个小镇上做志愿者,解释了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梁秀听了觉得很酷,喊着也想来这里做志愿者。 书宁让她还是还好在家复习考研,因为这边的情况她一定接受不了。 梁秀问为什么。 书宁就把下午遇到的那个小孩的事告诉她了。 梁秀同样善良,感性,光是听就忍不住哭了。 书宁还得安慰她,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才把电话挂了。 然后,她才点开了纪念的语音,居然每一条都是说他想她。 有早上刚起床睡意朦胧的,“阿宁,我好想你,脑子里都是你。” 有吃饭时候的,“阿宁,我好想你,今天吃的是你最喜欢的菜。” 有睡觉之前的,“阿宁,我好想你,今晚肯定又要睡不着了,还有二十八天,我才能给你打电话……” “还有二十五天了,阿宁,我好想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七章 ?书宁一条条消息听下来,只感觉有一道道暖流在她身上流过,直直冲向她的内心。 有一个人如此挂念你,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并且,毫不保留地告诉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是,那个人是纪念。 是她小时候救起,却又因为他,无端背负了许多的纪念。 一度她都把他当成责任,是背负在身上的枷锁…… 尽管他也是无辜的,可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还是免不了迁怒于他。 但是,也是因为他,她才被他爷爷收养,才能得以继续学习,得到很好的教育,出国留学,拥有现在的一切…… 她的一切幸与不幸,似乎都是因为他。 所以,她对纪念,一直以来都是一种很矛盾的感情。 从十五到二十岁,她的整个青春,围绕的,伴随的都是纪念。 但她只是把他当成弟弟,甚至是一个责任,包袱。 他说喜欢她的时候,她的内心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抗拒。 所以,当有一个那样的契机出现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 如果,不是知道他爷爷病重的消息,她甚至都不会回去。 因为,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她回去了。 他们的关系再次变得复杂,她甚至和他定下了两年之约。 他们再次变得牵扯不清。 很多时候,她问自己,讨厌他吗? 没有。 喜欢他吗? 她回答不出来。 以前,她一定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不可能! 可是现在,她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对纪念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感情? “阿宁,我好想你……” “下一次,还要好久才去能见到你。” “一年啊,我可能会疯了的,我们换成一个月见一次面好不好?” “阿宁,你回复我一下呗!或者,你让我看一下你好不好?” “我们视频通话,我不说话就看看你……” 纪念的声音还在响着,她熟悉的那种软软的,抱怨的,撒娇的……就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可是,她也知道,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是这样子的。 鬼使神差地,她在往下拉的时候,点了那个“+”,然后手指在视频通话那里点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后悔,视频就已经接通了。 “阿宁……” 纪念惊喜的声音传来,吓得她一个激灵,急忙挂了视频。 手机屏幕定格着纪念一脸欢喜的表情上,然后慢慢回到了聊天页面。 很快,视频回拨的声音响起…… 书宁手紧紧握着手机,面色凝重,仿佛如临大敌。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或者,更应该说她还是不知道要面对自己,面对她也喜欢上了纪念的事实。 经过刚刚深深的一番自我剖析之后,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喜欢上了纪念,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早。 或许,是在看到他手腕上伤疤的那一刻…… 或许,是他紧紧抱着她哭着求她不要走的时候…… 或许,是在机场看到他发疯一样把她留下来的时候 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 她早就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敢承认,不愿承认。 由于长时间的没接,视频通话的请求断了。 书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新的通话请求又发了过来,叮叮咚咚……一声一声仿佛敲击在她心上。 接,或者不接。 逃避,或者面对。 天人交战间,一道声音从后面响起,“怎么不接电话?” 太过突兀的声音,惊得书宁手一抖,手机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落在水泥地上。 视频通话的请求声戛然而止,她愣了愣,捡起手机,果然黑屏了。 她看着再没了声响的手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正好,她不需要犹豫纠结了。 可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种莫名担忧。 她突然拨过去视频,却又挂掉了,纪念再拨过来也没接,他一定会多想的,甚至以他的性格回追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志希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他本来看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是想过来和她表明自己的心意的。 他喜欢她。 虽然他们才刚刚认识两天。 但他是个行动派,一旦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很快就会付诸行动。 中国有句古话,先下手为强。 “没关系。”书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抬脚准备离开。 “书宁……”李志希却又叫住了她,目光炽热,欲言又止。 书宁回头,目光冰冷地落在他身上,“你有什么事吗?” “我……”李志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泄掉了,他面色复杂,讪讪地说:“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我帮你拿去修,或者我赔你一个新的……”他说得有些急,生怕书宁没有听完就走了。 书宁想也没想,直接回道:“不用了。” “要的要的……”李志希走上前拦住书宁,“你手机是因为我突然对你说话才惊得掉在地上摔坏的,所以我应该赔你一个新的。” “不用了。”书宁再次说道,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面色微微有些不耐,“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李志希急忙说道:“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书宁努力压着心中的耐性,“那你说吧。”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 李志希深吸一口气,大声地说:“我喜欢你!” 闻言,书宁愣住了,完全没有想过他说的会是这个。 李志希见书宁没有很反感的样子,以为有希望,他走上前靠近书宁,继续说道:“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书宁终于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声音更加冷淡,“抱歉,我不喜欢你。”拒绝得干脆利落。 李志希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不够优秀吗?还是你不知道,我已经在医院里实习一年了,回去就是正式医生,以后你去了医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一定可以顺利留在医院,我……” 书宁越听面色越冷,最终,忍不住打断他,“你别说了。”如果不是同是志愿者,以后可能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她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听他说话。 李志希却一脸坚定:“不,我要说,我……” “那我还是拒绝,我不可能会答应你。”书宁再次打断他,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要知道你拒绝了什么。”李志希面色一瞬间变得难堪。 “呵……”书宁冷笑,目光轻视一般在他脸上滑过,而后,换了个方向,毫不犹豫地走了。 书宁走得有些急,她怕李志希会追过来,他们这趟过来是做志愿者的,是带着任务的,所以,她不希望出一丁点意外。 而且,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喜欢?短短两天哪来的喜欢? 感情可以这么随意吗? 她不答应,居然还想威胁她,简直可笑。 “诶,你怎么走得这么急?”赵茹追过来,一把拉住书宁,“我有话想和你说。” 书宁不得不停住脚步,下意识地甩开赵茹的手,不耐地问:“你有什么事?”为什么今天一个两个都有话要个她说? 赵茹也不在意自己手被甩开,反而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拒绝李志希?” 书宁双眼微眯,不悦地看着赵茹,“你什么意思?” “我刚刚就在你们身后,所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书宁质问:“你为什么跟在我身后?” 赵茹红着脸解释道:“我只是想找你继续问……纪律的事,谁知道刚好碰到李志希向你表白。”说完,她她又补充了一句,“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喜欢你了。” “不要乱说。” “哪有乱说,我亲耳听到的呢!”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赵茹摇头,面色轻松,她说:“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知道纪律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书宁欲走,根本不想和她讨论这种事,她还想去修她的手机呢。 “你有,你一定有。“赵茹说得斩钉截铁。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书宁不得不停住脚步,下意识地甩开赵茹的手,不耐地问:“你有什么事?”为什么今天一个两个都有话要个她说? 赵茹也不在意自己手被甩开,反而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拒绝李志希?” 书宁双眼微眯,不悦地看着赵茹,“你什么意思?” “我刚刚就在你们身后,所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书宁质问:“你为什么跟在我身后?” 赵茹红着脸解释道:“我只是想找你继续问……纪律的事,谁知道刚好碰到李志希向你表白。”说完,她她又补充了一句,“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喜欢你了。” “不要乱说。” “哪有乱说,我亲耳听到的呢!”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赵茹摇头,面色轻松,她说:“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知道纪律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书宁欲走,根本不想和她讨论这种事,她还想去修她的手机呢。 “你有,你一定有。“赵茹说得斩钉截铁。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八章 ?想到纪念,书宁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手机坏了,纪念那边不能联系到她还不知道会有多着急呢。 所以,她必须找到手机维修店。 可是,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而且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只能去找他们的带队老师。 找到老师说明来意之后,老师很是愿意带她去手机维修店,那店并不远,所以他们是走路去的。 只是手机修好之后已是晚上七点。 拿着修好的手机,书宁迫不及待地想给纪念打个电话,好让他不要多想。 可是点出号码,在拨出的那一刻她又犹豫了,这时候国内已经过了十二点,纪念应该已经睡了。 她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这样想着她又收起了手机,但又总感觉心里空空的,有什么事没做一样。 “我们很有可能错过了晚饭。”回去的路上,老师很是遗憾地说。 在这里,食物和水一样珍贵,如果他们没有按时去吃饭,错过了,志愿站里也就不会再提供了。 这也是今天早上为什么Anna和赵茹都开始乖乖吃饭了的原因,不吃就得饿着。 “我们在外面随便买点吃吧。”书宁提议道,她身上还有些钱。 事实上,她比较遗憾地是,错过了洗澡时间。 今晚只怕是不能洗澡了。 “好!”老师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那可能要你破费了。” 书宁笑道:“应该的,您是因为我才错过晚餐的。”她知道,虽然这个老师看着严肃,不苟言笑,但他今天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留在了医院,拜托医生好好照顾救治奥可。 就连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留了些钱,毕竟一个月才刚开始。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志愿站已是八点。 再次和老师道谢后,她回到了房间,还是犹豫着要不要给纪念打电话。 赵茹和Anna都躺在床上了,一人手里拿着个手机在看。 见她回来,Anna和她打了招呼,问她晚饭怎么不见人。 书宁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解释道:“我去外面修手机了。” Anna好奇地看着她,“你手机坏了吗?” “摔了一下,不过已经修好了。”说着,书宁弯腰在床边拿起一个脸盆,她要去外面打水回来洗漱,就算不能洗澡,至少也要简单地擦洗一下。 Anna看她拿起脸盆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提醒道:“现在一个人出去要小心点,听说这边晚上有点乱。” 书宁笑着对她点点头,就要出去。 倒是赵茹,主动把她叫住了,“你要出去打水吗?”她用的是中文,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懂。 书宁手里还拿着脸盆,疑惑地看她,最终,点了点头。 问过这话之后,赵茹又不说话了,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书宁也不多问,拿着脸盆就走出去了。 “诶,你怎么走得这么急?”赵茹追过来,一把拉住书宁,“我有话想和你说。” 书宁不得不停住脚步,下意识地甩开赵茹的手,不耐地问:“你有什么事?” 赵茹也不在意自己手被甩开,反而一脸关心地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拒绝李志希?” 书宁顿时双眼微眯,不悦地看着赵茹,“你什么意思?” 赵茹眼里闪着精光,如实说道:“我傍晚的时候就在你们身后,所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书宁当即生气了,质问:“你为什么跟在我身后?”那她播放的纪念的语音,她是不是也听到了? 赵茹解释道:“我只是想找你继续问那个纪律的事,谁知道刚好碰到李志希向你表白。”说完,她她又补充了一句,“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喜欢你了,你果然魅力无穷啊。” 后面那句话,怎么听也不是赞美,更像是讽刺。 “不要乱说。”书宁冷着脸,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算赵茹知道纪念喜欢她又怎么样呢?她又不认识纪念,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赵茹说:“哪有乱说,我可是亲耳听到的呢!” 书宁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赵茹摇头,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她说:“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知道纪律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 “你有,你一定有。“赵茹说得斩钉截铁。 书宁冷声回道:“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说完,她抬脚欲走。 以前倒是有,不过那是五年前。 现在,她都希望和纪律老死不相往来了,怎么还会有他的联系方式。 赵茹站在原地,大声说道:“你就不怕我把李志希向你表白的事告诉老师吗?” 闻言,书宁停下脚步,回头,目光冰冷地看着赵茹,“是你让李志希来向我表白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对,是我。”赵茹一点也没有被揭穿的羞愧感,反而很是得意地说道:“我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给他提了个建议,谁知道他这么快就行动了。” 书宁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厌恶和鄙夷。 赵茹视若无睹,继续说道:“何况,除了我,也没有别人看到。” 她就像完全不知道这事如果真被老师知道的严重性。 但事实上,来之前老师强调过什么她们再清楚不过了。 太多来这里的志愿者和当地的人或者其他志愿者有了感情纠葛,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所以他们来之前老师就说过一定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否则,后果就是医院实习的机会被取消。 这样的后果,他们谁也不想承受。 包括书宁,那是她向往的一家医院,是最适合她未来两年实习的地方。 所以,她不想出一丁点意外。 “就为了要个联系方式吗?”书宁问,脸上仿佛寒冬过境,冷得可怕。 赵茹点头,“对,只要你告诉我纪律的联系方式,我保证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书宁心中冷笑,一步一步走近她,“保证不说出去?” 赵茹面上一喜,连忙点头:“对!” 话锋一转,书宁厉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说出去,别忘了这事是你挑唆的,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能把这事变成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独角戏?”赵茹脸上喜色未退,愣愣问道:“什么意思?” 书宁悠悠说道:“李志希也是聪明人,他要是知道你把他算计了,你说会怎么样?会不会和我合作呢,到时候你说的话……” 赵茹想明白了,一下子脸色大变,“我没算计他,我只是……” “你只是想要算计我,但是你也把他拖下水了,二对一,你说老师会相信谁?” ,一下子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赵茹手颤抖地指着书宁,“你……你太过分了,你想反过来污蔑我。” 书宁实在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把打开赵茹的手,不怒反笑,“到底是谁太过分了?” 是谁,一直在招惹她,触碰她的底线? 赵茹收回被打的手,一脸委屈地说:“我怎么过分了,不过就是找你要个号码而已,手机号,QQ,微信都可以,只要能联系上他,可是,你就是不给。” 她那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书宁更加无语,“我应该给你吗?”她问。 赵茹还来不及说话,就听书宁就一字一句地说:“别说我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你。” “你……”赵茹脸色发青,气愤地看着她,却再也说不出威胁的话。 书宁目光厌恶地最后看了她一脸,转身离开。 一直以来的忍让不是因为她懦弱,只是不屑于和她计较,但如果她真的算计到她头上,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接了水洗漱好,书宁回到房间,Anna依旧睡在床中间,赵茹安静地睡在床里面,看见她来眼皮也没动一下。 书宁在外面躺下,手里捏着手机,刚刚她已经给纪念打过电话了,虽然没接通,但她提了一晚上的心却放下了。 仿佛已经完成了某件事,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三人这样子睡觉,一晚上倒也相安无事。 一下飞机,纪念手机就开了机。 他看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连归属地都没有的那种。 心马上提了起来,急急地回拨过去,却没有人接。 再拨,不停的拨打都没有人接…… 在坐车去到公寓也没有找到书宁之后,纪念心里的恐慌到达了顶点。 他已经,完全认为她出事了。 “别着急,我们再去她学校看看,或许她在学校呢?”阿卢看纪念那个样子,十分不忍。 此时,他只希望书宁最好是安安稳稳在学校里上课。 不然,纪念可能会疯了也不一定。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一路上,他不停地安慰着纪念。 可是纪念根本听不进去,本来一晚上没睡整个人就很是疲惫,现在更是整张脸都苍白得不行,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车子一路开到了学校,纪念凭着记忆中的感觉,找到了医学院,他茫茫然地闯进一个个教室里,四处寻找着书宁的踪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七十九章 ?可是,现在不过清晨,教室里怎么会有人呢? 所以,即使纪念把书宁那天带他走过的所有教室都找了个遍,他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心中恐惧不已,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纪念。”阿卢终于追了上来,微喘着气,说:“你慢点,我有话说……”一下车,他就一路跟在纪念身后,却没能跟上他的步伐,每一次他想说什么,纪念就已经跑到另外一间教室去了。 “阿卢……”纪念白着一张脸,无助地看着他,嘴唇轻颤着说:“你说……她会去哪了呢?”脸上是难掩的失望和恐慌。 如果在她学校也没有找到她,那他该去哪里找她呢? 看他这样子,阿卢忍不住蹙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提醒道:“现在还不到上课时间,这里当然找不到书宁,我们应该去她的宿舍找才对。” 纪念眼前一亮,急忙点头:“对,宿舍,我们去阿宁宿舍找,她一定是在宿舍里……”说着他又快速地向前跑去。 阿卢看他又撇下他一个人跑了,实在是又生气又无可奈何,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一遇到书宁的事就像个智障一般,连基本的常识都忘了。 他知道这学校里的女生宿舍是在哪里吗? 纪念很快就停下了脚步,眼里的光彩也慢慢暗淡下去,环顾着四周,茫然回头,看向阿卢:“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宿舍在哪里?”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对阿宁的一切根本毫无所知,他只知道她在这里上学,只知道她住的公寓,却不知道她如果不在学校和公寓会去哪里,平日里喜欢去哪里玩,有没有要好的朋友…… 所以,一旦不能联系上她,他根本就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爱她,却一直游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更不能给她依靠…… 越想,纪念就越自责,他怎么能放任她一个人在国外。 阿卢看他茫然无措地样子,摇了摇头,走上前说道:“别着急,我们可以找到个人问问……”说着他环顾四周,试图能找个人帮他们指路。 可是,这个时间段,学校里的学生寥寥无几,就算有也是一个个戴着耳机在跑步。 所以,阿卢说:“我们去保安室问问,已经来到这里了,别着急。” “你让我怎么不着急?阿宁不见了……”纪念突然怒吼,暴躁得就像只炸毛的猫。 他在生气,气自己原来对阿宁是如此的一无所知。 阿卢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无畏他的怒气,平静地说道:“就算她也不在学校里,那也不代表她出事了,或许她只是和朋友出去玩了呢?” 事实上,他一直都不认为书宁是出事了,只是一时联系不上她而已,或许是她手机坏了,或者是被偷了也不一定。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不在公寓和学校,那也有可能是去其他地方了,怎么就一定是出事了呢? 可是纪念就像是一个固执的孩子,一定要亲眼看到书宁安然无恙,才能相信她没有出事。 纪念沉着脸,固执地说:“不是,我了解阿宁,她不会喜欢和人出去玩的……” “你们分开了五年了,她早就不是当初的季书宁了,就算是当初那也不是真实的她,你明不明白?” 闻言,纪念彻底怒了,口不择言道:“你是不是不想我找到她,你是不是希望她出事?” 阿卢目光一紧,不敢置信地看向纪念,“你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他确实不是很喜欢书宁,也很反对纪念来找她,但也还不至于希望她出事。 看到阿卢受伤的目光,纪念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也没想过和他解释什么,只是说:“我自己去找她。”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纪念……”阿卢在身后大声喊道,抬脚就想去追,但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目光复杂地看着纪念越跑越远的身影。 纪念是不是太习惯他一直在他身后了? 纪念并没有发现阿卢已经没有跟在他身后了,他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个人问到女生宿舍在哪里。 再不能找到阿宁,他真的要疯了。 跑下楼道,离开医学院,纪念一路往保安室跑去,那里有人。 纪念跑得很急,大口地喘着气,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以为是阿卢,加快速度跑得更快了。 “嗨!” 那人跟在他身后,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喊了他的名字:“纪念!” 纪念终于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到是Allen,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请问你知道季书宁在哪里吗?” “书宁?”手被抓住,Allen挑了挑眉,疑惑看他,“你在找她吗?” “对!”纪念用力点头,迫切地说:“她在哪里,你告诉我。” Allen更加疑惑了,“你姐姐没有告诉你吗?她去做志愿者了。” “志愿者?”纪念放开了Allen的手,也终于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低下头喃喃自语,“她是去做志愿者了,她没有出事……”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又问:“那她是去哪里做志愿者了?” “非洲。”Allen回答,然后和他说了一个国名,继续说道:“她需要去一个月。” “一个月?” “对,前天他们才出发的呢!”Allen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反倒是一脸惊喜地说:“我终于想起你是谁了,你是画“家乡”的画家,是日本国际绘画大赛的冠军,我很喜欢你画的那幅画……” 纪念这时根本没有心情听他说什么,他只知道书宁并没有出事,是他想错了。 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时他才惊觉到有些冷,深秋的天,他跑出了一身的汗,风一吹隐隐有些发抖。 “你还有其他的画作吗?能不能让我欣赏一下?” Allen说得正兴奋,看纪念哆嗦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想给他披上,毕竟他即是他欣赏的画家,又是书宁的弟弟,他自然也要好好照顾他。 “不用了,谢谢你。”摆了摆手,纪念就要走,他还是要去找书宁,只有亲眼看到她好好的,他才能安心。 “诶,你要去哪里?”Allen看着远去的纪念,茫然地挠了挠脑袋,是他表现得太热情把他吓跑了吗? 纪念回到车上,这才发现阿卢已经回到车上了,“阿宁去非洲坐志愿者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那我们还去找她吗?”阿卢的声音有些冷淡。 “去,现在就去机场。” 阿卢这次那样提醒纪念休息,而是一声不吭地直接开车去车场。 一路无话,到了机场,阿卢买好机票,办好手续,安静地坐到纪念身边。 “飞机什么时候起飞?”纪念主动开口。 “还有一个小时。”阿卢淡淡地说,看着纪念疲惫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 书宁晚上睡觉有关机的习惯,所以她并不知道纪念有给她回过电话,更不知道他已经坐上了来找她的飞机了。 今天他们的志愿活动是在镇上的学校里进行,他们要给学校里的学生检查身体,并且给他们上课,告诉他们如何预防传染性疾病。 一早,一行人吃过早餐,又上了那辆面包车。 这一次,换kamu开车,老师坐副驾驶,书宁和Anna坐中间座,赵茹和李志希坐在后座。 一路上,赵茹的目光都在书宁和李志希之间来回移动,面上表情不定,偶尔眉头深锁,偶尔目光沉沉,似在沉思什么。 书宁发现了她的目光,在她下一次看过来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目光。 赵茹立刻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书宁正准备收回目光,却对上的李志希的双眼,那眼里再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真诚爽朗,反倒有点阴沉。 只一瞬,书宁就收回了目光。 来到学校,老师和学生已经在操场上等着,和昨天一样,他们受到热烈的欢迎。 这个学校,学生并不多,一眼看过去,不过才百来个学生。 他们还和昨天一样,各自分组,学生排队检查身体。 在这里能上学的说明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所以今天他们没有遇到像昨天奥可那样营养不良的学生。 而且这里的学生都是比较大的,一个个都很配合,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全都完成了检查。 中午在学校食堂了吃过饭之后,下午是给学生们讲课。 同样是让学生在操场里排好队,他们一个一个上去给他们讲述如何在生活中预防各种疾病。 犹由于语言不通的关系,他们在上面用英文说,老师在一边给他们翻译。 下午结束地很早,不过三点他们就完成了今天的活动。 回去的路上,老师问他们要不要看,他可以开车带他们到处逛逛,这里他很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章 ?老师开车带着他们兜了一个多小时的风,算着时间,一行人回到志愿者站正好是晚饭时间。 书宁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纪念和阿卢,淡定如她,也一下子有些震惊,他们怎么来了? “阿宁……”而纪念一看到书宁眼睛都亮了起来,急急的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阿宁,阿宁……” “小念。”书宁还没从他来到这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纪念抱进怀里。 “你,你们怎么来了?”她呐呐地问着,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里是非洲啊! 他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联系不到你,我害怕……”纪念声音有些沙哑,隐隐透着恐惧,“我怕你出事,所以,就来了。”他抱着书宁,手下用力的收紧。 这时候,他才能真切感觉到她没事,她很好。 “我出事?出什么事?” “你给我视频,马上又挂断了,我再拨打回去就联系不上你了,我以为事你出事了,我以为你又被绑架了……” 一句话,就像一个重磅炸弹砸到了她脑子里,炸掉了她所有的理智,纪念居然真的是因为那个视频电话而来的。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弥漫开来,隐隐约约的,带着温度的,一下子堵在她的喉咙,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她轻声说道:“傻瓜!” 没有挣开纪念的怀抱,她愣愣的被他抱着,忘了身在何处。 最终,是老师出声提醒了她,“书宁……” 书宁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急忙推开了纪念,转身对老师急急地解释道:“老师,他是我弟弟。”心中,懊恼不已。 她怎么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任由纪念在众人面前抱她,特别是在老师面前。 只是,解释的话说完,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纪念一眼,心里竟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 纪念好像特别不喜欢她对外介绍他们是姐弟,上一次他就生气的跑开了。 所幸,这一次他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看得她都有点不知所措。 “弟弟?”老师狐疑地在书宁和纪念两人之间打量了一番,脸色终于变得正常,没再多问,只是提醒她今天别错过晚餐了,然后对其他几个同学说:“对吧,我们先去吃饭,让书宁和她弟弟聊会儿。” 几个人目光也都还在书宁和纪念身上,闻言,很不情愿地跟在老师身后。 走之前,李志希重重地看了一眼那站在一起的两人,眼神很是微妙。 “弟弟?“赵茹经过他们身边得时候,更是直接出声讽刺,“睡一张床的弟弟?” 所幸,她说得是中文,除了书宁和纪念,其他人都没有听懂。 他们走后,门口便只剩下书宁和纪念,阿卢等在不远处。 书宁这会儿,理智终于渐渐回笼,看着眼前的纪念,双眉紧紧皱着:“你太冲动了,怎么能因为联系不到我就跑来这里找我呢?” 纪念睁着微微湿润的眼睛看着书宁,本来因为她的介绍,他心里就有些郁郁不乐,此时听她这样说他,就更加不舒服了。 于是,他低下了头,不吭声。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书宁又问,面色不虞,看着纪念低垂的脑袋,冷声道:“回答我!” 纪念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低声回答:“我去了你的学校,遇见了你的同学,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所以你就来了吗?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来这里做志愿者的那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有事,为什么还要过来?” 纪念抬头,对上了书宁的眼睛,他执拗而认真地说:“我必须要亲眼看到你没事,我才能放心。” “你……”书宁一时气结,不知该如何说他,毕竟他是因为担心她才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的。 想想那通视频,是昨天傍晚她不小心拨出去的,不过一天,他就从中国飞到了荷兰,又从荷兰来到了这里。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他面色苍白,满身疲惫。 最终,她软下了语气,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多久没有休息了,脸色这么难看,眼睛都是红的。” “从你的那通视频开始我就一直在担心你,我好害怕,根本就不敢休息……”纪念顺势靠近她,再度将她抱进怀中。 “傻瓜!”书宁微启双唇,轻声说道:“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 万一,她一直没有喜欢他呢? 万一,她一直不愿承认自己的心呢? 万一,就算她承认了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呢? 那他所有的付出是不是都付诸东流? “我不值得……”她说,在心里叹着气。 “不,你值得!”纪念放开书宁,改握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说道:“你值得我做任何事。” 终究,她还是认清了自己的心。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加快速度的心跳。 她喜欢纪念! 那一刻,她心中无比的清楚。 但是,她还不准备告诉他。 所以,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冷淡:“现在看到我了,是不是可以安心回去了?” 可惜,纪念太了解她了,从她态度变软的那一刻起,他就能吃定她了。 “阿宁,你是在赶我走吗?”声音闷闷,透着委屈和疲惫,纪念似是浑身无力,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书宁身上,“我感觉好累啊!” 算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觉了。 书宁抱着纪念纤细的腰,轻易就撑起了他整个人,她知道,他是在故意耍赖。 但她也知道,他确实是很累了。 她问道:“你们来这里,住哪里?” 纪念理所当然地说:“阿卢会安排的。” 的确,只要阿卢跟在纪念身边,她完全就不需要担心他。 这里,虽然不算繁华,但幸运的是,还有酒店。 跟着阿卢喝纪念一起去了酒店,她顺便在那里洗了个澡才回去志愿站。 回到房间,Anna和赵茹都没有睡觉,两人一看到她回来都坐直了身体。 “书宁,你回来了?”Anna朝着她笑,一脸真诚道:“你弟弟长得好好看哦!” “谢谢!”书宁空着的位置坐下,打开了手机,给纪念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她已经安全到达了。 “你没和你弟弟一起住?”赵茹狐疑地看着她,“弟弟”二字,说得特别用力,意味深长 “我是来这边做志愿者的,当然住这里。”书宁收起手机,看了赵茹一眼,冷淡地开口:“你在多想什么?” “多想?我可不认为我是在多想。” “不管是不是多想,我都劝你不要多事。” “你……”赵茹咬牙,愤愤地看着她,“别被我抓到你的把柄。” “呵!”书宁冷笑,“把自己的把柄先藏好。” 同住两年,她并不认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赵茹会对她的敌意这么深。 仅仅是因为她没有继续续租吗? 想不明白,书宁也就不愿多想。 赵茹终于没了话说,躺下床背对这她们。 由于两人说的是中文,坐在中间的Anna只能睁着大眼睛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 感觉到气愤不对,她问道:“你们是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对不起。”书宁道歉,解释道:“只是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好吧!”Anna点头,很快释怀,又笑着问她:“你弟弟明天还来找你吗?” 显然,她对纪念比较感兴趣。 书宁有些苦笑不得,告诉她:“我弟弟明天就要走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走?”Anna大惊,脸上满是遗憾。 “他只是过来看看我,但也不能打扰我们工作,所以我让他回去了。” “好吧。”Anna点头,“那可真是遗憾,我还想认识他呢! 书宁说:“会有机会的。” 毕竟这次活动,对她而言意义重大,她不想因为纪念的到来而出什么意外。 何况,纪律还在这里。 那可是个危险人物,这里不比国内,他没有顾忌,万一真做出点什么…… 她不敢冒险。 所以,只能让阿卢明天就带纪念回去。 这段时间,她也该好好想想自己以后和纪念之间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书宁和老师请了两个小时假,纪念一定要她送他去机场。 这是他答应回去的条件之一。 睡了一夜,纪念的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 倒是阿卢,同昨天一样,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他们打车去的机场,一路上纪念都拉着书宁的手不放,她每每想收回,他就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她。 分明是五年前的招数,就算是那时候她也不见得一定吃这一套。 可是现在,或许是明白了自己心意的缘故,她很容易就被纪念的眼睛看得心软。 只能一路上任他玩着她的手。 “你的戒指呢?”纪念突然发现什么。 “戒指?”书宁心虚地看了一眼前面副驾驶坐着的阿卢,有些不敢回答。 “阿宁!”纪念着急了,“你是不是把我送你的戒指丢了?” 他的声音很大,成功的让一路看风景的阿卢回头看向他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一章 ?“……没丢。”书宁在阿卢别有深意的眼神下小声说着,目光有些闪躲地看向别处。 纪念不满书宁目光看向别处,不依不饶地问她:“那你怎么不戴着?你是不是嫌丑?” “不是……”书宁的声音更小了,一丝底气也没有。 若是前面坐的是别人,她当然不会,可是那是阿卢。 她曾经在他面前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不会再和纪念有一丝牵扯。 可是,她收了纪念的戒指。 在和阿卢那样保证过之后,她不仅收了纪念的戒指,而且还和他定下了两年之约。 虽然,她一直都是被动承受的那一个,但那约定是她自己提出的,戒指终究她也收下的。 而今,她连心,都动了。 如果是现在,她想自己一定不可能再对阿卢说出当初的那番话。 阿卢目光在书宁和纪念两人身上流转,面露复杂之色。 最终,轻叹了口气,转回了头。 “阿宁,那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戴着?” 他听到纪念声音急切,似是质问,却又分明隐藏着更多的不安。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纪念在前进着,而书宁,不断地后退。 经此一事,他算是彻底看明白纪念的心了,那不是他们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既然如此,由他去吧。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书宁的态度。 这趟过来,他分明能感觉到书宁对纪念的态度不再似以前那么强硬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悄悄的改变了。 见书宁低着头不回答,纪念再次问道:“阿宁,为什么?” 书宁抬头看了眼前面已经端坐好的阿卢,动了动还被纪念握着的手,反握住了他的,然后用力地按了按,示意他稍安勿躁。 毕竟阿卢还在车上,她若是直接告诉纪念他的戒指她没丢,更没嫌弃,而是被她戴在脖子上了,那他一定反应很大。 那样,阿卢也就必定会知道。 可是,她还不想让阿卢知道。 就算他已经的看出什么了。 “阿宁?”纪念不解地看向她。 “休息一下,等会儿到了机场我喊你。”书宁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静。 纪念:“可是……”你还没回答我。 “嗯。” 一个眼神,就让纪念彻底偃旗息鼓了。 他乖乖地把头靠向书宁的肩膀,声音闷闷,“我不想走了,我要留在这里赔你。” “别胡说。”书宁声音淡淡,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你胡闹就算了,还把阿卢也带到这里来了,公司怎么办?” “我没胡闹!我是担心你才来的。”纪念坐直了身子,不满地看向书宁,语带控诉,“谁让你不接我电话?我当然会害怕……” 书宁被纪念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软,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心防又轰然倒塌。 “那,那你也不能……”就这样跑过来,还带着阿卢一起。 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就被纪念打断了,他说:“公司大伯会管着的,你放心吧!”他说得理所当然,下意识地认为,阿宁是不赞同他把阿卢也一起带来了。 他后悔了,是不是他如果不带阿卢来,那他就可以留在这里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了?”他又问,黑亮澄澈的双眸紧紧看着她。 “不行!”书宁拒绝得毫不犹豫,显然这事没有商量得余地。 “你……哼!”纪念鼻子里重重地发出个声音,扭过头去。 难得,他现在敢对她发脾气了。 别说书宁,连纪念自己也惊呆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转回头目光怯怯地看向书宁,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是他得意忘形了,阿宁对他态度稍微好一点,他就忍不住原形毕露了。 阿宁不喜欢以往的纪念。 他该牢牢记住的。 倒是书宁,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样,语气一如之前,“没用,就算发脾气,你也不能留在这里,你会耽误我工作的。” 纪念嘴唇动了动,脸上的恐慌慢慢消失,眼里的光芒倒是在一点点凝聚,最终,他笑了笑,乖巧地说道:“那我等你回去了,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书宁看了他许久,最终说:“……好。” 既然已经看明白了自己心,她又何必再让他痛苦,亦让自己不好受。 两年之约,就当提前了。 闻言,纪念眼里的光芒再也藏不住,璀璨的夺人,他拍着前方的阿卢的肩膀,激动地说道:“阿卢,你听到没有,阿宁答应了,她答应了,我以后可以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她了……” “听到了,听到了,你别激动……”阿卢无奈地回头,笑着看他,两人之前因为书宁二产生的隔阂荡然无存。 “我好开心啊,阿卢……” 阿卢也开心,真心地提替纪念开心。 这些日子,他是看着纪念怎么一天一天数着日子过得。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约定了什么,只知道那是关乎时间的。 如今,她能同意纪念去常常看她也是好的,至少,他以后,不用时时刻刻关注着纪念的情绪。 有书宁在,纪念的情绪就很容易被控制住。 书宁没有想过了纪念的反应会这么大,顿时愣住了,特别是对上阿卢带着笑意的眼睛,她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为什么是这样的表现,他不该是很反对的吗? 纪念还在兴奋着,他打开车窗,对外大声地欢呼道:“阿宁答应了,以后,我可以常常去看她了……我要每个月都去看她……” “书宁……”阿卢温和地叫她,而后,目光又看了看了纪念,意思不言而喻。 纪念的情绪不能大喜大悲,他要她劝劝他。 “啊……嗯!”书宁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拉过纪念,“小念,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大喊大叫。” “阿宁……阿宁……”纪念情绪还是有些激动想,转身抱住书宁,他说:“我好开心。”声音里都是欢愉。 快乐或许会感染,不知为何,这一刻,书宁的心里只觉得既平和又满足。 她勾了勾唇角,在阿卢的眼底下,用力地回抱住纪念,声音轻快地说:“我知道。” 她也是,好开心。 她突然好后悔,以往那样倔强的坚持。 每每伤了他,自己也不好受。 幸好,现在为时不晚。 抱了一会儿,两人分开,手还是紧紧地牵在一起。 这一刻,纪念的心中无比满足。 他和阿宁之间,又进了一步,比他想象当中的快。 这一趟,来的太对了。 拉着书宁的手,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说出来:“你以后,不能不接我的电话,就算是有事没有接到,之后也要给我回一个。” “要每天给我视频,或者我给你视频,不能不接哦……” “我每个月去看你,你不能因为学业而忽略我……” 他说了一大堆,书宁有些头疼地听着,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一时间,忍不住后悔答应了。 果然,纪念是不能纵容的。 他最会得寸进尺了。 可偏偏,她现在就想纵着他。 来到机场,趁阿卢去办登机手续的时候,书宁拉出脖子里的那枚戒指给纪念看。 “我没丢,也没嫌弃。”她说。 “阿宁……”纪念似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睛居然一瞬间红了。 原来,她是……如此珍惜。 最终,他没忍住,一把拉住书宁,直接将唇压向了她的。 国外的机场,离别的拥吻太过正常。 只是这两个东方人都太过出色,男的长得好看,身形俊朗,女的同样也不甘示弱,一身清冷的气息,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平和的亲吻。 纪念没有强迫,书宁除了一开始的惊愕,而后也欣然接受了。 只是两人都不是有经验的人,而且又在大庭广众之下。 到底不自然。 纪念因为急切,却又不得章法,还把书宁的嘴唇咬破了。 分开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书宁唇上的一抹红色。 顿时,懊恼不已。 两人白净的脸上同时布满了红晕,特别是路上偶尔看过来的目光,更让他们从脸红到了脖子。 不过纪念是谁,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看着书宁嫣红的双唇,表示想要重来一次。 “不行!”书宁坚决反对,声音里却透露着难得的不好意思,“还在外面呢?” 纪念眼睛一亮,抱住书宁,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那是不是不在外面就可以?” “别多想了……”书宁看着不远处正走过来的阿卢,无情说道:“你们马上要上飞机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书宁一直都承受着纪念哀怨的眼神。 直到,看着他上了飞机。 书宁看着飞机划过天际,才转身往回走。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莫名多了一丝惆怅。 她轻舔了下被咬破的嘴角,又有一股甜蜜的气息在心中缭绕。 还没分开,我就想念你了。 这话,她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回到了志愿者的活动,除了赵茹的复杂眼神,李志希的眼神也让她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但是书宁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毕竟,她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纪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二章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一个月,对书宁来说是劳累的,但更是充实的。 当然,也是甜蜜的。 她和纪念,就像是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的情侣。 每天,他都会打电话过来,问她吃得好吗?住的好吗?睡得好吗?一大堆的话…… 书宁尽管很不认同,每次接电话都告诉他下次不要打了,但下一次他的电话打来她还是会接起。 第一次如此挂念一个人,光明正大的,又心安理得的。 离开的前一天,书宁再次遇到了纪律。 那个她一直害怕遇到的人。 那天,书宁再次去了孤儿院探望奥可。 她是一个人去的,其他人因为是最后一天都央求着老师带他们出去玩了。 书宁一个人倒也觉得清净,没有赵茹的阴阳怪气,也没有李志希的莫名其妙,她觉得轻松不少。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奥可已经慢慢恢复了健康。 他在医院里待了半个月,医生的悉心治疗使他身上的溃烂很快得到了控制,正在慢慢痊愈。 现在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瘦,但气色看起来已经比一个月前好了许多。 只是,他还是不说话。 尽管书宁已经去医院和来这里看望过他好几次了,但他还是不愿意和她说话。 书宁每次过来,都看到他亦或是站在角落里,头低垂着,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亦或是坐在土堆上,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远方…… 有人和他说话,要不就是害怕得跑开,要不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反应…… 果然,精神疾病永远比肉体上的疾病难以治愈。 这一日,奥可还是坐在他平日里待的小角落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头抵在膝盖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远方。 “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书宁蹲在他身边,轻声说道。 这些天,她还是有学到一些简单的当地话,特别是来之前还让老师教了几句。 她想和孤儿院的小朋友告别。 特别是和奥可。 如别人所说,她一向是个冷心冷情之人,在这里一个月,经历了许多,也看到了许多,可是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自闭男孩,奥可。 对他,她就是有种莫名的心疼。 每次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她就忍不住感到揪心。 “奥可……”书宁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以后,要好好的哦!”说着,她靠近他,顺着他的角度看过去,想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 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远处空荡荡的天空。 也不知,他一天天的在看什么。 “奥可!”书宁又喊了一声,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着远方一动不动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缓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脑袋,转到书宁这边,目光茫然地看着她。 书宁当即对他露出个笑脸,可是一下子却想不起该说什么,主要是她会的语句也太少了。 看到书宁的笑脸,奥可愣了愣,学着她的样子扯了扯自己的唇角,想露出笑意来,却没有成功。 他木然地看着书宁,谈话又转回了头,再次看向远方。 书宁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她已经教过他很多次笑了,可惜不管她怎么教,他好像都学不会。 他就像是一个不会笑的人。 亦或是,他忘了要怎么笑了。 书宁很是遗憾,走之前,她还是不能教会他笑。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要走了,以后……可能都不会来看你了。“语气是无比的认真。 这样远地地方,她给不出保证以后一定再来。 奥可似是听懂她的话,再次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里布满了哀伤。 果然,他听懂了! 书宁心里顿时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熟悉了一点,好不容易他能听得进去一点她的话了…… 可是,她就要走了。 如果以后没有像她这样耐心的人来对待奥可,那他是不是又会和以前一样。 被忽视,被孤立,被欺负,饿肚子……这些都是她所担心的。 尽管,她已经和孤儿院的负责人沟通过许多次了,也得到了对方一定会好好照顾奥可,保证他不受欺负的承诺,可她还是担心不久之后一切又会重蹈覆辙。 那双眼睛,那样的眼神,看得书宁心里好堵,话也也像是被堵在了喉咙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奥可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话,又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他一时竟然说不出来。 “奥可。”书宁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脑袋上的疤痕,那是溃烂的皮肤治愈后留下的伤疤,已经在慢慢地结痂了。 她轻声问:“你是想说什么?” “啊……”奥可张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急得眼他泪都出来了,大颗大颗地划过黝黑的面庞。 “慢慢来,别着急……”书宁拿出纸巾帮他擦眼泪,心里很是难受。 终于,他说了出来,声音有些粗噶,像是很久没有拉开的弓,书宁努力辨认,才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听出来了,却更加难受了。 他说:“不要走。” “我……”书宁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说什么呢,说她不可能留下,以后或许也不会再来吗? 不,她说不出口。 她不说话,奥可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看向她的目光也更加茫然无措。 最终,书宁说:“对不起!”除了这话,她不知道和奥可说什么,她什么也承诺不了他。 “呵……”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接着那声音说:“现在说对不起是不是晚了?” 书宁抬头看,是纪律。 这么多天没有遇见,她以为不会再遇见他了。 双眼微眯,书宁抬手把奥可护在怀里,“你什么意思。” 纪律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轻勾嘴角,露出书宁熟悉的笑容,他说:“我的意思难道你不懂吗?不懂你说什么对不起?” 书宁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他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两次遇到他都是在这孤儿院里? “既然不能真正救赎他,当初你就不该闯进他的世界,强行解救他。”纪律直直对上书宁的目光,一脸的讽刺意味,“以为自己很伟大吗?” 说着他摇了摇头,“不仅不伟大,反而还很自私。” “自私?”书宁轻咬唇角,脸上有些茫然。 她只是想要帮他。 “难道不是吗?”纪律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是,你现在是帮了他,现在他是感受到了阳光和温暖,可是,你很快就离开了,以后他将要忍受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纪律打断她的话,“当然不会,不仅不会,而且自闭会更加严重。”他把手伸到阳光低下,别有深意地说:“没有遇到光明之前,那一直待在黑暗里当然无所谓,可是当你遇到光明了,知道它有多美好了,却又要被关进黑暗里,你,还能忍受吗?” 书宁怔愣住,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或许没错。 眼睛眨了几下,眼泪就这样滚落下来。 她到底做了什么? “别……”奥可小心的抬手,学着书宁刚刚的样子,把她的擦泪擦了。 “不会的……”书宁看着奥可,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再对自己说:“奥可不会变得像你说的那样,他会慢慢好起来的,对不对,奥可?” “你会好起来的。” 就像纪念,他不也慢慢好起来了吗? 奥可脸上的表情还是呆呆的,但他亦能感觉到书宁的悲伤,最终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书宁胡乱地擦了脸上的眼泪,露出个欣慰的笑意,看着纪律,坚定地说:“他会好的。” “呵……”纪律嗤笑,同样笃定地说:“不可能! “你……”书宁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要和我做交易,我没听错吧?”纪律面上说的漫不经心,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激动。 书宁了然地看着他,说:“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不然,干嘛几次三番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就不信,那么巧,他被“流放”的地方正好是她来做志愿者的地方,而且他们在第一天活动上就碰上了。 “我的目的,你要知道在这里我可以轻易把你绑架了。” “可是你没有,不是吗?” 纪念点头:“是啊。”不仅没有,甚至还暗暗帮她挡下了危险。 那个女人…… 他想回去,但这一次,他想要光明正大的回去。 “说吧,怎么交易?” 书宁看着他,面色微动,“你帮我照顾他,直到他痊愈了,到时候我就说服纪念让你回去。” 纪律说:“时间,我要一个明确的时间。 书宁摸着奥可的小脑袋,“时间就是他痊愈为止,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可以回去的。” 纪律定定地看着书宁,最终他说:“好!” “别……走……” 书宁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揪起来了,但还是挤了个微笑说:“以后,这个叔叔会照顾你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三章 ?书宁和纪律的交易就这样定下来,他们都还算了解对方,所以并不需要书面协议之类的。 第二天一行人坐飞机回去,他们在机场分开,相约医院里见。 书宁并没有直接回去公寓,而是先去了学校,找到老师把自己这个月写的报告交给了他。 离开学校的时候,她遇到了Allen。 “你回来了!”看到书宁,Allen很是惊喜,上前拥抱她。 “是啊,我回来了。”尽管书宁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年,但见面拥抱的礼仪她还是不大适应,很快就退出来Allen的怀抱。 两人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边走,Allen边问:“在那里感觉怎么样?”他很好奇,甚至还有些向往。 书宁想了想,点着头说道:“还不错。”而后,和他说了一些在那里的见闻,Allen听得很开心。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Allen突然问道:“你弟弟有去找你吧?” 书宁顿住脚步,微微皱眉:“原来是你告诉他的。” Allen以为自己做了好事,一脸骄傲道:“是啊,你弟弟当时很着急找你,所以我就告诉他了。” 弟弟这个词,书宁现在听来竟然觉得很不舒服。 特别,想到来他们在机场的那个吻。 于是,她说:“他不是我弟弟。” “不是你弟弟……”Allen以为书宁在开玩笑,便配合着说:“对,那他是那个……画家。” 他的手指向美术馆的方向,一脸遗憾地说:“以后他再来,你一定要介绍我们好好认识一下,上次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着急走了。” 书宁却正色道:“他是我男朋友。” “男……男朋友?”Allen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呐呐地问:“在你们中国姐姐和弟弟可以谈恋爱吗?” “当然不能。”书宁解释:“纪念本来就不是我的弟弟。” “他真的不是你的弟弟。”Allen重复问道。 书宁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好像明白了……”他喃喃自语,难怪第一次见面纪念对他的敌意就那么重。 当时,他就感觉他们之间怪怪的。 “可是……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说。”Allen有些受伤地看她,难道他还没有告白就要开始失恋吗? “当时还不是……”怎么说呢?书宁想了想,继续说道:“当时我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后来他去找我,让我彻底地明白了自己的心。” 事实上,她不是那种很愿意把自己的事告诉别人的人,但Allen和她同学五年了,他的心意她多少看出来了,所以她就想顺势让他明白。 有些事,拖着并不好。 “他去找你,你才明白了自己的心……”Allen低喃,心中懊恼不已。 这算不算,是他撮合了他们? 最终,他苦笑着说:“那……祝你们幸福!” “谢谢!”书宁微笑,“也祝你能找到自己的有缘人。”说完,她抬脚往校门口走去。 “有缘人?”Allen一个人愣在原地,看着书宁远去的身影,满脸疑惑。 一个星期后,书宁开始正式进入医院实习,和她一起去参加了志愿活动的几个人也同时进入了医院,不过奇怪的是赵茹没有去。 后来,书宁才听说她又去了非洲。 不知为何,听到说她去了那里的时候,书宁脑子就蹦出来个人,纪律。 她感觉赵茹会去那里一定和他有关系。 当时她一直追着她要纪律的联系电话,甚至好几次她都看到她向周围的人打听纪律。 只是当时,她并没有在意。 李志希果然转正了,以一位正式医生的身份,带他们。 毕竟几个人一起相处了一个月,他们还算熟悉。 所以,接下来的实习还算顺利,除了他偶尔对书宁莫名的刁难。 所幸,书宁每次都能以强大的专业知识一一化解。 两年后。 书宁的学业完成了,拿到了毕业证书,医院的实习也结束可以转为正式医生了。 所以,现在摆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国,进入国内的医院工作,一个是留在这里,直接转为医院的正式医生。 事实上,她更倾向于留在这里,毕竟她已经在医院里实习了两年,各方面都非常的熟悉稳定了。 于发展来说,她留在这里是最好的。 但是,纪念一定要她回去。 所以,她和纪念有了争议。 这段时间,他们在冷战。 算起来,她在这边学习工作了七年,从初初来到的各种不适应,到现在的如鱼得水。 所以,她是不舍得离开这里的。 两年里,纪念经常会过来看她,尽管书宁并不赞同,毕竟他公司很忙,而且他还要继续作画。 现在他已经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画家了。 最近,他一直在忙着办画展。 想到纪念,最终,书宁还是决定回国。 为此,她的老师,医院的同事都劝了她很久。 特别是Anna,她最舍不得她离开了。 Anna天真率性,书宁沉稳冷静,两人的性格正好互补。 所以,两年的相处下来,她们成了特别要好的朋友。 回去之前,书宁把纪念送她的那副画转送给了Allen,他一直都很喜欢纪念的画。 而且,他也找到了自己的有缘人。 就是Anna,是由她牵的线。 书宁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出拉媒牵线的事。 走的这天,Anna送她到机场拉着她的手哭了好久。 书宁忙着安慰她,差点错过了登机时间。 上了飞机的那一刻,书宁心中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或许,她的内心也是渴望回去的吧! 她带的东西不多,只有简单的行李,其他的已经用国际快递寄回去了。 写的地址就是当初他们住的那栋别墅。 所以,这次回去,她没有直接打电话告诉纪念,也算是给他一个惊喜。 省得,他总说她不懂浪漫。 只是书宁没有想过,她的东西并不会比她人回去的快。 所以,下了飞机,并没有人来接她。 也不知是什么日子,拉着行李,她居然没有打到车。 最后,她只能坐机场大巴。 上了车之后,书宁找了个位置坐下,就闭上了眼睛。 车子开得摇摇晃晃,书宁有些晕车,脑袋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之间她居然听到了纪念的名字。 睁开眼睛,看到是坐在她前面的两个女生在讨论着什么,好几次她都听到了纪念的名字从她们口中说出。 书宁认真去听,终于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纪念的画展就在今天举办,她之所以没有打到车就是因为车都被纪念的粉丝打走了。 她前面的两个女生也是纪念的粉丝,特意从外地赶来看纪念的画展。 书宁没有想到,纪念在国内已经这么有名了,还有这么多慕名而来的粉丝。 听着那两个女生对纪念的崇拜夸赞,书宁忍不住心中骄傲。 只是后来,夸赞的话听着听着就变味了,那两个女生迷恋的居然是纪念的那张脸。 想到纪念的脸,书宁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的确挺值得迷恋的。 算一算,她也有三个月没见到纪念了。 本来他一个月前就要去看她的,但是听她说想留在那里,一生气就没有去了。 这一次,他倒是很能忍,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也不知是因为忙这办画展还是什么。 反倒是书宁,最后坐不住了。 她拉着行李箱,跟着那两个女生一路来到了纪念的画展。 走到门口却被告知需要邀请函才能进去。 画展看起来办得挺大的,门口不仅又礼仪小姐,还有保安。 书宁只能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想着能不能等到认识的任带她进去。 她还是不想直接給纪念打电话。 站了没一会儿,还真等来了一个认识的人。 那人穿得一身花里胡哨得,脸上架了个墨镜,手边还挽着个女伴,怎么看都风流不羁。 他本来都要走进去了,余光瞥到了门口的书宁,又退了出来。 走到书宁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激动得伸手就要去握着书宁的手,惹得身边的女伴一阵不快,对着书宁猛翻白眼。 书宁此时还没有认出眼前的人,看着他伸出的手,皱着眉头往后退。 “不认识我了,阿宁姐姐?”刘少聪取下了墨镜,脑袋凑到书宁面前,笑得一脸灿烂。 “你是……”书宁想了像,说出个名字:“刘少聪。”纪念唯一的那个朋友。 “对,阿宁姐姐记性真好。”刘少聪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伸手拉过书宁的行李,“你今天刚回来吗?” “嗯。”书宁点头,又补充了一句:“纪念还不知道。” “所以,你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吗?” 书宁一怔,被他问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刘少……”身边被忽视的女伴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该进去了。” “去去去,一边去,爷今儿个不带你了。” “刘少……”女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书宁同样一脸不解地看他,刘少聪忙解释道:“还不是你家纪念,他这画展一张邀请函只能进两个人,我要带阿宁姐姐进去当然就不能带她了。” “这样啊,那你带她进去吧,我等阿卢出来。”说着,她拿出手机准备給阿卢发个信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四章 ?“别……”刘少聪按住她的手,笑得一脸灿烂,“今天一定得是我带你进去。”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纪念到时候看到她是什么反应了。 手被按住,书宁眉头微微皱起,疑惑看他,“为什么?” 刘少聪倒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直言不讳道:“你也知道了,纪念那人性子太冷,平时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现在你回来啦,他等会儿要是突然看到你了,脸上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而且,还必须得感谢他。 这次,如果不是他劝纪念耐下心来,不要着急去找她,或许她还没有那么快回来呢! “好了,我们进去吧!”不等书宁说什么,刘少聪一手拿着书宁的行李箱,一手就要去拉她的手。 书宁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对于外人的触碰她一向不喜,何况他只是纪念的朋友。 手抓了个空,刘少聪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手伸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讪笑道:“习惯了,哈哈……习惯了。” 书宁脸上得表情还是淡淡的,“没事,我们进去吧!”她也很想看看纪念看到她出现会是什么表情。 旁边的女伴委屈地看着刘少聪,“刘少,那我怎么办?”她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能让刘少聪好言相对的女人肯定不简单,她当然不会硬碰硬,只是也不甘心就这样被抛下了。 刘少聪看了她一眼,把左手腕上的表解下扔给了她,很不耐烦地说:“拿去玩吧,别烦我了。” 女伴拿了手表哪还能再多说什么,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谢谢刘少,祝你们玩得开心!”然后扭着腰,风姿摇曳地走了。 此情此景书宁只见怪不怪,刘少聪的事迹她也听过,是h市有名的花花公子,开始他和纪念玩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怕他会把纪念给带坏了,后来事实证明完全是她多想了。 纪念似乎对别的女人完全不感兴趣。 把行李箱交给门口的接待,刘少聪再次看向书宁,“阿宁姐姐,你是不是应该挽着我啊?” 书宁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的一身红色西服,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的休闲服,淡然地说:“你确定?” 刘少聪目光也在自己和书宁之间来回打量着,他们这样的组合只怕一进去就是全场瞩目,到时候纪念自然也会看到。 一想到纪念那个性子,刘少聪连忙站开一步,摆了摆手,“还是不用了,我走在你旁边就好。” 于是,两人相隔着一米远,一同走了进去。 进来了,书宁才发现纪念的画展真的办得挺隆重的,里面的来宾,男士都穿西装打领带,女士也都是穿着晚礼服。 这俨然是一场商务宴会。 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衬衫,牛仔裤和休闲鞋,书宁有些后悔进来了,她该回去先倒倒时差的才对。 这样的场合,她一点也不适应。 突然想起了门口站着的那群小姑娘,包括她跟着一起来的那两个,她们应该都是纪念的粉丝,但都没有邀请函。 既然没有邀请函,也不知她们大老远是赶来做什么?那么大的太阳呢! 刘少聪随手在经过的侍应生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喝了一口,四处张望着,漫不经心地说:“纪念好像还没来呢!” “嗯。”书宁点着头,她的目光被旁边墙上挂着的画吸引了。 那上面画的是她,她的背影。 刘少聪随着书宁的目光看过去,也认出来了,笑着问道:“为什么是背影呢?我好像都没有见他画过你的正脸。” 书宁只笑笑,没有回答,脑子里却想起纪念曾经说的话。 “你的脸我当然舍不得展出去给别人看,万一有人喜欢上怎么办?” 两人看了一会儿,刘少聪还想说什么,就听旁边的一道女声说:“为什么又是这个背影,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书宁和刘少聪一起往旁边看去,是一位身着长裙的高挑美女,大红色的裙子,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好不张扬。 说出的话也同样很是霸气:“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他到底一直在画的是哪个女人。” 她身边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立刻点头应是。 看了眼,书宁便收回了目光。 突然很庆幸那画是去年冬天纪念给她画的,穿着厚厚的大衣,现在是夏天,只怕她站到那个女人前面她也认不出来吧。 倒是刘少聪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凑到她面前,轻声说道:“阿宁姐姐,看来你这是有对手了啊!要小心了。” “呵呵……”书宁不在意地笑笑,准备移步去欣赏其他的画。 不远处传来了骚动声,身边的那个女人眼睛一亮,立刻抬脚往那边走去。 高跟鞋踩在明亮的地板上,像是带着节奏一般。 “是纪念。”刘少聪看了眼,回头对她说:“我们也过去!” 书宁却摇头,“不了,人太多了。” 她过去,一定影响会到纪念的。 刘少聪想了想,脸上的笑意加深,点头道:“也好,就看纪念什么时候能发现你了。” 书宁微眯着眼看他,不悦道:“看热闹的样子能不能不要太明显?” 闻言,刘少聪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 而后,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不远处,纪念已经走上了台。 他穿着一身的正装,领口还打着领结,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此时的他被台下这么多人看着还是面不改色,淡定从容。 书宁的眼眶有点热,突然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觉。 纪念真的是成熟了。 “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加我的画展开幕……” 发言才刚开始,纪念的目光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某个人,他就这样愣在在台上,反应过来抬脚就想往这边来…… 书宁立即用眼神制止住他,让他继续完成发言。 稳了稳心神,纪念好不容易才能继续开口,期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书宁,他好怕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书宁对他笑了笑,他才终于确定是她回来了。 巨大的喜悦将他包围,匆匆结束了发言,纪念就往书宁那个方向走去。 直到将她抱紧怀里,纪念才有种真实感。 阿宁回来了! 他的阿宁回来了! 拥抱过后,书宁就把纪念推开了,他今天是主角,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看着。 “阿宁……”突然被推开,纪念不解地看向她,他还没有抱够呢! 书宁紧抿着唇,低着头躲着其他人打探的目光。 刘少聪见状,马上替她解释道:“这么多人看着呢,阿宁姐姐肯定不适应。” 纪念转头看他,脸色变得难看,“说了不许这样叫我的阿宁。” 阿宁,只能是他一个人喊的。 刘少聪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爽地说:“你的阿宁今天可是我带进来的,不然她现在只能站在外面晒太阳。” 言外之意,就是纪念应该感谢他,而不是给他脸色。 可是纪念却问:“你们怎么会一起进来?” 刘少聪看着纪念难看的脸色,不怀好意的吐出两个字:“缘分!” “你……”纪念果然一下子炸毛,警告道:“不许乱说,你和阿宁哪来的缘分?” 刘少聪笑得灿烂,不怕死地继续说道:“当然是缘分,不然她怎么回国第一个遇见的就是我呢?” 纪念脸彻底黑了,瞪着他,冷声道:“下个月纪氏竞标的那个项目你别参与了。” “诶,别啊……”听到项目不让他参与了,吊儿郎当的刘少聪当即投降,“我错了!” 纪念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阿宁……” 纪念刚想说话,书宁就说:“我们去安静一点的地方。” 这里人太多了,而且大多目光都在看他们。 她再一次后悔进来了。 纪念把书宁带到了会场的一个小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他终于没有了顾忌,抱住她直接吻了上去。 看着纪念牵着那个陌生女人的手离开,会场里的人都炸了,特别是以莫宁为首的几个女人,直接把刘少聪给围住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莫宁双手抱胸,一脸不悦地看着刘少聪。 “对啊你,你说……” “你一定知道……” 刘少聪头有些大,看着面前冷艳的莫宁,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和你们一样,只认识纪念。” 莫宁就是刚刚说要调查书宁身份的那个女人,她是横氏集团的掌上明珠,从小学的画画,从纪念在画坛初露锋芒的时候就看上了纪念,一直想要和纪氏联姻。 可惜,纪念是谁啊,一直没正眼看过她。 但是,她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很有手段,有一段时间纪念甚至躲她躲到国外去。 所以,此时刘少聪当然不能把书宁出卖了。 “胡说,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和她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其中一个女人说。 “那是你看错了。”刘少聪面不改色地说道。 莫宁冷着脸,“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刘少聪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那就你自己去查吧!” 只要,结果她自己能接受。 说完,刘少聪微微一笑,举着酒杯离开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五章 ?这个吻,纪念吻得有些急,力道也没控制好,牙齿啃噬着书宁的唇瓣,舌搅得她的舌根都疼,抱着她的手更是收得很紧,让书宁都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她用力挣扎着,才把纪念推开,然后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 纪念红着眼睛,看着书宁张着嫣红的嘴呼吸,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着,眼里的眸色越来越深。 最终,没能忍住再次把她拉进怀里,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书宁刚想挣扎就被他死死抱住,他一手束在她的腰上,一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让她根本不能后退,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不过这一次,他吻得很温柔,温热的双唇含着她的唇轻轻吸着,柔软的舌慢慢探进她的嘴里,轻轻舔舐着她的。 书宁被他吻得再没了力气反抗,开始慢慢地回应他。 得到了回应,纪念更加兴奋,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在讨好她,最后还把自己弄得燥热难耐。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一时都没能平复呼吸,特别是书宁腿软得完全站不稳,几乎整个人都是靠纪念撑着。 “阿宁……”纪念怀里抱着书宁,无比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书宁手紧紧攥着纪念的衣服,头抵在他胸前,都不敢抬起来看他。 他们还从来没有这样激烈地接过吻。 两年里,纪念去看过她许多次,但都一直很尊重她,除了那一次在非洲离别的那个吻,他一直都克制得很好。 特别是她这两年学业工作加在一起非常的忙,每次他过来他们都没有时间好好相处。 自然,接吻也都很少。 平复了呼吸,纪念拉着书宁的手说:“我们出去吧,我带你去认识些朋友。”甚至他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阿宁回来了,他们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书宁抬头看他,脸上还是有未褪去的红晕,“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外面人太多了,而且她今天穿得也不适合那个场合,还是呆在这个休息室里等他比较好。 “那可能会很久。”纪念有些担忧,怕她等不住,更怕她会一个人离开。 书宁轻笑着摇头,“没事,我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纪念想了想,柔声道:“那好,你乖乖等我,不许乱跑。”既然她不愿意,那么下次总会有机会的。 书宁白了他一眼,他这跟交待小孩似的,难道还怕她会走丢了吗? “你去吧!”她说。 纪念看着她,手都不舍得放开,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离开她,就想要一直把她抱在怀里。 “去吧!”书宁抽回自己的手,对他挥了挥,保证道,“我会等你的。” “嗯……”纪念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才慢吞吞地走了。 书宁看着门轻轻合上,好笑地揉了揉自己被亲的额头,准备在沙发上躺着睡一会倒倒时差。 谁知还没有躺下呢,纪念又开门进来了。 “你怎么……”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纪念的唇堵住了。 他狠狠亲了她两下就放开了,“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结束。” 书宁茫然地点了点头,看着纪念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最后,忍不住摸着自己嘴唇轻笑出声。 画展结束已是日落西山之时,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纪念已经等不及要去找书宁了。 “阿宁……”一开打休息室门,纪念的声音就收了回去。 书宁睡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少爷。”阿卢跟着他进来,“有一位来宾想要……” “嘘!”纪念对他比了个手势,阿卢想说的话也就没有再说出来,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人,马上自动自发地离开了。 纪念走过去小心地蹲在书宁的跟前,贪恋地看着她的睡颜。 书宁睡着的时候和她平时清清冷冷的样子不一样,这会儿她面色柔和,嘴角还勾着小小的弧度。 纪念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庞,白白净净的,不施一点粉黛,却让他移不开眼睛。 朦胧间感觉到脸上的触碰,书宁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已经结束了吗?” “嗯!”纪念点头,扶着她坐好,“饿了吗?” 书宁靠着纪念,打了个哈欠,“有点,我们回去吧!” 她这样说,纪念很开心,他们一起回去,那肯定是回纪家。 她如果回来了要住在外面,那他肯定是不同意的。 整理了下被睡乱的衣服,两人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果然结束了,刚才还热闹不已的大厅现在只剩下几个服务员在打扫。 书宁走到大门口,找到刚刚的接待者拿了行李箱。 “你就这点东西?”纪念接过她的行李箱,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她还是要走的?所以东西都没有带回来? 书宁刚想说东西在寄回来的路上,纪念就马上说:“没关系,回家我们都买新的。” 书宁有些哭笑不得。 “呦!终于舍得把人带出来了?”刘少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晃了过来,冲着书宁笑得一脸灿烂,非常识趣地换了称呼:“书宁姐姐。” “你怎么还没走?”纪念问得毫不客气。 “这不是等你们嘛!” “你有什么事吗?我们要回去了。”书宁说。 刘少聪笑嘻嘻地说:“正好,我也跟你们回去,好久没去纪家做客了,都想念你们家厨师的手艺了。” 纪念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 回到纪家,正好是晚饭时间。 吃过饭之后书宁就去洗漱了,她有些累想早点休息。 她的房间还是以前的那个,里面一点也没变,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 包括有些纪念的东西,也都还在那里。 纪念看着书宁上楼了,也想跟着她上去,却被刘少聪一把拉住,“我说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这么腻歪吗?” “什么老夫老妻?”纪念一脸茫然。 “难道你们还没……”刘少聪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纪念。 “没什么?” 刘少聪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还没把她拿下?那你这两年打这么多趟飞的是过去干嘛的啊?” 纪念紧抿着唇,一脸不自然地看着他,“自然是去看阿宁的。” “啧啧……以你的性格,我还以为你早就等不及要把她拆吃入腹了,没想到,你还挺能忍的啊!”说完,刘少聪目光邪恶地看了眼纪念的下身,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纪念的脸当即就黑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少聪摇了摇头,坐到纪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这样不行啊!” “你什么意思?”纪念拍开他的手,嫌弃地坐远了一点。 刘少聪也不在意,又坐近了纪念一些,在他耳边说道:“追女人这样可不行,你就是因为一直没拿下她,才让她吃得死死的。” 纪念却说:“我就愿意被阿宁吃得死死的。” 刘少聪一脸不赞同地说:“这你就错了,你忘了你的阿宁是怎么回来的,还不是我让你沉住气,不然可能你还得追到荷兰去。” 纪念想了想,这话确实不错,本来他是打算办完画展之后就去荷兰,阿宁要是真的不想回来,那他就去那里陪她。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 “所以,你得听我的。”刘少聪一脸高深地说。 “听你的?”纪念狐疑地看着他,“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刘少聪突然问:“你是不是成年人?” 纪念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刘少聪,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是成年人你得有成年人得需要吧?你的阿宁姐姐也会有……” “你胡说什么呢?”纪念被他的话惊得站了起来,生气地说,“不许这样说阿宁。” 阿宁那么冰清玉洁,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 不可能! 只有他,总是看到她就会有那种想法。 所以,他有时候都痛恨这样的自己。 能和阿宁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他不能太贪心了。 刘少聪抬头看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说:“我是在帮你,好不好?你要五年前就听我的,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纪念不说话,站在原地,低着头思考着刘少聪的话。 “听我的,你们今晚就可以的……”刘少聪挑眉看了看楼上,笑得意味深长,“反正你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那事儿迟早也是要做的……” 纪念红着脸听他说完,就直接把他赶走了。 刘少聪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地说:“听我的没错,以后你一定会感谢我!” 一个人在客厅沙发安静坐地了会,纪念才上楼去。 这会儿书宁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了,看到纪念进来,她说:“我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你让我好好休息。” “嗯,我不打扰你,你睡吧!”纪念脑子里全是刘少聪说的话,心虚得眼睛都不敢看书宁。 “嗯,帮我把门关上。” 纪念走出去帮书宁关上门,然后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他洗完澡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阿宁就睡在他的隔壁,想到刘少聪说的那些话…… 最终,他拿起自己的枕头下了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六章 ?纪念没有敲门,是直接推门进去的,他知道这会儿书宁应该已经睡着了。 果然,里面的灯都关了,只有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昏暗的光。 橘黄的光线下,他看到书宁躺在床上睡得正熟。 微微勾了勾唇角,纪念转身就把门落了锁,“啪嗒”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就这一声,就把书宁吵醒了,她朦朦胧胧地坐起来,睁眼看了看周围,才想起已经回国了。 之前在医院急诊室待了半年,她养成了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一点点声音就能醒来。 “阿宁……你醒了?”纪念手里拿着枕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他这是把她吵醒了? “是你啊……”书宁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整个身子往后靠去,闭着眼睛问:“这么晚了,你不睡,来我房间干嘛?” “我……”纪念走近了些,心里有些忐忑,不知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阿宁分明是闭着眼睛,可他却不敢直视她。 “怎么了?”书宁还是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如同呓语一般。 “我想和你睡……”纪念声音很小,小到书宁似乎都没有听到。 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回答,纪念再去看书宁,发现她都快睡着了,“阿宁……”他又开口。 脑子里蓦然想起刘少聪的那些话,纪念脱口而出:“我是个成年人。”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大声,成功地让书宁睁开了眼睛。 “恩……”书宁抱着被子半睁着眼,看向他,迷迷糊糊道:“你是成年人了,那就更应该自己一个人睡觉……” “阿宁,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念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我想说的是……” 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我好困,时差还没倒过来呢,你先别打扰我……”说着书宁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 纪念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看着她这样靠着都能睡着的样子,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一定很累也很困。 可是她又太容易被惊醒了。 把枕头在她身边放好,纪念小心抱着她调整了一下睡姿,然后自己在她身边躺下,再慢慢地将她拥进了怀中。 看着她还是睡得安稳,他才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能抱着她睡,于他而言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才“满足”了一会儿,他抱着书宁就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特别是刘少聪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是成年人你得有成年人得需要吧?你的阿宁姐姐也会有……” 看着书宁平静的睡颜,他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 他说:“成年人都会有成年人的需要的,特别是你就在我怀里。” “让我亲亲好不好?” “你不回答就是同意了……” 纪念自言自语着,唇轻轻地在书宁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 最后,他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才没有一路吻下去。 突然,又有些后悔过来了。 他这样,根本就睡不着。 分明温香软玉在怀,可除了简单的亲吻,他什么都不敢做,连动作都不敢太大。 于是,他只能睁着眼睛一直看着书宁的睡颜,偶尔在她脸上落下几个吻。 第二天书宁醒来,发现自己是在纪念怀里,她揉了揉脑袋,想了想,她昨晚分明是让他不要打扰她的,一定是他趁她睡着了偷偷爬上床的。 想到这,书宁微微有些不悦。。 看着还在熟睡的纪念,突然恶从心起。 她的手慢慢地伸到纪念的挺直鼻子前,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然后伸出两只纤长的手指捏住了他的鼻孔,让他不能好好呼吸。 果然,不过一会儿,纪念的脑袋就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然后,微微张开了双唇。 书宁的视线自然转移到纪念唇上,她甚至还能看到他微长着的嘴里嫣红的舌头…… 看着看着,书宁的脸就又些红。 昨天,就是这样的唇舌,吻着她,搅得她乱了呼吸。 书宁不知道自己盯着纪念的脸看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时候纪念已经睁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在看着她。 眼里,满是笑意。 书宁马上放开了自己的手,从他怀里坐起来,有些慌乱地说:“你……你醒了。” “阿宁……”纪念也坐起来,声音里满是愉悦,“你刚刚在做什么?恶作剧吗?” 他没想过,她也会有这样孩子气举动,居然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顺畅呼吸。 “我……”书宁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索性也就不说了,反而板着脸问他:“你怎么会睡在我床上?” “我想抱着你睡。”纪念说得理所当然,双眼还是定定看着书宁,特别是看着她的嘴唇。 “你……”反倒是书宁被他看得红了脸,先坐不住了,“该……该起床了!” 话才刚说出口,就被纪念一把抱住,直接压上了她的唇。 “唔……还没有刷牙呢!”书宁挣扎着推开,感觉脸上有点热。 “我不在意……”纪念嬉笑着说,又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我在意啊!书宁想说,可是纪念根本就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他亲得很认真,像是她的唇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般,吮吸着,舔舐着……根本就舍得放开。 “纪……念……”书宁用力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开,“你干嘛一大早的……” 话还没说完,纪念的唇居然往她脖子上亲去……再然后是锁骨,他越亲越往下…… 书宁一脸懵逼地看着胸前黑乎乎的大脑袋,他亲的声音很大,那“啧啧”的吮吸声,在房间里突兀而清晰的响着…… 书宁的脸一瞬间爆红,在纪念即将要亲到她胸口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开了。 “阿宁……”纪念抬起头看她,眼里眸色深深。 “别闹了,起床!” 听起来这话书宁说得很镇定,但仔细听还能听出她语气里微微的颤意。 事实上,她现在根本就镇定不下来,特别是在纪念这样的眼神下。 可是纪念这时候也有些茫然,没有听出书宁话里的不自然,只以为她是生气。 “哦!”他蔫蔫地应着,脸上还是潮红满面。 书宁看着纪念慢慢爬起来,直到整个人都从薄被里出来,视线就这样撞到了他的下半身,等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她的脸已经红透了,急忙伸手挡住了眼睛。 “阿宁,我……”纪念看了看书宁,又看了看自己不争气地那里,也不再多说,急忙大步胯下床,开门回自己房间。 书宁看着纪念慌慌张张的身影,坐在床上愣了许久,等脸上的热意散尽才起床洗漱,下楼的时候经过纪念的房门口,门没有关,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 纪念在洗澡。 想到此,她又不由得红了脸,深吸一口才抬脚下楼。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阿卢在下面等他们。 书宁看到阿卢的时候,两人都愣了一下。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就没有和阿卢好好打个招呼,晚饭的时候刘少聪一直插科打诨就没有顾上,后来吃完饭她困了就直接上楼洗漱睡觉了。 “阿卢,早!”书宁率先开口,露出一个微笑。 “早!”阿卢应着,也露出了淡淡地笑意,看了看她身后,问道:“纪念呢?” “洗澡去了。”书宁尽量回答得自然。 阿卢点了点头,只当纪念一大早洗澡是洁癖又犯了,他说:“那我们先吃早餐吧!” 现在,他对书宁和纪念的关系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反对,毕竟他本身就没有反对的立场,何况,他反对纪念也不会在意。 而今看他们在一起,纪念不管哪方便来说都比以前好,脾气变好,不会随意生气,也不会轻易犯病,更得开心了…… 而且,书宁也是真心对纪念的,那他自然是乐观其成。 书宁在餐桌坐下,不经意地问:“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嗯。”说到这里,阿卢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柔软,“刚刚确定关系没多久。” 想着是阿卢第一次交的女朋友,书宁说:“什么时候带回来吃个饭认识一下。” “恩,有机会一定。” 两人边吃边聊,吃得差不多啦,纪念也就下楼了,带着满身的水汽,以及湿漉漉的头发。 “怎么不擦干?”书宁皱眉,这个天气虽然不会冷,但不注意还是有可能会生病。 顶着一头湿发,纪念走到书宁旁边坐下,一脸无辜地说:“一会儿就干了。” “不行,头发一定要擦干。”书宁放下碗筷,取了块干净的毛巾过来,“我帮你擦。” “嗯。”纪念乖乖地点头, “我要出去一躺。”书宁淡淡地说着,昨天回来的时候她有和梁秀打过电话,约了今天一定要见面。 “去哪儿?你才刚回来,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是梁秀,我们女人说话你不方便。” 纪念还是不死心,“你们约了哪里见面,我送你过去。” 书宁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去哪儿?你才刚回来,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是梁秀,我们女人说话你不方便。” 纪念还是不死心,“你们约了哪里见面,我送你过去。” 书宁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七章 ?两人约定在一个商场里面,书宁是按着梁秀发给她的定位找过去的。 她到了那里的时候梁秀正在吃早餐,她出门早,没来得及吃。 两人许久没见,倒也没有什么生疏感,特别是梁秀,从见到书宁的一刹那就激动得不得了,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早餐也不吃了,拉着她的手就开始不停地问东问西。 聊了好半会儿,才发现一边站着的纪念,不是很情愿地打了个招呼:“你也来了?” 纪念冷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梁秀想了想,问道:“昨天的画展顺利吧,不好意思哦,我没时间去看。”看着纪念冷淡的面容,她又补了一句:“其实我真的很想去看的。”毕竟收到了邀请函。 只是,她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何况看着那高大上的邀请函,她就感觉那场合不适合自己,也就没有去了。 “没关系。”纪念无所谓地说,他确实让阿卢给她发了邀请函,看在她是阿宁的朋友份上。 至于来不来,他倒也不在乎。 接下来,还是梁秀和书宁聊天,纪念安静地坐在旁边。 “你昨天回来应该让我接机的,居然回家了才给我打电话,而且还那么晚。”梁秀的语气有些怨念,毕竟她一直是以书宁最好的朋友自称的。 最好的朋友回国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 书宁笑着安抚道:“大热天的,不是不想你麻烦,你看我不是到家了就给你打电话了。” “到家了都晚上了,要是早知道你会去纪念的画展,我一定也去。”梁秀这话说得完全没有顾及还站在边上的纪念。 她忘了,自己刚刚说的是没有时间去画展。 聊了一会儿,梁秀终于感觉哪里怪怪地,看着纪念,“那个,你能先回去吗?我要和书宁说些女孩家的话。” 纪念平静的面色终于出现了一丝破裂,他看向书宁。 后者没有看到他脸上期盼的表情,直接说道:“你先回去吧。” “那你们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 直到纪念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梁秀才咂着嘴说:“看你看得够紧的啊,你都为了他回国了,他还担心什么?” 书宁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他就这样。” 从十二年前他们认识的时候开始,她就发现他一直都很缺乏安全感,同时对她充满了占有欲。 梁秀继续说道:“你说他怎么就那么紧张你呢?生怕你跑了似的,他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纪氏的总经理是吧,长得也好看,画画还那么厉害,就昨天开的画展都上新闻了呢,档次高得记者都不让进,门口还站了一堆的女友粉,在你面前他怎么就那么不自信呢?” 书宁听完,皱着眉头问:“什么叫女友粉?” 梁秀解释道:“这是国内的网络流行语,就是说以女友自居的粉丝。” “哦。”书宁点了点头,想到昨天站在门口的一群小姑娘,原来那些就是女友粉。 “不过你也不用在意,你家纪念估计鸟都不鸟。” “嗯?” “就是理都不理。” 书宁在国外待了这么些年,对于国内的网络流行语一时还真不是很明白。 解释完了网络流行语,梁秀说回正题:“好了好了,扯远了,我今天把你约到这里呢,就是想让你给我参考参考。” “参考什么?” 说到这里,梁秀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笑着说道:“我男朋友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他礼物,可是不知道送什么,正好你回来了,你帮我一起挑选一下吧!”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和你说过的,我男朋友是魏涛。” 书宁点头,她自然记得他。 可是要帮他挑选生日礼物,这个她就觉得有些为难了。 算起来,她和纪念在一起也两年了,但似乎从来没有送过他礼物,他生日他会飞去和她一起过,但从来不会要求她送礼物。 而她的生日,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日子,自然不会有任何庆祝,更别提礼物。 所以,对于挑礼物,特别是生日礼物,她真的没有经验。 梁秀见她面露难色,急忙说道:“我已经做过功课了,送男人礼物呢,一般是皮带,领带,钱包,袖扣之类的,你就帮我从这里挑一样,然后我们直接去专柜买就可以啦,不用多走冤枉路。” 梁秀说得简单,书宁却有些头疼,她和她男朋友又不熟,怎么会知道他喜欢什么呢? 何况,当年…… 两人聊着的时候,纪律发来了视频通话,书宁正想着要不要接的时候,梁秀已经眼尖看到了,当即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情况,你和那个纪……纪律还有联系,而且还要视频?” 当初,他们那些个恩恩怨怨她也算是了解一些的,自然知书宁和纪律之间差不多就是不共戴天的那种情况。 这会儿怎么还视频聊天上了呢? 这事纪念知道吗? 想到刚刚纪念走的时候那一脸不放心的样子,梁秀敢肯定纪念一定不知道。 “等会儿和你解释。” 书宁接了视频,跳出来的不是纪律白净的脸,而是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对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嗨!”书宁笑着打招呼,电话那边的人是奥可。 这两年都是纪律在照顾他,书宁每个月都会和他们视频,以确定纪律是否真的在用心照顾奥可,现在他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不仅会笑了,而且还会主动和人交流。 “书宁姐姐……”奥可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几个中文,这是纪律教他,他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哇哦,你好厉害!”书宁脸上是惊喜的表情,把奥可好好夸赞了一通。 直到视频里的男孩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意,她才停止夸奖,然后问他的近况,“最近有交到新朋友吗?” “有!”奥可抱着iPad用力地点着头,导致镜头都有些晃动,“我这个月有交到两个好朋友,他们分别是……” 这两年里,纪念教了奥可英语,虽然他说得不是很流利,但至少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简单地交流了。 书宁含笑听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温柔。 “听说你已经回国了,那……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呢?”这句话男孩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书宁听了会生气一般。 书宁一怔,没有马上回答,屏幕里的男孩脸上马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书宁当即说道:“等我有时间了,一定会去看你。” 一年前,书宁有去看过他一次,那时候是他主动給书宁打了电话,希望她去看他,她很高兴他的情况好得那么快,那时正好放暑假,医院里她也攒了几天假,就坐飞机去了。 只是她前脚刚走,纪念就飞去了她那里的,所以她在非洲就没能多待,只陪了奥可几天就回去了,回去后还被纪念一顿埋怨。 她忘了他们早就约好的旅行。 想到此,书宁对奥可还是有些愧疚。 想了想,她说:“或者,你也可以让你纪律叔叔带你来中国玩。” “可以吗?”奥可的眼睛睁大大大的,里面装满了期盼。 书宁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了。” “太好了!”奥可欢呼,黝黑的脸上满是喜悦。 梁秀睁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书宁和手机里的黑人男孩之间的互动。 这就是书宁去非洲做志愿者认识的自闭小孩吗?她听她说过好几次,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他们两人还在说着话,梁秀英语一般,奥可的英语带了些口音,所以她只能听个大概。 但她还是很热情地和奥可打招呼,表示很欢迎他来中国,到时候她可以带他去好多好玩的地方。 奥可听得很兴奋,一时和她们聊得都不舍得挂电话。 聊了许久才意犹未尽地和她们说再见,把iPad还给了纪律。 “这小孩真可爱……”梁秀话都没说完,屏幕里的人就换了一个,是一脸书生气息的纪律。 也不知怎么地,他在非洲待了两年,当初从狱里带出来的戾气全都不见了,现在反倒越来越像以前了,平和斯文。 却没有他以往那种藏得很深的感觉。 一眼看去,梁秀竟觉得心跳都加速了,急忙把手机推向书宁,“你们聊,我还是好好想想要帮我男朋友买什么礼物。” 说完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认真地看起来,对于刚刚的心跳加速,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好看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恨容易让人心动。 “书宁。”纪律平静地开口,“你回国了,什么时候我能回去?” “别急。”书宁把手机拿好,对上他的眼睛,正色到:“你的事我很快就会和纪念说的。” 奥可现在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好,她自然不会食言。 而且,纪律的转变也很大,联系了两年,他们之间再不是以往那种剑拔弩张的状态了。 她在试着原谅他。 而他,也在慢慢变善良。 “那好,我等你消息。”纪律也不再多问,似是很相信书宁。 视频通话挂了以后,梁秀就拉着书宁去帮她挑礼物来,既然她们都不知道该选什么,那就一样一样看过去,总会挑到满意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八章 ?两人逛了许久,挑挑选选,梁秀终于挑到一件满意的东西。 是一副玫瑰金袖扣,简单的设计,精巧的花纹,圆润的弧面。 梁秀一看到就爱不释手非常喜欢,当即就要刷卡付钱。 可是营业员却很抱歉地告诉她们,袖扣已经被预订了。 梁秀拿着卡的手一顿,问道:“被谁预订了?” “是那位女士,如果您实在喜欢可以和她商量一下,看是否能转让給您。” 随着营业员的指引,梁秀和书宁都不约而同地看过去,那是一位穿着长裙的女人,从背影看就很有气质。 梁秀正想拉着书宁的手走过去,那女人就转了个身,那是一张足够匹配她一身气质的脸。 看到她们的一刹那她似是有些意外,很快恢复了平静,朝她们走了过来。 “是你,季书宁!”莫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书宁。 书宁一愣,对上女人有些不善的眼眸,“你认识我?”她记得这个女人,就是昨天纪念画展上要让人查她的女人。 现在看来,她是已经查到她的资料了。 梁秀见她认识书宁,心里松了一口气,直言道:“你好,我是书宁的朋友,听说这对袖扣是你预订的,我真的很喜欢,不知道你能不能割爱。” 莫宁的目光淡淡地在那对袖扣上扫了一眼,而后看向书宁,红唇轻启:“既然你的朋友喜欢,那我送她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买就好。”梁秀连忙摆手,心里很是诧异书宁怎么会认识出手这么大方的朋友,那对袖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只是这个女人太盛气凌人了,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用客气,开票吧!”莫宁纤纤玉手一挥,后面的营业员马上笑着拿出东西来,这事似乎马上就板上钉钉了。 书宁及时开口,面色冷硬:“不好意思,这位小姐,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东西我们自己会付钱。” 梁秀刚想说这女人霸气,就听书宁这样说道,当即明白了什么,连声说:“对,对,我们会自己付钱,送我男朋友的,我也不想假手他人。” 莫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书宁和梁秀,嘴角勾了抹嘲讽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 事实上,书宁和梁秀都不矮,但两人穿着平底鞋,所以穿着高跟鞋的莫宁看她们自然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书宁很不舒服。 但她还是礼貌地说道:“不管怎样,非常感谢你能割爱!” “是啊,特别感谢!”梁秀也说,然后拿出银行卡快速地付了钱,好像生怕人家会反悔似的。 “走吧!”收好东西,梁秀就准备拉着书宁离开了。 却不想,莫宁还是站在她们身边,显然还有话说。 书宁眉头轻蹙着,看向莫宁,“还有什么事吗?” 莫宁目光玩味地看了书宁半晌,才悠悠开口:“你刚从国外回来是吧?” “嗯。”书宁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听说你是学医的,如果工作还没有落实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忙。”说着,她在自己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书宁,“我是莫宁。” “谢谢,不必费心。”书宁的面色冷了下来,没有去伸手接莫宁的名片,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被一个陌生人窥探隐私。 她是刚回国还是怎样,都与这个陌生人的女人无关。 莫宁拿着名片的手还伸着,面色不变地看着书宁,后者却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梁秀见气氛有些尴尬,伸手接过来莫宁的名片,低头一看,横氏集团总经理。 心道:这年头的总经理都是这么年轻的吗?纪念如此,这个女人也如此。 “真的不用吗?”莫宁再次问道,语气是至始至终的高傲。 “不需要。”书宁冷冷说完,拉着梁秀离开。 梁秀手中还拿着那张带有香气的名片,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丢了。 莫宁目不转睛地看着书宁和梁秀的背影,自然也看到了那张名片被丢进了垃圾桶,她没有生气,反而勾唇轻笑,喃喃自语:“季书宁,纪念唯一承认的女朋友是吗?” …… 两人在咖啡厅坐下,梁秀才问:“书宁,那个女人是什么情况?” 书宁喝了口咖啡,想了想才说:“纪念的……女友粉。” 梁秀刚喝进口的咖啡差点没喷出来,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笑道:“想不到你还挺活学活用的,但是书宁,你一点都不担心的吗?” 书宁面色不改:“担心什么?” “纪念的爱慕者都找上门了,她都知道你刚从国外回来,学医的,工作还没落实……”顿了顿,梁秀补充道:“显然是把你打听调查了个底朝天了。” 书宁仍旧优雅地喝着咖啡,不疾不徐地说:“是啊,她调查我。” 而且,动作还很快,不过一天就什么都知道了。 梁秀有些激动地拍桌子,“你都没反应吗?她居然调查你耶,她凭什么调查你啊?这是侵犯隐私。” 书宁一脸无所谓,轻飘飘地说:“因为人家有权有势。” 梁秀感觉自己真是白着急了,这话说得,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接,但看书宁这样镇定,她觉得自己根本是多担心了。 于是,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的工作呢?有确定下来吗?” 书宁看着门窗外面的车水马龙,指了指对面的一栋建筑,淡然说道:“如无意外,就是那里。” 梁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前一亮,惊喜道:“你是说你要来我们医院上班?” “你们医院?” “是啊,莱西医院是我实习的医院,难道我没有和你说吗?” “说了吗?”书宁反问。 梁秀摇头,“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来我们医院的话,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啊,就可以一起上班了。” “是啊,以后请多指教。”书宁笑着朝梁秀伸出了手。 梁秀像模像样地握住她的手,笑嘻嘻道:“指教不敢当,但是我可以调教你哦!” 说完,两人都笑了。 嬉笑过后,梁秀认真说道:“对了,你是什么职位?” “心脏内科主治医师。” “哇!”梁秀长大了嘴,激动得一把拉住书宁的手,“一回来就是主治医师,不愧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啊。”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最主要的是你足够优秀。” 书宁拍了拍梁秀的手:“其实,这多亏了我的老师,是他联系了他的老同学推荐的我。” 书宁决定要回来是半个月前,当时她第一个就是和自己老师说,在规劝无用之下,老师联系了一个中国同学,向他推荐了书宁。 结合书宁在国外医院的优秀表现,老师的老同学当时就表示国内需要这样的人才,要特聘书宁回国。 梁秀疑惑地问:“你老师的老同学,说说是哪个,没准我能知道。” 书宁说:“doctor.刘。” “doctor.刘?”梁秀想了想,一拍脑门,再次激动地说道:“那可是我们副院长啊。” “副院长?” “可不是。”梁秀重重点头,开玩笑道:“书宁你可是抱到粗大腿了,到时候不能忘记我啊。” “说什么呢?”书宁好笑的看着她。 梁秀却认真地说道:“我才在医院实习一年,明年才能毕业,我只希望毕业后能顺利留院成为住院医师。” 说完,梁秀不免惆怅,本来她都放弃医生这个职业了,再次攻读硕士从事医学事业是因为当初魏涛的一句话,其实很多时候她对自己的未来都有些不确定。 书宁下意识地说:“你这么优秀,可以的。” 梁秀本还愁眉不展的脸又笑了起来,“对,我可以的,我这么优秀。” 惆怅过后,梁秀又问起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那你什么时候来医院入职?” “还不着急,doctor.刘说等他回来。” “刘院长是好像出差去了。” 两人继续聊了会,喝完咖啡,又吃了个午饭,然后一起去看了部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梁秀突然说道:“我们今天这样像不像是在约会?” “约会?” “是啊,好久没有和好朋友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了,”说着,梁秀一把抱住书宁,拍了拍她的背,有些煽情地说道:“书宁,你能回来我真的特别高兴。” 书宁回抱着梁秀,同样发自内心地说:“梁秀,能有你这个朋友我也很高兴。” …… 不远处的纪念看到这一幕不免嘴唇紧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发白。 早上,他没有一个人回去,而是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看到了她们逛街,吃饭,看电影…… 阿宁为什么可以抽出一天的时间陪梁秀,却从来不和他约会一次呢? 难道,他还没有梁秀在她心中重要吗? 而且,她笑得好开心,面对他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纪念心中既不解又烦躁,只能給那个唯一的朋友打电话。 刘少聪接到电话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昨天晚上怎么样,有没有成功。 听到这个,纪念更加烦躁了,口气不好地说:“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那事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八十九章 ?刘少聪被纪念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没有成事了。 想到此,他认为作为朋友他得好好安慰纪念一番。 毕竟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尝过女人滋味。 特别是就在眼前看得见却吃不着,难免脾气会暴躁。 “你在哪,我们见个面,我得当面教你。” 纪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我还要接阿宁回家。”他眼睛还看着不远处的人,逛了街,吃了饭,看了电影,那是不是该回家了? 刘少聪在电话那边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就为了对我发脾气吗?有本事对着你的阿宁发去。” 纪念没和他废话,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刘少聪一听,笑了,“女人凑在一起玩不都那么回事,吃饭逛街看电影,不过你真的没和书宁姐姐约过会吗?”说到这里他笑得更开心了,笑声通过电话传到了纪念这边,成功地让他黑了脸。 “你们不是都交往了两年了吗?”刘少聪还在笑,笑声很是肆意,“居然没有约会过,哈哈哈……” 纪念脸越来越黑,难得地爆了粗口:“笑屁啊!” 感觉纪念是真的要生气了,刘少聪及时地止住了笑意,“好好好,我不笑了。” “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办?”纪念冷冷地开口,问得一本正经。 刘少聪真的很想再笑,但还是死命忍住了,他是把他当什么了,百度百科了吗? 但不管怎样,他恋爱经验丰富啊,并且之前夸下了海口,只要纪念听他的就一定能成。 这时候纪念能找他,就说明相信他,那他当然不能让纪念失望。 想了想,刘少聪说:“这事啊,还真不好说了,你说书宁姐姐跟你在一起还没有她和梁秀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我现在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喜欢女人……” 听完,纪念气得直接挂了电话,“你滚!” 阿宁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呢? 她一定受不了那个梁秀的缠人劲儿,逛街就逛街干嘛还要手拉手?大街上为什么还要拥抱? 纪念目光仍旧怨念地看着前面,终于看到她们已经分开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刘少聪。 纪念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名字,看了半天才按下接听键:“这次你的狗嘴里最好不要再吐出象牙。” 刘少聪知道玩笑开大了,当即道歉:“好了好了,开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 心里却想着纪念真是活该载到季书宁手里。 纪念一字一句说的认真:“阿宁的事,不许开玩笑。”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刘少聪太知道纪念对于书宁的执念了,只要她有一点点不愿意,他就不敢强求。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交往了两年他都没能把她拿下,甚至连个约会都要去嫉妒她身边的朋友。 太过在乎,太害怕失去,让纪念不管做什么都会畏手畏脚。 找到了根本原因,那就要对症下药。 刘少聪收敛了心神,难得认真说道:“好,我现在就教你一个办法,只要你自己敢做。” “什么办法?”纪念问道。 “带她去旅行,只有你们两个人的那种,然后……你懂的,哈哈哈……”开始刘少聪还说得正经,到后面又恢复嬉皮笑脸。 纪念听完,皱着眉头质问:“这算是什么好办法?” 本来去年他们约好要去旅行一次的,可他欢欢喜喜去找她的时候却扑了个空,那趟旅行后来也没有补上。 所以,他现在对和阿宁一起去旅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这当然是好办法,你要想想一整趟旅行都是你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别说约会了,旅行途中啥都能办了,没听过旅行结婚吗?没准你们旅行回来你就可以当爸爸了,到时候我就是你孩子干爸……” “结婚?” “是啊,好多人都是旅行结婚的。”刘少聪再添了一句。 结婚这件事是纪念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所以他很容易就被刘少聪说动了。 当天接了书宁回家之后就开始计划着要去旅行的事。 “你说什么?旅行?” 书宁刚洗完澡准备上床休息,纪念就推开了她房间的门,说要和她一起去旅行。 纪念手中拿着iPad,在书宁床前坐下,“是啊,我已经想好我们要去那些地方了。” “好好的,干嘛要去旅行?”书宁疑惑地看着他,她才刚回国,还有许多事要办。 眼下,她要回一趟老家,已经许久没有祭拜过父母了。 虽然,她父母的坟墓还是有潘森民帮她照看着,逢年过节也会祭拜。 但她既然回国了,当然就得回家祭拜。 看出书宁的不愿,纪念当即说起来之前被放了鸽子的那事,企图唤起书宁的愧疚感,“阿宁,你忘了吗?你还欠我一趟旅行。” 纪念一说,书宁也想起来了,当初,是她忘记了跑去了非洲看奥可,回来后也没有赶上他们要看的那个景了,所以也就没去了。 后来,她是说过要补起来的。 但现在,国内并不适合旅行,天气还这么热,去哪里都要被太阳晒。 见书宁低着头深思,纪念又说:“阿宁,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书宁抬头看他,轻笑:“当然没有,你说说要去哪里玩?” “去希腊,圣托里尼岛,就是这里。”纪念拿着iPad給书宁看,上面是一张张美丽的风景照。 这个地方是刘少聪给他推荐的,他说那里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地方,特别适合情侣度假,所以纪念想都没想就选定了这个地方。 “那你想什么时候出发。”书宁手漫不经心地在iPad了滑了几下,她还以为纪念只是想要在国内玩玩呢! 去国外的话,她的时间就不好计划了。 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这几天,她要回一趟老家祭拜父母,过些天等doctor.刘回来,她就要去医院入职了。 所以,只能中间的这段时间,没有很长。 “当然是越快越好,这样我们才能快点结婚……”后面的话纪念说得很小声。 书宁并没有听清楚,只是问:“那你想玩多久?” “一个月。”纪念脱口而出,“接下来我们还要去这里,这里……”他的手在iPad上快速滑着,这是刘少聪给他做的攻略,勾出了他认为值得去的地方。 最最主要的是,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在旅途中过生日,只有他和阿宁两个…… “那么长时间?”书宁有些为难,doctor.刘出差不过半个月,她哪有那么长时间陪他去旅行。 纪念抬头看她,小声地问:“阿宁,你是不想去吗?” “不是。”书宁抿了抿唇,回答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最多只能陪你去玩七天。” 她疑惑的是纪念刚办完画展,应该很忙才对,还有他的公司,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旅行呢?而且还那么长时间。 “七天。”纪念的声音一下变得很失落,那他的生日不就不能在旅中行只和她一起度过了吗? 下午听刘少聪说旅行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自己生日那天向阿宁求婚,也算完成自己的生日愿望。 可如果她只能和他去七天,那他的生日求婚…… 纪念还在心底盘算着,书宁却很认真地告诉他:“过些天我就要去医院入职了,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去医院入职?”纪念有些吃惊,声音一下子放大了,“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呢?”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她回来之后这么快就去上班,他还想着最好她不要去上班,他能一直养着她。 他太知道了一旦她去医院上班她会有多忙,到时候他们哪有相处的时间,更别提结婚,度蜜月了。 纪念想得很远,从昨天书宁回来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他们结婚的事,甚至连以后生几个小孩都已经打算好了。 最好是一男一女,先生一个男孩,再生一个女孩,以后哥哥可以照顾妹妹。 这话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他知道如果和刘少聪说一定能被他笑话死。 他一直笑话他的那事,他怎么会不想,只是他不想勉强阿宁。 “这是我回国之前就定下来的,是莱西医院。”书宁看着纪念有些激动地样子,还是很平静地说着:“毕竟,回国我不可能不工作的。” 纪念定定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养你啊!” 书宁被纪念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故作好笑道:“那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学岂不是白学了。” 当初她学医的初衷的确因为纪念,可是现在她的初衷早就变了,她不可能一辈子围绕着一个人。 她所学到的东西可以用来做更多的事,救更多的人。 纪念还是愣愣地看着她,书宁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笑道:“好了,回去睡觉吧,阿卢说你今天都没有去公司,明天该准时去上班了。” “今天我……”纪念差点就说出今天跟在她身后的事,想到她会不开心,及时止住了,转了个话题:“那你明天呢?你要做什么?” “明天我要回趟老家,我要去祭拜我父母。” 纪念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章 ?书宁低着头想了想,好半会儿才说:“那就和我一起去吧!” 既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那她总要把纪念带给她父母看看。 不管做什么,书宁都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认真到古板的那种。 既然已经答应了和纪念在一起,那她就不会再生出别的心思。 这辈子,除非纪念变心,否则她都不会主动说离开。 “真的!”纪念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关了电脑就要爬上床。 “你干嘛?”书宁皱眉看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睡觉啊!”纪念说得理所当然,动作很快地就要躺下。 书宁想都没想就拦住了他,强作镇定道:“不行!” 纪念看着书宁,一脸委屈:“我洗过澡了。” 书宁无语凝噎,他洗过澡她当然看出来了,整个人白生生的,皮肤比她还白,但现在不是洗没洗过澡的事,而是她担心,担心又像早上那样…… 有些事,白天能及时停下来,但到了夜晚她可就没有把握能让他停下来了。 她后来想了想,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对她说他是成年人,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二十五了,而她也二十七岁了,两年前和他在一起她是经过了许久的思量。 可是,这一方面却未曾想过。 当初她只想着纪念对她的执着,而她自己也放不下他。 所以在一起也未尝不可,过去的事他们都该放下,那就它过去就好,他们还和以前生活的那五年一样,或许,她可以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可现在,如果真的要和他发生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一道坎。 她可以慢慢习惯和他亲吻,习惯身为女朋友应该做的事,可是最后的那道坎,她暂时还迈不过。 即便他们是男女朋友……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纪念下一句话说的就是:“你是我女朋友。” 书宁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良久她抬起头说:“要不明天还是我一个人回去吧!” 纪念一瞬间眼睛瞪大,似是不相信这话是她说出来的,她这是在威胁他吗? 可偏偏,他该死地受威胁。 阿宁能带他去给她父母上坟,说明她是真的接受他了。 可偏偏,他还有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不是她男朋友的时候他耍个混,装个可怜就可以轻易上她的床,可现在他已经是她男朋友,偏偏很难再上她的床了。 扯过床上的一个枕头,纪念带着怨气,瓮声瓮气地说:“我回去睡。” 看着纪念走了,书宁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躺下去,却分明闻到一股熟悉的清新气息,那是纪念身上的气息,来自她头枕着的枕头。 纪念拿错枕头了。 不过,她也不打算去和他换回来。 毕竟,好不容易才把他打发走的,不然他磨起人来她真的受不了。 可是,书宁还是小看了纪念。 关了灯,书宁准备睡觉,闭上眼睛,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原因,当然是隔壁的纪念,一会儿是她门口走动的脚步声,一会儿是隔壁房间的门的开关声…… 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书宁终于受不了,坐起来朝着门口吼了一声:“纪念!” “来了!” 纪念应得极快,推开门,脑袋探进她房间里,“有什么事吗?阿宁。”脸上是和这个他年纪不符的纯真无邪。 好似,真的书宁在找事一般。 昏暗地灯光里,书宁深吸一口气,“你能安静回去睡觉吗?”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不许再吵,不然旅行也作废!” 纪念愤愤地“哼”了一声,乖乖夹着尾巴回房了。 第二天起床,书宁一打开就看到纪念像尊雕塑一样等在她门口。 让书宁一下子想起来两年前他装病吓她那事。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乖巧地站在门口,和她说早安。 书宁打了个哈欠,看着纪念憔悴的脸色和黑眼圈,问道:“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纪念摇摇头,“没有,我有睡的。”她都用旅行来威胁他了,他敢不乖乖回去睡觉吗? 不过他睡不着,昨晚大概就睡了三四个小时,早上一早就守在她门口了,就怕她回一个人偷偷离开不带他。 书宁看着纪念一脸的委屈样,心里竟莫名地有些心虚,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好了,下去吃早餐,路上再补个眠吧!” 纪念的心情一瞬间变好了,一点也不在乎头发被揉乱了,反而还把脑袋凑到她跟前,“那我们等会儿是不是要买些东西?” “嗯,买两束鲜花。”书宁把纪念被自己揉乱的头发理了理,又补充道:“再买些零食。” “零食?”纪念嘀咕着,也没有多问,只是一吃完早餐就拉着书宁直奔超市,买了足足买了两大袋子的零食。 这一次,还是坐的客车。 一上车,纪念就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要拉书宁下车。 封闭式的车上,车上坐满了人,味道肯定不好闻。 而且老旧的座位,靠背的布上颜色深得都看不出原先的花纹,纪念这种重度洁癖患者,当然拒绝坐上去。 “阿宁,我们开车去好吗?”纪念手上还提着两个大袋子。 “开车要四个小时呢,而且不认识路。”书宁声音平淡,她也没想到车子居然是这么老旧的,当初她坐的时候似乎还是新的。 “没事,不就四个小时,我们可以导航。” 书宁想了想,让纪念坐这样的车,确实是挺为难他的,于是也就同意了。 打了个电话,两人在车站等了一会,阿卢就把车子开来了。 “不用我送你们去吗?”临走前,阿卢再次问纪念。 “不用了。”纪念拿着钥匙已经坐上了驾驶座,“你回去上班吧,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有事也不要。” 阿卢突然有种内伤的感觉,书宁一回来纪念这是要抛下公司全丢给他的节奏啊。 上车前,书宁和阿卢道谢:“谢谢你,阿卢!” 阿卢努力挤出个微笑来,“嗯,你们一路小心些!”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阿卢才挥手打了辆车,认命地回公司上班。 路上,书宁担心纪念会犯困,所以一路不停地和他说着话。 想到刚刚阿卢不大好看的脸色,书宁问:“你是不是把公司的事都丢给阿卢管了?” “恩!”纪念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阿卢有那个能力,我相信他。” “有那个能力是一回事,但你也不能把公司的事都丢给他,别忘了他还有个刚刚交往的女朋友,他要有时间去陪人家,还有你刚刚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有事也别找你,万一他有要紧的事呢?” 纪念安静地听着,非但没有被说教的反感,反而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了,等书宁说完了,他才心情很好的说:“阿宁,你这样像不像是老婆在说教老公啊?” “说,说什么呢你?”书宁脸上一热,难得的有些羞涩,话都说不顺畅,“我,我只是看不下去,你之后还要安排时间去旅行,只怕到时候又是把所有的事都丢给阿卢,要不然,那趟旅行还是以后再说?”她话说得很快,说完就转头看向窗外。 只听到纪念着急的声音传来:“不行,阿宁你不能再放我鸽子。” 书宁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放心。” 她不知道纪念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和他一起去旅行,但已经答应了的事她当然不好再反悔。 车外景物飞快地后退着,渐渐的那些景物开始是书宁熟悉的了,她知道很快就要到了。 车子开到镇上,书宁去买了两束花。 纪念跟在她身后,“原来这里可以买东西啊,那为什么还要在那里买好了带来?”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书宁手上捧着鲜花,深深地吸了一口芬芳,这是她父母都喜欢的花,郁金香。 这次回来,意外地她没有以往的伤感。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彻底放下了以往的事,又或许是因为给父母带回来了一个女婿的缘故。 纪念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是他太紧张了,虽然他将要面对的只是两座坟,但他都害怕自己会做得不够好。 “我们再买点水果,上坟祭拜也是水果的。” 书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纪念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在农村里确实是这样的,甚至还要饭菜和酒水。 车子只能开到山下,他们得步行进村。 书宁手捧两束花,纪念一手拎着水果,一手拎着零食跟在她后面。 山路没有以前那么难走了,现在已经铺上了水泥路,但他们还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的吃饭时间了,所以村子里都没有看到几个人,只有一些小孩在路边玩耍,和以前一样,那些小孩看到他们马上就围了过来,书宁示意纪念把零食都发给他们。 小孩得了零食之后一个个嘴甜地喊着哥哥姐姐,眼睛却还眼巴巴地看着纪念另一只手上的水果。 纪念急忙把东西拎到身后,“这些不能给你们,是给他岳父岳母的……”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拿出了一些分给他们,所幸他们买得够多。 看着小孩们一个个开心地跑走了,书宁才回头看纪念,“岳父岳母?” 似乎来到了这里,纪念就更有底气了一般,“难道不是吗?” “走吧!”最后,书宁没有再说什么,带着纪念直接往后山走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一章 ?今天正好是个阴天,不热,一路走去还有山风吹来。 纪念跟在书宁身后,一路眼睛四处张望就没有停下来过,他似乎在找什么,连书宁转身他都没有发现。 书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在找我家的粮仓吗?” 纪念回过头来,也没隐瞒,点了点头,又疑惑地看向四周,“我记得好像就是在这一处的。” 那里是他十二年前被绑架的地方,也是书宁救了她的地方。 是他们缘分开始的地方。 书宁下意识地说:“你能记得啥啊,当时你都害怕成什么样,何况那时候天也黑了,而且还下着雪。” “所以,不是这里吗?”纪念还在四处寻找着。 书宁抬手指了指前面,声音淡淡,“在山后面,我们再往上走走就能看到了。” 她不明白纪念为什么会想要找他们家粮仓,那里于他难道不该是一个恐怖的回忆吗? 难不成他还想旧地重游? 书宁想得没错,走到她家粮仓前的时候纪念就迈不开腿了,“阿宁,我们进去看看好吗?”他说。 可是书宁却并不想进去看,那里于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父亲的死亡,就始于这个粮仓。 如果,这个粮仓不是他们家的,如果他们家没有粮仓,那王伟就不会威胁她父亲,或许也不会绑架纪念,她不会救纪念,更不会带着纪念逃跑,父亲也不会出来找他们,不会被警察怀疑,不会被警察追,那就不会失足跌落山崖……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在父亲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她曾无数次这样想过。 可是,那个粮仓终究还是他们家的。 父亲也终究是离开她了。 在发生了纪念的绑架案之后,村里的人都再不敢把粮食存入粮仓,一个个躲得极快,好似之前到他们家攀关系求着存粮食的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后来,即使时间过了很久,村里也再没人家敢用这个粮仓。 这个粮仓就这样被弃置了。 所以,此时粮仓周边几乎被杂草包围了,远远看着就是一个绿色的小包头。 山风吹动着纪念宽松的衣服,引来一阵飒飒作响声,他在等书宁的回答。 许久,书宁才说:“我没钥匙。”而后,毫不犹豫地往前继续走去。 纪念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抬脚跟在书宁身后。 接下来一路书宁都是沉默的,纪念开始有些后悔刚才的要求了。 一直来到了墓地,纪念的心思终于从粮仓上转移开。 “居然没有杂草!”纪念叹了一声,他本来都打算要来拔草了。 书宁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好似他说的是废话。 纪念挠了挠脑袋终于想起来来,他曾经拜托过他的老师在照料着这阿宁父母的坟墓。 书宁没有说话,分别在父亲和母亲的坟前放下鲜花,然后跪在两座坟中间,说了一句:“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很抱歉,又是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们,以后我会经常来的。”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一定会的。” 纪念快速地把水果在两座坟前摆放好,然后跪在了书宁的旁边,对着两座坟分别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岳父岳母,我是阿宁的男朋友,纪念,以后也会是她的丈夫,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对阿宁的,以后也会经常带她回来看你们。” 说完,纪念小心观察着书宁脸上的表情,看到她没露出不悦,心里才松了口气。 又虔诚地在两座坟前拜了三拜,才站了起来。 书宁在父母坟前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候后山极静,随着风声居然还传来了肚子“咕咕”声。 书宁疑惑看向纪念,后者有些脸红地低下了头,早上太激动,他早餐吃得太少了,这会儿都过了午时了,自然就饿了。 “饿了吗?”书宁问他。 “有点。”纪念低着头回答,又问她,“你饿不饿?” 书宁倒到没有觉得多饿,想到纪念的胃病,她说:“不然你先吃点水果?” 纪念抬眼看了看坟前摆放着的水果,连忙摇了摇头,“那是给岳父岳母的。” 书宁随手拿了一根香蕉塞到纪念手里,声音淡淡:“你的岳父岳母应该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说完再次拜两拜,抬脚离开。 纪念手里拿着香蕉,如烫手山芋一般,急忙放了回去,有些惊慌地小声说道:“岳父岳母,阿宁不是故意的,有怪莫怪啊!”然后又分别磕了头,才去追了书宁。 书宁看着纪念两手空空地走来,笑着问他:“不是饿了,难道是不敢吃?” 纪念点点头,语气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当然不敢和岳父岳母抢东西吃,那是大不敬,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你还信那些?”书宁抬眸看他,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纪念说:“不是信什么,而是那是你父母。” 他不是迷信的人,但是那是阿宁的父母他必须尊重。 见书宁不说话,纪念又说:“我们去老师那里蹭饭吃吧!” 昨天知道要来,他已经和老师通过电话了,他还在这里,继续做着美术老师。 两人一路下山去,这一次经过粮仓的时候纪念什么话也没有说。 走到村子里,纪念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潘森民的住处,刚刚分到零食的小孩们很热情地为他们带路。 村子不大,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就是那里……”小孩们指着不远处的小楼房。 原来潘森民就住在学校边上,那是一栋新盖好的两层小楼,雪白的墙面,黑色的瓦,周边围了一圈篱笆,里面甚至还养着小动物,在这样的山上,颇有种山水田园的感觉。 “潘老师,潘老师……”小孩们还没走近就开始喊了起来,“有大哥哥大姐姐来找你!” 不过一会儿,就有个男人走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他们,才推开篱笆向他们走来。 书宁抬眼看去,那人还是一脸的沧桑感,长长的头发随意扎在身后,额前有一两簇头发挡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目光。 “潘老师来了……”一见他走过来,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小孩们马上就一哄而散了。 “纪念。”他走上前,拍了拍纪念的肩膀,声音愉快,“来了!” “老师。”纪念难得笑着应到。 潘森民这才看向书宁,目光复杂,“你终于回来了。” “谢谢你!”书宁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谢,“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照看着我父母的坟墓。” 虽然是纪念请求他做的,但不管怎样,她都非常感谢。 “你们已经去过了吧?”潘森民了然地问道,而后又悠悠叹道:“午饭都凉了。” 这会儿都快三点了,他得知他们要来,早早做好午饭在家等了许久,幸好今天周日不用上课。 书宁抿了抿唇,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先进来吧!” 一进屋,潘森民就说:“你们随便坐,水在冰箱里,我去热一下饭菜。”而后径直去了厨房。 房子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纪念去冰箱里拿出一壶水,找到杯子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給书宁。 接过水,书宁喝了一口,是她熟悉的山泉水,十五岁以前,她喝的一直是这样的水。 于是,她忍不住多喝了两杯,正准备倒第三杯的时候,纪念就阻止了她,“水有些冰,你少喝点。” 书宁想了下放下了杯子。 过了会儿,纪念突然说道:“等会儿我们回去带一些回去好了。” 书宁抬眼看他,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你不是喜欢你家乡的水吗?我们等会儿带些回去,喝完了我再让人来接。”纪念说得面不改色,顿了顿他又说,“或者我让人把水一直接到我们家去,这样你就能……” “别乱来!”书宁终于打断他,心里却是十分感动,她不过是表现出一点对家乡水的喜爱,他想到了这么多,难道他以为她会因为水而留在这里吗? 纪念想了想,又说道:“那或者我们老了就回到这里,盖一栋房子,然后你就可以天天喝到这里的水了。” 书宁轻笑了下,这次倒没有反对。 于是,纪念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们和老师这里一样,外面围一个篱笆,再养一些小动物。” 很快,潘森民就把饭菜热好了,一盘一盘端到了桌子上。 “吃饭了!”他喊了声,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饮料。 潘森民的手艺不错,菜虽然是放冷了再热的,但还是吃着很可口。 “画展顺利吗?”边吃,潘森民边问道。 纪念咽下嘴里的菜,才回答:“挺顺利的,除了我不出售的其他都被买家定下了。” 闻言,潘森民很是欣慰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不错啊,你的画可比我的画受欢迎多了,一张画卖多少钱啊?” “其实我也不靠画来挣钱,开画展也是他们要求的。”纪念说得很平淡,一点也没有作为一名倍受追捧的画家优越感,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喜欢画画,作画的时候是他最放松的,其他所谓画坛最闪耀的明星,艺术大家,这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如果不是两年前去参加了那场比赛,或许他的画还是让他藏在画室里不见天日,但是有人喜欢他的画,他自然也是开心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二章 ?回去的时候,纪念真的让潘森民找出两个空桶接了两桶水让他骑车帮他们送到山下,然后准备开车带回家。 书宁一路无语地看着,倒也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潘森民走后,纪念和书宁坐上了车,他才紧张兮兮地问:“阿宁,刚刚我老师单独和你说什么话了?” 他们离开之前,潘森民拉着书宁避开纪念说了好一会儿话。 书宁看了纪念一眼,声音淡淡:“没说什么,他说喜欢我手机上的挂件,我就摘下送给他了。” “你还送他礼物?”纪念有些惊讶,他看了眼后视镜,已经看不到潘森民的人影了,这才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他都没有收过阿宁的礼物呢!想到此,不由得有些羡慕老师。 不过,他感觉老师肯定不是只和阿宁说了这些。 “是从荷兰带回来的纪念品,不是什么好东西。”书宁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景物,继续说着,“以后我得好好挑一件礼物送给他。” 纪念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感谢他照看我父母的坟墓。” “阿宁,你被老师骗了。”纪念看着前方,手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嗯?”书宁不解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纪念说:“你可知道,我为了让他帮忙照看岳父岳母的坟墓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要感谢应该感谢我,礼物也应该送给我。”虽然很大的代价不过就是帮他画了几副画,但能在书宁面前邀功,他当然要说得夸大其词。 书宁好笑地看着他,“你想要礼物啊?” “嗯。”纪念点了点头,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里有些怨念,“你都没有送过我礼物。” 书宁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于是张口问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纪念有些激动地直接转头看书宁,“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好好看前面。”书宁提醒。 “啊……哦!”纪念兴奋地点点头,开始聚精会神地看向前方。 书宁也不再和他说话,看向窗外的夕阳,兀自发呆。 阴了一天的天,在这时候居然出现了太阳,虽然只是夕阳,不过那夕阳却把天空晕染地格外美丽。 过了许久,纪念突然开口:“阿宁,你是在想送我什么礼物吗?” 书宁头也没回,“不是。” 纪念有些失望,继续问:“那你在想什么? 然而书宁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他失望,“我在想要送你老师什么礼物,他喜欢什么?” “不知道。”纪念没好气地回答道。 书宁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转回了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也在想你喜欢什么礼物。” “真的?”纪念惊喜的声音传来,再次忍不住转头去看书宁。 书宁一转头就对上纪念漆黑如墨的双眸,他看着她,眼里面泛着异样的光彩。 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书宁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好一会才收敛好心神,满脸严肃地说:“好好开车,别再和我说话了。”说完顺手打开了音乐。 接下来一路纪念心情都很好,甚至跟着音乐哼起了歌。 回到纪家已是快十点了,纪家别墅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纪念把车开到了院子里,然后让阿卢出来搬东西。 阿卢以为是什么东西,结果瞪眼一看,是两大桶水,把水搬进去后阿卢才问:“这不会是从书宁家乡带回来的水吧?” “是的,你喝喝看,很甜的。”纪念一脸骄傲地看着他,好似那是他家乡的水。 阿卢很是无语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晚饭吃了吗?厨房里还热着饭菜呢!” 纪念和书宁互看一眼,三点多快四点才吃好的,到底算午饭还是晚饭呢? 不过这会儿也是饿了,两人吃完饭才各自回房洗漱。 洗漱过后,纪念再次抱着枕头要来和书宁睡,被书宁再一次强硬挡下,纪念很是怨念地狠狠亲了亲她才愤愤离去。 …… 书宁没有想过那么快她又会遇见莫宁,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莫宁在派人跟踪她了。 这天她一个人出门給纪念挑选礼物。 因为回来的两天,纪念不是念叨着旅行的事就是礼物的事。 旅行他们已经定下来了,后天出发,来回七天,回来了正好doctor.刘也回来,她也就可以去医院报道上班了。 至于买礼物,她一早打了个电话给梁秀,想让她陪着一起挑选一下,却没想到她要上班,挂了电话之后,梁秀还发了好几条语音和说是下次有空一定陪她,书宁笑着说没关系,然后自己一个人打车出门。 她考的是国外的驾照,在国内暂时还不敢开车,打算正式安顿好了再去换回国内驾照,然后买辆车代步。 纪念早上看她一个人出门本来是一定要送她的,但是她不想耽误纪念上班,回来这几天她都没见纪念去上班,所以直接赶他去公司上班了。 出门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什么礼物了,纪念喜欢绘画,她打算送他绘画方面的东西。 所以,直接打车来了艺馨园,这里是专门卖绘画用具的老店。 当年没有出国之前,书宁一个月要陪纪念来两次,那时候他还不喜欢出门,但每月的两次出门采购绘画用具却是雷打不动的。 他的绘画用具一定要自己挑选。 一进门,老板就认出她来了,还问她怎么许久没有出现。 书宁微笑着告诉他出国上学去了。 “难怪难怪呢!”只听老板低声叹道:“以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我还以为你们是嫌我东西不好换地方了,不过这两年他又接着来了,只是现在一个月只来一次。” “他上班了,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画画了,所以东西用得就慢了。” 和老板交谈了一会儿,书宁便开始认真挑选要送给纪念的礼物。 当初陪着纪念挑选过那么多次,所以她对他绘画的喜好了如指掌。 他画国画,工笔重彩,每次都能把各种颜色运用到极致,偶也写意,只是寥寥几笔即能勾勒出生动的画面。 这里和七年前没有多大变化,所以书宁很是熟悉这里的布局,她走到放墨块的柜台,低着头在一排墨块里面挑选纪念喜欢用的墨。 许是有客人进来,老板在高声地介绍着:“这是熟宣,熟宣加了矾水,不容易受水,适宜画工笔画,而生宣容易受水,适宜写意派,小姐,你要买哪种?” “我要熟宣。”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他画的多是工笔画,老板你有什么好的墨推荐的。” “请跟我这边来。” 书宁听着有人也要过来看墨,便忍不住回头去看,随即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这么巧,我们又遇见了。”莫宁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书宁看了她一眼,只礼貌地点了下头,并不打算和她多做交流。 第一次见面,书宁就知道这个女人对她有着很深的敌意,虽然她是笑着看着她,但眼底的冰冷书宁一眼就看出来了。 同样的,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 见书宁没有搭话,莫宁并不觉得尴尬反而继续说道:“是给纪念挑礼物吗?我也是呢!” 听到纪念的名字,书宁这才又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她。 莫宁却对身边的老板说:“老板,不用麻烦你了,她应该比谁都知道他喜欢什么墨,我请教她就好了。” “那好,你们自便。”老板说完话,便放心地回去了柜台。 莫宁慢慢走近,在书宁身旁站定,“他下个月就要生日了,你也是给他买生日礼物的吧?” 纪念下个月生日? 书宁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几乎都要忘了纪念的生日了,由于她已经许多年不过生日了,对于生日,生日礼物这些自然就没有太在意。 而纪念似乎也许久没有过生日了。 初来纪家的两年,纪念也过生日的,他爷爷会给他举办宴会,邀请许多的宾客来参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纪念就不喜欢举办生日会了,甚至连生日也不过了。 所以,她这些年对于纪念的生日就越来越模糊了。 莫宁继续说着,笑容大方:“没想到你和我想到一处了,也想着送他这些东西,去年我生日他送了我一套颜料,所以我今年就想着也送些他绘画工具。” 见书宁没有接话,她又说道:“我也喜欢作画,我画的水彩画。” 书宁不冷不淡地接了句:“原来莫小姐也是画家。”内心还在想着纪念为什么后来也不过生日了。 “画家说不上,就是画着玩玩,兴趣爱好而已,比不了纪念。”莫宁笑得得体,继续说道:“既然你选择了这个,我还是另外选礼物好了,不然纪念收到两份一样的礼物可就没有惊喜了。” 书宁却在想着,纪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过生日的? 好像是她来到纪家的第三年,前一年他生日的时候曾问她讨要礼物,她当时没有准备,被他狠狠埋怨了一通,还说以后她过生日他也不送她礼物。 记得她当时说的是:“我不过生日。” 于是,纪念便得知了她的生日和父亲的忌日是同一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三章 ?“季小姐,你说纪念还喜欢什么东西呢?”莫宁似是很认真地求教。 书宁回过神来,不答反问:“不知道去年莫小姐送了纪念什么礼物?” 莫宁笑容一滞,很快又恢复了,她似是想了想才说:“去年啊,去年送的是一对袖扣,听说他很喜欢,本来我今年打算再送一对的,就是那天你和你朋友很喜欢的那对。” 原来那对私人定制的袖扣就是她为纪念准备的,阴差阳错让梁秀买去送她男朋友了。 不过莫宁说的话她一句都不打算相信,除了那对袖扣。 纪念不过生日的原因她已经想到了,所以他更不可能会收眼前这个女人的礼物。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书宁勾了勾唇角,把自己刚刚挑选好的墨推到莫宁面前,正色道:“正好今天我把挑选好的墨让给你吧,这是纪念最喜欢的墨。” “原来这就是纪念喜欢用的墨。”莫宁伸手拿起放在鼻下轻闻,“非常好闻的味道。”的确与他有些画作上的气息一样。 书宁点头,并且特别有耐心地问:“你还想挑选什么,我也可以一并帮你选了。” 莫宁这才抬头认真看她,似是有些看不懂她,良久才说:“季小姐和纪念关系很亲近是吧,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喜欢纪念吗?” 书宁浅浅一笑,“看出来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纪念是怎样的人,对她又是怎么样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随随便便一个女人站在她面前说自己和纪念怎么样怎么样了,她难道都一一信了吗? 莫宁更加疑惑了,“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帮我挑选礼物。” “自然是礼尚往来。”书宁脸上笑意不减,继续说道:“既然你把定制的袖扣让给我朋友了,那我帮你挑选礼物也合乎情理。” 莫宁还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问:“只是这样?”到底是这个女人战斗力太差,还是隐藏的太好? “不然呢?莫小姐认为是怎样?” 最后,莫宁说:“没什么,既然季小姐愿意帮我挑选,那我就谢谢你了。” 接下来书宁帮莫宁挑选了纪念画画需要的所有工具,东西太多,最后都需要店老板帮她送货上门。 看着东西被一一打包,莫宁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你呢?我送了他这些你送他什么?” “我回去帮他煮碗面就好了,他会很开心的。”书宁声音很淡,似乎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莫宁下意识地问:“你住在他家里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她刚回国没有地方住,自然是住纪念家里,何况以他们以往那么亲密度关系。 书宁倒是很是疑惑,“难道莫小姐连这个没有查到吗?那你雇的人可就不够专业了。” 莫宁明丽的脸上顿时有些难看,她微眯双眼,目光不善地看着书宁,红唇开合:“是季小姐太过神秘了。” 这就等于她承认了调查书宁的事了。 既已说穿,书宁也就不想再和她多说,最后礼貌地点了点头,她和老板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她当然不可能只是給纪念煮碗面就打发了他的生日,但是她也不想再买和画画有关的东西送他,就像莫宁说的收到同样的礼物就没有惊喜了,虽然她知道纪念不会收莫宁的礼物,但她还是想送点别的礼物给他。 莫宁定定地看着书宁离开的背影,到底是她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她当然有调查季书宁,只是不知为何以她的能力居然只能查到她的简单资料,只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去到纪家,什么时候离开纪家,并不查到其中的缘由,甚至连她和纪念目前是不是恋人关系都没能确切查出,只知道她是纪念这些年来唯一画过的人,并且关于她的画作纪念从不出售。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季书宁和纪念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她知道,这个女人将会是她和纪念之间最大的障碍。 要想纪念接受她,首先她要拿下季书宁。 “回去给他煮碗面?”莫宁轻轻呢喃这书宁刚刚说的画,忍不住想着季书宁会不会是纪念的亲人。 只是,很快她的想法就被否决了,不是她自己想明白了,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曾经也喜欢过纪念的女人。 书宁离开艺馨园直接打车回了纪家,遇到莫宁的事她没有放在心上,但要送纪念的礼物她真得要好好想想。 毕竟,下个月就是他生日。 中午吃完了饭,书宁收到了自己邮寄回来的东西,于是一下午时间她都在整理东西,她打算到医院入职之后就自己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住,不然每天上下班离得太远了不方便,何况现在和纪念住在一起她每天晚上都要斗智斗勇一般地拒绝他。 不如直接搬出去,纪念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不过纪念也是,公司分明离这里很远,他倒是一直喜欢住在这栋房子里。 说到纪念呢,他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除了阿卢知道内情,总经办的其他职员全都疑惑到不行,纷纷猜测冷酷的总经理是不是谈恋爱了。 一到下班纪念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了,见到书宁就用期盼的双眼一直看着她。 可是一直到吃完晚饭书宁都没有半分表示,纪念终于忍不住问:“阿宁,我的礼物呢?”双手还在她面前摊开。 书宁低头看着手机,闻言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没有买到。”她在看莱西医院附近合适的房子,下午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些东西还不能拆开,她要找到房子搬好了才能拆开,不然到时候又要重新打包。 “没有买到?”纪念急了,明媚了一天的脸瞬间垮了,“那你是不是就不打算送了?” 书宁还是低着头,“没有啊,等我想到了要送什么了就会送你的。” 她是个做事很有条理性的人,既然暂时没有想到要送什么,她是不会跑到大街上去到处寻找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想到呢?”纪念嘟囔着,在她身旁坐下,“你在看什么?“伸头撇了眼她手机里的内容,还没看到,就被书宁收回去了。 书宁收好手机,面不改色地说:“没什么,在看你们男生都喜欢什么东西。”她要搬出去的事现在还不能让纪念知道,否则他一定不会同意。 纪念本还因为书宁收起手机心里有些介怀,听她这么说当即笑着问道:“是不是要帮我选礼物啊?那你问我啊,我告诉你我喜欢什么?” 于是,书宁问:“那你喜欢什么?” 纪念拉过书宁的手,郑重地说:“我喜欢你!” 书宁一愣,当即面上一热推开纪念,不自然地四处看了看,他们这时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呢,还好阿卢和佣人现在都不在。 “阿宁,我说的是真的。“纪念又去抓书宁的手。 书宁顿了顿,随口说道:“快去洗澡,大夏天的穿着一身西装不热吗?都闻着有汗味了。”后面那句话书宁是瞎说的,就是想把他快点打发走。 果然,纪念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装,默默地起身往楼上走去。 他上班一定是穿西装的,不管是冬天还是夏日,下班回家就会马上换家居服,只是今天他一直围着书宁等她的礼物,就没有上楼去换。 只是没有想到,阿宁居然会嫌弃他。 想到这个,脱衣服的时候纪念还认真地闻了闻,可是他分明没有闻到什么汗味。 不管怎样,他那天晚上的澡洗得时间特别长,自认为干净了,才拿着干毛巾跑去书宁房间让她擦头发,并且一定要她闻闻他身上好不好闻。 书宁很是无语地帮纪念把头发擦干,说了好几句他不难闻,很香……才把他打发回房。 第二天一早纪念就醒了,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其一是马上要和书宁去旅行的事,其二就是书宁要送他礼物的事。 阿宁在想他的喜好,想到这个他就很开心。 吃早餐的时候,他故意不经意地在书宁面前说自己喜欢什么,最大程度表达了他想结婚的想法,如果书宁能送他结婚证就再好不过了。 书宁这时候当然不可能送他结婚证,不过她能送他一套西装。 因为她发现纪念穿西装真的非常好看。 虽然明天他们就要出门,但书宁还是一定要求纪念今天去上班,毕竟他一走七天,到时候公司的事都压在阿卢身上,所以走之前纪念还是能做多少工作做多少,帮阿卢分担一下。 出门之前,纪念一定要书宁帮他打领带,整理衣服。 书宁以往帮纪念整理衣服也不是没有,只是帮他打领带还真是第一回,她好像还真不太会。 纪念穿着西装站到书宁面前,手上拿着领带递给她,双眼发亮地看着她。 书宁伸手结过领带往纪念脖子后面圈过来,然后翻开他的衬衣领子,把领带整齐地卡进去…… 她的脸正好对在纪念的领口上,一低头就能看到他宽阔的双肩,喷薄的胸肌。 什么时候他的怀抱变得已经如此宽厚了?他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病弱的少年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四章 ?打好领结,书宁依次把纪念西服的扣子一一扣好,然后再帮他整理一番,才说:“好了,很好看。” 纪念问:“真的吗?” 他低头看着书宁的手,看着她的纤细白皙的手在自己身上来回移动着,心里很是满足。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书宁拍了拍纪念的肩膀,“好了,上班去吧,阿卢在等你。” 纪念顺手拉过书宁的手,突然说道:“阿宁,你陪我去公司吧?” “说什么呢?”书宁只以为他在说笑。 可纪念却是认真的,“真的,你陪我去公司。”他的身子直接压向书宁,把头放到她的肩膀上,孩子气地蹭着,“你不和我去,我就不去上班了。” “别闹!”书宁扶着他的身子,面对这样的纪念,她总是有些手足无措,这两天似乎太纵容他了。 “你陪我去吧,你去了我工作的效率都能提高。”纪念赖在书宁身上,伸手直接把她收进怀里,再一次说道,“真的!” “快别胡闹了,衣服都乱了。”被纪念一抱,不知怎么的,书宁感觉心都有点慌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了。 他贴着她身子的包裹在西装里面精壮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可是…… “乱了就乱了……”成熟的男人还在对她胡搅蛮缠,就是要她陪他去公司,“你就和我一起去嘛!”尾音上扬拖得很长,那声音听在耳里腻呼呼的,奇怪的是书宁竟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阿宁……” “好不好嘛……” “阿宁……”他甚至抱着她的身子在慢慢摇晃着,“我不管,就要你陪我一起去……” 书宁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才是纪念的本性,与他如今成熟外表不同的是,他骨子里依然还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他的性子她太知道了,她拗不过他的,如果她今天不跟他去,那她这一天都不能安生了。 这事于她而言也不是难事,她答应了也无妨,也好过他一直这样缠着她不放。 最终,书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放开她了。 “太好了!”纪念非但没有放开她,还抱着她激动得转圈,“阿宁答应我了,哈哈……” 等了许久的阿卢回来看到就是这样一幕,实在没眼看地转过头去,纪念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书宁答应他什么了呢? “好了好了,该去公司了。”书宁压下声音,努力严肃一些。 纪念终于放开她,脸上还是欣喜的表情,书宁白了他一眼,只能一脸无奈地帮他把衣服再次整理好。 纪念满足地拉着书宁的手,这才出发。 上车后,纪念的手还是没有放开,旁边明明很宽敞,他就是要和书宁挤在一起。 “你坐过去点。”书宁被他挤得有点热。 “哦!”纪念答应着,却只往旁边挪动了一点点,他们的半边身子还是贴在一起。 “再过去一点。” “哦!”又挪动一点。 “再过去……” “哦!”继续挪动一点。 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过只是挪过去了一点点,反而还用一种很委屈的表情看着书宁,仿佛在说:你看我都这么听话了,你还要这样对我吗? 书宁最终轻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自己往边上挪动了下。 谁知纪念的屁股马上又跟过去了…… 前面开车的阿卢终于看不下去了,“明天你们都要去旅行了,至于还要黏成这样吗?你看书宁都被你挤到车门边上了。”事实上他心里早就怨言一大堆了,纪念从书宁回来之后就不管公司事,现在更是要潇潇洒洒去旅行,可怜他三十多岁的人,刚找到女朋友都没时间陪她,整天都在处理公司事务。 想到此,他看向纪念的眼神越发怨念。 纪念倒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又移开了一些位置,还不忘给了阿卢一个危险的眼神,然后转头对着书宁又露出温柔得不得了的笑。 阿卢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切,忍不住咬牙,真像个白痴! 不对,不是像,纪念在书宁面前根本就是个白痴! 纪念坐开了一些,书宁终于是舒了口气,没有那么热了。 来到公司,纪念一路牵着书宁直接往总经理办公室而去,一路上各种好奇探看的眼神全都被他抛在身后。 这时候,他又是一脸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除了手上牵着的那个女人。 公司里看过这一幕的人无不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来,能被总经理牵在手里的女人,那得是什么来头? 毕竟他们总经理可是连横氏集团的千金都可以毫不犹豫赶走的人。 特别是总经办的那几个人,这些年他们看过多少前赴后继的女人被他狠狠拒绝,可是刚刚总经理是拉着那个女人的手对吧?而且是不顾人家意愿硬要拉在手里的那种。 结合昨天总经理的不正常,总经办的人再次一致认为他们的总经理真的谈恋爱了,而对象一定就是现在在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 “送杯果汁进来!” 总经理助理陈璐听到办公室里传出的吩咐,当即对其他人“嘘”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去茶水间榨果汁。 书宁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办公椅上对自己笑得一脸白痴的纪念,突然非常后悔跟着他来了公司。 还说什么能提高工作效率,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能好好工作,从进来开始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虽然她每次一看过去他就装作很认真地低下头工作。 当纪念再一次被书宁抓包之后,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书宁在这里他确实不能安下心工作,他总是会忍不住偷偷看她。 于是他提议道:“阿宁,你这样会不会无聊啊?要不你公司到处走走……”正好可以看看他管理下的纪氏是多么的“繁荣昌盛”,蒸蒸日上。 “不去。”书宁果断摇头,刚刚一路被他从公司大门带上着二十八楼,被许多人的目光打量得她都有些撑不住。 那些人眼里的好奇探究藏都藏不住,她这一出去,只怕是动物出了动物园,一定会被围观的。 纪念又说:“不出去也好,正好能一直陪着我。” 书宁看了他一眼,“你好好工作,别分心。” 纪念笑着回答:“遵命!”然后又低下头,似认真地在看报表,很快他又抬起了头看向门口,喃喃自语:“一杯果汁怎么榨了这么久呢?” 书宁疑惑地看他,再次肯定只要她在这里,他今天是真的不会认真工作了。 话说陈璐为什么一杯果汁榨了这么久呢?首先就是她不知道要榨哪种果汁,因为总经理他没有交待啊,所以她只能把所有水果都找出来看看榨哪一种合适。 毕竟这很可能就是榨给未来总经理夫人喝的,不能马虎。 其二呢就是,被公司里一帮要八卦不要工作的女人围住了,为什么说是女人呢?因为总经理是公司排名第一的黄金单身汉,所有女职员的梦中情人。 所以明知道打听总经理的事是“死罪”,却还是一个个拉着陈璐非要她说说总经理今天为什么会带一个女人来上班?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总经理近期有没有哪里不一样?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 对于这些问题身为总助的陈璐自然是一概不会回答,但是也耐不住被一群人围着啊,等到她榨好果汁端上二十八楼的时候已是纪念吩咐的半个小时之后了。 “总经理!”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纪念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脸上也是一派冷漠,“怎么这么久?” “对不起,总经理,我不知道您……”对上纪念审视地双眼,陈璐心里一颤咬牙说道:“您女朋友喜欢什么果汁,所以就多榨了几杯。” “女朋友……”纪念轻喃,原来他们看起来这么相配,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陈璐却心里一凉,难道她猜错了,端着果汁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谁知前面的男人却突然笑起来,一瞬间犹如冰山融化,春暖花开,他说:“阿宁就是我的女朋友,以后还会是我老婆。” 陈璐差点没被纪念的笑容和他的话吓到,急忙把手中的果汁放到书宁面前,轻声说道:“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果汁,我榨了苹果汁,梨汁和橙汁。”她选择了最普通的三种果汁,总经理未来老婆应该不会都不喜欢吧? 书宁看了眼面前的三杯果汁,微微一笑说:“谢谢你。”看来纪念平时在公司也是很难伺候。 不过,他在哪里都难伺候。 陈璐连声笑道:“不客气不客气……”心想总经理的女朋友倒是人很随和,不像以前来公司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趾高气扬,高人一等的,最后被赶走的时候一个个倒是不敢置信,偏偏她们这些公司职员却都很开心。 毕竟总经理一天单身,她们就一天有希望。 没办法,谁让他们总经理太有魅力,不仅是他们这么大公司的总经理,继承人,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大画家,关键那张脸还长得好看。 就算是她,跟在总经理身边看了这么久,刚刚被他一笑也是撩得差点站不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五章 ?不过陈璐还是非常的有自知之明,像总经理这样的高岭之花实非一般人能采,光是有时候发起脾气来就能让人退避三舍,更别说平日里的冰山气势。 谁知,她才刚这样想的时候,身边的这个女人就对着总经理随口说道:“纪念,你喝橙汁。” 真的只是随口说道,陈璐还在想着总经理一定会拒绝的吧,他怎么可能被人随意安排呢? 可是那个平时冷死人不偿命的总经理现在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屁颠屁颠地走到女朋友跟前,一手端起橙汁,一手拉过女人的手,声音更是无比的腻歪:“阿宁,你对我真好,我现在刚好想喝橙汁。”甚至直接开始撒娇卖萌了。 太犯规了! 陈璐在边上差点没有凌乱,那果汁是她榨的好不好?不对,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为什么总经理是这样说话的,他平日里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很高冷的吗?不是惜字如金的吗? 她现在看到的一定是个假的总经理。 “别闹!”书宁拍了拍纪念乱动的手,对陈璐说:“我喝梨汁,苹果汁你喝吧!” 陈璐急忙摆手,“不,我不用……”人家客气话她可不能当真。 只是,不好意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他们总经理又冷着声说:“阿宁让你喝你就喝。” 陈璐又忙不迭地点头,“好的,谢谢总经理,谢谢……您。”她实在不知如何称呼这个女人,只能这样说。 纪念吩咐道:“好了,你出去吧!” “是!”陈璐连忙端起那杯苹果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进来不过几分钟,她就见识到了跟着总经理好几年以来他变脸次数最多的样子,对着她女朋友笑得是如春天般的温暖,对着她那是冬天的冷冽。 那个女人,果然是非同一般的女人啊! 刚要把门带上,陈璐又想到了什么,再次进去,“总经理,您今天还有个会议……”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让她生生咽下。 她看到了什么? 他们那个高冷的不得了的总经理正抱着女朋友在亲,而且是强迫的那种,她这局外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人家是不愿意的。 书宁本来因为纪念亲吻而红的脸在看到陈璐去而复返之后更加的红了,她急忙推开纪念转过身去,即是不好意思这样被人看着,也是想借此平复自己的呼吸。 被书宁推开,纪念的脸马上恢复了平静,他冷淡地看着陈璐,“还有什么事?” 陈璐被纪念的目光看得忘了呼吸,好半天才手收敛心神回答:“还有就是……就是会议是在下午的两点,您……您别忘了。” 纪念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冰冷:“好了,出去。” “是!”陈璐这次才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出了办公室后甚至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总经办的人一看到陈璐出来全都把目光看向她,等着她分享最新的总经理和疑似他女朋友的消息。 陈璐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去看那些人,“都别八卦了,赶紧回去工作。” “唉,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说啊?” “是啊是啊……” “快说快说……”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着陈璐,可她是真的不敢多说,总经理刚刚的目光实在吓人,显然他是不愿意被她看到那种情况的。 所以,作为总经理助理的她当然不能随便透露他的私事来供人八卦,于是她毫不留情地说道:“工作重要还是八卦重要啊?是不是都不想干了?” 几人这才灰溜溜地回去座位坐下开始工作,只是那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看向总经理办公室。 “阿宁……”纪念坐到书宁旁边再次想拉她的手,又再次被无情甩开,他苦着一张脸,“阿宁,你别不理我啊。” 自陈璐出去之后,书宁就一直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闭眼假寐,每当纪念要靠近她或者想拉她手的时候,她就睁开眼睛冷冷看他,然后甩开他的手。 “阿宁……”纪念又去拉她的手。 书宁冷哼一声,继续甩开。 还说什么带她来了能提高工作效率,结果在办公室就压着她亲,还被人看到了,她能不生气吗? 纪念只能低头认错,“我错了,我一定不缠着你了,我……我好好工作。”他心中那是一万遍后悔,刚刚看到阿宁喝了果汁之后的唇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呢? 偏偏还被他下属看到了,阿宁又脸皮薄…… 纪念想得很多,他怕书宁一生气明天就不和他去旅行了。 于是,没有得到回应就一直继续认错:“阿宁,我错了,你别生气……” 明天的旅行可不能出差错啊,毕竟他还想旅行结婚呢! 书宁睁开眼睛,冷冷瞥他一眼,终于开口:“去工作!” “好,好,我这就去,你不生气就好。”纪念忙不迭地点头,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几步走回位置坐下,拿起文件就开始认真看起来。 书宁想着终于是能安生会儿了。 谁知还没安生半个小时,纪念又开始对着她傻笑了。 书宁忍不住脱口而出:“真像个智障!” 纪念没听清楚,当即问道:“阿宁,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刚刚那话是她说的吗?一定是最近和梁秀聊天网络流行语用多了的缘故。 书宁站起来,“我出去走走。”她继续待在这里他根本就不能工作。 纪念也站起来,“我带你去……” “不用,你工作,我自己随便看看。” “哦!” 纪念看着办公室的门还被贴心关上,开始咬笔头,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书宁一出办公室的们,就迎上了四双好奇的眼睛,她轻扯嘴角,勾了抹微笑,算是打招呼。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陈璐第一个反应过来。 “你们忙,我随便走走。” “好,那您随便走,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是总经理的助理,我叫陈璐。” “嗯,刚刚谢谢你的果汁!”书宁轻点着头,身形轻快地走出去。 可是,总经办的几个人却炸开了锅,一个个开始发表意见。 “天呐……总经理的女朋友真的很好说话。” “是啊是啊,感觉人很好……” “果然是能拿下总经理的女人,气质不一般啊。” 他们已经一致认为书宁就是未来老板娘了。 走进电梯,书宁直接按了数字1,她之前没有来过纪氏,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走走,说出来走走不过是不想待在纪念办公室里影响他上班而已。 一楼有个咖啡厅,她想去那里坐坐。 不想电梯到了一楼打开,她就碰见个熟人,“纪伯伯。” “书宁。”纪文和有些惊喜,“真的是你,刚刚听到员工讨论小念带了女朋友来公司我就猜到是你,回来怎么都没有和我一声呢?” 纪念这两年一直住的是他母亲留下的那栋别墅,而纪文和一直都住在老宅,所以书宁回国的事他就没有知道。 书宁走出电梯,微笑着说:“刚回来没几天,不敢打扰您。”两年前,在医院得时候,她对这个人也有过怨,而今似乎已经烟消云散来,两年不见,他似乎又老了。 “说什么打扰,什么时候和小念一起回老宅给爷爷上柱香,顺便陪我吃个饭,你们不住老宅,连老管家都去乡下了。”说着,他悠悠一叹,“人老了,感觉越来越害怕孤独。” 书宁一瞬间突然有些心酸,诺大的老宅,现在就他一个人守着,儿子不在身边,他还要偿还儿子留下的债。 她听纪念说过,他一直都尽职尽责地在辅佐他管理公司,对于公司的事总是比他还要上心。 “好,我们一定去。”书宁答应着,想和他说纪律快要回来了。 “走吧,先和我去喝杯茶。”纪文和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加深,让书宁再一次意识到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已经老了。 她点着头,“好。” 纪文和直接把书宁带去了二十五楼,他的办公室。 和来的时候一样,书宁再次接受了许多人的目光洗礼,只是这一次她淡定了许多,毕竟不是纪念牵着她的手。 副董事长办公室里,纪文和亲自泡茶。 再一次惊呆了一些人的下巴。 纪文和和纪念的关系在纪氏集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能让他们都如此对待的女人,肯定是大有来头。 “纪文和把茶递给书宁,直言道:“纪律的事,你别费心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但并不赞同。 纪律犯了错,既然当初父亲说要把他送走,那他有生之年必当遵守。 书宁双手接过茶盏道谢,并说:“我和他有过约定了。” 纪文和看着书宁的双眼,“那你是原谅他了吗?” 书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真心来讲原谅或许谈不上,但确实不恨他了。” “那我替他谢谢你,但是……”他停顿了一下才说:“既然他早出狱了,那就该付出代价,他现在不能回来。” 从二十五楼上来,书宁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她没想过纪伯伯居然会不赞同纪律回来的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六章 ?“阿宁,你在想什么?”纪念看她上来许久没有说话,一直一个人坐在沙发低着头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没忍住问她。 书宁回过神,想着该怎么和纪念说纪律的事,她和纪律的约定还没有和他说,她知道只要是自己提出来纪念一定会同意的。 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她突然开不了口了,当初或许是她太欠缺考虑了。 “阿宁,你这么了?”纪念走过来,有些忧心地看着她,他了解她,她现在这样一定是有心事。 书宁还在想着该怎么开口。 纪念在她身边坐下,“是不是你刚刚下去的时候遇见什么事了?还是遇到什么人?” “我……”想了想,书宁如实说道:“我遇见纪伯伯了。”从纪伯伯开口,或许会好说点。 “大伯?他是和你说什么了吗?”纪念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问:“难道他想让纪律回来?” 刚说完,纪念又摇了摇头,大伯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 这事,他一定不会主动提。 书宁抿了抿唇,平静地开口:“是我想让纪律回来。” “你?阿宁……”纪念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想让纪律回来?” 这怎么可能?除非…… 书宁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纪念就着急地问:“阿宁,他是不是又威胁你了?” 一定是这样,否则阿宁怎么可能主动提出让纪律回来?不行,他要和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 这样想着,纪念就起身就去拿电话。 “不是!”书宁拉住他,和他说了自己和纪律的约定。 最后,她问:“这事你会同意吗?”这话她问得有些心虚,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卑鄙,她所倚仗的不过是纪念喜欢她,一定会听她的。 可是,如果纪念根本就不想纪律回来呢? 只是因为她而不得不同意了呢? 纪念安静地听完,而后松了口气一般,他笑着说:“我同意啊!”只要不是纪律以非常的手段让阿宁不得不这样做的话,他就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书宁接着问:“因为是我提出来的?” “是,但也不全是。”纪念看着她,伸手拉住她的手,似告白一般,“但你说的话我一定听。” 书宁感觉胸口有点热,主动把另一只手覆在纪念的手上,深吸一口气问:“那还有其他原因呢?” 纪念仿佛被鼓励到了一般,直接把书宁的两只手都抓住,才说:“大伯为了公司也是尽心尽力了,他现在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让纪律回来了。” “只要他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书宁想到奥可每次和她视频笑容越来越多的小脸,若有所思地说:“应该是的。” “他的能力也不差,公司在那边的工厂他也算管理得有声有色,只是他回来我还是不会让他碰公司的事。” 书宁看着纪念轻笑,“那当然,你公司的事你自己决定。”她只是答应纪律让他能回来而已,其他的便是他自己的事。 午饭时间,纪念带书宁去了公司餐厅吃饭,再一次引起了轰动。 因为纪念以前是不去餐厅吃饭的,都是让你助理拿到办公室里吃的,他嫌人多太吵。 可今天他就是想带着阿宁一起去人多的地方吃饭,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 这一天纪氏集团餐厅的午餐时间特别安静,往日里讨论着衣服化妆品的女职员都不讨论了,喜欢边吃饭边聊天装逼的男职员也不聊天了,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往日里高冷的不行总经理帮人打饭布菜。 一定是女朋友吧?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一直到午餐结束,终于一个大胆的女职员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总经理这是你女朋友吗?长得真好看。” 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口气,但都佩服她的勇气。 然后一个个屏息以待地等着纪念的回答。 纪念微微一笑说:“谢谢!”然后牵着书宁的手离开了餐厅。 他们一走,餐厅里顿时炸开了一般。 有人兴奋,“天,刚刚总经理室笑了吗?好帅啊……” 有人不敢置信,“总经理刚刚是承认了对吧?” 更有伤心的,“为什么,总经理居然真的交女朋友了……” “我是没有机会了吗?” …… 总而言之,这一天纪氏集团很乱,大多数女职员无心工作。 下午纪念去开会,书宁一个人窝在他的办公室里看书,梁秀打来电话,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书宁,我应该马上就能在医院看到你了,以后我的工作终于不会孤独了。” 书宁一愣,回道:“我还得等刘教授回来才能去医院报道,不然不好交涉。”她这种直接过去就是主治医生的,容易引起医院其他人不满,所以刘教授说一定等他回来安排。 “我刚刚已经看到副院长了,他今天回来了。” “回来了吗?”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明天就来医院报道啊!” 书宁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说她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挂了梁秀的电话,书宁心中疑惑万千,刘教授之前说过回来就会联系她的,现在为什么没有和她联系呢?还是应该由她来联系他? 想了半天,书宁也没有打出电话,或许他是还没有来得及。 果然,回家的路上,刘教授的电话打过来了。 因为纪念刚刚还在跟她说他们这趟旅行要怎么玩,怎么开心,所以书宁接到刘教授的电话,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一直点头答应着,直到挂了电话。 她没想过刘教授这趟是因为她特地回来的,明天等她去医院办理了入职手续他又要离开的。 所以,她和纪念明天的旅行是去不成了,她必须要去医院报道。 纪念开着车,手握方向盘转了个弯,随口问道:“阿宁,谁的电话。” “刘教授。” 书宁没有隐瞒,但纪念并不知道刘教授是谁,只以为是她国外的某个老师,又开始说起两人明天旅行的事。 晚饭后,纪念很是兴奋地开始收拾行李,虽然他们只去几天,但他该带得东西还是一样不能少。 两人的户口本,身份证,还有最重要的是钻戒,他一早就准备好的,他把东西一样一样塞到一件衣服里包好,小心地放在行李箱最下面。 书宁走进他的房间,看他兴致昂扬的,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刘教授是特意为了她回来的,就是想让她能快点去医院报道,她当然不能说不,所以和纪念的旅行她只能再次放他鸽子了。 书宁在纪念身后站了许久,才说:“小念……” 纪念一回头看到她,脸上扬起笑容,“阿宁,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没有。” 纪念一愣,很快又说:“那我收拾好了,再去帮你收拾。”他手上动作不停,继续一件件往行李箱里放着衣服。 不知为何,对于他们这趟旅行他显得无比的期盼。 书宁垂下眼眸,好半天才说:“不用收拾了。” 纪念正把藏钻戒和户口本的衣服上再盖了一件衣服,闻言回头看她,眼神微动,“阿宁,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去不了了。”书宁声音淡淡,说出的话就像一块巨石砸在纪念的心上。 放下衣服,他站起来定定地看着她:“什么意思?阿宁你是不是又要放我鸽子?” 对上纪念期盼的眼神,书宁只能说:“小念,对不起!” 纪念瞬间感觉一颗心跌到谷底,他策划了这么久的旅行,连求婚的酒店都已经联系好了,现在阿宁说不去了…… 书宁柔声说道:“下次,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去好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七章 ?“小念,起床了!” “小念,吃早饭了!” “小念,我走了!” 书宁从昨晚和纪念说了不能和他去旅行开始,他就没有再理过她,昨晚她几乎是被纪念赶出他房间的。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她已经敲了好几次门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这一次她以为纪念也不会理她的,正准备下楼,谁知道那门突然就开了,里面冲出一个一脸憔悴,面色苍白的男人。 不是纪念是谁,他握紧书宁的双肩,紧张极了,“你要去哪里?你又想去哪里?” 他只是生一点小气,她就要走吗?又要离开他吗? 是她几次三番地放他鸽子,难道他连生气都不行吗? 书宁感觉自己的双肩被他抓得有些痛,挣扎了一下才说:“去……去医院。”为什么纪念会这么紧张? “去医院?”纪念松了口气,马上又着急起来,“阿宁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要去医院。”他拉着书宁上下检查。 书宁把纪念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拿下,“我昨晚没和你说吗?今天我要去莱西医院办理入职正式开始上班。” 原来如此,纪念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 可是他还在生气! 于是,他恶声恶气地回答,“没有!”昨晚听到她说不能和他去旅行了,他就顾着失望和生气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后来说了什么。 书宁也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那我现在和你说,我今天要去医院办理入职,回来我就去给你选礼物好不好?” 她这是在哄他。 可是纪念的气根本就不是这样就能消的,礼物是她本来就答应了要送他的。 于是,纪念非常意志坚定地冷哼一声,回房关门。 书宁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善如流地下楼,还是回来再哄,再不出发她和刘教授约定的时间就晚了。 书宁走后,阿卢上楼去敲了纪念的房门,门马上开了,一见是阿卢,他脸立马拉下去了,“怎么是你,阿宁呢?” 才哄一声就不耐烦走了吗? 还是在楼下吃早餐?他天真地想。 阿卢很快打破了纪念的天真,他说:“她走了,还跟我说你今天要去上班,走吧,我们上班去吧!” 其实这话不是书宁说的,她说的是纪念昨晚没休息好,既然他们不去旅行了今天就让他在家休息。 不然,以他的状态也不能认真工作。 “可恶的阿宁!”纪念信以为真,气愤地回房间,换衣服洗漱。 阿卢奸计得逞,愉快地勾着笑容下楼,“我在门口等你。” 旅行,他也想去旅行,还想带女朋友去旅行呢! 可是,拜纪念所赐,他平时连个约会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旅行了。 所以这一次纪念不能出去旅行,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 纪念洗漱好下楼,早餐也没吃就钻进了车内,冷着一张脸,“开车,去公司!”上班就上班。 阿卢早知会如此,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塞到纪念怀里,“吃早餐,不然你胃会难受。” 纪念刚要丢开,阿卢又补了一句:“是书宁一早起床做的,都是你喜欢吃。” 阿宁做的,他喜欢吃的。 纪念犹豫再三,那份早餐最终还是进了他的肚子,慰籍了他气痛的胃。 今天纪念来到公司的心情那和昨天简直是天差地别啊,用陈璐的话来说,昨天那是春天般的温暖,今天就是寒冬般的冷冽。 早上有个男同事衣衫不整地来上班正好被纪念看到,直接罚他去打扫公司厕所。 于是,接下来一天,整个公司员工全都战战兢兢,一刻不敢放松,生怕被总经理罚去扫厕所。 不过今天最痛苦的人当属陈璐,作为总经理助理,总经理铁了心要工作,她还能轻松吗?一个早上,穿着高跟鞋公司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 且说回书宁这边,来到医院和刘教授见了面,顺利办理了入职手续之后,刘教授带着她到医院到处看了看,简单介绍交待了一番,便又匆匆走了,他还要继续出差,这趟就是特意为了书宁回来的。 书宁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刘教授上了车,也准备先回去,她明天才开始正式上班,刚才简单地熟悉了一下岗位和以后一起上班的同事。 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爽朗:“你好,我是心内科的何琪亚。” 书宁转过头,看到一位笑容灿烂的女子,忙伸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说:“你好,我是心外科的季书宁,以后请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何琪亚握住她的手很快又放开,她说:“我可能资历还没你深呢,听说你在国外已经主过刀了?” “刘教授说的吗?”书宁问,应该是她老师和他说的。 何琪亚点头,“是啊,我老师很欣赏你,说你很优秀,而且是他关系最好的他同学的学生,所以这次是特地为你赶回来。” 书宁心里很是感激,然后解释说:“其实也是一场偶然,当时一个病人情况危急,主刀医生都不在,我也是被推上去的,后来手术顺利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做一些小手术了。” 书宁说得轻松,其实那时她也害怕,但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幸运的是手术成功了。 事后,对于那场手术她真的不知是怎样的感觉,说感谢她当然是感谢的,那是一次极大的锻炼,但后怕也是真的。 “不管怎样,你都很棒了。”何琪亚说:“怕你会不自然,老师说这几天让我带你熟悉一下医院。” 书宁特别认真地说:“那麻烦你了。”毕竟初到这里,如果有熟悉的人带她再好不过的。 “麻烦什么?你老师和我老师是同学,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师姐妹,你多大?”她问。 书宁说了自己的年龄,何琪亚哈哈一笑,“那我是师姐。”然后又很忧伤地叹了一口气,“可惜都没有师妹优秀。” “你也很优秀,我……”这话,书宁还真不知怎么接。 “哈哈,开玩笑呢!” 书宁一愣,也跟着笑了。 何琪亚果然是个性格爽朗的人,之后还热心地带着书宁去医院走了一圈,该认识的不该认识的人都给她介绍了一遍。 书宁走的时候,两人互加了微信,她和书宁说明天早上会在医院门口等她,到时候带她一起进去。 书宁离开医院才想起,那么多个科室,她一一认识过去居然没有看到梁秀,于是发了个微信给她: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梁秀很快回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休息,但是在家写论文呢! 然后发了个苦逼的表情包。 书宁看着那个表情包就知道梁秀现在心情一定很不美妙,她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我今天去医院报道了,明天正式上班。 梁秀马上就回了语音:“昨天问你的时候你还说不知道,今天我休息你就跑去医院报道了,早知道今天我上班了,至少能带着你熟悉一下医院和同事。” 想到梁秀对自己的担心,书宁很快回道:“你放心,已经有人带我熟悉医院,是刘教授的学生,何琪亚,你知道吗?” 她想着梁秀和何琪亚两人的性格挺像的,或许她们认识也不一定。 梁秀很快回过来,声音有些激动:“当然知道了,那是我师姐。” 书宁听着想说:好巧,她现在也成我师姐了。 很快梁秀的语音又发过来了:“书宁你工作落实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庆祝一下。” 书宁回道:“怎么庆祝?” “吃饭,逛街,K歌,各种浪啊!” “你不写论文了吗? “不写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要出去浪。”发完这段语音,梁秀笔一甩也不看书宁之后回了什么,直接换衣服去了。 “那我们哪里见面?” 书宁发出语音等了半天也没见梁秀回过来,又给她打去电话,她已经坐上计程车了,司机正崔她报地址呢。 电话很快接通,梁秀说了个地址,书宁直接报给司机。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到了约定的地点。 梁秀率先说:“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先吃饭,然后逛街,再去唱歌。”她就跟出笼得鸟似的,今天不玩个痛快不回家。 书宁没意见,但是没有想到盛夏的天,梁秀居然带她去火锅店。 两人吃了个热火朝天的火锅,出来一身的汗,直到进了旁边的购物大厦才感受到一丝凉意。 书宁刚刚吃东西的时候就和梁秀说过想买一套西装送給纪念,所以她们这会儿直奔四楼的男装区。 走进一家商铺,梁秀随口问道:“你知道纪念穿什么尺码?” 书宁想了想,如实说道:“不知道,他西装好像没有码数。” 梁秀很快说道:“他那应该是订制西装,价格不菲啊,书宁你确定我们还要在这里看吗?这里肯定是没有的。” 书宁一愣,她怎么忘了,纪念的衣服都是阿卢直接从国外给他定制的,这些衣服估计他根本就不会穿。 两人出了商铺,书宁有些头疼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想着该买点什么礼物送纪念,他还在生气,要是她今天不把礼物带回去,估计他晚上还是不会理她。 这事,说到底是她理亏。 “要不,你也送他对袖扣?“梁秀提议:“我们直接去之前的那家店。”她的礼物她男朋友可是非常喜欢。 书宁摇了摇头,她记得莫宁曾说过她送过纪念袖扣,不管他收没收,她都不会也送纪念袖扣。 转头之间,书宁看到楼下的一家珠宝店,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脖子里的戒指,她终于知道送什么了。 既然纪念送了她戒指,那她也送他一个好了。 书宁说出要送纪念戒指的话,梁秀惊得张大了嘴,问道:“你是要和纪念求婚吗?哪有女人主动送男人戒指的啊,那该是男人用来求婚的。” 书宁不以为然,“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最后都要结婚。”那么谁求的婚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认定了是那个人。 梁秀佩服地看着她,“书宁,你果然是喝了洋墨水的啊,思想如此……清奇。” 书宁起身,“走了,陪我去看看。” 梁秀虽然不赞同书宁的想法,但还是乐颠颠地陪她挑戒指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八章 ?两人挑选好戒指之后,又到处逛了逛,书宁还买了好几样礼物,梁秀在边上一脸惊奇地看着她,“你买这些也是要送人吗?” 书宁轻笑,拿起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递给梁秀,“这是送你的。” “你干嘛?好端端的送什么礼物啊?”梁秀接过,打开很是惊喜,这是她刚刚很喜欢的那对耳坠,原来书宁发现了。 书宁抿了抿唇,解释说:“我之前回国比较匆忙,忘记买礼物了,现在补上。”她孑然一身地回国,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后知后觉才想起该给朋友带礼物,所以今天就一并买了。 除了梁秀的,她还买了阿卢和潘森民的。 梁秀直接取下自己的耳环把耳坠戴上了,拿出化妆镜照了照很是满意,拉过书宁的手很是开心地说:“书宁,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书宁微微一笑,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走着,她朋友不多,梁秀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之后,两人按着计划去唱了歌,然后是吃饭,最后梁秀还说要看电影,但书宁想着明天第一天上班,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梁秀也没勉强她,只是一脸促狭地看着她笑,“是不是赶着回去求婚啊?”她还是不赞同书宁送戒指给纪念当礼物。 这通常不是求婚就是逼婚。 “不是。”书宁无奈,再次说道:“只是一件普通礼物。” “普通的礼物。”梁秀重复着她的话,但根本就不信她的说辞,她敢打赌书宁拿出礼物纪念一定会当成是求婚,以后结婚只怕也是会戴着那枚戒指。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要,我找我男朋友出来陪我看电影。”梁秀说着拿出手机,她现在工作学业两头忙,难得出来玩,当然要玩个够本。 书宁只好嘱咐道:“那你也别玩太晚了。” 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开,书宁一人打车回去。 纪念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给她打电话,不知怎么的她有点心慌,所以也想早点回去。 她回到纪家别墅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客厅里灯光明亮,但只有阿卢一个人,他正抱着个电脑忙个不停。 书宁走到他身边悄悄地放下一件东西,才问:“纪念呢?” “楼上!”阿卢头也没抬,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他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本来是要留在公司加班的,奈何纪念一定要回家,他只能把工作带回来做。 书宁道了声谢,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纪念正在房间里整理昨天收拾到行李箱的东西,昨天忙着生气,行李箱就这样在他房间里晾了一天,今天回来终于看不下去自己收拾了。 他的房间,向来没人敢动。 书宁在纪念门前站定,从袋子里拿出戒指盒打开,小小的一枚戒指卡在绒布上,灯光下闪着独有的光芒,她这样拿给纪念,好像是有点像求婚。 他会喜欢的吧!书宁想,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看到东西时的兴奋样。 他一定会喜欢的! 把东西重新收好,书宁这才准备敲门。 纪念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到床上,准备等会儿用衣架挂回去,拿到最后一件衣服户口本和钻戒从中滑落,他愣了愣才弯腰一样样捡起来。 他把户口本放在柜子里锁好,有些失神地拿着钻戒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 要怎样,他才能送出这枚戒指? 阿宁会收下吗? 今天他忍着一天没有給她打电话,想着她会打个电话哄他的,谁知道他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电话居然是刘少聪的,得知他又被放鸽子了,还狠狠嘲笑了他一顿。 再没有心思工作,他早早回家,想着一定要找她算账,结果家里也没有看到她人。 “小念?” 敲门声和书宁的声音同时传来,纪念听到了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毯上没有出声,只恨恨地盯着那扇门,拼命忍着不上前去开门。 书宁没有听到动静,想了想伸手去转下门把手,门轻易地开了。 “小念,我进来了……”她走进去。 纪念急忙把东西放到自己身后,故作愤怒道:“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同意呢?” 书宁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浅浅地笑,他门不反锁不就是想让她进来吗? 纪念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哼了一声别扭地转过头不看她。 书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大的人了,脾气还和以前一样。 “东西怎么这么乱?” 看到他床上乱糟糟的好多衣服,书宁放下手中的东西,忍不住上前就要帮他收拾。 “我不要你收拾。”纪念眼睛看着她放下的几个精致的袋子,忍不住问:“你去逛街了?” 居然还有心思去逛街!果然没把他放在心上。 书宁如同没有听到他前面的话一般,手下动作不停帮他整理衣服,“上午办了入职,还有时间就和梁秀逛街了,主要是为了给你买礼物。” 闻言纪念眼睛一亮,“只给我买了礼物?” 书宁没想那么多,直言道:“还给梁秀,阿卢和你老师都买了。” 纪念感觉自己真是气炸了,什么为了给他买礼物,这根本就是顺便,一点也不诚信。 他站起来不由分说就把书宁推出门外,然后把她的那几个袋子都塞进她怀里,一脸怒气地说:“礼物都送别人去,我不要!”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并且反锁。 他要让阿宁知道,他真的生气了,而且是哄不好的那种? 书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关上的门,她刚刚是哪句话惹到这少爷了? 隐隐约约传来纪念的声音,“什么给我买礼物,根本就是顺便……” “她还给别人也买了……” “我和别人在她心里一样重要吗?啊……” “可恶的阿宁,可恶!” 书宁终于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个小霸王,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要独一份的。 “小念……”她腾出一只手敲门,“你真的不要礼物了吗?” 里面传来纪念暴躁的声音:“不要,你爱给谁给谁,爱送谁送谁。” “可是这个东西只能送你,送别人不合适。” “不要!”纪念还是嘴硬,事实上他好奇死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送他,不能送别人的。 “那好吧。”书宁声音淡淡,似是有些遗憾,“你不要我只能拿去退掉。” 纪念靠在门背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就不能多哄一下他吗? 深呼吸好几次,纪念努力压下心底的怨气,黑着脸打开门,伸出手直接说道:“拿来!” “你不是不要吗?” “现在又想要了不可以吗?” 看他这副模样,书宁却终于是放下心来,“当然可以。”她把东西拿出来放到纪念的掌心。 礼物一拿到手,纪念又不客气地把门关上了。 戒指送出去了,他准会消气的,所以书宁很放心地回了自己房间。 毕竟戒指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就像当初他送她戒指一样。 不过一分钟纪念就冲进了她的房间,脸上再不是之前难看的表情,他一脸惊喜地看着书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阿,阿宁,我答应……我答应!” 书宁一脸莫名地看他,“你答应什么?” 纪念手里攥着戒指,直接上前把书宁拥入怀中,“不过,求婚这种事应该由我来。”他没有想过阿宁居然送他戒指,这与他的旅行目的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书宁哭笑不得,其实梁秀和纪念的脑子是同一个吧,送戒指就一定是求婚吗? 不过她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只要能把纪念哄好,他误会就误会了。 纪念单方面冷战一天结束,睡前他又抱着枕头来到书宁房间,右手无名指已经戴上了那枚戒指。 不大不小,尺寸刚好。 他伸出自己那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得一脸灿烂,“阿宁,我们这算是未婚夫妻了对吧。” 书宁眸光微转,好半天才点了点头,戒指果然很适合他。 纪念把自己的枕头放到书宁枕头边,不由分说就躺下,“那我要跟你睡。”脸上又是书宁熟悉的理所当然。 一时,她竟狠不下心赶他走。 也罢,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好的,今天暂且依他。 只是她没有想过,以后就再也赶不走他了。当然,这是后话。 翌日。 书宁起床下楼,阿卢站在楼梯口似是等她,看到她,就拿着手里的东西问她:“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书宁看到他手里的皮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喜欢吗?” 她和阿卢之间比较微妙,他比她大,也算是她的哥哥,但以往他似乎都不大喜欢她,甚至还直接让她离开纪念离开纪家,所以面对他,书宁总有些不安和害怕。 阿卢似是没有想到书宁会送他礼物,好半天才说:“喜欢。” 而后又说:“谢谢你。” 书宁轻笑:“不客气。” 纪念下楼,看到阿卢手中的皮夹也没说什么,毕竟阿宁送他的可是戒指,意义非凡。 三人心思各异地吃完早餐,然后一起去上班。 莱西医院离纪氏集团并不远,所以书宁正好可以搭个顺风车,来到医院,何琪亚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九十九章 ?两人一起进去医院,何琪亚把书宁带到心外科的办公室坐下,才说:“等会儿会有两个实习生来找你,以后你带他们,有什么事就找我,我就在隔壁心内科二室。” 书宁道谢:“好的,谢谢……师姐。” “不用客气,师妹。” 何琪亚走后,不过一会儿她说的两个实习生就来了,一男一女,来了两人就做自我介绍了。 男生笑得有些羞涩,他说:“我叫陈东升。” 女生反倒落落大方地朝书宁伸出手,“我叫洛霞,我们两人是同一个学校的,都还是“大六”,以后请多多指教。” 书宁和她握了握手,礼貌地说:“你们好,我是季书宁,以后我们互相帮助。” 他们两人也是刚到医院实习不久,不过不管怎样都比书宁熟悉医院一些,所以前一段时间很多事都是书宁在问他们。 因为是刚开始上班,书宁要接触学习的东西很多,所以很忙,每天都早出晚归的,等忙完,慢慢适应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她也有空开始找房子了。 医院上班时间不一定,早上她能搭纪念的顺风车,有时候晚上晚了纪念也还医院楼下等她,所以她想尽快找到附近的房子搬进去。 这天中午忙完,书宁和梁秀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她把找房子的事和梁秀说了。 谁知梁秀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你找房子干嘛?” 书宁回答:“住啊,总不能一直住在纪念家里,我现在都已经工作了。” 梁秀刚夹起的菜又放下,一脸认真地看着书宁:“你和纪念不是都要结婚了吗?干嘛还要搬出他家。” “你说什么?”书宁惊得放下筷子,“我和纪念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梁秀更加惊奇了,“书宁,你是不是忙晕了?”她拿出手机,飞快地滑了几下递给书宁,“喜帖都寄到我家里了,这是我拍的。” 书宁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一向淡定的脸马上不淡定了,大红的喜帖,上方是她和纪念的画像,两人的头靠在一起笑得灿烂,下方金色小凯写着,新郎纪念,新娘季书宁。 梁秀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别说,设计得真好看,以后我结婚的时候能不能也让纪念帮我这样画啊?” 书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个的?” “前天啊?你,你不会不知道吧?”梁秀终于发现书宁脸上神情不对。 纪念不会这么牛掰,瞒着书宁一个人策划结婚吧? 如果是,那她表示很佩服他! “那你怎么都没有问我?”书宁脸色有些难看,她眼睛定定看着手机的屏幕,里面她和纪念脸上的笑她都觉得有些讽刺,那是他画上去的,他们两个很少一起照相,更别提是姿势这样亲密的。 梁秀解释:“我收到喜帖就想问你的,可是最近你不是都很忙吗?来医院一个星期了,也就今天我们才能坐下一起吃饭。” 她这些天是忙,忙到都没有发现纪念的异样。 本来她还奇怪,这些天纪念怎么会这么安分,白天不打电话骚扰她,晚上也不缠着她了,原来是私自定下了他们的婚礼,她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她放大那张照片,可以清楚的看到结婚日期,下个月的十二号,那天正是纪念的生日。 他是笃定他生日她就不会拒绝他吗? 看书宁黑着脸不说话,梁秀试着和她分析:“其实我觉着吧,这事纪念也没做错什么,你都送他戒指求婚了,他……” 书宁打断她,“那不是求婚。” 梁秀摇摇头,“那是你认为,纪念肯定认为你送他戒指是想结婚了,他那么爱你,当然不能让你失望啊,前几天他发了朋友圈,晒了你送的戒指,说要开始筹备婚礼了,我以为你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我还点赞评论了呢!”说着她拿过手机翻出纪念的朋友圈,这是个难得发朋友圈的人,很容易就找到了。 书宁看着纪念晒的那枚戒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送戒指也是让纪念安心,可他怎么就误会她是想结婚了,还不声不响地准备婚礼,她现在根本不想结婚。 梁秀放下手机扒了一口饭,又问:“那现在怎么办,你们婚礼的喜帖纪念都发出去了。” 冷静下来,书宁说:“我回去让他取消。” “取消,说得简单,纪念好歹也是那么大公司的总经理,你们的婚礼他肯定邀请了很多社会名流,突然取消不是会被人笑话吗?” “不一定,纪念并不喜欢人多,至少到现在只有你收到喜帖。” 话是这样说,但是书宁还是害怕他已经把阵仗弄得很大了,再没有心思吃午饭,她换了衣服直奔纪氏而去。 医院是有午休时间的,两个小时,足够她和纪念说清楚了。 纪氏离医院并不远,书宁打车很快就到了,由于前些天纪念带她来过,所以根本没有人拦她,一路畅通无阻上了二十八楼,刚出电梯她就听到了争执之声。 一道女声很是强势:“我今天要是见不到纪念是不会走的。” 然后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透着无奈但同样强势:“莫总,我们纪总今天不见客,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书宁疑惑地走过去,陈璐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仿若看到了救星,双眼发亮地看着她:“季小姐,您来了。” 本来这几天总经理心情好,她的工作也轻松点,谁知道从前天起这个横氏集团的大小姐就一定要见总经理,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总经理不想见她,但也没人敢拦她,只有她,身为总经理助理,不得不拦。 书宁对陈璐点了点头,礼貌地说:“我找纪念,麻烦你通报一下。” “好。”陈璐答应着就要拿电话,却被人阻止了。 莫宁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意,红唇张合:“你们纪总今天不是不见客吗?”话里已隐隐带上了怒意。 她莫宁,堂堂横氏集团的总经理,在纪念这里却吃了这么多次的闭门羹,现如今更是前一刻对她说不见客,下一刻就要请另一个人进去,让她如何受这份侮辱。 陈璐动作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说纪总只是不想见她吗?再怎样面前的这个女子也是横氏集团总经理,她轻易得罪不得。 “人家那只是不想见你。” 一道俏丽的声音传来,门口走来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 书宁转头一看,竟是于菲菲。 看到书宁,于菲菲也很是惊喜快步走过来和她拥抱,笑着说:“恭喜恭喜啊!” 书宁自然地和她拥抱,在国外七年,她早就习惯了拥抱这样的礼仪,只是对于她的道喜一时有些没有明白过来。 于菲菲接着说:“我可是特意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谢谢!”书宁尴尬地点了点头,终于想起自己的正事了。 “嗨!”于菲菲转身和陈璐打招呼,“我也找你们纪总。” 她也算是纪氏的常客了,两年前常常跟着纪念来公司,所以陈璐当然认识她,脸上忙挂上职业性的微笑:“于小姐,请稍等。”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有些尴尬,在陈璐的认知里,这就是新欢,旧爱,以及爱慕者一起来了啊! 再次叹一句,他们总经理果然魅力过人。 “于菲菲!”莫宁似是才反应过来,美目圆瞪,“你怎么会来这?” 于菲菲走上前,好笑地说:“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毕竟我可不像你进不去那扇门。”她指了指纪念办公室,看着莫宁的神情尤为挑衅。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莫宁生气,美丽的脸上神情有些扭曲。 “说就说,你啊厚脸皮,纪念不喜欢你,还总来骚扰人家,他都要结婚了好不好……” 莫宁打断她:“闭嘴!不许胡说八道!”她就是来找纪念问清楚的,结婚?怎么可以? “我可没说错,新娘就是她!”于菲菲拉过书宁,似故意一般继续说:“这可是纪念爱了十多年的人,他当然要娶她了。” “我让你别说了!”莫宁地声音徒然高涨,情绪有些激动。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书宁没想过她不过就是来找纪念,为什么刚好就碰上了她们也来找纪念,而且这两人明显以前有过节。 于菲菲冷笑一声,“疯女人!” 书宁把自己的手从于菲菲手里收回来,神色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对陈璐说:“你叫一下纪念。” 她知道自己那事肯定不好说了,但不管怎样,眼前的事需要解决。 陈璐也不打电话了,直接小跑过去敲了敲门,没办法,他们总经理办公室实在隔音太好,而且总经理知道莫宁在外面,所以就算听到声音也是不会出来的。 很快,纪念就出来了,他看到书宁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阿宁,你来找我?” 书宁神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们的事,晚上回去再和你说。”说完,她就要走。 “阿宁……”纪念急忙拉住她的手,“怎么刚来就要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章 ?书宁挣开纪念的手,毫不犹豫地走进电梯,按下数字“1”,她平静说:“把你自己的事解决了再说。” 纪念抬脚就想跟进去,可是在书宁冷漠的目光下还是却步了。 他不解地看着她,“阿宁,怎么了?” 书宁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伸手去按电梯闭合键。 阿宁在生气。 可是,她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婚礼的事吗?她已经知道了吗?所以才生气吗? 纪念一时心中思绪万千,不过转瞬之间电梯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他再去按按键已经来不及了,电梯已经滑下去了。 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纪念这才发现还有两个女人,对于其他人他本就没有耐心,这会儿态度更差:“请问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吗?”声音比十二月的寒冰更冷上三分。 莫宁不在意他话语里的冰冷,急急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纪念,你真的要结婚了?”此时她的声音格外冷静,再没了之前的疯狂。 纪念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后退一步才说:“这与莫小姐有何关系?” 莫宁上前:“纪念,你明知道我喜欢……” 于菲菲嗤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表白:“人都有未婚妻的好吗?稀罕你喜欢哦?” 莫宁咬牙切齿道:“于菲菲,你不说话没人把人当哑巴!” 于菲菲当即回道:“那我说话你也管不了。” 莫宁没有理会于菲菲,她难得能见到纪念,所以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他不结婚,或者和她结婚。 她转头看向纪念,脸上换上温柔的笑意,信心十足地说:“纪念,我喜欢你,我愿意把整个横氏作为嫁妆,只要你愿意娶我,你愿意吗?” 纪念还没回答,于菲菲先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说道:“人家老婆刚走,你就表白,撬墙角?上赶着当三儿啊?还拿横氏当嫁妆?”她笑着看着莫宁,脸色嘲讽意味十足,“偏偏人家也不稀罕你,横氏的大小姐!” 莫宁脸上一红,似被于菲菲说到痛脚,“你……” 于菲菲继续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纪念开口,声音冰冷:“她说的没错,我不需要你的嫁妆,因为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 莫宁脸上血色褪尽,不敢置信地看向纪念,他当真不稀罕,她把整个横氏放到他面前,他竟然眼都不眨一下就拒绝了,那个女人,他当真那么喜欢吗? 想到那个她不过见了几次面的季书宁,每次看到她,她都那么淡定从容,那么底气十足,就连刚刚那样的情形她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她对纪念到底是多有把握? 或者,纪念到底给了他多少爱? 莫宁深吸一口气,堵上最后的尊严,她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纪念脸上没有一丝波动,语气不变:“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请莫小姐不要再来找我,阿宁会生气的。” 这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阿宁生气的原因,一定是这样,她吃醋了。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种全身血液逗沸腾起来的感觉,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 没有多想,纪念转身走向电梯,他要去找阿宁,就是现在。 莫宁就这样看着纪念从她眼前走过,没有半点留恋,闭了闭眼,一颗清泪从她眼尾滑落。 她抛下横氏大小姐的高傲,抛下所有尊严,在纪氏守了三天,甚至奉上却整个横氏,却换不来纪念的一个眼神。 莫宁转过头看向于菲菲,勾了勾唇角,自嘲一笑,“你都看到了,满意了吗?” “满意!”于菲菲非但没有同情莫宁,反而十分快意地说:“太满意了!” 她实在难得看到一向强势的莫宁这幅模样,心中简直不要太爽好吗? 莫宁有些狼狈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失神地看向电梯口,那里早已没了人影。 于菲菲继续看好戏一般地说:“看什么,人走了,找他的阿宁去了,有本事你去追啊!” 她实在打从心底瞧不上莫宁这样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家底好,分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要结婚了还迎难而上的人,虽然,她对纪念的感情的确令人感动,但是她还是很讨厌她。 于菲菲和莫宁的恩怨得追溯到十年前,当年两人高中是同一个学校,莫宁长得美,性格高傲是人人追捧的冷艳校花,而于菲菲是性格爽朗的天才少女,最看不惯的就是莫宁这样的女生,两人家世相当,在学校都是风云人物。 当时,于菲菲喜欢一个男生,她当众表白了,本来那男生都要答应了,偏偏莫宁出来横插一脚,抢走了于菲菲到手的男朋友。 于是,两人的恩怨彻底结下。 整个高中时代她们明争暗斗,莫宁成绩不如于菲菲,而于菲菲美貌不及莫宁。 后来,高中毕业后莫宁出国留学,于菲菲在国内学医,莫宁回国了,于菲菲正好出国疗情伤,所以两人虽然都是h市上流圈子里的大小姐,但这些年她们都没有见面。 这一次,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莫宁愤恨地看了于菲菲一眼,挺直腰板提起包维持着最后的一点尊严,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于菲菲看着莫宁的背影,一时有些唏嘘。 这剧情,和十年前何其相似,她喜欢过纪念,但纪念不喜欢她,而今莫宁也喜欢纪念,可是现在不是十年前,纪念也不是那个男生,他爱季书宁,除了季书宁他不会娶任何一个人。 这一点,她太了解了。 等到下一趟电梯上来,于菲菲也离开了。 人全都走了,陈璐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刚刚是看了怎样的一出大戏啊。 转头看向那几张空荡荡的办公桌,陈璐在心中腹诽不知是他们几个吃饭去了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她虽然看了这出大戏,可偏偏这出戏她实在不敢出去乱说。 这么猛的八卦她只能在自己心中憋着,又何其难受。 书宁打车回医院,坐在车上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心中憋着一股气,是因为结婚的事没有和纪念说清楚吗? 还是……因为莫宁。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胡思乱想随意吃飞醋的小女生。 可偏偏,她现在脑子里就是在想莫宁会对纪念说什么,她对纪念的爱意那么明显,明显到在她这个纪念的正牌女友面前都没有半分收敛。 她知道纪念以前一定不曾理会她,否则她就不会来她面前找存在感了。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胡思乱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宁是横氏集团的总经理,而纪念是纪氏集团的总经理,论家世,他们真是相配极了,如果纪爷爷还在世,一定会很开心……不止纪爷爷,不管是老管家还是阿卢,都会喜欢那个莫宁的吧? 一时间,书宁竟有些后悔就这样负气走了,她应该坐在那里,摆出正宫的气势,看那个莫宁到底要和纪念说什么。 刚下车,就有人喊她,是纪念,书宁几乎是惊喜地回头。 “阿宁,我终于追上你。”纪念停车下来,一把拉住书宁的守。 “你追我干什么?公司里的女人处理完了?”这话,是她说的吗?她自己听着就有些酸。 纪念却很是欣喜,“阿宁,你吃醋了对吗?你一定是吃醋了!”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了。 “没有,我没有。”像是心思被说中,书宁有些恼羞成怒,她挣脱着纪念的手,“你放手,医院门口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纪念放开书宁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现在她这幅模样真是不要太好看了,让他的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阿宁吃醋了,那说明她是在乎他的。 他好开心。 于是,他好声好气地说:“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但是我和那个莫宁真的没什么,我都不和她说话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的助理。”今天是因为没办法,一定要和她说清楚,不然她下次又来。 书宁不喜欢纪念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仿若她真的是个需要人哄的小女生。 她恢复平静,冷下声说:“我要去上班了,晚上回去我有正事和你说。” 纪念也不纠缠她,特别的好说话,“那好,下班我来接你。” 书宁不再说什么,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医院。 下班之后,纪念的车果然等在医院门口,这些天书宁和医院的同事也熟悉了一些,天天都看到纪念来接她,难免会逗笑打趣几句。 可是书宁今天没有心思应付他们,只是一脸严肃地朝纪念走过去。 梁秀本来还想蹭车,一看这情形,只能在心中默默为纪念点上一只蜡,下午书宁回来可是一直黑着脸的,显然他们还是没有达成共识。 那张喜帖估计她是要留着做纪念了。 纪念一看到书宁过来,特别殷勤地下车帮她打开车门,这些天他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因为他要接送阿宁,以男朋友的身份。 书宁一言不发地上车,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她还是没有说话。 纪念终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笑着开口:“阿宁,你晚上想吃什么?” “吃你!” 纪念一愣,马上说道:“欢迎至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一十章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书宁的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特别是纪念双眼发亮地看着她,眼里有戏谑,有宠溺,更多的是一种意味不明的东西,朦朦胧胧,又呼之欲出。 他们都是成年人,岂会不懂。 他居然还问她:“阿宁,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看着纪念的激动样,书宁只觉自己脸上又开始烧起来起来,滚热滚热的,甚至一时半会都平静不下去,她只能转过头去,不再说话,这会儿越说只会越乱,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冲动了。 刚刚不知道怎么的,那话脱口就说出去了,正中了纪念的下怀。 事实上,她只是在生气。 下午上班的时候她就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纪念私自定下了他们婚礼的事,他怎么可以不和她商量一声不响就准备他们的婚礼?甚至连喜帖都发出去了。 连远在国外的于菲菲都知道了他们要结婚的事,而她却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梁秀和她说起,她是不是要在婚礼当天被赶鸭子上架呢? 还是,他笃定了她一定会听从他的安排? 纪念看着书宁红透得耳垂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毕竟她的情绪从来不曾这样外露过,很多时候她都是冷静的,甚至是冷漠的。 所以接下来,他就没有再出声打趣她,只是一路上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相比纪念的心情愉悦,书宁却是心事沉沉,直到回到家,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结婚的事,她必须找他问清楚。 换了鞋,放下包之后,书宁定定的看着纪念,脸上表情十分认真,她说:“我们下个月的婚礼是怎么回事?” 纪念脸上挂了一路的笑,终于僵硬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知道,阿宁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可是,他既然敢准备婚礼,岂会没有应对之策。 脸上再次挂上笑容,那笑容别提多乖巧了,他说:“阿宁,是你向我求婚的。” 书宁没有理会纪念的笑,笔直走到沙发坐下,“我什么时候向你求婚了?” 纪念跟在她身后,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把自己的右手伸到她面前,掷地有声地说:“你送我戒指了。” 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书宁送他的戒指,灯光下,亮闪闪,明晃晃,似在提醒着她。 自己送出的戒指, 书宁把他的手从自己面前移开,再一次解释:“送戒指并不代表就是求婚好吗?两年前你也送我戒指了。” 纪念马上就顺着她的话说:“两年前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早就娶你了。” 他好看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里面仿若流动着某种光彩,美丽的惊人。 书宁差点掉进他眼里的漩涡,好半会儿才收回心神,有些不自然地转开眼,强硬道:“可是我现在不想结婚。” 纪念突然问:“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书宁一愣,很快摇了摇头,虽然和他在一起有些半推半就,但不管怎样也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当然不后悔。 他又问:“那你以后会喜欢别人吗?” 书宁再次摇头。 “那你现在是喜欢我的对吗?” 没有多想,书宁点头。 “那么以后,我们是不是会在一起,会结婚?” “是,可是现在太快了。” “不,一点也不快。”纪念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光芒,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他说:“我只怕太慢,阿宁,我们认识十二年了,当年是你把我救出来的,是你给了我生的希望,我想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了你,不可自拔……” 他抱过书宁,把头埋进她的肩头,轻轻述说:“所以,我只恨太慢了!阿宁,我已经……等了你十二年了,你真的忍心再让我等下去吗?” 书宁有些震撼,十二年前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喜欢上她? 纪念双手的力道渐渐加大,书宁被他整个人禁锢在怀里,密不可分的,两人的体温在各自身上流动着,渐渐融合在一起。 “阿宁,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既然你也是喜欢我的,那么我们结婚好不好?” 书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纪念已经放开她单膝跪地,拿出自己这些天随身携带的戒指,他一字一句,郑重无比:“阿宁,嫁给我好吗?” 书宁怔住了,他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一字一句将她蛊惑,不知不觉她的思绪被他牵着走。 他就像在织一个密不通风的大网,一步一步把她网罗进去,等她惊觉再想回头发现已没有了退路,只能在他所织的网里沉溺。 客厅空荡,纪念的话仿佛一声一声在她耳边回响…… 我已经等了你十二年…… 我只恨,太慢了! 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阿宁,嫁给我好吗? 书宁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他说他已经爱了她十二年,等了她十二年了,那她还能让他再等吗?身体好像比脑子更快,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慢慢伸出去了…… 纪念等待着,过往的生命里没有一刻比这时候紧张,他甚至不敢呼吸,直到看到书宁的手伸出,他双手有些颤抖地抓住,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套住她的一生。 纪念激动得眼泪就这样落下来,甚至忍不住痛哭出声……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阿宁,终于是属于他的了。 以往,他总是害怕她会离开自己,一次次想要把她绑在身边,可是每一次她都能让他心甘情愿放开手。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她主动的一次,所以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错过机会。 将错就错一般,她既然送他戒指,他只当她是求婚了。 所以,他紧锣密鼓地准备了他们的婚礼,让她不再有后退的余地。 感谢上苍,她没有后退。 “少爷,可以开饭了吗?” 负责煮饭的佣人突然走进客厅,看到的就是纪念单膝跪地抱着书宁在哭,她只怔愣了一瞬,然后马上非常识相地走开了,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 作为纪家的老佣人,她太知道纪念的脾气了,那是轻易惹不得的。 吃饭的时候,阿卢回来了,看到纪念眼睛红红的,忍不住问:“你眼睛怎么了?” 这一问,纪念不光眼睛红,整个脸都红了,他没有说什么,只低着头不停往嘴里扒饭。 书宁忍不住轻笑出声,于是阿卢又不解地看向她,又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书宁看着纪念越来越红的脸,忍不住揶揄:“就是某人刚刚哭了……” “阿宁!” 纪念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他没想到她会说出来。 阿卢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然后没有意外的得到了纪念一记警告的眼神,只是他并不怕他,仍旧止不住低笑出声。 纪念又懊恼地瞪了书宁一眼,只是脸上还是藏不住的喜悦,他低下头去,开始在心中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他刚刚怎么会激动得抱着阿宁哭了呢?那不是他能预料到的结果吗?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是能预料到的结果,但是亲手把戒指戴进她手里的时候,不同于两年前的约定,这是一辈子的约定,当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或许那时候让他就这样死去他也没有遗憾了吧。 阿卢眼尖,很快发现了书宁手上戴着的戒指,很快就明白了纪念为什么会哭了。 事实上,纪念这些天的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把戒指套进了书宁的无名指。 本来还怕他到时候不能收场,现在终于是替他松了口气。 …… 书宁没有想过,一句气言,纪念却当了真。 他居然真的洗完澡之后跑到她的房间要她履行诺言? “那是诺言吗?”书宁瞪大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纪念反而振振有词:“那是你说出的话,你说出的对我来说就是诺言。” 书宁气结,一声竟说不出反驳的话,她说的话? 对,那是她说的话。 纪念走近她,“阿宁,我准备好了,你来吃我吧!”说完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做娇羞状。 他裹着宽大的黑色睡袍,丝绸的质地,松松垮垮披在他身上,露出了大半的肩膀和胸脯,衬得他的皮肤白极了。 “你……”书宁后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男计? 不得不说,他很成功。 书宁一步步后退,纪念就一步步逼近,房间也就那么大,最终,她被他逼得靠在了墙上。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只要一低头,纪念就能吻到书宁的唇,“阿宁……”他低低地唤她。 书宁伸手抵上他的肩,声音轻颤:“纪念,你别冲动!” “我没有冲动。”纪念轻轻一笑,细长的桃花眼勾魂摄魄,他一手拉住书宁手,一手搂住他的腰,把她带进自己怀里,火热的体温互相传递,彼此的气息互相交错。 “我只是……想要抱抱你。”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莫名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成功地让她软了身子。 “阿宁……”纪念的声音透着惊喜,他没想到她这么不经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二章 ?纪念其实并没有真的想把书宁怎么样,毕竟他们很快就会结婚,到时候名正言顺洞房花烛夜,他不急的。 只是求婚成功他实在太兴奋了,忍不住就想来逗逗她。 不想,她这么不禁撩。 若是早知道的话,或许他早就做了坏事了。 “你……你先放开我。”书宁声音颤抖,身体好似不是自己的,不断地往他怀里倒去。 “阿宁,不是我不放开你,现在是自己抓着我……”纪念继续在她耳边说话,恶作剧一般吹了口气,温温热热,再一次成功地让她软了身体。 书宁只觉呼吸一紧,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光,只能靠着他才能站稳。 原来,耳朵是她的敏感处。 纪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断往她耳边轻轻吹气,书宁的身体彻底软的一塌糊涂,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手不由自主地拉紧他的睡袍。 “纪念!”书宁抬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却软的得不像话,不像警告,反倒像是娇嗔。 直击纪念的内心,他看着她眼里如同浓墨一般,深得化不开,嘴唇就顺着她的目光贴上了她的,两人双唇相触,纪念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忘了自己的本意只是想逗逗她。 更多,他只想要更多。 如同患了皮肤饥渴症一般,他恨不得能将她揉进身体里。 手下拥抱的力道不断加深,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都是刚刚洗完澡,纪念只穿睡袍,书宁同样只穿了睡衣,这些天他晚上没有过来缠着她,她便习惯性的没有穿内衣,于是身前的柔软毫无预警地贴上了纪念坚硬的胸膛。 火热,一瞬间迸发。 纪念的理智彻底消失。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他阻止不了自己,所有的隐忍,自制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吻变得火热,书宁无力地在他怀里挣扎着,慌乱间手扯到了他睡袍的带子,然后质地丝滑的睡袍顺着纪念手臂慢慢滑落,他覆着肌肉的整个胸膛都呈现在她眼前,贴在她的胸前,火热更甚。 亲吻间,纪念发现自己睡袍滑落了,他脸上的笑意更浓,眼里的墨色更深,不舍地放开书宁的唇,“阿宁,别这么着急……”他轻声说,暧昧无限。 着急? 她着急? 书宁睁大眼睛,想要辩解,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唇又凑过来,吞下了她所有的惊呼和不满。 火热的双唇再一次相贴,纪念抱着她不紧不慢地亲着,他轻吸着她的唇瓣,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舌头灵巧地钻进她的口中,然后胡作非为。 显然,他接吻的技巧相比以前已大幅提高了,轻易地就让书宁意乱情迷了,她由一开始的抗拒到接受,再是慢慢回应,手甚至不自觉地伸到纪念背后环住了他的腰,纪念仿佛受到鼓励一般,一手捧着她的脑袋,一手搂紧她的腰,把她辗转带到了床上,走动间,他的睡袍彻底滑落。 于是,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薄裤,里面的某物蓄势昂扬,抵在书宁腰腹处…… “唔……”她终于感觉到了什么,伸手去推纪念的身体,低头离开他的唇,只是低下头来眼睛正好看了不想看到的东西…… 瞬间,书宁整张脸都红了,耳根,脖子,锁骨……凡是纪念目之所及的,全都萦绕淡淡的粉色,好看极了,于他而言,如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般。 他太喜欢她的反应了。 为了让这反应能延续,纪念恶从心起,伸手覆着她的手将她的手直接拉到那处,轻轻地覆盖住,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可是你惹起来的,阿宁,你说怎么办?”他声音擦过她的耳际,温热,沙哑,带着浓浓的欲望。 “我……”书宁不可思议地抬眼看他,眼里布满了水雾,说不出来的无辜和迷茫。 她惹起的?那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书宁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她是医生,对人体的构造早已烂熟于心,可是这样的情况她从来没有碰见过,她的手覆盖在男性最柔软的地方,可那里分明…… 书宁这样的眼神让纪念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彻底断开,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低头,重重地在她的唇上吸了一下,带起了响亮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无比。 他的吻沿着她的唇一路往下,脖子,锁骨……书宁的感官仿佛一下子被放大,她感觉到纪念温热柔软的唇一下一下在她的皮肤上轻触着,带起一阵阵的燥热,然后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在加重,包括她自己也是。 “小念,不要……”嘴巴得到自由,书宁便想叫他停下,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没有半点震慑力,听在纪念耳里的仿佛是另一种意思,他抬头看了书宁一眼,然后毫无预兆地含住了她的耳垂…… 书宁彻底在他怀里软成一摊水,任他为所欲为。 不知过了多久,灯早已经熄灭,月光透过没拉好的窗帘柔柔地照进来,洒在地上一片银白,床上相拥着两人,一人不堪疲惫沉沉睡去,一人激动兴奋不敢闭眼,盯着另一人的睡颜直到天亮。 翌日,书宁醒来,睁眼便看到了身边的纪念,他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下是淡淡的黑眼圈,可是精神看着却很好。 “早,阿宁。”纪念在书宁额前印下一吻,等着她的激烈反应,毕竟昨晚她一开始并不是愿意的。 书宁却很是平静地问他:“你昨晚没睡吗?” “没有。”纪念把头埋进书宁的头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低喃语:“我不敢睡,我怕醒来一切都是梦。” 书宁还没有说话,纪念又说:“阿宁,我头好痛。”声音轻软,不似昨晚的强硬。 他这是,又开始卖可怜了。 “活该!”书宁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准备起床,可是一动却发现身子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全身酸痛不已,她恼怒地瞪了纪念一眼,“你干的好事。” 昨晚,她说了好几次停,可纪念在那时候却怎么也不听她的,往日里那么听话的他在那一刻仿佛疯魔了一般。 “阿宁,你骂我吧,不,你打我……”纪念拉起书宁的手在自己身上打了一下,“但你今天不能去上班,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他说着,又小心地去看书宁的眼睛。 书宁闭了闭眼,这种情况她自己也知道不能去上班,不说身体能不能承受,光是她的同事一个个都是医生一眼就能看出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决定再睡一会儿,反正已经请了假了。 见书宁半天没有反应,纪念又说:“阿宁,你不怪我吗?”话是这样说,可是他语气里的根本听不出一点悔意。 书宁闭着眼睛,眼珠微动,她说:“怪你什么,我们本来就要在一起。” 这事没有发生之前,她确实心里挺抵触的。 但是发生之后,她心里又松了一口气,一切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纪念现在不是她多年前救起的小孩,他是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未来的丈夫,和他做这些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是她,一直以来没有给到他足够的安全感,才让他如此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睁开眼睛,对上纪念的眼睛,她笑着说:“以后,我们会一起在一起。” “恩!”纪念重重地点头,泪光在眼里闪烁。 书宁看不得他含泪的眼睛,特别是这样猩红的双眼,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她说:“睡吧,你现在该好好睡一觉。” 纪念的惶恐终于一点点消失,伸手拥紧书宁,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书宁再次醒来的时候,纪念还在睡觉,他睡得很沉,两只手却紧紧抱着她,她动了动,小心地从他怀里退开,然后下床。 身子还是有些不适,她放水泡了个澡,终于缓解了一些疲乏。 只是,身上的痕迹都太过明显,换了好几件衣服她都不满意,最后,她找了件外套穿,拉链拉到脖子上,唯一庆幸的是今天她不需要出门。 于菲菲来到纪家别墅的时候,书宁正在餐厅里吃饭,早餐连同午餐一起。 她按了许久的门铃,书宁才听到走去开门,佣人她给放假了,毕竟她穿成这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实在惹眼,幸运的是阿卢也早早去上班了。 所以,整栋别墅,除了二楼睡觉的纪念,只有她一个人,她想不到这时候有谁上门来。 看了一下视频,是于菲菲在门口,书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把门打开。 一进门,于菲菲便问她:“你怎么穿这样,不热吗?” “不……不热。”书宁尴尬地解释着:“山里早上气温低。” “是吗?我怎么还是感觉很热?”于菲菲边走边打量着书宁,直到看到她绯红的双颊,她终于是明白了什么,低低地笑起来,“本来我还怕你昨天误会了什么,今天想来和你解释一下呢,看来是我多想了,你和纪念分明感情很好嘛……”她意味深长地朝书宁笑。 “你坐,我去给你倒饮料。”书宁被她看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往的冷静淡定全都消失不见,几乎落荒而逃一般地跑去厨房。 于菲菲看着书宁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还真是难得看到她这样紧张无措的样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一百零三章 ?书宁把水递给于菲菲的时候,她说:“其实我回来也不全是为了参加你们的婚礼,主要还是为了工作。” 这也算是一个解释,虽然她知道书宁并不在意。 但不管怎样,她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于菲菲了,她回国也不是为了纪念。 她伸出手,“听说你也在莱西医院的心脏外科,以后请多指教。” 书宁握上她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消失,“指教不敢当,我们互相学习。” 最近这句话她好像常说。 与书宁不一样的是,于菲菲很早以前就在莱西医院实习了,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住院医师了,现在回来直接是主治医师。 两人在同一个办公室,很多病人的病情,病例她们都会互相讨论,不想两人的想法和观点居然很多时候都是相似或者一致,所以相处不过二十多天两人互相是既敬佩又惺惺相惜。 于是,于菲菲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书宁的伴娘,同为伴娘的还有梁秀。 八月十二日,纪念的生日,同时也是他结婚的日子。 婚礼在纪氏旗下的酒店举行,书宁和纪念两人朋友都不多,所以她以为纪念邀请的人应该也不多,毕竟他们一向不喜人多的场合。 却不想,这天来的人多的书宁难以想象。 不仅仅是他工作上的一些合作伙伴,很多在电视了露面的大人物也都到场了。 而且,纪念还把他老师从山里请出来了,就连王叔王婶也被他请来了,两人看到书宁那一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王婶拉着她的手,摸了把泪:“宁宁啊,我和你叔终于可以放心了,你不仅出息了,而且还结婚了,嫁了个这么俊的小伙子,好啊!” 王叔也说:“是啊,我再去给你爸妈上坟对他们也有个交待了。” 对于王叔王婶的到来书宁真的很惊喜的,但她没想到纪念还把章铭凯请来了。 “恭喜你,书宁!”章铭凯看着书宁说得很是认真,然后递了一个包装好看的盒子给她。 “谢谢!”书宁以为是结婚礼物,伸手接过,那个重量她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了,是她小时候的存钱罐。 “谢什么,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章铭凯是笑着说的,只是眼里到底带了些苦涩,时隔两年再见,没想到居然是在她的婚礼上。 她回来了,却没有联系他,是纪念找到他,亲自把喜帖给他,请他一定出席。 纪念的意思,他岂会不懂。 本不想来,可偏偏还想再看看她,所以他来了,带来了这些年一直留着的存钱罐,还给她。 也算,让自己彻底死心。 “谢谢你帮我保存得那么完整,也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书宁再一次说道,真挚无比,一直以来,她都想正式地和他道个谢,只是后来她也慢慢想明白了他对自己可能抱有的感情,一直就没敢联系他。 纪念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个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脸上挂了一天的笑意不由得微微有些僵硬,见他们还要聊下去,马上开口说道:“谢谢你来参加我和阿宁的婚礼。” 章铭凯终于看向他,目光微沉,很快又露出微笑,他说:“以后,好好对她。” “当然!”纪念伸手揽过书宁,脸上满是理所当然和坚定,眼里是男人才能看懂的志得意满。 对于纪念如此明显的宣誓主权,章铭凯不免有些失笑,顿了顿才说:“那么,恭喜你们!” 纪念笑得开心:“谢谢,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 “一定!” 直到章铭凯的身影融入宾客之中,纪念才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转头就对上书宁探测的目光。 她说:“你好像对他带有敌意?” 纪念一点也不打算隐瞒,“有这么明显吗?” 书宁伸手把纪念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拍落,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纪念不死心地伸手搂住书宁的腰,笑道:“我们去门口迎宾。” 书宁不由得轻蹙眉头,又去迎宾? 事实上迎宾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自发而来的伴郎伴娘早就在门口站了一排了。 可是今天他的耐心特别好,而且一定要拉着她一起和伴郎伴娘在门口迎接来宾。 直到临近傍晚,书宁终于被放过,回到了新娘休息室,她不知道别人的婚礼是不是也这么累,反正她的婚礼实在太累了。 梁秀带着化妆师过来帮书宁补妆,忍不住调侃她:“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尽职尽责的新郎新娘,亲自迎宾,而且还不是做做样子。” 化妆师小姐姐也附和道:“是啊,我跟过那么多次妆,第一次跟着新娘一起站在酒店门口呢!” 书宁无奈地对着她笑,“不好意思。”然后抽了一个红包递给她。 化妆师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新奇。” 梁秀让书宁把脚下的高跟鞋脱下,看到她脚上的水泡,忍不住说:“纪念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就算兴奋也不能这样折腾你的啊,看把你累的。” 书宁低头看了一眼,难怪她感觉脚那么痛。 于菲菲嗤笑:“纪念当然不是吃错药了,他那是想让所有来宾看清楚,书宁是他的老婆,以后在h市谁也不敢再打她得注意了。” 梁秀还是不认同纪念的做法,“信息时代昭告天下用得着这样吗,直接让媒体记者进来拍照不就可以了,真笨!”她帮书宁找了双拖鞋先让她穿着,然后去帮她找药。 “是挺笨的。”书宁低着头,看自己脚上的血泡,如果他能提前和她说一声,她一定不穿高跟鞋。 于菲菲在她身边坐下,摆弄着她身上的喜服,“我真羡慕你,有一“笨蛋”这样全心全意对对你。” 可是,纪念只是因为遇见了她才变成笨蛋的。 书宁抬头看她,由衷地说:“你这么优秀,一定也会有一个“笨蛋”来爱你的。” “当然!”于菲菲挺起胸,心中的那点郁结全都消失,顺着书宁的话说:“我这么优秀。”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对上,相视而笑。 书宁和纪念都是性格安静的人,她本来还担心他们婚礼的气氛会很冷清,不想他们为数不多的朋友都是主意特别多的人。 以刘少聪为首的伴郎团,以梁秀,于菲菲为首的伴娘团可谓是斗智斗勇,笑料百出。 特别是刘少聪坏主意特别多,带着他的一帮狐朋狗友把婚礼的气氛推到了高潮,直到晚上九点宾客们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走之前,梁秀还恶作剧一般拉着书宁的手说:“记住你的脚,今天一定不能让纪念上床。” 纪念听了,忙问道:“你什么呢?阿宁的脚怎么了?” “自己看去。”梁秀瞪了他一眼,这才离开。 人一走光,纪念马上扑到了书宁身边,着急地看她的脚,这才看到她脚上好几个瘪下去的血泡,一脸心疼:“怎么会这样……” 他伸手小心地去摸,又问:“痛不痛啊? 书宁看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当即安慰他:“上了药,已经不痛了,这种泡消下去就不会痛了。” “真的吗?”纪念不信,拉起她的脚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虔诚地在她脚背印下吻。 书宁被他这个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想收回自己的脚,却不想被他抓着又亲了好几口。 “阿宁……”纪念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地,又喊道:“老婆,老婆……”他喝来不少酒,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酒气,不过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微醺的美妙。 书宁被他叫得脸都有些红了,“不许喊了。”她说,声音分明是娇嗔。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纪念一把抱住她,喊得更欢了,“老婆,老婆,老婆……” “老婆,你穿这衣服真的好美!”他看着她,目光如炬,这是他设计的嫁衣,是当初他画上的。 书宁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嫁衣,是很好看,就是太重了,她想换掉。 纪念却不许她换,他弯腰将她抱起来,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带你去洞房。” 书宁一惊,差点没从他怀里掉下去。 这里不就是他们的婚房吗? 纪念抱紧书宁,出了房间往楼上走去,然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他抬脚把门踢开,抱着书宁走了进去。 书宁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她“自己”,整个房间挂满了她的画像,房间中间是一张大红的床以及一副新娘装的她,画上的衣服和她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 “你……”书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 纪念没有回答,之抱着书宁走到那副画前,她看到那画下方的时间是2011年,也就是说是七年前。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想得这么远了。 “放我下来。”书宁说,她想好好看看这些图。 “不要,我要抱着你。”纪念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纪念抱着书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那些画看了个遍,然后把她放到大红喜床上,准备去脱她身上的嫁衣。 书宁按住他的手,“我们是要在这个房间里睡觉吗?” 纪念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整个房间都是她,一睁开眼岂不是要被她自己吓到? 书宁想了想,果断摇头。 纪念说:“这样,我看到的整个世界都是阿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