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男主的爽文剧本》 第1章 KA SHA DI KA 颜钰死了,死之前看的最后一本小说,是本烂尾的男频种马后宫文。 书中背景是完全架空的异世界大陆,每个人出生起就拥有自己的兽魂,通过兽术评级考试的被尊称为兽术师,兽术师等级分为特、甲、乙、丙四级,地位高于平民。 由于这个世界女性的寿命比男性要长出近乎三倍,便顺理成章造就了女尊男卑的社会地位分配,一女多夫乃是常事。 原书的爽点就在于这里,男主穿越到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大开后宫,明明是一个考了十年都没法通过兽术评级考试的废柴,却一路升级打脸得财得权得民心。 很不凑巧,颜钰偏偏就穿越到了这本书里。 更不凑巧的是,男主穿越,自带系统金手指,她也穿越,却捡了病弱炮灰的剧本。 而此时,这个炮灰女配为了救男主,正站在女主的家门前,举着她捏只笔都费劲的小细胳膊,大声通报前面几个身材结实高挑的守卫,说自己要刺杀女主拿她项上人头。 如果穿越的时间再早那么几分钟,颜钰还能控制自己别那么作死,可现在说这话为时已晚。 原本对她视而不见的守卫听见这话后,走过来,二话不说单手提起她的衣领掂了掂,那姿态比制服一个幼儿园的小捣蛋鬼还轻松。 “哐当——”一把刀刃都生了锈的匕首被抖落到地上。 那女守卫嗤笑一声,用脚把它踢开。 “我说我刚才是开玩笑,你信吗?”颜钰小声问。 那守卫又笑了一声,不多废话直接将她的手捆上,掏出腰间一个圆形的物件,手指在上面画了个符号,石门应声打开,她抬手把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颜钰丢进去。 石门后的光线太暗,颜钰费力地睁大眼也什么都看不清,她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有只手从她身后抓上来,扣在脖子上一用力,将她身子摁低下去。 鼻尖闻见一股皂角与薄荷混合的气味,颜钰想起原书里写过,女主所在琅迭谷,所有侍女被要求统一使用这个气味的浴膏。 所以她现在就是一个囚犯,刚从看门守卫被转交到管事侍女手中,也不知道这侍女怎么走的路,一点声响都没有。 颜钰保持着这个双手被捆起在身后的姿势,一路被这侍女压着朝里走,折扭的胳膊和被重击过的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腰,喉咙里塞着浓浓一股铁锈味,似乎只要牙稍微松松就能偏头吐出一口血来。 “少耍小动作。”那侍女警告她。 女主殷北卿不喜欢自己的脸被人看见,所以琅迭谷所有的侍女不论睡觉吃饭走路,眼睛上都围着一条白色的丝巾。 她们集体穿着白裙,光裸着脚,走路没有半点声响,同黑夜出没的鬼魅。 但琅迭谷最低阶的侍女,也是通过乙级兽术师测试的强人,放在军队至少能当个十人小队的队长,即便她们个个貌不惊人,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所以说,原身只身一人冲进来救人的做法,多少有点欠考虑,她连个丙级兽术师都不一定打得过,还敢来守卫森严的琅迭谷刺杀殷北卿。 就几步路的思考时间,颜钰被那侍女提溜着带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 同外面的石子路不同,这里的地面铺了厚厚一层雪白的绒毯,房间里有气味好闻的香薰,再往前顺着台阶上去,那花色的兽皮座上,一名红衣女子正姿态慵懒地倚靠在上。 女人脸上带了张黑铁面具,挡住她半张脸,只能看见一截挺翘的鼻尖和薄而红艳的唇,她轻磕着眼,百般无聊地拿着把骨扇轻轻扇着。 有条足足一人抱臂那么粗的黑蟒圈立在她右手边,碧绿的竖瞳森冷,正嘶嘶吐着信子,身上有种同它主人一般让人心生胆颤的气常 颜钰只略略扫过就挪开眼,心跳便开始失速手不自觉攥住了衣摆,似乎这个女人的周围空气,都带着让人腿软的血腥味。 “放肆1身后的侍女摁住颜钰的脖颈,把她的脑袋压下去,“谁给你的胆子,敢窥视谷主1 她们虽然双眼被蒙住,但不代表什么都“看”不见。 成熟的兽术师擅用魂力探测周围物体的形状大小甚至是温度,更何况琅迭谷的侍女早早接受训练,运用起来比寻常人要熟练得多,半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 她这一拍,颜钰嘴里的血直接含不住了,压抑的几声轻咳,雪白的绒毯立刻溅上点点血色,煞是碍眼。 几乎是把血咳出去的瞬间,颜钰就慌了。 殷北卿这人性格古怪,莫名其妙的习惯特别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她眼里容不得半点脏,所以琅迭谷的侍女全体白裙,近身服侍她前要沐浴半小时,她自己也是,每次杀了人回来能在浴池泡上整整一天来清洗。 颜钰自己是医生,日常也很注意生理卫生,虽然没有殷北卿这么夸张,但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这样一个人,看见别人把血吐在自己的地毯上,内心能有多抓狂,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了。 “刷——” 见此情形,在场十几名侍女齐齐拔出佩剑,指着颜钰将她围祝 余光瞟见那长剑的反光,颜钰呼吸都停滞了。 现在的她,就是只殷北卿随意跺跺脚就可以碾死的蚂蚁,而且根据对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性格,就算原身是女皇嫡亲将门之后,她取个头颅肯定也是毫不犹豫的干脆利落。 ——毕竟是被称为“活阎王”的女人。 想到这颜钰忍不住暗暗吐槽一句原身的恋爱脑,为了男主那种人渣,竟然不惜牺牲性命也要蹚这趟浑水。 颜钰平时很少发火,但提起这本书就来气。 让男主开金手指、刷地图、收后宫,这几乎是百分之九十同类文的套路,但原书让颜钰最反感的地方是它对女性角色的物化以及粗俗直白的意淫。 男主把女配们甚至女主都当成升级路上的垫脚石,用完就丢,几个女配付出满心真情,最后无一例外都遭男主辜负,死的死残的残,甚至在男主抱着其中“性价比”最高的女主幸福happyending的时候,还得“懂事”地献上祝福。 毫无疑问,男主和作者是爽了,作为读者的她却快被恶心吐了。 青梅竹马因他被满门抄斩,为了救他被女主杀了喂狼;金国公主偷拿国宝当做礼物送他,事后因此被贬为平民客死异乡;敌国将军为他挡下一刀灵法半废,还心甘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 就连那个杀伐果断武力值爆表的女主,被男主偷了兽魂珠抢了心法夺了师父,还得在被他一记c药占尽便宜,强行在一起。 颜钰穿的这位,就是那被满门抄斩的青梅竹马,按照时间线,现在她的家人们都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不过她估计,自己距离“被女主杀了喂狼”这条也不远了。 剑还没扎到身上,说明侍女们还在等候殷北卿的命令。 斜躺着的殷北卿倒是没有颜钰预料之中的大发雷霆,她睁开眼,美目懒懒扫过颜钰被吓得面色青白的漂亮脸蛋,内心毫无波澜。 恐惧、颤抖、绝望,她见得太多太多了,不仅觉得无趣,甚至早就对此感到厌烦。 “杀了,喂狼吧。”她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却吓得颜钰一身寒毛竖起。 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再次污染了那奶白色的地毯,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颜钰知道自己在害怕,却还是咬牙忍痛挺直了脊梁,坚定的目光直直对上殷北卿的。 “杀了我,你绝对会后悔。” 说完这句话,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连刚才不停吹拂侍女裙摆的风都识相地停下。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只有殷北卿那双锐利要到将颜钰整个人刺穿的眸子告诉她,她确实听到了那句话,还往心里去了。 殷北卿终于舍得坐起来,长发扫过肩头垂在身后,柔顺的光泽同流泻而下的瀑布。 她抬起右手撑在额侧,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眼神一直紧紧咬住下方柔弱得同来阵风就会被吹跑的人影,像是要当场将她撕碎。 原本以为这病恹恹的女人会哭会求饶,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有胆量说出这种话来。 “你在威胁我?”她的嗓音很沉,但能清楚听出来是道好听的女声。 问:在殷北卿面前,做什么能比挑衅她死的更快。 答:威胁她。 颜钰当然知道,所以她只有一句话的时间可以救自己。 “光鎏正年,有神女降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告千年祸福,解万年谜题;神女圣手,百病可医,死灰复燃,往生者复还。” 这段话来自一本古书中的预言,上面是原文记载,在民间流传比较广的是翻译成白话的版本。 光鎏年6000整也就是今年,会有一名神女出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能预言千年之后的祸福,也解得开万年前的谜题,最重要的是“她”拥有一双神之手,能治好一切疾病,甚至能将死人变成活人。 殷北卿身患恶疾,苦寻此女已久,一直没有头绪,所以冷不丁听见颜钰念起这未被流传过的古书原文,还真的犹豫了,感知到她情绪的侍女们手里的剑也随之放下。 颜钰悄悄松了口气。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在走钢丝,说错一个字多给了一个眼神,就分分钟命丧黄泉。 原书里这所谓的神女一直没有被找到,倒是前期被男主利用了一下名号,骗走了女主的兽元珠,之后好像作者自己都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再也没提起过。 所以颜钰觉得,自己就算冒充这个没露过脸的“神女”,也不会被拆穿。 男主有系统这个金手指是没错,但她也不是一无所有。 得益于高智商父母的遗传,颜钰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看过的书不管多杂多厚,只一遍就能记祝 也就是说原书的剧情现在已经牢牢刻在她脑子里了,她知道男主每一步行动,甚至连龙套的名字三围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她可以永远比男主早一步。 既然殷北卿想找一个能预言会算命的神女,她自告奋勇又何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章 KA SHA DI KA “神女?”殷北卿表情有所松动,却是从鼻间轻轻呵笑出一声,“你的好情郎也是这么说的。” 男主虽然背不了古书预言的原文,但是从系统那里了解过殷北卿的基本信息,知道她一直在找能够治愈百病的神女。 所以他被抓后也同样用过这个理由伪装身份,给自己争取逃脱的时间。 他的谎言能如此轻易被相信,除了主角光环,还与这里的世界观有关。 金国,如有战绩出众的将军可被高封为女将,有知识博学的先生也可被尊称为女士,既然传说中的“神女”那么无所不能,那么“她”就算是男子之身,当然也可以被套上尊贵的“女”字头衔。 “谷主,您误会了,他并非我的什么情郎。”颜钰低头,不再直视她,掩盖眼底锋芒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我之所以误入贵谷,是要找那男子寻仇,他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抢走了我的兽宠,我实在气不过才追到这来,没想到他为了保命竟然冒领我的身份,如果谷主不信,大可以让我同他当面对质。” 这段话要是再加上几段抽噎,配合颜钰这天生能引起她人怜惜的脸蛋,必定能惹来不少同情。 但她剑走偏锋,陈述的语气很平淡,看着十分冷静,反倒是这样,殷北卿才有耐心多问一句。 “我的下属汇报,听见你在门口大喊‘殷北卿我今天就要取了你这魔头的首级’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想,好像原身是有这么一句台词。 但能怎么办呢,她也只能睁眼说瞎话了。 颜钰微笑,眯起眼睛看不透情绪,“完全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我对谷主的仰慕之心日月可鉴,那句话可能是她们听错了。” “刷——”那十几把剑再次从剑鞘冲拔出,但这次颜钰倒没那么慌了。 她赌,殷北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寻找神女的线索,不然她眼里这么容不得沙子的人,也不会留下试图偷走兽元珠的男主那一条命了。 “仰慕。”殷北卿玩味地品着她这句话,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仰慕我的人不少,还活着的就不多了。” 纠正,还活着的是根本没有。 “你刚才说的那些稍用心一些也能查到,至少要先证明自己的价值,我才好留着……”殷北卿上下打量颜钰,勉强取了她身上唯一的可取之处,“你这张漂亮脸蛋吧。” 颜钰没说话,只是两手合起,拇指扣和四指翻飞,比了一个蝴蝶的动作。 周围人还云里雾里的时候,殷北卿面部表情霎时间同乌云密布,灭顶的杀气从颜钰的天灵盖压下来,颜钰连呼吸都没来得及换一口,殷北卿就已经闪到了她身前,骨扇上冰凉锋利的尖刃抵在她的喉咙上,尖头已然扎进皮肤几分。 又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颜钰完全相信,只要殷北卿手上再多一点点力气,下一秒她就人头分离。 但如此紧要关头,她竟然还能保持冷静,甚至觉得有几分庆幸。 殷北卿反应这么大,说明她明白自己刚才那个手势的意思,但她这么生气却没有直接杀掉自己,更说明,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很对。 所有新生儿都会接受感应珠的测验,好分辨出将来可能成为兽术师的好苗子。 寻常平民,测验球只会露出白色一团雾气,再往上就是绿黄红紫,黑色极为稀少但等级最高,象征这个新生儿的魂力十分充沛天赋异禀,如果好好栽培很有可能成为甲级甚至特级兽术师。 不论是什么等级,感应球都只会有一团雾气,但殷北卿的却是两团,都是浓浓的墨黑,纠缠在一起很难分辨,却瞒不过经验丰富的测验官的眼睛。 双兽魂,是畸形的象征,亦是男子不洁的象征,只有男子在受孕期间出轨,才会形成的畸形胎儿。 这个世界双性都能孕育,但是这种延续下一代的方式,并不是常规理解的身体上的怀孕。 孕育过程是融合双方魂力结出一颗新的魂珠,魂珠在形成到孵化这段时间里,需要不断消耗载体的精、气、神作为养料支撑,谁选择当这颗新生魂珠的载体,就是谁“生”谁“受孕”。 只不过因为这里是女尊社会,所以普遍现象是男性作为载体的情况较多,但如果在家族继承需要比较强大的纯种血脉时,还是会选择着重培养女性作为载体孕育的新生魂珠。 一些世代都采用纯血传承的贵族兽术师,会将这类由男性孕育的魂珠称之为楞石,大致意思是说——无法在兽术领域有所成就的下等品。 殷北卿的母亲英年早逝,所以即便家族不愿意,最后也只能选择用她父亲作为载体,谁知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测试结果一出,很快就护卫队冲进殷家抓走了殷北卿的父亲,男子不洁乃是死罪,尤其殷北卿的母亲还是为/国/捐/躯的荣誉女将。 严刑拷打下,殷北卿父亲拒不承认自己有过出轨行为,但那被当成他包庇情人的证据,第二天,他凌迟过的尸体就被挂在城墙,以儆效尤。 父亲死后,殷北卿的日子更加难过,她被当做是失贞不洁的产物,被所有人当肮脏的垃圾厌恶远离。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在她年纪又大一些的时候,不知哪儿流传出一则预言,说这片大陆将会有一个千年祸害降临,会有成千上百的人因为她死去,国家陨落民不聊生,而“她”的特征,就是双兽魂。 很快无数人闻声而来,含着替天行道的口号要取殷北卿性命。 她次次死里逃生,频繁的打斗中魂力被锻炼得越发浑厚,性格也在这种环境中一点点变得扭曲。 她痛恨那些伤害和侮辱自己的人,但心底最深处,却也可悲得认同她们的话,觉得自己不干净。 也因为这深层次的自卑心理,殷北卿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另外一只兽魂。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两只兽魂,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另外一只兽魂长什么样,除了她自己。 方才颜钰见过的巨蟒妫蔹是殷北卿的第一只兽魂,而她的第二只兽魂是只浑身血红翅膀上有金纹的蝴蝶,名唤姬芜,它轻轻扇动翅膀就有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的力量,很强大,但对魂力的消耗也很大,除非迫不得已,殷北卿不会用,但只要用了,为了保守秘密就绝对不留生口。 可颜钰刚才做的那个手势,分明是知道些什么。 见殷北卿在犹豫,颜钰又开口了,“您一直在找蔺鹤归对吧,只要您愿意留我一条性命,我即刻带您去寻她,我与她有过些来往,她或许能卖我一个人情。” 可能除了记忆力惊人以外,颜钰的第二个技能就是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 她一个刚穿越过来的人哪里可能和蔺鹤归有什么交情,顶多在书里了解过她的秉性喜好,只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这么说。 殷北卿的两只兽魂属性相克,人人都说她撑不到成年就会被两只兽魂瓜分完魂力爆体而亡,可她却硬生生撑下来了,只不过现在的殷北卿还只驯服了妫蔹,姬芜无时无刻不在她体内疯狂反抗,并且还不断吸取她的魂力,也就导致现在殷北卿的状态有些虚弱。 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其中一颗兽魂珠吐出,放置在宝器中封印,每七天蜕皮之时才会去取出吞回孵化,周而复始。 用一个形容,殷北卿的身体现在就像个快要被内容物冲破的容器,兽魂的魂力增强她的痛苦也随之加剧,因为尝试过各种方法作用都不大,承受也即将到达临界值,殷北卿这才把主意打到传说中那位神医蔺鹤归头上。 医术在这个世界也被称为御术,金国擅御术者少之又少,蔺鹤归是其中佼佼者,但她性情孤僻,常年在外云游,金钱利益权势任何一样都难能引她出手掺和世事。 要说有什么能让她出一次手,或许也只有人情这个法子,但听闻她一向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又和这病秧子有了交集。 殷北卿睨着面前的颜钰,她一脸胸有成竹,字字铿锵有力,也许是这幅淡然笃定的模样,让她无论说什么听着可信度都很高。 饶是识人无数的殷北卿都半脚踏入了圈套。 近段时间体内的皇蛾越发□□,即便是七天循环一次,她的身体都难以承受,可如果长时间将兽魂放置体外,它就会因为失去寄生体而枯竭死亡。 爆体而亡,和失去兽魂,哪一个都不是殷北卿想要的,权衡之下似乎只有相信颜钰这一条路可眩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缓兵之计,只要出了这个谷,外面就一大堆你的救兵等着我。” “小女已是被满门抄斩的孤女,孤立无援,哪有什么能耐去搬救兵,况且这琅迭谷又什么风吹草动还能瞒过您的眼?”颜钰抬起头,眼底一览无余的清澈,“请谷主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帮助你。” 颜钰想求生路不假,但也确实心疼女主。 如果她一开始就找蔺鹤归治好了身子,没有被男主哄骗没有被男主偷走兽魂珠,肯定就不会有后面那些糟心的事情也不会黑化,颜钰作为知情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殷北卿步入歧途。 殷北卿没说话,她在思考,但不是在思考颜钰话语的可信度,而是纠结于她身上的那份分裂感。 无论颜钰多么努力的伪装,在她身上都看不到半点对自己所谓的仰慕之情,甚至连她讲到自己死去的家人的时候,也没有寻常人该有的崩溃和伤心,正要说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 同情怜悯? 甚至当她说出那句“请谷主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帮助你”同样也用得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殷北卿低头捏合了一下拳头,看着自己手心那道几乎深入骨髓的刀疤,嘴角轻轻扬起,这次连侍女都把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了,手里的剑不知道该不该拔。 倒是她自己先面无表情地收回了骨扇,侍女见状缓缓收回长剑,但剑还没套进剑鞘里,左面那立在墙侧的两人高石雕突然爆裂开来,巨大的响声在洞谷里不断回响,满起的灰烟石块顷刻朦胧了视线。 颜钰狼狈地咳嗽起来,尽量伏低身子让口鼻少呼进一些烟尘。 但下一秒,她下巴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随后被强行抬起,无奈对上那双藏在面具下深邃的银眸。 殷北卿只手就能完全捏着颜钰的下巴,两个指节那么长的金属护甲划过细皮嫩肉的脸颊,狠狠地压进去。 明明对方看起来没用多少力气,可脸颊却火辣辣的疼,颜钰蹙眉,咬紧了下唇忍耐含在嘴边的痛呼。 殷北卿满意欣赏颜钰倔强的表情,这幅样子的她看起来倒是比脸上挂着虚伪讨好笑容时要顺眼多了。 “再让我看到你扯着脸皮子对我虚情假意的笑,我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她收回手,掌心拍拍颜钰的脸颊,轻飘飘的语气说,“不过……既然都这么大口气了,我不让你试试多可惜。”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病秧子居然还有闲心可怜别人,在殷北卿眼里,这比听到猪会上树还好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章 KA SHA DI KA 颜钰没工夫纠结她的扭曲心态,哑着嗓子催促,“那麻烦谷主再听我一句劝,现在立刻马上快些去关押郭碌的牢房1 再没人拦着,男主他马上要越狱成功了! 殷北卿并不完全信任颜钰,但她原本就性格多疑,见颜钰慌张的模样,加上她正好有让两位“神女”对峙的想法,还是领着她去了底下的牢房。 …… 同一时间,正在牢房等待求援的男主郭碌心急如焚。 早些时候他从系统得了消息,壮着胆子趁殷北卿魂力虚弱的这几天前来盗取兽元珠,为了防止自己失手被抓无人救援,他还特地给青梅竹马留了一张字条,告诉她如果傍晚六点前自己还没回去,就是有危险了。 这个青梅竹马对自己迷恋得不行,寻常人可能不愿冒险来琅迭谷救人,但他打包票,颜钰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也一定会来,算起来,她现在应该也差不多时间该到了。 果然,他刚想到这,脑袋里系统的声音叮了一下。 系统:女配为了您去刺杀女主啦! 郭碌勾起一个自以为拽酷的笑容,“我就知道,这女人爱惨我了。” 系统:嘀嘀—— 又怎么了 系统:不好啦!女主和女配正一起朝这边过来,请宿主尽快完成越狱计划! 郭碌:“你说什么?” …… 颜钰知道男主会越狱,所以赶得很急,跑两步咳三口的,窜得比差点被偷了东西的殷北卿还快,但还没等进去,她们就在门口撞见慌乱闯出来的侍女。 侍女神色慌张,衣裙的褶皱都跑散了,一脸焦急的模样在来往脚步平稳的人群中十分显眼,不等她说话,察觉不对劲的殷北卿直接越过她,黑着脸往里一看,关押着郭碌的牢房人果然已经空了,地上只有一只躺倒在血泊中的兽宠。 郭碌和颜钰一样,自身的魂力太过薄弱无法支撑兽魂进化,但这样的人也是可以通过驯服或者饲养兽宠,来达到提升战斗能力的目的,此类人同样有资格参加兽术师考核。 这只叫鲁甲的乙级兽宠,是颜钰的母亲替她驯服而来的,擅土系灵法,之前被原主赠与给男主。 颜钰偏头看看地上那深不见底的大洞,想来郭碌能逃出去也多亏了这只兽宠,琅迭谷的监狱四壁都进行过强化,寻常人拿铲子挖一年都扣不出一个坑,只是苦了这只兽宠,为了挖这个地洞魂力耗尽奄奄一息。 人都逃了,那甚至不需要什么对峙,殷北卿也已经清楚郭碌说的话是真是假。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戏弄她! 颜钰虽听不见她的心声,却突然鼻子痒痒打了两个喷嚏。 谁在念她? “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先别去,他现在应该不是要逃。”颜钰语速很快,手上正麻利的动作,撕开裙摆帮鲁甲包扎受了伤还在流血的角,“别忘了,他来这里的目标。” 殷北卿立刻顿悟颜钰话中的意思,脸色大变随后红色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颜钰抱起包扎好伤口的鲁甲,把落在一旁眼熟的金色玉石吊坠捡起来塞进怀里,估计是逃跑的时候太慌乱,连这个能支配兽宠的信物郭碌都弄丢了。 她站起来看向站在身后的白衣侍女,“可以请你帮忙带一下路吗。” 侍女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领着颜钰往宝库的方向走。 “麻烦再快点。”颜钰催促。 侍女听后停下身子,在颜钰疑惑的时候,突然弯身拽起她的胳膊扛到肩上,随后轻点足尖开始飞速穿梭。 小姑娘的步伐是很稳没错,但不妨碍颜钰柔软的腹部在她肩膀上被撞得想要吐血。 到地方的时候她整张脸都白了三分,勉强站直身子缓了口气,把鲁甲交给侍女,“帮我抱一下。” 侍女本来不想接,但颜钰塞给自己之后人就跑了,未经允许,下等侍女不得进入宝库,她只能抱着这摊血淋淋的玩意站在门口等着。 宝库门口有重兵把守,进了门还有无数个陷阱等着,但郭碌能进来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 他穿越过来已经有段时日,手上已经收集了两件宝器,一件隐形衣,一件是开山斧。 前者可游走与无形,即便甲级兽术师都难以察觉,后者是擅于制造冷兵器的酉乞族的传家宝,它质地坚硬斧尖锋利斧身坚硬不失韧性,能劈开世间一切有形物质,粗木、铁块甚至是风和符咒阵法。 但每挥动一次都是十分大的消耗,郭碌不止魂力稀薄,体魄也十分薄弱,用足浑身力气才能勉强挥砍一次,留着就是为了拿它劈开殷北卿用来装着兽元珠的宝盒。 那宝盒虽说是由世间最坚固的山金石所铸,在开山斧面前却还是形如虚设,等他得到了这颗特级的兽元珠,以往瞧不起他的人都得跪在他面前哭喊求饶! 光这么想想,郭碌就兴奋得不行。 颜钰闯进去的时候,那盒子已经被劈成两半散落在一旁,她心下一惊,转头去看人。 带着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的郭碌,正一手举斧对着殷北卿,一手将那颗血红色的兽元珠捏在手心,“别过来,不然我就捏碎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兽元珠和兽术师本为一体之物,若是破碎本体也会随之死亡,殷北卿拥有两个兽元珠,其中一个破碎,虽然不会同其他人一样立即死亡,但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次伤筋动骨的重创。 更别说她现在魂力本来就处于十分混乱躁动的时期。 殷北卿面具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捏着骨扇的手指用力到青筋泛起。 颜钰相信,如果郭碌现在手上不是捏着殷北卿的兽元珠,绝对已经被殷北卿的眼刀切成碎块。 “郭碌哥哥。”颜钰出声吸引郭碌的注意,并缓缓靠近他,“是我,我来救你了。” 郭碌侧过身子,警惕地看着她,“小钰?你怎么会在这?” 他了解颜钰的实力,别说在和殷北卿交手之后活下来,就是看守的门卫她都近不了身,可她现在却活生生站在这,实在太奇怪了。 “我当然是来救哥哥你的碍…咳!咳咳……”颜钰轻声咳嗽着,看起来一副随时就要昏倒的样子,脚下速度却不减反增,猛地缩短了和郭碌之间的距离,“我看了哥哥写给我的信才带着救兵来找你的,现在外面都被我们自己人包围她不敢乱来,你快点放下武器跟我走吧。” “救兵?”郭碌狐疑地重复她的话。 现在的颜钰落魄到连个侍女都不愿意跟着,上哪儿搬来的救兵,况且那个能以一挑百的殷北卿,是几个救兵就可以压制得了的吗。 难道是颜钰在撒谎? 可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他熟悉颜钰的性格,她这么一心一意地迷恋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对自己说假话的,况且这么危险的关头她骗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一会儿分神的功夫,郭碌就被殷北卿抓住空隙,和之前散漫的状态不同,这次她出招又快又狠,抬起的左臂卷起巨大的旋风,那只手臂上的衣料在这狂风中顷刻被撕得粉碎,手臂纤细却裹着层线条流畅极具力量美的肌肉。 颜钰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因为距离很近,她能瞬间感受到来源自殷北卿身上那股令人浑身起寒颤的杀气,她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原书中的一段描写。 曾有财大气粗者悬赏万金要殷北卿的人头,这事发生在三十年前,百来名精英兽术师冲上琅迭山要取她性命,殷北卿却驱散了所有手下,只身一人应战。 混战中她身中数刀,森白的腕骨被折出皮肤表面,背上插着两米多的□□,本人却仿佛根本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动作神态愈发兴奋张狂,108人全部死在她那双白皙漂亮的素手之下。 有路过的乡民看见她浑身是血地从尸堆里走出来,漆黑的长发,血红的眼,配上嘴角诡异的笑容像从地底钻出来索命的恶鬼,直接被吓得晚上回去连做三天噩梦高烧昏迷不醒。 堆着尸骨的那片土地血腥味至今都未散去,也因此一战坊间才给殷北卿起了个“活阎王”的称号,没人见过她面具下的脸,因为见过的都已经死了。 只有人根据那高烧的目击者模模糊糊的几个字,绘出一张堪比地狱恶鬼的狰狞画像,被传开。 殷北卿本人是不是真的长成画像上的样子,没人知道,但她们知道,她绝对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能离多远离多远。 颜钰突生一股后怕,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自己刚才是哪来的胆子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装神弄鬼的。 这个女人的危险性,离近了感知,颜钰才知道比传闻中还要恐怖上千百倍。 殷北卿从大臂到手腕处是一大片复杂炫目的深蓝色图腾,那是属于殷北卿第一只兽魂妫蔹的兽樱 寻常兽术师施展灵法是需要复杂的咒语和手印的,但实战经验无数的殷北卿早已不需要那些繁琐的步骤。 “妫蔹,给我撕碎了他1一声令下,她身体里的兽魂应声而出。 一股股冰蓝色的雾体从她左手的兽印升起,在空中迅速凝结成形,七仗长的白色巨蟒浮游空中,微微抬头就能领略那股要将人震碎的压迫感。 它身上每一片鳞片都透着杀气,透着淡淡的偏光紫色,尖牙锋利同冬日坠在屋檐下的冰锥。 “嘶——”血盆大口之下,颜钰打了个战栗。 这也让发呆的郭碌醒过神来,面对迎面而来的巨蟒,他第一反应当然是先保住性命,手里的兽元珠一丢,随后猛地拉过旁边的颜钰挡在身前,自己则紧紧闭上眼睛躲在后面。 殷北卿见状不好想要停手,但刚才这一招在愤怒的驱使下,她下了十成的杀心,根本没有收着,现在贸贸然收回来她自己也要被反噬,最重要的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颜钰呼吸停滞,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狰狞巨口,终于有了死亡逼近的真实感,身体因此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硬冰冷。 不行,一定有办法的。 那不到一秒的时间里,颜钰的大脑飞速掠过无数种想法和可能自救的方法,书里确实详细介绍过兽术的使用和修炼过程,但她现在体内的兽魂半死不活,驯养的兽宠重伤昏迷,而且就算不是这样,她也根本没有可以驱动兽魂和兽宠的魂力。 难道,真的只能干瞪着眼接受这一切吗。 她不要,她不要! 就在那巨蟒马上要一口咬下颜钰那颗精致漂亮的头颅时,刚才被郭碌丢到地上的兽元珠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突然弹跳到高空,红色的残影闪过咻地一下钻进了颜钰的额头里,速度之快,连殷北卿都没反应过来。 颜钰只感觉有一股庞大的能量涌进了身体,从额头的位置入侵大脑随后快速拓展到全身,烈火乘了汽油的东风似的,一路顺着脉络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烧到四肢,剧烈的疼痛灼烧感让她忍不住折了膝盖跪在地上低声粗喘。 这殷北卿都承受不住的特级兽魂,她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病秧子怎么能轻易驾驭。 颜钰一张脸白得同纸张的颜色,细长的手指狼狈地撑在地上,十指无意识地用力挠抓,很快就皮肉绽开指甲劈裂,都说十指连心最痛,但和那要把人灵魂都要烧成灰烬的煎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兽魂在她体内一顿野蛮凶悍地冲撞,然后才像是找到了什么正确的入口一股脑往胸口处涌去,折磨人的痛楚缓缓褪去,颜钰脸上恢复些许血色,紧跟着眉心也出现了一枚血色的莲花兽樱 于此同时她身上凭空生出了一层厚厚的透明圆罩,将她圈在里面,而承载了殷北卿全力的那一记攻击碰到这保护罩后,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嘭”地一下不见了。 跪倒在地上的颜钰终于体力不支,偏头吐了一口血,软软的倒了下去。 意识消失之前,她想。 救命,她一天吐脏殷北卿两条地毯,会死很惨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章 KA SHA DI KA 颜钰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到自己面无血色地倒在休息室的地上,被路过的同事发现搬进手术室,各种仪器在工作发出嘀嘀嘀的声音,伴随着同事焦急的呼喊,请求她快些睁开眼睛。 这些画面太过真实,颜钰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只是一时昏迷,做完这个噩梦就会回到现实世界,她甚至还想起来自己午休后还有一场重要的手术要做。 但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刺破她的耳膜。 “嘀——” 同事隐忍哽咽的声音紧跟其后,“死亡时间,四点五十三分。” 颜钰意识开始逐渐抽离,视线越来越模糊黑暗,其他感官却开始复苏,她听见了自己沉闷且急促的呼吸声,舌尖也尝到铁锈一般的血腥味。 像是刚从冰冷的湖面被捞出的落水者,床上的颜钰突然睁开了眼,胸腔剧烈起伏着,此时的她觊觎着空气中每一口氧气。 “醒了?” 颜钰费力地转动眼球,对上殷北卿俯下来的正脸,打磨光滑的黑铁面具,形状姣好嫣红的唇,身上是淡淡的混合了多种气味的冷香,成分和她的眼神一样复杂难辨。 她发现殷北卿似乎很喜欢这样靠得人很近说话。 可她很难适应。 “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吗。”殷北卿那双银眸同品质上乘的天然水晶,有能把人吸进去一般的神秘感,颜钰看着有些失神。 她只是昏迷不是失忆,别说所谓的“好事”,颜钰甚至连自己第二口喷出去的血,在殷北卿的地毯上溅出了什么形状,都能立刻画出来。 所以她太明白殷北卿这满脸想杀她,又不得不留着她的忍耐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现在的情况就是,殷北卿的第二颗兽元珠跑到了她的身体里。 按照殷北卿一贯的行事风格,她应该会毫不顾忌地直接剥开颜钰的肚子把珠子掏出来,但是她用来存放兽元珠的宝盒被郭碌砍坏,她自己又无法长期将两颗兽元珠放在体内共存,如果殷北卿真的这么做了,只会让兽元珠处以人人都可以随意争抢的危险之中。 况且现在看来,体质特殊的颜钰,很有可能真的是传说中的神女,她不能轻举妄动。 颜钰给自己琢磨了一个定位——殷北卿存放兽元珠的活/体/容/器。 思考过后,她反而比之前还冷静,至少自己一时半会是死不了。 “郭碌你抓住了吗?” 提起这个人殷北卿就没有好脸色,原本他是绝对不可能从自己手心逃走的,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束光将他罩住,再等看的时候人就凭空不见了,那不是她熟知的任何一种灵法,古怪得很。 颜钰听了也没太意外,郭碌的系统可以用积分兑换各种技能,能从殷北卿面前瞬间消失的逃脱术等级必定很高,少说也清空了他八成的积分,那短时间内,他是肯定会安分一些了。 而在他安分的这段时间,她却可以养精蓄锐,等到下次杀他个措手不及,也正好替鲁甲报了仇。 说起鲁甲,颜钰没忘记它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好,原剧情里,它魂力费尽被男主抛下,撑了不足两天,就因为严重的内脏出血死掉了。 “对了,我的兽宠在哪。”颜钰撑着手臂坐起来,模样显得十分费劲。 她现在身上哪里都疼,浑身上下没一块好使的肌肉,动动手指头连带着整只胳膊都得酸好久。 殷北卿没什么情绪地说,“可能已经死了。” 颜钰没有着急难过,虽然只是用文字了解过,但是她知道殷北卿对兽魂和兽宠比对人要尊重得多,即便她再不喜欢自己,也犯不着和一只低级兽宠过不去。 而且她刚刚说的是“可能死了”,按照她的性格,如果鲁甲真的死了,肯定会直接毫不掩饰地告诉自己,说不定看自己哭两声还能开心一下。 “它在哪,我得去救它。”现在自身安全有保障,颜钰开始担心起鲁甲的安危。 这个世界的医术并不先进,因为兽术师魂力越高自身的愈合能力就越强,所以大家得病第一反应不是治病,而是想着怎么提高魂力,好让愈合能力提高伤才好得快一些。 也就是因为这种强悍的民风,每年暴毙而死的兽术师数量十分庞大。 民间倒是有游医能治些小病小症,但性情高傲的兽术师们也不屑于用,要是真的遇上什么急病,这群野蛮人一般都是猛灌丹药提升魂力来吊命。 鲁甲要是单纯的魂力泄露过多这个法子倒是有用,但之前借着包扎的功夫,颜钰观察到它身上多处骨折,呼吸粗重唾液带血心肺都有很大的损伤,不解决根源问题,拖得越久越危险。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担心它。” 颜钰黑白分明的眼盯住她,语气直白,“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殷北卿嗤笑一声,估计是没想到颜钰会说这个。 虽然之前就看出这病秧子擅伪装情绪,可没想到她过河拆桥这么利落,这才多久,连“您”都改口成“你”了。 “不回答我就默认你不想杀我。”性命相关的事情,每一分的时间都尤其珍贵,颜钰忍着腹部的疼痛穿上鞋子,“带我去见它。” “你在命令我?” 有了谈判的底气颜钰和她说话都没有那么害怕了,“我是在请求你的帮助。” 殷北卿敛下眼,抬手捏住颜钰的下巴强硬地抬高,让她视线与自己平齐。 “有你这样请求的语气吗。”她手上力道逐渐收紧,语气森森,“还是说,你以为现在我的兽元珠在你体内,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颜钰强忍下颌仿佛骨头被揉碎的疼痛,回视她说,“如果我有十成把握助你当上下任女皇,够换一个条件吗。” “我看起来脾气很好么,让你产生可以随意和我谈条件的错觉。”殷北卿不为所动,抬着她的下巴幽幽道。 “你既然费那么大力气找我这个神女,就一定是有所图。”颜钰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我能为你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就差把“我很实惠快点雇我”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殷北卿似乎是感受到她迫切的求职欲望,捏着她的脸左右瞧看,“求我留你?” 颜钰与她对视僵持,表情看似冷静,冷汗却早已遍布整个背心位置。 她知道殷北卿讨厌被人拿着弱点谈条件,以前也不是没人这么做过,听闻殷北卿财力富可敌国,拿着把甲级宝器就冲上来做买卖,结果这活阎王直接手一挥,刀子架上他的脖颈送了道选择题回去。 要留命还是把东西留下。 那人被吓得屁滚尿流,丢下宝器撒腿就跑,最后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常 殷北卿的规矩就是:我留你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送我东西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这道题到了颜钰这,她还是一样的做法。 “我留你一条命,你为我做那些事是应该的,现在你只能算有利用价值,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吸引我留下你的?”殷北卿漫不经心地笑笑,但那笑却没多少善意。 她松开钳住颜钰下巴的手,不等对方松口气,又抬起手食指无名指压在拇指上捏成一个打响指的动作,送到颜钰耳边,“我不是什么菩萨,不爱做善事,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对比之下,殷北卿对颜钰还算有耐心的,至少还“解释”了几句。 颜钰对此却半点感恩不起来,她余光观察殷北卿的动作,体温骤降,她太熟悉这个手势了,就是这魔头杀人前的精准预告。 像普通兽术师开战前,都会习惯将手掌打开放在身前做灵法结印准备,殷北卿不乐意做那些花里胡哨的,她已经熟练到无须手印的加成就可以随意使用灵术,但一般情况下她还是会提前打个响指,作用不是为了自己杀人顺手,而是为了提醒对方死期将近。 颜钰不得不承认,她慌了,但她这种人,越慌脑子动得就越快,可动得快不代表最终决定下得对。 等到她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的时候,右手已经捏着把尖头发钗抵在殷北卿的脖子上了。 这发钗还是她刚才以神速从殷北卿头上取的,她那头长发就靠这一根东西固定着,抽掉之后,如瀑布的黑发顷刻散下,更浓烈的冷香扑面而来,但颜钰此时手紧紧攥着钗子用力到青筋凸起,连放缓呼吸避开那摄人心魄气味的胆子都没有。 殷北卿的脖子长而白,颈侧血管清晰可见,脆弱得仿佛用手轻轻一捏就会折断的柳条。 很神奇,这传说中以一敌百的魔头,看上去和普通人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颜钰知道那都只是表象,没人会因为这个对面前这位活阎王有半点轻视。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殷北卿垂眼去看她,命门置于危险之下却没有半点慌张害怕。 “当然知道。”颜钰手臂的力气半点不敢松懈,“这里是颈部动脉,割破之后你的血会立刻呈现喷溅状涌出,按照这个失血速度,你根本没有自救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颜钰不可能真的下手,或者说在三十秒之前,她就已经在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明智的办法,而是她自寻死路的捷径。 对方有一百种方法在她成功把钗子刺下去前,先扭断她的脖子。 殷北卿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盯住颜钰,这张漂亮的脸蛋被吓得煞白却透着股强撑的坚韧,清澈的眸子也有种让人挪不开眼的光芒。 这样的颜钰让殷北卿莫名生出一种欲望,忍不住想去试探她的底线,瞧她崩溃的模样。 因为殷北卿的沉默,带给颜钰更加煎熬的忍耐时刻,她试图去揣测对方的表情,却发现根本看不透这人的心思。 术业有专攻,她一不是心理医生,二对面这位还是个喜怒无常的活阎王,能看得透才怪。 “是吗?” 殷北卿不明白“颈动脉”这个名词的含义,但不妨碍她理解颜钰的意思,很奇怪,她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有种痛快得想要大笑的心情。 颜钰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殷北卿放肆的笑声贴在耳边让人浑身发麻失去思考能力。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要杀要留还不能给个痛快。 “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表情特别美。”殷北卿毫不掩饰自己直白的眼神,像是刽子手看到了绝佳的猎物,等不及要拿手术刀剖析分解的模样。 颜钰忍不住蹙眉,轻道一声,“疯子。” 哪有人被威胁要刺破颈动脉,反而还兴奋起来的? 殷北卿并不在意这个评价,抬手在颜钰耳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声响过后,颜钰胸口处突然开始剧烈疼痛,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在她皮肤上刻字。 对她而言过分漫长的五秒钟过去,那疼痛感终于退散,她等不及勾住领子低头去看,入眼是一道泛着红光的深色字符,那光闪了一下就暗下去,融入皮肤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字符笔画复杂,有些像道教符字和埃及象形文字的结合,很有特点,也终于让颜钰想起来它是什么。 这是琅迭谷每个人都拥有的契约印记,象征着归属。 也就是说,这是殷北卿的承诺,以后颜钰就是琅迭谷的人。 受她保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章 KA SHA DI KA 颜钰强迫自己迅速消化现状,现在最要紧的是鲁甲的安危。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鲁甲了吧。” “这么急?”殷北卿慢悠悠地起身,从床边踱步到桌旁就用了十几秒,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赶着去见它最后一面吗。” “我没准能救它。”颜钰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心梗,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直接拽住她手腕往外拉,“快点行吗,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喝的。” 殷北卿很忌讳别人随意触碰自己的身体,但当她被颜钰牵住手腕的时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甩开,甚至愣了一下。 这人的手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茧子,指腹和掌心都是柔软的触感,只是温度有些凉。 “你胆子挺大的,病秧子。” 这话要是初次见面说,颜钰早示弱求饶了,但现在她一心想着救鲁甲,别说是牵个手腕,让她骑到殷北卿头上她都敢。 还记得当初实习,被小混混的匕首抵在腰上威胁,要给他们头儿换个有经验的老医生处理外伤的时候,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处理伤口。 “还不是因为您心存善念,平易近人,小女才能有话直言不误要事。” 殷北卿眉一挑,算是听明白颜钰这话里的意思了,先把她给架起来,拿这两个词堵住嘴,就好做些逾越的事了,毕竟自己现在动不了她。 谁不知道,琅迭谷的契印比女皇的保命符都好使。 “它没死。” 就算现在还没死,被你们治两下铁定跑不了一命呜呼的命运。 “我知道……咳咳1殷北卿步子太大,颜钰跟得急,没忍住有低头咳嗽几声,嗓子眼里一股血腥味。 听见这声音,殷北卿蹙眉停下脚步,颜钰以为她嫌弃,忙说,“我捂住了,没吐地上。” “抬手。”殷北卿冷着脸。 “嗯?” 见颜钰还没照自己的话做,殷北卿没了耐心,直接将人拦腰扛起横在肩上。 熟悉的姿势,让颜钰脆弱的腹部再次受到重创,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驾鹤西去。 你们琅迭谷的人,是专门统一了扛人的手法来祸害我的吧? …… 殷北卿在对待非人生物的时候,还算有良知,不止及时给鲁甲用了补气止血的丹药,还请了人给它疗伤。 隔着一层帘子坐在床边的银发女人名叫阮月冺,称号人偶师。 琅迭谷有两大护卫和五小金刚,都是甲级兽术师,只不过前者更胜一筹,魂力十分接近特级兽术师,晋升对她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阮月冺就是两大护卫之一,她天生体质特殊,同壁虎一般拥有强大的自我再生能力,且速度惊人,砍掉她的手臂,瞬间就能立刻重新长出一条新的来。 她用自己的骨头磨成数根细针,再用血液浸泡晾晒过的丝线辅助,用以连接活人的断肢,不论手脚头颅,只要将缺口缝上再休养几周,伤者就能同从前一样灵活动作,因此被赐予人偶师的外号。 谷外人倾家荡产都请不动她出手一次,也只有殷北卿才会把她当无情的纺织女工,常常拎着断手断脚的手下回来命令她给缝好。 桌上放着四五个药罐,颜钰走过去挨个闻过,皱眉摇摇头,都是些烈性补药,现在鲁甲失血过多心肺受损,这几口药下去加速血液流动,等于火上浇油,再不做点什么它估计都撑不到傍晚。 “缝上了吗。”殷北卿背着手,站到阮月冺身后。 闻声,阮月冺回头,细眉高鼻梁,淡色的薄唇显得她气质清冷,那双黑色的眸子同浸透了墨汁一般纯度很高,甚至分辨不出瞳孔和虹膜的分界线,看久了有些渗人。 “嗯。”她将自己的家伙事收拾起来,语气平稳,“不过活不了。” 外界人可能会误会阮月冺是个医者,给她套上慈柔仁心的形象,其实刚好相反,她对生死尤其看淡,别说是只兽宠,就算自己的血亲躺在那,她说“活不了”三个字,情绪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人和物,对她而言,只在于前者能走能动更麻烦些。 “让我看看吧。”颜钰跨步上前,掀开窗帘。 鲁甲正蜷缩着身子,嘴唇已经变色呼吸看起来十分困难,背部的鳞片失去了光泽干枯破损,预示着它衰竭的生命体征。 它头顶那只血淋淋的断角已经缝合好,得益于那些丹药,皮肤表面的伤口也有所好转,只是它看上去依旧十分痛苦的模样。 颜钰先是摸着那断角看了一圈,阮月冺手艺熟练但风格略显粗狂,估计这好了之后得留下道不太美观的大疤。 伤口没有消毒草的气味,因为她们体质特殊,就算魂力再薄弱,体魄也要比寻常人强壮,不吃不喝可以活一个月之久,细菌和病毒对她们也不起效果,会造成死亡的,只会是灵法攻击或者严重内外伤。 鲁甲属于后者,阮月冺救不了它,只给它喂了几颗止疼的丹药,算是尽了最后的仁慈。 颜钰在鲁甲腹部几个位置摁压了几下,发现它并没有太大的疼痛反应,点点头。 既然不用考虑细菌感染的问题,那手术地点也就没有什么讲究,颜钰挽起袖子,轻轻把鲁甲放平,拿着手帕把口鼻围住,习惯性向身边人伸手摊开手心。 手心好久没东西放上来,颜钰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她不是在医院,旁边站的也不是帮忙递工具的护士。 果然殷北卿和阮月冺两个人正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已经断定了,她这个人指定是脑子哪里有点问题。 “我是想问,有没有小巧一点的匕首或者刀片之类的借我用一下。” 阮月冺开口干脆,“没有。” 她所有医用刀具都是用自己骨头制作的,这些东西她从不随意出借外人。 颜钰将希翼的目光投向殷北卿,后者轻呵一声,手腕翻动,那宽大的袖子和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噼里啪啦倒出来好几把大小各异的刀片匕首和各种暗器。 颜钰起身把那些都拿上,在床边一字摆好,挑了把顺手的,抬起手腕食指摁在刀背,左手在鲁甲第六肋附近摁了几下找好位置。 鲁甲全身皮肤都有鳞甲覆盖,尤其背部上的,坚硬程度堪比石头,就连柔软的腹部都有薄薄一层鳞甲,颜钰清理开一处皮肤,手腕轻轻一沉刀刃没入皮肤,因为皮肤过厚切起来有些废力,但好在殷北卿给的刀锋利,没有太影响动作。 “喂,你在干什么。”阮月冺出声。 颜钰神情未变,手下动作依旧快速平稳,“救它。” 皮肤打开后,血淋淋的胸腔看着十分渗人,排序整齐的肋骨□□裸地暴露在外,隐约还能看见正在跳动的内脏,颜钰板着脸,认真的侧脸多了几分严肃和疏离感。 闻见血腥味,殷北卿皱着眉退开一步,可能是见识过这病秧子迅速变脸的本领,再看她做多出格的事都不会惊讶。 “我见过的御士不下百人,可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救命的,嫌它死得不够快?”阮月冺说。 颜钰没有回答,她用干净的棉布吸走一些积液,低头认真在肺部寻找伤口。 鲁甲的肋骨折断了好几根,加上胸腔的大量积液,大概率是肺部被刺伤了,这换做正常人估计都撑不过半个小时,好在原身平时没有亏待过这只兽宠,有什么稀奇的灵草丹药都往里喂,让它的自愈能力比普通兽宠都要出色,这才撑到现在。 “针线。”颜钰再次伸手。 阮月冺看着伸到眼前的白皙手心,犹豫片刻,转头眼神询问殷北卿的意思。 她的每一根骨针都是受了剧烈的断骨之痛,再精心磨制一个星期得来的,一根指节只能磨出五根来,她自己都用得极为小心珍贵。 这要是之前,她理都不会理颜钰一下,但现在殷北卿给了她契印,代表了她被认同为自己人,她对颜钰什么态度就得取决于殷北卿的心情。 “给她吧。”殷北卿抬抬下巴,她倒想看看,这病秧子能弄出什么花样来,是真的天降神女,还是装神弄鬼。 颜钰取了针线,对阮月冺说了声谢谢,开始替鲁甲缝合。 这骨针有些粗,用起来影响她动作的灵活性,缝合皮肤倒是没什么大碍,缝合肺部伤口就需要谨慎一些了,等小心翼翼缝合好额头又出了不少汗。 这次她可长了心眼,也实在不敢叫这两位大佬给自己递手帕擦汗,低头在肩膀上蹭掉汗水之后,用骨针代替支架将它和肋骨绑在一起固定祝 都处理好之后,鲁甲的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声音听着也没那么沉闷厚重。 颜钰又要了一根线,替它把手术切口合上。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松了口气,阮月冺给鲁甲吃的丹药除了止疼还伴有昏睡效果,它至少要等到后半夜才会渐渐转醒,所以她今天晚上估计得寸步不离得守着这小东西了。 殷北卿和阮月冺对视一眼,前者一改懒洋洋的模样,眼底有了几分兴味。 颜钰的操作手法两人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她是在替鲁甲缝合破损的伤口,只不过和阮月冺不同,她缝合的是内脏。 举动如此大胆,而且她本人看上去没有一点迟疑显得十分熟练,说明这样的事没少做过,可即便见多识广的阮月冺都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治疗手法,难道真如古书中记载的一样,眼前这病秧子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这是什么针法。”阮月冺凑近颜钰,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颜钰冷不丁对上她漆黑的眼睛,差点吓得叫出声,缓了口气开口,“你想学?” 阮月冺不回话了,黑眸盯着她几秒,又冷冷地撇开。 “一根骨针十银币,你用了三根,一共三十。”阮月冺背手往外走,经过殷北卿的时候偏头对她说,“直接从她月钱里划给我。” 殷北卿耸肩,“钱的事不都是你在管。” “让你告诉她一声。” 颜钰指指自己,“我就在这。” 阮月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径直离开了。 颜钰刚想去问殷北卿阮月冺这是什么意思,可眨眼的功夫,她原本站的位置也空无一人了。 她摇摇头,不想纠结这两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怪人到底怎么回事,去打了盆水回来替鲁甲擦拭身体表面的血迹和泥灰。 一直到傍晚,才有个侍女来给她送了饭菜和药瓶。 颜钰简单吃了两口,又给鲁甲上了一遍药,这个房间不大像是临时腾了间库房改造的,床也很小,上面睡了一个鲁甲,颜钰得蜷着身子才能躺下,她侧卧,面朝鲁甲,听着它平稳的呼吸声心情才安定一些。 记得她高中的时候从路边捡过一只橘猫,背着家长偷偷养在仓库,但没多久它就因为细小离开了。 虽然和那只猫相处没多久,但是看着它一点点憔悴死去时候,那种无力的感觉颜钰却记了很久。 好在,现在不一样。 她手指抵着鲁甲耸动的鼻尖,轻轻戳碰,“你肯定会好起来的,别怕。” 似乎是在睡梦中听见了她的话,鲁甲嘴巴张了张,无意识地发出几声梦呓,无助可怜,像是寻求主人的依靠。 “她走了,以后我陪你。”颜钰捏起它伤痕累累的小爪子放在手心,“害怕吗?” 故事里,原身在刺杀殷北卿当天就被抓去喂狼了,没有反转,没有意外,是一个被作者只用两句话就发掉盒饭的配角。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颜钰的话,鲁甲的眼角滑下一行泪水,但身体还是本能地寻找熟悉的气味,往颜钰那靠过去。 颜钰放轻了呼吸,不想惊扰它,募地想起原书里好像写过,鲁甲很喜欢原身给它唱安眠曲,她清清嗓子,开口哼唱。 颜钰自己听也是小学以前的事了,歌词记得不太清楚,所以只是用鼻音拼凑着调子哼出来。 “panpan1 颜钰停住,目光在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可这声音她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像是小孩的声音,清脆又有活力。 等待了很久,那声音都没再出现,颜钰估摸着可能是自己真的出现幻觉了,又开始继续哼歌。 “paaaaa!pan1 这次颜钰百分百确定,自己确实听见了。 “你是谁?”她坐起来,警惕地问。 没人回答,但额头上的兽印却突然烧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用力向外钻。 想起之前殷北卿的兽魂也是这种登场方式,颜钰立刻抬头去看,果然看见空中正有一股白色的烟雾迅速成型。 它裹了一圈,快速转动起来,左右晃了晃,外壳的烟雾飘来,露出里面一只……肉团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章 KA SHA DI KA “呜1 肉团子似乎不太会控制魂力,直接从半空跌落下去,砸在地上一声闷响。 “没事吧。”颜钰刚想起身去查看,却见那肉团子已经屁颠屁颠朝自己跑过来。 圆滚滚的身子,黑白分明的毛色,还有俩标志的黑眼圈…… 颜钰眯起眼,这玩意看着好眼熟,除了看着有点小只,怎么看怎么和国/宝熊猫相似。 书里原身到死都没能觉醒兽魂,所以也就没有描写过她的兽魂是什么样的,颜钰也对眼前的小圆球一无所知。 那只兽魂举起肉呼呼的爪子摁到颜钰腿上,一下钻进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然后抬起头,冲她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珠子,嘴巴一张一合,小奶音又蹦出一串来。 “panpanpan!paaaa1 不会说话吗? 按理说,觉醒之后的兽魂是拥有灵识的,它们听得懂人话也会说话,灵识再弱也能进化到十岁孩童的智力水平,可眼前这只似乎还不会说话。 怀里的小玩意不依不饶地叫唤着,颜钰担心吵醒鲁甲,对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 这兽魂似乎是听得懂她的话,有些懊恼地拿前爪捂住嘴巴,然后又直立起来收起尖爪,软弹的肉垫在颜钰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panpan……”唱歌。 很奇怪,虽然小肉球嘴巴里还是只有“pan”这一个音调,颜钰这次却听懂它的话了。 “想听我唱歌?” “pan1肉球点头。 颜钰笑笑,把它圈进怀里,哄小孩似的拍着它的背继续哼刚才的安眠曲。 唱着唱着,她自己也开始犯困,轻轻合上了眼皮。 歌声停了没多久,鲁甲呼吸开始急促,体温快速上升,估计是止痛的药效过了,它开始觉得不舒服,蜷着身子要挣扎,却被肋骨和肺部的疼痛惹得动弹不得。 “panpan?”颜钰怀里的小肉球钻出脑袋,疑惑地看着它,歪歪脑袋,现学现卖,学着颜钰刚才对自己做的那样,对鲁甲也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鲁甲哪里忍得住,挣扎得更厉害了。 小肉球气鼓鼓地从颜钰怀里钻出来,两只手掌合起来揉出一个浅蓝色的光球,这光球越来越大,咻地一下将鲁甲裹祝 如果颜钰此时睁着眼睛,就会发现这个光球和之前在仓库,替她挡下殷北卿那记攻击的保护罩十分相似。 光球圈着鲁甲,开始快速旋转,源源不断的魂力被输送进去,眨眼的功夫,鲁甲腹部那刚缝合的伤口就好了,皮肤表面光滑焕然一新,甚至连个疤都没留下。 “哼。”小肉球竟然还叉起了腰,伸出爪子在鲁甲脑袋上敲了敲,一副指指点点的模样,“pan1 这下可以乖乖睡觉了吧。 …… 颜钰睡眠浅又认床,如果鲁甲夜里有动静很容易就能醒来,但昨夜睡得出奇得好,明明没有多余的被子可盖,却睡得浑身暖洋洋的。 她坐起身,惊讶地发现腹部的疼痛感不见了,连忙掀起衣摆去看,原本有着一大块淤青的地方,竟然也一夜之间全好了。 想起昨夜觉醒的那只兽魂,颜钰心底有了一种不切实际地猜测,她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面,将拉起衣服,将后背也找了一圈,发现不止腹部的伤好了,全身上下,连一道指甲盖大小的口子擦伤都没留下。 难道那只兽魂的能力有类似治疗的作用? 原书里统一把这种能力成为御术,但拥有御术的兽术师和兽魂少之又少。 该怎么形容这类人的稀缺,举个例子,这个世界最大的兽术师学院御灵学院,御术专业的学生已经连续十年为零,学校甚至为此更改了招生规则,却还是一无所获,倒是便宜了身为导师的蔺鹤归常年在外带薪度假。 可问题是,按照兽魂等级,只有进化到甲级才会觉醒自身的异能,颜钰的这只连说话都不利索,很可能是个堪堪丙级的小幼崽。 除非…… 颜钰回忆了一遍书里的灵法手势和咒语,两只手的无名指中指小拇指相互勾在一起,食指和拇指伸直相贴筑成一个塔型。 “kashadika。” 这个世界的语言多达上千种,各国通用的语言和中文发音十分类似,所以之前颜钰和侍女她们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而这些语言中,最古老的一种来自叵莱族,最开始纪录的灵法咒语就源于这个种族的语言,颜钰现在念的也是。 这个咒语的作用是探测和调动运转体内的魂力,一般兽术师疗伤的时候用到比较多,但颜钰只是想看看,自己体内到底有多少魂力。 心口处是魂力的源泉,颜钰用意识往里探了一下,发现竟然意外的深厚,但这股力量的气息十分陌生,和原身原本的魂力有轻微的排斥反应。 主人的魂力也会影响到兽魂的等级,昨天那颗兽元珠莫名其妙钻入了颜钰的身体,涌入不少魂力,那小肉球可能就是因此被刺激到,等级突飞猛进。 颜钰闭着眼继续朝里试探,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挤进了一条羊肠小道,周围很黑,但前方一直有束光在指引。 走着走着,视野豁然开朗,有一种感应促使她睁开眼。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其他的什么,眼前原本狭窄的房间变成了广阔望不到边际的大片平原,鼻尖甚至可以嗅到一股泥土的清香。 颜钰最喜欢雨后的天气,有一些潮湿,但天空的颜色很美,微风和将将探头的太阳能够中和出让她感到舒适的气温,而这里的一切,就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眼睛看见远处有一栋熟悉的建筑,她迈步想要走过去,脑海里刚有这个想法,便身形一闪,人已经站在了门前。 “瞬移?” 颜钰转头看看来时的位置,距离这座房子可至少上千米,先不讨论她撇脚的灵法,刚刚她可连咒语都没念过,不可能是靠灵法做到的。 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个——这里是她的魂域。 只有在自己的魂域里,才能做到不使用任何灵法随心所欲地移动,甚至是隔空取物。 魂域,类似于随身空间,除了外人看不见,这里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两样,而且魂域里灵气充沛,外人不经过允许无法进出,用来闭关休养再好不过,甚至连这里土地种出的花草树木,药用和营养价值都更高些。 有一点值得提到的是,在魂域结界里,魂域主人的意识高于一切,颜钰拥有绝对话语权,只要她想,动动念头,就可以将外来者当成蚂蚁随意捏死。 有擅迷魂术者,会诱哄敌人进入自己魂域随后捕杀,这种招数几乎无解,但会的人也不多,因为魂域是只有特级兽术师才有可能觉醒的,并且也不是每位特级兽术师都能够修炼出它来。 原书里第一次描写到魂域,就是在给男主郭碌开金手指的时候。 郭碌偷走殷北卿的兽元珠,随后拜师神医荀鹤归学习调息方法,好不容易将兽魂珠融入自己身体,又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灼烧之痛才吊着半条命觉醒的魂域,结果这便宜却被颜钰稀里糊涂地捡走了。 关键是,她连那兽魂珠为什么突然想不开往自己额头里钻都不知道,这便宜捡得她胆战心惊。 “吱呀” 就在颜钰胡思乱想的时候,门毫无预兆地自己敞开了,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进去,连忙小跑几步跟上,嗓子里又溢出几声咳嗽,唇边溢出的血再次染红一条手帕。 颜钰叹了口气把帕子收好,对原身这脆弱的体质感到无奈,她抬起左手想扶点什么东西稳住身子,一掌摁下去却是软软弹弹的触感,忙抬头观察四周。 这里哪是什么房子,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甚至脚下踩着的也是透明光滑仿佛史莱姆一般质地的“地板”,她仿佛被丢进了一个水球里,摇摇晃晃,同湖面上的浮萍,晕晕乎乎的又开始咳嗽起来,仿佛开了头就停不住一般。 “噗——” 此时,距离颜钰头部最近的地方,分出一小块透明的水球,在空中晃晃悠悠漂移着,突然融进了她额头莲花兽印处。 颜钰只感觉自己身体里仿佛被灌入一股清亮的水流,怡神舒爽,卷走了嗓子眼的干哑涩疼,连心口处的闷疼感都好上许多。 那水球在她身体里转悠一圈,噗叽一声又从额头处蹦出来,刚才还透明的圆球,现在已经变成了红色,它飘着钻回墙壁里,于此同时整个房间像是产生了排异反应似的剧烈震动起来。 颜钰眼瞅着就要摔倒,从她后方的墙壁上伸出两只透明的手臂托住她的腰,还一下下拍着她的背,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不止多久,震动消停下来,又一个透明球飘到她的面前,颜钰下意识抬手捧在它下面接着,怕它摔了似的。 “叽叽叽……” 透明球扭了两下,发出类似笑声的音调,它很亲昵地在颜钰手心蹭了蹭,然后开始不断膨大,像是吹气球,直到膨胀到极限,才轰地一声爆开了。 水球爆开之后留在颜钰掌心的,是一本足足三指厚的书,书页呼啦啦作响,自己翻到了中间的一页。 颜钰捧起来看,这似乎一本类似药典的书籍,而翻开的那一页上面,某一段的字颜色和别处的不一样,像是故意吸引着她往那看。 【魂力不纯者,气散体虚,病症多为咳血、体寒、乏力,可以聚魂草根茎为主药,辅以莲珠花瓣熬成汤药,一日三服两日见效。】 颜钰的母亲是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她从小跟着耳濡目染也会些皮毛。 书里写的聚魂草和莲珠花虽然是她们那个世界没有的,但翻开前言介绍来看,这里的医学和中医大致道理还是相通的,比如阴阳互补和五行学说,她消化起来并不吃力。 翻开看了几页,遇到不会的叵莱语生僻词,那水球就会入有读心术一般,积极地递上词典帮忙翻好。 这本书里不止写了药方,还有不少炼丹的技巧,颜钰看得入迷,认真起来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了。 陷入在药典中的她,完全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直到不请自来的殷北卿出现在她房里。 那股令人记忆犹新的冷香,一下将颜钰意识拉了回来,她连忙关闭魂域,睁开眼假装刚刚起床的模样。 殷北卿今天难得也穿了件白衣,却硬生生把这颜色穿出了妖治和冷艳,她寒着脸站在门口,眉头紧皱,似乎十分嫌弃这件寒碜的屋子。 “你们神女的作息规律都这么特别吗?”不管什么话从殷北卿嘴里说出来,自带一股轻飘飘的嘲讽。 颜钰抬头看了眼外面,发现天早就已经黑了,巨大的血月挂在天边看起来距离地面很近,让人有股不太舒服的压迫感。 旁边的鲁甲似乎等候多时,见她终于醒过来,瓜子踩着要往她身上爬。 “还好。” 颜钰对殷北卿的话没什么反应,托着鲁甲看了一圈,它身上的伤好得离奇,半点痕迹都看不出,但见它没什么大碍,总算是安心了。 “它伤好了?”出于探究心理,殷北卿还是踏过门槛走了进来。 昨天阮月冺才给这只兽宠判了死刑,今天它就活蹦乱跳能走能爬,莫非这病秧子真有什么特别之处,才只一晚就从阎王那抢了条兽命出来。 “嗯。”颜钰笑着拍拍鲁甲的脑袋,“还疼吗?” 小穿山甲摇摇尾巴,冲她裂开一排白牙,颜钰知道,这是它开心时候才会有的表现。 很快就有一只大手伸过来,打破这主仆和谐的画面,殷北卿皱着眉,右手提着鲁甲的尾巴将它倒吊在空着,略带嫌弃的眼神将它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还真是好了,连肚子上的伤口都瞧不见了。 拥有灵识的兽宠和兽魂一样,都会说话,很快颜钰就听见鲁甲害怕的低喊,“主人主人,救我1 “放下它吧。”颜钰伸手过去,却被殷北卿避开。 “先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殷北卿银色眸子紧盯她的脸,“你会御术?” 若真是这样,惜才如命的御灵学院怎么可能会连续三年拒收颜钰的入学申请。 这草包美人的名号,可是传得她们琅迭谷都人尽皆知。 怎么做到的,颜钰自己都不太明白,她倒是怀疑过和那只胖嘟嘟的小熊猫有关。 “你也说了我是神女。”颜钰趁她不注意把鲁甲抱回来,“天机不可泄露。” “呵。”殷北卿嗤笑一声,没等颜钰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腰就被人圈过去,一阵天旋地转,被冷香扑了个满面。 腹部传来熟悉的疼痛和颠簸,颜钰一脸生无可恋地被殷北卿抗在肩上朝不知何处的目的地移动。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个时间和殷北卿谈谈,她长了腿能自己走,下次可不可以别有事没事就扛麻袋似的扛她,她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咳一口血到人身上。 “能放我下来吗?”颜钰尝试和殷北卿打商量。 殷北卿没有回话,她脸色差得难看,距离颜钰越近她与皇蛾之间的感应也越强,魂力也被搅动得汹涌。 她移速飞快,直接从屋檐上踏过,飞向后山一处,穿过暗色森林,林深处的钴铑泉才得以显露。 颜钰眼尖地看见泉水旁边的草丛里,点点红色的圆润果子,正是刚才药典里提到过的莲珠花。 还没等她多看几眼,下一秒人就被殷北卿毫不客气地连衣服带人丢进水里。 “扑通——”颜钰在水中慌乱地扒拉几下,终于找到重心,露出水面,被水浸湿的长发贴在脸颊和脖子上,显得她有几分狼狈。 妫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殷北卿召唤出来,蟒身圈立在一旁的石柱上,蛇头立在高处,碧绿的眸子盯着颜钰嘶嘶吐着信子。 它似乎是在做什么灵法,因为颜钰感觉到泉水的温度开始迅速降低,她皮肤很快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 她想起殷北卿要做什么了,今天是七日之期,皇蛾要蜕皮,每当这个时候殷北卿就要忍受巨大的灼烧之苦,为了减轻疼痛,她就会泡在低温的钴铑泉水里进行整个孵化过程。 泉水边,殷北卿已经毫不避讳地褪去衣裳,妙曼身姿沉入水中,并缓缓向颜钰走来。 她看起来状态很差,唇色惨白,眼神和表情却充满了攻击性,颜钰想要后退躲开,但手脚冻得没有半点知觉,反而这让任惧怕的女人身上有她求之不得的热源。 不知源头何处的红色兽印同快速生长的藤蔓,在殷北卿皮肤上迅速扩充疆土,从腰腹处一路往上越过修长的脖颈,爬上脸颊。 面具之后的模样颜钰看不见,但颜钰可以看见殷北卿的眼睛,像是空心玻璃球灌满了红色颜料,血红一片。 她盯着颜钰的眼神,同满月狂化的狼人写满兽性,随时可能张牙舞爪地扑向猎物。 颜钰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章 LU VA KA “luvaka1 这是初学者必会的基本咒语,很多兽术师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方面的灵法,导师就会教授她们这句,它的作用只是放大兽术师自身的魂力并加以具象。 颜钰是情急之下才念了这个,但她忘了以自己的力量,这咒语就像幼崽在洪水猛兽前的一句哭喊,毫无意义。 殷北卿闻声定住了身子,但想象中的攻击没有降临,反而身上那股灼烧的疼痛消减许多,红色的兽印像是触碰到什么忌惮的能量,开始缓缓后退。 但也只是褪到脖颈上下的位置,就卡着不动了。 颜钰也傻眼了,她本意是想击退殷北卿和这个危险体保持距离,结果还反手给人奶了一口血? “继续。”殷北卿命令她。 颜钰右手中指和拇指贴平,有些心虚地重新架起手印,“luvaka……” 兽印再次感知到能量,往下褪了几厘米,但在颜钰停下之后,又慢悠悠往回爬。 殷北卿啧了一声,抓起颜钰的手摁在自己心口处,“你导师没教过你怎么念咒吗,这么点声顶什么用?” 颜钰:“……” 还真没人教过我。 “快点继续。” “luvaka。” “大声点1 “luvaka1 “不管用就多念几遍。” “luvaka!luvaka!luvaka1 然而不管再念多少遍,颜钰就像一个燃料耗尽的打火机,死活点不着火,倒是这上上下下的给殷北卿弄燥了。 “你在耍我?”殷北卿捏着她腕子的手用上力,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折断,“我说呢,你既然这么有能耐能救活那只兽宠,为什么不愿意直接治好我,还偏要拿蔺鹤归做交换。” 颜钰心里苦死了。 这就像一个差生莫名其妙蒙对了题,结果第二次考试成绩大跌,老师和家长批评她故意考差。 可只有天知道,她本来就这点能耐埃 “不是……” “不是什么,你说。”殷北卿一脸“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 “我是刚刚才降临到这幅肉身上,还没完全适应,所以法力不全,治治小小的兽宠是还行,治你……有点费力。” 殷北卿下意识选择不相信,但她却突然想起了那古书上神女降临这则预言的前言。 ‘若天出异像,则神女降生,现日月金环,加附以肉身。’ 古书上说的神女,确实是附身在别人身体上的,而所谓的日月金环…… 似乎前些日子下人来报过,有平民从西南方的黑照森林看见过外面罩了层金色光环的太阳,但等出了森林就恢复正常,这金环异相不止一人看见,应当不是仅一人的幻觉。 “所以,你不是这具身体本人?”殷北卿眼神带了探究。 怪不得,曾经能为了郭碌冒犯公主全族被抄斩的痴情女,那日眼也不眨地把人出卖给自己。 “我要说我真的不是,你信吗?”颜钰不太指望让人相信世上还有穿越这回事。 可殷北卿这人的脑回路永远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来理解,听到颜钰的反问,她没有回答反而浅浅地勾起了唇角,那笑容竟然看着还有一丝罕见的柔情。 随后颜钰就看见她牵起了自己还在发颤的右手,低头下头来。 殷北卿嘴唇的力度温柔又小心翼翼,这个吻像是虔诚的信徒献上的最饱和的信仰。 吃过亏的颜钰不会因为她这点反常放松警惕,事实证明求生欲高一点没错。 下一秒,捉在手腕上的力度变大,颜钰毫无防备地被拽过去,那双摄人心魄地血红眸子凑近她的脸,古老神秘的叵莱语从那薄嘴里说出来时有些低沉。 “vafonglawawudi,dazimengdu。” 估计是以为颜钰听不懂,殷北卿才把话说得那么肆无忌惮的自白,可颜钰之前在魂域翻看过叵莱族的词典,并且过目不忘地记下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内容。 她有些生疏地在脑海里把那些音调一个个翻译好,殷北卿说的这句话大概字面意思应该是…… 【只有做了神女的信徒,才能体会到渎神的乐趣】 按照颜钰满分的阅读理解能力,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她完了。 除了主角以外,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是原书里铁打的原则,所以颜钰觉得自己还是假装不知道比较好。 她将视线从殷北卿的唇上挪开,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你说什么?” 殷北卿没从她脸上找到什么自己想看到的破绽,有些无趣地松开手,“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神女,从今天以后,你都必须是。” 说完这句话殷北卿俯身朝她压了过去。 颜钰吓得瞳孔猛地缩小,但殷北卿只在距离她一指的距离停下了,两人鼻尖对鼻尖,彼此可以感知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说实话,有点太暧昧了。 要不是这人前一天还想着拉自己去喂狼,颜钰还真会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 “张嘴。” “嗯?” 殷北卿没耐心解释,见颜钰不动,就自己上手掰住她的下巴。 疼痛迫使颜钰张开了嘴巴,然后她看见殷北卿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在颜钰还没理解过来这是在做什么的时候,心口处突生一股熟悉的灼热,这热源缓缓上升,竟顺着喉咙从她微张的口中飘了出去。 红色的一团闪着刺眼的光,眯着眼透过光可以看见球体里有一只正在剧烈扑腾翅膀的蝴蝶。 颜钰知道了,这是裹着皇蛾姬芜的兽魂珠,殷北卿要把它收回去孵化蜕变。 那兽魂珠在空中悬浮了一会儿,扭扭捏捏的像是不太情愿地才钻入殷北卿的身体里。 两者融合的瞬间,殷北卿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她身上对她兽印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白皙的皮肤上游走,它像是会吸人精气的寄生物,殷北卿的脸色越难看一分,它的颜色就更深上一些。 “蔼—” 殷北卿毫无预兆的吼声吓了颜钰一跳,她下意识往后退,身子紧紧贴着温泉的边壁。 她知道此时殷北卿正在忍受很大的痛苦,出于职业本能,开始在脑海中迅速搜刮能够让她舒服一些的方法。 原书中,男主也曾遇上过女主孵化的过程,只不过作者安排的剧情是,他借女主虚弱之时趁虚而入占便宜的桥段,对于想要找寻解决方法的颜钰来说,屁的参考价值都没有。 “现在你可以滚了。”殷北卿红着眼对她说,嗓音沙哑得不行,“还留在这等死吗?” 见过傻的,但没见过这么傻的,寻常人看见她皱皱眉头就知道要躲开,这病秧子倒好,她都成这样了还呆呆站着,就真的不怕她等会儿失控出手伤人? 正在思考的颜钰显然没把殷北卿的警告听进去,她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下午那本药典上,似乎有一张配图提到了疏通魂力安抚心火的灵法,虽然上面写着需要配合药方使用效果最佳,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按照图里的手印,颜钰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食指数直中指压平,两指角度形成九十度之后将拇指压在中指上,最后念出咒语,“disanuo。” 叵莱族对于颜钰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种族,但她的叵莱咒语念得却比殷北卿见过的人都要标准,清脆镇定的嗓音倒真显出几分气势。 “你在做什么?”殷北卿忍耐快要到达极限,说话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尝试让你好受一点。”颜钰放下手,“没用吗?” 其实是有的,但这点御术灵法对于此时的殷北卿来说简直杯水车薪。 她摇摇头,身体里的魂力越来越稀薄,让她甚至瞪眼装狠把颜钰吓走的力气都没有,可姬芜不会看她这样就手下留情,它与殷北卿虽是互生关系,但也是相克。 殷北卿弱,它则强,而要维持这股力量,它就需要更多能量,魂力被剥夺的痛苦是个兽术师就忍受不了,更何况等级越强的兽魂带来的折磨也越大。 殷北卿此时只觉得像是无数只虫子在自己的身体里四处啃噬,她的血她的肉,甚至是她的骨头,都摆脱不了成为盘中餐的命运。 “啊啊啊1她快速摇着头,双目呲出鲜红的血丝,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低哑粗重。 理智线的崩断,带来行动上的失控,她开始不管不顾地用指甲抓挠皮肤,手臂、脖子、脸颊,几乎浑身上下都没剩一块好地,鲜血很快从抓破伤口涌出,血腥味塞满了鼻腔,闻见这股味道,殷北卿又开始强迫症一般开始揉搓皮肤,想要把它洗掉。 血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流,水池很快也被染红了,可她还在机械性地重复以上两个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颜钰觉得这个样子的殷北卿看起来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无助与孤独。 她父亲被凌迟时,没人陪在身边安慰,她被人追杀时,没人在身前保护,她被抹黑造谣,更没人替她说过一句话。 所以她研究出了一套病态的、不健康的自我消解情绪的方案,可却因此变得更加敏感偏执。 颜钰觉得,自己至少现在该陪陪她。 “停手。”她走过去,握住殷北卿还在手臂上抓挠的手,“这样做除了伤害自己,不会有半点缓解痛苦的作用。” “滚开1此时的殷北卿哪里听得进话,恶狠狠对颜钰吼了一声,用力将她推开。 颜钰往后撑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子,好在殷北卿现在魂力不足,刚才那下没多少力气,不然她推的一下自己得躺床上休养好几天。 “不走。”她又靠回去,这次直接上手抱了过去。 殷北卿的身体很烫很烫,根本不像是人的身体可以达到的温度,因为痛苦和忍耐她在发抖,撑起了极大勇气才敢抱住她的颜钰也同样在抖。 她们像是风中两片紧紧挨在一起的落叶,只能依靠对方的力量支撑自己站立。 “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动你1说完,殷北卿红着眼,抬起手掌就要往颜钰背上拍。 颜钰身子一僵,被她抱着的殷北卿当然也感觉到了,正想着这样她总会松开了,对方却把她抱得更紧,并将头埋进来。 颜钰沉默地抱着她,打算听天由命地接下这一掌,可殷北卿在快挨到她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松开。”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像是在下最后通牒,听得人心里直打鼓。 颜钰坚定地摇摇头,抬起眼望着双眼猩红的女人,“你也别以为我真的好脾气,有本事继续在我面前自残试试。” 殷北卿觉得自己心脏好像被人用手捏了一下,酸得她喘不上气来。 “这是你说的。” 她话音刚落,颜钰肩膀上就传来一阵刺痛,殷北卿森白的牙一下一下咬在她脆弱的皮肤上,用了狠劲,每一口都和要把她的皮肉撕咬下来似的。 颜钰差点气死,让你别自残,不是让你咬我! 蜕变进行到最后阶段,殷北卿额头冷汗直下,脸色青紫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看着随时都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原地归西的样子,她一手倔强地搂着颜钰的腰,用力将人摁进怀里,力气大到要将对方的骨头揉碎,有种死也要带着她一块的架势。 “唔——”殷北卿突然□□一声偏过头去,“走1 很快她捂着眼睛的指缝里渗出鲜红的血来,染透整个手背,看见这幅情景的颜钰顿时警觉起来。 这是“血瞳”。 “血瞳”由于姬芜的自我防御机制,因为如果提供能量的殷北卿死去它也会跟着消亡,所以每当殷北卿体内的魂力下降到危险的临界值,它就会启动“血瞳”,此时只要是与殷北卿对视上的人,就会被强行吸取走魂力。 血瞳夺取别人魂力的时候殷北卿极难自控,但她这么强悍的人,一般是不可能出现魂力衰竭要被迫启动血瞳续命的情况,原书里也只出现过两次这样的状况,其中一次还是在她黑化之后。 而它最让颜钰恐惧的原因是,血瞳显现,必将见血。 颜钰想跑,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殷北卿那转,对上那双会吃人的血瞳的瞬间,昨天那股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身体里的魂力迅速地涌动起来,周围的泉水开始打转,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湍急的旋涡。 颜钰感觉那股躁动的魂力很快在心口汇聚成一团,随后一股脑地从额头的兽印位置往外冲,魂力散得越多,她的身体就越轻,想要将目光移开,身体却不受控制。 要死了吗? 又? “panpan1 伴随迅速展开的透明保护罩,熟悉的声音响起,但颜钰已经听不见了,她两眼紧闭向下倒去,跌入水中后,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举着一般,飘了起来。 兽魂应该是感应到主人的危险,所以不受召唤就自己蹦出来,它展开的防护罩很大,将殷北卿和颜钰两人都牢牢圈住在里面。 殷北卿感觉自己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一股有股冰凉舒适的水流,短短几秒就将洗刷走她的所有疼痛,连呼吸里的血腥味都消失不见。 躁动的姬芜似乎也被安抚到,平静安稳地完成了蜕变的最后阶段,随后它就十分无情地飞出来,从颜钰额头的兽印钻回到她的体内。 殷北卿眼底血红随着它的消失逐渐褪去,这才能够缓过一口气抬眼,看见那肉呼呼毛茸茸一团的黑白熊兽,她顿时愣祝 “神兽?” 那本预言古书早已被销毁,流传于世的只有神女与双兽魂祸害出世的两段小传,但殷北卿早在此之前就看过全本,她记得那书里对于神女兽魂的相关描写。 【圆掌利爪,黑白毛发齐掺,似猫似熊,性情凶恶,生性残暴,好斗好战,所向披靡。】 注意到这兽魂的一排白森森的尖牙,和厚实到似乎轻轻一拍就能把人头骨拍碎的熊掌,殷北卿后退一步与它保持距离,旁边的妫蔹也圈到了她身边,压低脑袋做戒备状。 哪知它扭了扭屁股,圆滚滚的身子黏过来,“pan?” “还未通过灵识?”殷北卿能够感知到这只兽魂的魂力不浅,不至于连灵识都不具备。 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一般只有晋级突快的兽魂会才会出现,原因是魂力滞塞导致的灵识混乱。 殷北卿抬手给它通了灵识,这下终于能听懂它说什么了。 “没事吧?”小肉球嗓音奶呼呼的。 殷北卿警惕地看着它,似乎这传说中战斗力不容小觑的兽魂,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 “没事。”殷北卿冷声回答,对待它的态度依旧保持保守,“刚才的御术灵法,你是做的?” “嗯嗯1小肉球眨眨眼睛,两只爪子举得高高的冲着她的方向,“盼盼是不是超棒1 殷北卿蹙起眉,她觉得这兽魂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怎么闻怎么和那难驯的姬芜一股同样的呛人花粉味。 “姐姐抱。”盼盼看她没反应,小耳朵抖了抖,又加一句,“要漂亮姐姐抱。” 殷北卿还是没动,她在回忆古书里的预言。 性情凶恶。 生性残暴。 就这玩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章 LU VA KA 殷北卿很快发现自己体内的魂力在快速恢复,以往她至少要花上一天一夜再加丹药才能达到这个程度。 这一切似乎也是这只兽魂的功劳。 颜钰身上一个又一个和预言契合的地方,让一开始对她怀疑不断的殷北卿开始动遥 或许她真是那个预言中,将会给这片大陆带来新生的神女。 殷北卿记得那折磨她大半生的预言的后半句。 【双兽魂者,为祸人间,除而不尽,唯有神女能将万民解救与水火之中】 这也是殷北卿这么执着于寻找“神女”的另一个原因。 身为那个祸害,她比任何都迫切地寻求救赎。 她一手捞过那只正在卖萌的兽魂,抬眸向前,睡容平静的颜钰,正飘浮在水面,她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臂将人拦腰抱起。 颜钰的衣裳早就被水浸透,薄薄地贴着身体,腰细如柳,肤若凝脂,即便是这个姿势,也能隐约看出几分肋骨嶙峋的形状。 殷北卿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撇开。 瘦成这样,怪不得看上去总一副病恹恹随时可能咽气的模样。 殷北卿不太有耐心地抬脚越出水池,但手上不再是粗鲁的扛麻袋姿势,她双手托着颜钰的膝弯和肩背,将人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一路平稳地抱回自己的房间。 等候在门口的侍女看见湿淋淋的两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准备接过颜钰,却被殷北卿闪身躲开。 “我自己来。” 于是那位侍女就看见平时连床单上多一根头发丝,都要发火训斥人的谷主,就这么眼也不眨地将浑身湿透的颜钰,放在了那一尘不染的柔软床垫上,还半点没有嫌弃的模样。 她死命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可能中了幻术,出现幻觉了。 殷北卿抬手碰了碰颜钰的额头,“去把阮月冺叫来。” “遵命1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夜风还有些凉,侍女的衣裙被吹得直摆,魂力修炼到一定程度,体魄也会得到改善,所以她倒不怎么觉得冷,只是想起那所谓的神女看起来就一副很容易受寒受病的模样,她想着回去的时候,顺道去厨房烧趟热水。 来到阮月冺房前,她小心翼翼敲响了门,“阮小姐,谷主让您起身去她住处一趟。” 这个点阮月冺肯定是睡下了,但修炼到她这个等级,早已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意念,就算是睡觉的时候都会留一截魂力在外探着,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有所警觉。 屋里很长一阵时间没有声音,但侍女知道她肯定听见了,担心耽误太久殷北卿发火,她只能壮着胆子又敲一遍。 “谷主刚从钴铑泉回来,还抱着昏迷的神女,两人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她着急等您过去呢。” 这下屋里终于有声了,门猛地从弹开,衣衫整齐的阮月冺冷脸提着个药箱出来,“殷北卿是不是有病,大半夜喊我起来,就为了伺候她的小神女?” 头次见那颜钰她就知道这肯定是个祸害,这不,才两天就给她折腾出一篮子活。 侍女垂着头,没敢吭声。 琅迭谷里,估计也只有两位无法无天的护法敢这么在背后吐槽谷主了,但人家说没事,她们附和两句,传到正主耳朵里,可是要掉脑袋的。 “还愣着做什么,带路。” “好的,好的。”侍女知道这位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也不是第一次夜起替人治病了,每次都抱怨,但还都是会黑着脸去把人治了。 侍女在厨房与阮月冺兵分两步,后者一路直进,来到殷北卿床前,门也没敲直接推了进去。 但似乎她来得不太是时候。 “滚出去1白色床幔后,殷北卿先是拉过一旁的小毯遮住颜钰不着寸缕的身子,才拿薄冷的声音呵斥过来。 颜钰额头的温度越烧越高,并且伴随呢喃的梦话,殷北卿虽然不懂医,但这点风寒的症状她还是知道的,思来想去才打算亲自上手替她换下湿透的衣服,谁知道阮月冺这不懂礼数的东西直接门也不敲地冲进来。 被她吼过的阮月冺却没什么反应,啧了一声,退出去将门关上,“您头一次伺候人习惯吗?别太大力把人胳膊卸了,还得差使我给人缝好。” 殷北卿当然不会答她这话,但看见颜钰肩膀上被自己掐出的红印后,还是不太甘心地轻了些力道。 这病秧子也太不禁折腾了。 换好衣服,阮月冺才得以进屋,把人从头到尾看了一圈,“哪儿有伤?” “没受伤。” “没受伤你喊我来?” “她看起来很痛苦。”殷北卿捏着颜钰苍白的脸将她的脑袋转正,指着她展示给阮月冺看,“看,是不是一副快噎气的样子。” 阮月冺快气笑了,“您给喂两颗聚魂丹不就好了。” “喂过了,不管用。”殷北卿嗓音没什么情绪,“你不是懂些民间的问诊术,给她看看。” 阮月冺长吐一口气,纵使内心有满腔起床气要发,还是拗不过这活阎王执著的眼神,伸手过去扣在颜钰的手腕上。 这人脉象虚得很,跳动也极其不规律,但这似乎是旧疾了,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什么玻” “她没玻”阮月冺站起来理了理衣摆,“就是有点小风寒。” “风寒就不是病了吗。” “在我眼里当然不是,睡两天就好了。”阮月冺斜她一眼,“大冷天泡寒水,你我可能什么事没有,但这位的体魄比寻常平民还差,所以拜托您下次少折腾她,也算是饶过我了,行吗。” 殷北卿没有半点罪恶感,“谁知道她虚成这样。” 阮月冺:那谁知道你狗成这样? “人给你看过了,我回去睡觉,明天午饭之前,别再来吵我。”阮月冺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喂,胖墩。” “……” “出来。” 明明殷北卿也不是自己的主人,但听到她命令的声音,盼盼还是忍不住从颜钰额头的兽印处钻出来。 “盼盼才不是胖墩……” “好的胖墩。”殷北卿指指颜钰,“你的主人,你来救,不是会御术吗。” “这个,我也不行。”盼盼挪着自己的肉屁屁泄气地坐在一旁,两只爪子挠着耳朵,看起来十分苦恼。 它的御术只对灵法有效,就相当于一把护盾,可以在主人受到危险的时候替她挡下伤害,可对于这病症,却起不了什么作用。 “啊,不过有一个办法的1它突然亮了眼睛。 兽魂的意识与主人相通,换句话说,颜钰看了什么听了什么,它全部都能同步感知,所以白天颜钰看的那本药典的内容它也知道。 只不过它的脑袋没有那么好使,得琢磨一阵才能回忆起来有用的内容。 “什么办法。” “我画给你。”盼盼屁股一撅跳下床去。 殷北卿跟在她后面,见它拿爪子沾了茶杯里的水开始在桌子上涂鸦。 “就是这种形状的草,要吃它的根,是浅黄色的。”那些草药繁琐的名字它记不得,但是形状和颜色还是能回忆起来的。 殷北卿吩咐侍女去药房拿了药草,又让盼盼一一分辨了,才点点头将人遣退。 她捏着那浅黄色的植物根茎,走到床边。 “病秧子,张嘴吃药。” 床上的颜钰当然毫无反应,她眼皮紧磕,睫毛同蝶翼般轻透易碎,唇快白得和脸一般颜色,整个人瘦弱得像是风轻轻一吹就会飘起来的纸人。 殷北卿索性捏开她的下巴,把手里的药草根塞了进去。 可陷入昏睡的颜钰并不能自主咀嚼,唇瓣半含着那药草,下巴被大力捏过的皮肤留着颜色红紫的手指印记,一副被欺负得十分可怜的模样。 殷北卿皱起眉,心里莫名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欺负?她才没欺负这病秧子。 “自己吃下去,别指望我伺候你。” “……” 房间里依旧无人回音。 半分钟后,随着一记响指声,淡蓝色的灵力从某人指尖涌出,将那药草裹住迅速揉碎成粉末,随后便圈着它融进颜钰的身体里去了。 做完这一切,殷北卿收回手,余光瞥见旁边的小胖墩正眨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冷眼斜过去,“看什么看。” 她抬手用力捏了把盼盼的脸颊肉,“敢告诉她,你就死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章 LU VA KA 小胖墩完全不害怕,任她□□完自己的脸颊肉,屁股一撅窝到颜钰边上趴下,供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瓜上。 它的体型比起家猫还是大很多,肉呼呼的黑白团子和颜钰那张漂亮脸蛋碰着,一副岁月静好主仆情深的模样。 可殷北卿莫名有些看不爽,并十分手痒地拎住盼盼的后脖颈将它提溜起来,“待一边去。” 盼盼后爪撑着床榻立起身子,两只前爪十分不服气地叉在腰上,原本就粗短的脖子一耸肩根本看不见了,“凶什么凶1 殷北卿垂下眼皮,锐利的目光刚对上它,对方就立刻没骨气地服了软。 “好好和我说我也会听的。”它小声嘟囔,挪着身子屁颠屁颠让开,认怂速度十分的快。 殷北卿扯扯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算这小东西识相。 她抬手放下床幔,脱了鞋睡到颜钰身边,侧着身子手抵住额头,目光在她苍白的睡容流连。 要说这人胆小,可她却敢拿着发钗威胁自己,可要说她胆大,却又是个怕死得不行的。 殷北卿抬起右手,盯着手心处的刀疤看的出神。 她从不用手印倒不是因为喜欢,只是这手当初被伤得太重,平日多用力几分都会暗痛,做手印时会影响灵法的释放速度,她嫌碍事。 约莫十六七岁的某个夏天,受了父亲嘱托,唯一还愿意在身旁伺候她的老仆人在凌晨慌忙将她喊起来。 虽然天还没亮,但她们家门口却火光漫天,又是一群为了赏金而来,喊着要将她就地正法的鬣狗。 老仆人领着她从后山逃跑,可多久就被追上,领头人拎着把大刀,迫不及待地朝她砍下。 就在殷北卿闭眼认命等待死亡的时候,老仆人惊叫一声,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抱住她。 兽术师不得仗着体魄和魂力的优势,伤害甚至是杀害平民,这是坊间不成文的规矩。 可那位所谓的正义之士却还是砍下去了,大刀划开老仆人佝偻的背,鲜血涌溅出来,殷北卿的鼻腔瞬间被血腥味填满,那味道即便是现在也难以忘记,所以她才如此厌恶这个味道。 殷北卿被老仆人的死刺激得情绪大变,魂力突进召唤出了姬芜才得以反杀自救,但她也因此损失了部分的记忆,成年之前的片段都记得零零散散。 她想不起来那仆人的名字、容貌,说的最后一句话,只记得她满眼的泪,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粗糙干瘪不住地颤抖。 颜钰的手同她不一样,光滑细腻,柔若无骨,可方才在水池里,被她拥着,用那样温柔的眼神望着的时候,殷北卿却下意识想起了当年那螳臂挡车的老仆人。 同样的温暖,被关心的感觉,她好久没感受过了。 殷北卿缓缓曲起膝盖,两手环住肩膀,自己的体温很烫,可这种温暖,不是她要的。 于是她拉起颜钰的手,一只放在自己肩上一只放在腰上,想模仿她之前拥抱自己的姿势,可是摆弄了半天却越弄越别扭。 她不耐烦地皱起眉,索性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搂住对方盈盈一握的腰,把人拽到怀里。 颜钰的呼吸声很轻,轻得仿佛要化作一缕烟散开了,她唇色同纸张一般白,脸颊却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纤长的眼睫不安地抖动着,但这是她还活着的证明。 殷北卿握紧她的手腕,感受那还在顽强跳动的脉搏。 “小神女,醒醒。” 你的信徒需要你。 …… 同上次昏迷不同,颜钰这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好久不见的姐姐,那个曾经她认为最完美的榜样。 画面一晃,到了她大学的时候,姐姐头一次将男朋友带回家,对方彬彬有礼容貌出众,和优秀的姐姐站在一起仿佛金童玉女。 他和姐姐是多年的同学,彼此相熟相伴,父母点头之后,他们很快结婚生子,可原本以为会是温馨圆满的家庭剧却到此戛然而止。 孩子刚刚满月,姐姐就抱着她回了娘家。 在颜钰面前的姐姐表现得无比冷静,她掏出一打照片,是她丈夫和另外一名白瘦男子的亲密合照。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颜钰姐姐,只是不甘心家里的姓氏到自己这一代就传不下去,才演了那么一出。 好在她的姐姐足够冷静,默不作声地搜集所有证据,在法庭上顺利得到孩子的抚养权,颜钰和父母也都被她这幅坚强的样子迷惑,差点忽略她的心理问题。 伤害她的不是陌生人,是她以为彼此知根知底的至亲,她开始折磨自己,直到被家人发现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 这也是颜钰对这本书的厌恶情绪这么重的原因,她从殷北卿和那些女配身上,看到了自己姐姐的影子,无辜优秀的女性被男主榨干利用价值再无情抛弃的模样。 许是颜钰的情绪有了波动,眼前的画面突然开始快速闪动,她透过重重阴影,看见披头散发的姐姐又提起了尖刀不断划刺手臂。 手起刀落,又是满眼可怖的红。 “不要!不要——” 卧在一旁的殷北卿听见耳旁沙哑的梦呓,身子一颤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正想拿手背试试颜钰额头的温度,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带着潮湿水汽的眸子对上来,殷北卿有片刻的愣神,之前即便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她都没有从颜钰脸上看到过如此柔软易碎的眼神,像个无助的孩童,寻求家长的依靠。 下一刻,颜钰柔软的身子抱了上来,拥着她发颤。 “别死别死别死……” 殷北卿手臂垂在身侧,视线落在空中虚无的一点上,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 怀里的人看起来似乎很伤心的样子,可安慰人的事,她是做不来的。 从没人教过她。 “你……” 靠? 听见殷北卿的声音颜钰终于清醒过来一点。 她疯了吗!她在干嘛! 殷北卿的话没说完,她就看见怀里的女人已经极其冷静地擦掉了眼泪,并且一副打算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 “给我看看你的手臂。”她说话还带着鼻音,语气却故作深沉的严肃。 “看什么。”殷北卿觉得自己脾气简直太好了,放在以前,谁敢这么和她说话,怕是早被拆解入狼腹了。 “算了,我自己看。”颜钰拉过她的手臂,掀开衣袖。 因为盼盼的御术,让殷北卿的魂力得到快速的回复,所以她的自愈能力也有了回升,之前意志失控在手臂上划出的伤口,已经看不出血肉模糊的样子,只留下表皮浅浅的肉粉色,看着过两天就能完好无恙了。 “没事了。”她松口气。 其实颜钰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明明眼前的女人是那个强悍到,黑化后连三个特级兽术师加起来都打不过的女主殷北卿。 殷北卿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这么担心我?” 颜钰点点头,“是挺担心你的。” 殷北卿刚想再说些什么,又听她道。 “毕竟我昏迷的时候,谷主还亲自给我喂药了,我这也算是礼尚往来。” 可能是兽魂的觉醒,颜钰发现自己灵识比以往丰厚许多,昏迷的时候,虽然不能说不能动,但外界的动静和声音还是能听见的。 殷北卿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心里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不爽。 “这不是怕你死了,就没得玩了吗。”她凑近颜钰的脸,与之对视的银眸晦暗深邃,“小神女,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章 DI WANG NU 小神女? 在这个世界,魂力增长寿命也会随之延长,目前为止最长寿的一位女性兽术师已经过了千岁大寿。 颜钰本人二十八岁,原身刚满四十,而殷北卿却已经九十九岁了,对比之下,她可不就是小么。 颜钰只能咽下这口“斜委屈。 “咕噜噜……” 两人对视,无言。 颜钰厚着脸皮打破尴尬,“我饿了。” “怎么,还要我喂你?” “也不是不行。” “……” 殷北卿头一次遇到颜钰这种性格的人,好像再牙尖嘴利的人,也只能被她几句云淡风轻的回答,怼得哑口无言。 颜钰知道这人房里一般不留侍女,但门口一般会有人守着,她撑起身子,准备去讨点吃的来,结果人还没坐起来,就被摁了回去。 “乱动什么。” 颜钰被她摁倒在床上,眼神满是无奈,“难道我还真指望您喂我?” “……”殷北卿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你给我等着。” 如果不是十分钟后热腾腾饭菜被端上餐桌,颜钰还要以为殷北卿那句后面该接的话是“等我收拾你”。 两位侍女过来扶着颜钰起来,颜钰谢过她们,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伙食倒是比想象中好些,就是量大了些。 金国是精英兽术师的聚集地,而魂力到达甲级以上的兽术师平日里是不需要睡眠吃喝的,所以这里的娱乐业极其发达,饮食业却发展堪忧。 桌上的饭菜就是很好的证明,汤就是油乎乎的大杂烩,动物的内脏、爪子、脑子、眼珠子一股脑都往里丢,青菜和白肉只用最简单清蒸或水煮弄熟就吃,只是这的厨师下料很重,味过分得咸。 颜钰避开那泛着油花的汤,就着米饭夹起绿叶菜,总算是有她能咽下去的东西了。 这边细嚼慢咽地吃了多久,殷北卿就撑着脸在边上看了多久。 颜钰举手投足之间总有股自带的淡定优雅,即便是饿极了,吃相还是十分好看,细嚼慢咽,嘴角和桌面不落半点食物残渣。 “好吃吗。” “还行。”颜钰给了个模糊的评价,虽然她不挑食,但这菜确实咸得有些难以下口,不过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她还是坚强地把碗里的米给吃光了。 “所以神女也是要吃饭的?” “吃,一日三餐顿顿不落。”颜钰觉得这会儿的殷北卿有点故意没话找话,好像就是想刺自己几句才舒服。 和个小屁孩似的。 嗯,快过一百岁的小屁孩。 …… 鲁甲两只爪子扒在窗台上,脚丫一晃一晃的,眼睛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一个个看,等终于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它满脸欣喜地跑过去。 “主人,你回来啦1 昨天颜钰被殷北卿拦腰抱走,就一整晚没回来,要不是契约印记还在,它快要以为颜钰已经香消玉损了。 颜钰蹲下身,冲它伸出手心,鲁甲便立刻顺着她手臂蹿到肩膀上,爪子扶着,尾巴垂下晃来晃去。 “吃了吗。” “吃啦。”鲁甲脑袋蹭蹭她,甲片光滑坚硬的触感让颜钰有些不适应,“妫槃呢。” “妫槃?”它这么一提颜钰想起来了,这似乎是原身兽魂的名字。 所有兽魂的名字都是与生俱来的,姓氏分为姬、妫、姒、嬴、姞、姚、姜、妘八大古姓,同一姓氏归属同一母系,所以算起来她的妫槃和殷北卿的妫蔹是来自同族辈的兽魂。 那小肉球天天自称“盼盼”其实喊得应该是“槃槃”才对。 颜钰结了个手印,自探体内的灵识,发现那小肉球正四脚朝天躺在魂域里,揪着根比它个儿还高上两倍的绿色植物啃咬,圆脑袋歪着,面目略显狰狞,但吃货本性暴露无遗。 颜钰觉得奇怪,上次来还空荡荡的魂域是怎么凭空长出这么大的植物来的,于是灵识继续往里探,才发现远远不止这些,那小屋门前的大片空地,已经遍地是比人还高的绿植了。 仔细观察,这些植物叶面粗短生有白绒毛刺,根粗果实圆润红色,看着和长在那钴铑泉旁的莲珠草十分相似,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它的个头,实在太大了,钴铑泉边上的莲珠果才堪堪一个手掌,而这里的果实却比人头颅还大。 “主人?”妫槃似乎是发现她了,转头过来,脸颊上白色的毛发被红色果实蹭到糅杂成一片,憨得可爱。 “主人也吃!很补的1它昨夜张开那御术防罩废了不少魂力,拿这果子补正好。 “这些果子哪来的。”颜钰进入魂域与它对话。 “摘的埃”它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就在那个池子边上,特别显眼,我抓了一把,然后撒到这里,这些东西刷地一下就长出来了。” 抓了一把? 颜钰看着那几乎望不到头的绿地,这一把可比人家一麻袋都装得多。 她头疼地看着面前一脸傻笑等自己夸奖的妫槃,叹了口长气。 “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莲珠草生长条件苛刻,对温度湿度甚至是浇灌的水要求都很高,所以十分罕见,要是少了一两颗可能还发现不了,可她家兽魂直接给人扫空了。 颜钰完全不敢想象等殷北卿发现之后,会发多大的火,自己又会死得多惨。 兽魂与主人的意识相通,妫槃感应到颜钰此时的心情似乎是不太开心。 它跑过来,爪子扯住颜钰的裙摆,“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害怕那个凶姐姐,没关系的,我保护你。” “没有不开心。”颜钰不打算和它计较,“但是下次要拿人家什么东西之前,要先问过我。” 天真率直,遵从本能,这就是兽魂的特性,它们不会像人类那样思考事情的因果和利弊,做什么全凭借那一刻的心情,颜钰觉得自己不是非得把它们都□□成家宠一般听话。 走进那间房间,她熟门熟路地将手掌按在弹滑的墙壁上,很快,熟悉的水球飘出来,放了本破旧的小册子在她手心,翻开的那一页,一则灵法被圈出来。 是则形变灵法,可以任意改变物体甚至是活物的形状和大小,主要是需要的魂力门槛不高,十分适合颜钰。 “diwangnu。”咒语一出,颜钰手指的那一株巨大的莲珠草便开始抽搐起来,叶子随着摇摆的根茎抖动几下,一阵刺眼白光闪过…… 它居然变得更大了。 妫槃和颜钰对视,两人都是一脸无语的表情。 “主人,我皮厚,不怕打,让凶姐姐打两下没事。” “说什么呢。” 颜钰重新用基础的调息灵法将自己身上魂力分散开,减少因为魂力不平均造成灵法失控的可能,又试了一次。 “成功了1 “嗯。”颜钰没有高兴的太早。 这小肉球可毁了人家一大片,光种这一棵回去还远远不够,于是她这屡屡卡在熄火边缘的火机又开始工作。 “diwangnu。” “diwangnu……”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精疲力尽的颜钰领着妫槃从魂域里出来。 “我出去一趟,你们两个乖乖待着,别闹好不好?” “知道了。” 鲁甲一向很乖,颜钰主要担心的还是旁边那只。 只见妫槃低下脑袋,爪子在自己肚子上拍拍,“那主人回来记得带吃的。” “好。”颜钰笑着摸摸它的头。 颜钰提起装满莲珠草的篮子,顺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钴铑泉,她专门避开了原书提到过的殷北卿习惯泡澡的时间,到的时候果然空无一人。 走到那片草丛附近观察,原本整齐茂密的花丛已满是狼藉,好几块地皮都秃了。 颜钰认命地掏出怀里的小铲子,清理掉已经断掉的几株草,松了松土,把准备好的莲珠草,一株一株种下去。 “呦1一道戏谑的女声在她背后响起。 正在专心做事的颜钰被吓出一个机灵,下意识回头去看。 一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女子正笑吟吟地蹲在她后侧方,脸距离她只有仅仅一个拳头的距离,这人眼睛是金色的瞳仁很小,被盯着细看有股让人后背发凉的感觉。 女子看看颜钰装满莲珠草的篮子,还有她沾满泥土的手和用来挖土的铲子。 好像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偷果子偷到这来了?”她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头一次见,比我还不怕死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章 DI WANG NU 喜穿蓝衣,金瞳,还能在琅迭谷随意进出。 这几个特点加起来,颜钰很快得出眼前女子的身份,她就是琅迭谷五小金刚里,擅水系灵法的嬴梵。 她生在波塞国,因为肉身和兽魂结合在一起,出生起就是个半人半鱼的身体,被同族当做异类排挤无家可归,这才入了殷北卿门下。 寻常状态下嬴梵一般会用灵法变成人类的模样,实际上她真实的样子是人面鱼身,类似于神话中的人鱼。 “我不是在偷,我是想把这些种回去。”颜钰解释。 嬴梵并不在意她的话,退开一步,上下打量她,突然笑着伸手指她,“我知道你,那个阮姐最讨厌的病秧子神女,是不是1 “……” “你怎么不说话?” 颜钰背过身去继续种,“不知道说什么。”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也出现在这?” 颜钰当然不好奇,她知道原因。 身为水系兽术师,嬴梵遇水则欢,而纵观琅迭谷上下,水质最好的就属这钴铑泉的泉水。 原书提到过,她偶尔会避开殷北卿来这享受。 不过她说得没错,偷果子和偷泡澡比起来,还是前面的人更不怕死一点。 嬴梵褪去外衣,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方才细直的两条长腿立刻变成了裹着鳞片的鱼尾,浅蓝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层层波光,很是夺目。 她惬意地摇着尾巴,两手搭在池壁上,偏着头和颜钰搭话。 “其实你摘点走也没事,谷主从不在意那几株草,这玩意也没人照顾,自己在这吸收天地灵气就长了一片。” 听听这话,要让外面千金难求一株草的人听见,不得气死。 颜钰礼貌地笑笑,手上反而加快了速度,她也不是害怕,因为嬴梵其实已经算殷北卿那几个手下里,脾气最好的一个了,但她这人有个毛箔… “诶,听说你能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啊?” “对了,有人说你昨晚在谷主房间睡了一宿,她招你侍寝?” “啧啧啧,仔细一瞧,你脖子和下巴上这些淤青不会是……” “不是1颜钰抢答。 “哈哈哈哈。”嬴梵捧腹大笑,“别着急别着急,那我说点你好回答的,阮姐说你也会缝合术,手法还特别好,改明你也帮我缝一个呗。” 听听,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也讨厌我?”嬴梵翻了个身,鱼尾巴重重拍向水面,水花溅了颜钰一身。 颜钰叹口气,默默拍掉身上被溅到的水珠,觉得自己额角有些胀痛,她真的对付不过来话痨的人,碰一次头疼一次。 好好一个美女,为什么偏偏长了张嘴。 “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普通的不爱说话。” “是吗。”嬴梵眨眨眼,“那好吧,其实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我就喜欢有事没事去折磨一下讨厌我的人,你也嫌弃我吵对不对。” “说了,我不讨厌你。”颜钰终于将篮子里的莲珠花都种回去,她站起来擦干净手,“你继续泡吧,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还挺讲义气。”嬴梵见她不往回走,却提着篮子往后山去,“小神女你走错了,夜里后山很危险,你在那磕磕碰碰摔倒或者被怪虫猛兽咬死,没人救你的。” 颜钰压住心口浊气,她就不能指望嬴梵这张嘴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谢谢提醒。”颜钰的脚步没有因她的话改变方向。 “刷——”嬴梵突然从水中窜起来,落在地面的时候,鱼尾已经变回漂亮的人腿,她用灵法烘干身上的衣服,随手扯上外套,“你真要去,我和你一块。” “不用了。”颜钰低头,加快脚步。 “别啊,难得你这么讲义气,那我也照顾你一回呗。”嬴梵笑嘻嘻地将手搭到她的肩膀上,毫不客气地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过去,“入了琅迭谷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客气什么,而且你刚才还说要帮我保守秘密,这不是把我当好姐妹了么,我哪能拒绝你是不是。” 谁在和你客气啊! “你身上怎么一点肉都没有,硌得我手疼。” “这么晚了你去后山是想干嘛?” “喂喂喂,小神女~理理我嘛1 “采草药。”颜钰咬牙回复她一句。 要治她的气虚症,光一份莲珠花瓣还不够,还需要聚魂草的根茎,这玩意不算多稀缺,加上她记得原书说过,琅迭谷的后山自然生长了许多奇花异草,这才想来碰碰运气。 聚魂草和莲珠花不一样,它外形看起来与普通杂草区别不大,一般人近看也分辨不出来,加上后山不明确属于琅迭谷的管辖范畴,她适当采几株回去下药,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这样啊,那你早说啊,这里的路我熟。”嬴梵勾着她脖子往自己身边带,“东边草药多,我带你去。” 颜钰被勒得不舒服,可她的力气和嬴梵比起来太过悬殊,挣扎过一次之后发现没用,就由着她去了。 越往东,树林越密,光线也跟着暗下来,颜钰紧盯着脚下,看见有长得像聚魂草的就立刻停下来捡一颗放进篮子。 树林里混杂着各种气味,让人忍不住打喷嚏的花粉,雨后青草混合泥土的味道,还有……还有一股熟悉的冷香。 “谁1 “靠!老大1没等颜钰有反应,嬴梵先炸毛了。 一抹细长的黑影不止从哪个方向突然飘出来,立定在颜钰身前。 殷北卿眯着眼,目光冷冷扫过嬴梵搂在颜钰肩膀上的手。 “老大晚上好!我想起来今天晚上我站岗,我先收拾收拾去上工了哈1说完,嬴梵纵身往路边的水洼一跃,让人看不懂的灵法过后便消失无影了。 只剩下颜钰站在原地,与满脸不悦的殷北卿沉默对视。 颜钰心跳快得很,她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殷北卿垂眼,目光正好扫过她手上的篮子,颜钰心虚地把它藏到身后,对方却冲她伸出手,手指勾了勾,意思很明显。 颜钰抿抿嘴,把篮子递过去。 可这人接过篮子,看都没看一眼,便随手将它甩在一旁的泥地上,然后另一只手从宽大的袖子里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束东西来,“拿着。” 颜钰愣愣地伸手捧住,低头端详,这不正是她找了大半天才只找到两小株的聚魂草吗。 “……”殷北卿是什么意思? 颜钰琢磨不出殷北卿的心思,但她发现这人又开始用仿佛要将人一口生吞了似的眼神盯着自己,盯就盯,还死活不开口说话。 此时此刻,空气安静的每一秒对于颜钰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心也越来越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给个甜枣,再给根棒? 手里的聚魂草是甜枣,那棒呢?她又想怎么折磨自己? “喂。” “什么?” “你有没有礼貌。”殷北卿木着脸。 “嗯?” “不会说谢谢?” 颜钰终于反应过来,看看手里的草,又抬头看看两手背在身后下巴微仰,满脸写着“我很高贵立刻跪谢我”的某人。 懂了懂了。 她恭恭敬敬地两手捧着那束聚魂草举起来,标准九十度弯腰对殷北卿拜了拜,“十分感谢您,谷主大人。” “……” 拜佛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章 DI WANG NU 颜钰最终还是活着从殷北卿手底下出来了,虽然她感觉并肩而行的那段路,对方每一秒都有伸手掐自己脖子的想法。 她一开始想不通殷北卿为什么知道自己是在找聚魂草,等回到房间,看见正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小肉球时,突然有了猜测。 “盼盼,你过来。”颜钰把自己顺路带回来的包子递给两只小东西,“我有事问你。” 妫槃捏着包子一口一个,嘴巴塞得满满的,“什么事埃” “你之前摘果子的时候,是不是遇见凶姐姐了?” “你怎么知道1妫槃睁圆眼睛,“凶姐姐还让我不要告诉你呢。” “她没说你什么?” “有啊,她可凶了,还扯我的耳朵1妫槃语气愤愤不平,“她问我拿这个干什么,我就说是要给主人吃的。” 颜钰觉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连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她问我为什么要给你吃这个,我就告诉她了。”妫槃揉揉耳朵,“不能告诉她吗,那个姐姐虽然凶,但是感觉人不坏的。” 作为兽魂它拥有敏锐的直觉,当下感觉是什么,就说什么。 “没事,告诉了就告诉了。”颜钰拍拍她的脑袋,把盘子里的包子全推过去,“多吃点。” 所以说殷北卿是从妫槃那知道了她需要莲珠花瓣和聚魂草做药引,才特地去后山给她摘的? 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刚蹦出来,就被颜钰甩着脑袋划掉。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殷北卿的性格。 还是说,她是想把自己病养好了,养胖了,再下手…… 也不对,殷北卿是那种杀伐果决的人,能立刻杀,绝对不会多等一分钟。 那是为什么? 一整晚,颜钰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慢悠悠地把两种药草磨成粉末,冲了热水服下,躺倒床上后,又一直想到凌晨才终于撑不过睡过去。 可第二天,天还没亮,便有两名侍女敲开了颜钰的房门。 她们一人端着盆清水,一人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浅白色的衣服。 鲁甲被吓到,整只兽团成一个球,用鳞甲把自己包裹住,妫槃倒是胆大,跳下床,围着两个侍女打转。 “麻烦颜小姐起身洗漱。” 颜钰回了句好,翻身坐起来,而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就感觉到自己与从前的不同。 软绵绵的四肢充满了力量,脚踏在地上不再是踩棉花踩不到底一般的触感,她在屋内快步走了两圈,然后停下来捂住心口感受。 虽然呼吸还是不太顺畅,但这心跳声明显有力许多,看来那药典上的方子确实好用,她要是坚持服用,体质一定能有不小的改善。 颜钰到屏风后换上衣服,用脸盆里的水洗漱好,两位侍女领着她往外走。 “请问这是要去哪里?”天不亮就把她喊起来。 “谷主特地吩咐今日为您举办入谷仪式,大堂那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入谷仪式? 颜钰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阵,才从犄角旮旯里捞出相关的信息。 琅迭谷是有这么个规矩,每一位入谷的新人都需要在全谷人面前接受入谷考核,而这个过程就被称为入谷仪式,不过具体的规则原书没有提到过,因为琅迭谷只收女人,男主没有参加这个考核的资格。 “诶姐姐们,等等。”后头突然有人喊住她们,是另一位侍女。 颜钰侧目,看见她衣服上蓝色的祥云垫肩。 琅迭谷位阶分三等,最下位是三等侍女,着鹅黄色腰带多为门卫和洗衣做饭的侍女,二等侍女则戴祥云垫肩可以近身伺候,再往上便是那五小金刚和两大护卫,她们七个人一人一只银钗。 “怎么了。”颜钰左侧的侍女停下脚步。 “你们是要去大堂吧,替我把这毯子带去。”她伸手递过来一叠厚厚的白色兽毛毯子,“我一会儿还要回去,来不及去一趟了。” “这是又做了新的?”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一下废了两条都被谷主吩咐丢了,我们从仓库里翻了半天,才凑够雪狐皮重新赶制出来新的,但也只有这一条。”她表情很是苦恼,“这狐皮也不好买,要还有下回,我估计得去山上抓现成的来杀了。” “咳咳咳……”颜钰捂着嘴巴轻咳。 她怎么怀疑这侍女是故意把话说给自己听的? “好啦,不耽误你们时间了,你们快带神女去考核吧。” “再见。” …… 大堂里果然坐满了人,看热闹的,犯困的,还有满脸无聊玩自己手指的,白衣侍女在后面站了一堆,最前方的位置则放了七张椅子,一眼就能看出是给谁留的。 殷北卿今天难得穿了一身劲装,衣袖和裤腿束起,长发也老老实实盘高上去,她正背对着颜钰同坐着的阮月冺讲话。 两句话的时间,颜钰已经看见阮月冺不耐烦地抿了三次嘴。 “你的小神女来了。”阮月冺打断今天显得过分兴奋的某人。 “哦?”殷北卿转过身,颜钰这才看见她连面具都换了个,似乎是为了配今天这身绣了金线的衣裳。 “那就直接开始吧。”她抬起手拍了拍,旁边立刻有几位侍女走出来。 颜钰看见她们手上拿着的绳子,心中立即有不好的预感。 “要做什么?” 领头的侍女上来捉住她的手,“只是入谷的仪式,烦请颜小姐配合我们一下。” 配合什么配合,就算是要杀我,你也得告诉我是水淹还是凌迟吧。 “别动我。” 她虽然外表看着风一吹就倒的柔弱,可板着脸冷声呵斥的时候,还真有几分气势。 那侍女犹豫着,回头看了殷北卿一眼,后者立即起身朝这过来。 “神女金贵,还是我来吧。”她笑着说。 颜钰越看那笑越不对味,这疯子每次要搞事情前,就喜欢这么奇奇怪怪地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颜钰警惕心起。 殷北卿注意到她手部的小动作,唇贴近她耳边,“私下里你爱闹就罢了,可今天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耳语犹如爱人之间的浅声低语,可颜钰却只听出了警告的意思。 “还是说你在害怕?”殷北卿轻笑一声,热气喷洒在她脖侧,“可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颜钰咬咬后槽牙,收起了准备结手印的动作。 既然殷北卿已经给她琅迭谷的契印,就至少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大不了,就是吃些皮肉之苦。 “伸手。” 颜钰不太甘心地将手递出去,殷北卿捉住那一手轻松就能握住两只的细瘦腕子,用手指粗的麻绳将它们绑在一起,然后拽着绳子的一头,牵着她往前面走。 颜钰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抬头却看见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竖起了一个巨大的木头转盘,上面画了数个同心圆,圆心处点着个红点。 这摆明是个靶子。 颜钰意识到这群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殷北卿已经一抬手就将她摁了上去,转盘上的铁扣随即扣住她的四肢和腰。 她的身体立刻被拉成大字,像只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有侍女递来一把□□。 那弩有半人高,看着就十分重,可殷北卿两手握着,轻轻松松就拉到最满。 金属的箭头反着光,直直对准了颜钰的方向。 木靶上的猎物恐惧得浑身血液倒流,束发的弓箭手却懒懒勾起了唇,银眸里的笑意对此时的颜钰来说多少有些残忍。 “别怕。” 来自刽子手的安慰,即便再温柔也起不了半点效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章 DI WANG NU 这场仪式,说是入谷考核,不如说是双方之间的信任测试,试想一个能毫无畏惧接下殷北卿这一箭的人,怎么会对她不信任不忠诚。 颜钰盯着那支箭,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开始在意识里呼唤妫槃,可它却迟迟不应声。 这个时候睡懒觉?你主人要死了知不知道! 她扭头,胳膊在束缚的铁扣里挣扎了几下,却没有半点松动,殷北卿把她的手固定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不能施展灵法,而她这破布身子也没可能挣开束缚。 “准备好了吗。”殷北卿吹了声口哨,玩儿似的扭扭手腕,抬下巴向她询问。 “等等,我——”颜钰的话被掐断在喉咙里。 她就知道!这个人问这句话根本不是想得到她的回答,只是在单方面地通知。 颜钰眼睁睁看着那箭破空而来,从众人旁观的视线中划过,撕开空气正对着自己的脑门扎下来。 她紧闭双眼,不想亲眼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 “咚1 预感中的疼痛没有降临,人群中爆发一阵掌声,有人过来将虚脱的颜钰松绑扶了下来。 她腿有些软,站到地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后背湿了一片,狼狈得不成样子。 抬头,那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正一脸满足地享受欢呼。 似乎是注意到颜钰的眼神,殷北卿抓着那□□朝她走来。 “伸手。” 颜钰没动。 “拿着。”殷北卿将她的弩递出。 颜钰摇摇头,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该你了。”殷北卿手指在她下巴上挠了挠,和逗兽宠似的,“轻一点,别弄疼我。” 能说点人听得懂的话吗? 殷北卿抛下这话,就背着手朝木转盘走去,她站好,张开手臂,任侍女将自己绑上转盘。 此时颜钰总算是明白那句“该你了”是什么意思,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殷北卿这是让她拿这张弩射回去。 “开始吧。” 开始? “你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会射箭。” “所以啊,我让你小心一点。”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是小心一点就可以做好的事情吗? “颜小姐,请开始。”侍女走到颜钰身边,递给她一只新的箭,“这是入谷必须要走的仪式。” 那她还不如不入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凡是进了我琅迭谷的人,都只有横着才能出去。”殷北卿提醒颜钰,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颜钰为难地咬住唇,可让她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射箭,她也做不到埃 侍女仿佛无情的赶进度机器人,见颜钰迟迟没有反应,亲自上手握住她的手,放到了弩上。 “握住,拉开,就好了。” 颜钰举着那沉得不行的□□两手直发抖,说得容易,她连拉都拉不动。 “要是真的一箭射死我了,就当你这神女为民除害了。” 颜钰长吐一口气,忽略掉她带着激将法的废话,反正只要射出去一箭就好了吧,那自己射空也行。 她将身体里的魂力调动起来,汇聚到手臂,这才提住气将那巨沉无比的弩举起来。 胳膊哆嗦着,将箭搭上去,对准了殷北卿头部上方一尺左右的距离。 可这时,颜钰额头上的红莲兽印闪过一瞬的光,一股熟悉的热源从她心口处涌向身体各处。 不知哪来一阵怪风,吹起了她的衣裙和长发,吹得视线模糊。 “等等?”颜钰感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有力量不断压着她,让箭头对准殷北卿的心脏。 颜钰吓得脸色煞白,想要把箭放下来,却慢了一步。 黝黑的黑铁箭身裹着红蓝交错的火,在空中留下一条有力的抛物线,迅猛地冲向殷北卿的要害部位。 “呦1在旁边vip观众席的嬴梵吹了声口哨,转头和边上人交谈,“阮姐,我就说了吧,这病秧子可比我还不怕死。” 阮月冺端坐在椅子上,低头抿着热茶,眼神都没给一个。 “好棒哈哈哈哈好棒耶耶耶!杀人啦杀人啦1 嬴梵受不了地摇摇头,一掌摁到身旁鼓掌欢呼的女孩脑袋上,“雪积,你别笑了好不好,嗓子尖得我起鸡皮疙瘩。” 这点束缚对殷北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她却躺在原地,眼睁睁看那箭往自己胸膛来。 “殷北卿1颜钰急得喊出声来。 面具下,某人嘴角终于满意地扬起,带着胜利的意味。 空中,那急速飞驰的箭突然变调了方向,颜钰正要松口气,下一秒却看见它并没有直接被弹开,只是稍微往上偏开一点距离,最后还是深深扎进了殷北卿的肩膀。 受了伤的殷北卿仿佛没事人一般,自己震碎了束缚的铁环跳下来,抬起右手,毫不犹豫地扯下那只箭。 没了堵塞物,鲜红的血瞬间顺着她的衣服滑落,在地面啪嗒啪嗒迅速形成一个小水坑。 她仿佛看不见伤,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步一步朝颜钰走来,语气抱怨,“病秧子,你弄得我好疼。” “抱歉,我没想射到你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嘘。”殷北卿伸出手指压在她嘴唇上,“知道我最讨厌听什么吗?” 解释。 颜钰在心底回答完,便怏怏地闭了嘴,蹙眉检查她肩头的伤,“刺得挺深的,你快找些药敷。” 殷北卿靠过来,牵起她的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颜钰跟着她转身,这才发现,刚才拥作一团在旁观看的人早就已经在兽座下方跪了一片。 颜钰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高傲的阮月冺的后脑勺,想来能让她低头诚服的,也只有站在自己边上这疯子了。 入谷仪式最后一环,由殷北卿亲自为新成员带上信物。 “请颜小姐跪下。”侍女小声提醒。 “无碍,神女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 颜钰倒吸一口气,她可没忘记后面跪着的那黑压压一群人,殷北卿这话可太能给她招恨了,这“同事”关系以后怎么处? 一位二等侍女举着托盘递到殷北卿跟前,她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骨扇,掀开上方的白盖布。 颜钰余光看见,那是一对成色通透的叮当镯。 她没看多久,那镯子就被殷北卿捏着套到她的手上,尺寸刚好能够戴进去。 这镯子,镯身较细,戴着显得十分轻盈,手腕动作间,两只玉镯撞在一起,自然发出清脆好听的碰撞声来,这也是“叮当镯”这个名字的由来。 殷北卿拍拍手,看着颜钰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自己亲手完成的艺术品,“欢迎入谷,我亲爱的神女大人。” 后面四个字她加了重音,怎么听都有股让人浑身竖汗毛的寒意。 入谷是件好事,但颜钰完全笑不出来。 殷北卿却兴致大好,牵起她的手,走到众人面前。 “今后神女就正式成为我们琅迭谷的一员,此乃福召,乃吾之所幸,所以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谁都不可以怠慢,都听见了吗1 “是!谷主。”侍女们齐声应答的声音,响亮得几乎让地面都跟着震三震。 颜钰低头,正好对上第一排那七道含着不同情绪的视线。 羊入虎穴。 这是她脑海中那一刻最下意识的想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章 DI WANG NU “仪式结束,今日的早会取消。”殷北卿扯开盘起的头发,“回屋。” 轮到今天近身伺候她的侍女忙低头走上来,伸出胳膊等她搭手。 殷北卿摆摆手,“不用你,神女会陪同我。” 旁边惊魂未定的颜钰猛地抬头看她。 回去睡觉为什么还要陪? 为什么指定要她陪? 陪去做什么? 对了,殷北卿可是直女,再怎么疯再怎么一时兴起,也不会对她一个女人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颜钰给自己喂了口定心丸。 “还有,你们分几个人去,将神女的东西搬去我的隔房,以后她就住那了。” 隔房就附在殷北卿主卧的隔壁,虽不如她的卧室大,但房间里各种配置都是同主卧无异的上品家具。 这房间一开始是建来给过夜的男宠使得,可殷北卿百年来从不沾半点美色,别说留男宠过夜,她连男人都嫌得多瞧一眼,于是这房间便一直空着没用过。 倒是后来她嫌夜里来来回回去书房麻烦,搬了几张书柜进去,夜深人静的时候常躺在隔房看书。 对殷北卿的心思,侍女们从不敢猜,只管低头去按她吩咐办事就是,“是,我这就去办。” 颜钰话没说上一句,连住处都给换了,她压低声音询问,“为什么要换房间,我住原来的地方挺好的。” 殷北卿转过头,银眸凝视她,“神女身子骨弱,谷中风重,你若是哪天夜里又受了风寒一病不起,我可要担心的,让你搬过来,当然是为了方便我照应你。” 颜钰扯扯嘴角,“您照应我?” 上次不就你把我丢进冰水里我才感冒的吗!再“照应”几下,把我照应死完了! “当然了。”罪魁祸首对上她询问质疑的眼神,还略显无辜地挑挑眉,指指左肩上的血窟窿,重开一个话题,“这疼。” 这意思是要她来伺候。 颜钰原本想吐槽一句,后面这么多侍女你不喊,偏使唤我一个,可转念想想,这伤还是自己弄的,又有些过意不去。 “你房里有药么,没有的话,我先随人去药房取一些。” “你需要什么和人吩咐就是了。”殷北卿身子放松,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但你得先扶我回去,我失血过多,浑身没力气。” 知道这人多半是夸张了在演戏,但孽是自己造的后果当然得自己承担,颜钰咬咬牙,握住她的胳膊,把人扶祝 两人走下台阶,下方跪地的众人立马起身让开一条道来。 颜钰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中,一瘸一拐地扶着殷北卿往门口走,她累得额冒细汗脸颊俏红,搭在她肩上的殷北卿却表情慵懒姿态轻松,看上去颜钰才像是受了伤的那一个。 所有人雅雀无声,但等她们的背影一离开,立刻吵得和炸开了锅似的。 “没给腰带没给坎肩也不是发钗,给对镯子是什么意思啊?” “管是什么意思,都一样伺候着。” “我们谷以前也有人把箭射到过谷主身上吗?” “胡说八道,这的侍女都是千挑万选,要是连只箭都射不准,还留着做什么。” “不对,倒是有一个胆大的……” “谁啊谁啊,哪位姐姐?” “死了。”说话的侍女回答,“能举起那只弩的,体魄至少在乙级之上,若这样的体魄还是射偏了,只能说明她本来的目标就是来刺杀谷主的,所以当场就拖出去喂狼咯。” 侍女们聊得热火朝天,站在前位的七人,关注点却完全不同。 “这点伤还要人伺候?”浑身裹着绷带的女人啧了一声说,“怕是再晚点处理就自己好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道谷主在想什么。”嬴梵模仿殷北卿的语气,娇滴滴捂着肩膀,“哎呀,人家也疼嘛,要阮姐姐呼呼。” 阮月冺狠狠剜她一眼,“滚1 “不嘛,不嘛,人家身子骨弱容易着凉,要姐姐照应才能好。”她靠到阮月冺肩头。 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在嬴梵后脑上敲了敲,“闭嘴1 嬴梵似是有些怕她,不甘心地缩回去,与阮月冺保持距离,哪知对方自己甩了甩肩上的一缕绷带又说,“你学得一点都不像,看我。” 受不了的阮月冺终于爆发了,丢掉茶杯站起来,“闹什么闹,没活干吗?” 六人眨巴眨巴眼睛,齐声答话:“是啊,没活埃” …… 颜钰没想到那群侍女动作这么快,她扶着殷北卿把人送到卧室的时候,发现她们已经把东西都搬好了。 果然这里人走路都是用飞得。 有位二等侍女低头在门口等候汇报,“谷主,东西都齐了。” “主……主人。”鲁甲藏在那侍女的裙摆下,眼睛盯着殷北卿,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胆怯模样。 侍女蹲身抱起它,递给颜钰,“神女这是您的兽宠,我们搬东西的时候,也一并带来了。” 颜钰尴尬地接过来,心想这搬家服务也太周到了。 “嘶,疼。” 某人干巴巴一声把颜钰的注意力拉回来。 侍女在一旁应声,“谷主,您要的药也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你们都退下吧,神女会照顾我。” “是1 颜钰前面看见那箭确实是射穿了殷北卿的肩膀,似乎还挺严重的。 衣衫解开后,这个猜想果然被验证。 “还疼吗?”前面听她那样嚷嚷,应该是难受的。 “疼,火烧似的。” 颜钰本着对伤者负责的态度说,“我替你覆些白竹草,会舒服一些,血也止得快点。” “就这样?” 正在捣药的颜钰停下动作,“不然呢?” “你伸手。” 颜钰不太放心地把胳膊递给她,随后就看见殷北卿捉着自己的手,毫不犹豫地摁到那刚长出一些新肉的伤口上,重重地揉了揉。 伤口被撕扯开来,新鲜的血液混着半干的血块从肩头滑落,很快又浸红了一大片衣裳,当事人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你会替我缝好的对吗?” “……” 说实话,这伤对别人来说可能有些严重,但以殷北卿的自愈能力,就算什么都不处理,她打包票不过三天伤口就能完好如初。 “你这个伤不用缝合,缝了反而留的疤更大。”颜钰拽回自己的胳膊,低头看看满是鲜血的手心,十分淡定地用帕子将它擦干净然后继续捣药草。 这人做事就是爱由着性子乱来,有时候狂暴如魔有时候又比三岁小孩还幼稚,经历过这么多回,她要是还一惊一乍的,那心理素质可太差了。 “可是我觉得它不缝就好不了。”殷北卿身子后仰,肩头的衣服又滑下来半截,露出她左上臂的兽樱 有些人的兽印只是巴掌大的记号,可她的却是大片的图腾,从肩头一路包圆到小臂中部,配上那犀利的银色眸子,莫名有几分野性的味道。 “可能是神女的箭带了神火,扎得我这千年祸害疼得死去活来。”她一边说一边伸着脖子微张红唇,模仿将死之人枯哑干瘪的声调,“救救我……神女救救我……” 颜钰被她这两声喊得脑仁发疼,忍无可忍地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别喊了。” 殷北卿终于停下,却弯起眼睛冲她笑,随后颜钰感觉自己的手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意识到这触感来自对方的舌尖后,她被针扎到似的想要躲开,却被捉住手臂动弹不得。 “怕什么。”殷北卿说着,手心贴到颜钰的脸颊上,拇指沾着血将她光滑白皙的皮肤弄得和自己的一样。 一样的一塌糊涂。 她爱看一尘不染的雪莲沾上鞋底的淤泥,可那也不及眼前高洁纯净的女人染上自己鲜血的样子半分美艳。 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每个细胞都在大声叫嚣着兴奋。 “我可是你最虔诚的信徒啊,亲爱的神女大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章 DI WANG NU 这人又发疯了。 颜钰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 那遇见疯子的时候该怎么办? 当然是跑啊! “药已经捣好了,你自己涂一下,我去看看……房间里还有没有东西落下没有拿过来的。”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像是背后有无数洪水猛兽在追。 殷北卿嘴角蓄着笑看那瘦削的人影消失在转角处,善心大发没强留她,目光落在一旁桌子上被留下的手帕。 走过去将它拿起来,情不自禁地低头嗅了过去,柔软的帕子留着颜钰身上总有的那股药香,也有她最讨厌的血腥味,可今却觉得这味道不那么反感了,她眯着眼又深深地吸上一口,浑身的血都热起来。 妫蔹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钻了出来,身子绕在柱子上,冲殷北卿的方向嘶嘶吐着信子。 “下来。”殷北卿斜它一眼。 白皮蟒点点头,灰溜溜地滑下来,乖乖在她脚边圈成一团,蓝光中她缓缓变作人形,是个只到殷北卿腰部,扎着哪吒头的小姑娘。 兽魂的等级同样也分四等,丙级拥有灵识能说会走,可配合主人使用不复杂的初级灵法,到乙级则可以施展较为复杂的组合灵法,而甲级的兽魂无须主人的配合,便可以自主使用灵法。 最后,像妫蔹这样进化到特级的,就会拥有人形。 “主人,你为什么要接那只箭?”妫蔹眼睛和兽态的时候一样,也是通透的翠绿,只是现在套在这圆溜溜的娃娃脸上,只觉得秀气可爱,她皱皱鼻子,看起来不太开心,“这种程度的灵法,我明明可以挡下来的。” 它那时候要替殷北卿挡下,可她倒好,自己又控制着那箭插到了肩头上。 “你还小,不用懂这些。” 从成为特级的年龄开始算,妫蔹的身体才十岁,可她的意识是和殷北卿共存的,所以真正算起来她今年也快一百了。 快一百了还被人说小,还真高兴不到哪去,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主人。 小姑娘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嘭地一声又变回了兽态,甩甩比殷北卿腰还粗的蛇尾巴攀上她的手臂。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 颜钰闷头冲,一路跑回那已经被搬空的小破屋,毫无形象地坐在门口喘气回神。 她擦了一把脸,瞧见手背蹭下来的红色有些头疼。 就殷北卿这发疯的频率,她真怕自己活不到大结局。 算了,别说大结局了,现在连主线一都还没过去。 “主人。”妫槃的声音响起在耳侧,“你快回来看看。” 它说的回来是指回魂域,这小肉球没事就喜欢待在魂域里啃草吃,短短不到一周时间,整只兽都感觉胖了一圈。 “怎么了?” “你……你快来嘛。”它声音听起来有点害怕。 颜钰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连忙结起手印,将灵识塞进魂域。 魂域前那片空地,撒了之前剩下的聚魂草和莲珠草,现在已经长得很茂盛,颜钰得费力地拨开一片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主人。”妫槃一看见她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大脑袋往她怀里撞,“你看它……” 颜钰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赤脚的红衣女子正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位置,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蠢货1只一眨眼,那女子便闪身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大骂。 颜钰面露疑惑。 “它就是那个小fu蝶。”妫槃自以为小声地在颜钰耳边说,“前几天就经常来采我的果子吃,我没理它,今天突然就变成人了,还一脸凶巴巴的样子。” 小熊猫委屈得很。 “你是姬芜?” 姬芜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质问,“为什么不敢杀她1 “‘她’?你是指殷北卿?” 颜钰想起方才射箭时,自己的动作突然变得不受控制,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眼前的姬芜搞得鬼。 她语气平静地问回去,“那你又为什么想杀她。” “这么点小伤她死不了。”姬芜冲她抬起下巴,“重要的是,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该说不亏是殷北卿的兽魂么,疯成这样,估计殷北卿她本人见了都得直呼内行。 “既然你这么享受,下次麻烦亲自动手,借我这把生锈的刀,你总是会回回都不尽兴的。” 颜钰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怀里动来动去做鬼脸的小胖墩,免得它真的把姬芜惹火了打起架来,“你也是,给我安定点。” “pan1我乖死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说起这个姬芜就气,“都是因为你把我困在这狗不拉屎的地方,要不然我早就出去了。” “我困住你?”颜钰想,自己原来还有这能耐,能困住一只特级兽魂。 “它不是你的兽魂吗?”姬芜指着正在冲自己做鬼脸的妫槃,“你问问它都做了什么好事。” “嗯?” 小胖墩立刻在颜钰怀里缩成一团。“我也是为了保护主人的,不把她关在魂域里,你身体可受不了。” 姬芜的魂力霸道至极,连殷北卿都承受不住,更别说颜钰这比破罐子还漏风的身体了,所以它才在魂域铸了防御结界,把姬芜困在这。 铸造这样的结界虽然消耗的魂力很大,但这是在颜钰的魂域里,它作为从属兽魂,拥有和她一样的特权,只要在这魂域范围里,除了颜钰本人,它就是绝对的掌控者,有用不完的魂力。 “看!它都承认了1姬芜气得牙痒痒,可之前她已经吃过亏,在这里根本斗不过这胖子。 妫槃缩得更小一团,扮起可怜,“主人你看,她凶死了。” “你在装什么?” “它才刚通灵识,胆子小些很正常,你别吓到它。”颜钰拍拍妫槃的背,替它顺毛,“这样,只要你答应我,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自觉返回魂域,我就让它放你出去。” 原书说过,姬芜这个兽魂比较特别,她比普通的兽魂更加有攻击性,好比一个行走摄魂仪,会下意识地吸收周围的魂力来达到让自己变强的目的,自私到即便对方是自己的主人也不会手软。 只不过这也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而且也正是她的这种特性,才能够造就如此强大的攻击力,如果不论打斗技巧和防御能力,姬芜的战斗力可能是目前为止金国最强。 “也不是不行……” “什么?你说话好小声,我们听不见的。”妫槃伸出头,一只爪子放在耳边,那小表情怎么看都有些欠欠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姬芜气得捏紧拳头,“我说!我答应你1 …… “出来了。”屋内,殷北卿端着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正挂在柱子上乘凉的妫蔹尾巴摇了摇,“什么出来了?” 殷北卿手指朝前一指,“臭崽子。” 她话音刚落,那手指指得方向,突有一抹红衣身影急速朝这飞来,毫不犹豫撞破了殷北卿找人花大价钱设计的假山,以最短的直线距离冲向她。 殷北卿看见那一地狼藉,直皱眉头,“妫蔹,咬她。” 命令一下,妫蔹整条蟒就扑了出去,在姬芜撞到殷北卿身上之前,一口咬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的动作,姬芜反手一掌打到它的脑袋上,两兽迅速在空中绞作一团。 气喘吁吁的颜钰迟一步跑到,她抬起头,空中的两只兽魂打斗动作快得她看不清影子,但那嘶吼声听着就十分吓人。 虽然都是特级,但姬芜明显更胜一筹,眼见妫蔹就要败下阵来,房间里突然飞出一只手臂粗细的冰锥,刷地一下扎入了姬芜背心处,随后她整个人像是断了线地风筝迅速向后退去,直到纤细的身体紧贴墙壁。 妫蔹不打胜之不武的仗,见殷北卿出手,自己便停下了进攻,退后靠边。 殷北卿可没那么多讲究,抬手又刷刷刺了几只冰锥过去,虽然都避开了要害部位,可那一个个血窟窿看着就十分唬人。 颜钰没想到有人对自己的兽魂还能下手这么狠。 “吓着了?”殷北卿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背手走到傻眼的颜钰跟前,瞧着狼狈的姬芜轻声嗤笑,“这崽子脾气不好,我在教育她。” 虽说不要随意插手别人的私人恩怨,可是…… “你确定这样不会死?” “她皮厚。”殷北卿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嘴,低头拿湿巾耐心地一根一根地擦拭手指,“我这都是为她好,她这个脾气以后出去了是要吃亏的。”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章 DI WANG NU “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别人不知道的过节,但至少……” “至少什么?”殷北卿翻转手掌,欣赏一番新换上的银丝护甲套,偏头看她,眼神似不经意地撇过,却莫名带些犀利。 颜钰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还是把剩下半句话说了,“用不见血的方式,也可以解决矛盾。” “哦?”殷北卿挑挑眉,在颜钰以为她要发火的时候,竟然看见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懂了。” 懂了? 颜钰惊讶她妥协的速度。 只见殷北卿收回了刺在姬芜身上所有的冰锥,反手从背后掏出一把黑棕色的皮鞭,长臂一挥,鞭子砸在地面掀起一阵呛鼻的烟尘。 “啪——” 她回头询问颜钰,“用这个,可以了吗。” “……” 和你这个人根本没法沟通! 两人还在讨论教育兽魂的正确方法,后面其他三个“小孩”已经围着一株花聊开了。 “你们这也有这个果子埃”妫槃拿爪子扒拉一下那莲珠花。 “主人吩咐人特意在这种的。” 说是“种”其实也有点夸张,就是在前院翻了块土,把钴铑泉边上的莲珠花和聚魂草整株拔过来插进去罢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每天都有侍女精心用钴铑泉水来灌溉,长得还算不错。 鲁甲体型比她们小上许多,正好挤在盼盼边上的缝缝里,“这好吃吗。” “很好吃哒1妫槃拍着胸脯保证,“我种过。” “没毒?”被驯服为兽宠之前,鲁甲常年在野山深处生活,它知道那些长得越鲜艳好看的植物,往往毒性越高。 “当然没有,我吃给你看。”妫槃摘下一颗塞进嘴里,“嗯!可甜了1 鲁甲老实地“哦”了一声,“那我试试看……好甜1 感觉嘴巴里灌了整整一罐的糖,又黏又腻,还糊嗓子。 “就是甜才好吃埃”妫槃十分不理解地捡起它丢掉的半颗,“不可以浪费粮食,而且这个吃了对身体好,你正是长个的时候,要多吃点。” 鲁甲岁数不小,但个头确实不算大,它想了想又捏起一颗吃下。 而旁边原本无动于衷的妫蔹,突然大张蛇口,哗啦一下扫荡掉小片莲珠花,连根带叶子一块吞入腹中,那凶猛劲直接把另外两只弄傻眼了。 “你干嘛?” “我想长高。” 妫蔹比姬芜晚升特级几十年,所以肉身才是一副小孩的模样,就因为这个她天天被姬芜嘲笑是小不点,如果这果子能让她长高,她一天吃一桶都行! 那边,颜钰好不容易劝说殷北卿收了鞭子,她脸上的表情刚没缓和几分,转头看见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药田立刻又黑了脸。 “谁干的?”这熟悉的质问语气一出来,妫蔹条件反射压低了脑袋,不敢出声。 嘴旁白色毛发蹭了大片红色果浆的妫槃,首先举起两只前爪,“不是盼盼!不是盼盼1 殷北卿目光在它的脸上转了一圈,忍耐地闭闭眼,深呼吸之后偏头对站在边上的颜钰说,“来,你教育一个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比我的方法好用。” 走过来的颜钰看见一地狼藉和满脸写着“我在撒谎”的妫槃,脑门上都要冒烟了。 兽魂这东西,比她三岁大的侄女都难带。 “我会收拾好的。”颜钰只能主动拦下这烂摊子。 “随便你。”殷北卿罕见地没有继续追究,瞪了眼那缩着头的熊猫,拂袖离去。 烂摊子不止这一个,刚才被姬芜撞坏的假山才是真的让她肉疼。 “主人,我帮你吧。”妫槃擦擦嘴,蹭过去,“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是撒谎这件事比犯错更严重。” 颜钰拿过一旁的铁锹,扎好裙摆挽起袖子,收拾利落之后,蹲下身开始干活。 “主人,我给你挖。”鲁甲伸出爪子,“这个我擅长。” “谢谢鲁甲。” “pan……”妫槃肩膀耷拉下来,一抽一抽的。 可在那装了半天可怜,颜钰还是正眼不给一个,它开始有点慌了。 “我知道错了。”颜钰的裙摆被扯了扯,一颗圆脑袋冒出来,“别生气好不好?保证没有下次。” “还有呢。” “还……还有啊?” “这药田的主人是谁,你就得和谁道歉。”颜钰敲敲它的脑袋。 “哦。”妫槃爪子在地上拍拍,不太情愿地说,“等凶姐姐回来我就和她认错。” “嗯,乖。” “那现在你原谅我了吗1 “过来,一块帮忙。” “嗯嗯嗯!我力气可大了1妫槃从来没有哪次被喊去干活还这么开心的。 瞧着她们三人忙活的背影,妫蔹有种被隔离在外的孤独感觉,她尾巴贴着地面摆了摆,心情有些失落。 “那个……” “嗯?”颜钰原本以为妫蔹跟着殷北卿一块走了,没想到她还在,“怎么了。” “其实,那一片是我弄乱的,对不起。”大家都承认错误了,就她没有,不说点什么,心里总膈着一块不舒服。 这么大一条蟒蛇,说话却是如此温吞柔软的语调,颜钰突然有点怀疑当初差点把自己吓晕过去的兽魂,和眼前是不是同一只。 “没事,下次小心一点就好了。”颜钰蹲下身把土拍实。 妫蔹看见那整理之后空了一大块的药田,很有眼力见地说,“这些药草我知道哪里有!我去后山找1 “好,麻烦你了。”颜钰对她笑。 “主人,你为什么对她就那么温柔,对我就冷冰冰的。”妫蔹走后,妫槃不服气地嘟起嘴。 “她撒谎了吗?” “没有。” “现在你知道原因了。” …… 傍晚时候,殷北卿才踱步回来,妫槃挪着小碎步扒拉到她旁边,伸出爪子戳了戳。 “你生气了吗?” 这小东西仰着脑袋,眼巴巴等人回应的模样还挺招人喜欢的,殷北卿停下步子,捏着它的耳朵放在手心揉。 还是这些有毛的玩意手感好,妫蔹和姬芜,一个比一个难rua。 “你觉得呢。” “主人让我和你道歉。”虽然很不喜欢别人揉自己耳朵,但熊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妫槃两只抓住捧住殷北卿的手晃了晃,“别生气好吗,我保证下次不撒谎了,而且你的药田我们都已经收拾好了。” 这玩意是在撒娇? 殷北卿皱起眉头,询问的眼神看向坐在药田旁大树下的颜钰。 她不知道哪儿找来的一张藤编躺椅,捧了本书页泛黄的字典躺在上面,正低头看得入迷,连自己回来了都不在意。 “病秧子,把你的胖墩领回去。” 颜钰慢悠悠翻了一页书,“它犯错了,现在随你处置。” “你就不怕我活剥了它的皮?” “不要1妫槃吓得两只耳朵竖起来,“救命救命救命!杀兽魂是犯法的1 殷北卿被吵得眉头只皱,伸腿踹踹妫槃的屁股墩,“滚开,胖墩。” 小胖墩马不停蹄地滚回颜钰身边,肉爪子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主人呜呜呜。” 颜钰抬手拍拍它的大脑袋,视线却还停留在书页上,安慰得心不在焉。 “没事,她逗你玩。” 话音刚落,头顶的日光被遮了一大片,颜钰抬眼,恰好对上某人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即便有面具遮挡着,也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十分不爽。 “看什么这么入迷。” 颜钰把封面翻给她看,“随手找的。” 这就是之前魂域里的那本药典,她那天没看完,正好趁现在有空把它拿出来看了,这样方便些。 药典的封面很破旧,页角都卷边了,但细看还是依稀能分辨出书名来。 “灵犀丹术?”殷北卿捉住她的手腕,“这书你哪来的。” 这么大反应? 颜钰心里有点没底起来,原书里没提到过关于这本《灵犀丹术》的事,男主炼制丹药的方子都是从系统那兑换来的。 看殷北卿对这药典的反应,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她要是随口扯谎隐瞒,怕是很快就会被识破。 “这药典原版早已失传,世上仅剩两本手抄册,一本在蔺鹤归那,还有一本流传于民间下落不明,你手上这本是哪来的?” 颜钰一听,心道,借口这不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么。 “对,我这本就是剩下的那本。” 殷北卿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也只是多盯着她脸看了一会儿,没再追问。 她反手指指身后,“既然你精通丹术,那就替我把这片药田照料好。” “我替你照料?”颜钰指指自己。 殷北卿一记冷眼斜过来,“就当替你的兽魂将功补过,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活阎王面前,她哪儿敢说不。 “那就拿着。”殷北卿丢给她一包东西。 颜钰打开来看,里面密密麻麻分了许多小纸包,每一包里都是颗粒小巧的种子。 《灵犀丹术》里不止有药方,还有每种方子需要用到的药草的图鉴,图鉴包括了药草生长各个周期的模样,其中也包括种子时期。 颜钰捏起几粒,按照记忆很快分辨出来,这些都是些市面上千金难求,或者是想买都买不到的珍稀品种,随意一颗拿出去给识货的炼丹士,对方宁愿倾家荡产也得把这些东西留下来。 也不知道这位祖宗是哪来的能耐,和批发白菜大砍价似的,提回来这么一大包。 “是有什么需要用到的丹药,需要我炼制的吗?”颜钰心里有点打鼓。 炼丹术这门技术,看起来简单,实际里面的学问深得很,她现在只是看过些药典能纸上谈兵的程度罢了,实操经验仅限于偶尔帮家里人熬中药的水平。 要殷北卿真对她寄予厚望,她担心自己交不上东西,分分钟被打成假神女拉去喂狼。 “炼什么你自己看着办。”殷北卿潇洒地当起甩手掌柜,“这些小事我也得手把手指导吗?” 颜钰捧着那包价值上亿的种子,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晕乎乎的感觉。 给她一块土质上好的药田,又塞她一包价值连城的珍稀种子,而且完全不限制她种什么,不设定炼丹kpi…… 又想起上回这人在后山递给自己满束的聚魂草,颜钰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放下书,追着殷北卿跑过去。 殷北卿刚进屋子准备换下身上沾满血污的衣服,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头来,“还有什么事?” 颜钰两手扒拉着门边,眉眼轻弯,冲她露出一个笑来,“谢谢你,殷北卿。” 某人解腰带的动作顿住,背过身去,“谁准你这么放肆地直呼我的名讳与我说笑的。” 语气冷冷的,摆明是在下逐客令。 可颜钰现在没那么怕她了,“对了,上次的事也谢谢你,聚魂草很管用。” “我留你活着,是因为你对我有用处。”殷北卿蹙眉丢开身上的外套,走过来一手捏住颜钰的下巴,没有了血腥味的覆盖,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气更加馥郁,“别误会,也千万别露出马脚,不然……” “不然你就拉我去喂狼对吗?”颜钰接住她的话,笑容不减,“我知道,不过你以为我会误会什么,误会你对我——” “出去1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7章 DI WANG NU 颜钰特地绕了远路,从侧门进隔房,就为了不让里面的人听见动静,免得又炸毛。 进屋关好门,她拉来凳子把刚才藏到袖子里的药典拿出来,塞到了书架的最上层。 这书架是殷北卿搬来做临时书房用的,上面摆了不少书,之前侍女要搬走清理掉,后来被颜钰留了下来。 书架上的书被她按照分类划分好区域,再从小到大排序整齐,连弯折的封面都被一点点抹平压直了才放进去,这是她的小习惯,看到平整的书架心情就会变好。 “我进魂域一下,你们在这替我守着,要是有人来找,就说我累了在休息。”颜钰脱掉鞋,躺到床上。 “好。”虽然不知道颜钰要做什么,但鲁甲一向是主人吩咐什么就听什么。 颜钰进魂域,是因为之前殷北卿的一番话让她察觉过来不对劲。 觉醒魂域的时候,各种事情堆积在一起太紧,她没来得及深究,现在仔细想起来,书里写到的郭碌的魂域确实比别人特殊一些,因为他有一块特殊的土壤,不论种下去什么果实,都能快速开花结果,并且品质远超普通土壤精心照料种植出来的,而用这些特殊土壤种植出来的药草,就能做出品质上乘的丹药。 但也只是这样,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可颜钰的不同,那间神秘的“史莱姆”小屋,是超出她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 它伫立在那毫无违和感,可却莫名其妙帮了她许多忙。 比如那本药典,到底从何而来,这绝对不是什么手抄册,因为上面的每一页都有作者手写备注涂改的痕迹,目录的第一页还有手写的签名。 如果是手抄,那肯定首先注重药典里的内容,节省抄写整理的时间,没必要连这些要被算作瑕疵的涂涂改改也照搬。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它就是原本。 颜钰一边思考,一边绕着这屋子外圈走,得出上述结论的时候,脚步刚好停下在屋子的正后方。 墙壁上留有一长串的金色字体,手指摸上去凹凸不平,像是被人用刀一笔一划刻下的。 看到这行字的颜钰,感觉自己似乎被股无形的力量牵动着,不自觉开合唇瓣跟念。 上面写的是叵莱语,颜钰每个字都能读得懂,却理解不了意思,这段话好像只是随即抽了些字拼在一起,没有任何规律。 她念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忽然整个魂域都剧烈抖动起来,她有所感应地抬头朝远处望去,像是有一双大手直接掀开了整块地皮,转瞬之间,眼前的场景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入目一片都是白色,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她的脚好像踩在一层看不见的玻璃上,每往前走一步,就会跟着亮起一块。 四周都是望不到边的虚空,那屋子也凭空消失了。 魂域呈现的状态就是身体主人的潜意识的投射,有些人的魂域是危机丛生的深林,有些人的魂域是蔚蓝的深海,而大部分人的魂域都是平和舒缓的居家地,是她们作为心灵的庇护所。 之前颜钰刚穿过来,心境都还与从前的世界剥离不开,所以那屋子的外表看起来和她在现实世界里的家一模一样,因为那是让她最有归属感,也是最熟悉的地方。 可是现在它不见了。 脚下发亮玻璃砖的尽头,颜钰眯着眼也瞧不清,迈开步子走了两步,突然记起来这里是自己的魂域,用不着受这个累。 心念微动,便瞬移到了这尽头的末端。 是一颗树。 参天高的树,枝头的每一片叶子都泛着金光,枝叶茂密得像是一朵炸开的蘑菇云,唯有足够粗壮结实的树干才能支撑得了这样的重量。 树的周围是她之前种下的聚魂草和莲珠花,这颗树的外面罩了一层圆弧形的玻璃罩,没有开门的地方,颜钰走过去掌心贴在上面,想试试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结果手一伸直接穿了过去。 她愣神片刻,往树那走,刚迈两步就被不知道哪儿伸出来的树根绊了脚,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柔软的掌心摁了一地松软的土,怀里揣着的殷北卿给的种子包也弄洒了。 几颗琥珀草的种子滚到地里,不等颜钰伸手将它们捡回来,那土像是有生命一般,呼啦敞开大洞把种子都吞了进去。 手停在半空的颜钰看得目瞪口呆,“吃”了她几颗宝贝种子的大树此时开始抖动起来,树叶晃得沙沙响,晃着晃着,它哐当落下来一片金叶,正好砸落在颜钰手背边上。 颜钰犹豫着要不要去捡起来的时候,那树的其中一根枝条抽长出来,捞起金叶直接递到她面前。 这“投喂”的味道,让颜钰倍感熟悉。 她识趣地接过来,低头看见金叶上一行小字。 “日出西方,魔刃降世,神女持刃,可除魇魔。” …… 一连好几天颜钰都没有见过姬芜,听妫槃去打探来的消息,说是因为那座假山,她被殷北卿下了处罚在外面执行任务,她们倒也落个清静。 颜钰的房间虽然和殷北卿只隔了一层墙,但对方并没有借这个机会随意入侵她的私人空间的意思,或者说,殷北卿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怎么回。 她一天到晚不见踪影,经常连侍女都找不着她在哪,因为不用睡觉,经常半夜三四点开门出去,声音不大,就是这幅身体的体质问题,颜钰常常半夜一身冷汗地惊醒,偶尔会正巧碰上殷北卿进出门的动静。 这天白天下了一天的雨,夜里也风大,但屋子里潮湿的气味让颜钰受不了,窗户还是开了条小缝。 魂力提升之后,她的五感都比以前强不少,偶尔路过侍女说的小话也能被她听见。 “今晚是蓝月也。”提着灯笼的两人并肩从颜钰门前路过。 琅迭谷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逻,都是二级以上的侍女,两两组队,凡事都好有个照应。 “蓝月怎么了?”她听另外一侍女回问。 反正这雨下得她也睡不着,不如听听故事好了,颜钰侧过手臂枕在脑袋下,竖起耳朵留心外面的声音。 “传说每到蓝月,就是恶灵集体出没捕食的日子,它们在这个时期魂力最强,还记得上回的闹市案吗?一只甲级恶灵杀了七个人,整条街都是血。” “真的假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走远了,颜钰却被说得睡意全无。 下雨、蓝月、过了午夜的凌晨,这些特定的条件总觉得格外的熟悉。 她记得原书里有过类似的描写,可是是在哪儿呢。 不知是哪间房的门嘎吱一声响,似乎是被风吹开了,很快又轻轻地合上。 雨声逐渐变大,搅扰了颜钰最后一丝困意,但她终于记起来了! 年幼的殷北卿被追杀那天的情景和今天一模一样,也是深夜,也是下着瓢泼大雨,因为亲眼目睹老仆人替自己挡刀死去的殷北卿觉醒了姬芜的魂力。 原书说过,那天晚上,对于殷北卿来说是个一直隐藏在心里的小阴影,直到她长大之后,每到有蓝月的雨夜就会不受控制地“梦游”。 再联系一下最近夜里殷北卿的反常行为…… 思及此,颜钰立刻清醒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轻轻敲了敲两人房间之间用作间隔的小门。 “殷北卿,你在吗?” 没人回应。 颜钰犹豫一下还是壮着胆子推开了门,床上空无一人,房间里还有淡淡的香薰气味,看上去刚灭没多久。 也就是说人还没走远。 颜钰匆忙抓了一把油纸伞,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殷北卿老家以前也有这样一座后山,没出事之前她经常会去山上采药草玩,山上路况复杂但她极为熟悉,所以那天被追杀的夜里,也是下意识领着老仆人一块往山上跑了。 如果她真的是“梦游”,那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后山。 脚下的路湿滑泥泞,走得稳一些都困难,更别说跑了,可颜钰担心殷北卿没人盯着又要做出什么疯事,即便把自己摔得一裤子泥水也没慢下速度。 “殷北卿,你在不在1 雨啪嗒啪嗒打在伞面,像是要将油纸击穿一般的力度,颜钰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看清了远处灌丛边的一角白布。 她跑过去捡起来看,这昂贵的布料和针脚细密的银丝,琅迭谷应该只有一人穿得起。 殷北卿确实在这里没错了。 这里的杂草长得很茂密,颜钰得蹲下身用手扒开它们才能看清楚脚印的方向。 颜钰顺着这串断断续续的脚印往前走,终于寻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她僵直着身子,正步履缓慢地绕着一棵树不停地走,嘴里低低念叨着些什么。 之前说殷北卿这么做是因为梦游,其实不然,她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有意识的,只是失智地陷入在某种执念里,除非外人唤醒或者造成她这种执念的必要条件消失了,才会恢复自主思考。 颜钰走过去,和她保持安全距离,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殷北卿?” 没理人。 颜钰想起殷北卿家里人总是唤她的小名,于是又试着喊,“卿儿?” 绕着树不停转悠的人终于有反应了,冲颜钰的方向张望过来,她稍稍歪着头,双目无神,却还是张嘴应了一声。 “嗯?” “下雨了,卿儿。” “对。”殷北卿点了一下头,然后又重重地点了一下,“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1 她突然开始抓狂,整个人颤抖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虚空的一处,“他们来了,他们来杀我了1 “没有,没有人要杀你。”颜钰走过去。 殷北卿根本听不进话,拉住她的手就跑,“快跑。” “没有人要杀我们1颜钰稳住身子,将她扯回来,“能听见我说话吗?” 殷北卿嘴里依旧重复着听不懂的碎碎念,她开始啃自己的指甲,咔嚓咔嚓,啃到见了血也不停下。 “殷北卿1颜钰双手捧住殷北卿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看着我。” 伞在刚才奔跑的过程中被弄丢,愈来愈大的雨点打在脸上,冰冷刺骨,但颜钰还是努力撑开眼皮将自己的眼神传递。 “你……是谁?”总是锐利的眸子此时一片迷茫。 颜钰差点忘了,卸下那一身尖锐的刺,她原本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此时她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 “我是颜钰。”她紧盯着殷北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只有我是真的,其他的所有都是幻觉,记住,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相信你……” “对,相信我。”颜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她的背,“都是假的,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假的?”埋首在她颈窝的殷北卿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抗拒地皱起眉头,抬起手掐住颜钰细柳一般的脖子,“你骗人!你骗人!你才是假的1 “我……不会……骗你。”颜钰被掐得呼吸困难,但还是咬紧牙关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我是神女,神女是不会骗人的,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颜钰觉得,如果她穿越到这本书里必须有个理由,那这个理由一定是为了殷北卿,这个让她共情最多的女主。 “神女。”殷北卿重复了一边她的话,无神的双眼缓缓有了色彩。 对了,神女。 神女出现了,她这个千年祸害就有救了。 “你还好吗?” “我……”殷北卿的目光一点点在她脸上聚焦,记忆随之接轨,她晃了晃头清醒过来。 对自己的这个毛病殷北卿是知道的,所以看见周围的环境她也并不惊讶,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心情。 她抬手揉揉胀痛的额角,望着眼前浑身湿透的颜钰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在这。” “……” 殷北卿偏头,看见掉在旁边地上的伞,手指勾了勾,隔空将它取来撑在颜钰头上。 “是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信吗。” 颜钰以为她在关心自己,正要说谢谢,这人又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 “要是又感染了风寒,费得还是我的药。” “您放心,我要是染了风寒绝对不吃您一口药。”颜钰快气笑了,但又拿这人没法子。 殷北卿注意到她打冷战的动作,又打了个响指用灵法替她把衣服烘干,“回去。” 不用你说也准备走了! 颜钰抬手去接伞,却被殷北卿抬手挪开,“矮个的人撑伞,两个人都不舒服。” 您灵法那么厉害,不撑伞也淋不到雨吧? 可惜颜钰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往前走,看我做什么。”殷北卿眼神示意她,“下次没事别往后山跑,知不知道这里——” 低头看脚下路况的颜钰听耳边的声音突然停下了,好奇地抬起头,“这里怎么了?” 她顺着殷北卿的视线往前看,墨色浓重的夜幕里,不知什么时候闯出了一只绿着眼睛的“生物”。 它身上的毛发十分稀疏,东一块西一块的皮露在外面,长大的嘴巴里列着两排森白的牙,舌头上的唾液随着它低低喘气的动作滴在草地上,看外表有些像大几个号的猎犬。 颜钰飞速辨认出来这只生物和普通动物或者兽魂的不同,它似乎……是只恶灵。 恶灵是指在修炼灵法过程中被魂力反噬失去理智的人和兽。 恶灵化的生物周围会有一团黑气笼罩,这团黑气被称作沼气,沼气越重代表这只恶灵的黑化程度和等级越高。 高等级恶灵身上的沼气,寻常人闻上几口就会失去心智,轻者疯癫重者自残。 不过眼前这只沼气并不重,只是浅浅裹了一层,看起来似乎刚恶灵化不久。 不对劲。 颜钰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殷北卿现在一脸凝重的表情。 果然,这个猜想一出,所有的事物都开始往答案的方向靠拢。 眼前的恶灵低低地吠了一声,在人以为它要冲过来咬人的时候,它闪着绿光的眸子却突然失去了对焦,身体软软倒在一侧。 可仔细听,却能听见它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奇怪的声音。 “沙拉沙拉沙拉……” 像是有几千只蚂蚁在头骨上爬行,这动静让人浑身发麻。 突然!这只恶灵的脖子猛地从中间断开,它的整只头颅被大力地朝后甩去,一条足足手臂那么粗的蜈蚣从它脖子里咻地一下窜出来,在空中嚣张地挥扭着粗长的身体,数不清的节足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于此同时,一股让人头昏的恶臭以恐怖的速度向四周散开。 是浓度远远高于普通值的沼气。 一只还留有体温的面具戴到了颜钰脸上,挡住她的口鼻。 颜钰下意识抬头去寻殷北卿的目光,却被她捂住眼睛遮挡视线,“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8章 DI WANG NU 原书里对殷北卿外貌的描写并不细致,只说她美到一个眼神就让人腿软,再勾勾手指,不管是谁都会心甘情愿献上一切。 颜钰看那本书时就一直想,这样一个女主,她要什么男人得不到,非瞎了眼被郭碌那样的人吸血捆绑。 她很想睁开眼满足一下此时内心无法填补的好奇心,但想想殷北卿本人对被人窥探的排斥,还是背过身去,强迫自己面树思过。 那“沙拉沙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颜钰头一次听见蜈蚣也能发出类似禽类动物的嘶吼声,那声音又尖又刺耳,震得她浑身肌肉都在颤抖。 可只要那股冷香一直绕在身旁,她就不觉得害怕。 建谷几十年来,除自然老去和意外事故,琅迭谷从没战死过一名成员,只要有这位谷主在,就不会让手下任何一个人死在自己前面。 别处或许是即便牺牲成千上万的士兵也要保住王座上那一人,但琅迭谷不是,身为谷主的殷北卿会保护好她的每一位手下。 或许这不是什么十分有远见的做法,但就是这种十足的安全感,即便殷北卿脾气再难伺候,性格如此阴晴不定,也没一个人萌生过背叛的心思。 疯子也有疯子的人格魅力,颜钰现在能体会到一些了。 耳边,衣袖掀开空气的呼啸与千足蜈蚣的咆哮混合在一起,起初后者的声势十分赫人恐怖,但只过了短短几秒,它的声音就从示威变成了哀嚎,一声比一声低。 随着什么东西怦然倒地的声响,它最后不甘心地长唤一声,彻底失去了动静。 颜钰觉得这战斗可能是结束了,但殷北卿还没出声让她睁开眼睛,她就也没敢动。 她心里估摸着这人可能正在拿湿巾擦手,这是她每次战斗之后的习惯性动作,光杀死敌人还不够,她还要完全抹除它们留在自己手上的触感和气味。 “别动。”有手伸过来取走了颜钰脸上的面具。 殷北卿戴好面具,看看面前紧闭眼皮,一脸想睁眼却有努力压抑的颜钰,唇边忍不住溢出声笑来。 颜钰敏锐地捕捉到她这一声笑,“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睁吧,不过我提醒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颜钰心想自己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还能怕这,结果一睁开眼,整张脸都白了。 也不知道殷北卿用的什么招数,整个战斗场面惨烈又壮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恶灵体内爆开了似的,它的身体和脚落了满地,有的挂在树枝上,有的混合着它绿色浓稠的血液揉聚成一团。 最主要是那股气味,比发酵了数百天的臭鸡蛋还重口。 “脏了。”盯着她脸的殷北卿突然面露不悦,伸手过来。 颜钰下意识躲了一下,被对方用眼神警告之后,又乖乖站了回去。 殷北卿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拿手帕擦拭掉不知怎么溅到她下巴上的一点绿色粘液。 她蹙着眉,擦得很认真,像是将她搓掉一层皮。 颜钰能理解她对这方面奇怪的偏执,所以即便皮肤被揉搓得火烧一样疼,也还是忍着一言不发。 等到这祖宗终于满意收手了,她才缓口气。 “下次别随便来这。”殷北卿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没人救你。” 颜钰心想你不是人吗,嘴上还是说“知道了”。 领略过殷北卿肃杀的压迫,也感受过她极富安全感的保护,颜钰的心情有点复杂。 不过至少现在,是有些感动的。 她伸手,掌心朝上,“走吧,我们回家。” 殷北卿盯着伸到自己面前这只白皙细嫩的手心,心里挣扎一番,才冷着脸把自己的放上去。 “夜深,我有些看不清路。” “我看得清,我带路。”颜钰笑着给她一个台阶下。 走前,殷北卿朝后方打了个随意的响指,蓝红火焰平底拔高,将一地狼藉烧了个一干二净,连灰都没留下。 ……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并没有传出去,因为两位当事人都守口如瓶。 殷北卿不往外说是她没有和人汇报自己行踪的习惯。 颜钰不说,是因为这事涉及到殷北卿的隐私,她觉得自己也该当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殷北卿又问起过她晚上为什么去后山,也被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前些日子姬芜不见踪影,过了三天才灰溜溜的回来了,问起来被殷北卿罚了什么也不说,一天到晚躲在魂域里装缩头乌龟。 后来还是妫槃从别人那打听出来的,说她被罚去和缪檀算了三天的账本。 “只是算术而已嘛,也没什么啊,怎么看起来一副被吸干了的样子。” 知晓原因的颜钰但笑不语。 姬芜性子随了殷北卿,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怕一种生物,就是蜘蛛。 缪檀是五小金刚中的一位,精通天文地理和算术,琅迭谷大大小小的账本都要经过她的手,而她的兽魂就是一只八眼狼眼蛛,足足有脸盆那么大。 殷北卿把姬芜安排到那去,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不过这个惩罚,倒是比颜钰想象的要好多了,不见血还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怕是比狠狠抽姬芜一顿还管用。 当天中午,颜钰正在休息,与主卧隔着的墙壁传来两下扣门声。 “找我?” “出来。” 这人做事一向不说原因,颜钰早习惯了,她站起来穿好外套,拍拍把鲁甲搂在怀里午睡的妫槃,小声说,“我出去一趟,回来给你们带吃的,乖乖待在房间,别乱跑。” “唔……pan1知道了。 颜钰笑着揉揉它的脸颊肉,又替鲁甲盖了条小毯子,推开门出去。 殷北卿背对她站在台阶下,她跨了两步跟上去,一路弯弯绕绕,走到之前举办过入谷仪式的大厅。 不过今天这里摆了八张椅子,除了中间的那张,其他座位都已经有人了。 也就是说颜钰没得眩 既来之则安之,她顶着数道探究的目光落座。 “嗨小神女,好久不见,想我了没。”嬴梵越过阮月冺和她搭话。 颜钰点点头,回了个“你好”不说话了。 嬴梵鼓鼓嘴巴,似乎不太满意她的反应,刚想再说句什么,被颜钰左手边的女人一个眼神呵止回去。 颜钰右手边是阮月冺,那么相对应的,左手边便是和她平位的滕荆芥。 滕荆芥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原本只是普通的人类,是遭遇了一些事情才突然觉醒魂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因为全身的体/液带有剧毒,她平时都会用绷带裹住皮肤,防止皮肤表面的汗液误伤友军。 颜钰注意到她似乎正在盯着自己看,于是转头递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 “可惜了。”滕荆芥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一看就是细皮嫩肉好口感的皮囊。” 滕荆芥的兽魂以生肉为食,殷北卿常挂在嘴边的“拉去喂狼”里的“狼”说得就是她这一只。 她话没有说得很直白,但颜钰还是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所谓的可惜应该是说自己命大,靠着神女的身份被留了活口,不然肯定是会被喂给她的兽魂饱餐一顿。 “人到齐了。”姿势慵懒靠在兽座上的殷北卿终于舍得开口,“开始吧。” 在颜钰还在思考什么开始了的时候,阮月冺率先站起来,走到自己面前。 “请问神女的身体最近好些了吗。”她语气疏离,仿佛生怕颜钰从里面听出半点嘘寒问暖的温柔。 颜钰扯扯嘴角,“好些了,谢谢关心。” 阮月冺点点头,看向上座的殷北卿,“谷主,神女说自己身体现在十分健康富有活力,完全可以承受得住舟车劳顿的长途跋涉,所以我建议即刻将计划提上日程。” 颜钰:我刚才有说这么多话的吗? 而且什么“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她是漏集了吗?为什么跟不上剧情? “嗯,你再问问她。” 于是阮月冺又转回身来,一脸公事公办地表情继续问,“神女,你上次说自己与蔺鹤归是旧相识,若是去找她寻医她必定全力相助,没错吧?” 颜钰觉得阮月冺这个“胡诌”的能力,不去写新媒体文案真是可惜了。 她明明只说过自己蔺鹤归可能会卖自己一个人情,什么时候肯定过对方会全力相助了? “我可以试试。”她强撑笑意。 阮月冺微微颔首,“老大,她说一定履行自己神女的职责,为达目标千刀万剐在所不辞。” “那个……” 千刀万剐是不是夸张了一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9章 DI WANG NU “能得神女全力相助,看来谷主必定不虚此行。”滕荆芥跟着搭腔。 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颜钰是完全不敢出声了。 行吧,你们人多能打,你们说什么是什么。 “蔺鹤归常年隐居瑶赤山,去那之前要穿过危机重重的日照森林,沿途也没有什么落脚的村庄酒家。”殷北卿眼神递给颜钰,“此去一行必定路途艰辛,神女能否吃得了这个苦?” “我……” 不等颜钰说话,这人又自己把话接了过去。 “差点忘了,神女刚才说过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她眯起眼睛,眸光锐利带几分危险的气味,“那我们便尽快选个日子出发,不要误了正事才好。”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颜钰差不多能猜到殷北卿这么急迫的原因,上一次姬芜褪壳差点去了她半条命,而转眼很快又要到下一个七日期限,她肯定要在这之前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吧。”滕荆芥建议。 “好,神女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她哪儿敢有。 …… 越往瑶赤山靠近温度越低,但颜钰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几件厚衣服。 这个世界没有四季之分,每天的平均温度都差不多,只是昼夜温差很大,她夜里一般都是靠着两床加厚的棉被才能睡好。 思索片刻,颜钰出门去了趟内务部。 “厚衣服?”这侍女就是上回让帮忙带兽皮毯的那位,颜钰一开始以为自己要吃闭门羹了,结果对方眨巴眨巴眼睛,冲她招手,“我们是不怎么穿厚衣服啦,打架不方便,不过你要是需要的话,这还有些剩下的狐皮。” 她拽过来一角塞到颜钰手里,“摸摸看,这块厚度行吗。” 这狐皮来自西海域边的雪狐,那里几乎没有白天黑夜漫长,气温极低,为了生存动物们都进化出十分厚实的皮毛,摸在手里绵软又厚实。 “你之前不是说这狐皮很难找吗。” “嗷,那个埃”她拍拍手,“那是说能达到我们谷主要求的狐皮太难找了,要所有的狐毛都粗细长短均匀,不可以有杂色不可以有黑点,如果你不在意这些的话,我们这里——” 她伸长胳膊,从第一排货架指到最后一排,“能供你选择的有很多呢。” 颜钰被她正儿八经的模样逗笑,“我就要这一条吧,钱是直接交给你还是送到缪檀那?” “不用给,你们八位每个月都有十瑛币的额度随意报销。” 一瑛币等于一百録币,一録币等于十皁币,而一皁币换算成二十一世纪的货币,差不多就是一块钱,这在原书里有提到过。 那十瑛币算一下,就是一万块。 要知道金国物价极低,五个鸡蛋才只要二皁币,这十瑛币每月的额度属实不低了。 “谢谢。” “小事,有事再吩咐我。” …… 颜钰把那块狐皮扛回房间,铺到桌上,这雪狐最大能长到二十多尺,站起来比她高好几倍。 她手里这块显然也不小,边边角角都快从桌子垂到地上。 颜钰随手从抽屉里找了把剪刀,把狐皮的边缘修剪整齐,又找来一条粗玉线,把它的一头串好,最后缝上两颗固定用的纽扣。 没花多少工夫,一件趁手的狐皮披肩就做好了,颜钰抬手把它披上。 这狐皮质量很好,毛量厚实,还一点也不压身子,轻便又保暖。 金国有明确规定的兽皮制法,要求所有生物必须是安乐死之后才能被扒皮削肉送入市场,但颜钰还是有些罪恶感。 她将狐皮脱下,整齐地叠好塞进行李包中,一个人用完晚膳后点上熏香便睡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总是听见殷北卿夜里出门动静的缘故,她今天也有些睡不着。 失眠好像已经在她身体里形成了规律,每个她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的夜晚,都要滚出来作一番祟。 今晚隔壁房间倒是安静得很,听不见半点动静。 “抱……”小胖墩供着身子把乖乖睡觉的鲁甲挤到一边,自己钻进了颜钰的臂弯里,“盼盼要抱抱。” 颜钰头枕着右手臂,剩下一只手把两只小东西都捞进自己捂暖的被窝里,轻轻点了一下毛茸茸的撒娇精。 “你回魂域里睡不是更自在。” “才不是。”妫槃脑袋塞进她臂弯里,鼻尖耸耸,“主人抱着睡最舒服。” “随你。”颜钰浅笑一声,抬手放下了床帘。 夜里没多少蚊子,但她该睡了,这床帘特意加了层遮光布,光线暗点她好睡着。 金国的月亮不比现实世界,红得发紫,亮如半个白昼,路边不需要安路灯也能看得清看得远。 颜钰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日后可能翻车的各种可能性,以及如果她的小伎俩在蔺鹤归面前达不到效果,殷北卿会赏她的108种死法。 想着想着,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开始犯困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窗户好像被风吹开,有丝丝凉气顺着脖子钻进来。 懒得起身去关窗,她手拉着被子往上提了提,想把头也埋进去,结果却发现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怎么拉也拉不动。 颜钰疑惑地睁开眼,却被递到脸前的一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吓了个半死。 她捂着扑通乱跳的胸口,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殷北卿折磨得没脾气了。 窗户确实是开了,只是不知道是这人手欠打开的,还是真的被风吹的,外头的月光闯入这不算宽敞的房间,几缕穿过敞开的床帘,投射到殷北卿的脸庞上,她银色的眸子透出几分清澈的通透感。 像是上好的琉璃珠,一眼就能望到底。 如果拥有它的主人不是这位随时可能掐断自己脖子的疯子女主,颜钰可能更能欣赏它的美。 “你……找我有事?”她甚至都不想问殷北卿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自己房间,只求快点解决完这祖宗的事情,好继续睡觉。 “你睡觉的时候不呼吸吗。” 颜钰:? 殷北卿皱着眉头评价,“看起来好像死掉了一样。” 颜钰:您大可以直接夸奖我睡相安稳。 “明天就出发了,你不睡吗?”就算特级兽术师不需要睡觉也能活,安静下来休息休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特别是明天就要开始长途跋涉的情况下。 “只有废物才需要睡觉。”殷北卿一本正经地回答。 “……”对,我是废物。 殷北卿盯住她的眼睛,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如果又遇见你的前情郎,我要你杀了他你会做吗。” 白天缪檀来汇报过,说有线人在日照森林附近发现了郭碌的行踪,这也是她为什么着急要立马出发的原因。 虽然不明白那个贱男人为什么总是比自己的人马快一步知道消息,但似乎他的目标和自己是一样的,她绝对不能让他捷足先登。 可决定好出发日程的夜里,她躺在床上依旧辗转难眠,心情烦躁得很,更烦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这股情绪源自何处。 “都说了我和他没关系。”颜钰头疼地解释,“你也看见了,他不顾我的生命安危拿我当挡箭牌,如果我还对他有什么想法,怕是脑子真出了什么大问题。” “还有,之前也和你说过不是吗,我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那个‘颜钰’和郭碌之前的回忆和情感,不会影响我的情绪半分。”想到之后殷北卿这个女主可能会对摘下面具的郭碌一见钟情,颜钰有些不是滋味地暗自腹诽。 到时候你自己别心软才是。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要是我能杀他,我早一刀捅了他一了百了了。”省得他之后惹出那么多祸端。 殷北卿紧锁的眉头展开,眼底突然有了笑意,她抬手捏住颜钰的下巴,贴近了,像是对待什么珍惜物种一般,研究着她脸上的表情,“还以为神女的使命是普度众生,但你似乎是个比我还爽快的刽子手。” 她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宝藏。 “睡吧。”她手掌贴着颜钰的脸颊拍了拍,挪开压在她身上的腿。 颜钰很想问一句“你大半夜把我喊起来就为了问这个?”,但最终还是没能敌过求生欲,安静地闭嘴躺下。 “这个暂时让你替我保管。” 一只手从被子的边缘伸进来,有个温热的东西被塞到她的手心里。 颜钰捏着它递到眼前,借着月光细瞧,是块质地通透水红色的玉石样物件。 “赤石?”她认出这东西来。 这石头对体寒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救命良药,比现代的暖宝宝还好使,巴掌大一块在极寒的环境也立马让人全身都暖起来。 “你咳嗽的声音太吵了。”殷北卿站起来理了理压皱的衣摆,背对着她的脊背挺得笔直,“这一趟原本就去得糟心,我可不想耳朵还成天遭受你的噪音折磨。” “……谢谢。” 殷北卿几不可闻地从鼻子里呵了声气,闪身从窗户跳出去。 望着被撞得直晃的窗户,颜钰满脸黑线。 这人什么毛病,放着好好的门不走,非要从窗户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0章 DI WANG NU 第二天一早,严重睡眠不足的颜钰是在一阵喧闹声中被吵醒的。 许是这两天阴雨连绵,身体入了湿气,又加上睡得少,起来的时候,她觉得四肢都沉得很,只是坐起来得急了一些,又开始不停地咳嗽。 她拿过帕子,捂着嘴巴咳了一阵,等症状缓和一些,才翻身下床。 起床洗漱收拾好,这中间十几分钟过去了,也没个人来敲门催促的,颜钰想着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打开门,正巧遇上一行色匆匆的侍女往外走,连忙喊祝 “是出什么事了?”颜钰左右看看,“她们人呢,不是今天出发吗。” “是出事了,可我们也不清楚。”侍女回答她的话,“只听起得早的姐妹说,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 “西边?” “是啊,天降异像不知是福是祸,谷主正和几位长家在观星阁议会呢。”侍女才想起什么,“对了,您快随我来吧,谷主说了,您要是醒了就尽快领着您过去。” 颜钰点点头,反手把门关好,快步跟上侍女的脚步。 路过一颗枯黄了叶的槐树,她突然想起魂域里那不知名树上飘落的金叶上的话。 “日出西方,魔刃降世,神女持刃,可除祸害。” 看来那树是颗预言树。 日出西方,那说得应该就是今天。 所谓“魔刃”…… 颜钰记得原书中,男主似乎有过一把叫做斩魔刃的武器,它主要的作用就是用来斩杀恶灵,和“祸害”一词也对得上。 恶灵化一般会在两种情况下发生,一是修炼禁忌的灵法或心经主动堕魔的,这类恶灵一般具备思考能力,普遍兽术等级较高危害性大,二是在修炼灵法过程中,过分突进,导致自身魂力脱离控制,被迫堕魔的,这类恶灵大多缺乏自我意识和情绪管理,只会遵从本能像个丧尸不断对周围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恶灵化在兽术师和兽魂身上都有可能出现,它们大部分不做集体行动,喜独自出行,以平民的□□和兽术师的魂力为食,白日蛰伏,夜晚出没。 恶灵最大的特点就是它们身上的沼气带有毒性,普通人长时间吸入高浓度的沼气,就会有几率魂力暴走被同化为恶灵。 还有一个便是它们的自我再生能力十分强悍,即便砍掉头颅也能立马重新再长出来一个,寻常兽术师想要彻底初除尽它们就需要用到高级的火灵法,将它们的心脏烧成灰烬才能特地除灭。 这个时候,斩魔刃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 斩魔刃砍出的伤口会不断灼烧附近的皮肤组织,造成身体主人不可控制的魂力外泄,所以如果用它斩断恶灵的四肢,是可以延缓甚至阻止它们的自我再生。 而且它还可以砍断无实体的灵法,也包括恶灵身上的沼气,总结起来,这把刀简直就是恶灵的克星。 原作者既然把它设定得这么“金手指”,摆明了就是专门为男主准备的。 不过自上一次越狱成功之后,颜钰暂时还知道郭碌具体往何处逃去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下一步行动不会脱离原书剧情太多。 系统分配给他的最终任务,是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位男性“女皇”,只有成功之后,郭碌才能回到现实世界,从病床上醒来。 距离女皇换届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虽然颜钰之前的举动让原书的剧情线有了偏差,但男主和系统的目标不会变。 他要当女皇,就必须摆脱这幅废柴体质,可少了姬芜和魂域这个两个初期起了决定性作用的金手指,他会怎么做…… 颜钰想得十分入神,连已经走到地方了都没发现,耳朵完全忽略了侍女的劝阻,直直往门柱上撞去。 “姐姐。”她撞到柱子前一秒,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她。 颜钰低头去寻这声音的主人,女孩裹着一身的白裙,白色短发蓬松柔软,一刀剪到嘴角的位置平齐,齐刘海很厚刚好压到眉毛上方,短发下多留长了两根小指粗的发辫,像是水母的触角,长长地垂到腰间为止。 她身高只到颜钰的胸口,骨架很小,脖子估计和人的脚腕差不多粗细,眉毛睫毛都是干净的白色,一双湛蓝的眸子睁圆着,同能放在手心把玩的玻璃珠,有种不真实的空洞感。 颜钰立刻根据特征将她和书里的角色对上号,五小金刚之一的雪积。 外表看着像个精致无害的瓷娃娃,可实际上却是五人里破坏力和危险系数最高的。 “谢谢。”颜钰看出她拉住自己,是为了阻止自己不长眼睛往柱子上撞。 雪积的眼睛很大,和款式夸张的洋娃娃差不多,占据面部很大的比例,她此时正用这双眼睛无辜又天真地望着颜钰,勾着甜甜的笑,“不用谢的,姐姐。” 她看着像个不谙世事的乖女孩,长相可爱笑容甜美,可她越是这样,颜钰心越慌。 要知道,这位的笑容可不是什么吉祥的象征。 “雪积,进去。”穿着白色长袍的阮月冺从里屋走出来,伸手在雪积脑袋上敲了敲,言语严厉,“不该做的事情我已经提前警告过你了。” 也不知道她们提前沟通过什么,但至少雪积还是很听阮月冺话的。 她有些不甘心地松开了握着颜钰的手,“知道了,阮姐姐。” “进去。”阮月冺侧开身子,等盯着雪积乖乖进去了,才斜眼看向颜钰。 颜钰抬头与她对视,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侍女说,谷主找我过来?” 阮月冺目光扫过她腰上的赤石挂坠,一脸了然,“进来吧,就等你了。” …… 今天不止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这么一处怪事,刚过七点,就有侍女发现空中有团发着橙光的东西飞来飞去地打转。 谷中的缪檀略懂一些星象,她晨起时算了一卦,但星盘古怪她也分析不出来具体,只知道近期确实是要发生大变故,这变故或许与殷北卿有关。 “那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坠星?”滕荆芥有种天塌下来都与我无关的气场,姿势懒散靠在观星台的栏杆边,手上拿着块糕点悠闲地吃着。 这台子建在十八层高的地方,边上围了只到腰部左右的栏杆,说是观星台,其实除了地理位置高点,和普通天台没什么不同,主要就是视野开阔。 殷北卿给了刚进门的颜钰一个眼神,冲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颜钰点点头,走过去站到她身边。 “神女可看得出那是什么东西。” 还真把自己当百科大全用了,颜钰苦笑,“我怎么看得见。” 那橙光在天上飞着,尾部有长长的拖尾,除了运行轨迹古怪了点,确实看着和流星差不多。 也就是滕荆芥嘴里说的“坠星”。 “滕荆芥。”殷北卿唤她名字一声。 被点名的绷带人正皱着眉在擦身上的糕点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小神女,等等,我整个观星仪给你。” 她扯开右手的绷带露出遍布疤痕的胳膊,左手拇指扣在无名指上结了个手印,灵法施得随意至极。 随后,颜钰便看见她皮肤下的骨头关节角度诡异地扭曲起来,分明是皮肉之躯却发出了清脆的机械咔嚓声,随着“砰”地一响,滕荆芥肘部到指尖的部位膨胀开来,原本生长着小臂的位置变成了一截黄铜斧,那斧柄比颜钰的大腿还粗上一圈,锋利的斧刃就停在距离她脖子两公分左右的位置。 风吹开了颜钰散落在肩上的长发,那青丝刚刚沾到锋利的斧刃就断成了两节。 可以说只要滕荆芥轻轻“手滑”,下一秒颜钰就能人头分离。 颜钰:你们家观星仪,长这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1章 DI WANG NU 升到甲级的兽术师都有专属于自己一套体系的灵法,那是她们的独门秘学外人无法复制,但滕荆芥却是个bug,她的功能就是拷贝,不管是灵法还是实体物件,只要是见过的,她都可以通过改变右手的组织形态,达成复制。 “啊,抱歉抱歉。”滕荆芥打着哈哈笑了两声,“一顺手就整错了,我给你重新变。” 颜钰根本笑不出来,默默往后退了两大步,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后,众目睽睽之下,滕荆芥那右胳膊嘎吱嘎吱响了一阵,却又刷地“抽”出一把三四尺长的……火箭筒? 颜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曾经在军/事纪录片里看到过和滕荆芥手上几乎差不多外形的武器。 “哈哈哈,真的对不住,酉乞家这小炮嘴儿太好使了,忍不住拿出来和人炫耀。”她眯眼一笑,却没多少诚意,“我再给你换一个。” 单兵火箭短距离射击速度快,还是范围性爆炸伤害,杀伤力巨大,小炮嘴形容着实过分谦虚。 滕荆芥口中的酉乞家族,颜钰十分耳熟,之前郭碌手中的那把开山斧也是出自她们之手。 这个家族的成员,多是普通人类,仅有的几位兽术师魂力等级也并不高,但她们能在当今这种魂力至上的社会中有一席之地并获得较高威望,就必定有属于她们自己不可被替代的独家本领。 在大多数人还需要冷兵器武装加持的时候,她们已经研究出将火系和土系灵法融入到兵器的铸造方法,制作出颠覆人们三观和认知的新世纪武器。 就比如驻守在她们家族基地城墙上的炮筒,一发的威力能与特级兽术师用尽全力的灵法攻击力等平。 到了战场上,兽术师施加灵法还需要考虑到体力耐力和结手印的速度,她们却完全不需要,动动手指摁下一个开关,就能轰然粉碎别人花数年甚至数十年琢磨出的灵法攻击。 在以这种方式“侮辱”过无数上门挑衅的兽术师之后,酉乞家族的名声彻底打响,但她们并没有因此敞开大门,连女皇借用武器都需要提前申请,更别说与平民做买卖。 结果滕荆芥就用这种bug能力,把人家买都买不到的武器凭空复制过来,还四处炫耀。 颜钰算是明白为什么明明有殷北卿的以一敌百的恐怖传说在外,每年冲上琅迭谷刺杀的兽术师还是数不胜数。 ——主要是这谷里没几号人干事让人省心的。 捉弄了颜钰两把的滕荆芥笑得正欢,却突然接受到来自自家老大的死亡凝视。 “呦,差点误了正事。”她拍拍脑袋,终于变出一件靠谱的物件。 合金筒身,三尺长,上好的波塞玻璃镜片,这是市面上十分畅销却也昂贵得吓人的观星仪。 当然,再昂贵的东西在滕荆芥这也都只会被白嫖。 “来吧,小神女。”滕荆芥举起自己的“右胳膊”递到她眼前,“坠星这玩意你熟,你来看。” 颜钰眯起一只眼睛,对上了那只她更习惯称之为“望远镜”的观星仪。 意料之外的,这观星仪的精度并不低,轻轻转动边上的卡扣环,就能切换放大倍数,看得十分清楚。 看来金国的制造工艺,远超她的想象。 “怎么样,这坠星是灾星还是福星啊?它这是要往哪儿去?” 正常来说,颜钰是不可能知道这些问题答案的,她根本看不懂什么星像,只是被赶鸭子上架,才被架到了这观星仪前面。 但天上飞着的东西,竟然和之前她脑海中不切实际的猜想一样。 “不是坠星,那是把剑。” “你说什么?”滕荆芥忙收回来,自己凑过去看。 之前的神秘球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外壳的橙光,露出内里的真面目。 还真的和颜钰说的一样,是把剑? 在天上飞的剑? 更多的人围到滕荆芥旁边,似乎都在好奇这把飞天剑。 旁边沉默的颜钰,却在头脑风暴其他事情。 原书里那把斩魔刃是被郭碌拔走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可能把送到眼前的金手指让出去。 但按照预言树上说的,除了郭碌以外,似乎只有传说中的神女能拔得出那剑。 她上哪去找真正的神女? 众人正对着那剑指指点点讨论得热闹,一早上没现身的缪檀行色匆匆地赶来。 “谷主1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殷北卿边上的人,“我有事和您汇报。” 殷北卿目光从天上挪回来,扫了她一眼,心神领会,“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缪檀谈点事。” “是,谷主。”所有人跟着阮月冺的步子出去了。 殷北卿转过身,手臂搭在围栏上,姿态懒懒的,“说吧,什么事。” “之前我曾与您说过,自神女出现之后,您的命格就有了变动。” “嗯。” “今天早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我预感不太好所以又重新替您算了一次。” 殷北卿手指缠住落到肩头的一缕长发,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怎么说,是好是坏。” “之前我解这命盘,说您的变动应是喜忧掺半,但现在可能……更偏向后者。”缪檀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古往今来,向来强者最不信命,总有底气自己可以逆天改命,但她知道殷北卿不一样,她比谁都信命中注定,有时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 不过这次,她没有表现出缪檀以为会有的失控和暴躁,只是很轻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颜钰叫进来。” “好。” 殷北卿只叫了颜钰一个人,而且她进去之后,缪檀就十分“体贴”地把门给反手带上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看见殷北卿竟然脱了鞋,踩在围栏上,手臂大张,双眼紧闭着,一副容易被人误会成要自寻短见的姿势。 “上面太危险了,下来。” 殷北卿没理会她的劝告,倒是自说自话地开了个话题,“你说你是神女,对么。” “对。” “那古书里说的,你能预言百年之后的事,也是真的吗。”殷北卿转过身,风卷起她的长发和衣摆在空中挥舞,她高高仰起下巴望着天空,像一只随时展翅高飞的蝴蝶。 “你想知道什么。”颜钰保持语调的平稳。 她察觉到殷北卿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那是一种可怕的冷静,是极度不健康的压抑。 难道是刚才缪檀和她说了些什么? 缪檀擅长观星,颜钰信奉现代科学,这里面的门道她不懂,但缪檀的确实帮殷北卿算准过几次小灾小祸,让她得以提前避免,所以她大概还是抱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你看得到我的结局吗。”殷北卿的目光从高处垂下来,眸底是颜钰看不穿的复杂。 在某一瞬间里,颜钰有过说些吉利好听的话给殷北卿,让她打消心中顾虑的想法。 可一对上那双眼睛,嘴边的话却自动变了样。 “是,你有个死劫。” 她撒不了慌,在这个人面前。 颜钰看见殷北卿极轻地笑了一声,喃喃说,“这样埃” 原书里,殷北卿在遇见郭碌这个男主之后,便逐渐开始了她的不幸。 先是身边亲信一个个牺牲离去,再到失去威望琅迭谷解散,之后又为了救郭碌,被大反派砍掉刻有妫蔹兽印的右手臂,灵法大退。 然而在殷北卿献出这一切之后,以为终于能得到所谓的真爱时,现实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撞见郭碌与年轻貌美的公主在月下私会,曾经熟悉的甜言蜜语却被说给另一个女人听。 两人牵紧的手,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她堕魔了,成了自己曾经最唾弃鄙夷的恶灵,变作情绪的奴隶,像具没有思想的游尸只知道机械性地捕猎进食。 这世上物种千万,却没有一人站在自己这边了,临近结局的时候,殷北卿终于体会到了被凌迟前的父亲,他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和孤独,但原作者的笔墨却在这里戛然而止。 原书里的“殷北卿”永远等不到她的he。 可现在不一样。 “你的死劫是名男子。”颜钰抬手,叮当镯在腕间轻响,微凉的指尖最后停留在殷北卿的脸颊,虽然对方此正好弯下了一截腰,可她还是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够到,但她还是努力扬起头好让自己的语言更好的传递过去,“但他的死劫,就是我。” 她眼睛一瞬不瞬盯住殷北卿的,“我说过,我会让你当上女皇,受万民敬仰。” 作者给不了殷北卿的,她可以给。 她要给。 她必须给。 她要亲眼看到殷北卿在“吾皇万岁”的高呼声中,戴上金冠落座本该就属于她的王座上。 “颜钰。”这是颜钰头一次听殷北卿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喊自己的名字,“别随意向我承诺什么。” 因为那句话如果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她真的会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2章 DI WANG NU “我是认真的。”颜钰没有半分要退缩的意思。 “那好。” 殷北卿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也一起扯到了围栏上,身体突然悬空的感觉让颜钰大惊失色,她伸长手臂,想在空中抓点什么来稳住自己,就在快失去平衡的时候,终于有只手搭到了她腰上。 “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常”殷北卿从背后紧紧拥着她,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亲手将你千刀万剐。” 颜钰背上的肌肉收紧,却表情真挚地点了点头,“知道。” “你不怕?”殷北卿有些意外。 “怕。”她稳住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但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 “掉下来了!掉下来了1突然有人看向天空大喊。 被声音吸引的颜钰跟着抬起头,这才知道那人口中说的要掉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这把剑很重要。”颜钰拍拍殷北卿的手示意她松开,指着落下来的长剑,“追着它,别让它落在别人手上。” 斩魔刃一开始被郭碌收入囊中,后又因为他粗心大意,让它落到书中的大反派手里。 殷北卿的右胳膊就是被大反派用这把剑砍断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把剑,殷北卿不至于会输给她,所以这东西握在自己人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这方向,是往后山去了。”殷北卿并不着急。 “走。”颜钰恨铁不成钢地拽起她的袖子,“快点。” “你是知道那剑的来历?”殷北卿翻身下来,动作依旧不紧不慢的。 颜钰现在急得恨不得殷北卿再和之前那样,二话不说把自己像个沙袋似的扛起来就飞。 但这人怎么老是喜欢在关键时候说废话! “对,我知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殷北卿轻勾唇角,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的脚尖轻轻点了一下,便直接从高空跃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让颜钰头皮发麻,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尖叫,顾不上避嫌保持距离,她两手拽紧了殷北卿的肩膀,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她身体里才安心。 她个连海盗船都能坐吐的体质,到底还能在这疯子身边活多久。 好在殷北卿似乎还有点仅存的人性,察觉到怀里人浑身僵得和块木头似的,稍稍放慢了些速度。 颜钰终于能睁开眼喘口气了,她没敢往脚下看,目光顺着那剑划出的橙光落到后山一处去了。 “在那。”她用手指给殷北卿指,指完之后又想起来,人家又不是没长眼睛,哪里用得自己提醒。 殷北卿点点头,调转方向,在那附近找了片落脚的地方把颜钰放下来。 琅迭谷的后山一般时候很少有人来,不过这专门腾出了一块地方,是用来堆放尸体的。 是的,没错。 虽然殷北卿“活阎王”的恐怖名声在外,但依旧不乏有心高气傲者赶着上来送人头。 挑衅者无一例外,最后都变成了一堆白骨,后山的这处满人坡,就是他们的归宿。 殷北卿还专门在这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每杀一个人,就往上刻一道,如今它早已“遍体鳞伤”。 哦不,是伤上加上。 因为那把斩魔刃此时,此时正直直插在墓碑中间,高速摩擦衍生出的烟雾和火花久久不散。 “这是……诅、诅咒?”有侍女往同伴身后躲了一下。 可不是么,墓碑下埋着成百上千的尸骨鬼魂,这剑前不落后不落,非不偏不倚砍在它正上方。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理解,这就是坏事做多了,遭天谴。 “嘘,别瞎说。”她的同伴立刻捂住她的嘴。 殷北卿看起来还挺淡定的,“神女有何高见?” 颜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那呛人的烟尘轻声咳嗽,等气终于顺一些了,她才语出惊人地开口,“此乃吉兆。” “哦,还有这样的吉兆?”殷北卿来兴趣了,双手抱臂,偏头看向她。 “日出西方,象征着新纪元的开端。”颜钰点点头,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知道您发现了没有,这个墓碑正对的方向正是西边,而这把剑落在此处,它所代表的寓意就是,您曾经受过的磨难和历练,都将成为你披荆斩棘的武器。” 旁边的侍女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这些话猛一听好像有些不切实际,可细品起来又确实找不出什么破绽。 “总得来说,就是这把剑,是能助您成大事的神剑。”颜钰觉得自己以后要是干不了老本行,去当个销售好像也不一定饿得死。 殷北卿微微颔首,抬手悠悠然给她鼓了个掌,“说得好。” 侍女们跟着一块拍手,那掌声噼里啪啦的热烈,差点破了颜钰的功。 随后,殷北卿给站在最前方的嬴梵使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走到那把剑前面,准备将它拔起来。 “嗬——” 众人视线中,她有些干笑着转了转胳膊,“手有点滑。” 这剑比想象中重太多,第二次拔她没有掉以轻心,一脚踩在墓碑上当支点,两只胳膊的袖子撸上去,双手牢牢握住,气沉丹田,猛地发力—— “啊啊啊1 十分尴尬的几秒钟过去,嬴梵脖子上青筋都喊出来了,那剑还是半点没动弹。 殷北卿恨铁不成钢地揉揉眉心,又指了滕荆芥过去,“她吃不饱饭,你来。” 滕荆芥走过去笑着拍拍嬴梵的肩膀,喊她让开,扭扭脖子,抬起的右手臂在灵法下迸发出比原本要夸张出三倍的肌肉块,那捏起的拳头,有人头颅那么大。 她举着那只仿佛刚从大力水手那借来的胳膊,轻轻搭到了剑把上,“死鱼不是我说你,让你平时总是偷懒不练体术,这下……” “这下怎么了。”嬴梵揉揉鼻子,冲她抬起下巴,“是不是,你也拔不起来吧。” 滕荆芥表情正经起来,用上力气又试了一次,确认结果之后,木着脸回头对殷北卿摇了摇头。 颜钰知道这剑只有拥有主角光环的男主才能拔起来,就是带了点侥幸心理,觉得这次没准也能出现点什么意外。 可惜,哪有那么多意外埃 “诶小神女,要不你来试试呗。”嬴梵突然兴起,“入谷仪式的时候,看你力气不还挺大的。” 突然被cue的颜钰转过头看向她,眼睛里写着几个大字——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信不信我现场给你表演一个空口吐血? “来嘛来嘛,不是你说的,这把剑可是神剑,那它都送上门了,我们却拿它束手无策多憋屈埃”她笑着在颜钰背上拍了拍,“去吧去吧,相信自己,你可是天选之人。” 颜钰刚才就被烟灰呛到过,又被她拍了两下,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帕子捂着嘴话也说不清,只能不住地冲她摆手,示意自己不行。 “前些天看着不是好些了吗,怎么又开始咳嗽了。”嬴梵凑近过来,拍拍她的背,想要替她顺气,“你这身体可比我还差劲。” 她估计以为自己只是轻轻“碰”了几下,可颜钰却觉得自己整个背都被拍得要烧起来了,刚才好不容易把嗓子眼里的血腥味咽下去,被她这么一整,顿时忍不住了。 “噗——” 虽然颜钰有在努力压抑,可架不住这口血的冲击力大,那惊人的喷溅范围,吓得旁边穿白衣的侍女纷纷往后蹦开两三尺。 “嗬1 “哇1 “好家伙1 这口血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石碑上,不少还溅到了那剑上,画面“壮观”得很。 颜钰绝望地闭了闭眼,正在等待身后那位洁癖患者发作的时候,眼前的斩魔刃却突然有了反应。 它浑身开始冒刺眼的红光,猛烈地抖动起来,那动静愈来愈大,让人觉得似乎连脚下的地面开始跟着震动。 “砰——” 随着这声巨响,墓碑直接从中间炸了开来,石块飞得到处都是,殷北卿第一时间拉过还愣在原地的颜钰,扯着她的胳膊拽到身后。 “机灵点,病秧子。” 颜钰此时根本无心听她说话,脑海里有道声音在嘶吼,额头上的兽印又开始有了熟悉的灼烧感。 “拿住它!拿住它1 她退后一步,表情痛苦地捂住额头,姬芜尖叫的声音正在撕扯她的耳膜,一声比一声尖锐,听起来十分痛苦。 “喂,你怎么了?”殷北卿蹙眉问。 颜钰没有力气回答她的话,她整个人不住地抽搐,伸长了脖颈仰起头来,嗓子里冒出压抑沙哑的低喘。 “唔1 体内翻搅的魂力迫使她再次吐出一口猩红的血,血从下巴滴落,浸湿了衣领,而随后,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颜钰的身体稳稳地飘了起来,一双暗红色的翅膀哗啦在她身后展开,那翅膀带着黑色的纹路和斑点,在扇动时会在阳光下散发出渐变色的偏光。 就在这时,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斩魔刃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咻地掉头,直冲颜钰的方向。 眼看那剑马上就要刺进颜钰的胸膛,殷北卿正准备施灵法将它挡开,却看见颜钰自己缓缓抬起了手臂,对准它的方向。 前一秒还来势汹汹的剑,立刻急刹车地在空中停下来。 那双纤细的素手翻转过来,又对着前方轻轻勾了勾手,它便自动贴到了颜钰的手心。 中止了这场闹剧的颜钰这才脱力地垂下脑袋,像是失去了意识,身子同断线的风筝从高空往下跌落。 “病秧子1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3章 入V三合一(请支持正版)) 颜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干涩的眼珠子转动两下,瞧见自己的包袱被放在左前方的座位上,旁边是斜靠在软座上的殷北卿,再旁边是把魁梧的身子折叠起来,蹲在角落略显委屈的仲蒲。 出发前的会议定下,这次来瑶赤山殷北卿会带三人,杀伤力足够高的滕荆芥和雪积,剩下一个就是这位行事最为稳重老实的仲蒲。 她身上十分随意地套了一件兽皮背心和束脚长裤,个子在七尺左右,露在外部的胳膊肌肉线条漂亮流畅,皮肤泛着健康的古铜色光泽,利落的短发配上上扬的丹凤眼十分有气势。 左耳上的长条皮革制的耳饰,是她家族部落的信物。 “你醒了。”她注意力一直放在颜钰身上,所以她睁开眼就立刻注意到了。 颜钰身上裹着自己亲手做的狐皮披风,估计是她们谁给她盖上的,倒也确实好使,保暖得很。 她手拢住披风的领口,撑着稍显乏力的身子坐起来,“我是不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还好。”仲蒲一向有什么说什么,“谷主是提议等你醒了再出发,被阮姐一票否决了,说你只是单纯的体力不支,用不着那么大反应,所以我们还是按时出发了,算起来没耽误什么事。” 她刚说完这句话,殷北卿一道犀利的眼神杀就飞了过来,袖下的手指一弹,捏在手心里的脆枣朝她射去。 仲蒲轻轻松松抬手接住,转头递给颜钰,“谷主请您吃枣。” 颜钰尴尬地接过来,但也只是捏在手心里,不敢真吃。 “吃吧,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仲蒲又递过来一盘馅饼,“这都是专门替您准备的。” 也是,她们这群人里,也只有颜钰一个是不吃东西会被饿死的废柴兽术师。 颜钰从拉开的窗帘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她今天早上可是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拉去了观星阁。 确实是一天没吃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她才突然感觉到胃部的空虚。 “吃吧。”仲蒲胳膊又往前递了一些,“嫌噎的话,你旁边的水袋里还有水。” 或许是因为饿了,颜钰觉得这盘来自琅迭谷的黑暗料理闻着还挺香。 她轻声道谢,拿手帕包着捏了一块放到嘴里,这才发现它是热的。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火系灵法就能做到的事情,但颜钰心里还是给仲蒲的细心点了个赞,她甚至有些白日做梦的想,要是琅迭谷从上到下都是仲蒲这样的性格,那她伪装神女的职业生涯将会愉快很多。 旁边嚼着枣的殷北卿突然轻嗤一声,“矫情。” 估计是说颜钰吃个馅饼还要用费只手帕的习惯。 颜钰忽略她的小嘲讽,转头向她问起要紧事,“那把剑呢。” “这。”仲蒲指指她后面。 斩魔刃外面包了层杂布,歪歪扭扭地靠在角落,待遇还不如马车里装食物的盘子。 “说来也奇怪,这把剑似乎只有您和谷主能拿得起来,其他人都拔不动。” 所以也是殷北卿把它给带上的。 “嗯……”颜钰喝了口水,把厚实干噎的馅饼皮咽下去,开始回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之前似乎是被迫与姬芜组合兽态了。 兽术师可与兽魂组合成兽态,这个状态下,双方的魂力都会得到大维度的提升,战斗力大增,但因为这种战斗形态十分地消耗魂力,所以如果不是遇到十分难缠的对手,一般人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颜钰能与兽魂组合出兽态这并不奇怪,但问题是,姬芜根本就不是她的兽魂。 要知道,组合兽态虽然不难,却十分考验兽术师和兽魂之间的默契和信任配合,她和姬芜之间别说默契了,连友好相处都谈不上。 不过有一件事她倒是有些眉目。 一开始由于原书作者没有仔细交代郭碌能够拔出斩魔刃的原因,所以颜钰只是把它归类到简单粗暴的“主角光环”上,但是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斩魔刃认得并不是郭碌这个主人,而是他身上姬芜这个金手指。 斩魔刃生性嗜血,历任主人无一不是满手鲜血的刽子手,恰好姬芜的特性与它相得益彰,只要在姬芜身边,它的威力就会得到无限放大。 姬芜之前突然间这么大反应,应该也是感知到了斩魔刃的力量,而且十分神奇的是,她和斩魔刃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这才间接地让颜钰和殷北卿有了驾驭它的能力。 “发什么呆。”殷北卿弹了她后脑勺一下,“温馨提示,那臭崽子要是不听话,用不着和她手软。” 就算不手软她也打不过人家啊! 颜钰敷衍地点点头,打算不和这人在教育兽魂的事情上多聊。 “等等。”殷北卿似是察觉到什么,突然眯起眼盯着颜钰看,“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啊?” “谷主应该不是咒您的意思。”仲蒲很快猜到殷北卿的话中话,“她的意思是,既然您无法控制姬芜的魂力,为什么会没有被反噬,反而看起来一副安然无碍的样子。” 颜钰扯扯苍白的唇,其实她这样也不算“安然无恙”吧。 不过这事其实也不需要瞒着她们,颜钰就直说了,“我似乎……觉醒了魂域。” “魂域?”仲蒲向殷北卿投去疑惑的目光。 谁能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跑两步就要咳血的颜钰,魂力竟然已经是特级兽术师的级别了。 可是之前缪檀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明明说过,她只是一个连续三年被御灵学院退货的丙级兽术师。 “所以,你就让她随意进出你的魂域?” “……啊。” 将姬芜关进魂域,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压制她的方法。 但殷北卿却从来没这么做过,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有多疼爱姬芜,只是单纯的不允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进出她的魂域。 即便是被暴走的魂力逼迫到堕魔的边缘,殷北卿也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个念头。 现在想想,当初在宝库,姬芜可能就是因为别无选择,才被迫躲藏进了她的身体,不过至于她的身体为什么能融合得下这只暴躁的特级兽魂,现在还找不出原因。 “我这有缹丹,您要来几颗吗。”仲蒲又投喂给她一个小瓶子,一脸“您带孩子辛苦了”的表情。 颜钰摆摆手,自己从兜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这些丹药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吧,我吃这个就行了。” 莲珠果成熟之后保存时间很短,颜钰魂域里之前成熟了一大片,她吃不完,任由它放着自己坏掉又觉得可惜,想起这果子的糖分很高,所以就自己动手把它做成了糖果,用油纸包上,这样存放时间就可以大大延长。 制作的过程也不难,只要把果子捣碎,过滤出果汁,再把果汁熬成糖浆,晾干后掰碎,就成了。 这做法省时而且不费力,小时候家里人管得严,颜钰和她姐姐两个又嘴馋,于是她姐姐就琢磨出这个方法教她。 莲珠果单吃就是个十分滋补魂力的好药材,刚刚消耗大量魂力在组合兽态上的颜钰吃正好。 她往嘴里塞了一颗,用舌尖顶到左侧脸颊,她吃糖一向不习惯咬碎,就喜欢这么含着慢慢等它化。 “这是什么?” “莲珠果做的糖果,效果和缹丹差不多。”颜钰很会看眼色地给仲蒲递过去一块,“吃吃看吗。” “谢谢。” 那一小块糖果占了颜钰半个掌心,但到仲蒲那,被她宽厚结实的手掌衬托得瞬间小了一圈。 颜钰不太好意思地又往给她塞了几颗,不然还真怕这么点人塞牙缝都不够。 仲蒲冲她客气地笑笑,拆了七八颗,一股脑全倒进嘴里,听那“嘎嘣嘎嘣”的声音,就知道她牙口好得不了。 “好甜的玩意。”她细细品着味道,点头评价,“而且吃下去真的和缹丹差不多,像是浑身的脉路被打通了,舒畅得很。” “你喜欢的话,我这还有很多。”劳动成果被认可的颜钰心情十分不错,慷慨地把自己所有的存货交出去,“我那还有很多。” “病秧子。”殷北卿突然撑着额头低低唤她。 “怎么了?”颜钰转头看她。 “我头有些晕。”她木着脸说。 “我觉得谷主应该是魂力瘀滞造成短暂的体力不支,和您的情况差不多。”仲蒲在殷北卿的眼神暗示下,昧着良心说道,“或许让她试试您的糖果,会有效果。” “……” 颜钰确认这两个人都是很少撒谎的性格,表情一个比一个破绽百出。 不过只是几颗糖而已,能顺毛就不亏。 “你要不要也尝尝看?”她把手挪到殷北卿跟前。 殷北卿脖子向前探,垂下眼皮,冲她缓缓张开了嘴。 你是没长手吗? 颜钰腹诽一句,还是认命地撕开油纸包装,给她塞了一颗进去。 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柔软的唇,比想象中要热的温度让指尖有种发麻的电流感,她保持镇定快速收回手。 殷北卿衔着那颗果糖,舌尖一卷,直接吞了进去。 完事还皱皱眉头,“没味。” 颜钰忍住吐槽她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囫囵吞枣的吃法,耐着性子又给她剥了两颗。 “这是糖不是药,不用吞,含在嘴巴里慢慢等它化掉就好。” 殷北卿眉尾微扬,又懒懒地冲她张开嘴。 “那我再试试。” “……” 颜钰想着干脆直接把这些剥完全喂给她,一了百了,于是找来一个空盘,挽起袖子准备开干。 袖子刚折到小臂中部,她余光扫到自己手腕上几道黑褐色的手指印,这些印记上敷了薄薄一层透明的膏药。 难怪刚才一直觉得这里凉凉的,还以为是手镯贴着皮肤太冰导致的。 “这是雪积的老毛病了。”仲蒲替她解释,“还疼吗?” “知道。”颜钰冲她摆摆手,“不疼。” 这种印记是触碰到提炼过的沼毒留下的,雪积惯用的恶作剧小伎俩,毒性不强,但如果长时间不处理,这毒就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渗透进身体,宿主除了体力不支嗜睡以外几乎没有感觉,只不过最后会在手腕上留下一个类似烧伤的疤痕。 雪积的恶作剧目标大部分都是随机的,差不多每个和她接触过的人都遭过殃,她从这种行为获取乐趣的心理,大概和那些走到哪都要写个“到此一游”的人差不多。 “不过好在谷主发现得早,还专门给您——” “仲蒲。”含着糖的殷北卿抬高声音喊住她,眼神往外递,“去外面探探风,看看晚上落脚的地方。” “啊?好吧。”仲蒲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被故意打断了说话,老实巴交地应声,掀开门帘出去。 马车里少了个人,空气立刻变得安静。 颜钰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嘴巴里的糖全部吃完了,她抬头试探性看殷北卿一眼。 发现这人早就闭上眼睛假寐休息了,这才松口气,自己也紧紧身上的狐皮披风,重新躺回去。 这马车不知道是怎么驶的,平稳得很,没多久重重困意便将她罩住。 正睡得舒服时,耳朵里突然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不重,就是一直不停响着,有些聒噪磨人性子。 这声音源自体内的魂域。 她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地将意识塞进去,那颗被罩在玻璃罩中的预言树正扭着身子,不停晃动叶子,声音正是由于那些金叶碰撞发出来的。 盼盼和鲁甲两只兽正趴在树下,头对头研究一株植物看能不吃,它们的不远处,一脸暴躁的姬芜双手抱臂站在那,脚尖不住地点着地面。 不耐烦都写在脸上了。 “喂,快点去拔掉它,吵死了。”终于等到她来的姬芜立刻出声说。 颜钰走过去,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她啧一声,“快点把它处理到掉,吵死了,睡都睡不着!” “我试试……” 其实颜钰也不知道这棵树为什么突然开始抽风,更不知道安抚它的方法。 只不过从之前的相处看出来,它似乎是有灵性的,能读懂人的想法,甚至做出回应。 她走上前,将手掌摁在树干上,掌心与粗糙的树皮接触的瞬间,她的意识被拉进一个陌生的空间,大脑开始放空,思绪渐缓,仿佛浑身的疲惫都被拔除。 树摆摆枝叶,像是动物摇头那样的动作,随后一根长长的枝条垂下来,末端点在她腰部轻戳。 像是在讨要什么东西。 颜钰睁开眼,手在衣服里面的兜兜掏了一阵,捞出之前殷北卿给她的那包种子。 “这个?”她将种子包裹举起来。 树沙沙抖了两下,看起来像是在点头。 颜钰蹲下来,把每种都差不多挑了几颗丢进土里,上次的神奇现象又出来了,这地像是有生命一般,张开一个洞口,把所有种子都吞了进去。 “嗙铛——”又一片金叶子落下来。 【琥珀龟临,解毒强体。】 “这是什么。”姬芜靠过来看,“为什么你魂域里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颜钰扯扯嘴角,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怎么不说话,这个琥珀龟临是什么东西?” “都是药草。”颜钰顺手把地里几株琥珀草摘下来收好。 琥珀草和龟临草,皆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珍稀药草,瑶赤山位靠北方,常年风雪天,正是它们生长的好地方。 这树像是知道她正要往那去,所以特地掉片叶子来提醒的。 琥珀龟临丹,不止能够解百毒,还能在短时间内破格提升体魄的等级,郭碌在御灵学院入学考试的时候,就是靠磕了这丹药,才以新生第一名的成绩,获得录取资格。 现在她手里只是有一味琥珀草,还差一味才能做成这丹,不过颜钰捣鼓它倒不为了自己。 琥珀龟临丹是作用不小,对她来说却如同致命□□,短时间内确实可以达成提高战斗力的目的,但治标不治本,需要透支大量魂力,她这身子禁不起折腾。 但这并不说明它就用不上了,按照剧情线,之后在瑶赤山上郭碌就是用这丹药解决了蔺鹤归的燃眉之急,才得到她的信任,被收为徒弟。 颜钰不求那位大佬能收自己为徒,够给殷北卿这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抵个医药费就行。 …… 仲蒲看着大块头力量型,却是琅迭谷里腿脚最快的,她下了车,一溜烟跑出去几十里路,才不过几分钟就探好路回来。 前方有处洞穴,沼气也不重,树木茂密,比起其他地方夜里有个遮蔽物稍微安全些。 ——对颜钰来说。 “就去那吧。”殷北卿点了头。 两辆马车一路平稳行驶到仲蒲指的那洞穴附近停下,五人从车上下来。 到瑶赤山脚大概要两天左右,为了赶时间,她们大概休息到凌晨就得出发。 这里的昼夜温差比琅迭谷还要大,即将到来的夜晚对于身体孱弱颜钰来说会十分难熬。 仲蒲出去了一趟,捧回来一堆树叶断枝,靠在石头上的殷北卿状似随意地打出响指,橙黄的火苗即刻在众人面前燃起。 火光中,颜钰搓着手,舒服地眯起眼睛和两人道谢,“好暖。” 盼盼和鲁甲也从魂域里出来,在她脚边窝成一团,撒娇精上身的小胖墩在草堆里滚了一圈还不满意,撅着屁股往颜钰膝盖上爬。 “胖墩。” “pan!”盼盼气呼呼地叉腰朝殷北卿看过去,“不要叫我胖墩,没礼貌。” 某人毫不收敛嘴角的笑意,冲她勾勾手指,“那你过来。” “过去干嘛。”盼盼扭着身子往颜钰后边躲,“我告诉你,我主人可不会怕你!” “咳咳——”举着水袋喝水的颜钰被它的话吓到,呛得脖子红了一大片。 “是吗。”殷北卿转向颜钰,语气意味深长,“你真的不怕我?” 明明每次靠近就紧张得要命,恨不得与自己保持百尺距离的模样。 颜钰无意掺和她们之间这种幼稚的斗嘴局,无视殷北卿的眼神,她拧好水袋站起来,“我出去看看滕荆芥她们,你们……玩。” 只要盼盼没被欺负哭,那这种相处方式,姑且能被归类到“玩”里。 “别一个人行动。”殷北卿长臂捞起旁边安静刨土的鲁甲给她丢过去,“不许走太远。” “好。” 其实即便一个人,颜钰也很安全,就同行几位大佬的这兽术师级别,方圆百里的风吹草动她们都能立刻察觉。 她与其担心自己被恶灵袭击,还不如担心自己被队友背刺。 说曹操曹操到,她刚迈出洞穴就迎面撞上了矮她大半个头的雪积。 小姑娘两手抱着一卷东西,脸颊上沾了斑驳的血迹,正仰起脑袋,眨巴那双漂亮的透蓝眸子望着她。 “神女姐姐。”她嗓音清脆,语速有些慢,“我刚才去采果子的路上,遇见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浑身是血一只在抖,看起来好像要死掉了。” 颜钰直觉她的话不可以相信,这很有可能又是提前准备好的某个恶作剧,正想找个借口走开,那冰凉的小手却牵了上来。 小姑娘咬着嘴唇,湿漉漉的眼充满希翼地望着她,仿佛只要颜钰摇摇头,她立马就能掉两串眼泪珠子下来。 “听说神女姐姐能治百病,让人死而复生,你能救它吗?” “……”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神女姐姐这么好的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颜钰向来软硬不吃,但身为医生,她最受不了别人拿这句话激自己。 两人僵持了一阵,她最终还是在雪积“单纯”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在哪。” 雪积破涕为笑,拽起她的手,“就在那边,你快跟我来。” 她牵着颜钰的手带着她弯弯绕绕地走,最终停在一处膝盖高的草丛前,然后自己走过去,背对着颜钰,两手轻轻捧起了什么物件。 “姐姐你看。”那只狐狸应该还是幼崽,身上的毛发还很新只不过此时已经沾满了鲜血,虚弱地在雪积怀里圈成一团,腹部的口子不断往下滴着血。 “给我。”颜钰朝她伸出手,“我来看。” “不。”雪积往后退了一步,嘴角上扬,对着她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姐姐只要看着就好啦。” 说完,她瞬间收起了脸上所有表情,低头看那只幼狐的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情感,仿佛刚才那个乖巧甜美的小女孩,只是颜钰眼里出现的幻觉。 雪积纤细的右手捏住狐狸尾巴,高高将它提起在半空,狐狸虚弱地扭扭身子,几声急促的尖叫充满了恐惧。 “雪积。”颜钰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声音严肃地再次重复自己的话,“我说了,把它给我。” “为什么。”雪积张大嘴巴笑起来,笑声有有些尖锐,让人寒毛四起,“我也是要救它啊,还是姐姐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不配拯救别人?” “你是想当着我的面杀了它吧。”颜钰冷静地戳破她的伪装,“让身为医者我亲眼看着生命逝去,期待我会露出怎样痛苦绝望的表情,你想要以此为乐是吗?”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雪积皱起脸,双眼立刻泛起泪花,她细软的嗓音带着些哽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我和姐姐一样,也都是为了它好。” “你看它受了这么重的伤,早晚都要死的,我提前替它结束了痛苦,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她睁着眼,天真又无辜,可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我还很期待将来有一天,让姐姐也感受感受我的温暖呢。” 雪积的话对于鲁甲来说有些难懂,但它能感觉到那股最原始的杀意,出于动物的本能它,张开嘴低低地冲她叫了一声。 “嘘!”雪积瞪了它一眼,“我和神女姐姐说重要的事情呢,你能不能不要打扰。” “雪积,我最后和你说一遍。”颜钰冲她伸出手,“把她给我。” “我凭什么听你的!” 雪积手里的力道逐渐加重,感受到疼痛的狐狸开始大声嚎叫悲悯。 “啪——”手掌与脸颊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雪积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整个人愣在原地,颜钰就借这个空档,从她手里抢过了受伤的狐狸。 最重的伤口是腹部的撕裂伤,应该是与大型猛兽打斗时留下的,还有几处骨折抓伤不算严重。 她扯下裙摆的布条,开始替它清理伤口和止血。 挨了一巴掌还被冷落在旁的雪积,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你打我。” 颜钰沉默不语,只有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下,好在出门前从阮月冺那高价买了几根骨针过来,可以替它进行缝合。 “走开!”鲁甲突然大声喊道,“不许靠近我主人!” 鲁甲的等级不够,只能在主人的配合下施展灵法,感知到危险它现在只能朝着雪积的方向低吼,尝试喝退她。 被它的声音提醒,颜钰这才抬眼瞥见雪积举起了藏在袖口的匕首,正对着自己的方向。 “动手试试。”她抬高声音,语气冷静没有半点害怕,“你应该知道琅迭谷的规矩,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殷北卿会怎么惩罚你。” “你威胁我!”雪积鼻子皱了皱,冲她呲起牙,情绪的爆发与压抑让她变得面目扭曲,“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上位者了!以为捏住了软肋就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颜钰快速结束缝合,抱着狐狸站起来,“所以呢,你就想通过这种方式体会强者掌控弱者生命的感觉?可是你感受过后者的滋味,太残忍了不是么。” 似乎是被她的话刺激到,雪积脸上抽搐的肌肉一下松开了力气,嘴角往下拉,望着颜钰的眸光颤动。 “我知道你很喜欢琅迭谷,也不想被殷北卿讨厌。”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颜钰放软语气,拍拍她蓬松的头顶,“我不会和她告状,但你要乖一点,好吗。” “汪!”雪积反射性地对这个动作作出回应,叫出声后,立刻懊恼地捂住嘴巴。 老大不让她这么叫的。 此时颜钰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的疏忽,她总是拿这招摸头杀“对付”自己的小侄女,习惯之后,刚才下意识也对雪积这么做了。 “抱歉,我下次不会乱碰你的头了。”她俯下身道歉,“不对,是没有下次了。” 雪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抬眼仔细辨认颜钰眼神里的真诚度,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她退开半步,很轻地说了一句。 “也不是不行的……” …… “谷主,雪积把神女带走了。”仲蒲将自己看到的转述出来。 殷北卿正躺在仲蒲替她铺好的干草堆上,一手撑着侧脸,一手捏着根狗尾巴草在逗盼盼。 小胖墩腿短手短身子短,偏偏还爱往高处扑腾,明明知道殷北卿是故意使坏逗自己的,但看到这“飞来飞去”的狗尾巴草还是忍不住抬高爪子去扒拉。 “没事,要是颜钰真有什么危险,它比谁都机灵。”殷北卿伸出手指,戳了戳盼盼的屁股。 看起来没使多大力气,但抬起两只前爪去够草的盼盼原本就站得不如四只脚的稳,被她一戳,整只兽往前扑去,啃了一嘴巴干草。 “呸呸呸——”它气鼓鼓地转头瞪人,“你干嘛呀!” 殷北卿轻轻笑了声,丝毫不收敛地又在它脸颊上捏了一把,“胖墩,你最近又长肉了,少吃点吧,你主人抱不动你。” “你胡说八道!”这句话显然比刚才那一戳还让盼盼生气,它直起身子,模仿人类的动作两只前爪叉在腰上,“我主人说了,我骨架大,这个体重一点都不胖!” “她骗你的,嘴上这么说,还不是最喜欢那些娇小可爱的小白兽,等你胖得她抱不动了,就把你送给我。”殷北卿坏心眼地眯起眼,捏住它的鼻头,“正好,我爱吃肥肉。” “啊!吃兽魂犯法啊!”盼盼竖起耳朵尖,慌不择路地撞进仲蒲的怀里,但很快想起她和那坏家伙是一伙的,又着急忙慌地往外跑,“主人主人,杀兽魂了!” 这啪叽啪叽的小短腿还没迈出洞口,正好撞上了抱着狐狸往回走的颜钰。 站得矮,小胖墩看不清,只知道颜钰十分疼爱地将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抱在怀里。 脑袋又想起刚才殷北卿说的话,原本没那么相信的恐吓瞬间有了更多的真实性。 “主人,你不要我了!”它带着哭音说,“怎么才出去一会儿,就抱回来别的毛茸茸啊。” 只要是带毛的生物,盼盼一律用“毛茸茸”称呼,像妫蔹姬芜那种就是“秃毛怪”。 顺带提一嘴,人类在它眼里,也属于后者范畴。 听见这话,颜钰下意识往殷北卿那看了一眼,什么都没问,却已经精准定位了恐吓自家兽魂的罪魁祸首。 “我随便说说的。”殷北卿冲她无辜地耸耸肩。 颜钰摇摇头,把怀里的狐狸放到软垫上。 估计是确认自己暂时安全了,刚才它在颜钰怀里睡了过去,此时在软垫上卷着尾巴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又乖巧 盼盼这才注意到它肚子上的伤口,“这个毛茸茸,受伤好严重。” “嗯。”颜钰冲它伸手。 小胖墩迅速咻咻顺着她的胳膊趴到温软的怀里,破涕为笑,“所以主人不是不要我,只是在救毛茸茸。”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和我是一体的,我不可能会不要你。” “那鲁甲呢。”小穿山甲趴在地上,眼巴巴看着她,“鲁甲只是兽宠,会不会哪一天……” “不会。”颜钰抢过话头,把它也一块抱起来,虽然一下子抱两只有点吃力,但这碗水她必须端平,“鲁甲在我心里和盼盼一样重要。” “母慈女孝”的一幕看得雪积极度不适,她愤愤地跺着脚,坐到了仲蒲边上,拿着匕首戳着石头块。 “怎么了?”仲蒲问她。 “她欺负我。” “哈哈哈。”仲蒲根本不信这话,谁还能欺负得了这小祖宗,“不过你下次别去找神女的麻烦了。” “我才没有找她麻烦。”雪积湿红着眼睛,举起匕首就要往她身上扎。 “别这样。”仲蒲连忙抓住她的手,“匕首会坏的。” 她的皮肤坚硬无比,刀枪不入,雪积没事就喜欢拿利器往她身上戳扎泄愤,目前为止,已经坏掉十七把匕首,三把斧头,六把大刀。 “烦死啦!” …… 众人在洞穴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凌晨便动身出发。 那只狐狸在被颜钰喂过莲珠果糖之后愈合能力加快,醒来是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应该是知道颜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被放生之前,它十分亲昵地舔了舔她的脸颊,低低唤了两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擦掉,脏死了。”马车内,殷北卿皱着眉头朝颜钰丢去一只帕子,“下次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往回带。” 颜钰知道这人嘴硬心软习惯了,琅迭谷里几乎一大半人都是她“顺手”捡回来的孤女,而且她要是真的见不惯,之前就不会默许狐狸在洞穴里住一晚上。 但毛还是要顺的,先口头答应,以后什么事以后再说。 “嗯,好。”她接过手帕,象征性擦擦脸。 又是一整天的颠簸,颜钰坐在窗边,看着天亮了又暗,等到下一个傍晚快到的时候,仲蒲探头进来。 “前面就是游族人的聚集地,应该是零散的部落,我去探过,没几户人家,我们是自己找地方歇脚,还是……” 殷北卿懒懒地掀开眼皮,“随便敲一家的门就好,外头我睡不惯。” 一旁的颜钰听见了,忍不住又在心底吐槽,您那哪是敲门求收留,带着这么一票看着就留不好惹的下属过去,说白了就是恐吓! 仲蒲点点头,操控着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天色一点点变暗,在月亮升到头顶的时候,她们终于靠近部落的门口。 浅眠的颜钰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一些异样的声音,坐起来询问,“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 殷北卿不知道从哪里源源不断地掏出脆枣来,咬了一口,“可能吧。” 颜钰没了睡觉的心思,准备坐起来看看外面的情况,可刚等她掀开门帘,旁边原本安安静静躺着的斩魔刃突然抖动起来,刷地一下飞了出去! “剑!” 仲蒲立刻停下马车,颜钰钻到马车外,眼睁睁看着自己煮熟的鸭子在天上乱飞。 “砰!砰砰!砰——”类似重物敲击地面的声音。 颜钰站高起来,目光远眺,终于知道了让斩魔刃突然躁动的原因。 距离她们不远的距离,一只巨大的恶灵正在“捕食”。 它的外形十分怪异,远远看着像是一个长了双手的膨胀肉球,脑袋左边插着半个鹿的脑袋,身后是三条蛇尾巴,两双“手”生满厚实的黑色毛发,爪尖锋利,肥大的舌头足足有六七尺长,垂落在身前随着跑步的动作左右摇摆,它身上的沼气浓烈到颜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闻见。 这种程度的恶灵,没有特级也至少甲级了。 而它即将到嘴的食物,是名身形瘦长的小女孩。 女孩满头细辫,穿着兽毛领外衣,典型的游族人服饰,估计是夜里外出,运气不好碰巧撞上了饥饿的恶灵。 今晚虽然不是蓝月,但每到夜晚就是恶灵的出没时间,加上瑶赤附近气温低,是恶灵高度活跃场所。 “别闻。”一只手从颜钰身后捂住她的口鼻。 手心掌处的厚茧,比寻常人要热上几度的体温,以及那股熟悉的冷香,不用转头,颜钰也能辨认出是谁。 “我们只能见死不救吗?” 颜钰知道殷北卿最不喜欢的就是多管闲事,虽然她对恶灵这种肮脏又失智的生物极其厌恶,但她是活阎王又不是救世主,怎么会闲着没事去救一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的游族人。 “你想救?”出乎意料地,殷北卿的答案和颜钰猜得不同,但她目光半点没给过哭喊逃命的少女,只盯住眼前的人看,“可以。” 颜钰惊讶地转头,却又见她勾了勾嫣红的唇说,“但指使人做苦差事之前,总得给些奖励吧。” 她言语里的暗示,颜钰听得似懂非懂,只是直觉应该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条件。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朝后仰开身子,拉开与这个危险分子的距离。 “怎么了,神女大人。”可危险分子却不依不饶地靠了上来,勉强在距离她脸几寸的地方停下,唇间呵出的热气在她鼻尖萦绕,“不普度众生了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4章 FU LA VOO 在颜钰还在天秤左右倾摆的时候,那只恶灵也正在迅速靠近她们。 四处乱撞的斩魔刃被它身上浓烈的沼气所吸引,在空中飞快地转了几个大圈,咻地一下朝它飞去。 恶灵很快被它吸引了注意,冲它的方向张开嘴,高高地吼出一声。 恶臭的气体立刻成倍速蔓延开来,颜钰连忙扯了块衣角蒙在脸上,在脑后打结固定好。 斩魔刃并不畏惧恶灵的警告,无师自通地在空中耍了几个剑花,劈开近身的沼气,重重扎进它的额心。 “啊啊啊——”比人高出四五倍的肉山因为剧烈的疼痛仰头嚎叫,声音响得周围的树都跟着晃动。 疼痛并没有消减它半点战斗力,反而激发了身体里嗜血的特性,暗绿色的血液从它额心处滴落,很快就被那长舌头卷落“清扫”得毫无踪迹。 “找死!” 听见它开口说话,颜钰立刻与仲蒲对视一眼。 这是只有灵识的恶灵,也就是说……是特级! 所有人的神经都提了起来,只有某个满脸轻松置身事外的人,还在啃枣。 “咔嚓咔嚓……” 斩魔刃连续在它头上开了好几个口子,吸收了不少沼气,反而越战越勇。 就在颜钰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那只特级恶灵低低念了句咒语,随后整只兽拔地而起,立刻比刚才又狠狠壮了一圈,皮肤也开始发生变化,从之前的肉红色变成了暗暗的灰。 “叮——”又是一剑,斩魔刃却远远被弹开来。 它像是不服气,重新飞起来冲过去,可结果还是一样,而且这次还是被恶灵用手抓住并甩开的。 “它的速度好快。” 斩魔刃的出剑速度已经是快得没影,但恶灵却能迅速辨认出它来时的方位并且挡下攻击。 这说明它不仅有灵识,还有较高的作战意识,而此时它似乎对刚才的游族女孩失去了兴趣,转过头,盯住马车的方向,开始加速奔跑。 一只猎物和一群猎物,当然是选第二个更能填饱肚子了! 同一时间,斩魔刃从地上跃起,飞到了颜钰面前,频频发着橙光,似乎在告诉她拿上自己作战。 “别碰。”殷北卿从后面扯着她的领子往后扯,“忘记自己什么体质了?” 殷北卿也拿过这把剑,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即便只是轻轻握在手里,那股涌动的力量都让持剑的人分分钟有暴躁堕魔的冲动。 颜钰上一次只是持剑几秒,就严重到当场昏迷,虽然暂时不清楚她昏迷的原因是被姬芜消耗过多魂力,还是这把剑造成的,但两者都避开,总不会再受伤。 殷北卿这么想,姬芜可不是。 感应到斩魔刃气息的她,开始在魂域里上蹿下跳,不停冲撞着盼盼设下的结界。 盼盼的结界虽然牢固,但它毕竟等级比姬芜低,如果她铁了心要冲出来,那绝对是即便鱼死网破也要达到目的。 因为,这把剑在召唤她。 “我知道……”颜钰被姬芜影响到,脸色有些痛苦。 额头上的莲花兽印带着灼烧的疼痛,不断向四周的皮肤扩散。 很快她整个人烧得同碳炉一般,仿佛连指尖都开始燃烧。 殷北卿明白,这是她即将被姬芜被迫组合兽态的前兆。 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主人主动施加灵法与兽魂变身为兽态,但如果双方魂力差距过大,就有可能出现反制现象。 当初姬芜刚觉醒时,她控制魂力的能力不足,也是被迫逼出的兽态,在那之后静养了半个月,才完全恢复到正常状态。 因为尝试过,所以她很清楚颜钰此时正在经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出来!” 姬芜无视她的声音,执意继续自己的行为。 “咯吱咯吱……”是颜钰身上骨骼移动的声音,她背后的衣服裂开,两块凸起的骨节正在破开皮肤向外窜。 ——姬芜的翅膀正在她的身体上生长。 “不见棺材不落泪。”殷北卿语调低沉,眸底情绪压抑。 她抬起双手,食指拇指交替锁住,其余三指伸直搭在一起,罕见地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 “bongliva!” 这是最高阶的召唤灵法,就是兽魂只能一口气了,也得被硬生生从坟墓里拉出来战斗,光靠意志绝对无法拒绝这种程度的召唤。 很快,姬芜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离出去,脱出了颜钰的身体,转而进入她最讨厌的殷北卿体内。 “让我出去!”她在殷北卿脑海里抓狂地喊。 殷北卿可没有那么温和的态度和她讲道理谈条件,她有的是方法折磨姬芜。 ——虽然这么做她自己受到的痛苦更多。 余光瞥见那只恶灵已经快到跟前,目标直指颜钰,殷北卿抬起手,对着斩魔刃的方向勾了勾。 可它似乎并不受她的召唤,开始不停绕着颜钰打转,见她没反应,便用剑柄碰了碰她的手。 “是要我拿着你?”颜钰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想到和一把剑问话。 不过,它似乎真的能听懂人说话,在颜钰的问题问完之后,在马车木板上敲了两下。 “当当——” “但是你得乖乖听话,不能再那么横冲直撞了。” 斩魔刃的特性,导致它会被沼气无条件吸引,只有特质的剑鞘才能摁压住它的天性,可现在的颜钰手无寸铁,别说剑鞘了,像样点的容器都找不到。 “当当——” 斩魔刃又敲了敲木板,似乎是答应她了。 颜钰半信半疑地将手放上去,还没握紧,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将她和斩魔刃吸到一起,分都分不开。 而终于和她相握的斩魔刃如有神助,瞬间光芒万丈,同打了鸡血一般不管不顾地朝前冲去。 “啊!” 颜钰毫无准备地被它带着飞到空中,并不断朝那只不断向周围散发沼气的特级恶灵靠近。 这种情况下颜钰松开手是死不松开也还是死,当然最关键的是,她的手根本动不了! “fulavoo。” 听见这声咒语,原本靠着马车看戏的滕荆芥惊讶地转过头。 “老大……” 这是召唤兽态的咒语,入谷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在殷北卿嘴里听见过。 姬芜无处安放的暴动魂力终于有了宣泄的口子,飞速生长的兽印很快遍布殷北卿的全身,手背脖子甚至脸颊都满是诡异的红色图腾。 她的瞳孔急速缩小,变得只有针眼大,原本漂亮纤细的手指随着骨节的嘎吱声开始抽长,末端生出尖锐的利爪,在阳光下轰然展开的翅膀扇动着,遮挡出一大片阴影。 魂力等级越高,双方越契合,组合出的兽态特征也越明显,与殷北卿对比,颜钰之前的兽态,就像是小孩子穿上了装扮翅膀在玩过家家。 就在颜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一次与恶灵的亲密接触时,一双胳膊突然从背后圈住了她。 象征着安全感的冷香,瞬间稳定了她的心神。 殷北卿轻松包裹住颜钰的手背,替她握住了那把剑,“都这样了,还不愿意开口求我?” 颜钰心想,那至少也得给个开口的机会吧,斩魔刃根本不打招呼就把她带起来在天上乱飞,比哈利波特的扫把还不听使唤。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如顺手劈它一刀?”颜钰眼神示意。 虽然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讨论这种事,多少显得对对手不太尊重。 ——这人为什么每次紧要关头都磨磨唧唧的! “那可不行。”殷北卿贴着颜钰背部的胸腔震了震,似乎是在笑,“想好了吗,救还是不救。” “救!” 其实现在的情况早就不只单单是救不救游族女孩的问题,多亏斩魔刃的挑衅,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登上了那只恶灵的夜宵名单,只要它不死,今天这里一个人都别想离开。 “好,听你的。”殷北卿蓄着笑说。 可能是因为距离得太近的缘故,颜钰总觉得她的声音有种不太真实的……温柔? 疯了吧,殷北卿?温柔? 看来还是她脑子坏掉的可能性大一些。 “吼——别小看我!” 被无视的恶灵终于受不了,大喊一声,原地起跳到两人的上方,举起的右手直直朝颜钰的天灵盖压下。 殷北卿掀起眼皮,看它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会呼吸的垃圾,方才的笑早就收起,面无表情的模样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吵死了。” 随后,她一手保持握剑的姿势,搂着颜钰迅速后退与它拉开距离,在原地等待那堆“肉山”再次靠近的时间里,她握着颜钰的手,高高将斩魔刃举起。 “受死吧!我要把你们都咬碎吃光!”高速移动让恶灵脸上的横肉抖动起来,瞪眼呲牙的狰狞模样,让人下意识心生恐惧。 眼看着它就要冲到自己眼前,颜钰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无法克制的恐惧让她的手开始颤抖,她想退开,但身后的殷北卿却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话音还未落下,她便眼疾手快地手起刀落,削铁如泥的斩魔刃直直从恶灵的头部劈下,一路砍到最底。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在这段时间颜钰停止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嗙!” 剑收回来的时候,那座“肉山”才慢一拍地轰然倒下砸在地上,整齐的切口,甚至连左右两边的重量都分割得十分均匀。 暗绿色的血从伤口处出,殷北卿抬手撑开圆弧的屏障,一脸嫌弃地将这些散发着沼气臭味的液体挡开。 于是这些源源不断涌出的“液体”便全部与两人擦身而过,散落到其他地方。 “噗——” “呕!” “……” 后方,原本安安静静当看客的三人组毫无预兆地被“浇”了一头,个个脸上的颜色比恶灵的血还绿。 没有了这怪物的嘶吼声,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紧绷的神经松懈之后,蔓延上来的是让颜钰腿软的虚脱感。 “……我。”她垂下眼,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 它还在颤抖,可她也说不清是后怕还是激动。 她刚刚亲手杀死了一只恶灵? “怎么样,是不是超级爽。”殷北卿语调上扬,听起来似乎还意犹未尽。 颜钰喉头微动吞下一口唾沫,过速的心率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下次……这种事能不能就别带我了。” 她就想当个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假神女,不想摸除了手术刀以外的任何利器。 “下次的事,那就下次再说。” 反正你肯定没听进去吧! “走吧,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殷北卿弯弯眼,“再讨论一下,奖励的事情。” “这个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长计议。”颜钰往前迈了一大步和她拉开距离。 “那还是长话短说吧。” 颜钰闷头快走,“不着急这么一会儿。” “怎么,怕我?”殷北卿声音带着笑意,“还是说想赖账,神女也会说话不算数?” “我——” 颜钰被激得回头想要回头和她好好理论,可一转身,脸上的表情立刻凝固了。 她看见刚才被砍成两半的恶灵又慢慢站起了起来,明明伤口处的皮肉都在燃烧,却被它自己用手硬生生地合上。 怎么会这样,斩魔刃砍出的伤口就算可以愈合,但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这只恶灵到底什么来路? 没见过这种状况的看客三人组也待不住了,立刻站到殷北卿的身后,拿上武器,做战斗预备状态。 就在她们所有人的注视下,这只恶灵以恐怖的速度快速长好新肉,伤口处皮肤瞬间完好如初,只有满地的绿色血液证明斩魔刃刚才的那一剑存在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们自找的!”它大笑着仰起头,光秃的头骨突然咔嚓向两旁裂开,皮肤表面形成一个漩涡黑洞。 随着它重重的深呼吸,一股巨大的风刮向众人,那风力堪比十五级台风,旁边的树木都连根拔起被吞了进去。 鲁甲把爪子插进地里了还是差点飞走,还是仲蒲好心捞了一把才留在原地,但很快,从树林里传出奇怪的声音。 无数飞禽走兽被这股强力龙卷风吹得飞在半空中,伴随着惊恐的惊叫,一一落入那只恶灵头顶巨大的“嘴”里。 吸收了魂力的它,身体持续膨胀,转眼间,又比之前大了一个尺寸,颜钰得高高仰起头才能看见它的脸。 一旁的殷北卿扭了扭手腕,表情轻蔑,“正好,刚才没尽兴。” 不对。 不对劲。 此时的颜钰终于察觉出问题了,她认得这只恶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5章 FU LA VOO 一开始没分辨出来是因为它和普通恶灵的外形分别不大,但是这个头顶黑洞的特征让颜钰印象深刻。 普通恶灵晋升一级就需要花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修炼,眼前这只,从最初形态升级到特级却只花了短短一周。 因为它头顶的“大嘴”可以将吞下去的一切生物能量转化为魂力的来源,来者不拒,迅速膨胀。 可以说遇到越强的兽术师,它越高兴。 超强的魂力等级,加上连斩魔刃都无法克制的无解自愈速度,连带了主角光环的郭碌,都差点丧命在这只特级兽魂的手里。 而且郭碌遇上它,已经是在剧情中期,金手指配备差不多的情况下。 可现在…… “别去。”颜钰向前一步拉住殷北卿的手腕,“把人带上,我们跑。” 人无完人,这只恶灵虽然可以通过吸收能量迅速升级,但也因为庞大累赘的身体导致行动速度过慢。 只要不正面刚,大家都有得活。 “跑?”殷北卿重复了一遍她话中的最后一个字,“可没有这么羞辱人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只是我们没必要做不必要的牺牲。” 时间线的错乱让颜钰有些慌,既然中期小boss可以提前,那是不是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剧情,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到来。 如果原本还能多活几个月角色因为她的插手,死期提前怎么办。 颜钰转头看了眼还一无所知的滕荆芥三人,心思乱成一团麻。 不行,不能冒这个险。 “牺牲?”殷北卿右手盖在颜钰的手背上,轻轻将她扣着自己的手拿下,“今晚一个人都不会死。” 狂风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可她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乱舞的长发下背挺得笔直,单手提着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的斩魔刃对准前方咆哮的恶灵,“只是我会清扫这里一些肮脏的垃圾罢了。” “别——” “对了。”殷北卿笑着打断她的话,“这下不给奖励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她说完,不等颜钰回答,便抽长了剑冲出去,固定头发的木簪掉落在地上,长发散开铺满颜钰的视线。 等颜钰从这阵旖旎中回过神来,殷北卿已经跃起到高空,双手握剑,朝恶灵的头颅砍去。 这一刀被它扭头躲开,只是左半边脸的鹿头被砍断一只角,它感同身受地发出痛呼,抬手与殷北卿混战在一起。 殷北卿毫不犹豫地快速移动,不断在它身体上劈砍,可是就算她立马砍断一只手,它很快又会再长出一只来。 “啧,还以为只有阮月冺才会有这么恶心的能力。”说实话,今天就算是阮月冺在这,也不一定敌得过这只恶灵,因为比较起来,还是它的愈合能力更胜一筹。 阮月冺的手臂如果断掉一只,重新长出来的会比原来的更纤细脆弱,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才能够恢复到能够作战的状态。 可眼前的特级恶灵不同,它断掉之后长出来的手臂,不止更加强壮,连速度都更快。 这感觉,就仿佛是它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魂力供给,让它随时随地能够完成这种超高速重生。 等等。 殷北卿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这只兽魂,是在吸收她的魂力! 身后同样察觉到这个问题的颜钰大声提醒她,“拉开距离,用远程灵法攻击,它头顶的旋涡吸盘可以吸取所有靠近它的生物魂力!” 殷北卿蹙起眉头,有些糟心地在它额头上踹了一脚,以此当做支点,身子朝后退去。 于此同时,她身后的蝶翅大力挥动,扇动狂风与恶灵头顶的旋涡对冲。 刚才还勉强能够存活在原地的几颗老树,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撑不住了,交杂盘错的根部带着土块一起飞向空中,几十吨的树在两人的魂力下像根软木条似的飘来飘去。 在场所有人都被迫做了一次洗剪吹新发型。 似乎是姬芜蛮不讲理的粗暴魂力更胜一筹,暗红色的灵法压过黝黑的沼气,随着恶灵虚弱的哀嚎,场面逐渐恢复平静。 对方不再反抗后,殷北卿放下手臂。 烟尘逐渐散去,可颜钰悬着的心却没那么轻易能放下。 她屏住呼吸紧盯着烟幕,果不其然,一阵细微的声响后,恶灵伸着它那根长舌扫荡出来,迅速缠绕住殷北卿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 空中那抹红色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划过一道突兀的抛物线,抵达恶灵的大嘴。 殷北卿看起并没有抵抗的意思,换做以前颜钰可能以为她又想玩什么反转游戏,可此时她看起来气有些喘,脸色也不太好看,明显不是在装。 “殷北卿!”颜钰慌了,转头看向仲蒲寻求帮助。 后者摇摇头,滕荆芥倒是语气淡淡地插了一句,“死不了。” “谁都不许上。”殷北卿沙哑的声音远远传来。 乍有橙光四起,透过朦胧的烟雾射向周围,她抬手将斩魔刃插进了那恶灵口中,右手肌肉微微颤抖,浑身的图腾游鱼一般在皮肤上高速浮动,这是她魂力暴走的表现。 颜钰看出来了,姬芜似乎不太愿意配合殷北卿,不然她刚才就不会是那种反应速度,慢到会被恶灵的舌头缠住。 殷北卿是很强大,以一挑百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可那场大战的时候是她的魂力巅峰,与姬芜的配合完美无缺。 现在,她饱受两股兽魂折磨,时时刻刻都处在堕魔的边缘。 “主人,用我吧。”妫蔹急得大喊。 殷北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向来只有我想干什么,没有别人逼迫我只能选择什么。” 说完,她直接抬起左手,大力抓住了那缠在自己身体上的舌头,牢牢握紧,随后—— “啊啊啊!” 恶灵的嘶吼越过日照森林,响得连住在另一头的游族部落都能听见。 无数鸟儿被惊得四处乱飞,却又被它吸进了旋涡之中。 “去死吧。”殷北卿勾着唇,笑得嚣张。 她已经开始享受这场杀戮,魂力的暴走压抑不住她浑身的兴奋与热血。 即便遍体鳞伤,她也会越战越强。 再一次完成能量吸收的恶灵迅速生长出一根新的舌头,在殷北卿又要故技重施时,它脑袋左半边脸上的鹿头突然睁开了眼。 之前殷北卿一直以为它身体上的动物身体部件,只是它在吞噬过程中留下的“小意外”,都是死物,可现在看见它突然活过来,多少也有些惊讶。 那鹿头猛地伸长了脖子,一口咬在她的肩膀,恶灵身后的三条蛇尾也动了起来,纷纷缠住她的四肢,恶灵的主体得到空隙,高举起右爪,撕扯下殷北卿持剑的左手臂。 看见这一幕的颜钰浑身僵冷,没等大脑反应,身体已经自己冲了出去。 她快速奔跑着,盯着被抛落的断臂,跳起来接住之后,紧紧将它抱在怀里。 如果镶有兽印的身体部分被摘除,那它所对应的兽魂就再也无法被主人驱动,书中的反派就是利用这点,砍断殷北卿的手臂并占为己有。 所以颜钰就算是死,她也要保住这只胳膊。 温热的血贴着皮肤滑落,铺天盖地的恐惧让颜钰想要放声尖叫,但脑海里有个更深层次的声音疯狂在告诉她,绝对不可以慌。 刚才殷北卿下了命令不许仲蒲三人靠近,一是不屑于她们的帮助,二是如果她都杀不了的话,她们过来只会是单纯的送人头行为。 琅迭谷有一条规定永远放在首位,谁都不准死在谷主前面。 殷北卿甚至为了这条规定衍生的意外状况,早在十年前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 所以说,颜钰如果要把希望放在其他三人身上,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 她只能自己来。 对了,御术。 下定决心之后,颜钰颤抖着抬起了手臂,开始配合咒语不停地结出手印,双手不断地变化,她几乎把所有书上看过的灵法都试了一遍。 透明的屏障在她手中结起薄薄一层,又很快消失,收效甚微。 为什么不起作用,为什么不行。 此时的颜钰恨不得拿自己所有的东西,去换一个能够发生奇迹的“主角光环”。 鼻尖止不住漫上酸涩感,她终于知道了,自己之前只想置身事外,当个只动嘴皮子指点迷津的“神女”的念头,有多不现实。 如果她一直这么弱下去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实现曾经许诺殷北卿的话。 连眼前在书里算不上有名有姓的恶灵她都束手无策,日后大反派出现的时候,那一剑谁来挡下。 要助殷北卿当女皇,她就得变强。 “但是现在,你可不可以先不要死……”哽咽的话说出口,颜钰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湿了眼。 她擦掉眼泪,仰起头,透过朦胧的视线去看吊在空中的殷北卿。 两股视线相交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似乎看见殷北卿牵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笑。 颜钰使劲眨眨眼,确保视野清晰之后,再次抬眼去看,因为魂力强化过后的视力,让她能够清楚看见殷北卿脸上的表情。 下一秒,她明确地看见殷北卿轻扯嘴角,对自己做了三个字的口型。 “你哭了。” ? 巨大的蝶翼再次扇动起来,于此同时从殷北卿发间飞出无数毒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恶灵身上。 那些针扎到皮肤之后就开始迅速燃烧,蓝紫色的火焰带着刺鼻的烧焦气味,等皮肤表面被灼出一个洞,三尺长的针身开始逐渐没入皮肉中。 这是殷北卿独创的灵法招呼——绵骨针,针头带直火针尾带蝶毒,嗜血狂欢,等到这些针进入人体内之后,就会顺着血液的气味不断游走穿梭,直到宿主蝶毒发作火毒攻心,爆体而亡。 就算有再强大的自愈能力也奈何不了这绵骨针半点,只要宿主还活着血液还在流动,它们就有动力不断穿梭。 这只恶灵一开始并不在意这点针扎的小疼痛,可随着呼吸和动作,成千上万的绵骨针在血脉里游走的时候,那种疼痛是能够扼止它呼吸的程度。 它开始不断抓挠身体,可却一根针也拔不出来,抖动的“肉块”瘫倒在地上不断扭动,凄厉的悲鸣声中,披着长发的殷北卿浴血而归。 在她离开三步左右的距离之后,垂落在身侧的右手轻轻打出一个响指,那瞬间带起足以造成地动山摇的能量波动。 “轰隆——”远处的雪坡坍塌,而正想故技重施从背后偷袭人的恶灵,恰好被殷北卿身后猛然升起的火焰屏障阻隔在外,在痛苦中化为灰烬。 滕荆芥吹了声口哨,“说了吧,用不着我们出手。” 结束任务的姬芜迫不及待地从殷北卿体内钻出,一头扎进颜钰的魂域里。 颜钰这才从恍若隔世的震撼中回过神,看着嘴边蓄着笑的殷北卿朝自己走来。 她依旧像是没有痛觉,甩甩空荡荡的袖子蹲到她的面前,指着被死死抱住的断臂,“该还我了吧。” “给……”颜钰愣愣地将东西递出去。 捧着书用文字看殷北卿大杀四方,根本不及亲眼所见的刺激百分之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兽术师和普通人类的根本区别。 以及,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强大。 “还站得起来吗。”殷北卿朝她伸出右手。 颜钰点点头,把自己早就凉透的手放上去,借着她的力气伸直自己发软的腿站好。 殷北卿牵着她往回走。 颜钰跟了几步,低头去看两人相握的手,那刀疤即便不用特地去感受,凸起的纹理也十分明显。 间接说明,它砍得有多深。 “请等等——”那游族女孩朝她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黝黑的眼望着两人发亮,“谢谢你们救了我!” 颜钰停下脚步回头,“没事,记得下次夜里出行要小心些。” 女孩点点头,伸手过来捧住了她的,“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兽术师吧!” “……她们是。”颜钰默默把自己这个废柴从荣誉集体里摘出去。 “太好了!”女孩高兴地湿了眼,随后竟直接在她们身前跪下,二话不说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求求你们也救救的我母亲吧!” “别,别跪。”颜钰吓得立刻将她扶起来,“有事好好说。” “喂。”旁边的殷北卿拉拉颜钰的衣袖,下巴靠到肩膀上压住,“我好痛啊,神女不如先救救我。” “啊,抱歉。”女孩这才意识到殷北卿是个刚断了手的病人,她手足无措地说,“我、我我我……”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来补偿。 “别‘我’了。”滕荆芥一手勾住这不会看眼色的小姑娘,“跟大姐姐去后面的马车,大姐姐送你回家,你乖乖回你妈妈怀里睡一觉,明天醒来把今晚的事情都忘了就好。” 颜钰扶着殷北卿回到她们那辆马车上。 仲蒲和雪积驱行车,一行人继续赶路。 车轮在地上滚动安静地滚动,似乎刚才那场可怕的厮杀并没有存在过。 第一辆马车内,颜钰打开了医疗包,正用阮月冺的骨针替殷北卿缝合手臂。 后者衣服褪下半边,露着口口的肩头,手臂刚缝好半圈,颜钰的额头却已经沁出不少细汗,但她还是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把仔细确认好之后才稳步下手,免得缝合愈合后,留下的疤痕太大太丑。 殷北卿右手撑住下巴,眯眼欣赏颜钰严肃认真的表情,仿佛她在缝合的不是自己的手臂,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块衣角布料。 “病秧子,你哭起来还挺好看的。”她眉眼带着笑意,“比板着脸好看。” 颜钰早就锻炼出,能够随时把她语出惊人的话语当耳旁风的功力,手上动作依旧细致稳妥。 而殷北卿也早已习惯她不理人的样子,接着说,“你这么在乎我,如果刚才我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这头颜钰终于打好最后一个结,剪断线把东西收起来。 “你要是真死了,我应该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殷北卿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么认真的回答,她顿了半拍,同样正色道:“你现在也是我琅迭谷的人,按照规矩,我这个谷主就算真的为了你们死去,那也是我职责所在,我只是完成了我对你们的承诺,你不需要有半点愧疚。”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遵守琅迭谷的规矩。”颜钰挪开目光,轻轻一句话带过,右手指指她,“那边衣服也脱了吧,我看看你被咬伤的地方。” 殷北卿并不忌讳在她面前袒露,随手一扯,上衣堆落在腰间,她身子朝后仰,修长的脖子拉出漂亮的弧线,眼睛却一直盯在颜钰的脸上。 “这次倒是终于亲身体验到你的缝合手艺了。”她下巴朝左手的方向点点,表示对颜钰的认可,“我很满意。” 不同于阮月冺粗犷的手法,颜钰的针脚细密整齐,一看就是下功夫练过的。 颜钰涂药的动作停下,打量地看她,“你不会是为了拿这个当奖励,才故意受伤的吧?” 想起之前的那个笑,她突然觉得这种放在别人身上绝对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那么不可行了。 “你以为我是疯子吗?” 对,你就是。 不过殷北卿中间反应降低倒还真不是故意放水,是因为太久没和姬芜组合兽态,两者配合不够,被绊住了脚。 这种感觉就好比两人三足比赛时,你的搭档突然摔倒,剩你一个人只能硬拖着“负重”龟速前行,当然没法做到全速奔跑。 “不过你以为我只是想要这个当奖励,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颜钰闭嘴,打算结束对话。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你不是又打算赖账吧。”殷北卿拉下脸。 “什么叫‘又’,这原本就只算一次。” “那好,就只算一次,现在就补给我。”殷北卿得逞的笑。 颜钰唇抿成一条线,“那你想要什么。” 殷北卿没说话,却直起了身子,朝她靠近过来。 在快到鼻子碰鼻子的距离时,颜钰敏感地退开身子,疑惑问,“干什么?” 殷北卿还是不说话,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头顶。 感受到手心柔软顺滑的触感,颜钰四肢变得僵硬。 原本以为这脾气倔强的人,头发摸上去会是粗硬的手感,没想到竟然是细软发。 “摸。”殷北卿有些不满地抓着她的手腕动两下,“这个也要我教吗。” “哦,好。”颜钰干巴巴地应声,试探地在她蓬松的发顶揉弄两下,手在动,可脑子却不太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机械地动。 “好摸吗。” “其实,确实还行。” 殷北卿的发质很好,细软却不打结,手指在长发间穿梭会有一种被世间所有柔软包裹的感觉。 和她本人形成极大的反差。 而且…… 她总觉得这一秒,安静待着让自己摸头的殷北卿,看着十分顺眼乖巧。 好的,乖巧或许可以划掉。 殷北卿抬眼对上她的视线,睫毛轻轻眨了眨,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因为之前看到妫槃和鲁甲每次被颜钰摸脑袋的时候,都是一副傻笑的开心模样,好奇心起,她才和颜钰提出了这个要求。 可是,这到底好在哪。 虽然说不讨厌,但也不至于有多开心,拿这个当奖励是不是有点亏了。 但等到她看见颜钰弯起眼,用温柔到甚至有些宠溺的笑容,一边望着自己一边主动加大了力度抚摸的时候,突然觉得有股酥麻感从头顶一路带到了全身。 心情莫名得好。 好得想摇尾巴。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这是一种她好久没有感受过的,被疼爱和重视的感觉。 虽然今天得到它的代价是一只手臂,但她竟然觉得挺划算的。 “喂,病秧子,如果让你在兽魂和我中间选一个活命,你选谁。” 颜钰一听,心想这不是祖传的送命题吗,“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殷北卿轻声琢磨,“也对,我确实比它们有用太多,所以你肯定选我。” “……”您开心就好,“药上好了。” “嗯。” 颜钰扶额叹气,指指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所以你可以把衣服穿好了。” 殷北卿没搭理她这句话,倒是突然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太便宜你了。” 颜钰后槽牙咬紧,咬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还想要什么。” 殷北卿随手把衣服扯到肩头穿好,拉开颜钰的手,然后侧身将自己躺倒在她腿上,找到最舒服的睡觉姿势之后,才又把她的手放回到自己的头顶。 颜钰看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等了很久没等到她动作的殷北卿睁开眼,“哄我睡。” “怎……怎么哄?” “这是你该想的,反正我现在很累,需要睡觉。”她想了想,记起那小胖墩曾经不止一次,用骄傲到欠揍的口吻炫耀颜钰的摇篮曲,“唱歌也行。” “……?” “唱。” “嗯,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6章 FU LA VOO “大姐姐你们这次过来是不是来执行任务的?”游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滕荆芥和雪积看,“听我母亲说,我们国家有专门组织起来猎杀恶灵的兽术师编制队伍,你们就是吧!” 雪积缩在一旁抱着怀里的兽魂轻轻抚摸,看起来对女孩的兴趣不大,而滕荆芥本来就不喜欢和人说话,懒懒靠在一旁装听不见。 “对了,我记起来了,是红阁!你们都是红阁出来的大英雄!” “红阁。”听见这话的滕荆芥嗤笑出声,“那种赏金连鸡都喂不饱,工作时间比狗还长的地方,谁会去。” “哦~我知道了,不是红阁,那你们肯定是民间自行组织的猎灵队,没事都一样的,你们在我心里还是一样的大英雄。” 滕荆芥长吐一口气,有点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一时多嘴搭了她一茬。 “你们刚刚救了我,我会努力工作给你们报酬的,但是可不可以也救救我的母亲。”女孩说着垂下了头,“自从因伤从军/队退休之后,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一开始只是吃不下饭,现在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了。” “我们找了部落里的神女替她看病,可身体还是不见好转。” 滕荆芥皱皱眉,心道,哪来那么多神女。 女孩说着说着开始掉眼泪,“父亲束手无措,只能随着族人每天去吊桥下的圣灵碑祷告,可是自从他开始祷告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哭不笑不理人,连母亲病床前都不去服侍了。” 滕荆芥掏掏耳朵,换了只腿翘在桌子上,“小姑娘别哭了,你也说了你母亲是生病,我们是兽术师,不是御术师,杀人还行,救人的活真来不了。” “不是的!不是的!”女孩大声说,“我发现所有去过圣灵碑祷告的族人,都出现了和我父亲一样的状况,但是越这样她们去得越频繁,邻居家的二牛,他直接病死了!”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的尸体皮肤苍白和石膏一样硬,而且原本按照习俗,死去的族人都是要火化送行的,她们的家人却都偏偏拒绝火化。” “我听说恶灵最怕火,是不是那个圣灵碑有诅咒,把她们都变成恶灵了!所以她们的家人才不想把她们火化掉。” 滕荆芥对她的小故事不为所动,“小妹妹,你还是少看一些恐怖小说,少胡思乱想比较好,回家安心睡一觉吧,你母亲还等着你照顾。” “不是的不是的。”女孩拉扯她的手臂,“我知道兽术师都是又善良又强大的存在,大姐姐,你就随我去看看吧,我发誓不管你要什么,金子?药草?我都愿意付双倍的赏金给你们!” 一般委托猎灵队都要经过组织,但她现在来不及走程序,只能进行私人委托。 一听这话,滕荆芥笑嘻嘻地冲她裂开嘴,右手臂瞬间变出一把巨大的弯刀冲她比划威胁,“老娘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像个助人为乐的好人了?有恶灵就有恶灵,就算你们全族人死光了,我也没有什么好不心安的。” 女孩被突然弹出的刀吓了一跳,躲开来,“可是刚才你们……” “刚才救你的可不是我。”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滕荆芥:“……” 为什么她只是想让这小屁孩闭上嘴,就会被误会成要杀人,不过这样也好,把她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也算是达成目标。 “不!”女孩似乎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倔强地盯住她,“你们才不会杀我呢!坏人才不会和我说这么多废话,要杀直接就杀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话很多,滕荆芥头疼地闭上眼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误会成好人啊。 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 马车走了不过一会儿,就有一阵喧闹的人声由远及近。 原本在颜钰膝盖上躺得好好的殷北卿皱着眉头坐起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她理好躺皱的衣服,抬头看见颜钰已经累得睡过去,脑袋斜靠在一边,手上还捏着止血的手帕,连脸上用来遮挡沼气的破布衣料都没摘。 她抬手想替她摘下来,但打结的位置在后脑勺上,所以只能先用手抬起脑袋,再伸另一只手过去。 不过,颜钰似乎很敏/感,殷北卿的手指刚碰到她的头发,就立刻睁开了眼,眼神看起来有些警惕。 殷北卿不退反进,继续手指上的动作,摘下了她用作临时面罩的布料,收回时手指擦过耳尖,留下一抹温热。 颜钰不习惯地揉揉被蹭到的耳朵,说:“你手臂才刚缝合好,不要动来动去。” “你是说,这样的动来动去吗?”殷北卿抓起之前随手丢在车厢里的斩魔刃,挥舞几下。 颜钰忙抓住她的手臂让人停下,“你——”几岁了! “我?” “您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休息什么,外面吵个没完。” “我看看。”颜钰从窗户里探出一些脑袋眺望,竟然发现远处正有一群骑着马的人朝这里靠近。 看服装应该还是游族人。 “昭昭!” “姨母!”依稀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的女孩探出头,冲前方大力挥手,“我在这我在这!” 双方人马迅速汇合,为首的女子迅速从马上翻下来,着急地冲到马车旁,“昭昭,你没事吧。” 李昭母亲卧病在床,父亲又恰好夜出去拜祭圣灵碑,等邻居发现她不在家时,都已经是好久之后的事了。 族人心急地四处寻找,一无所获,最后还是那阵地动山摇的魂力暴动引到这边来。 刚才一路上闻到极其浓烈的沼气,还捡到一只布鞋,原本以为李昭铁定已经遇害,没想到竟然安然无恙,她实在惊喜得不行。 “是您救了我们家昭昭吧。”她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滕荆芥,并没有在意她怪异的打扮,陈恳地鞠躬道谢,“谢谢您!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 “人不是我救的!”滕荆芥简直忍无可忍地说。 “啊……昭昭这是?”被凶了一嘴的女人无辜地看向李昭。 “没事没事,这个姐姐就是说话比较大声,其实没有恶意的。”李昭拉着她的胳膊,“我出来替母亲采药草不小心遇上了恶灵,好在这些兽术师姐姐们救了我,姨母,我想请她们到家里做客睡一晚上,可不可以帮我和族长说说啊?” 游族人民十分团结,但同样的,也十分排外,如果有陌生的外族人闯入她们的地盘,多半会被哨口的守卫一箭射杀。 “这是当然”慢一步走上前的女族长点点头,“各位贵为兽术师,还对我们的族人出手相助,那就是我们全族人的恩人,应当盛情款待,只是住一晚有什么的。” “谢谢族长妈妈!”李昭扑上去抱住她。 部落里所有未成年孩子,平日里都爱尊称这位女族长为“妈妈”,因为她把所有的游族孩子都当成亲生的一般疼爱,平日里颇有威望。 滕荆芥咬咬牙,正想开口拒绝,隔壁马车却突然冒出一人来,殷北卿懒懒靠在门框上,“谢谢您,劳烦尽快,我想休息了。” “这位是?” “主要就是这位姐姐救得我!您是不知道她的灵法可厉害了呢!就那么刷刷刷两下,就把恶灵杀死了。” “好的好的,那就随我们一起来吧。” 仲蒲再次驱动马车,一行人被迎进游族部落。 …… “几位兽术师都累了吧,昭昭家里只能空出一间房来,睡两三位就很挤了,要不剩下的几位去我家住?”族长说,“我家里有专门的客房。” 游族人不好客,家中一般很少设置客房,她是族长倒还好些。 “好的,谢谢您。”颜钰回了一句,扶着殷北卿下马车。 但她刚刚露头,边上围着的游族人全部吃了一惊,“神女!神女怎么在这?” “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李昭跑过来,看清颜钰的脸之后也是吓一跳,“神、神女!姐姐你怎么和神女长得一模一样!” 刚才颜钰蒙着半张脸,她也只是匆匆撇过几眼,根本没想到她面罩下的脸竟然长得和她们部落的神女这么像。 “一模一样”确实是因为震惊而夸张的说法,但除了头发衣服,还有眼睛鼻子的微小差异,几乎分辨不出来两人的分别。 “不是,她不是神女,她的眼睛不是红色的。”有人提出。 “是啊,我以前还以为神女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但是这个姐姐似乎长得更精致好看些。” “嘘!不许这么议论神女的外貌。” 颜钰有些尴尬,她并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神女是谁。 按照剧情线,郭碌在到达瑶赤山前的事都被一笔带过,只是写到他爬到半山腰时,遇见了一只会幻术的梦妖,被困住两天之后,就习得破解之术,从幻境里走出来了,毕竟只是剧情初期,金手指的获取方式和副本难度都不大。 关于游族部落的部分,也只是简单的背景介绍。 “安静!”族长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拉过颜钰的手,“这位可是刚救过昭昭的兽术师恩人,你们这样七嘴八舌的讨论人家的外貌,还有半点尊敬可言吗。” “抱歉……” 颜钰扯扯嘴角,“没事。” “来,您去我那住吧。”族长拉起颜钰的手就不打算放了。 “我……” “不行,族长妈妈。”李昭过来拉着颜钰的胳膊,皱起脸,“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该我来好好款待。” 说完,她又不确定的转头和颜钰确认,“是不是啊姐姐,你和我住对吗?” 颜钰笑笑,“行。” “那您呢。”族长又看向殷北卿。 她摆摆手,连一句敷衍的话都懒得说,就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抬腿走进李昭家里,走到门口发现不认识路,又探出身子,“我困了,带路。” 剩下的三人就顺理成章去了族长家。 李昭似乎很开心,一手拉一个把两人拽进自己房间,从箱子里捧出新被子打算替她们铺,“这里是我的房间,今晚就给你们睡啦,我去和我母亲挤一挤,放心,这被子是刚洗过的可干净了,闻着还有太阳暖烘烘的味道呢。” 【晋江独家首发】 颜钰上前帮忙,“我来吧,你还要去照顾母亲,就别忙活我们了。” “嗯……”提起母亲,李昭高兴的表情一下全没了,“我今天真是一点事都没干成,药草没采到,还连累大家出来找我。” “没事就好,你已经很懂事了,不要太自责,大家也没有怪你的对不对?” “姐姐,你真好。”李昭嘴巴一瘪,泪珠又连成串地滚下来,她上前一步抱住颜钰的腰,觉得这个姐姐身上的药草气味莫名有亲切感,“呜呜呜……我好想妈妈啊,想她快点恢复过来。” 颜钰犹豫着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这样,你告诉姐姐,你要采的药草是什么,明天白天,姐姐帮你找好不好?” “就、就是那个琥珀草。”李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怜得紧,估计是觉得丢脸又把脑袋埋到颜钰肩膀里,声音闷闷地说,“我听神女说黑照森林附近有琥珀草,我就去了,呜呜呜琥珀草要晚上摘,白天找不到的,怎么办啊姐姐……呜呜呜……” 琥珀草有负趋光性,遇见阳光叶子就会卷曲枯萎,直到太阳落下才会重新伸展,若是入药要用的话,确实是采集夜晚盛开的琥珀草效果更佳。 “别哭了。”颜钰拿了只手帕给她,“我这正好有些琥珀草,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李昭吸吸鼻子,“真的吗?” 颜钰点点头,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拿了几株递给她,“看看,是你要的吗?” “真的是琥珀草!”李昭眼睛瞬间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绿,叶子这么大的琥珀草!姐姐,你是从哪儿摘的啊!” “能派上用场就好。”颜钰说。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您了!”李昭高兴地快原地蹦起来,她两手抱着颜钰的脸,踮着脚下一秒就要往她脸上亲。 说时迟那时快,从她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她的衣领子,轻轻松松一拉,李昭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困惑地转头,却正好对上殷北卿饱含警告的眼神。 “很晚了。”这声音有些低。 “对对对!”李昭想起来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要早些休息,这琥珀草的药汤强生健体,等会儿我煎好了也给恩人你送一些过来吧。” “不需要。” “好吧,那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睡吧。”李昭依依不舍地看了颜钰一样,“我的床有点小,要委屈两位姐姐挤一挤了,如果夜里冷,我再给你们去借一床被子。” 说完她宝贝似的捧着怀里的琥珀草出去了,留下颜钰独自一人面对气压极低的殷北卿。 这位情绪比天气变得还快,她也不太明白这人前几秒还神色正常,现在看着怎么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床太小了,你一个人躺吧,我回马车上睡。”颜钰仔细扯好被角,生怕床单上褶皱多了,引起这位的不满。 “只是一晚,应该能将就吧。”她记起这位的洁癖,怕她接受不了用别人的被子睡觉。 可好几句话抛出去,身后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颜钰直起身,疑惑地转过头。 殷北卿正双手抱臂,皱着眉,一脸不爽的表情瞪着自己。 “怎……么了?” “你是谁的头都摸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7章 FU LA VOO “……”颜钰指指床,“要不先睡吧,你需要好好养伤。” 殷北卿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瞪着她,一副不等到答案谁也别想睡的样子。 颜钰发现这次根本敷衍不过去,只能叹口气说,“她是小孩,而且在哭,我只是在安慰她。” 理由够不够充分! 谁知这人鼻子皱了皱,溢出一声不明不白的轻呵,倒头躺到床上,背过身对着她。 颜钰摸不准她的态度,但想想自己离得远点,让她眼不见为净肯定没错。 正踮着脚打算往门外走,身后又响起一声。 “上来。” “这床太小了。” “上来。” “我身上衣服也有味道。” “上来。” “……” 拗不够她,颜钰只好脱了鞋,小心翼翼在床边找了个位置,用不占地方的侧卧姿势躺下。 两人背靠背贴着,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十分清楚。 颜钰扯住枕头的一角,拽在手里,她估计自己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睁眼到天亮的话,明早起来腰和胳膊都得废。 刚躺没多久,她又听见身后的人道:“你睡里面。” “我睡外面就好。” “你睡外面挡风,热死了。” 热? 这里气温至少在零下,就这还热? “是姬芜的蝶毒反噬了吗?”殷北卿体温比普通人偏高,就是因为她身体里一直带着蝶毒,如果量少还好,可以与妫蔹的魂力可以相互牵制。 但她今天破例与姬芜组合兽态,或许是因为这样,体内蝶毒达到过量水平。 颜钰越想越不心安,翻身坐起来,“我去找仲蒲来。” “不是,就是普通的热。”殷北卿从身后拽住她,“你安静躺下就好了。” “你确定?” “你看我像是那么无私奉献,让自己默默受委屈的人吗?”殷北卿凉凉反问。 也是。 颜钰瞬间放下心来。 “那我睡里面吧。”她说。 “嗯。”殷北卿躺着没动,只是用手臂撑起了脑袋,仰头望着她。 颜钰抬抬腿,想找个不会碰到她的姿势进去,却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你让让。” 床上的人不为所动,只眼皮动了动,示意她快些进去。 没办法,颜钰只得吸气一口气提住,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轻轻踩在里面的床铺上,而等到她移好重心,要把另一条腿也拿上来的时候,殷北卿突然咳嗽起来,木床嘎吱嘎吱地摇晃,她腿一滑直接坐了下去。 她两腿跨在殷北卿腰侧,手还十分狼狈地抓在床旁的扶杆上,那一刻大脑飞速旋转,至少蹦出一百个借口来解释自己腿滑的原因。 可是她觉得这里面没一个能拿出来用的,每一个都和明星说自己只是手滑点到赞的借口可信度一样低。 “嘶——”殷北卿抽一口气,手臂还保持原来枕着头的潇洒姿势,语气却和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痛。” 颜钰如鲠在喉,莫名有种自己被碰瓷了的憋屈感。 “抱歉,我小心一点。” 她手臂撑在床板上,要直起身来,殷北卿却突然笑了一下,“还是我来吧。” “嗯?” 颜钰还在想是怎么个“来”法,就有一双手搭到了她的腰上,像是她给自己小侄女举高高那样的姿势,直接把她腾空抱起,放到一旁。 “睡吧。”殷北卿冲还在发愣的她眼神示意。 “啊……好。” 因为殷北卿体温高怕热的缘故,她把身上的被子都堆到了颜钰那。 颜钰被厚厚的被子“埋”住,虽然觉得有些重,但对于怕冷的她来说,还是老命重要。 之前的赤石让她打了孔挂在脖子上,现在它贴在心口处,温温的发暖。 很快,连僵硬的手指都恢复了温度,只是这样颜钰依旧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事实上她很困,就是从断奶开始就没和人共睡过一张床,身边突然躺了个人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 桌上的油灯被吹灭,房间暗下来,除了窗外北风呼啸的呜呜声,就只剩下仿佛贴在耳边的呼吸。 她僵硬着身子,听到那呼吸声一点点变得有节奏,变得绵长,等到觉得差不多了,才用气音轻轻开口,“殷北卿?” 没人回答。 那应该是睡着了。 颜钰浑身的肌肉都因为这个认知松懈下来,没多久就磕上疲惫的眼皮,转头睡去。 可能因为白天消耗太多,她睡得很死,所以也就没发现,在自己睡过去没多久之后,身后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那双银眸盯了她背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掰正她的肩膀,然后抓起一只胳膊,放在了自己腰上,别扭地摆好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 已经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的人,似乎还挺满意这次的成果,点点头,终于也闭上眼。 …… 瑶赤山与游族部落之间由一条吊桥所连接,山上药草和水资源丰富,族人经常会山上采草提水。 在没有这座吊桥前,她们都需要背着重重的木筐,下到几百尺深的崖底再徒手爬上对岸,一趟下来就需要大半天,那时候族人们多是采取少趟多量的习惯,一去就是一个礼拜,大部分家庭都是靠售卖这些药草为生。 在吊桥造好之后,通行变得容易,药草采集量大,族人的生活质量也得到提高,只是前一阵子突现日月金环异像,之后没几天,这桥便毫无征兆地就断了。 族人又过起了起早去采药的日子,每天都有无数条绳索从断崖的这一头被放下去,崖壁都被磨得坑坑洼洼。 普遍来说,夜里是不会有人下崖爬行的,太危险,可此时却正有一人吊在这峭壁上,呼吸声喘重,看起来已经攀爬很长时间。 他脸上围着面罩,腰上系了绳索,另一头固定在断桥上的那颗大树上,右手里用来起固定作用的匕首已经起了毛边,看上去距离报废不远了。 “该死的臭女人!”郭碌一边爬一边狠狠咒骂,“要是我顺利得到兽元珠,哪里会落到这个下场。” 此人正是郭碌,那天为了从琅迭谷逃出来,他的系统积分几乎被清空,原本以为这已经够惨了,系统却突然告知他任务失败还要再倒扣他一百点,原本就寥寥无几的积分瞬间变成了负数。 不仅如此,系统很快又发布了下一则任务,要他去往瑶赤山,让蔺鹤归收他为徒,尽快获得更多魂力来兑换积分。 没有了积分不能兑换系统商城里的技能卡,他连吃住都成问题,于是只能去民间的地下工会,接一些散活。 这些任务也是分等级的,斩杀恶灵之类的任务赏金是高,但危险系数也大,他最后只接了些替大户人家喂养兽魂,清扫粪便的糙活,好不容易凑够路费,一路风餐露宿到了的瑶赤山,还差点在游族部落门口被乱箭射死。 后来还是用上了隐形衣才顺利潜伏到深部,本以为曙光就在前方,等待他的却是一条断掉的吊桥。 没办法,也只能趁着夜里没人快点爬到对岸。 他吊在半空中,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力气恢复一些,继续往下爬,没几下,突然感觉右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割伤了,火辣辣地疼。 他龇牙咧嘴地扭头去看,是一株形状古怪的草,三四片带着锯齿八角形状的叶子搭在一起,拱成一个类似龟壳的形状。 按照他看小说的经验,这些长在悬崖峭壁又奇形怪状的植物,多半有大用处。 这么想着,郭碌立刻把它摘下来,藏进怀里,笑呵呵地咧起嘴。 他果然是有主角光环的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他就是天选之人! 夜色正浓,却有人已经做起了称霸金国的白日梦。 “等着吧,等我拜师成功成为特级兽术师,看我不把之前的屈辱加倍奉还!” …… “雪积,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趁夜出来探路的仲蒲抬头问。 “有吗?”雪积两腿跨在仲蒲的脖子上,被她背着走,她不感兴趣地扯扯仲蒲的耳朵,“别管什么声音了,我们快点把老大的命令完成回去吧,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好无聊好无聊!” “别别别。”仲蒲抬起手臂扶住她摇晃的身子,“别摔下来了,坐好。” “哼。”雪积晃晃腿。 她这两条小细腿挂在高壮结实的仲蒲脖子上,滑稽得就像后者围了条小围脖,脚丫子调皮地晃了几下,就让对方一手捏住。 “桥断了。”仲蒲眯着眼望去,“我试试能不能飞过去,你坐稳。” “嗷。”雪积乖乖地趴下来,抱住她的脑袋,右手向前伸直做“冲呀”的手势,“小蒲小蒲飞飞飞!” 仲蒲似乎早就习惯了她咋呼的尖嗓音,认命地当起代步工具腾空飞起。 其实所谓的“飞”,就是利用风系灵法,将身体托起,通过改变风速达到加速和变换方向的目的。 但仲蒲刚飞到那断桥边上,灵法就突然失效了,她身体失重地向下落去,好在身手足够敏捷,迅速抓住了断崖壁,手臂一撑,将身体送了上去。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这个好玩!芜湖~”雪积丝毫没有后怕的感觉,在仲蒲背上开心地手舞足蹈,“还要还要!” “嗯嗯,等下一下再带你玩一遍。”仲蒲一边哄着她,一边表情严肃地蹲下身,手掌缓缓往前探。 “怎么了?”雪积似乎也察觉不对劲,靠在她耳边问。 就这么伸着手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刚才那个绝对不是意外。 仲蒲蹙眉,探出去的那只手结了一个基础的手印。 没反应? 她调动魂力,又往手臂的部位输送过去,可结果还是同样的。 不管多少的魂力,只要一超过这断桥的界限,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消失得毫无踪迹。 “雪积,你看看,这是不是有什么结界?”仲蒲拍拍她的手,示意人下来。 雪积擅与结界之术,且技术精湛,如果是她一定能看出端倪。 “我看看。”雪积两腿一并,轻巧地落在地面。 她两手背在身后,耸起鼻尖嗅着周围的气味,仔仔细细把上上下下都闻了一遍,却毫无所获。 “没有。”雪积对仲蒲摇摇头,又指着那棵立在断桥边上,在光秃秃的岩石块中显得尤其突兀的树说,“我去看看那个,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两人一起走过去,雪积又把这树从上到下闻了一边,依旧没什么发现,倒是对那立在树前的碑起了兴趣。 她双膝弯曲蹲下来,手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跟着念,“圣灵碑?这的人可真奇怪,和我们老大一样,喜欢把死了的东西供起来做纪念。” “死了的东西?”仲蒲追问,“我怎么没感应到。” “嗷,不是人啦。”雪积两手托着下巴,白色睫毛垂落,看起来不太开心,“它们死的时候都很难过呢,要是我在就好了,我一定会很贴心地帮助它们轻松又愉快地离开。” 雪积天生与动物有着深厚的联系,可以与没有通灵识的动物交流,普通兽术师一般都能感应到逝去的灵魂,但只限于生前有过魂珠的人类,她却可以连动物和兽魂的一起感应到,若是羁绊深厚的,甚至能让它们现形说话。 仲蒲脸色不太好,因为她记得滕荆芥和她提过一嘴,这里的游族人都在拜瑶赤山下的一只“圣灵碑”,当然,同样也转达过李昭嘴里个人猜疑色彩有些浓厚的小故事。 可听了雪积的话,现在她突然觉得,李昭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两位姑娘是也来拜灵碑吗?”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 两人皆是眼神一变,刷地转身抽出武器做战斗预备状。 能让两个甲级兽术师都毫无感应的靠近,要么就是这个女人极其擅长隐藏自身气息,要么……就是她的实力在两人之上。 “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们了。”神秘女人淡淡一笑,长发白裙浅红唇,看起来是一副十分没有攻击力的外表。 但仲蒲和雪积却更加紧张了。 ——眼前的人长得和颜钰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神态的不同,和她有一双醒目的红眸,五官上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请不要害怕。”女人主动向她们伸出手来,“我是暂住部落里的游医,名叫沈南星,两位姑娘瞧着眼生,是谁家新来的客人吗?” 雪积瞪着眼睛不答话,手里的武器也没放下。 沈南星看出她防备心比较重,转向仲蒲微笑,“或许你们听族人提起过吗,我就是她们口中的神女。” 仲蒲点点头。 “二位姑娘很是话少啊。”被冷脸对待,她依旧是笑,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脾气,“是我思虑不周,不该打扰你们的。” “没事,我们正好要走了。”仲蒲牵起雪积的手。 后者看看她,又看看沈南星,撇撇嘴,把刀收起来。 “好,我目送二位离开。”沈南星侧开身子,笑眯眯地说,“夜里恶灵出没,以后出行要小心些。” 仲蒲没理会她,加快步子准备离开,正在路过那颗树的时候,雪积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跪摔在地上。 她低头去看,发现竟然是树根那不知道为什么绑了条绳子,自己刚才就是被这东西绊倒的,雪积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抬手把它割断。 “讨厌。” 绳子的末端像是悬了重物,刚断掉,就被大力拉着朝崖下跌去,一声短暂的惊呼被她忽略过去。 “摔得重不重,我看看。”沈南星似乎很紧张,跑过来蹲下身,掀开雪积的裤子。 白皙的膝盖已经被磕破,沙子掺和在皮肉里,看起来就很疼,可雪积却木着脸没有半点反应。 “小朋友,我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她笑着说,眼神温和得让人无法拒绝。 雪积用极其不友善的目光瞪着她:你才小朋友!要不是小蒲拦着我,你早死了! “不用。”仲蒲伸过手臂一手将体重轻飘飘的雪积捞起,抗在肩上,“谢谢您的好意。” 雪积趴在仲蒲的背上,被她带着快步远去,她抬起脑袋,眼睛看向沈南星的方向。 这女人真的和木桩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目送她们两个。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沈南星突然弯起眉眼冲她微笑。 雪积歪了歪脑袋,莫名其妙地扯扯嘴角,也跟着露出一个笑。 这笑和她平日里的不同,僵硬得很,像是被外力从脸颊上拉扯开的。 随后,她突然开口,“小蒲,她不是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8章 FU LA VOO “你说什么?”仲蒲追问。 雪积搂紧她的肩膀,倦倦地垂着眼,看上去很没精神,“灵碑里的兽魂告诉我的,让我小心一些。” 仲蒲听出她声音有些不对劲,“困了?” “嗯……”她点点头,脸蛋歪进蓬松的发里睡过去,“小蒲好暖和。” 仲蒲觉得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加快速度回到小屋,将人放倒在床上。 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月亮的滕荆芥,打她们一进门就死死地皱起眉头,“你们去哪了,一股子臭味。” 仲蒲闻闻自己身上,“有吗,我们只是去了吊桥那查看情况。” “小不点怎么了。”滕荆芥从窗台上下来。 仲蒲正想说只是轻轻的擦伤没有大事,可裤子卷到膝盖上之后,两人都愣住了。 雪积的膝盖,以伤口为中心,向周围扩出大概一个巴掌左右的范围,这部分的皮肤全部腐烂变成黑褐色。 “沼气?”滕荆芥分辨出伤口旁的黑气来源,“她怎么会中沼毒?” 要知道雪积平日里把玩沼毒,就和小孩耍拨浪鼓似的,要说谁对沼气的耐受力最高,肯定是她第一。 这样的体质,怎么会中沼毒。 仲蒲其实早觉得晚上的事情一件搭着一件全都透着诡异,于是快速地和滕荆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她明明只是被树绊了一跤,我当时看过伤口,只是普通的擦伤,也没闻到沼气。” “不对,你刚才说到过的,那个叫什么沈……” “沈南星。” “对。”滕荆芥正色,“她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雪积摔倒之后,是沈南星最先触碰到她的。”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兽术师,从皓月的蛊毒到波塞的巫术都见识过一二,知道就算只是几秒钟接触,也有人能把毒无声无息地给下了。 “姜峙。”仲蒲迅速召唤出自己的兽魂。 一只草绿色的石龟应声现身,它眨巴眨巴绿豆眼,还没等仲蒲吩咐,就十分懂事地说,“主人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照看雪积妹妹。” “嗯,保护好她。”仲蒲拍拍它的脑袋,“我们很快回来。” “好。” 安排好雪积,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动作整齐地抬手撑上窗户,从二楼直接翻了下去。 夜色里,两抹快得只剩下影子的人形穿梭过房屋,径直朝吊桥悬崖的方向去。 还没跑到地方,滕荆芥就借用右手臂的眺望镜,看见远处弥漫的沼气。 “怎么回事,我和雪积刚才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闻到沼气的味道。”仲蒲停下脚步。 滕荆芥甩甩右手,变出一把趁手的大砍刀,面色凝重地缓缓靠近。 “不对。”她突然放下了武装姿势的手臂,转身对仲蒲说,“你闻闻看,这四周都有沼气的味道,可是一到树这就没有了。” 仲蒲上前一步,点头确认她的话,“是。” 沼气是一种经久不散的气体,兽术师一般就是利用这个特性,配合嗅觉灵敏的兽魂来追捕逃窜的恶灵。 这里有如此程度的沼气,说明曾经有个不弱的恶灵来过,只是不知道这棵树到底有什么乾坤,以它为圆心,半径十寸的距离,所有沼气都被阻隔开来。 “砍掉看看不就知道了。”滕荆芥揉揉鼻子,作势要提起砍刀。 “看!”仲蒲突然指着前面一处,“那有个人。” “什么人。” 仲蒲跑过去蹲下查看,“男性。” 很快她收回摁压在对方脖颈上的手指,抬头看向滕荆芥,“死了……” “喂,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眼熟?” 仲蒲探究地凑近尸体仔细查看,“有点,但是说不上来。” 一旁的滕荆芥却突然想通,猛地打出一个响指,“李昭!” …… 颜钰刚睡过去不久,就被一阵人声吵醒,听起来还不止一两人。 她睁开眼,原本想出门看看,抬头却正好对上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殷北卿。 “怎么了?” “你睡觉的时候,好像真的不呼吸。” “……”这话听起怎么和咒她死似的。 颜钰和她姐一个德行,睡相极好,躺下去和起来的时候,头发的位置都不会怎么变动,呼吸声也很轻,曾不止一个人说过,她睡觉像木乃伊。 “你的小女孩,好像又要哭咯。”殷北卿指指门外。 “什么叫我的小女孩。”因为她怪里怪气的话,颜钰皱起眉头,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屋外的事,利索地站起来,跨过横躺着的殷北卿穿上鞋子。 “神女大人真的很体恤苍生,跨进来的时候磨磨唧唧,跨出去的时候倒是身手敏捷。”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颜钰沉下气,告诫自己不要因为这人的三言两语发火。 “是挺不舒服的。”殷北卿冲她眯起眼。 凭什么那个游族人哭一哭就能得到颜钰那么多关怀和温柔,就因为她年纪小,还是长得乖? 如果是比长相,那她…… 对了,颜钰还从没见过她面具下的模样,或许她也认为自己面目狰狞,是个需要带着面具才能如常生活的怪物。 “去吧。”殷北卿情绪变得很快,嗓音沉下来,“她父亲死了。” 死了? 颜钰外套都来不及穿,连忙打开木门走出去。 几乎是所有部落里的人都聚集到了李昭的家门口,有人在哭,有人在拍着李昭的背安慰,人群的中心,一具早就干硬的男尸躺在那,眼睛紧闭。 李昭呆若木鸡,看上去还没有接受现实,她看见颜钰从房间出来,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姐姐,我是不是在做梦?” 颜钰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她救过很多人,可也见证过不少死亡,这种感觉倒也不是麻木,只是好像情绪被掏空,很难再像第一次手术失败那样,哭得歇斯底里。 李昭的眼睛迅速地红了,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扯扯颜钰的袖子,那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只要听到一句“你父亲还没死”就准备立刻相信。 “姐姐你是兽术师,你说什么我都信。” 颜钰心口漫上一股酸涩,却还是冲她摇摇头,“节哀。” 她倒是没想到,有天会对病人家属以外的人说这句话。 李昭像是突然打开了开关,眼泪住不住地往下淌,她甩开手里的东西,转头扑到尸体上,“不会的不会的,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作为尸体第一目击者的仲蒲开口,“看他身上的伤,应该是从高处跌落摔死的。” “怎么会是摔死的呢,这明明就是恶灵搞得鬼!”李昭摇摇头,“你们来看啊,刚死的人怎么会摸着这么硬这么凉。” 刚死的人…… 颜钰似乎通过她的话想起了什么,按照仲蒲和滕荆芥的说法,李昭父亲应该刚死不久。 仲蒲和雪积第一次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而滕荆芥和仲蒲第二次去到圣灵碑附近,这中间距离不超过半小时,加上李昭父亲身体上有撞击的淤痕,和被树枝划伤的痕迹,她们才会猜测或许是他爬到树上摘什么东西,之后不小心摔下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颜钰走过去在尸体旁蹲下,伸出手在几个关节附近摁压查看。 尸僵达到最高峰,全身关节僵硬,尸温很低,粗略估计在十几摄氏度左右,但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体表面却没有出现尸斑。 颜钰曾和做法医的朋友在看悬疑电影时,聊起过相关知识。 尸体死后一般会在十二到十五小时,才会出现全身关节僵硬的尸僵状况,而尸斑则是死亡之后,一到两个小时就会出现,到十二小时到十六小时进入扩散期。 所以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像李昭父亲这种,明明尸僵达到最高峰,体表却干干净净毫无尸斑的状况。 颜钰设想了两种可能,他的死亡时间并不是大家以为的一小时之内,或者……他的死亡是非正常方式。 原书提到过,恶灵可以吸取人类的情绪作为能量,开心的也好,悲伤的也好,被用这种方式吸干能量的人类,死状就像眼前这具尸体差不多。 只不过要将一个人类的情绪能量吸干到这种程度,中间需要长时间近距离的接触,加上比起直接吞噬□□,这样获取能量的方式太低效,一般没有多少恶灵会有耐心去做这种事情。 “呲——”斩魔刃突然穿破停在屋外的马车,朝这边飞来。 在它马上要插到尸体身上的时候,殷北卿伸出手,牢牢抓住它。 兽术师一般通过沼气来判断恶灵的踪迹,而斩魔刃不同,它就像是有雷达感应,即使只是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也会产生反应。 颜钰抬起头,盯着殷北卿看,既然斩魔刃都有反应了,那李昭的猜测,或许真的不是无稽之谈。 可明明是恶灵,潜伏在人类的村庄这么久,却没有造成大范围的杀戮,这又是为什么。 “病秧子。”殷北卿从颜钰的表情看出来,她似乎有想法,“有话就直说。” 颜钰拿帕子擦擦手站起来,第一句话就将人群点炸,“村子里确实有恶灵。” “怎么可能,要是有恶灵它为什么不现身。” “难道吊桥断掉是恶灵搞得鬼?” “为什么都相信她的话,我们听听神女怎么说的吧。” “胡说!”盼盼叉起腰,指着她们说,“我主人才是真的神女,她说的话才是对的!” 这小胖墩嘴太快,颜钰想去捂嘴的时候,它话都已经说完了。 她其实也早就觉得那个神女的奇怪,一直忍着没吭声,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这里的游族人都把她当最高信仰,不容许任何人有半点不敬。 “不许诋毁我们的神女!” “知道神女都为我们做了什么吗,带着个冒牌货,就敢来我们这胡说八道了!” 表情逐渐不耐烦的殷北卿啧了一声,刷地抬手猛地把斩魔刃插进地里,那力道震得周围人身子都摇晃几下。 因为她的动作,周围雅雀无声,她凌厉的目光掠过周围人,嗓音凉凉道,“不觉得吵吗?” “……”你拿着剑,当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不多时有人去把沈南星请了过来,她看起来刚醒,头发还没梳,散着披在脑后。 “这是怎么回事,昭昭的父亲,怎么会……” 滕荆芥不爱看戏,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转过身去。 倒是颜钰主动搭话,“听昭昭说,部落里之前还有一批没有采取习俗火化的尸体,是您亲手处理的?” “颜姑娘,您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 “不,您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那些尸体的去向。” “好,如果大家都和颜姑娘一样对我有所怀疑,我可以带你们去。”沈南星看起来似乎有些委屈,“原本不告诉大家是不想经常有人去叨扰亡魂,可现在不这么做,似乎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了。” “怎么会呢!”很快有人替她打抱不平,“神女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部落好,我们当然相信你!” “要我说,就不该收留这几个外族人,你看她们才来了多久,就发生这种事。” “反正我相信神女,我们不去了!” “大家静一静!”族长出来安抚气氛,“颜钰姑娘对我们有恩,请个别族人注意自己的言辞。” 她走过去,站到颜钰身边,“姑娘,你不如说说为什么一定纠结那些尸体去向的原因吧,神女同样对我们部落有恩,我们不可做听三言两语就对她胡乱猜疑的白眼狼。” “大家误会了,我并非在话指现场任意一位是凶手。”颜钰对着沈南星牵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是据我所知,游族人一直都有固定祭拜死者的习俗,若是把这种向往生者传递思念和爱意的行为说成是‘叨扰’,可太让伤人心了。” 她转过身,又面向众人,“请各位想想,若是自己将来有一天老去死去,是否希望亲人朋友常来自己的墓碑前探望。” 颜钰没有指名道姓,可却比直白的指认更让沈南星坐立难安。 她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在地抖动起来,却强忍面上的平静,抢在有人被颜钰的话打动之前开口说,“其实带大家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都随我来吧。” 很快,有两个力气大的女族人过来,将李昭父亲放到了担架上,众人们簇拥着,跟在沈南星身后走。 “盼盼。”颜钰在脑中呼喊。 兽魂与主人之间意识相通,所以颜钰不需要开口,盼盼也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完整地接受完信息之后,它点点头,拍拍手掌,一阵白色的烟雾之后,进入了颜钰的魂域。 沈南星领着人爬到上一处小坡,在空地停下,随后右手一挥,原本光秃秃的平原瞬间变作有着几尺高围墙的墓园。 “神女的灵法好厉害!” “是啊是啊,只要这样把墓园隐藏起来,死者就不会被来来回回的人打扰清静了。” 灵法? 殷北卿与颜钰对视。 可为什么她们没有感觉到半点魂力波动? “大家进来吧。”她从腰间拿出一把类似钥匙的东西,打开门,站在墓园里,做邀请的手势。 墓园的门不宽,刚刚好能抬进一副棺材,只能容纳四人并列进入。 颜钰站在队伍的最后,在她路过门的时候,余光似乎看见沈南星在笑。 但等她转头,对方很快又换成一副平静的表情。 “快请进吧,颜小姐。”她眨眨眼,“不是很想知道里面都有什么吗?” 颜钰捏紧了手里的东西,迈步跨进去,门很快在她身后被轻轻关上。 吱呀一声,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许诡异。 谁都没有察觉,沈南星脸上出现了几分狰狞的笑。 “叮铃——” 不知从哪响起的铃铛声,清脆灵巧。 下一秒,墓地内的百来号人,全部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个个眼睛紧闭,像是昏睡了过去。 “殷北卿!”颜钰下意识去寻找某人的身影,却看到竟然连她都中了招。 此时,只有她和沈南星两人还保持站立的姿势。 “你为什么会没有反应?”沈南星眼神阴冷,缓缓踱步向颜钰走来,“告诉我,你是谁!” 她完全变了副面孔,仿佛之前那个温柔善良的神女只是所有人一个幻觉。 “这句话该我先问你才对吧。”颜钰抬起右手,趁她不注意猛地丢过去一个物件。 那东西砸到沈南星的肩膀上,竟直接穿了过去,但随后她被砸到的身体部分却立刻在颜钰眼前融化开来,一股淡紫色的雾气从伤口处弥漫而出。 颜钰轻嗅那股气味,很快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9章 FU LA VOO 方才颜钰投掷出去的东西,就是魂域预言树上的金叶,来的路上她让盼盼替自己摘下来的。 金子,就是沈南星的弱点,或者说,是梦妖的弱点。 她之前一直觉得奇怪,沈南星身上的怪异感注定她不止普通的路人甲而已,可书里从来没有提到过一个模样长得像原身的角色。 后来,还是颜钰听到游族人一直不断的强调沈南星的“神女”身份,才突然得到的启发。 在郭碌到达瑶赤山顶前遇到的那只梦妖,原书对它的描述就和沈南星身上的特征十分相似。 梦妖,无性无形,无母无父,诞生初期是由一段段梦境组合成的“物质”。 是的,它们一开始只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直到吃掉足够多的梦一点点积攒能量,就会开始幻化出实体,而它们所幻化出的身体,一般都与它们最喜欢的那个梦境相关。 书里的那只梦妖,就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入梦蔺鹤归,吃掉了她的预知梦,突然间获得暴涨的能量,才在短时间内幻化出实体。 它从出生起就一路漂泊,没人同它说话,没人看得见它,最渴望的事就是得到她人的关注,如果是被夸赞被崇拜那就会令它更加兴奋。 那天在蔺鹤归的预知梦里,它看见一位身穿白裙的女人,站在长满金叶的树下,女人扬起头,脸庞在光的照射中透出一股天人的圣洁,她面容平淡如水,目光却有仿佛能容纳世间万物的温柔。 令它忍不住生出,想要永远停留在这个梦里的冲动。 “日出西方,魔刃降世,神女持刃,可除祸害。” 这是它从那个女人口中听到的话。 对啊,那就成为神女好了,这样天下所有人都会与我为善,尊敬我爱戴我,它如此想着,便化出现在的模样。 ——同梦境中女人相同的样貌。 “你也是我的同类?”沈南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她伸出手,控制那落在地上的金叶悬浮,随后向颜钰的方向飞去。 但在快打到她身上的时候,却突然有只毛茸茸的玩意蹦出来,拿嘴接住了。 “主人主人!”盼盼咬衔着那片金叶子,递到颜钰手边,眨巴眨巴黑豆眼冲她发射撒娇光波,“我棒不棒。” 颜钰接过金叶,顺带揉揉它的脑袋,“嗯,盼盼很棒。” “你不是梦妖!”梦妖怎么可能会有兽魂。 “我当然不是。” 沈南星面露惊愕,下意识摇头否定自己此刻的猜想,不会的,不可能…… “我才是神女!”她大喊一声,突然抬高了举着摇铃的右手,大力摇动起来。 清脆的铃声变得响亮刺耳,传递给人一种暴躁的情绪。 在摇铃的作用下,不断有浅紫色的雾状物质从那些倒下的人身体里飘出,向沈南星的方向移动,随后全数融进她的身体里。 颜钰辨认出,那是那些人的梦。 梦妖的结界同兽术师的不同,并非灵法构成,而是她用自己的气息划建的一方领域,进入这片领域的人会受她摇铃的影响,被操纵着随时进入睡梦状态。 梦妖的结界,除了同类,几乎无人能够察觉,即便等级再高的兽术师也毫无办法,但也因为魂力的保护,梦妖虽然能将兽术师们困住,却很难伤害她们分毫。 可眼下,正有一个魂力的气息微弱到几乎和平民毫无分别的“猎物”,手无寸铁地站在自己的结界里,这让沈南星怎么不兴奋。 吃了数百个梦的沈南星瞬间充满能量,被金叶融出一个大洞的肩膀也迅速恢复过来。 她眼底闪过红光,抬起手再次向颜钰冲去,动作之快让对方毫无反应。 颜钰想要侧身闪开,但却被对方一掌劈在胸口,熟悉的血腥味很快漫上喉咙,她偏头将淤血吐掉,擦擦嘴一声不吭地站起来。 “盼盼。” “嗯!” 双方默契无须过多的言语,便能知会对方的意思。 颜钰后退几步与沈南星拉开距离,双手合十成山形,随手食指分离竖直朝天,无名指和中指合并在一起下压,折叠形成九十度贴拢,“fulavoo。” 一声令下,盼盼立刻从地面跃起钻进了颜钰额头上的兽印中,后者感很快觉到一股令人舒畅的温润能量,正在迅速地席卷全身,于是卸下防备,与它快速融合。 这才是与自己的兽魂组合兽态该有的感觉,不同于姬芜,带给她的只是痛苦的折磨。 这是颜钰第一次使用组合兽态的灵法,并不熟练,所以她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很快盼盼的能量在她身体里传导完毕,右手的骨骼和肌肉衍生出阵阵异样的感觉,她将它举起来放到眼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迅速抽长,手背长出黑色的兽毛,掌心变得宽大厚实,甚至生出了粗短的尖爪。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五感的无限放大,让颜钰甚至能听见自己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耳边,有风声漾起,动静微弱,却被她敏锐捕捉。 颜钰立刻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沈南星的下一次攻击已经近在咫尺! 她连忙抬起这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熊掌,横在身前,原本只是想缓冲一些被击打的疼痛,倒是没想到沈南星直接在半空被弹飞了出去。 她愣愣地低头看着手心,没想到盼盼的魂力比想象中的还要深厚。 沈南星吃了一瘪立刻谨慎不少,她意识到颜钰并不是同外表看上去那样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自己也不能再用小儿戏耍的态度对待。 颜钰虽然对自己的力量感到惊讶,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的体魄肯定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组合兽态的消耗,必须速战速决。 既然这样,她就得学会主动出击。 梦妖的弱点就是它们身体里的晶核,只要破坏了它,梦妖就会失去塑形的支撑,到时候不论是结界还是身体,都会化为烟雾消散而去。 颜钰左手将那金叶紧紧捏在手里,脚下步伐增快,冲刺着朝沈南星的方向奔跑过去。 梦妖的优势在于精湛的幻术,可以在战斗过程中扰乱敌方思绪,毕竟在真刀真枪的打斗中,但凡有一秒钟的迟疑,情况就有极度扭转的可能。 可沈南星手里的摄魂铃都要摇烂了,却发现颜钰半点反应都没有。 当然,颜钰本人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就是心无杂念地把手上的金叶插进沈南星的晶核里。 如果她对幻术免疫,那只有把这个优势发挥到极致,才能做到她想做的。 ——保住身后一百多人的性命! …… 数小时前,李昭家中 两人缩在拥挤的单人床上,原本应该尽早安睡休息的夜晚,外侧的颜钰却发现自己根本抑制不住大脑中胡乱发散的思维。 下午与那恶灵厮杀的场景,在她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她总是不断想起,殷北卿握着自己的手将恶灵砍成两半的瞬间,温热的血,颤抖的手,可她不觉得害怕,反倒有种被解放的兴奋感。 似乎被她影响着,自己的血也热了起来。 当时的颜钰是下意识想要去躲避这种感觉的,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全身肌肉兴奋到不受控制的感觉,这让她觉得不适,因为这样自己就难以保持冷静。 可事后不断的回想,让她正视到那种躁动感虽是陌生,却让自己有异常满足的心情,像是在极难的手术中,顺利地摘除一处病灶,忍不住想和人来一次重重的击掌。 从出生起,长辈对她的教育,就是告诉她如何学会知书达理端庄优雅,报得特长班也都是术法绘画那些能够静下心来学得才艺。 颜钰曾经也以为自己本该一直那样下去,可当双手握上长剑,削断恶灵的肉骨,其中的畅快与解脱感让她上瘾。 或许没有什么“本该”,她也可以拿起剑来战斗。 于是,她脑袋一抽,问了殷北卿一个很蠢的问题。 “你可以不可以教我灵法。” 身后没有半点动静,在她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了的时候,殷北卿终于舍得开口。 “神女还需要教?” 颜钰愣住,不知道自己剩下的话还能不能说。 她怕哪一个字出了错,自己假神女的身份就会被揭穿,可大脑里始终有一股情绪推着她,不断去做不理智的选择。 “我是认真的。”她转过身,抬起眼眸与殷北卿对视,“我想保护你,保护琅迭谷,保护大家,可是……” 她抿抿唇,眼神有些失落,“可是我太弱了。” 她想快一些变强,却有种驻足泥潭的无力。 殷北卿盯着她的表情看了许久,突然抬起手,摸上她的眼角,指尖触及娇嫩的皮肤,有些许湿热的触感。 这是又哭了? “你应该知道,想从我这边得到点什么,就得付出一些东西。” “你想要什么。”颜钰迫不及待回。 殷北卿掌心覆盖上颜钰的眼睛,将她的眼皮合上,害怕那双眸子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心软。 “向我证明,你的决心。” …… 思绪回到现在,颜钰猛然情绪暴涨,捏成拳的右掌竟在这股情绪的影响下,又迅猛地增大一圈。 熊掌尖爪立起,带着去势汹涌的淡蓝色火焰,重重地盖在沈南星的头顶。 沈南星有一瞬间被颜钰的气势吓到,但她只是稍有失神,很快又反应过来,躲开这一记攻击。 熊掌落在她身后的地上,直接砸出一个几尺深的大坑。 沈南星万万没想到,这么瘦弱的一副身体里竟然蕴含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她不敢想如果刚才自己的反应再慢一些,下场会是怎样。 好在颜钰的攻势虽猛,但速度却并不快,加上这里是她的结界内,有百来号的能量来源,几个来回之后,她很快占据上风。 而此时,已经击出去数十掌的颜钰已经累得开始喘气。 她的兽态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再快一些。 连续的失败让颜钰悟出,打斗并不是单纯地拼力气,特别是在这种敌我双方存在差距的情况下,动脑的重要性就更能体现了。 她需要策略。 等到沈南星再次攻击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着急反击,转攻为守,为自己争取说话的时间。 “你想要当神女对吧。” “只要没有你,我就是唯一的神女!”沈南星咬牙说。 “可你又怎么能证明自己就是神女。”颜钰循循善诱,“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如何判断它的真假,而且为了一个梦失去真实的自己,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被惹起怒火的沈南星根本听不进道理,她再一次摇铃,汇聚更多的能量,打算直接给颜钰致命一击。 可颜钰面对迎头压下的攻击,却突然对她绽开一个笑容,唇瓣轻启,“areshuwanglibandu。” 这是远古的叵莱族语言。 当叵莱族中有族人受到噩梦的困扰,其他族人就会在她床头挂上纯金的捕梦网,随后坐在床边不断低念这句咒语,替她祈祷驱逐噩梦的根源。 但因为这咒语对兽术师和灵法攻击没什么用处,所以随着叵莱族的销声匿迹也逐渐被人们淡忘。 不过大家都忘记了,于梦妖来说,它们对叵莱族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从万年前的祖先那一代就流传至今。 沈南星的动作不可控制地停顿下来,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被颜钰抓住了破绽,一掌朝她晶核所在的心脏挥去。 沈南星慢半拍地往左边躲开,却没想到颜钰的目的根本不在右掌的攻击。 金子的气味刺激着她敏/感的鼻腔,身体因为恐惧频生颤意。 就在颜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用左手的金叶一举将沈南星消灭的时候,眼前的女人却突然在她散了开来,化作雾气向四周飘散。 她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无法分辨沈南星的具体方位。 突然,有力道从身后狠狠地踹了颜钰一脚,她整个人向前扑去,跌落到地面,她俯下身,在扬起的灰尘里狼狈地咳嗽。 不知何时再次化成人形的沈南星,迈着胜利的脚步一步步向她靠近,一脚踢在她的腹部,用脚尖顶着将人翻转过来。 腹背都遭到重击,颜钰唇边不可抑制地再次溢出鲜血,衣襟早已被浸湿,那血正顺着脖颈不断的往下流淌。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的温度在逐渐降低,恍惚间,突然产生一种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的错觉。 想要开口呼救,可又立刻想起了殷北卿的那句话。 “向我证明,你的决心。” 你在看,对吧。 “呵,还以为你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能耐,倒也不过如此。”沈南星抽出绑在腿侧的匕首,“就这样安静的离开吧,我会连着你的份一起好好活下的,神、女、大、人!” 她咬牙挤出那四个字,募地表情一变,高举匕首向颜钰落下。 “diwangnu。” 简单的咒语配合简单的手印,可下一秒,沈南星却立刻停在了原地。 颜钰左手握着的金叶,在那声咒语之后便立刻伸长了数倍,变作细长的尖刺,干净利落地刺穿了她的腹部。 因为尖头过分锋利,刺入皮肉时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可看见沈南星震惊的眼神,颜钰知道,自己赌对了。 刚才她做得是形变灵法,要说她在所有灵法里对什么最熟悉,那绝对这个排第一位。 毕竟当初为了弥补盼盼犯下的错误,在魂域变了大半天的莲珠草,弄得她晚上做梦都在念这句咒语。 “怎么……可能……”沈南星傻傻地低头,确认自己受伤的部位。 刚才她察觉颜钰知道自己的晶核在心脏之后,就立刻趁着雾化改变了它的存放位置。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能知道在哪? “你知道自己身上那股梦莲花的气味,闻着特别明显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0章 FU LA VOO “梦莲花……” 沈南星的身体向后倒在地上,她捂着破碎的晶核,沉重且艰难地呼吸。 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颜钰的声音与记忆中某个女人重叠起来。 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一个梦,她意识诞生的地方。 女人有一位身体不太好的妻子,风吹不得雨淋不得,每日躺在摇椅上咳嗽,偶尔才会抬起枯瘦的手臂,逗一逗鸟儿。 那鸟机灵活泼,头顶的细毛向后微微翘起,偶尔会学着两人的话叫唤,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沈南星一开始入梦并不熟练,总担心被人类发现,于是只敢悄悄偷几个那鸟的梦来吃,但很快她就发现,它的梦意外地好吃。 又甜又软,像是蓬松柔软能将人埋进去的云朵棉花糖。 她想,应该是这鸟在两人手里,吃喝不愁每天傻乐呵,才能天天做出滋味好的美梦来。 可鸟的寿命与人始终是不能比,没多久它便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和她的妻子快速消沉下去,她们总是习惯在晨起后拖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到鸟笼旁,然后愣愣地对着空了的笼子发呆。 于是沈南星幻化出了实体,变作和那鹦鹉鸟差不多的样子,每天在她们的房屋周围逗留,并不断叫唤她们曾经教给过那只鸟的话语,试图引起她们的注意。 女人很快发现了她,说这一定是死去的鸟投胎回来找她们了,于是开开心心把她领了回去。 她们每天给她喂食,细心地打理羽毛,总是花很多耐心和时间教她一些新的俏皮话。 但最让沈南星开心的是,她只要随便叽喳叫唤几声,就能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她也开始过起了每晚都伴着美梦入睡的生活,甚至一度想,要是能永远这么过下去,不做梦妖做一只鹦鹉也挺好。 女人的妻子总是夜里失眠。 后来女人打听到说将新鲜的梦莲花放在床头,有安眠的效果,于是便专门去寻了梦莲花的种子,开始在院子里捣鼓。 女人的妻子很喜欢梦莲花的味道,沈南星也是。 因为只有人们睡着了,自己才有甜甜的梦可以吃。 梦莲花是浅紫色的,好吃的梦也是。 可好景总是不长,在两年之后,体弱多病的女人也撒手离女人而去了。 沈南星依旧是每天陪着女人,她想逗她开心,可女人的笑意总是很牵强。 有一天,她终于壮着胆子,入了女人的梦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南星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原本以为,会满是眼泪的酸涩味道的女人的梦境,尝起来竟比鹦鹉鸟的还甜。 女人似乎只记得妻子的好,或者是她只想记得妻子的好,每晚她都在梦中不断重复与妻子相识相知相伴的时光。 沈南星对她的梦有些上瘾,像是嗜甜患者,吃了第一颗巧克力,就忍不住把盘子里的全部掏空。 某天清晨,女人醒来坐在床头,呆呆地望向那空荡荡的躺椅,轻叹一句,“昨晚,又没做梦啊……” 沈南星愣住了。 女人很坚强,可她依旧从对方的叹息中听出了孤独。 她也终于明白了,女人如此不开心的原因。 第二天清晨,女人睁开眼习惯性地走向鸟笼,可却发现里面空了,等到反应慢一拍地回头,竟然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妻子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沈南星笑着和她打招呼,女人毫无反应。 于是她又搬来那只躺椅,自己坐上去,学着女人妻子的动作低头咳嗽起来。 “不像,你不是她。”沈南星听到女人这么和她说。 “可是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啊,请不要不开心了。” 女人摇摇头。 “她身上有梦莲花的气味。” “我身上也有。” “她身上的味道,没你这么淡。”女人望着她的脸,像是穿过她看到了存在虚无的什么东西,随后她又轻轻补了一句,“也没你这么浓。” “那是什么意思?”沈南星不解,这不是胡话么? “意思就是,你不是她。” 女人告诉了沈南星答案,可她又用了长很时间才真正理解。 花的气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她”。 …… 沈南星的意识随着晶核中一个个梦的逃离,逐渐远去,最后化作一阵浅紫的烟雾,消散在颜钰眼前。 随着的她的消失,周围的结界也跟着取消,陷入睡梦的人们缓缓苏醒过来,而颜钰也终于放下心,松了劲躺在地上,闭上眼休息。 “疼吗?” 头顶有片阴影罩下来,颜钰睫毛抖了抖,艰难地睁开眼。 她知道自己现在在殷北卿眼里看起来一定很狼狈,而这只是她与一只低级的梦妖交手后的结果。 她确实太弱了。 “疼。”她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除了被沈南星踹到的皮外伤,过长时间的维持兽态才是大量消耗她体能的罪魁祸首,这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就好像每呼吸一口,肺都要炸掉了似的。 殷北卿在她身边蹲下,手指搭到她下巴上,微微用力掰开来,“张开嘴,大口呼吸。” 颜钰不解地眨眨眼,尝试照做,结果因为吸气太猛,她顿时感觉像是有人在用刀不断划拉她的喉咙跟肺似的,痛得她不停咳嗽,结果一咳嗽就牵连到身上其他伤处,痛苦的程度甚至让她一度无法呼吸。 “记住这种感觉,即便痛苦到想死也必须要赢,必须要活下去。” 颜钰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的话了,她颓力地望着天空,呼吸渐轻。 打赢了,但是却没有很开心。 因为只是让她再一次正视自己很弱的这个事实。 “不过你做得很好。”殷北卿却突然笑了,她目光落在颜钰苍白的嘴唇,伸出手指摁上去,将唇角沾到的那抹血色重重地晕染开,后半句话放柔了嗓音,“是你保护了我们,神女大人。” 沈南星的身份她早有察觉,只不过因为对方看都不够看的战斗力选择闭眼无视。 刚才在结界里,她虽陷入睡梦中,却依旧有灵识留在身体外,只要颜钰选择开口求自己帮忙,她就能立刻出手。 但是颜钰没有。 她就知道,那个敢拿着发钗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的女人,并非普通善类。 越来越期待了,日后看到她同自己一样,双手沾满鲜血的模样。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见圣洁的神女堕落成泥潭里的刽子手,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呢! 颜钰诧异的眼神看向她,只是打个梦妖都成这样,殷北卿还夸自己? 她可记得这人对手下的高要求,可是几乎能与国/防军队媲美。 原书举过例子,曾经滕荆芥出门做任务与特级恶灵厮杀,不小心断了只手回来,被她罚着刷了三个月的厕所。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不少,总得来说,就是颜钰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按照殷北卿的正常标准,扫半年厕所都不够罚的。 “那你愿意教我灵法了吗?” “能为神女效劳,当然荣幸之极。” “……”她懂了,应该是这人今天脑子又抽了。 “能起来吗。” 颜钰眼珠子动了动,很想怼回去一句“你觉得呢”。 但很快,殷北卿就像是同她有心灵感应一般,伸出手递到她面前。 颜钰没有犹豫,抬起自己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土和血污的手,牢牢地握住她,借着力气站起来。 “嘶——” “主人,是不是很痛啊!”已经解除兽态的盼盼跳下来跑到她边上,“我给你治好,很快的。” 正当它垫着脚尖举起爪子要给颜钰的腹部施加御术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颜钰身后的某个女人正凉凉的盯着自己。 那表情好像就在说“你动一个试试”。 盼盼委屈巴巴地收回爪子,刚要说你又不会御术,为什么要拦,随后就看见对方不屑地瞟了自己一眼,低头将掌心贴到了颜钰受伤的腹部。 她伸着两手的动作就像是在从背后轻轻地拥住了颜钰,知道的才看出她是想疗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借机在搂搂抱抱搞暧昧。 殷北卿是不会御术,但可以将自己的魂力通过手掌渡给颜钰,达到提高她自愈速度的目的,冰系灵法甚至还能起到缓解疼痛的效果。 小胖墩气得想在地上打滚,但耳朵毛都揪坏了,还是想不出反击这个臭女人的有效办法,只能气呼呼地坐在一边,一只熊生闷气。 在殷北卿的帮助下,颜钰很快感觉到那痛楚开始缓和,呼吸也终于顺畅起来,她拍拍对方的手,“够了停下吧,谢谢。” 她还记得殷北卿白天才经过一场恶战,已经消耗过很多魂力,没必要为了她再额外增加负担。 但殷北卿动作却没停下,等渡到自己觉得差不多了,又用命令的口吻道:“张嘴。” 颜钰下意识照做了,随后一颗缹丹被身后人捏着塞到她嘴里。 想起这丹药的昂贵程度,她忍不住想说不用这么浪费,可刚要说话,殷北卿又捏了一颗塞进来。 “唔——”她嘴里一颗还没吞下,就猝不及防又塞进一颗,那缹丹又大撑得她脸颊鼓鼓的,话都说不清了。 “张嘴。” “不用了……唔——” 这次似乎是别的什么滋补丹药,颜钰连看都没看清楚,就被迫张嘴吃了进去。 “张嘴。” “其实……唔——” 有完没完! 颜钰简直要心疼死了,她想要是殷北卿在现代做医生,也这么胡来地开药,铁定要被患者投诉到停职。 她在这边被不断投喂各种丹药,那边醒来的村民听见殷北卿的话也立刻围了过来。 “神女?你才是神女?”有人带头问。 “不……不会吧,沈小姐说了她才是神女。” “可是我们全部昏迷难道不是沈南星搞得鬼吗,这样你们还信她啊!” 刚才醒来的时候,她们都看见了沈南星化作烟雾的样子,这说明她肯定不是人类。 而眼前身为兽术师的殷北卿却称呼颜钰为神女,这很难不让她们多想。 “看!”李昭在后面喊,“这些尸体和我父亲的一样。” 这里的尸体时间长的至少也有两三个月了,可却依旧和刚埋下的一样“干净”,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 这就算只是普通人,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神……沈小姐是恶灵?”李昭小声猜测,“这些尸体就是被她吸干的!” “她不是恶灵。”颜钰出声,“只是梦妖。” “梦妖……”显然她们是听过关于梦妖的故事的,“梦妖怕金子,怪不得之前我父亲要给沈小姐送钱币感谢的时候,她避如蛇蝎。” 这个世界的金子产量十分高,尤其金国的金矿数量富足,所以金国流通的各种面值的钱币,都是按照货币价值掺入等价质量的金子与其他矿石和金属混合制作而成。 也就是说,只要是金国流通的钱币,里面就含有金。 但族人们都以为沈南星不收探诊费,是因为心善和原则。 “说起来,自从沈小姐来了我们部落之后,我都很少做过梦了。”有人突然想到。 还有些人不愿相信的,“不会的,沈小姐人那么好,帮了我们这么多,怎么会是妖怪呢。” “不论她的身份是什么,这些被恶灵吸干的尸体至少都与她脱不了干系。”颜钰一句话点醒所有人。 族人们又低头交谈起来。 李昭最先跑过来,“姐姐,那现在你除掉了梦妖,我父亲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李昭。”颜钰拍拍她的肩膀,叹口气,“人死不能复生。” 一旁的殷北卿目光在她放在李昭肩上的手停留一会儿,又面部表情地转回去,“走了。” 李昭对她眨眨眼,“去哪?” 殷北卿捏住颜钰手臂的袖子,把她扯到自己边上,垂眼看向李昭,“与你无关,小不点。” 李昭: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讨厌了。 …… 殷北卿一行人兵分两路,仲蒲回小屋去接雪积,剩下的人全部往断桥去。 沈南星不在,那么她筑在断桥上的结界也应该消失,这样她们去往瑶赤山的路程就毫无阻碍了。 可越靠近那个地方,颜钰的心情却越来越不平静。 她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一切都结束得实在太容易了,她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游族部落里,四处依旧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而这一切等她在滕荆芥的提醒下抬起头后,都有了解答。 “看,那是什么!” 只见断桥前圣灵碑边,一道十多丈高的“黑气”屏障结结实实拦住她们的去路。 即便站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也能清晰地闻见这屏障散发出的恶臭沼气。 这沼气不止浓烈,组合成分还十分复杂,就像是许多恶灵聚集在一起的味道,它的浓度比之前那只自愈能力变态的恶灵还要高上许多。 连身经百战的滕荆芥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只是远远闻到一丝而已,已经有耐受能力差的游族人情绪失控,开始自残。 “带着你的人跑。”殷北卿罕见地面色凝重。 族长当机立断,敲晕了发狂的族人,和几个力气大的女族人一起组织人群疏散。 “都跟我走!” 在退去的人群里,只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逆流向颜钰她们的方向过来。 来人一脸焦急,往日的沉稳不见踪影。 “仲蒲?”颜钰疑惑地问,“雪积呢?” “雪积……雪积她不见了!” …… 这一头,沈南星对身后的异动毫不知情,失去实体的她一路飘着,唯一的念头就是快些找处有梦莲花的地方,安顿下来重新积攒梦境,然后再幻化实体。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身量高挑的女人,她站在路中间刚好挡住沈南星的去路,静静地看着本该不会被人类察觉到存在的她。 女人金眸金发,头发很长几乎到脚踝的位置,在月光下散发着质感极佳的光泽,她光裸着脚,左脚踝上带着一只铃铛,每向沈南星走过来一步就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叮铃……叮铃……叮铃……” 铃铛只响了三下,那女人却已经穿过长街站到沈南星的面前。 雾态下的沈南星不能说话,但这个女人有让她本能感觉到害怕的威胁,正要往周围散逃,对方却轻轻一笑。 “去哪?”语气随意的,像只是在询问她今晚吃了什么。 随后她伸出葱白的指在那团雾气上一点,沈南星便再次化作人形。 “郁茯桑……你骗我!”沈南星愤怒又恐惧,“你说神女只是故事里虚构的不会存在,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和预知梦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女人定定地站在原地,裸/足看似点在地面,但实际却悬浮了一段距离,所以她脚依旧是干净白皙的,可这份干净却与她身上的气质极为违和。 因为沈南星知道,郁茯桑就如同那黑水沼泽,不论是谁碰到了都要被她重重地拽下去,脚底下的池子深不见底,可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呼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自己现在就正处于这种刚刚清醒,却无人求助的绝望之中。 “是吗?”语气幽幽地答着,郁茯桑募地向沈南星靠近,微眯的金眸凑到她脸前细细打量。 沈南星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额头上不自觉得落下几滴冷汗。 “别、别杀我。” “呵……”郁茯桑极轻地笑了声,抬起手,一下一下顺着沈南星的头发,像是对待疼爱的宠物,可语气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我可怜的南星啊,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 沈南星正要松口气,下一秒郁茯桑那双纤细的手却猛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她的手迅速爆发出与瘦弱外表极其不相符的强壮力量,掐得沈南星眼珠呲出,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女人勾着笑,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沈南星痛苦的表情,像是在欣赏她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不!不要——不要!”沈南星的脚不断在空中乱踢,急迫地想要逃离。 “嘘。”郁茯桑责备地瞪了她一眼,“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的不稳重,大家当然会发现你是假货了。” 沈南星闭上了嘴,可眼角却开始不停地落泪下来。 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沈南星的泪水打在郁茯桑的手背,却立马被她满脸厌恶地甩开,反手从背后掏出一个木制的小盒,打开卡扣抬起木盖。 那盒子里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一团又一团地往沈南星身体里钻。 她皮肤下的青筋开始一根根地暴起,有东西在她的身体里不断地蠕动游走,直到最后顺着肢体涌上大脑。 沈南星的眼刷地紧闭起来,等到再睁开眼时,她整个人都变了。 肤色如鬼魅青紫,嘴唇变成了可怖的血黑色,目光阴冷又狠毒,而她的额头上竟然长出了第三只眼睛, “哈哈哈哈!杀人啦杀人啦!哈哈哈哈……”她用诡异阴冷的音调一字一句念着,声音越来越尖像是要硬生生将人的耳膜刺破,直到郁茯桑一巴掌将她的脸扇得转过去,才勉强安静下来。 “走吧,我的南星。”郁茯桑手臂轻轻一抬,整个人便腾空飞起,长发在身后随晚风飘起,同绽开在身后的金色花朵。 她仰起下巴朝惊叫声的来源望去,看着做鸟兽状散的人群,一脸向往的期待,“我们去会会传说中无人能敌的神女大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1章 FU LA VOO “这个沼气闻着好像不太对劲。”滕荆芥抬手捂住额头。 以她的魂力,就算摄入一定量的沼气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现在只是最微微吸入一点的程度,脑袋却已经痛得要炸掉似的。 “我也是。”仲蒲附和。 “你没事吧。”颜钰连忙去查看一直不出声的殷北卿,却发现她的脸色比其他两人还要差。 估计是看到颜钰眼里焦急的担心,殷北卿咬咬牙,哑声说了句,“没事。” 这看起来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颜钰也吸进了不少沼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眼下还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 她拉起殷北卿手,“先走,瑶赤山大不了之后再上。” 想到姬芜蜕壳的七日之期马上要到,殷北卿禁不起更多时间的等待,她又说,“再大不了,我去把蔺鹤归给你请下来!” 殷北卿扯扯嘴角,“小神女,别说逞强的话了好吗,你这细胳膊细腿,爬到半山腰就得累折了吧。” “我说真的。”颜钰寻思这人怎么还不信呢。 “好了,知道你很疼我。” “……”真有你的殷北卿,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开玩笑。 “嗨。”众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有道声音破开沉重的夜色,闯了出来,“我的姑娘们。” 殷北卿眉头一皱,抬头去看这说话令她犯恶心的人。 “你谁。” “叮铃——叮铃——” 巧足轻迈,郁茯桑缓缓走到她们面前,弯眼微笑,“你真的很没有不礼貌,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自报家门吧。” 闻言,滕荆芥立刻抬手变了用得最顺手的砍刀出来,并招呼也不大一声地往她砍去。 要讲礼貌?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不礼貌! 郁茯桑抬眼,看着那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表情却平静得丝毫没有变化。 刀风劈开她周围的空气,身后长发飘起,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漂亮女人就要血溅当场的时候,她却轻飘飘抬起手,空手便接下滕荆芥用了七成力气的一刀。 “太弱了,我的荆芥。”她看向滕荆芥的目光带着几丝怜悯,“平时记得勤奋练习体术,手上一点劲都没有。” “谁是你的荆芥!”滕荆芥被她肉麻的话语惹得暴跳如雷,甩手要把剑抽回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半天动摇不了这女人一点力气。 “你……”以她的体魄,在殷北卿手下都能过个百招,却被眼前的女人限制得动弹不得。 关键对方这一脸轻轻松松的样子,更让她不爽了。 “是你!”仲蒲突然出声,“我和雪积遇到的人是你!” 郁茯桑的气味和晚上她们在圣灵碑前遇到的“沈南星”是一样的。 只是现在可以从她身上感受到魂力的波动,当时却一点都感应不到。 “你认出来了。”郁茯桑似乎很开心,她空着的左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这张脸比之前的好看多了,对吗?” “我呸!”滕荆芥用上魂力,猛地一拔将刀抽了回来,“要自恋能不能滚远点,别碍你姐姐们的事。” “嘘!”郁茯桑不赞同地瞪她一眼,“你就是因为脾气太暴躁,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啊,荆芥。” 滕荆芥似乎是被她提醒着记起了什么东西,脸色猛地一变,眼神暴戾地看向她。 要说刚才只是单纯的烦躁和愤怒,现在,她是真的对郁茯桑有了杀意。 “去死。” 她扯开手臂上系紧的部位,将那结轻轻一拉,裹了全身的绷带立刻全部松开,堆落在脚边。 这是颜钰第一次看见她绷带下的模样,手臂、大腿、腰腹甚至脖颈和脸上都是一道道可怖的疤痕,可就算这样,也能从优秀的五官分辨出,这原本是多漂亮的一张脸。 原书说过,滕荆芥还没觉醒魂力的时候,曾是红遍金国大街小巷的知名艺女,美得倾国倾城,舞姿动人手里的琵琶也是弹得一绝,即便是达官贵人,也千金难求一曲。 只不过在阮月冺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没了有精致漂亮的华服,喘着最后一口气,被丢弃在垃圾堆旁,胳膊和腿摆得到处都是。 但即便这样遍体鳞伤的状态,她还是用仅存意识,操控暴走的魂力不断在空气中造成一阵又一阵的声响,似乎是不甘,但这样的她距离堕魔只差一步。 阮月冺花了整整一个月,用自己的骨针和血线将滕荆芥“缝合”好,再后来又因为某些事,两人才一同归入了琅迭谷,奉殷北卿为主。 这件事一直是滕荆芥的雷点,一点就炸,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陌生女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解,但这完全不影响滕荆芥杀她的决心。 只要是她打定主意的事,谁都拦不住,就好像现在仲蒲想劝她先别激动,结果手还没伸出去,人已经闪没了。 “不自量力。”这样一句话,郁茯桑还是笑着说出来的,像是在柔声训责不听话的小孩。 滕荆芥的动作很快,第一拳没有砸到她的脸上,很快就又接了记鞭腿上去,一招一式都是藏不住的杀气。 面对全力出击的她,郁茯桑却默默将两只手背到身后,只是脚下步子轻巧的游转,便轻松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滕荆芥别说打到她,甚至连她的衣摆都碰不到。 “打架,要记得动脑,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和疯狗有什么区别?”郁茯桑甚至还有闲工夫嘴上指导,“出腿胯先出,收腿胯先回……” 她突然伸手,一下拽住了滕荆芥的脚踝,眯眼对她一笑,“看,就是因为你慢慢吞吞的,才会被我抓住。” 滕荆芥的脚踝被她扣在手中,猛然一阵疼痛,像是要硬生生被掰断骨头了似的。 仲蒲见状况不好,立刻上前帮忙,三人缠斗到一起,数不清的灵法叠加,乱得颜钰眼睛都花了。 “别打,回来!”殷北卿咬牙呵止两人。 郁茯桑现在还对她们还没什么杀意,要是这两个人再动手动脚乱来个几招,保不准对方改变心意。 她知道,别说是滕荆芥和仲蒲两个人,就算是同样实力的兽术师再来上两位,也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滕荆芥气得火冒三丈,但最终还是咬咬牙,听从殷北卿的命令往后退下。 郁茯桑看向说话的殷北卿,故意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还能撑啊?” “这沼气可与普通的不同,魂力越是强劲,受影响就越明显,你……应该已经快忍不住了吧。” 她嘴角的弧度变大,笑容越发嚣张,“来吧,让我见见特级兽术师堕魔的样子,到时候都不用我出手,这里的人就……” 剩下的话她不说众人也能想得到,如果殷北卿堕魔,六亲不认地展开杀戮,这里的人一个人也活不了。 她手指在空中虚点,最后指向颜钰的方向,“神女,我找你好久了,听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别动她。”殷北卿重重地喘了口气直起身子,伸手将颜钰拦在身后, “你别上。”颜钰拉住她的胳膊。 以她目前的状态,打赢对方的可能性不大。 虽然女人没有自爆家门,但颜钰已经根据她身上的特征和口头禅将人认出来了。 她就是那个砍断殷北卿手臂,间接把她逼上绝路的大反派——郁茯桑。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这里两个人一辈子碰不着面。 “颜钰,我说过,入了琅迭谷就要守我们琅迭谷的规矩,我说什么,你照做就好了。”殷北卿很严肃地喊杵颜钰的全名。 颜钰毫不示弱地回视她,“我也说过,我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守你制定的那个破规矩。” 她拿掉殷北卿横在自己身前的手,向前一步,“你要找的人既然是我,那就让她们走。” 故事线中,郁茯桑出场的时候,原身早死了,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纠葛更别谈什么爱恨情仇,颜钰猜测对方最多只是对传说中的神女好奇,想试探个究竟。 既然她现在还能说出“有趣”这个词,就代表暂时对自己还没起杀心,她站出来至少比让殷北卿她们出去对战代价小。 “是的,我的神女。”郁茯桑笑,却慢慢往旁边撤开身子,“但你的‘老熟人’似乎比我更迫切地想见你。” 滕荆芥戒备地朝她身后看去,沼气太浓厚,她们刚才根本没有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 层层黑雾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徐徐走出,正是之前已经被销毁晶核化作雾散的沈南星。 “她怎么会……”仲蒲不解,“看她的额头,怎么也有一只眼睛?” 滕荆芥仲蒲两人迅速在殷北卿的眼神示意下挡到颜钰身前,她们没有再鲁莽地选择近战,而是抬起手,迅速结出几个手印,施展了一套配合灵法。 蓝色与绿色混合出刺眼的光团,朝对面两人飞去,就在快打到沈南星身上时,她突然张开嘴巴,把下巴撑开到诡异又恐怖的大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阵的音波。 那光团被推着很快又往回打,殷北卿腾空而起,抬手替她们拦下这招。 可沈南星嘴中的音波并未停下,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募地,她额头中的第三只眼睁开来,全白的眼球只有中心处米粒大的小黑点似作瞳孔,那眼睛左右张望一下,像是终于寻找到猎物的味道,缓缓看向颜钰几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跟着向它看去,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住,动作和思绪都变得缓慢。 “这是雪积的术。”颜钰辨认出那只眼睛的由来。 想起之前仲蒲汇报过雪积的失踪,她顿时察觉到事情远没有现在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沈南星的复活在原剧情线之外,当然也在她的预料之外。 可雪积…… 雪积是时间线上,殷北卿身边第一个死去的配角,她的死也确实与郁茯桑有关。 难道这个剧情点,被提前到了今天? 颜钰忍不住捏紧了手,雪积,你到底在哪。 被控制心智的三人下一秒就被沈南星一掌挥开,向那竖起的沼气屏障砸去。 感应到疼痛,几人才勉强回过神来,正要动身再次站起来,身体却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一般,死死粘在原地。 “啊,忘了说。”郁茯桑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拍拍手,“这些沼气亲人得紧,平日里啊,最喜欢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兽术师卿卿我我了。” “放开!”滕荆芥冲她嘶吼,右手变出各种利器,却怎么也斩不断那黏住自己的沼气。 而且她身体的力气正随着挣扎的强度加速流失,像是被身后的屏障吸走了一般。 “你、你们看那颗树。”仲蒲突然颤声道,“雪积……” 刚才她们一直站在树前,没有看到那颗树的背面,现在终于发现了,原来她们一直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颗粗壮的树木在根部从中间破开一个洞,而树洞里包裹着的正是雪积。 她的身子仿佛融入了树干中,只有头颅透过树洞抬起看向天空,巴掌大的脸蛋毫无血色,蓝色的眼珠也失去了生气,像是两颗镶嵌上去的石头。 见状,几人终于无法保持冷静,纷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扎,殷北卿更是抬起了握着斩魔刃的手,打算直接硬碰硬。 斩魔刃斩断束缚着几人的沼气,让她们终于能够脱离控制,仲蒲第一反应跑向雪积,挥起腰间别着的短刀,开始劈砍树木。 但那树外层似乎有一层结界,刀刚碰上去就立刻被弹回来,震得她手臂发麻。 沈南星哪里会就这么看着她把雪积救出去,立即朝这里冲过来,滕荆芥却十分默契地在一旁,用灵法对冲下她的攻击。 仲蒲还在不停地砍树,结界反弹过来的力量震得她的内脏都无比剧痛,但即便双手的皮肤都被磨破,她却依旧不肯停下动作。 “雪积,别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的殷北卿握紧了手中的斩魔刃,一步一步走向沈南星,正要举起剑将她的头颅一刀砍下时,对方却突然转过了头。 她的身子依旧对着滕荆芥,脖子却硬生生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额头上的摄魂眼盯着殷北卿。 后者视线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过去,但也仅仅是几秒钟的迟疑,就立刻晃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可当殷北卿再抬起头,却猛地对上了沈南星张开的大嘴,她的嘴里猛然吐出一阵黑色的沼气,全数扑在她的脸上。 这样近的距离,加上她刚刚被摄魂术控制过反应速度降低,不可避免地被沼气入侵了身体。 这些沼气迅速顺着她的七孔进入脉络,很快便遍布全身,最后蔓上她左臂的兽纹,将原本的红色染成黑色。 殷北卿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察觉到自己这一次的魂力暴走比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在她们的身后,远离战场一路旁观的郁茯桑又抬起了手,二指向天,灵法召唤出一片云雾正位于殷北卿的上方。 暴雨倾盆而至。 雨点落下,在殷北卿身上砸出一个个火烧的印记,沼气不断入侵,顺着脉络抵达装着兽元珠的心脏。 “啊啊啊!”剧痛之中,殷北卿仰天长吼,却看见天空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变蓝了。 雨夜,蓝月。 她一生的噩梦。 如果只是普通的术,殷北卿不至于变成这样,能让她反应这么大的…… 颜钰也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了。 她连忙扑上去把人抱住,抬手捂住了殷北卿的眼睛,“别看,别看!” 滕荆芥也即刻冲上来,与再次展开攻势的沈南星厮杀在一起。 情绪失控只会加快堕魔的速度,她需要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但需要思考的事情一旦变多,她的动作变得不如从前的灵活。 殷北卿在颜钰怀里不住地颤抖,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提起在崩溃边缘不断试探的理智,咬牙对颜钰说,“走……我不想杀你……” 颜钰呼吸一窒,傻愣愣地看着她。 殷北卿擦擦嘴角的血,抬手将它沾到了颜钰白皙的脸颊上,费力地咧开嘴,“病秧子,去做别人的神女吧,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一个死劫,可惜我逃不掉了。” 颜钰睁大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她以为殷北卿把自己留在身边,只是为了自己“神女”这个头衔的利用价值,等到目的达成,就随时被当成肮脏的抹布丢弃。 可她在要堕魔的关头,却依旧想着自己的安危。 “我不走。”她的回答从来没有变过。 颜钰大力地擦掉眼泪,强迫自己思考。 不就是堕魔么,不就是沼气么,不就是一个郁茯桑么! 颜钰一脸决然地拿下头上的发钗,随后抬起胳膊,用它狠狠在小臂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 血前仆后继地涌出来,被她送到了殷北卿的唇边。 除灵一共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就是字面意思的“除掉”,指的是使用强硬的武力手段,将发现的恶灵杀死。 第二种,便是净化,可以在保全恶灵性命的情况下,使她恢复神智,这一个方法中的“除”去掉的只是恶灵中的“恶”。 但净化恶灵并非谁都可以简单做到的事情,只有灵法精湛的御术师经过系统的训练,才可以进行尝试,否则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发生自己被反噬的风险。 也就是说,现在颜钰是即便冒着自己堕魔的风险,也执意要将殷北卿救下。 她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如果殷北卿死了,她就失去了,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两者权衡,颜钰算得很清楚。 “殷北卿,再相信我一次好吗。”颜钰握紧她的手,盯着她失去对焦的双眸,“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净化灵法,是御术中最难学的一种。 它没有复杂的咒语,没有难结的手印,却对御术师的意志力有很大的考验。 这需要将自己的灵识探入恶灵的身体里,游便每一个角落,配合自身的血液,清除对方身体里的沼气,一不小心就会被沼气感染到,同对方一起堕魔。 郁茯桑原本想阻止颜钰的动作,可想了想,还是更加期待对方能做出什么让她感到惊讶的事情。 传说中的神女到底都有什么能耐。 颜钰无瑕顾忌其他,她的灵识在殷北卿身体里快速地穿梭,书里几段文字介绍的净化方法十分简略,所以她已经做好了要苦战一番的打算。 可她很快发现似乎那些沼气十分惧怕自己,血只喂下去一口,便以恐怖的速度迅速溶解了渗入到身体各个部位的沼气。 她一路闯到了殷北卿紧闭的魂域门口,正要一鼓作气净化彻底,却迅速被重重地弹开,这下撞击直接将她的灵识撞出了殷北卿的身体。 “咳咳咳——”颜钰俯下身,狼狈地咳嗽。 “不用了。” 嗯? 颜钰惊讶地抬起眼。 此时的殷北卿眼神已经恢复清明,虽然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但身上的兽纹褪去了沼气的黑雾。 “这点沼气,我自己能处理。”某人依旧爱说些逞强的话。 颜钰知道,她十分忌讳自己的魂域被人闯入,甚至连面对自己的兽魂,都紧紧关起大门。 不过她现在身体里还有自己的血,只要不乱作死,剩下的沼气就能慢慢被排出来。 “把剑给我。”颜钰向她伸出手。 使用斩魔刃的消耗太大,殷北卿现在状态根本撑不住。 殷北卿不动,“你更撑不住。” “我来。”颜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次,“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殷北卿垂下眼,与她对视,看出了颜钰眼底的认真,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这次你可能真的会死。”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她或许还能与郁茯桑一战,但现在…… “我知道。” “你没必要这么做。”殷北卿摇头。 “就当是我还你救我的两次。”颜钰由衷地笑,染上笑意的眉眼让她整张脸都变得柔和,毫无对死亡的恐惧,“殷北卿,其实你人挺好的,要是你出生在我那个世界,我们应该能变成朋友。” 估计是第一次被发好人卡,殷北卿自己都愣住了。 颜钰趁此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斩魔刃,没拉动,反而被扯了回去。 她踉跄着站稳,下巴却被对方捏住抬起。 慌乱的视线中,只寻得见那一抹红唇正朝自己靠近,柔软的触感最终停留在额心的红莲兽印。 殷北卿魂力通过两人相触碰的位置不断地涌入她的身体,或许是之前被逼着喂了几大口的丹药的缘故,也可能是那只药方起了作用,她的身体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多魂力,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疼得要晕过去。 这算是一个吻,却没有包含过多特殊的情感。 可殷北卿轻拥着她的力道,方才望下来时的眼神,让颜钰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对方十分重视的存在。 颜钰告诉自己不必纠结这几个微动作中的情感含义,殷北卿这么做,只是因为这种方式比起用手掌渡魂力,更高效而已。 魂力传输完毕,颜钰顿时感觉浑身上下如同打穿任督二脉了一般充满舒适感,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手脚这么轻过,好像只要一弹指,旁边的巨石就会灰飞烟灭。 殷北卿主动松开了握着斩魔刃的手,将颜钰向前推了一把。 “信你一次。” “嗯。”颜钰收紧握着斩魔刃的手。 挥剑的感觉,只要体会过一次,就被用力地刻在肌肉记忆里,也许是因为现在身体里的魂力都来自殷北卿,让颜钰感觉,似乎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握着剑。 殷北卿的声音就在脑海里指挥着她。 “眼睛绝对不要离开你的目标。” “要努力攻击,不要害怕受伤。” “是你在控制姬芜,不是姬芜在控制你。” 对,是她在控制! “fulavoo。” 听见这声咒语,早就迫不及待要冲出来的姬芜终于如常所愿,她与斩魔刃的配合是可以忽略默契的完美。 颜钰感受着手中长刃的能量波动,快步加入滕荆芥与沈南星之间的战斗。 “喂!病秧子,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啊!”滕荆芥早就快撑不下去了,颜钰过来挡了一刀她才终于获得喘息的空间说话,“我胳膊都砍麻了她半点伤都没有,而且一个恶灵为什么还可以操控兽魂啊!还是一堆!” “这些不是她的兽魂。”颜钰很难和她解释眼前的沈南星其实只是被制造出来的一个傀儡,不能用对正常恶灵的眼光看待,她索性直接说,“弱点是脖子,找机会往那砍,我配合你。” 说话间,颜钰背上的翅膀快速扇动,移到沈南星的上方,与滕荆芥形成两面夹击。 但每次快要成功的时候,滕荆芥总是会受摄魂眼的影响慢下动作,最后别说是成功斩首,反而自己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两人好不容易配合着刺到她几处,却发现对于疼痛,沈南星完全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毫无反应,并且有越挫越勇的嫌疑。 颜钰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她们撑不了多久,滕荆芥的体力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消耗很多了,她虽然有殷北卿的魂力加持,可体术技巧实在太拉胯,只能使出简单的直劈和侧砍。 仲蒲…… 她目光望向树的方向。 现在来看,那棵树应该就是沈南星的能量来源。 雪积饱涨的负面情绪加上她自身原本就十分强大的魂力,和其他被郁茯桑控制的兽魂比起来,她绝对是此时沈南星的第一大“助攻”。 只要雪积还被当做能量泵,沈南星没那么容易倒下。 “仲蒲!先毁掉圣灵碑!”颜钰其实也不确定,只是按照本能做出了决定。 反正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听见她的声音,仲蒲立刻调转了劈砍的目标,圣灵碑砸起来依旧很吃力,但比起刚才似乎结界要弱一些。 砍了几下之后,圣灵碑上出现裂纹,但短刀也劈得卷刃了,仲蒲将没有用处了的它丢开,蓄满力气,直接捏起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到灵碑上。 “嘭——” 圣灵碑应声而裂,身后的参天大树也跟着轰然倒下。 说时迟那时快,仲蒲立刻出手将露出半截身子的雪积拉离那个鬼结界。 雪积一离开,沈南星的身子就在半空中僵住,额头上的摄魂眼也跟着紧紧闭上。 “滕荆芥,就现在!” 两人再次重复刚才的上下夹击招式,滕荆芥从下方进攻,她从上方挥刀。 夹击的距离越来越近,颜钰眼中,沈南星毫无防备的后颈已近在咫尺。 即将得手的时刻,她强忍全身肌肉的颤抖,保证“目标”一直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 别手软,别砍错,成功可能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轰——” 猛地,突然有一阵火光在众人眼前闪过,巨大的爆炸声中她们的身体被大力推向四周。 颜钰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被殷北卿抬手接下。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沈南星却伤得最重,似乎那爆炸不是对准颜钰,而是直接对准了她的方向。 ——有人在颜钰她们之前补上了致命一击。 确定自己人都没有少胳膊少腿之后,颜钰和殷北卿十分默契地一起朝爆炸声来的方向看去。 “两个滕荆芥?” 她们不止长得一模一样,现在还正激烈地打斗着。 其中一人的右臂变出什么,另一人就立刻跟着变,如果说只是简单的易容殷北卿也可以做到。 但这显然并不是易容这么简单,对方像是复制粘贴一般,百分百还原了关于滕荆芥的所有细节。 她的容貌,她的口音,甚至是她的灵法。 而现在她们也看清楚了,刚才那声爆炸,就是其中一位“滕荆芥”复制了酉乞族的火器造成的。 但真正的滕荆芥肯定不会这么做,在场的人里,又只有郁茯桑不见踪影。 也就是说,那个假的滕荆芥,就是她。 郁茯桑似乎并不恋战,随意几下便将纠缠的滕荆芥甩开,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向颜钰冲来。 颜钰正要抬剑防守,可手臂还没举起来,她便察觉耳旁有风擦过,脖子上一阵刺痛。 “叮铃——” 响起的铃铛声已经在她们的背后。 殷北卿转过身,表情如临大敌,这人的动作,比她的还要快,也就是说郁茯桑的体术在她这个特级兽术师之上。 “刚才的打斗我看得很开心。”郁茯桑语气像是刚观看完艺术演出正在发表评价。 她抬起手,兴奋地端详指腹沾到的血迹,随后伸出舌头将它尽数搜刮入口中,眯着眼沉醉地品尝。 就是这血……能净化恶灵? 她转过头,牵起唇角对颜钰 “我们还会再见的,神女大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2章 FU LA VOO 郁茯桑就这么把场面搅得一团乱,然后甩甩手离开,留下伤得各有轻重的众人和一地狼藉。 她们是劫后余生鱼儿,她倒自在得像是随脚踏进池塘嬉戏的过路者。 颜钰立刻用手掌把魂力还给脱力的殷北卿,等待她恢复的时间里,想起身后还有个沈南星躺着,转头去寻人,却发现她原本躺着的位置空空如也。 “南星,你让我很失望。” 瑶赤山的半山腰,沈南星狼狈地匍匐在地。 刚才爆炸造成的伤口几乎遍布全身,可此时它们竟然已经神奇地“粘连”好,缝隙处的沼气混合着浅紫雾气,不断修复着细胞组织。 但这种修复的过程远比刚才撕裂的疼痛更深,她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还是抑制不出喉咙里发出的嘶吼。 她想到这一切的开始,这个女人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宛若神祇的外貌让人不由自主地先入为主。 ——这一定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沈南星毫无防备地被她诱哄着以神女的身份混入游族,随后又在她一步一步的要求下,将吊桥断掉,竖起圣灵碑,让走投无路唯有信仰可依的族人定期去祭拜。 “只有她们将你当做了信仰,才会心甘情愿为你献出一切。” “我不想从她们那得到什么。” 郁茯桑看着她淡淡一笑,“可你已经在索取了。” 很快第一个受害者出现,浑身僵硬唇色青紫,沈南星是梦妖但不是傻子,她也察觉了圣灵碑的不对劲。 她想撤掉灵碑,但郁茯桑突然像是变了一副样子似的,掐住她脖子爆发碾压性的力量,“既然开了头,就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你想从她们脸上看到怨恨厌恶的表情吗?” 她不想,于是听从郁茯桑的话,说服族人把这些尸体低调处理。 按照要求,不能引起骚动,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低调,于是沈南星总是在夜里一个人悄悄搬运。 后来她也想到过郁茯桑这么做的原因,如果不是为了不惹出动静被红阁或者其他猎灵队的组织察觉,那她就没必要选择自己做傀儡,用效率最慢的方式饲养圣灵碑中的恶灵。 这是一场交易,所以一旦点头,她便永远是共犯。 那些埋在土里的尸体不允许被火化,因为这些都是日后承载恶灵的最佳容器。 但是沈南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其中一个“容器”。 身体被恶灵夺走控制的感觉,比将她生吞活剥了还折磨人。 “你、杀了……我吧。”她的喉咙发出破碎的音段,“我……好痛苦。” “是啊,只有活着才会痛苦。”郁茯桑伸出手指挑起她下巴,昏暗的夜色下,她的眼眸熠熠发光,有种阻人呼吸的冷酷,“你该学着,怎么去享受它。” “不……要。” 扫到她眼中的坚定,郁茯桑露出不解的眼神,“你也变得不怕死了。” “我、我怕,只是与其……用这种方式活下去……还不如尽早结束。” 她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浑身恶臭的沼气,哪里还闻得到一点梦莲花的味道。 她是梦妖,她喜欢的气味香甜的梦境,不是在泥潭里百般挣扎的腐臭生命。 原本以为获得众人的崇拜喜爱,她的内心会得到巨大的满足,可事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她陷入在人们夸赞和信任的目光里努力去活出另外一个人的模样,这人是谁,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可颜钰本人出现了,不费吹灰之力便打破她可笑又拙劣的模仿。 她与她的队友之间是心有灵犀的配合,真心实意地互相为对方思考,甚至会奋不顾身挡在对方面前,看着她们并肩战斗的画面,沈南星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情感,并非刻意的讨好就能得到。 郁茯桑从她身上挪开视线,高高望向头顶的红月。 方才就是在这月光下,她亲眼目睹了神女持剑战斗的身姿。 说实话,颜钰打得很烂。 但却打得十分漂亮。 这“漂亮”并非字面意义上的漂亮,只是说颜钰做得很好,真正的打斗就应该抱着不怕死的信念,或者……甘愿为某一人而死的决心。 看着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纤细胳膊,却能大力挥动的重剑劈砍,看着随便一句重话就会落泪的脸蛋,却能摆出那样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羡慕么。” 她当然羡慕,她总是在羡慕,却永远得不到满足。 沈南星喘着粗气,对上郁茯桑垂落的睨视,背光的角度下驻足傲立的她,像是传说故事中披着月光来拯救苍生的使者,可她知道,这位使者怀中装的并非圣水,而是会惹得生灵涂炭的恶源。 “我也好羡慕。” 她听见那脸上永远挂着骄傲的女人如此轻叹,随后抽回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表情仿佛两人已是陌路的漠然。 “滚吧。” …… 日出之后,恶灵归隐,所以众人决定等清晨太阳升起,再出发去瑶赤山。 瞧见沼气褪去的游族人立刻回到部落,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把颜钰几人请回去供着。 “太感谢你们了!” “请问你们是哪里的猎灵队,我要给你们的组织送锦旗!” “真的很对不起,之前还误会你们,请问你们接一单除灵任务大概收多少赏金,我们大家凑一凑钱给你们双倍!” 滕荆芥第n次翻出无语的白眼。 现在夸得好听,等她们真的报出琅迭谷的名号,这群人估计还不知道要被吓得哭多久呢。 同红阁和其他大小组织的猎灵队不同,琅迭谷的人无拘无束不守规矩。 不能杀兽术师? 她们杀,还杀了不止一两个。 所有兽术师必须听命与红阁差遣? 听个鬼,红阁的人来一个骂一个。 红阁接下的单子,其他组织不得插手? 别说,她们还就喜欢和红阁较劲,不止抢单,要价还高出好几倍,你说气不气人。 “不用了。”颜钰说着看见旁边一脸不耐烦地擦手的某人,又道,“有干净的水吗,她可能得洗个澡。” “当然当然!”族人把她们往回请,“消耗这么多体力你们应该也饿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菜和被禄,你们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个小妹妹她……”李昭指指睡在仲蒲怀里的雪积,“她是不是受伤很严重啊。” “她没事。”仲蒲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转身过去,替雪积理了理额头的刘海。 雪积一直留这么厚的齐刘海就是为了遮挡额头上的摄魂眼。 这眼她从一出生就带着了,因此遭受不少排挤,所以十分忌讳在人前露出。 “她只是太累了,没事。”颜钰出声吸引李昭的注意。 雪积被沼气入侵的时间还不算久,按照她的体魄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会昏迷是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沈南星消耗了她大量的魂力,有些体力不支。 仲蒲已经给她喂了丹药,等睡一会儿应该就能苏醒。 李昭点点头,没有再往那走,转头拉起颜钰的手,“姐姐多亏了你,我妈妈她刚才也醒过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兽术师!比红阁都厉害百倍!” 颜钰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知道了,但是这种话最好不要乱说。” 红阁其实不是一个单纯的猎灵组织,它效力于金国女皇,有不少皇族势力渗透。 这些皇族人虽然有些真本事,但也自视甚高,且十分记仇,要是隔墙有耳,让这种话传入对方耳中,指不定要炸毛成什么样。 ……虽然,现在琅迭谷和红阁双方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唔嗯嗯。”李昭点点头,颜钰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颜姑娘,你们都随我来吧。”族长伸手请人。 “麻烦您了。” 看天色应该还有三四个小时就能亮,颜钰给殷北卿拿了身干净衣服就把人塞浴桶里。 “浴液和浴巾都在左手边,衣架在右手,水凉了……”不对,又不是三岁小孩,水凉了她自己用灵法热一热不就行了。 “反正我出去一下,你洗好了就去休息,早上我来喊你。” “去哪。”殷北卿从浴桶里伸出胳膊抓住颜钰的手,目光定定看着她,好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 “我……”我不出去难道站在这看你洗澡吗? “我去找药草。” “我很好不需要吃药。”言下之意,是让颜钰留下。 “……”颜钰轻轻扯回自己的袖子,“不是给你吃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殷北卿不爽地看着她。 “就……很快。” 至于“很快”是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说完她快步出去把门关上,拿上自己的小布袋和锄头,一路往外走。 正巧遇上从仲蒲房间回来的李昭,两人打了个照面。 “姐姐这大半夜的你去哪,我们这夜里不安全,还是喊个人陪你一起吧。” 颜钰扯扯嘴角,默默把锄头藏到身后,“我就去一趟附近,不用陪。” “附近?”李昭皱眉,“哪有人连自己要去哪都说不清楚的。” “……”确实是不清楚。 她只知道瑶赤山脚下有长龟临草,但具体位置还得出去了才知道。 因为颜钰的小动作,李昭注意到她身后的镰刀,“姐姐,你是要去采药草吗?那我陪你一起吧,这里的路我熟。” “不用麻烦你,现在这么晚了,你也别忙上忙下地照顾人了,去睡吧。” “怎么会麻烦呢!”李昭抬高嗓音,“你帮了部落这么大的忙,我带个路而已一点也不麻烦,而且你之前还送了我那么珍贵的琥珀草呢,这恩情我还一辈子也还不完。” 听了她的话,颜钰抿住唇。 她想到她们早晨就要出发了,可自己的琥珀龟临丹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到时候遇见蔺鹤归都不知道拿什么和人谈条件。 李昭既然是游族人,那应该会对龟临草的生长位置有印象,让她带个路也好。 “嗯,那麻烦你了。” “嘿嘿。”小姑娘眯眼笑起来,“那姐姐你是要采哪种药草?都可以问我,别看我年纪小,但我认得的药草可多了呢!” “龟临草,你知道哪儿有吗?” “龟临草,我好像有听过的。”李昭缓慢地眨眨眼,似乎在思考,“我母亲比我了解药草,你先等等我去问问她!” 说完,这小屁孩就风风火火地跑走了,过十几分钟才又急匆匆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深蓝色的布块。 “姐姐你看看,是不是这种龟临草。”她献宝一般地把怀里的东西打开。 八角锯齿叶,叶与叶搭建出类似龟壳的形状,确实是药典中画的龟临草。 “是它。” “那太好了。”李昭把布摊开在桌面上,一株一株地替她挑,“我母亲说这龟临草啊叶子越多的越好,看!这有五叶的,我给你挑出来。” “拿一颗就够了李昭。”颜钰连忙拦住她,怕她等会儿全给自己了。 龟临草一般都生长在地理位置险要的地段,采摘十分危险,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游族人,也并非人人都能采到如此高品质的多叶龟临。 “姐姐,你这是拿我当外人……”李昭嘴巴瘪起,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别!我要,我要还不行么。” “嘿嘿嘿。” 李昭最后挑得只剩下几株发黑不好入药的残次品留下,其余的全装进颜钰的小布袋里,“姐姐你以后还要什么药草和我们说就是了,不用辛苦自己出去找,我们游族人别的不多,就是药草收集丰富。” “谢谢……” 颜钰趁李昭不注意又拨了一半回去,随后捏着那几株龟临草,借用她家里厨房的药炉,开始准备熬药。 将药草炼成丹药,是延长它保存期限和药效最大化的最佳做法,但这过程需要耗费的时间太多,少则数天多则数年。 时间紧急,颜钰只能舍弃丹药的做法,改做汤药,虽然保存期限差一些,但药效差得不多。 琥珀龟临都是十分烈性的药,所以炼药过程中很容易出现融合不好,发臭发黑或者沉淀的情况。 蔺鹤归自己也炼过不少次,但没有一次成功,她说因为总差一味药。 没人知道差的那一味是什么药,毕竟连原书中郭碌送出去那瓶,都是直接找系统兑换的。 颜钰不知道成功的法子,但知道蔺鹤归都做过哪些失败的尝试,大概总结的经验就是,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熬煮时间要大于五十分钟小于五十五分钟,如果熬煮过程中出现轻微发臭或者有沉淀物的情况就要立刻把污染的部分舀出去。 总得来说就是熬药过程中,一步都离不开人。 颜钰小心翼翼地开出第一锅,她的运气还算好,没什么沉淀物,也没发臭。 “前人的贡献真是伟大。”经验这玩意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蔺鹤归还研究出过一套检测药性的办法,就是用琥珀草的叶子。 琥珀草叶大翠绿,经过温水的浸泡便会变成透明色,这时候将它拿起来吸干,对着光就能看出叶子里的叶脉。 将成品的药汁或者丹药磨成粉倒在处理过的琥珀叶上,两片按压,五分钟后拿掉,如果叶脉断裂,那么便是药性太强,对人体会造成严重的副作用,不可以轻易食用。 尤其是体质虚寒者,食用之后很有可能暴毙而死。 蔺鹤归要做这丹药就是为了她瘸腿的哥哥,她哥哥出生双腿残疾,体质极差,只能被养在灵气丰沛的瑶赤山,才能少受一些身体上的折磨。 但他的魂力其实十分强大,出生时魂珠的检测是为黑色,很有可能修炼成特级兽术师的水平,只因为这幅身子的拖累,让他只能永远坐在轮椅上。 她想把这丹药炼好,就能圆哥哥一个心愿,这也是她一直不与外界交流,常年云游在外寻找药方,隐居瑶赤山炼丹的原因。 颜钰这边,五分钟已经过去,她轻轻拿起被浸泡过的琥珀叶,对准蜡烛细看。 竟然还是完好的! 可正当她要享受成功的喜悦时,那叶脉却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根根断开来,虽然断的地方不多,但也有四五根。 唉,还是不行。 颜钰捧着那碗药汁,表情十分失望。 难道蔺鹤归说得是真的,确实是差一味药? 可是灵犀丹术中,也并未提及这件…… 不对,颜钰突然一激灵。 灵犀丹术中根本没有这一页,她脑袋里的药方都是来自原书中对蔺鹤归的描写。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颜钰又回到魂域把那本药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没错,她的记忆确实没出错。 这药典109和110那一页被人撕走了。 想来应该是在出现手抄册之前就被撕掉了,不然不会连蔺鹤归都炼不出来。 颜钰心不在焉地从魂域退出来,想要将药炉里剩下盛好装起来重新熬,结果这装满了液体的炉子比想象中要重太多,她得十分用力才能端起,等忍住烫好不容易把它从火上拿下来,却发现手臂上之前被发钗划出的伤口,因为太用力又撕开开来。 血珠顺着皮肤不断往下滴落,有几滴不小心溅到了刚才的药碗里,随后她便看见,那原本带着浅褐色的药汁,竟然一下变成了清凉的透明色。 如果不是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颜钰差点要以为里面装得是碗清水。 她正要抬手把这碗被污染里的药汁给倒掉,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蔺鹤归曾经说过,药性越温和的琥珀龟临丹颜色越浅,若是透明色才为最佳。 那是不是说…… 颜钰低头,用探究的目光盯着手里的东西,最后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过一片新的琥珀叶子开始测试。 这次的五分钟要比上次漫长难熬得多,颜钰干坐着,仿佛熬了一整晚。 终于,时间到,她迫不及待拿起叶子对准光线求证。 没断! 不过,有前车之鉴的颜钰并不敢掉以轻心,她又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发现叶脉依旧完好无损。 后面胆子大了,她甚至上手去扯,发现这叶子被药汁浸泡过之后,变得无比坚韧,大力扯都扯不断! “太好了。” 颜钰一点点地把药汁装进准备好的瓶子中,用密封塞盖好。 全部装好之后,还剩下大概三分之一左右,她想了想,端起药碗,敲开了李昭母亲的门。 李昭的房间被她和殷北卿占用,她们母女俩就只能挤一个屋睡,所以李昭应该也在这。 灯还没熄,她们应该还醒着。 “姐姐?”李昭开门的速度很快,她刚换上睡衣,看起来是要歇息了,“你找我呀!有什么事尽管说!” “不是找你有事。”颜钰把手中的碗递出去,“这是我熬的药,应该能治你母亲的手臂。” 之前她听李昭说过关于她母亲的事,和对方颓废的原因,想着自己能做成这琥珀龟临汤,其中也少不了这一家人的帮助,而且正好有剩下的一些,不如替李昭母亲圆了这个遗憾。 李昭母亲原本因为效力于皇室的女将军,后来在战场上为了替战友挡下致命伤,被敌人一刀砍断了手臂经脉,从前射得一手好箭的勇士,变成如今肩不能挑的模样,吃个饭穿个衣服都得女儿帮忙,换了谁都难以忍受,更别说李昭母亲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她身上这些比旁人要浓重的负面情绪,沈南星才会把她当做目标。 也就是李昭母亲的身体素质好,加上后期卧病在床没法去圣灵碑前面祭拜,才能撑了这么久,想想她那可怜内夫,因为过于瘦弱体质堪忧,只是去拜祭了几次,便被圣灵碑吸光精气神,变作一具死尸。 试想李昭母亲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立刻得知这种噩耗,简直是雪上加霜。 颜钰只能祈祷这药汤能对她起一些安慰作用。 “这是姐姐你亲手熬的?”李昭颤抖地捧过,“真的能治我母亲的手?” “昭昭,你在和谁说话?”里屋的人似乎是听见有人在谈论自己,出声寻来。 颜钰不想打扰她们太久,说了一声“请一定要试试”就赶忙转身离开。 游族人实在太热情,而她恰恰就对这种性格的人没辙,等会儿这母女俩要是又翻箱倒柜的给她塞回礼,她真怕自己不能空着手回来。 …… 颜钰把厨房收拾干净,擦干净手,返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正准备睡下,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转头看见之前自己亲手挂上衣架的衣物还在,她脑袋中冒出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 “你……还在洗澡?”她靠近用作隔阂的屏风问。 屏风后的木桶响起一阵水声,紧跟着便是殷北卿听起来不太爽快的声音,“嗯。” “你洗这么久,皮都要泡烂了吧。” “脏。”对面淡淡回了一个字。 颜钰鼻尖动了动,“这里已经没有沼气的味道了。” “是梦莲花。”殷北卿厌恶地皱起眉头,“这东西比薄荷膏还难去味。” 薄荷膏是这个世界的人常用来驱蚊的用品,它的留香时效,和六神有得一拼。 殷北卿最讨厌的就是薄荷膏的味道。 用她的话来说,太刺鼻子。 “你不会又把皮给挠破了吧。”想起这人的坏习惯,颜钰对她说,“把胳膊伸出来我看看。” “想看,就直接进来。”殷北卿不悦的声音响起,“都是女子,何必避嫌,还是说,我的身体让你觉得很恶心。” 她堕魔的症状还未消下去,浑身都是红色图腾兽印,乍一看确实有些吓人。 但颜钰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绝对不是!”颜钰激动地向前一步,“你的兽印很美,我从来没有觉得它恶心过。” 里面又没声了。 “你生气了?”颜钰小声试探,又有些委屈地低声嘟囔,“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进来。” “……” 颜钰只能跨过屏风走进去。 浴桶里的殷北卿全部身子都沉入水下,只有鼻子以上的部位浮出,湿润的长发飘在身体周围,将将露出水平面的银眸显得十分有攻击性。 像是潜伏中的鳄鱼,随时准备张口给猎物致命一击。 “我离得这么近,也没闻见梦莲花的气味。”颜钰说,“你都洗了快两个小时,已经很干净了。” “闻不见?” 伴随着殷北卿这句话,颜钰的手腕附上一抹冰滑湿润的触感,随后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跌入桶里。 殷北卿泡得水偏凉,但因为她自身体温高,颜钰皮肤感觉到的温度依旧是有些温热的。 “闻见了吗。”对方木着脸问。 “……” 您把我抓进来,就为了让我闻你身上有没有味? 但……颜钰细细嗅着,好像确实有些梦莲花的气味,主要都在殷北卿的头发上。 头发这玩意确实容易吸味,就好像每次从火锅店出来,不去理发店专门做一次清洗,心里都不踏实过不去。 这也是颜钰不爱吃火锅的其中一个原因。 对了,把烧烤也加上。 “是有点。” 殷北卿拉着脸,表情阴冷可怕,可颜钰却觉得这样的她居然有点……可爱。 好像下一秒就要“哼”出声的小屁孩。 “我下次替你做些除味的浴液。”颜钰抓起她满是红色抓痕的胳膊,指着上面触目惊心的痕迹,“但绝对不要再这么做了。” 殷北卿斜她一眼,“你身上有味道。” “很臭吗?”颜钰有些尴尬,刚才一直忙着熬药,只是简单换了衣服,没来得及洗澡。 “还行。”冷着脸的某人沉默了几秒,又张嘴道,“就是你腰间常挂着的那个布囊,它里面有很好闻的味道。” 很早之前,她就发现了颜钰身上与别人与众不同的气味,清淡不甜腻,闻过之后仿佛心情都变得不那么暴躁了。 后来待得久了才发现,这味道似乎来自于颜钰腰上的小东西。 “这个?”颜钰捞出已经被泡湿的香囊,递过去,“这是我自己随便做的香囊,里面是晒干的金腾花磨成的粉,你喜欢的话……” 好吧,现在也送不出去了。 颜钰默默挤干香囊里的水,“喜欢的话,我下次做一个给你。” 其实这些金腾花,也是殷北卿给她那包种子种出来的。 之前在预言树下,颜钰为了试探,每种种子都撒了一遍,这个金腾花的长势最好,长得多又快,她就挑了一些拿来自己用了。 金腾花是被叵莱族人誉为圣花的植物,据说是有驱邪镇定的功效。 驱邪这事见仁见智,但镇定功效确实十分好,颜钰晚上失眠的时候,就会在熏香里丢一些金腾干花进去,心绪平静下来,就好入睡一些。 “就这个吧。”殷北卿毫不客气地拿过来,打开香囊的口子,把里面的花粉全部倒到浴桶的水里。 颜钰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生猛的沐浴方法,还没来得及感叹完,殷北卿又抓起旁边的浴液递给她。 “帮我洗。” “咳咳咳——”颜钰直接被口水呛到,“你说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殷北卿有让人帮忙沐浴的习惯,她潜意识里应该是觉得,除了自己,别人洗得都不够干净才对。 殷北卿眼睛透过面具直勾勾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脏。” 闻言颜钰几乎是用抢的,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我帮你,我帮你。” 我一定伺候好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3章 FU LA VOO 一上手,颜钰就直接盖了条浴巾到殷北卿肩上,再围着脖子牢牢打好结,断绝自己之后会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东西的可能。 殷北卿的头发很长,发质也很好,摸在手里像是捧着一截上好的绸缎似的。 颜钰挤了点浴液在手心,打成细细的泡沫,然后开始替她清洗头发,揉搓的时候特意用指腹打转的方式按摩,避开指甲剐蹭带来的痛感。 以前她也常给小侄女这么洗头,对方都会咧开小白牙露出很舒服的表情。 颜钰庆幸好在自己剪指甲剪得勤,不然真怕等会一个不小心,把这祖宗给弄疼了。 她一边洗一边观察殷北卿的表情,见她闭着眼,十分放松的模样,才慢慢不紧张了。 “你刚才都出去做什么了。”殷北卿开口,嗓音有几分午睡过后的懒洋洋。 地方就这么点大,估计以殷北卿的五感,连她从出去到现在一共走了多少步都能数出来,颜钰就是想瞒也瞒不过她。 关键也觉得没有瞒的必要。 “找了药草,就顺手熬了药。” 她很轻地嗯了一声,又问,“专门给那小屁孩熬的?” 颜钰猜到殷北卿估计是听见自己去敲李昭的门了。 “不是。” 殷北卿睁开眼,转过脑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表情好像在说“难道你外面还有别的什么人”。 “其实主要是给蔺鹤归熬的。”颜钰稍稍用力,把她的脸转回去,刮掉泡沫避免掉入眼睛里,“把这药汤给她,或许她就能答应救你。” “李昭那份其实是给她母亲的,我装好之后还剩下一些,想着这药对她母亲的手臂或许有用,就给她端去了。”颜钰和她掰扯其中的道理,“毕竟她们母女俩好心收留了我们,而且这药汤里一味药还是李昭给的。” 这人又嗯一声,但听声可比刚才那声舒服多了。 颜钰觉得她这嘴硬心软又傲娇的模样实在好笑,忍不住弯起唇。 “为什么笑。”某人耳朵灵得很。 “抱歉。”一开口颜钰更忍不住了,“我不是在取笑你,只是终于熬成汤药心情太好。” 在这种事情上撒点小谎,老天爷应该不会怪罪她吧。 “……” 殷北卿可没那么好糊弄,原本想像以前那样折腾点什么动作出来,吓着颜钰,让她别这么“得意忘形”,但身后的轻笑声听着听着习惯了之后,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恼人。 没多久,连她自己的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 “好了,这次洗得很干净,我替你冲掉,再闻闻有没有味道。”颜钰对自己的洗头手法十分有自信,都是多年来不懈努力和理发店老师偷技得来的。 殷北卿点点头,任她处理自己的头发。 等全部泡沫冲干净之后,颜钰撩起一柳头发递到她鼻子下,“你闻闻看。” “……还行。” “那就好。”顺毛成功。 “已经洗好了我先出去,你也快些擦干身子出来吧。”颜钰说着要站起来,结果这人又伸手拽住她,抬头看过来,“去哪,这才只洗了个头。” “嘶——” 殷北卿这样一下正好摁在她手臂的伤口,加上刚才熬药的时候才又裂开过一次,那瞬间的疼痛直逼天灵盖,疼得颜钰忍不住抽气。。 殷北卿这才意识到自己碰到她的伤处。 于是她抬手解开已经被污染的绷带,低眼细瞧颜钰手臂上的伤口。 颜钰的发钗并不锋利,所以这里的伤口边缘显得有些粗糙,但却扎得很深,可以看出当时下手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指腹轻轻扫过沾下一些血迹,两指捏合,红在视野里揉开,“好得太慢了,怎么不用药。” “皮外伤而已。” 颜钰只觉得被她碰过的地方,有些发热的酥麻,缩了缩肩膀想收回来,却发现对方用的力气虽不大,但抓得很牢。 “嗯。”一声意味不明地哼声后,颜钰看见殷北卿捧起了自己的手臂,低下头来,“好浪费。” 颗颗血珠被她扫入口腔,一下一下,处理得十分细致。 颜钰忍着声音里的颤意,眼睛都快发红了,“你在做什么?” 殷北卿抬起头来,望上来的银眸仿佛盛满了光,“表达我的歉意。” 过去,她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歉意,即便是取了人家的脑袋都觉得理所应当,更别说道歉,不过……也没人敢找她要这一声道歉。 但颜钰是不一样的,这点殷北卿很清楚。 她像件莹润精美却极易破碎的瓷器,殷北卿大脑中不断有恶劣的想法,想要伸手推倒她,看见她摔在地上破碎成千百块的模样,可偶尔也忍不住捧起她,细细擦拭精心呵护。 她天生就是个矛盾体,尤其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或许大多数时候,连殷北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她活了这么久,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当下在想什么就去做好了。 不必纠结,就没那么多烦恼。 “病秧子。”殷北卿开口,问出一个问题,“方才你说要是我出生在你那个世界,我们就能变成朋友。” “我那个世界的意思是……”颜钰大脑迅速飞转,“之前也说了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那和金国不太一样。” 殷北卿想问的明显不是这个,她又说,“为何要去了那,才愿意。” 颜钰下意识说,“因为感觉在那里,你会更开心。” “那现在呢。”殷北卿抓住她的手。 “嗯?” “现在,在这里,你就不愿同我交好了吗?”她的眼神看起来,似乎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颜钰犹豫了一下,其实也不是说在这里就不愿意。 她只是觉得如果殷北卿出生在一个平凡安定的家庭,被呵护着长大,或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是刺扎得人旁边的人不敢靠近。 可这只刺猬突然向她敞开了肚皮。 “愿意。” 其实就算殷北卿浑身是刺又怎样。 她早就做好了遍体鳞伤的准备。 “那现在我就挺开心的。”殷北卿抓着颜钰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颜钰手心触碰到坚硬的面具边缘,在那一瞬间她好像猜到了殷北卿要做什么。 “你说你不会怕我,对吗。” 颜钰愣愣点点头。 “就算我满脸疤痕,长得比恶灵还可怖。”殷北卿紧盯着颜钰脸上的表情,但凡看到一丝迟疑,她就会立刻改变主意。 “不会。”颜钰回答坚定。 “那好。” 颜钰看着她将手指伸到脑后,打开了固定的绳结,面具被轻轻拿下,露出她一直被遮挡的面容。 因为有过心理准备,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颜钰并没有太吃惊于她的美貌。 只不过殷北卿长得确实与她想象中的不同,她五官轮廓很深,脸部线条鲜明,眉形偏细,但因为明显的眉峰显出几分英气,这样眼尾上挑的眼型长在别人脸上或许多生媚态,但在这人脸上配合那同三尺寒冰一般颜色的银眸,只觉得薄冷。 是了,若是为了能得到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那温柔一眼,当然会有许多人甘愿赴汤蹈火做扑火飞蛾。 殷北卿解开围在身上的浴巾,将全身遍布的图腾展露给在颜钰眼前。 “好看吗。” “好……好看。” 颜钰的眼睛一下不知道要往哪看,脖子以下是铁定不能越过的界限,可一对上殷北卿那双毫无杂念的眼睛,又会让她有一种整个人被看穿的怯意。 殷北卿上下打量颜钰,很快发觉她过分明显的异样——之前她从没见过颜钰脸红成这样的情况。 这病秧子虽然不抗打,但脸皮一直厚得很。 颜钰一番挣扎下,最后还是选择转过身背对殷北卿,可这却把她通红的耳尖暴露彻底。 “你还是把浴巾围上吧。” “哗啦……” 荡漾的波纹中,殷北卿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近,随后伸出双手撑在颜钰身体两侧,从背后将她锁在怀里。 “犯人”无处可逃。 “你是磨镜?” 这柜子出得颜钰毫无准备。 她确实是同性恋,这点从高中起就有意识,好在家里人都算开明,一顿饭的时间就平静接受了。 所以她也从来没对自己的性取向感觉到愧疚和自卑,潜意识里并不觉得自己与其他女生有什么不同,只是在裸露身体这种事情上她还是会尽量避讳。 但她不知道怎么和殷北卿解释,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行为是一种有预谋的欺骗,然后怒火冲天,再来个“拉去喂狼”。 因为想太多,颜钰一时间没回答上来,而她的迟疑,已经给了殷北卿答案。 她眼中划过了然,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颜钰慢一拍地用十分“正义凛然”的语气说,“你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现在就立马出去,以后努力不在你眼前乱晃。” “呵。”回答她的是不轻不重的一声冷笑。 殷北卿掰过颜钰的肩膀,使得她面对自己,这也让颜钰清楚看见她眼中的不悦。 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那股不悦的来源,所以表情显得更加烦躁。 “为什么没有。”殷北卿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到留下红色印子,“嘴上说要与我交好,却事事与我见外。” 颜钰当时快怀疑人生了。 她觉得这人指定是哪里有点问题,没有非分之想那能叫见外吗! “还是说,你也同那些表里不一的人一样。”殷北卿说着,更加贴近她,薄唇吐出的字像是一根根扎在人身上的刺,“表面与我交好,背地里也说那些厌恶我的话,同我亲近让你觉得很恶心,是不是?” 颜钰被她的视线锁住,此时的身体虽然没被禁锢,可却觉得浑身肌肉都动弹不得。 她仿佛又从殷北卿身上感受到第一次见面那种压迫感,贴在浴桶边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懂了。 和这人关系不好,危险! 和这人交朋友,更危险! “你怕我。”瞧见她的小动作,殷北卿眸底神色暗下几分,风雨欲来的前奏已然响起。 没完了是不是。 颜钰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己这一带,抬起下巴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殷北卿明显傻住了,颜钰自己也心跳如擂鼓,但还是平定嗓音问回去。 “这样,够不见外了吗。” 殷北卿抬手,指尖碰了碰颜钰嘴唇碰过的地方。 原来被亲吻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眼中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方才积攒起的暴戾一瞬间消散,“你喜欢我。” “我……”颜钰觉得自己简直百口莫辩。 殷北卿偏头,长发撩开露出修长的雪颈,随后她敞开双臂,看向颜钰。 “那我便允许你替我洗浴。” 您倒是先问问我的意思啊。 “身上你还是自己来比较方便,我可以帮你搓后背” “不是没有非分之想吗。”某人语气一秒冷下来,表情变得比天气还快,“洗。” 颜钰只得拿起毛巾,开始伺候她。 “太轻了,用点力气。” 颜钰咬牙加力。 “现在又弄疼我了。” 颜钰耳朵都快冒烟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替某人羞的。 她开始想象现在自己只是在擦一块木头,用不着不好意思。 不,她才应该是木头。 这只是一块木头在和另一块木头摩擦罢了! 好不容易洗完,颜钰揉揉酸胀的手腕,觉得这活实在太伤胳膊了。 “好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等等。” 又怎么了? 殷北卿抬手指指她。 颜钰:“嗯?” “很脏。” “我去再打一桶水。” “就在这。”这祖宗泰然自若地往后一靠,抬手抵住额侧,“洗吧。” “在这?” 您“监督”我洗? 殷北卿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ok。 行。 反正此时此刻颜钰的大脑,已经完全被自己木头催眠法成功催眠。 她豁出去地想,这有什么大不了,总比澡堂子里几十个姑娘一块洗的场面好些吧。 她在心中默念:她是木头,我也木头。 这只是一块木头在看另一块木头自己搓自己而已。 …… 等“木头们”洗完澡,距离太阳升起只有不到一小时了。 身心俱疲的颜钰还是决定躺下休息一会儿。 她太累了。 伴君如伴虎,伴殷北卿要命。 一身金腾花香气的殷北卿也十分不客气地在她身后躺下。 看着颜钰紧闭的双眼,她又十分不消停地幽幽说了一句,“雪积与仲蒲交好。” “嗯,看出来了。”她知道这两人感情很深,书里雪积死去的时候,仲蒲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失魂落魄的状态里出不来。 “她们睡觉一般都会抱着。” “……” 颜钰好像听懂了。 但其实不是很想懂。 可以装作没懂的样子吗。 “你得自觉,病秧子。”殷北卿很快又纠正了这个称呼,一字一句地加重说,“哦,是我的好朋友。” 颜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却还是没有法子拒绝,最后只能就着闭眼的姿势,一胳膊把人揽进怀里,并且十分自觉地将手掌盖上去拍了拍殷北卿的头。 “睡吧。”别折腾我了祖宗。 殷北卿十分满意这个姿势,比起她自己摆弄出来的,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拥抱。 “你今天比平时更好闻。” 废话,您直接撒了留香至少还有三个月的香囊在浴桶里,我们两个人都直接被腌入味好么,颜钰暗暗吐槽。 “你也是。” “病秧子。” “嗯。”颜钰轻声应。 “睡了吗。” “没有。”她还是耐着心回。 “你之前说过我有一个死劫,就是今晚?” 说到这个颜钰一下清醒了,她睁开眼,“不是,之前同你说过,你的死劫是名男子。” 殷北卿漠然,“忘了。” 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瞧不上任何人,更别提男人。 倒是郁茯桑的身手,让她有些不爽快。 “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 殷北卿没什么表情,“谁。” “就是郭碌,你日后会爱上他,为他所利用。”颜钰手指无意识地缠住她一束长发,攥紧在手里,“殷北卿,别喜欢上他。” 闻言,殷北卿蹙眉,目光递向颜钰,但只是看着没说话。 “你不信?” “现在我觉得你可能是假的神女了。” “……”很好,保持你这种自信。 …… 只是依偎小半片刻,颜钰却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或许是睡前泡了个澡的原因,醒来时她觉得浑身舒畅,十分精神。 天只是刚刚亮,她把李昭的房间收拾了一遍,拿上自己的东西出门。 门一开,那场面简直一个好家伙。 密密麻麻的人站在李昭家门口,个个都挎着篮子,里面装鸡蛋装包子馅饼的什么都有。 颜钰直接被这阵仗惊得后退一步,正好撞上走在她后面出门的殷北卿。 殷北卿扶住冒冒失失的人,“是我琅迭谷亏待你了么,才这种程度就吓成这样。” “要是这站的是琅迭谷的侍女,我也不至于慌成这样。” 热情的族长挽着李昭母亲的手上来,提着一个红色的大包就往颜钰怀里塞,“颜姑娘,我知道你们去瑶赤山是有正经事,不敢多留,但想到这一路过去山路险阻,就替你们准备了些干粮。” “这也太多了吧。”颜钰根本不敢接。 殷北卿她们已经修炼到不吃饭也不会饿的水平,这些东西到时候可能都得她一个人解决。 这哪里吃得完。 “不知道你们的口味,就每种都来了一些。” 族长指指后面的族人,“大家也都很热情,每家每户都自发准备了一些,要是有喜欢的,您都顺手捎上吧。” 颜钰:那我就算是有六十四只脚的章鱼都捎不了这么多。 “不用,我们自己其实也有带吃的。” “颜姑娘,请您千万别和我们客气。”李昭母亲走上前来,她穿了一身无袖劲装,即便养病多时,手臂上的肌肉依旧十分结实漂亮,相信只要勤做康复训练,就能恢复到从前的威风。 “我听李昭说,您的佩剑一直没有配备剑鞘,我就自作主张替您做了一只。”她将背上的东西拿下来,递给颜钰,“只是时间紧凑,没来得及纹刻花纹,希望您不要嫌弃才好。” 颜钰双手接过那剑鞘,感受它握在手中结实光滑沉甸甸的手感,这剑鞘通体黝黑,末端用金色围边点缀,在阳光下能看到微微偏青色的反光。 翻过来看见浮雕中点缀的青色宝石,颜钰惊讶道,“这是青炆石?” 这种石头极为珍贵,连军中都只有将军级别的将士才能配备,没更别提寻常人家。 将青炆石磨碎入筛,在烧制环节加入金属或者木头中,会让淬炼出来的成品颜色更黑更亮,同时硬度也会更好,经得起风吹日晒。 更关键的是,青炆石性质恒定,摆在家中可驱散沼气,用它做成的剑鞘来镇压斩魔刃,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过颜钰知道李昭家里条件并不好,这一把青炆石剑鞘…… “您是把自己佩剑的剑鞘改造之后送给我了吗。”颜钰赶紧退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两只胳膊等同于我的生命,失去它们我也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和活着的意义。”李昭母亲摇摇头,态度十分坚定,“您治好了我的胳膊,让我替您做什么卖命的事我都二话不说义不容辞,更何况只是一把剑鞘。” “您……” “就收下吧,颜姑娘。”族长出来说话,“李昭她母亲这性子可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倔,您今天要是不收,她能一路跟着您爬到瑶赤山上去。” “……” “谢谢。”站在颜钰身后的殷北卿替她伸出手接过,“她很喜欢。” 颜钰:?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族长露出笑颜,估计是觉得殷北卿会比颜钰好说话一些,又把手里的红布包递给她,“那吃的您也一并替颜姑娘收下吧。” “别别别。”颜钰从中间拦住,“族长我真的很感谢您和大家的一片好意,只是我们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这都是你们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粮食,要是吃不了放坏了,多可惜多心疼。” “可是……我看那孩子挺能吃的。”族长眨眨眼。 “谁?” 魂域里的盼盼笑嘻嘻地现身,手里还捏着一块糖糕,嘴巴旁边全是糖糕里的芝麻碎,“主人,是我。” 它鼻子灵得很,半夜闻见外面有准备食物的香味,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 因为长得有特点,族人们迅速认出它是颜钰的兽魂,见它一副快流口水的馋样,纷纷出手投喂。 最后吃下来它还是最喜欢这个芝麻馅的糖糕,一口气能吃十几个。 “还有这个。”李昭母亲又拿过另一包长长的东西,从口袋处伸出来的部分来看,应该是竹子。 “那竹子本来是用来做竹筐用的,它吃着应该是喜欢,我就又去砍了一些。” “嗯嗯嗯,这个正好磨牙!而且脆脆的汁水很足!”盼盼挥着小胖手要去接,被颜钰一下打掉。 “不用惯着它,它不吃。” “呜……” 颜钰拍拍它的脑袋,“乖,和族长道谢。” 小胖墩撅起嘴,还是开口拿奶呼呼的声音照做了,“对不起族长,盼盼嘴馋,吃了你好多东西,不过真的很谢谢你!也谢谢大家!” “没事,你这个猫猫憨憨的好生可爱,大家都喜欢得很,吃两口糖糕和竹子怎么了” 说着把东西往盼盼怀里塞。 “不行,这是溺爱,使不得!” 盼盼在一边小声捏爪,“我喜欢溺爱我喜欢溺爱,请多多溺爱我吧!” 正念叨着,突然有一只大手从后面拎起了它的后颈,将它高高悬在空中。 盼盼小眼睛瞄了沉着脸的殷北卿一眼,脸蛋瞬间拉成惨兮兮的表情,腾空的脚丫子左右蹭蹭,不太确定地说,“偶尔……偶尔溺爱一下也行。” “呵。” 听见这声冷笑,它顿时浑身皮肉都紧了,又连忙改口。 “不用溺爱!普通地对待我就好了……” 可是殷北卿还是没把它放下。 小胖墩转转并不灵活的脑筋,又小声试探地说,“要不还是对我严厉一点吧,我太不乖了。” “听见了吗。”殷北卿把这玩意放下,看起来是对颜钰说,但其实也有说给其他人一起听的意思,“让你严厉一点。” “哈……哈哈哈……”族长干笑两声,给盼盼递过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没事,吃不了那么多就随便拿一些,毕竟还没吃早饭呢。” 颜钰最后还是被硬塞了一筐鸡蛋才走的,走得时候还得用跑的,不然说不定就得被追上再投喂点什么。 你们游族人真的很可怕! …… “呃——”一声粗哑的男声自悬崖下传来。 郭碌扶着胀痛的脑袋,张望四周,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悬浮在半空! 哦,不是,他是被从悬崖上生出的半截树给接住了。 他竟然挂在半空中! “嘀嘀。”系统的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您刚才有生命危险,系统启动自动防护措施,扣除三十点幸运值,为您捡回一条命,目前剩余幸运值十五。” “就这树你扣我三十!”郭碌急了,“那还不如摔死我呢。” “好的,检测到宿主意愿,这就为您重置幸运值,加回三十点,运算无防护措施下您自由落体后的结果,嗯……双腿骨折,肋骨断裂,腹腔……” “行行行,我不重置了,谢谢你这个宝贝系统救了我!” “好的,不谢。” “宿主,请您尽快动身,赶在殷北卿和颜钰之前到达瑶赤山山顶。”系统催促他快些行动。 “这不是——”郭碌刚想说有个结界他过不去,结果一抬头,嘿!结界没了! “是的,请您尽快动身。” “催催催,一天到晚就知道催。”郭碌扶住树干,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往下爬。 “嘶——疼!”腰间一股剧烈的疼痛,应该是刚才摔下来挂到树上砸到的伤,“真他大爷的无语,老子原本爬得好好地,突然把我绳索给切了!到底谁这么缺德啊!” 系统没有感情地答话,“宿主,请您好好保留体力,好尽快到达瑶赤山上完成拜师任务。” “知道了知道了,要你多嘴。” 郭碌一路爬下悬崖底部,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摸向胸口,发现怀里的药草还在,重重松口气,“还好。” “喂,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草,是不是有用。” 系统:“这是中级龟临草,配合系统药典,可研制出增强体魄的丹药。” “那你把药典告诉我呗。” “宿主,您的积分余额目前为-13,无法兑换任何物品,请努力提高魂力等级获得额外积分加成。” “问你等于没问。”郭碌哼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一路往瑶赤山跑,路越来越陡峭,走到后面,甚至连路都没有了,得自己踩着石块往上爬。 郭碌累得不行,喘气喘得像条狗,他擦擦额头的汗,给自己打气。 “这可不是普通的山路,这是你升级成神的跑道,冲啊!郭碌!” 系统:“……” 可以申请更换宿主吗,它真的受够了。 打了鸡血的郭碌这辈子没觉得自己跑得这么快过,比一千米考试的时候还要努力。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他爬到了山顶,并根据系统的地图指引,一路往蔺鹤归所在的小木屋走去。 “喂!有人吗!” 木屋大门紧闭,但看屋檐下晒着的干花药草,应该是有人在居住。 可屋内没人搭理。 他又抬高了嗓音,大力敲门,“喂喂喂!有没有人啊!我来找蔺鹤归拜师,让我进去!” 他不依不饶地敲了半小时,里面的人终于受不了了。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在这里胡乱撒野。” “你……”郭碌疑惑地低头,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男人,“蔺鹤归不是个女的吗。” “我是她哥哥。”蔺竹勋脸色不好地怒视他,“没礼貌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来找你妹妹拜师又不是找你,关你什么事!”郭碌气不过地反击。 “拜师?”蔺竹勋嘲讽一笑,“就你这样的人还想来拜师,我奉劝你还是回家多种几年田好好练练力气。” “你瞧不起老子?” 蔺竹勋并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你口口声声说要拜师,可对我妹妹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她向来不收魂珠黄色资质之下的徒弟,因为废柴教了也是白教。” “你说什么!”郭碌一字一句拉高声音。 蔺竹勋完全不怕他,“我说你是个废柴,但这只是在陈述事实,还有,我妹妹最讨厌别人扰她清静,在她回来之前,我劝你立刻消失。” 郭碌暴怒,“你个瘸子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将来要成为你们女——不是……你们皇帝的人!” “如果女皇之位真由你这样的人入选,那简直是金国的灾难。” “好啊,那我现在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灾难!” 郭碌撸起袖子,拳头直直往蔺竹勋的方向锤去,可半路却突然闯出一阵风,呼啸而至,直接把他整个人吹翻过去。 头顶传来几声鸣叫,郭碌抬头看去,一只巨大的秃鹫从天而降,它拍动翅膀落在蔺竹勋肩头,“主人,我替你了解了这无理之徒。” “有本事别用兽魂啊!”郭碌气急败坏道。 蔺竹勋轻蔑一笑,“你真以为不用兽魂我就打不过你了吗。” 他抬手让兽魂退下,朝着郭碌的方向勾勾手指。 成功被挑衅的郭碌立刻从地上弹起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凶狠地扑向他。 可这次依旧没能成功近身,蔺竹勋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结出一个单手手印,只是用了最基础的攻击灵法,他便狼狈地向后甩去,人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最后摔在地上,直接啃了个狗吃屎。 “呸呸呸!” “系统!系统!怎么回事啊!快点给我加金手指,老子今天非要把这贱男人宰了不可!” “嘀嘀。”被呼叫的系统只能被迫再次营业,“您的积分为-13,请……” “积分不够积分不够……我当然知道!”郭碌毫无耐心地打断它的话,“给我金手指,我什么都愿意给你!魂力、灵法……” 他估计是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突然又咬牙一说,“寿命!你把我的寿命拿去!” “嘀——嘀嘀——”系统卡顿了一下,再次发出声音,“好的,已经为您开启新的兑换通道,请根据以下选项,选择您想要的金手指。” (a:五十年寿命兑换一小时特级兽术师灵法与体术) (b:三十年寿命兑换一小时特级兽术师灵法与体术其中一项) (c:一年寿命兑换龟临草药方一份,可获得强健体魄的丹药) 郭碌到底还是怕死,“c我选c!” “好的,为您兑换琥珀龟临丹的药方。” 郭碌仔细查看,很快提出疑问,“这琥珀草又是什么东西。” “琥珀草生长在游族部落周围,一般需要在夜里采摘,但是您昨晚太心急没有留意,错过了呢。” “那你不早说,立刻给我兑换!” “请问您哪种等级的琥珀草呢,我们有特级、高级、中级、低级四种,每个品质做成丹药的成功率与品质不同。” 衡量过后,郭碌又花三个月的寿命选了性价比最高的中级。 得到两种草之后,他立刻迫不及待地把它们揉碎塞进嘴里,边嚼边恶狠狠盯着蔺竹勋,“等着吧,这就送你上西天。” 颜钰一行人动作还算快,但因为出发要比郭碌晚一些,所以到的也慢一步。 书里也没有给蔺鹤归的家画地图,只说过蔺鹤归的小屋是整个瑶赤山日照最好的地方,颜钰完全是按照第六感和方向感指的路,没想到竟然全都猜中。 “前面有个屋子,我看见屋顶了!”坐在仲蒲肩膀上的雪积兴奋地说。 “等一下。”殷北卿表情突然不太对。 滕荆芥似乎也有和她差不多的感应,“你们有没有闻见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颜钰的五感没她们这么强,这么远的距离是闻不到什么的,她摇摇头。 “很多血。”对血腥味最敏感的殷北卿迅速下定论,“死人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4章 FU LA VOO “啊!!!” 郭碌粗着脖子仰天一声吼,双手握拳举向天空,那架势仿佛火云邪神上升觉得自己无人能敌了。 他浑身肌肉暴涨,身上的衣服都被撑破,被他一把扯下,位于面罩上的双眼布满血丝,咬牙向着蔺竹勋的方向,“看我不杀了你!” 蔺竹勋当然也感应到他不正常的力量爆发,戒备地往后退一步。 这到底是什么灵法,根本感知不到任何魂力波动的气息。 感知不到波动,他也就无法预判攻击,这样十分棘手。 见状,蔺竹勋的那只秃鹫兽魂立刻从高中飞落,尖锐的爪子抓向郭碌,但它没料到郭碌现在的反应速度竟然这么快,根本没有近身的空间。 蔺竹勋体质不好,体术练不了不说,高阶的灵法也承受不住,对付之前废柴的郭碌是绰绰有余,可现在…… 他沉着脸,不断结出手印打出攻击,无数团黑色灵法打出去,四周的树木都被震得摇动起来,可郭碌却像没事人似的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在对方带着满脸怒气要走到自己面前时,蔺竹勋终于感到了害怕,惊慌地推动轮椅的轮子,想要逃跑。 “呵,想跑!”郭碌一把拽住他的轮椅,上手就是一巴掌。 蔺竹勋只觉得自己左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都被打得仿佛失去了听觉。 他转头瞪着郭碌,“你竟然这么对我,要是被我妹妹知道了,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吗。” 同时间系统也在提醒郭碌,“宿主宿主,蔺竹勋是完成拜师任务中不可或缺的一名配角,请您适可而止。” “让我适可而止,你刚才拿我寿命卖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系统只机械地回:“系统商城物品一经卖出概不退还。” 本质来说这些宿主就是它们的剥削对象,只有一笔笔的“交易”才是促使系统不断壮大延续的根本守则。 它又哪里是真的在替郭碌担心他完成不了目标,只是单纯地想榨干他最后一丝的利用价值,任务失败了,它很快就会对接下一个宿主。 郭碌怒气丝毫不减,猛地伸手掐住蔺竹勋的脖子,“正巧,我说出的话也一概不退,我说了你今天要死,你就必须死!” 他找蔺鹤归拜师是为了什么? 为了变强。 可现在正有一条捷径摆在眼前,他为什么还要低三下四地求一个女人收自己为徒。 “什么蔺鹤归,老子不需要了!” “嘀嘀嘀——”系统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嗓音也变得冷漠起来,“检测到宿主黑化值已经严重超标,正在重新加载剧本……” “重新加载?” “反派剧本载入中,正在为宿主接收——” …… 颜钰与殷北卿对视一眼,皆是下意识加快脚步。 跨过几道阶梯,便看见敞开的篱笆门,木屋门大大敞开着,一把轮椅摔在院子的角落。 地上流了满地的液体,正是刚才她们嗅到的气味来源。 流了这么多的血,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颜钰着急地要向前跑去,被殷北卿扯回身后,交到仲蒲手边,“看着她。” 这里有很大的魂力波动,至少是特级。 殷北卿下令让所有人待在原地,独身一人走向木屋,刚靠近几步就立刻听见鸟类的嘶鸣。 屋内,一只秃鹫正被人抓住翅膀,仓皇地扑棱身子,它似乎激烈地想要逃跑,可羽毛落了一地还是逃不出那人的掌心。 抓着秃鹫那人的背影,殷北卿是熟悉的。 目光往下,地面上正有一名瘦弱的男人浑身是口地趴着,已然失去行动能力,他双目紧闭,后背上被开了一个口口,正对着兽元珠存放的心脏部位,而原本装着兽元珠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郭碌察觉身后有人靠近,立刻毫不犹豫把手里的兽元珠吞下去,喉咙的疼痛仿佛千百根刺在戳刺,那是不属于他的兽元珠产生的排斥反应,但他还是咬牙把这玩意咽了下去。 蔺竹勋的兽元珠为特级,寻常人的体魄一般无法承受,但郭碌现在有药物的加成,即便对方的魂力在身体里不断反抗想要出去,都被他使用蛮力压制住。 估计是上次亲眼看见到手的鸭子进了颜钰的身体里,给郭碌立下不小的打击。 他现在这猴急的架势,就好像手里的是一瓶毒药,也绝对不甘心在让它从自己手里丢了。 阵阵黑气从他身上冒出,这是兽印形成的过程,郭碌痛快地仰天长嚎,“我变强啦!” “咻——”一只冰锥从殷北卿手中飞出,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背心处。 但原本应该百发百中的一击,没想到却被对方轻轻松松就躲开。 殷北卿蹙眉,郭碌突飞猛涨的体术水平,与之前对比简直像是两个人,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长进。 她突然想起倒在一旁的男人,心中猜测,唯一可能便是郭碌也使了同样不正当的手法,使得自身体魄大增。 或许这也与上次琅迭谷内,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古怪灵法有关。 “殷北卿!”郭碌转过身来,已经全部被黑色填满的眼珠,看上去有几分外国恐怖片里恶鬼的意思,他兴奋又颤抖地捏着拳头,“我找你好久了。” 殷北卿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浑身散发恶臭的垃圾,“找我送死?” “是不是颜钰那个臭女人,和你说了什么我的坏话。” 这时,听见郭碌声音的颜钰突然紧张起来,转头对仲蒲说,“听见声音了吗,是郭碌。” 滕荆芥不紧不慢,“怎了,不就是个废物,给我们老大当垫脚的都没资格。” “他就是那个死劫!” 这话一出,雪积和滕荆芥立刻直起身来,没有了看戏的轻松,有过之前的经验,她们现在对颜钰的话,至少是处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状态。 几人将颜钰护在身后,快步朝小屋走去。 门后,郭碌一眼看见被当宝贝似的护住的颜钰,伸手指着她,迫不及待地开始算账,“颜钰!你不仅背叛我,还抢走我的兽元珠!” 即便带着面罩,也能看出他底下的模样有多面目可憎。 “你的兽元珠?”颜钰语气难掩厌恶,“姬芜是有主人的兽魂,它和你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它是你没到手的赃物,你个盗贼到底有什么脸说出这句话。” 不。 颜钰此时刚刚注意到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蔺竹勋,眼神瞬间冷下来。 现在的郭碌,双手沾血的杀人凶手。 “你不是颜钰。”郭碌怀疑地看着她,“她不会这么和我说话。” 平日里这个青梅竹马说话大声点都得咳嗽半天,总是一副柔柔弱弱好摆弄的样子,可眼前的女人眼神清明,面容中带着让他陌生的强势与镇定。 郭碌立刻转头对殷北卿说,“看到了吧,她根本不是颜钰本人,你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 殷北卿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垂眼轻声询问颜钰,“确定就是他?。” 颜钰点点头,伸出手指着郭碌,“就是他,您的死劫。” 见状郭碌立刻拉下面罩,露出自己的“俊脸”,“殷北卿你可看清楚了,是跟我走还是听她继续胡言乱语欺骗你。” “我将来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只有你才配得上我。”他向殷北卿伸出手,“我知道你也渴望强大,跟我走,我给你幸福。” 郭碌架势不小,加上颜钰记得书里对他的描写是所谓的“剑眉星目风流倜傥”,外貌优越到让殷北卿一见钟情的人。 结果定睛一看…… 就这? 贼眉鼠眼不说,脸上还长了许多痘痘,配上那副唯我独尊的“自信”表情,整张脸看上去无比油腻。 颜钰深刻体会到了,每个人对“风流倜傥”这词的不同理解。 殷北卿眼也没眨一下,甚至没搭理郭碌的话,抬手拔掉战魔的剑鞘,剑光跃于眼底映出几分锐气, “好,那我现在就斩了他。”这话是回给颜钰的。 颜钰简直大跌眼镜,虽然料到剧情的改变会让殷北卿做出不同的决定,但她会这么干脆就下定决心是令人想不到的。 难道说,郭碌的主角光环不翼而飞了? 毕竟原书里,只要是位女性角色,就对他寥寥几眼便死心塌地甘愿付出一切。 “你确定要听她骗你吗!”郭碌有点急了,他想这怎么和预测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长这么帅,殷北卿居然一点动摇都没有? 他的男人味还比不上颜钰的几句花言巧语? 天理何在! 回应他的是呼啸而出的妫蔹,上回没一口把这狗男人的脑袋咬下来她足足牙痒了半个月,这次是怎么也不会放过了! 见殷北卿丝毫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这让郭碌可怜的自尊心立刻扛不住了。 “现在对我爱答不理,以后我要你高攀不起!”他低声给那只秃鹫下令,“给我杀!” 秃鹫眼露泪光,不住地往主人的方向看去,恨不得当场同他一起去了,可它是兽魂抵挡不了拥有自己兽元珠的人的命令,即便心里再不情愿,身体还是朝妫蔹的方向冲了过去。 尖锐的嗓音刺破云霄,正在半山腰采药的蔺鹤归仿佛心有灵犀地抬起头看向天空,心脏跳得砰砰快,她一向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立刻拿起篮子,点脚向家的方向飞去。 而这边,妫蔹到底还是没能真的咬下去,同为兽魂,它能从这只秃鹫的身上感受到绝望悲伤的气息,并且为之感到同情。 它扭了扭蟒身,绕开秃鹫的攻击,轻飘飘落在殷北卿身后。 “主人……” 两人情同母女,她动动嘴皮子殷北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我来。”她拍拍妫蔹低垂的蛇脑袋,并没有呵斥,“不碍事。” 郭碌刚磕完琥珀龟临丹,药效正猛,加上人处于暴怒的情绪中,来势汹汹。 殷北卿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拳头,轻蔑一笑,扶着肩膀动了动胳膊,“正好胳膊刚长好,拿你练练手。”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怕你吗!” 拳风扬起长发,带着不死不休的执念,殷北卿站定未动,只轻轻抬起右手,一招快得令人看不见的动作后,墙上闪过一道反射的剑光。 剑起剑落,除了殷北卿还在晃动的袖子,看不出任何她出招的痕迹。 但…… “啊!啊啊啊——”郭碌嗓子里发出一声刺耳的痛呼,他表情狰狞地捂住自己肩膀的位置,“我的手我的手!” 现场无人在意他发出的噪音,殷北卿还有闲心回头和颜钰说话。 “病秧子,你缝合的手艺很好。”她手腕微动,又在郭碌身上来了一刀,“挥起来很轻便。” “……”谢谢您。 雪积在一旁鼓掌,“哈哈哈哈哈!杀人啦杀人啦!我也想要神女姐姐给我缝胳膊!” 仲蒲连忙捂住她的嘴,“童言无忌,呸呸呸!” 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滕荆芥在一旁抢了小胖墩一颗糖糕,表情懒散地吃着,“你少宠她,都两百岁的人了。” “臭小芥!”雪积跳起来在她脑袋上砸了一下。 自己在这受苦,这些人还在旁边嘻嘻哈哈,完全得不到一点重视的郭碌倍感屈辱,他满脸是冷汗,不断质问系统。 “怎么可能!”他刚吞下的可是特级兽魂,体魄还有丹药的加成,可是都这样了,“我为什么还是打不过她!” 系统:“宿主你要这么想,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金手指,可是怎么用能用出什么效果,这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且不说殷北卿的魂力无人能敌的强悍,就单单她身上成千上万的实战经验,就足以碾压郭碌这只靠打激素壮起来的白斩鸡。 “我不管我不管!给我更多的金手指!我一定要这些瞧不起我的人好看!” “宿主以您的寿命余额,目前还不足以兑换能够满足您目标的魂力。” 那就是没办法了! 话已经放出,他怎么甘愿就此被打脸。 “差不多结束了吧。”滕荆芥吃完最后一个糖糕,把扒住自己裤腿哭唧唧的小胖墩丢到一旁,“和这种人纠缠就是浪费时间,病秧子是不是说这人是什么死劫来着。” 她讽刺一笑,说话毒舌得有些扎心,“就这种泥里爬出来的玩意,也妄想成龙。” 刚被殷北卿一招碾压的郭碌明白自己不可能凭正面攻击赢下殷北卿,加上这里还有这么多她的手下在,那就只能先想办法找个能牵制住她们的弱点…… 他缓缓将目光移至一旁的颜钰。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狼狈的下场,那就算是下地狱,也得带着她一起! “去死吧!” 他用上全身的力气,猛地向高空跳起,在空中使用灵法于秃鹫组成兽态,顿时生出尖锐的喙和利爪,俯冲时速度达到最高峰,目标直指颜钰。 “哗啦哗啦……” 土地一阵异响,半截粗长的藤蔓冲破泥土和石块从地面抽出,直接将颜钰与郭碌隔开距离。 但郭碌并不把这种阻挡放在眼里,胳膊向后拉满,准备利用惯性加上冲击力将它撞破。 可突然,他感觉自己后颈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整个人吊在半空中失去了动作。 颜钰从树后探出头来,看见殷北卿正对郭碌的方向举起了右臂,那定住郭碌的力量,是由她魂力构成的一只透明大手。 殷北卿眯起眼,手掌收缩,那掐住郭碌的大手也跟着握紧,力量之大,郭碌甚至能听见自己浑身骨头破碎断裂的声音,他感觉自己似乎要被硬生生捏成一团。 这时他抬眼,又正好看见那凭空长出的树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一个留着白色水母头的女孩。 见他盯着自己,雪积皱皱鼻子,两手撑在身下的树干上,抬起右腿狠狠地踹到他脸上,语气十分不爽,“臭男人,看什么看!” 看起来只是轻轻一脚,郭碌却听见耳边“咔嚓”一声,自己的下巴似乎骨折了,嘴只能张大着任口水直流,完全闭合不上。 见他被控制住之后,颜钰才敢拿出自己的小布袋,快步走到蔺竹勋边上,第一步做得事就是止血。 兽术师的死亡分两种,兽元珠里的魂力衰竭致死,和身体受伤严重,机能降低导致兽元珠能量供给不足,最终死亡。 总得来说,兽元珠就是一个兽术师的命,郭碌直接把他的兽元珠取走,就没想过他的死活。 颜钰探了一下他的鼻子,还有呼吸,似乎身体里的魂力也还未全部消散,但离真的咽气也没多久了。 就在她皱眉想办法的时候,雪积突然对着身后的位置耸耸鼻子,然后指着地上的蔺竹勋,“有味道,和这个人差不多的味道。” 众人目光立刻向外看去。 是蔺鹤归。 “你们是谁!”她大喝一声,从酷似白鹤的兽魂背上下来,大步闯入房间。 心头那股不安在看见躺着的亲哥哥时,都有了答案。 “谁干的!” 这群陌生人不仅不经过允许擅自闯入她加重,把所有东西搞得乱七八糟,还……杀了她哥! “你,是你!”蔺鹤归从郭碌身上感应到来自蔺竹勋的魂力,顺手抄起药篮子里的镰刀就向他冲去,“我要你偿命。” 书里说蔺鹤归性子淡泊,平日里不苟言笑也很少与人起什么争执,可这样的人现在却露出这样激动的模样,可想而知她哥哥的死给她的情绪打击有多大。 颜钰此时对身后的打斗已经没有心思关注了,她扶住蔺竹勋的身体,将他反转过来,让他呼吸通畅一些。 随后她拉开他的衣领,拿出昨晚熬的琥珀龟临汤,倒在心口受伤处。 魂力上的修补她暂时无能为力,但外伤上,没有任何一味要比得上这琥珀龟临的方子。 也就是说,这药汤是她最后也是唯一的尝试,如果起不了作用,就真的只能放弃了。 只是现在蔺竹勋正处于昏迷中,无法进行吞咽,只用外敷药效会打些折扣。 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在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身后的打斗已经迅速分出了胜负。 “放、放过我……放过我吧!” 蔺鹤归虽然是御术师,但也已经通过了特级兽术师的考核,她平时不爱动手,不代表她不会打架。 恰恰相反,她一个御术师动起手来,比谁都懂得怎么攻击身体要害。 在她手下,郭碌毫无反击能力,又因为吞了丹药的原因,自愈能力大大增强,每次被她口口,就立刻恢复过来,到头只有被反复折磨的命。 “我还给你,还给你还不行吗!”他暗叹自己的运气太差,原本撞上一个殷北卿就够呛,现在还来一个蔺鹤归。 他刚才就应该速战速决,快些离开。 “放过你?”蔺鹤归胳膊将他脖子抵住,一刀扎入胸口,“我哥哥受过的痛苦,我要你还千百倍!” “等等!”给蔺竹勋做完应急处理的颜钰连忙出声喊住她,“您的哥哥还有得救。” 蔺鹤归红着眼睛回过头来,她不相信颜钰,也不相信这群陌生人,可颜钰说的话却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从来没听说过谁的兽元珠被夺走还能活命的。”全金国最顶尖的御术师就是她自己,她还会不清楚自己的哥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 颜钰起身让开身子,“您可以过来看看。” 蔺鹤归掐着郭碌的脖子,一路拖拽到蔺竹勋旁边,垂眼细瞧他身上的伤,随后惊人地发现这伤口正在自己愈合。 兽元珠离开身体,身体就没有了魂力来源,也就更别提什么自愈能力。 可眼见为实,蔺竹勋胸口的“洞”确实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生长。 蔺鹤归诧异地看了颜钰一眼,似有千百句困惑想要问。 “救人要紧,您还是先快些把兽元珠取出来吧。”就算伤口全部愈合也只仅仅是治好外伤,最重要的还是要将蔺竹勋魂力的来源取回。 不过…… 如果要强行从别人体内取走兽元珠,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像郭碌刚才那样,直接来硬的。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代劳。”颜钰注意到蔺鹤归垂在身侧的手正在不住颤抖,于是如此建议。 随后,在郭碌惊愕得仿佛看怪物的眼神中,她默默地举起殷北卿送的匕首,十分冷静地说,“这种事情,我擅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5章 FU LA VOO 蔺鹤归虽为御术师,但从没做过开膛破肚的事,就算是杀人她也会十分“体谅”地留个全尸。 若要她现在去扒了郭碌的皮,按照这一刻的愤怒也是下得去刀的,只是之后会不会留下阴影,总在脑中回忆起这血腥的场景,她自己也说不好。 颜钰自己刚实习去旁观时,也曾经有过这种状况,内心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脑子也背得住书本上每个字的内容,但生理反应需要时间来适应和消化。 在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中,颜钰有条不紊地开始做准备工作。 先用绳子将郭碌的四肢固定好,随后用结实的皮带将他的脖颈扣住,因为挣扎的声音太吵,她又冷着脸直接往他嘴里塞了块布堵住。 “唔唔唔!唔——” 蔺鹤归似乎还有顾虑,她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该自己这个亲妹妹来做比较好,但腿还没迈出去就被殷北卿拦住。 “她手艺很好。” “什么手艺?” 殷北卿对着颜钰的方向抬抬下巴,示意蔺鹤归看她。 颜钰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她低着头,手指习惯在“手术部位”摁压寻找落刀点, “唔!唔唔唔!”刀贴到皮肤上时,郭碌整个人身子一震,拼命冲用眼神向她示意。 “求我放你?”颜钰看出他眼神中的诉求。 郭碌鼻涕眼泪一把抓地疯狂点头。 他已经没有幸运值和足够的寿命兑换逃跑的技能卡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饶。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颜钰会变成这样,竟然要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颜钰将他的崩溃和害怕尽收眼底,随后轻轻点点头,在郭碌惊喜地露出看见希望的眼神时,她却说。 “嗯,我拒绝。” 放你? 她简直恨不得当场把这人千刀万剐。 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皮肤,她稳稳地划开十字,别说颤抖,连呼吸的节奏都没乱过一拍。 她只当自己是在从一只皮桶里取些东西,打开扣子暴露视角,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不过要取的时候,蔺鹤归喊住了她。 “谢谢你,不过兽元珠还是我亲自取吧。” 她还是不信任这些人,虽然刚才是颜钰用她不知道的办法保存了她哥哥身体的活度,但如果这只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的招式,如果颜钰要用帮助的借口抢走兽元珠,那她哥哥还是一样活不过来。 况且兽元珠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不能随意假手她人的。 “好。”颜钰明白她的顾虑,“您过来吧。” “抱歉。” “我知道。”颜钰并不在意,反而催促她,“请快些动手吧。” 蔺鹤归点点头,面色凝重地将兽元珠取出,随后快速动作满怀希望地将它放回蔺竹勋的胸口中,双山合十祈祷。 “啊啊!啊!”旁边的秃鹫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它拍着翅膀不断在蔺竹勋身体上方盘旋,“我感应到主人了!我感应到主人了!” 琥珀龟临汤的作用果然十分不凡,此时的蔺竹勋面色逐渐恢复红润,呼吸声也明显比刚才听着有力一些,蔺鹤归迫不及待地伸手搭到他的手腕上,下一刻立马面露喜色。 “有脉搏了!” 颜钰这次才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 蔺鹤归把蔺竹勋抱到床上放平,他的伤口已经被颜钰处理过,魂力也在逐渐恢复,现在需要的就只有好好休息。 她快步向颜钰走开,“小姑娘,真的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 “您先别激动,人能救回来就好。”颜钰下意识说出自己常安慰病人家属的话。 不过似乎还是有用的。 蔺鹤归立马抬起红着的眼,“我刚才还怀疑过你,你不会往心里去吧,我一直是这样戒备心很强的性格,并非故意针对你。” 颜钰当然知道,连忙摇摇头,“其实是我们这样突然闯到您家里来,太突兀了。” 蔺鹤归没想到颜钰这么善解人意,就好像自己话都不用说,她也什么都能明白。 不过颜钰说得没错,她刚才对几人不客气,确实是这个原因。 蔺鹤归既然选择过隐居的生活,就是图清静,十分厌恶世人用各种理由来打扰的。 即便有人带着礼物好声好气寻来的,也会被她没好脸色地赶走,因为她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不是有求于自己,谁会没事走这么远的山路白白受累。 虽然知道颜钰她们一开始肯定也是与那些人差不多的动机,但先入为主,现在的蔺鹤归对她更多的感激,那点原则和救命之恩对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小姑娘有没有什么我能够帮你的,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答应你。” 颜钰其实不想这件事看起来太像一场用生命做的交易,刚才救蔺竹勋,单纯只是因为身为医生,她不能忍受一个无辜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却什么也不做。 但她们来这确实是带着目的的,若是为了一时清高,拒绝蔺鹤归,那又怎么对得起她曾经许出过诺言的殷北卿。 “救您的哥哥只是出自我的良知。”颜钰抿唇,还是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了,“但我确实有事想拜托您。” “你说吧姑娘,我既然说了答应你,那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反悔。” 蔺鹤归见过太多人在修炼灵法的道路上遇阻,于是爬瑶赤山来向她寻求捷径的,有人直接问她要灵法的秘籍,也有人问她要不需要长久练习便可以增强体魄的法子,甚至还有直接向她讨要求长生不老丹药的白日梦之徒。 她原以为颜钰也会说出和这些差不多的要求来,可对方却突然拉过站在一旁的殷北卿,指着她说。 “能请您救救我的朋友吗。” 救人? 这倒是她能猜到的最好的一种请求了。 她将面色不善的殷北卿打量一番,对颜钰勾勾手,“你同我进来单独谈话。” “啊,好。”颜钰知道这就是有希望的意思,她忙洗干净手上的血污,提起裙摆跟上蔺鹤归进了里屋。 “坐吧。”蔺鹤归给她倒好一杯茶,“我想先问问姑娘,刚才给我哥哥用的药是何药?” 她研究药理十分深,却也从没见过这样能够起死回生的药物。 颜钰从怀中拿出装过药汤的瓷瓶,“就是这个。” “我可以打开闻一下吗。” “您请。” 蔺鹤归将密封塞打开,手掌微扇,轻嗅着这股味道。 “琥珀……龟临。”虽然其中还加了一些别的辅佐药草,但这两种草的味道她绝对不会闻错。 她表情严肃地与颜钰确认,“这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颜钰点点头。 蔺鹤归连忙将瓶子举起来,透过照入的光看见底部还残留的几滴药汁。 清澈透明,毫无腐臭。 “这真的是你做的!”她语气临近兴奋,“竟真的有人能将琥珀龟临两味药结合得如此清澈,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我……”颜钰有些犹豫。 她要说是加了自己的血,蔺鹤归能信吗。 “抱歉,我问这个问题实在不礼貌。”蔺鹤归很快察觉自己的失态,“只是我也研究了这药很久,却一直没有进展。” 药方对于炼丹者就是相当于性命一样贵重的东西,试想谁会愿意将自己辛辛苦苦失败千百次尝试出来的配方,随意告知别人。 “您不用这么说。”颜钰摆摆手,“我不说其实不是不愿意,是怕您不信。” “怎么会不信。” “其实就是我的……血。” 最后一个字她说得很小声,但蔺鹤归还是听见了。 “血?” 她表情有了变化,像是在一瞬间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盯着颜钰的脸,突然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你们父母是否都是御术师,家中是否有个姐姐?” 颜钰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如实答了,“是,您怎么知道。” 母亲父亲都是医生,那就也算是御术师,姐姐也确实是有的。 “这位姐姐是否情路坎坷?” 被渣男骗婚,当然坎坷。 “是。”她又点头。 “家中女丁兴旺,且多是有所成就之人?” 母亲是有名的教授,姐姐四十岁不到就坐到主任医师的位置,小侄女智力不俗,十岁便跳级上了初中。 似乎……也能对上? “算是吧。” “是你!”蔺鹤归的语气比刚才还要激动上万分,她伸手握住颜钰的手,嗓音颤抖着,“神女,你便是那天降的神女。” 颜钰有被她的反应吓到。 “您太激动了,我不是什么神女。”也就是殷北卿不在她才敢这么说。 “不,你就是。”蔺鹤归十分笃定。 颜钰没想到自己说真话还没人信。 什么叫百口莫辩,就是这! “方才问你的那些全部是我在预知梦中看见的。”蔺鹤归继续说,“梦中说不日你便会来主动寻我,竟然真的让我等到了。” “……” “神女精通御术,她的水平所有人都望尘莫及,若你是神女,那能将我的哥哥起死回生就不奇怪了。”蔺鹤归立刻说,“你说要救你的朋友,可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连身为神女的你都治不好。” 主要是她看殷北卿魂力充沛四肢有力,根本不像得病的样子。 “或许您知道双兽魂兽术师吗?”颜钰试探问。 原书中蔺鹤归就是郭碌在剧情前半部分的工具人导师,作用很大描写却不多,每回就是露面丢些心经和灵法秘籍,然后迅速隐身下线,直到郭碌学成从御灵学院毕业,就彻底没露过面了。 但是颜钰记得在一开始介绍蔺鹤归的那段话里,提到过她偶尔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一些预知梦,并且对关于神女的传说表现出十分大的兴趣。 估计是这样,刚才才会太兴奋把自己认错。 只不过颜钰担心的是,如果蔺鹤归对神女的事这么了解,那她大概率也听过关于双兽魂祸害的那则预言,有些担心她不愿意出手救殷北卿。 蔺鹤归手部动作停住,“你是双兽魂?” 说罢她就要去拿测试球。 颜钰连忙说,“不是我,是我那朋友。” “她是?”蔺鹤归又坐回来,但表情看上去比刚才要复杂得多,“她随身带的那把是斩魔刃吧。” 颜钰点点头,蔺鹤归知道斩魔刃的事不奇怪,郭碌的剑术还是她亲自教的。 “我倒不是对她双兽魂的身份有什么看法。” 传说中的祸害的确有双兽魂的象征,但她的预知梦也显示过这祸害是个恶灵。 殷北卿既然能使得了斩魔刃,那便肯定不是预言中的祸害。 “只是使用斩魔刃会消磨兽术师的意志,使人不断趋近堕魔边缘。”蔺鹤归面露不安,“斩魔刃历任主人都英年早逝,便是这个原因。” “是,所以现在,我想先解决她的燃眉之急,不然她可能都熬不到斩魔刃诅咒灵验的时候。”颜钰语速很快,“她的两只兽魂属性相克,并且都是魂力十分强劲的特级兽魂,长年累月的折磨已经让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其中一只兽魂尤其霸道,每每七天褪壳,已经将她逼近堕魔边缘。”颜钰回握蔺鹤归的手,“蔺老师,请您一定要救救她。” 路是要一步步走的,颜钰现在只想先解决姬芜的问题。 “我的话还没说完。”蔺鹤归拍拍她的手背安抚,“我并非要袖手旁观,你将手先递给我。” 颜钰下意识手心朝上给出去,以为她要给自己把脉。 蔺鹤归笑着摇摇头,将她的手掌竖起与自己的相贴,轻轻闭上眼,随后将自己的灵识透过皮肤传递到颜钰大脑内,很快她便身临其境地感应到颜钰此时的身体状态。 确实是罕见的御术师体质,并且体内魂力十分强劲,只是受虚弱的体魄阻滞的原因,让这股魂力不能够发挥作用。 蔺鹤归曾有幸目睹过预言古书的原本,其中一页记载过,神女初诞生时期,许多事情懵懂不知,虽有强大的能量却苦于不能发挥作用,届时会有一位领路人主动伸手,将她领进御术师的大门。 现在,这位“领路人”终于等到了“她”。 “你的朋友我会尽全力救,但我想做的不仅如此。”蔺鹤归定定神,望向颜钰的眼睛,“我要将我毕生所学都教授与你,直到你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神女。” 这句话十分好懂,但颜钰还是不停从个个角度把它理解了很多次,生怕自己听错意思了。 不过最后得出的结果都是一个。 ——蔺鹤归想收她为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6章 FU LA VOO “蔺老师,我魂珠测试是……白色。” 原身出生贵族,全族共有十几位甲级兽术师,就算是年轻一代,再不济也早早通过了丙级考试,单单就她,魂珠测出与平民几乎没有分别的白色不说,随后又咳又病地过了四十岁的门槛,还连个入门测验都过不去。 家里人也是担心她这样在外面连个自保能力都没有,才特地替她驯服了兽宠,但又因为体魄太弱的关系,只能驾驭得住鲁甲这样的乙级。 现在来回头说说蔺鹤归的收徒门槛。 魂珠测试必须在黄色资质以上。 体术考核过丙级。 只收女徒弟。 颜钰她除了性别对得上,其他的…… “你的魂珠只有白色资质?”蔺鹤归明显不信。 刚才用灵识感应的时候,她分明从颜钰体内感受到了十分强大魂力。 一波来自寄生与她体内的特级兽魂,还有一波的的确确源自她自己。 这两股力量不相上下,前者性烈气势凶猛,后者性温游滑变通,二者交汇相互融合依附生长,要不是这样,颜钰这身子也承受不了这么久。 蔺鹤归转身去拿了一颗魂珠测试球下来。 这玩意外面可不多见,一般只有官方的魂珠测验所才能持有,但她有御灵学院职务之便,被特许可以个人持有一颗。 “来,试试。”蔺鹤归把那颗比人脑袋还大的测验球放稳,示意颜钰搭手上去。 颜钰犹豫地伸出手,轻轻地盖到测验球上。 这测验球的感应速度十分灵敏,几乎颜钰的手一碰上去,球中心的雾气便开始快速旋转。 它转出一圈又一圈的旋涡,雾气的颜色也随着速度的加快越来越深。 白……绿……黄…… 颜钰的表情跟着颜色递升变得惊讶。 但测验球并没有只到黄色就停止转动,它还在不断地加快速度,一路越过红色和紫色,凝聚成一股饱涨的黑,黑雾很快塞满了测验球,原本透明的玻璃球几乎变得和黑曜石一般色泽。 蔺鹤归一脸满意地点点头,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判断,可颜钰却蒙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的魂珠资质还能中途改变的,确实有靠努力破格晋升到高级兽术师案例的存在,但人家靠得是偏科拉分,这资质可是生下来就固定了的东西,如果想改就改,那群贵族又为什么如此歧视楞石。 “姑娘你日后必成大气。”蔺鹤归握住颜钰的手,笑得一脸慈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呢。” 颜钰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慢半拍说,“我叫颜钰,家……家里已经没人了。” “颜钰。”蔺鹤归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影响,“你是颜家的独女?” 颜钰点点头,以原身的背景,蔺鹤归会有所耳闻并不奇怪。 原身母亲曾是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奶奶更是当年参加过国/战的开/国/元/勋,爷爷又是上一任女皇的亲弟弟,加上颜家家规甚严,尤其注重品德修养,平日里颇受百姓爱戴。 但正是因为这样,现任女皇下起灭族的命令才毫不犹豫,她需要的是一支自己的军队,如今她羽翼丰满,已经不需要依靠颜家的力量,当然也就没有理由留着这个威胁成天碍眼。 原身的母亲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命令下来之后,她十分平静地回到屋里,拿出了上一任女皇赏赐自己的免死金牌,将它塞到女儿手中,要女皇放过她。 原身拖着个半废的身体,魂珠资质还只有白色,加上她连续三年都被御灵学院拦在门外的三脚猫灵法,就算留下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而且原本下令灭族颜家就已经引起不小的民愤,若是再无视上任女皇的免死金牌,怕是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 权衡之下,女皇赦免了原身,并命她再也不能出现在主城。 这也是颜钰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的原因。 “唉。”蔺鹤归摇摇头,“你母亲……不,是颜将军她太可惜了。” 若是按照神女的那则预言,此时站在她眼前的“颜钰”应该是从另一个世界降临而来的天人,并非这身体原本主人,那还是称呼“颜将军”更为合适。 “我知道,颜家受了不少委屈。”颜钰表情也暗下来。 颜家之所以被抄家,同郭碌的那把开山斧有关。 现任女皇上任之后,大改前任女皇平和的管理制度,打着为国为民的借口,列了一份名单,要求名单上的家族每年对皇族进行一次上贡。 这开山斧便是酉乞家族献上的其中一份贡品,可因为管理人员的失职,让郭碌寻到可乘之机给偷走了。 虽然他带了面罩,但矮小的身形和特别的走路姿势让人记忆深刻,加上原身平时和他同进同出从未避讳过,很快就有人查到了颜家。 不过因为郭碌身穿隐身衣,皇家卫兵很难找到他的身影,最后在女皇的默许下,直接给颜家按了一个包庇的罪名,逼她们一日内把人交出来。 郭碌的原身与颜家相识多年,虽然家境贫寒,但品性一直不错,所以当他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之后,颜钰的母亲选择相信,于是请求女皇重新调查此事。 收到信件的女皇暴怒,直接将忤逆与包庇二罪并罚,给颜家下了灭族的命令。 其实许多人都不满当今女皇的□□,可她背靠大家族,势力遍布各国,就是有想出手救人的,思量过后还是选择明哲保身。 “但现在你出现了。”蔺鹤归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预言中说到神女会辅佐一位新女皇上位,那时金国的颓态将会大有改变。” 是,所以颜钰当初才用这个借口让殷北卿留下自己。 她想做女皇,但身为一个只能藏身琅迭谷的“祸害”,做到这点谈何容易,所以她需要一位神女的辅佐。 这神女是真是假,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御灵学院七月开学,距离现在只有不到一个月,报名时间已经截止……”蔺鹤归自言自语地说着,拿出纸笔开始写,“我为你写一封推荐信,入学考试那天,你拿着这封信去,再加上你的实力,破格录取不成问题。” “不——”颜钰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扯到御灵学院的事去了。 “这件事不容商讨。”蔺鹤归眼神一下变得严肃,“你那位朋友要是真的想做女皇,就必须要先成为候选人,换届时间将近,现在各大家族都已经定好代表人选,你们只能走民间推举的路子。” 女皇换届,要先从所有拥有选举权的家族中挑选年轻一辈的候选人,但得到这张入场票谈何容易,一个庞大的家族也许经历了几百上年的猎灵生活才积攒到足够的荣誉,获得候补的权利。 每十年的换届必将掀起兽术师界一阵大浪,无数的人挤破脑袋去接高级的猎灵任务,用生命的代价为家族挣得积分推出候选人,而各位家族最终的候选人又要经过层层筛选,才能真正坐上那个位置。 但所谓的候选人也不仅仅是从各大家族选出,民间也有候补的人选,选拔条件却异常苛刻,纵观历史,这样出身的女皇仅有寥寥两位。 蔺鹤归很清楚,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女皇选举最后只会变成一场贵族之间的角逐游戏。 但现在的颜钰还太稚嫩了。 “御灵学院会与下半学期会进行候选人初步选拔,这是你朋友唯一也是最好的机会。” 颜钰垂眸深思,其实蔺鹤归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原书郭碌走的也是御灵学院这条线。 去御灵学院虽好,但她比较担心殷北卿的性格不能轻易答应。 “谢谢您的好意。” “要是真的感谢就先收下。”蔺鹤归把信塞到她怀里,“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担心你那朋友的身体,别的事情听不进去,但也请你务必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当然信您。”颜钰感激道。 …… 两人谈话结束,外面的人也差不多等得脑袋冒烟了,可以说要是颜钰再晚出来一秒钟,殷北卿就得提着剑冲进去。 “先把这东西处理了吧。”在众人面前的蔺鹤归没了刚才的温柔和蔼,表情冷漠得很,她指指瘫在地上呼吸渐轻的郭碌,“抬到外面,起架烧火。” 见两人一副已经达成协议的样子,殷北卿才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干习惯体力的活的仲蒲立刻上去,手臂抓住郭碌的脚踝,提小鸡一般的姿势将他转移到屋外。 随后她使用灵法凭空长出一只敦实的木桩,随手把快没气的郭碌甩到上面。 此时的郭碌已经完全打消了求救的念头,这群女人一个比一个铁石心肠,就算他跪下来磕头估计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你们这样对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应他的是殷北卿清脆的响指声。 火焰轰然降临,将他全身包裹住,惨叫声和木头被炙烤时所发出的断裂声混合在一起,听得人毛骨悚然,可蔺鹤归心里却只觉得解气。 她向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她哥哥身上所遭受的疼痛,都要这个贱畜一一偿还! 火烧的痛苦中,郭碌很快疼得晕了过去,在他呼吸停止前的最后一秒,系统嘀嘀的提示声再次响起。 “任务失败,将为宿主快速选择进入下一条任务。” 任务? 还有任务? 此时唯有意识残留的郭碌在脑海中大骂一声这系统的冷血,他都成这样了,不想着怎么救他,还想着要他完成任务? “由于宿主已经连续两次任务失败,若下一次还是无法完成,系统则判定您不具备完成剧本的能力,将会对您的存在进行抹杀。” “请宿主做好准备接受下一个任务,倒计时开始……3……2……1!” 谁都没有察觉到,在冉冉升起的烟雾中,一股黑色的气体飘着向山下的地方去了。 半山腰处 寻着味道找来的郁茯桑,像是心里有所感应突然抬起头,定定看着空中那抹不断向自己靠近的沼气。 “新鲜的肥料,我正好需要。”她露出一抹轻浅的笑。 此时郭碌虽然没有实体,但他的五感有所保留,看见那张在系统资料中被标注为“反派”的脸,登时开始惊叫。 “你要送我去干嘛!把我往反派手里送,你是要杀了我吧,你个破系统!” “请宿主注意言辞。”系统冷冰冰地说,“由于您黑化值过高,系统已经在之前将您的任务修改为反派剧本。” “反派也不能轻易送死啊,你不得先让我变强!” “郁茯桑是现有的反派。” “废话,这系统里不是写着吗!” “您的下一个任务,便是取代她的位置,成为本书中的最强反派。” “我去你大爷——”后面的话全部被扼回喉咙里,因为郭碌也不知道为什么,郁茯桑的手只是轻轻碰了自己一下,他就立马拥有了实体。 只是,这身体似乎并不是他的,骨节宽大皮肤粗糙,身上穿着游族人的服饰,但没等他琢磨出什么脑袋猛地一震,向后砸到地上,眩晕中,他看见那表情冷酷的女人朝自己慢步走来。 “啧。”郁茯桑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脸上表情十分不悦,她将他像物品一样上下打量,“下等货色,勉强用用吧。” 随后,郭碌便看见她抬手,用不知道是什么的灵法,从树林各处吸来了更多的沼气,宽大的袖子一挥,那些沼气便全部涌入了他口中。 沼气与沼气之间的争夺不比野兽气势弱,它们都十分渴望□□,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在这里生根发芽。 郭碌只感觉自己的皮肉被撕开又重组,并在短时间内不断重复以上步骤,他脑袋里的声音越来越多,尖锐的、低沉的、沙哑的,像是一具身体里住进了无数的灵魂,每个人都挣着抢夺话语权。 “啊!疼啊啊啊——你在干什么!”郭碌目眦欲裂,满嘴都是血腥味,“快停手!给我立刻停手!” “呵。”郁茯桑轻笑一声,默不作声地加大了脚上的力度,像是要活生生将他的头骨踩爆。 她朝郭碌俯下身,金眸倒映红月的血色,显出几分嗜血,“需要我教你怎么闭嘴吗,贱畜。” “你……你……”郭碌她的眼神吓得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并硬生生将他压近冰湖中,但眼前女人身上所散发的压迫感,却比低温和水压都更加让人感到窒息。 “我有一百种生不如死的办法让你选择。”郁茯桑眯眼,藏起眼中杀意,却掩饰不住嗓音中的残忍,“很仁慈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7章 FU LA VOO 晚七点 蔺鹤归起锅烧水,开始做晚饭,这是她的习惯,虽然不用吃饭也能活,但除非有要紧事耽搁,平日里她是一向是三餐不落的。 今天胃口一般,所以她只下了些薄皮馄饨进去,开锅之后放上几滴麻油和紫菜、鸡蛋丝,汤勺搅动几下,顿时面食的香味就蔓延上来。 “姐姐,你煮的饭饭好香啊。” 多亏游族人的热心投喂,盼盼已经长得比在琅迭谷的时候胖了好几圈,身上的毛发又浓又密,脸盘子也圆了不少。 它一边斯哈斯哈地流口水,一边绕着蔺鹤归脚边打转,时不时像只小狗似的,直起上身爪子搭在灶台上,拿舌头卷走掉落在锅外边的鸡蛋丝。 蔺鹤归摸摸它的头,“你确实也该多吃点,长得壮些才好替你主人做事。” “我很壮的!”盼盼指指在一旁缩成球的鲁甲,然后再指指与它对比起来显得格外高大的自己,又举起两只爪子捏成拳,模仿猩猩的姿势,拍了几下胸口,“嗷嗷嗷!谁都欺负不了我主人。” 蔺鹤归被它憨傻的模样逗得笑出几声,摇摇头,“不行,还得再壮点。” 说着她把锅盖盖上,往外走,没多久便拿着几杆细长的华桔竹和苹果回来,“先吃点这些垫垫,别整天吃那些没营养的,不长个。” 看见那竹子盼盼眼睛都亮了,立马扑上去,“我喜欢吃脆脆条我喜欢吃脆脆条!” “这是华桔竹。”蔺鹤归纠正它,然后又拿起一颗苹果递给旁边略显腼腆的鲁甲,“来你也吃,很甜的。” “谢、谢谢你。”鲁甲眨眨眼睛,伸出两只较短的前爪捧住那颗硕大的苹果。 跟着爬了一天山,它确实有些饿了。 “咔嚓咔嚓……”两只爱吃鬼并排坐好,一只啃竹子,一只啃苹果。 大的那只吃得快,竹子霍霍完,很快又盯上了小的手里的苹果。 “看起来很好吃也。” “给……”鲁甲把剩下半只苹果递给它,“确实很甜的。” “不不不。”盼盼擦擦口水,还是十分有原则地拒绝了,“让主人知道,她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我会帮你解释的,你没有欺负我。” “那……那我就吃一口。”小胖墩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嘴馋的诱惑,它给自己找借口,“你之前说你不喜欢吃甜的,我这是帮忙不是欺负。” “好啊。”鲁甲好脾气地笑。 …… 蔺鹤归把做好的馄饨端给颜钰她们,其他几个吃习惯了琅迭谷的重口味调味,喝这馄饨汤多少有些不习惯。 但颜钰就不一样了。 她好久没尝到这样合口味的小馄饨,皮薄肉香,汤里的蛋丝与紫菜混合着一口吞下,暖胃又舒适,而且蔺鹤归同她母亲一样,吃饭不爱多放盐,让她觉得十分亲切。 “您的手艺真好。”颜钰捧着汤都喝了个底朝天的碗,由衷夸赞。 “你还是第一个夸我做饭好吃的。”蔺鹤归还在细嚼慢咽,她吃饭很慢,“凡事尝过我手艺的,都说我做得太寡淡,吃不出味。” “我原本就爱吃淡的。”颜钰笑。 一旁安静喝汤的殷北卿闻言抬头看了相谈甚欢的两人,眉眼压低,薄唇轻抿,心里漫上股怪异的烦躁。 白开水一样的汤有什么好喝的。 这病秧子真是没眼光。 “要是喜欢我再给你盛一碗。” 颜钰摆摆手,“不了,吃多了要积食的。” 这幅身子娇气得很。 “那倒也是。” 晚餐过后,仲蒲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蔺鹤归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让颜钰和殷北卿两人一同进了里屋。 颜钰她们进去的时候,蔺鹤归已经在桌上摆出不少问诊用的工具,抬手对殷北卿招了招,示意她在凳子上坐下。 “伸手。” 殷北卿没动。 “蔺老师喊你呢。”颜钰拍拍她。 某人这才慢悠悠把手伸过去,蔺鹤归将手指搭上去,灵识探入她的体内感知。 这刚探进去,蔺鹤归就感受到自己的灵识被一股强烈的力量阻挡开,尝试绕着走,可不论怎么灵活地找方向打转,对方总是能十分迅速地从其他地方不断地围上来将她轰赶。 她叹口气,松开手,“孩子,你这是要我治病呢,还是要和我打架?” “蔺老师,怎么了?” “她连灵识都不让我探进去,我怎么替她看。” 颜钰想说怎么会呢,她之前就探得十分顺畅啊。 “你是很紧张吗?”她弯腰问殷北卿,“放松点。” 殷北卿板着脸,“我没有。” 她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毕竟这是位十分不屑于撒谎的祖宗。 颜钰猜测,殷北卿说的“没有”大概意思是,自己并非特地针对蔺鹤归,估计不管谁的灵识往里探,都得是差不多的结果。 “这孩子防备心太重了。”蔺鹤归多次试探依旧失败之后,终于放弃,她摇摇头,松开手,“这样根本不行。” “嗯……”颜钰沉思,“要是等她入睡之后,抵抗意识没有那么强的时候再探呢?” “这个法子好。”蔺鹤归点点头,“我这正好囤了些安睡丸,你给你朋友喂一些下去,不出几分钟,她应该就能睡着了。” 听见两人大声密谋要“趁睡而入”的事,殷北卿敏/感地抬头,谨慎地看向颜钰,“不行。” 颜钰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好笑,问道:“只是在你睡觉时看个病而已,我还能害你吗。” 你倒是不会,殷北卿心里回答,随后目光慢悠悠转向蔺鹤归。 后者一愣,随后也是一阵失笑,“我既然收了小钰当徒弟,就是把她当自己人,你是她朋友,我当然也不会害你。” “你拜她为师了?”殷北卿蹙眉。 “蔺老师御术了得,她愿意破格收我当徒弟,我是应当感激的。”颜钰委婉道。 这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如果她的御术有所长进,以后琅迭谷的人再出点什么问题,也就不用跋山涉水来求人帮忙了。 可殷北卿却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而且她也没打算忍着这份不爽,直接开口问,“那我呢。” “什么意思?” “你不是让我教你吗,为什么却突然拜她为师。”殷北卿视线紧锁住颜钰,让后者觉得如果自己下一秒给出的答案不能让这人满意,她绝对分分钟原地炸毛。 “你的灵法无敌,蔺老师的御术出众。”颜钰牵起她的手,又牵起蔺鹤归的,强行搭在一块,“灵御双修,两位都是受我尊敬的师父。” 颜钰觉得自己水都端得这么平了,这祖宗脸色总该能好看一些了吧,没想到她嘴巴一闭一张又说出句扎心的话,“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体术才是最拖后腿的吗。” “……” 颜钰选择明智闭嘴,并立即转头向蔺鹤归询问,“蔺老师,安睡丹在哪,现在就给她喂下吧。” 睡着了,就总不会再老说些欠揍的话来刺人了吧。 蔺鹤归也不含糊,打开瓷瓶,哗哗往颜钰手里倒了十几颗,“这样一改差不多,就这个量,是头象都能放倒。” 颜钰却坚定地摇摇头,“再加点吧,她平时都不怎么爱睡。” “也行。”蔺鹤归手抖了抖,又倒出来五六颗,“反正吃不死人,大不了多睡两天。” 正躺在床上坐等宰割的殷北卿忍耐地咬咬牙,“你们说话声音能小点吗?” “嗯,行。”颜钰捧着药丸朝她走过来,坐到床边,露出温柔得有几分过了头的笑,“来,吃药吧。” 殷北卿抬眼看她,“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一脸要给我下药的表情吗。” 颜钰眯眯眼,柔声道,“对啊,我不是就在给你喂药吗。” “颜钰,你真行。” “来,张嘴。” 殷北卿眼神宛若要将人生吞,但嘴巴倒还张得挺快。 颜钰对她的身体素质十分有信心,于是一点也不手抖地果断把药全部塞进去进去。 一颗不剩。 可原本十分钟过去了,躺在床上的殷北卿依旧睁着眼,清醒无比,毫无睡意。 “不困吗?” 殷北卿眼皮一掀,看向她,不用说话,却一个眼神将意思都转达了。 颜钰秒悟,这句话应该是。 “你和你的蔺老师,是不是不行。” 还不信了! 她们两个医生加一块,连个人都放不倒,颜钰放下碗,把头发扎起来,大有一种殷北卿现在不睡过去,她就上手活活把她掐晕的架势。 不过架势猛烈归猛烈,最后落在这祖宗身上还是成了轻柔细雨。 硬的不行就得来软的。 颜钰从蔺鹤归丰富的药草库存里找到了金腾花,磨碎之后加入熏香内点上火。 随后又专门塞了个柔软回弹好的枕头到殷北卿脑袋下,“这样,能睡得着了吧。” “恐怕是不行。” “还想要什么。” 殷北卿突然一笑,眸子里倒映出颜钰的脸,得寸进尺道:“你。” 这倒也不假。 她一直没有睡觉的习惯,现在能记起来的,就是上回同颜钰共枕而眠的那次。 “额……”蔺鹤归指指门,“要不我先出去一趟,过会儿再来。” 她收了东西往外走,刚走没几步又犹豫着退回来,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放到桌上。 “实在不行,就用这个吧。” 软的不行,我们可以再来硬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8章 FU LA VOO 38 这里的床很硬,薄薄垫了一层棉,人坐上去就会发出“吱呀”一声,颜钰弯下腰将鞋子脱掉摆好,正要躺下时,一双温热的手掌突然从后面托住了她的背。 指尖点着椎骨一节一节往上攀爬,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带着令人发麻的电流一股劲地蹿到大脑,背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紧,伴随令人难以察觉的颤抖。 在此之前,颜钰都不知道这具身体对于触碰的敏/感度这么高。 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有趣,身后响出一声带着气音的轻笑,“怕?” “没。”颜钰侧过身,皱着眉把她的手给拿开,“有些痒。” 殷北卿却迅速反手躲开,掌心重新覆了上去,大面积的接触让她能够感受到手心下每一处皮肤的温度,还有……略显硌手的骨感。 “你这身子,不爱长肉。”她不满地评价,“抱着硌人。” 又不是她要这么瘦的。 来着之后为了营养跟得上,颜钰没少往肚子里塞肉,但吃下去的东西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似的,半点不往身上长,有时候吃得多了还得倒吐出来,得不偿失,摔过跟头之后她只能学会放慢脚步一点点养着。 “听您这话是嫌弃了。”颜钰现在胆子可比以前大多了,偶尔还能阴阳怪气上几句。 她弯下腰,去把鞋勾回来,打算再穿上。 “喜欢。”殷北卿突然从身后将她整个人拥住,有种莫名的依赖,“别走。” “你演苦情戏呢。”颜钰原本也没打算真的走,摇摇头,又把鞋放回去。 “演?你是在说我装吗?”殷北卿的嗓音贴到她耳侧,“可是我从来不装,特别是对你。” 颜钰转过身,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拉开,随后摁着人躺下,“是,你对我一直挺随心所欲的。” 原本只是半开玩笑回的一句话,哪知却惹来对方十分不悦的一个眼神,“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同我讲话。” “这种语气是哪种?” 殷北卿抬手,葱白的指尖从颜钰的眉骨描到嘴唇,重重地摁压下去,碾转蹂/躏,空气相较刚才的气氛有几分凝固,等浅色的唇逐渐漫上艳红的色泽,她才压低嗓音,用带着危险气息的声线说,“就好像我是你可以随意对待的人。” 颜钰唇动了动,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对你的好,怎么就记不住呢。”她手指用力闯开齿关,探了进去,动作恶劣地捣乱,“神女大人。” 她放慢语调的四字称呼一念出来,颜钰便头皮立刻一阵发麻。 每回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没好事发生。 或许是前些天相处的氛围太好了,让颜钰险些忘记了,这是个危险系数十分高的恐/怖/分子。 “嗯。”生怕伤到人,她牙齿都不敢用力,只能含糊地应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殷北卿看起来满意一些了,将手指抽出来,两人一块躺在枕头上。 “抱着我。”她盯着大气不敢出一声的颜钰说,“我喜欢你抱着我。” 颜钰眼睛眨了眨,向她伸出有些僵硬的胳膊。 殷北卿靠上去,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轻嗅一口,“金腾花的味道。” “可能是刚才磨金腾花留下来的。”颜钰解释。 “我很喜欢。”殷北卿露出笑意。 随后,颜钰便察觉自己脖侧又滑过一道柔软湿润的触感,很快,她又听见怀里的人哑着嗓子说,“还有你的味道。” 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可能也有些干了。 默默仰头拉开一些距离,她放轻嗓音问,“还是睡不着?” “你要是再给我唱首安眠曲,没准就行。”某人眼底的笑意多少有些放肆。 她知道颜钰肯定会对自己的要求有求必应,就是意识到这点,行为才会肆无忌惮地猖狂。 “你要先和我保证唱完肯定睡。” “那你可能得再抱我紧一些。”她勾起唇,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好热,只有你身上是凉的。” 颜钰一个脑袋三个大,以前总觉得带小孩麻烦,可现在她宁愿一次性带十个小侄女也不想再和这祖宗独处一次。 带一次小孩老三岁,带一次殷北卿减寿命。 不过好在等颜钰一一满足条件之后,殷北卿确实乖乖睡了过去。 规律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她脖侧,安静的睡颜显出前所未有的毫无防备。 颜钰的目光顺着殷北卿低顺的眉到垂落的长睫,再往下便是被面具遮掩的位置了,但即便这样,她竟然也觉得睡着了的殷北卿,看着有几分温良的模样。 “睡了吗?” 房间里没再响起声音,只有随着熏香的白色烟雾向上走的金腾花香味,在不断向四周散开。 颜钰也差点被这味道安抚着熟睡过去,好在没忘记正经事,确认人已经睡着之后,她轻手轻脚地把胳膊松开,起身开门。 开门后的场景那叫一个好家伙,她一低头就看见蔺鹤归和另外两只并排蹲在地上啃苹果。 原本以为从容沉稳的老前辈,此时却动作大大咧咧地敞开腿深蹲毫无形象可言,关键是她自己还挺乐,不住地伸手去逗弄,掐掐大胖墩的脸,再拍拍小穿山甲的背。 而她自己的兽魂正一脸嫌弃地栖息在一旁的树上,怎么喊都不愿意下来。 颜钰头顶差点冒出一条黑线,出声喊她,“蔺老师,进来吧。” 蔺鹤归转身,看起来有些意外,“这么快呢,还以为要很久。” “睡了已经。”颜钰让开身子,“您快进来替她看看。” “行。”蔺鹤归把苹果随手递给盼盼,拍拍手站起来,“睡着了就好。” 她拿上家伙事又往里面走,估计是怕殷北卿半途醒过来,手脚快得很,才不出几分钟,就收东西完事。 “还行,比我想象的情况要好些。”蔺鹤归揉揉有些胀痛的眉心。 虽然睡着了,但殷北卿的灵识并没有完全关闭,一趟探下来,也挺费心神的。 “双兽魂的兽术师十分稀少,但也并非罕见。” 除了对男子贞洁要求比较高的金国情况好些,其实在别的国家有不少家族为了创造出多兽魂的兽术师,会特地在孵化魂珠期间,注入多股不同的魂力来进行融合。 只不过这样做的成功率十分低,百分之九十的魂珠在孕育阶段就会连同载体一起爆体而亡,剩下的十有也活不过十八岁。 “我这些年也接诊过几例,算是有些经验,就研究出了自己的一套方法。”蔺鹤归带上眼镜,拿出一个小本本给颜钰念。 “首先双兽魂的兽术师要注意自己的调息方法,不能只是简单的一进一出,而是要照顾到体内两只兽魂的八字调息法。” 说着她还摆出一张自己手绘的图给颜钰示意,“就像这样,左腿进气在腹部转弯到达右脑,随后再经过左脑从右腿呼出,而不是像寻常那样,把所有的灵气吸进来堆在心脏位置就不管了,这样两只兽魂在体内相互争夺,当然容易产生冲撞。” 也就是说,要平等分配。 “嗯,我记下来。”颜钰认真做笔记。 “还有一点就是你这个朋友她可能……”蔺鹤归努力找了个温和的说法,“平日里使用灵法比较狂野,所以身体遭受的压力也比较大,多处脉搏产生裂痕,魂力泄露的情况比较严重。” “而且估计是最近又进行过消耗性很大的灵法释放,脉搏和兽元珠都有十分严重的损伤,按理说伤成这个地步,至少会陷入昏迷状态一两个月才能恢复,甚至很大可能会当场吐血而亡,但估计是她的体魄素质比较强悍,才能撑到现在。” 蔺鹤归这么一说,颜钰立刻想起之前在游族部落殷北卿的异样,那时候她就察觉到殷北卿的体温不正常,却随口被糊弄过去,现在想来,在原本就魂力失控的情况下,强行与姬芜组合兽态战斗,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她有些后怕,更多的是自责。 “那还好治吗?” “治是能治,就是费点功夫。”蔺鹤归又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了几味药,“有两位药比较难找,但瑶赤山药草生长丰富,供她吃两个疗程应该不难。” “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光学调息方法和内服药物不够,还需要配合针灸。”蔺鹤归面露难色,“不过估计你这朋友的性格,也不会太配合。” “她配合。”颜钰想,就算殷北卿不配合,五花大绑也得给她压上。 “你对你这个朋友……挺特别的。”蔺鹤归突然看着她说。 “哪里特别。” “特别的纵容。”蔺鹤归笑着眯起眼,“盼盼那小家伙贪嘴吃点零食都得被你念好几句,但我觉得就算床上这位要你摘颗星星下来,你都会好声好气哄着。” 颜钰下意识抵抗她的说法,“没有,她们两个不一样的……” 可是哪儿不一样呢。 大概是因为在看原书是接触了殷北卿太多的阴暗面,心里忍不住与她生出共情。 即便这一世的殷北卿还没有经历那么多的悲惨,但身为知情者的她,还是总忍不住做出类似补偿的行为。 “行。”蔺鹤归也不同她辩论,“等你朋友醒了喊我,她配合的话,今晚上就能做一次针灸。” “嗯,谢谢您,蔺老师。” “还用尊称啊。” “谢谢师父。” “哈哈哈,这才对嘛。” …… 两小时后,殷北卿缓缓转醒,她下意识抬手往身旁探,摸到空荡荡的床铺,脸色一下不好了。 “颜钰。” “嗯?”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看药典的人应一声,“醒了?” 殷北卿坐起来,满脸的起床气,“她看过了?” “看过了,能治。”颜钰把书放下,过来用手背量了一下殷北卿额头的温度,温度不高但她还是问,“之前在游族部落为什么瞒着我,你明明状态很差不是吗。” “有吗。”许是被关心了,殷北卿脸上的烦躁褪去几分,甚至连回答的语气都好上不少,“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又不是要死了。” 颜钰不着急反驳,只是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她,“以后有不舒服的,要立刻告诉我,不能一个人强撑。” “为什么,你很在意吗。”殷北卿目光带着怪异的挑衅。 因为问题在问出口之前,她心里就已经有了想听的答案,她想,她太想了,亲耳从颜钰口中听见那几个字。 “嗯,我很在意。” 笑一点点在殷北卿脸上绽开,她回答的语气里都塞满了得逞的快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9章 FU LA VOO 蔺鹤归很快按照药方把药煎好端进来。 “趁热喝了吧,一会儿我就给你针灸。”她把药放到床头的矮桌上。 那药的苦味让殷北卿直皱眉头,她面色难看地捂住鼻子,“什么针灸。” “你还没和她说吗。”蔺鹤归问颜钰。 颜钰:“正要说。” “你们在里面这么久,到底都聊了什么。”一点正经事都没谈上。 “主要是……”哄这祖宗特别花时间,想着,颜钰干脆转头直接现场和人解释,“师父说你之前魂力损耗太大,还需要配合针灸才能根治。” 师父?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改口喊师父了。 殷北卿毫不掩饰面上的不悦,这病秧子和别人混熟倒是挺快,和自己初次见面先是怕得话说不好半句,而后便手拿凶器相对。 “还是先喝药吧。” 眼看着刚顺好毛的殷北卿又有情绪暴走的趋势,颜钰连忙去端药,想用速战速决的方法,立刻把这人的嘴堵上。 但因为低估了药的温度,手指刚摸到碗壁就被烫得缩回来,“嘶——” “烫到了?”殷北卿迅速捉住她的手。 颜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烫红的指尖,“有一点,不疼,吹吹就好了,你快先喝药吧。”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殷北卿攥得很紧。 “用这个吧。”在气氛变得怪异前,一道嗓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 两人抬头,对上蔺鹤归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治伤就得用药,我这什么都缺,就不缺这个。” 颜钰赶紧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药,“谢谢师父。” “不客气宝贝徒弟,烫伤要快些去冲水一会儿起泡就不好了。” “嗯,好。” 把颜钰支开之后,蔺鹤归在她的位置上坐下,挂上十分没有诚意的笑容面对殷北卿,“现在,可以喝药了吧。” 殷北卿木着脸,一动不动瞪着她。 说实话她现在很想发火,但也很清楚,目前只有按照蔺鹤归的话去做,自己的身体才有好转的可能。 她讨厌变弱的自己,胜过一切。 很快她想好其中利弊,单手端过滚烫的药碗果断地一饮而尽,表情淡然得仿佛刚才喝下去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杯温水。 “不苦吗。”蔺鹤归问,“我还专门替你准备了甜枣,看来是用不上了。” “不用。”殷北卿抬眼看她,眼神藏不住的抵触情绪,“又不是小孩。” “是啊。”蔺鹤归接上后半句,话里意有所指,“又不是小孩了,总爱撒娇。” 殷北卿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眼神迅速叠起了冰冷的杀气,可惜蔺鹤归最不吃的就是恐吓这招。 她手掌燃起一团亮白色的光球,“试试看?” …… 等颜钰处理好烫伤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地狼藉。 倒不是说里面的人打得有多猛,就是空气中那股暗流涌动的气息,让她走近的每一步都觉得汗毛竖起。 “徒弟回来啦。”随着蔺鹤归一声问候,所有的剑拔弩张都散了去。 颜钰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先做的却是蹲下身,心疼地捡起飞得到处都是的长针,“师父这针具可不便宜,怎么丢成这样。” 针有九种,各有对应,殷北卿的症状是体内魂力泄露过多,造成的体虚,要补精补气,主要用到的就是毫针和提针,其中毫针的造价十分高昂,需要十分精细的工艺才能同时保证针头的极细直径和硬度韧度。 所以这丢了满屋的毫针在颜钰眼里,就是撒在地上的金子,别提多难受了。 “你的朋友脾气有些大。”蔺鹤归转身答话,“我扎了半天一针都下不去,倒是她,为了反抗灵力差不多要泄完了。” 颜钰连忙上前,果然看见殷北卿裸露的背上一个个红色小针点。 正常下针是不会造成什么明显伤口的,况且蔺鹤归的手艺纯熟,再不济也不会弄成这幅糟糕样子。 “是疼吗。”颜钰在床边坐下,撩开殷北卿额侧的头发探究她脸上的表情,“说好了要治病的,我们配合一点好不好。” 殷北卿眼带怒意,“我配合不了她。” 就算理智上知道蔺鹤归是技艺精湛的御术师,但心里对她的抵触总让殷北卿放不下戒备。 许多自我防护的动作是刻在肌肉记忆里的反应,蔺鹤归拿着针扎她,怎么可能忍住不反抗。 可以说,现在她没把屋顶掀翻,就已经是压抑之后的结果了。 “但是马上就到姬芜褪壳的日子了,不早些开始治,怕是赶不上。”颜钰面露难色,“你忍忍?” 殷北卿抬眸看她,唇不甘地抿成一条直线,那表情就好像颜钰是个为了贪图便宜,狠心把宠物交给黑心小诊所的主人。 关键是…… 这招对颜钰来说,真的很致命。 “师父,要不我试试看?”颜钰自告奋勇,“针灸之术我也算略懂皮毛,至少基础的下针手法还是知道的。” 前面也说过,颜钰的母亲是经验老道的中医,她从小跟着学,二十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知识,不过因为只在自己和朋友的身上浅浅尝试过,经验尚浅。 “你还懂针灸。”蔺鹤归面露惊喜,将针布包打开递给颜钰,“在我手臂上试一针我看看。” 颜钰点点头,右手取好一只毫针,用拇指、食指、中指一起夹持好,对准手臂一处不要紧的穴位,正正地直刺下去,动作利落干净,方向没有半点偏移。 “这是泻针的进法。”蔺鹤归面露赞赏,“□□再试试补针。” 若是要给殷北卿下针灸,那需要用的应该是补针较多。 颜钰应声,又取了一针,不过比起刚才下针的快狠准,这次的速度明显放慢,像是在观察经脉的血气流向,一点点将针端导进皮肤,不过她的手很稳,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偏移半点方向。 比起泻针,补针的手法要难练得多,就好像要求你在纸上画一条直线,快速地画或许很容易能画出平滑像样的来,但若是要求你慢慢地来,许多人就会忍不住手抖,折腾出一纸没眼看的成品。 “确实不错。”蔺鹤归很少如此直接地称赞谁,但面对此时颜钰的表现,却难掩喜色,“不亏是天定的神女,生下来就是学御术的料子。” 颜钰十分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她总不好说,其实是自己先在别的世界做了二十几年的弊吧。 “聊完了吗。”敞着背被晾了许久的某人出声表达不满。 “完了。” 蔺鹤归起身站到颜钰身后,“来,我告诉你扎哪,你下针。” “嗯,好。” “轻点,病秧子。” “再说。”一拿起家伙事颜钰可顾不上哄人了,该是什么是什么,上手就直接一把摁住了殷北卿的脖子,“你乖点别乱动。” “……”殷北卿磨了磨后槽牙,“你知道一个词叫谋杀亲……友吗。” “不知道。”颜钰一句话给她堵回去,右手竟顺着说话的缝隙直接扎下一针,“疼吗。” “什么疼吗。” “针啊。”颜钰刷刷又是三针,动作熟练得根本不像第一次实践的新手,“我已经扎了你四针了,没感觉吗?” “你手艺比某人好。”殷北卿这时候还不忘捧一踩一。 她口中的“某人”蔺鹤归突然取出一只钹针,“我看你这朋友内邪不少,需要换个法子来泻一泻。” 颜钰一看连忙去拦住,“师父冷静,她嘴就是臭,我替她向您道歉。” 钹针不比毫针,针身锋利形状宛如一把迷你匕首,一般都是用来给外伤排脓用的,这要是往身上扎下去,她刚才下的那几针可就白忙活了。 蔺鹤归面色刚缓几分,颜钰却又听见她祖宗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道什么歉,是她先说我邪气多的。” 她火上浇油的语气让颜钰忍无可忍,咬牙挤出一声,“殷北卿!” “生气了?”殷北卿余光看她一眼,顿时收敛了嚣张的姿态,“那我安静便是,你扎吧。” 颜钰终于得到想要的安定,表情认真的在蔺鹤归的指导下不断下针,可殷北卿却愈发觉得煎熬。 柔软的指腹不断点在她背上各个部位,带着一丝熟悉的冰凉温度,她闭上眼感知这断断续续的触碰,越发觉得这不是在治病而是在撩拨自己身上的火。 “嘶。”她突然挺了挺腰,嗓音带有抱怨,“疼。” “疼吗?”颜钰疑惑。 明明刚才连下几针,这人都一副没感觉的样子啊。 “那我轻点。” “……还是疼。” “不会吧,我已经很轻了。” “是吗?可是你明明弄得我好疼。”殷北卿仰起下巴,脖线也跟着拉长,随后她目光懒懒地侧过来,“你吹吹看试试会不会好些。” 她瞧见过,那小胖墩摔疼了,就会被颜钰抱在怀里边揉边吹气,明明是看见就会被幼稚得皱眉的行为,换到自己身上却忍不住提出同样的要求。 “乖徒弟,还是用这个吧。” 颜钰闻声转头,便看见蔺鹤归一脸认真地举着刚才那根粗木棍站在她们身后,那架势仿佛只要她一点头,就立刻要给殷北卿来上狠狠一棍子。 她立即正色道:“师父,息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0章 FU LA VOO 再过一个白天就是姬芜褪壳的七日之期。21ggd 因为颜钰在针灸上的天赋,倒也除去了蔺鹤归大部分的麻烦,让她可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照顾昏迷的蔺竹勋身上。 好在他的情况正在慢慢好转,只不过因为之前受伤太重,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来恢复,生命倒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这也是让蔺鹤归放心的一点。 而这边,颜钰已经在着手准备晚上帮助殷北卿褪壳所需要的东西。 “师父,您这有囤的钴铑泉水么。” “钴铑泉水?”蔺鹤归抱着手感颇好的盼盼点点头,“当然有。” 这种泉水是最适合用来做丹药的其中一种,可以稳固药性,使最后成丹品质升华,凡炼丹者家中一般都备着不少。 “你那朋友要用?”看颜钰欲言又止的表情,蔺鹤归就差不多能猜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孩子不喜欢做有求于人的事,除非是替那位所谓的“朋友”。 “有是有,让她自己来找我谈价格。” “她来……” “怎么,既然是她有求于人为何要你出面同我谈。” “……” 关键是颜钰都没敢告诉殷北卿自己来找蔺鹤归问了,毕竟想想就知道对方肯定不让自己来。 “呦,好巧。”蔺鹤归越过颜钰的肩头,看向她的身后,“说曹操曹操到。” “曹操”被声音吸引,朝这走过来,胳膊懒懒往颜钰肩上一撑,歪头看她,“说什么呢。” “徒弟说你要找我借钴铑泉水。”蔺鹤归冲她抬抬下巴,“要多少。” “这么好心?”其实有没有钴铑泉水对殷北卿来说问题不大,大不了就是多受些皮肉苦,熬也是能熬过去的。 “师父她一向慈悲为怀。”颜钰插话。 殷北卿牵牵唇角,“是吗,没看出来。” 蔺鹤归也不稀罕和她打太极,直接问,“一升一瑛币,要多少?” 瑛币? 颜钰快速在心里把价钱转换出来,一瑛币相当于一千块,殷北卿要用来给身体降温,那量至少也得十倍往上。 “你怎么不去抢。” “你知道运一趟泉水到这瑶赤山上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和力气吗,就说这种话。”蔺鹤归两手抱臂。 颜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买就买,我们琅迭谷还差那点钱不成。”殷北卿口气很大,“只怕是你这的量不够我用的。” 说完她突然伸手对趴在蔺鹤归肩上的盼盼勾勾手,“胖墩。” “都说了,我才不是胖墩!”某只团子果然一点就炸。 “过来。” “我才不听你的。”盼盼冲她伸出舌头略了略,转头抱住蔺鹤归,显然因为这几天的投喂,它已经完全被蔺老人家俘获芳心。 殷北卿脸色黑了几分,正当颜钰以为她要暴走的时候,却见人从兜里掏出自己上次送出去的糖袋,“再给你一次机会,过不过来。” “莲珠果!”这甜甜的果实堪称盼盼最爱,但在这爱上之爱的,就是颜钰亲手做的莲珠果糖,它鼻尖动了动,很不争气地从蔺鹤归腿上滑下来,屁颠屁颠挨到殷北卿边上,“给我吃一个。” 殷北卿低头,看着举起两只前爪和人类一般直立的熊猫崽,眯起眼手晃晃手里的糖袋子,“找我要东西就这语气?” “姐姐!好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卿姐姐!快给我一个吃吧。” 替自家兽魂感到丢脸的颜钰默默转过身去,捂住了耳朵。 …… 晚七点 仲蒲几人出力把蔺鹤归库存里的钴铑泉水搬出来,把浴池放满,随后用灵法控制好水温。 “颜小姐,那我们就先出去了。”仲蒲把手里的钥匙交给她。 “辛苦了。”颜钰拍拍她的肩。 “你们别死里面就行。”滕荆芥淡淡道,“不然我们到时候还得折腾替你们善后。” “……” “走。”仲蒲转头在她肩上推了一把,催促着免得她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谷主马上来了。” 此时的殷北卿正在屋里换衣服,在泡泉水之前,她得先把自己清洗一遍。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从前一天她开始使用蔺鹤归教的调息方法,加上颜钰的针灸和丹药双管齐下,她能感觉到,体内姬芜的魂力比往常要好控制多了。 力量一步步重新被掌控的感觉,让她十分舒心,连每次备受折磨的七日之期都影响到这份情绪。 她抬手穿上浅色的外套,朝浴池走去。 “门没锁,推开就好。”颜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殷北卿抬起手,将门推开,入眼便是身穿白裙半截身子浸泡在水中的颜钰,如柳一般的腰肢将将越出水面,看起来一手便能握住。 呼吸突然变得有些重,差点乱了拍子,但她很快调整回来。 颜钰看见这人站在原地不动,便开口提醒,“关门。” 殷北卿沉下眼,反手利落地将门上了锁,“风寒药提前吃了吗。” “吃了。”颜钰正在池边摆弄她的针灸包,把一根根毫针都列好位置,一会儿要是有需要立刻就能用上,“师父给的。” “哗啦……”有物体划过水流的声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颜钰身后。 “一口一个师父的,叫得挺亲。” 颜钰背对着也就看不见殷北卿暗流涌动的眼神,没怎么放心上的回了一句,“师父人其实很好,你可以试着和她好好相处。” “好好相处。”有热气扑到颜钰的脖侧,她顿时捏紧了手中的毫针挺起腰来,而耳边的话还在继续,“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本来就不是能与人好好相处的性格吗。” 不断压低的嗓音中带着丝丝凉意的声线,颜钰恍然回神,是啊,她在想什么呢。 没打起来算不错了。 滕荆芥跟着殷北卿卖命那么多年,都没得几句好话听过。 “行吧。”颜钰叹气。 “等我魂力全部恢复了,就能履行对你的承诺。”殷北卿低垂眼帘,视线落在颜钰毫无防备的后颈上,“你不如提前喊句师父我听听。” 颜钰默不作声继续整理手中的针具,直到等不到回应的某人伸手在她耳尖上拽了一下。 “行吧,殷师父。”颜钰一脸无可奈何地转过身,“这样行吗。” 殷北卿听后却蹙起眉,表情不太满意的样子。 “不好听。” 喊也是你让喊的,现在嫌弃的又是你。 “再换一个。” “殷北卿?” “换。” “……” “上次在后山,你喊我什么。” “你听见了?” 殷北卿点点头,含着光的眸子盯着她,“再喊一次。” 颜钰张张嘴,犹豫地发声,“卿……卿儿。” “嗯。”殷北卿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好些。” “也……行吧。”只是个称呼而已,在颜钰看来这三种叫法其实都没差。 不知哪儿漏进来的风吹到了她们身上,颜钰下意识缩着肩膀打了个寒颤。 “很冷?”殷北卿注意到她冻得发青的指尖,“兽元珠取出来之后,你也出去吧。” “不。”颜钰语气坚定,“我要留在这。” 这回答也在殷北卿预料之内,她弯下一些身子,朝颜钰靠去,伸出双手圈住了她。 “那便这样吧。” 颜钰在她怀里缓慢地眨眨眼,有些不确定她这个动作的含义。 主要是,殷北卿什么时候还学会顾忌别人的感受了? “让姬芜出来。” “嗯。” 颜钰竖起手印,做了个召唤灵法,在魂域中沉睡的姬芜缓缓苏醒,兽元珠顺着呼吸的节奏开始移动,心口的炙热一寸寸向上攀爬。 已经熟悉这种感觉的颜钰抬起手,捧住了殷北卿的脸颊,“张嘴。” 殷北卿盯着她凑近的脸有几分失神。 颜钰发现人没反应,于是对上她的视线问,“怕?” 殷北卿刚想反驳,这怎么可能,即便是面对死亡,她也从没产生过半分胆颤的情绪。 可正要回答时,她看见捧着自己脸的女人弯起眉眼,很轻地笑了一下,温和的嗓音像是化作无形的手,挠了挠她的心尖部位。 “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 逐渐靠近的金腾花香气,有些麻痹了殷北卿的神经,她看见颜钰在距离自己两指的位置停下,张开了唇。 隔着这点距离,不太情愿的姬芜再次被渡到了殷北卿的口中,顺着她的喉咙一路滑向心口的位置。 颜钰有些担心地问,“疼吗?” 殷北卿没回答,只是轻轻垂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只有偶尔从唇边流泻而出的闷哼,暴露她此时的感受。 “还好。”至少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要好。 治疗的周期不够,所以融合过程中的疼痛是再所难免的,但也只是咬咬牙就能忍耐的地步。 殷北卿随手擦掉嘴角的血,收紧了贴在颜钰背上的手,掌心感受到她正在发颤的蝴蝶骨,这是一种来着深处的战栗,并非因为寒冷而产生。 她在害怕。 可即便这样,那双抱住自己的手臂依旧很紧。 殷北卿指尖在那蝴蝶骨的边缘划了几下,眼底露出几丝不悦。 越来越瘦了。 她猛地张口咬在窥视已久的雪颈上,但只是牙齿浅浅地刺穿皮肤,目的并非造成多大的疼痛。 只是为了留下痕迹。 果然她听见颜钰收紧呼吸,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却并不掩饰眼中被不断放大的占有欲。 “你想好了吗。” “什么?” “要辅佐我这样一位女皇。” 颜钰的回答没有半点迟疑,“嗯,一开始就想好了,我不会反悔。” “好,那从今往后,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神女。”殷北卿挪开染了血的唇,贴在她耳廓用微哑的嗓音一字一句道,“只能待在我身边,直到为了我双手染满鲜血。” 她以为这样,颜钰多少会露出些恐慌的样子,可这傻子却更用力地抱上来,“这点思想准备,早就有了。” 在这个魂力至上的世界,唯有掌控力量才能掌控话语权,尤其在亲眼见证过殷北卿与恶灵厮杀的现场后,她彻底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 不论代价。 “不愧是我所信仰的神女。”殷北卿笑容很淡,可眼底的兴奋却快要从边缘溢出来。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不断与兽元珠融合的血液越来越热,她的愉悦也到达峰值。 颜钰拥着殷北卿,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一池不断泛起涟漪的湖水,同她平静外表下的思绪一般。 “我不是什么信仰,我只是你的同伴。”颜钰浅声说,“所以你可以信任我。” “当然,并且我愿意为此献上我的生命。” 殷北卿直起身,向颜钰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将掌心打开。 在她掌心处是一个发着红光的圆形图腾,十二个点之间连接了复杂的线条,有些类似西方神话里的召唤法阵。 颜钰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血契,原书中殷北卿也与男主提出过要签订。 血契图腾上的十二点分别象征人体的五脏六腑加一魄,以血下契,结定之后,双方的命运便会被捆绑在一起,若是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随之死去。 这个契约诞生于叵莱族,最早被伴侣之间用来表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心。 但颜钰没想这么去理解殷北卿的脑回路,她知道,这是对方的条件。 如果她想要殷北卿她交出全部的信任,想要当对方真正的“自己人”,总不能只是嘴上许几个承诺而已。 颜钰没有犹豫太久,即便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殷北卿之后的命运。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右手叠在殷北卿的掌心之上,点点头,“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1章 FU LA VOO 这一次的褪壳很顺利,但颜钰还是把殷北卿摁下住了一天当做观察期,发现她确实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之后,众人才准备启程回琅迭谷的事。 走之前,颜钰给蔺鹤归留了些从魂域采出来的高质量琥珀草,有利于蔺竹勋日后康复时候入药用。 蔺鹤归也知道她和殷北卿之间关系复杂,即便很想劝她在自己这留到开学一起去御灵学院,最后话还是全憋回肚子里了。 “我的推荐信已经寄过去了。”蔺鹤归边说拿出一枚吊坠,上面雕刻着一个展翅欲飞的白鹤图案,“到时候去报道,把这个给负责报名的老师,她就会知道怎么做的。” 颜钰点点头,“谢谢师父。” “路上小心些,有什么事就用灵镜和我联系。” 灵镜是这个世界使用人数最多的一种通讯工具,尺寸只有巴掌大,可以折叠,使用特定的灵法后,镜子上就会出现联系人的面容,只要对方应答,双方便可进行远距离对话。 “知道了,我到地方就和您报平安。”颜钰笑得乖巧。 “唉。”蔺鹤归不舍地拍拍她的肩,又低头扯扯衣摆,道别的话都说完了,可就是不想人走。 清静的日子过久了,偶尔热闹一下再回归原来的日子,却会觉得不习惯。 见状,颜钰主动上前抱住她,出声安慰,“没事的师父,马上就开学了,到时候我可有很多东西需要请教你的。” “之前让你看的书先看着,开学我抽查。”蔺鹤归可往颜钰包袱里塞了不少御术相关的书籍,就差给她留暑假作业动手抄写了。 “好,我一定一本不落,全部看完。”颜钰说完对还趴在蔺鹤归肩上的盼盼招招手,“走了,盼盼。” “啊……”小胖墩看起来比谁都失落,依依不舍地拿脑袋蹭蹭蔺鹤归的脸颊,软着嗓音说,“那我可回家了嗷。” “好好照顾你主人,多吃饭长壮些,还有不要欺负鲁甲。” “我才没有欺负鲁甲呢。”盼盼弯下腰用鼻尖去顶鲁甲的背,“你说你说,我欺负你了吗。” 鲁甲前一天夜里睡得不好,正迷迷糊糊的趴着,被它撞几下之后立刻惊醒过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下意识蹿上颜钰的胳膊抱住她,“主人主人,怎么了?” 颜钰拍拍它的脑袋,“没事,盼盼逗你玩。” “喂。”在后面看了半天师徒情深剧情的殷北卿终于不耐烦地出声,“再不走太阳都下山了。” 颜钰回头冲她招手安抚,“这就来。” 她最后和蔺鹤归道了一遍别,抱起盼盼准备走,却又被拉住了手腕。 “乖徒弟,若是哪天想悬崖勒马了,一定要和师父说。”蔺鹤归食指勾了勾颜钰手腕处的血契图腾,话里的意思虽然隐晦,颜钰却听得很明白。 她信任颜钰,所以才会选择帮助殷北卿,但这不代表她认可了殷北卿这个人和她霸道嚣张的行事作风。 “谢谢师父。”颜钰好脾气地笑笑,“不过我一向不做会后悔的决定。” …… 回去路途要比来时顺利,加上之前游族人和蔺鹤归给的盘缠,颜钰一路上也没饿着。 只是太久没有好好地在床上躺下休息一次,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比平时疲惫,下车时差点崴了脚,被殷北卿从后面扶住。 “小心点。” “嗯。” 颜钰借着她手臂的力量,将身子站稳,脚踩到地面上的那一刻,才发觉自己对琅迭谷有多想念。 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回来闻见这股熟悉的味道之后,心里那股紧张劲才完全放下。 还是熟悉的大门,只不过上一次颜钰来,是被当做犯人双手捆绑压进去的,这次迎接她的却是两排侍女的列队欢迎。 留在谷中的四人也在队列旁,嬴梵那家伙还懒洋洋地在打哈欠,在她边上是低头拿着算盘划拉的缪檀和看不出表情的阮月冺。 再旁边……就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五小金刚剩下的那位——林百竹。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衣,垂到腰部的银色长发被一根浅蓝色的发带轻轻绑住,抬起的眼帘下是一双颜色同头发如出一辙的银眸,配上面无表情的脸,让她看上去有种如雪的漠然。 “谷主。”她迈了几步站定到颜钰身前,却越过她同边上的殷北卿打招呼,“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急,明早再谈。” 颜钰个子没她俩高,站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乖乖选择不出声。 前些天她同殷北卿谈过一次话,和她说了蔺鹤归要自己去御灵学院进修御术的事。 在这件事上殷北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对,于是她才有胆子提出了方案的剩下一半。 话说出去之前,颜钰在肚子里打了超过十遍的草稿,甚至预想了好几种如果殷北卿不答应,该怎么继续劝说的话术,结果对方竟然比她先一步开口。 “既然你这个做神女的觉悟都做得这么彻底了,我这个未来女皇不积极些像什么样子。” 殷北卿从前不喜欢抛头露面,是因为不想忍受那些非善意的注视,但现在不同。 老天给了她翻身一战的机会,她就要死死抓住,她要看着那些曾经鄙夷的目光变作不甘和恐惧,她要实实在在地坐在王位上,受万民敬仰。 人人喊打的祸害,也能成为女皇,她要亲手将这个“笑话”变成现实。 唯有这,才能填补她心中的恨。 得益于殷北卿深居简出的习惯,这张脸保持了完美的神秘,除了后山那块墓碑下的死人,没人见过她真实的模样,可以说只要行事谨慎一些,隐藏身份并不是难事。 至于入学涉及到的层层递进的入学档案调查,这些都可以交给身为御灵学院导师的林百竹来解决。 “可是您之前在灵镜中明明告诉我,这件事十万火急,要我速速解决。”林百竹回话。 殷北卿低眉捻了捻手指,语气不甚在意,“是吗。” 林百竹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忍住自己想往这张欠揍的脸上扇巴掌的欲望,“是的。” “可是今天我累了。”殷北卿胳膊倚在颜钰的肩上,懒洋洋的嗓音说,“想先休息会儿,等我舒服些再说吧。” “可是……” “可是什么。”殷北卿打断她的话,转头问颜钰,“你也累了是不是病秧子。” 颜钰确实挺累,以至于现在立在地上的小腿都微微打颤,不过面对殷北卿的问话,她一脸苦笑,没敢点头也没敢摇头。 “看,我们的神女也累了。”殷北卿自说自话地摆摆手,“那什么小竹,你就先去休息吧。” 林百竹立即纠正她,“谷主,请您称呼我的全名,我不叫小竹。” “好的,小竹。”殷北卿直起身子看向她,“先去给那群崽子上课吧,别打扰我。” 说完,她抬头就走,颜钰跟在后面踌躇着想安慰林百竹几句,结果对方低头一看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立马提前一步说。 “别随便和我搭话。” “……好的。”颜钰抬手拍拍额头,语气有些懊恼。 又不是不知道这位的脾气,做什么上去热脸贴冷屁股。 她跟着殷北卿的步子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估计是定期有人来打扫,没落多少灰尘,而且侍女还体贴地替她点了熏香,用来去除雨天潮湿的气味。 颜钰放下行李,简单的沐浴过后,点上金腾花熏香,迫不及待地扑到了床上。 脸颊陷入暖烘烘的软被里,满足地闭上眼睛,原本就疲惫的身体在金腾花的气味作用下,更快地进入睡眠。 于是连翻身的功夫都顾不上,她就这么趴着睡了过去。 因为睡得太死,颜钰连灵识都直接掐断了,中间侍女过来送过一次晚餐,敲门都没得到回应。 等到月亮爬上来的时候,颜钰依旧还是这个姿势,盼盼和鲁甲可等不住了。 它们这些天除了吃就是在魂域里睡,再睡下去兽都睡傻了。 正当两只小东西蹑手蹑脚往床下爬的时候,房间的窗户忽然传来一阵被敲击的声响。 “啊!” “嘘……”鲁甲对盼盼竖起爪子,“不要吵醒主人。” 盼盼点点脑袋,又指指窗户,两只兽默不作声地朝那走去。 “哐当——”又是一声响。 这下盼盼确定是有人故意丢石子,它甚至都看见那石头块飞过来的影子了。 正要叉起腰出门呵止,熟悉的嗓音却突然出声,隔着窗户与它搭话。 “喂胖墩,把窗户打开。” 侍女每次打扫过后都会将窗户反锁,颜钰刚才一心想着睡觉,没有把插销拨上去。 “干嘛呀。”盼盼捏着嗓音细声回。 听它这么回话,殷北卿敏锐问,“病秧子睡下了?” 可听侍女说,她连晚饭都没吃。 “是啊,主人很累需要休息,你不要吵啦。” “那你就更得把窗户打开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开,我就会一直丢石头,直到这扇窗户被砸穿为止。” 盼盼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给她拨开了插销。 “你这个无耻的坏蛋!” 殷北卿笑笑,扯动它毛茸茸的耳朵,“之前一口一个喊我好姐姐是哪只来着。” “反正不是我。” 殷北卿意不在同它斗嘴,手挥了挥,“让开。” “干……干嘛?” 殷北卿没搭话,只左手在窗台上撑了一下,身轻如燕地翻到屋内来。 盼盼紧张地看着她大步靠近床边,在它以为这人要再有过分动作的时候,却干脆地站定了步子。 “睡成这样。”殷北卿低声念叨。 随后便见她弯下腰来,脱掉了颜钰脚上的鞋子,将她的腿搬到床上,手托着背要把人翻过身来的时候,却感觉手下的肌肉猛地一收紧。 抬头,果然对上了颜钰睁开的眼。 颜钰下意识缩起了肩膀,脸上有被吓到的慌乱,右侧脸颊上还有枕头和头发压出的印记,泛点红,却显出几分少见的憨态。 “是你?” 殷北卿面色镇定,半点没有夜闯深闺的罪恶感,“我睡不着。” 颜钰简直要被她的理直气壮弄得开始自我怀疑。 睡不着您就站在这,站就完了还上手? “然后呢?”颜钰头疼地摁摁鼻梁,“我今天没力气给你唱摇篮曲了。” “不用唱。”殷北卿一不做二不休,也脱了鞋和外套躺上来。 单人床因为她的加入显得窄小起来,颜钰往后挪挪身子,疑惑地看着她。 对方回她一个“别大惊小怪”的眼神,“你这里看起来比较好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2章 FU LA VOO 可能是接二连三被过分入侵社交距离,对于床上多躺了一个人这件事,颜钰居然已经开始能够习惯了。 或许也是因为今天实在太累,在确定殷北卿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行为之后,她疲惫地倒头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 饱睡一顿之后浑身充满力气的感觉让颜钰感到无比舒适,十分想伸出一个长长的懒腰,将多日的劳累甩开。 胳膊刚挪动,她便发觉不对劲,似乎是有什么重物正压在肩膀上,沉得很。 她困惑地抬起眼皮,想将压在胳膊上的东西掀开,却发现……并不是她被压住了,而是她正将某个“东西”抱在怀里。 慢一拍地抬头,颜钰措不及防地对上那双早已苏醒的银眸,并从对方眼底倒映出的画面,看见自己带着几分慌乱的脸。 又傻又蠢。 “早,病秧子。”某人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听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可颜钰的很一般。 “你还在?” 殷北卿眼神示意她往下看,“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走。” “我……”耳朵的温度因为羞愧的情绪烧起来,颜钰自知理亏选择闭嘴。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她松开手。 “赶人?”殷北卿坐起身来,右手扯了扯睡开的衣襟将肩头遮好,语气是故作的委屈,“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颜钰暗暗咬牙,太阳穴胀得发疼,“昨天晚上,明明是你不打招呼就闯进来的。” 那笔帐都还没算,又来和她演这套。 “是吗。”殷北卿笑,“忘了,可能是吧。” “下去。”颜钰指着床下忍无可忍道。 起床之后,殷北卿没有立刻离开,盯着颜钰把早饭吃得干干净净了才走。 昨天被放了鸽子的林百竹早就等在门外,看起来表情比颜钰还难看。 颜钰坐在窗边看她们交谈了几句,一起朝外走去。 估计是去商谈入学的事,毕竟要往御灵学院塞个伪造身份背景的大活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林百竹要塞进去的不止殷北卿一个。 民间一共有两大兽术院校,一所是已经成立近三千年的御灵学院,最初由十几位特级兽术师联手合办,还有一所便是由初界女皇出手创办的蔚英学院,隶属皇室名下。 两所院校每十年会进行一次交流大赛,以打擂台的形式决出胜者,这便是真正通过实力选出的民间女皇候选人。 但这场比赛,对于参赛资格的限制又卡得十分严,唯有先进入两校组织的猎灵队内实习,并且获得足够积分才能报名。 既然涉及到积分,那必然是多劳多得,所以殷北卿需要更多的人手来投入到这件事上。 这也就意味着琅迭谷那几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祖宗们,全得动起来。 入学这事,谁也逃不了。 颜钰不用想也知道现在会议室会是怎样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但这和她又没有太大关系了。 反正最后不管怎么样,这群人还是拒绝不了殷北卿的命令,她要操心的是怎么把自己的事做好。 用过早饭之后,颜钰翻出蔺鹤归给她的书开始翻看。 这是一本教授饲养兽魂方法的书,里面夹着的蔺鹤归的手记纸却比书本身还厚。 手记上全部关于御术系兽魂各种习性的记录。 比如御术师的兽魂性格普遍比较温顺,相较于正常的兽魂缺乏攻击性,但与主人之间的契合度却很高,意念传输与组合兽态上会有很大优势。 颜钰点点头,在这行上做了记号。 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和盼盼组合兽态的时候,感觉会和姬芜完全两个样。 因为是原书中很少描写到的关于御术专业的部分,颜钰看得很入迷,这些未被掌握的知识像是有引力的旋涡,不断吸引着她往下看。 等到把整本书翻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又错过了一顿午饭。 见她终于看完书的两小只这才敢出声讲话,“主人……饿……” “抱歉。”颜钰拍拍它们的头,“下次饿了就直接喊我。” 她拿起篮子出去,从屋外的药田里摘了几株莲珠果喂给两只。 这果子除了可以快速恢复魂力以外,也是填补饥饿的好玩意,虽然这么做很奢侈,但颜钰手边确实没什么能吃的东西了。 好在两只也喜欢吃,哼哧哼哧啃得很开心。 “下次饿了就自己摘着吃。”颜钰拿着手帕替盼盼擦掉嘴边的果汁。 “可是上次……”盼盼欲言又止。 它可没忘记自己上回吃果子被颜钰教训的事。 “那次是因为你撒谎,我才罚你。”颜钰敲敲它的脑袋,“而且之前的莲珠草不是我们自己种的,现在你拿自己种的东西吃我又怎么会责怪。” “真的吗!好耶!” 颜钰笑着捏捏它的脸,又提起篮子进了魂域。 蔺鹤归的手记里提到过,御术系兽魂魂力增长的原理和普通的有些不同,普通兽魂的魂力主要来源于主人的兽元珠,也就是说,主人的魂力越强它的便越强,而魂力越是丰沛兽魂的体型也会跟着增大。 但御术系兽魂则更注重自身的吸收,对丹药也好对天地灵气也好,只不过这种吸收的方式极为缓慢,尤其是如果主人自身等级进度停滞,也会间接影响到兽魂的进化速度。 比如颜钰,她就是那个拖自家兽魂后腿的废柴,但好在她有蔺鹤归这位名师领路,她特地给颜钰标注了一记药方,可以用来提高兽魂自身的吸收。 颜钰现在就是来魂域收药草,等会儿去熬成药汤给盼盼补。 药方中大部分的药草都比较常见,可以在琅迭谷的库存里找到,只有一味玉木草是比较罕见。 不过她记得,在殷北卿之前给自己的那包种子里,就有这种子,加上之前慌不择路在魂域把每种药草的种子都撒了一遍…… “找到了。”颜钰举起一根外形酷似折耳根的紫色药草,一脸兴奋。 这玉木草本色为红,但药典有介绍,品质越好它外形的颜色就越深,如果红到发紫那就是千年难遇的上等,入药效果极佳。 看来魂域这块土的确不一般,不仅能种出比人还高的莲珠花,还能种出品质如此难得的玉木草。 颜钰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玉木草都收到篮子里,又拿出布袋,播撒新的种子把那块收成后的空地填补上。 低头再兜兜袋子里的种子,颜钰发现自己已经挥霍出去快三分之一了,她有点心疼地把袋口系好,有些舍不得用完。 “哐当——” 对这声音已经见怪不怪的颜钰直起身子,走到预言树下,捡起金叶。 翻转到背面,这次上面的字是,“化敌为友,方可破灾。” 敌? …… 心事重重的颜钰拿着篮子出了魂域,外面两只已经吃饱喝足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拉过被子,给睡得四脚朝天的它们盖上肚子,轻手轻脚锁上门,提着一篮子玉木草往药房去。 心越是慌,她就越想快些把手上的事完成,这样心里才会觉得,对即将到来的各种状况有处理的把握一些。 她越过长长的走廊,从花园绕小道进去。 琅迭谷里的弯弯绕绕这么多,但她记得最熟的就是从房间到药方的路,这小道她走了几十次,连走几步路前面栽了什么树都记得。 今天似乎有侍女来清扫地面的落叶,能听见她们小声谈话的声音。 “这么多桃掉地上太可惜了。” “要不你拿几个回去吃吧,反正谷主只吩咐要我们把地上的清理掉,没说不能自己带走。” “也行啊……不过我也吃不了这么多,软桃可放不久。” 听见这话,颜钰脚下步子掉转朝她们走去。 “如果这样的话,不如分一些给我吧。” “神、神女!”两人见状要行礼,被颜钰拦下。 “不用,是我突然出现吓到你们了。” “您要吃桃啊?”矮个一些的那个侍女红着脸开口说,“谷主让人专门挑了一些长得好的桃,之后应该会分到您那的,您不用捡这些烂桃吃。” 颜钰蹲下来捡起一只桃,捏了捏,确实是长得很好的水蜜桃,汁水饱满果皮很薄,说是烂了,其实只不过是从树上掉下来磕坏了而已。 “我是正好用做桃羹,用这些烂桃味道才好。” 其实颜钰想的是,玉木草味苦,直接让盼盼吃它肯定不愿意,但要是用这甜甜的桃羹诱惑,它应该就肯张嘴了。 而越是软烂的桃子,煮出来的桃羹口感越顺滑,处理过程也省了很大力气去压泥,所以她听见侍女的话,就走过来了。 “那……那也不能吃烂桃啊!”另外一个侍女一起过来拦着。 瑶赤山的事才一天就已经在谷内传开,这位神女手持神剑救下谷中几位长家和游族人的事迹被各种神化,加上颜钰手上与殷北卿的血契,谁还敢有半点轻视她。 “您要是着急吃,我现在就替您爬上去摘。”说完,那侍女就要掀裙摆爬树。 颜钰连忙一把给她拦住,“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们做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 她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却是坚定的,两侍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安静地退到一旁。 颜钰蹲下来,挑了几个熟得快化成水的桃子,放到篮子里一起装上,然后往药房去。 …… 这边殷北卿处理完事情出来,却在颜钰房间扑了个空,找人问一圈,才知道她又钻进药房去了。 顺着药房生起的炊烟她走到门口,她也不出声,就靠在门框上看,等着颜钰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存在。 但估计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颜钰一直低头认真把药熬完,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好像还好。”颜钰凑近闻了闻,觉得这药似乎没有想象中熬出来的味道苦。 那盼盼应该能吃得下。 她起身去端药,因为上次被烫到过,她特地留了心眼用帕子包住药壶把手才去端,但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刚没走两步,那药罐子里的药汁开始随着她的步子晃动,晃出来的汁水溅到她手背上,瞬间把那块皮肤烫红。 就在她压低的痛呼声中,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托住了药罐,将它拿开。 “毛毛躁躁。”不紧不慢的嗓音随后响起,有那人特有的慵懒语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3章 SRE FE RI 颜钰转头,露出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琅迭谷我爱去哪去。”殷北卿低头看她。 也是。 “你……”颜钰稳好身子,抬手指指她仿佛失去知觉一般,端着药罐不放的手,“你不烫吗?快点放下。” “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娇贵。”殷北卿大步越过她将药罐放到桌上,指指另外一锅,“这又是什么。” 她闻得出两罐东西的气味不同。 “桃羹。”颜钰快步走过去,要把它端起来,担心煮太过口感会不好。 “我来吧。”殷北卿在她的手到达之前便率先提起了罐子,“往哪儿倒?” 颜钰连忙给她端过去一个大号瓷碗,“这。” 整锅桃羹被尽数倾倒,香甜的气味弥散开来,殷北卿低头闻了闻似乎是觉得味道还不错,端起碗要喝。 “等等。”颜钰拦住她,“这是有用的,你要喝我分一些出来给你吧。” “为什么。”殷北卿面色不善,“剩下这么多是要给谁。” “盼盼。”颜钰顶着凌厉的视线给她分出来一小碗,“这都是烂桃做的,你应该也不会想吃。” 倒也不是她小气,主要这一锅就是按照两小只的胃口来的,半点没多加,她怕殷北卿一口气给喝完了,等会盼盼闹着不肯喝药。 听了颜钰的回答,殷北卿眼底风雨欲来的情绪褪去,“哦。” 就在颜钰以为她听懂了的时候,这人却优哉游哉地低头端起碗喝了一口。 她将切成小块的桃咬在嘴里细细品尝,开口评价,“还行。” 应该没怎么加糖,喝下去的味道主要都是软桃的清甜,又因为额外加了银耳,口感浓稠顺滑,十分润口。 这桃羹就属于一开始觉得平平无奇,喝下去之后,却总想再来亿点的东西。 颜钰根本拦不住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殷北卿一勺一勺把大碗里的桃羹解决得一干二净。 她突然觉得自己端着小碗的手,开始有点拿不稳了。 “别。”在殷北卿又朝她投来目光的时候,颜钰死死捂住手里的碗,“就这么一点了,给盼盼留一口。” 殷北卿耸耸肩,“别弄得我好像欺负人似的。” 你不就是在欺负人吗! 颜钰怒不敢言,并连夜去捡了更多桃子,打算下次整锅大的。 …… 次日中午,颜钰把前一天放到冰库里冷藏的桃羹取出来,给两只分掉。 盼盼原本就嗜甜喜欢吃不奇怪,但鲁甲也意外地喜欢,吃得比盼盼还积极。 “主人,我还可以再喝一碗吗?”鲁甲扯扯颜钰的裙摆,立起身子看她。 “嗯,我再去取一些。”颜钰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手记,拍拍它的头。 比起一开始,鲁甲的性格要开朗一些了,至少现在会主动提出自己的要求,偶尔还会学着盼盼撒点娇,这点让颜钰觉得很开心。 前一天晚上存下来的桃羹不算少,整整装了一个中号的水缸,她打开密封盖,又盛出来一大碗,提在手里往回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盼盼气呼呼的叫声,她连忙加快脚步。 结果一走过来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殷北卿,正坐在自己的躺椅上,而她担心的对象小胖墩就踩在对方的膝盖上,一边喊叫一边费力地伸着爪子去够被高高举起的手记。 “给我,不许你动主人的东西!” 颜钰看见它那沾满泥的爪子,在殷北卿白色的衣摆上映出一个又一个黑脚印,心里就一阵慌。 但殷北卿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声音里带了些逗弄的愉悦,“是吗,可是连你主人都是我的,我碰一下这手记又有什么。” “谁是你的!你别胡说八道,我主人才不是东西!” 殷北卿似乎就爱看盼盼气呼呼的样子,抬手弹弹它的额头,嗤笑,“不管活的死的,进了琅迭谷就是我的,算起来你也是我的‘东西’。” 她故意将最后两个字放慢,摆明了是故意拱火。 颜钰实在看不下去,把手边的桃羹放下,快步过去把盼盼抱离开来。 咯吱窝被控制住,小胖墩只能用四只肉爪在空中虚浮地划着,嘴里依旧不服气地叫唤,“我才不怕你呢,主人会替我揍你!” 颜钰表情一僵,立刻把它的嘴给捂上,“少说两句。” “唔唔唔——”小胖墩睁着湿漉漉的黑豆眼向她抗议。 明明是她先欺负人! “呵。”殷北卿抬唇一笑,迈着胜利者的步伐走到石桌旁,若无旁人地喝起桃羹,仿佛这就是专门替她准备的一般。 “呜哇哇哇哇!” “别哭,还有。”颜钰抱着盼盼往上扶了扶,拍拍她毛茸茸的背,“我做了很多。” 殷北卿叼着调羹心情愉悦,手指指缩在一边不出声的鲁甲,开口道,“你过来。” 鲁甲小心翼翼看了眼颜钰,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之后,小步爬过去,“干……干嘛。” “喏。”桌面上一碗桃羹朝它推过来,殷北卿故意抬高声音,把话递给另一只听,“乖就有的吃。” 鲁甲看看被气哭的盼盼,吸溜吸溜口水,还是很坚定地摇摇头,“那我……我不吃。” 哪知下一秒殷北卿表情就刷地沉下来,冷冷的嗓音道:“给我吃。” “呜……” 眼看着另一只也有要哭的迹象,颜钰头疼地出来说话,“你别欺负它们。” 殷北卿抬眼看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我做什么了。” 这一句问得颜钰简直哑口无言,她长吸一口气,把怀里的胖墩放下,然后走到桌边,把桃羹均匀分配到几个碗里,给两只分掉。 冰凉凉的桃羹吸入口中的感觉实在太让人爽快,但这些都比不上有人主持公道让盼盼感到开心,它瞬间破涕为笑,歪着脑袋躲在颜钰身后冲殷北卿做了一个鬼脸。 “略!” 殷北卿这次只是凉凉斜它一眼,没说什么话,估计也是懒得和小孩计较。 颜钰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来慢慢喝,殷北卿就坐在她对面,手撑着下巴看她。 这股视线存在感太强,导致喝到第五口的时候,颜钰就忍不住了,“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也行。”颜钰回。 但很快殷北卿又慢悠悠地说,“不过今天找你确实有事。” 颜钰皱着眉咽下嘴里的东西,“什么事。” 殷北卿抬起那本手记挥了挥,“上课,你总不能一直偏科下去吧。” 好一个偏科,颜钰觉得自己除了理论知识扎实一点,其实和全挂科的差生没区别。 不过这是正经事,她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收好碗,坐直了看殷北卿,“现在就练吗,从哪里开始。” “这么积极。”殷北卿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得可以砸死人的字典出来,“先把这本咒语大全背了。” 颜钰看一眼封面,把它推回去,“这本我看过了。” “看过不算,要会背。” 从这事上来看,殷北卿还是靠谱的,还知道给颜钰打基础,毕竟她自己就是个总跳过咒语和手印,用十分狂野的方式使用灵法的懒人。 “嗯。”颜钰点点头,“我能背,你要抽查吗?” 殷北卿狐疑地看她一眼,“你能背?” 虽然说咒语的背诵是灵法的入门,但一般兽术师只会着重背诵等级考试会用到的范围,她给的这本词典里可是包含了上千年的咒语合集,很多甲级兽术师都不能够完全自信地说出来,自己全都会背这句话。 殷北卿翻开目录,从御术那页开始考她,但她的考法十分刁钻,并不是报某个咒语的名称,而是页数。 “365页,第三行。” “sreferi。” 比想象中要快速的回答让她露出兴味的笑,快速翻了几页,又连续问出去三道。 “487页第十行,752页第十九行,1022页第二十行。” 哪知颜钰的回答速度没有半点受影响,面色不改地念出答案。 这下殷北卿终于来兴趣了,她刚才指的几个咒语,都是发音相似十分容易搞混的例子,并且页数差得十分大,连这颜钰都能一秒快速对上,说明确实记得很牢。 该怎么说呢,就好像她脑袋里装了台电脑,调取正确公式只需要按下一个搜索键,不仅快速还十分正确。 “背下这本,你花了多久。”她合上书,显然已经对颜钰的实力没有了任何质疑。 颜钰报了个比较保守的答案,“一个礼拜左右?” 其实她完全啃下来只花了三天,因为只要细细看上一边就足够牢记了。 这是她从小被逼着背书锻炼出来的能力,虽然在有些事情上显得很麻烦,但用在对付各种医学术语和药剂公式上,就显得格外方便了。 “一个礼拜。”殷北卿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 这还不够寻常人背下十分之一的,看来颜钰并不是埋头苦学,而是真的有一定的记忆天赋。 那这就好办了,她也不用把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哪个师父不想带个聪明记事的好徒弟。 “行。”她拍拍手站起来,“既然你的理论都准备得这么充分了,那我们就直接实战吧。” 颜钰眨眨眼,“实……战?” “对。”殷北卿冲她弯弯眼,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衣领又点点自己,“你和我,现在。” 颜钰差点被空气呛到,反复确认,“你认真的吗?” 这人到底会不会教徒弟,她不会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吧,哪里有一上来就直接实战的。 她以为这是老鹰教小鹰,只要把崽子往悬崖下一推,逼它自己飞起来就成事了吗? 果然拜师不能拜这种天赋党,颜钰突然有些后悔。 殷北卿显然没有在开玩笑,她很快便把姬芜召唤了出来。 姬芜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完全被殷北卿控制魂力的现状,她黑着脸,说话语气十分冲,“是怎样,有架要打吗,喊我出来干嘛!” “是啊。”殷北卿退后一步,在自己和颜钰之间拉开安全距离,随后抬起手,对着姬芜勾了勾手指,嚣张的表情显得有些欠揍,“我不反手,给你一个攻击我的机会。” 攻击?她不杀了你就不错了! 颜钰连忙出声,“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教你怎么使用灵法。”殷北卿仰起下巴,当着她的面拉开衣襟露出修长的白颈,蓄着笑,用手指在脖侧的部位轻轻点了点,对姬芜说,“往这来,我们神女说过,扎这容易死人。” “这可是你说的!”姬芜露出兴奋的表情,她抬起右手,将手握成爪状,显然已经跃跃欲试。 “姬——” “病秧子。”殷北卿出声喊住颜钰,视线越过姬芜朝她过来,随后迤迤然地张开红唇,轻吐出两个字,“救我。” 听了这话再去看这人此时脸上的表情,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模样,哪里有半分求救的样子,分明是在用自己当赌注,强硬地把颜钰拉进这场没有退路的赌/局中。 颜钰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捏紧,她无法扭转殷北卿的想法,但也确实难以承担失败的后果。 她知道这只是最普通的激将法,自己唯有保持冷静才是最上策,可目光一落在殷北卿的脖颈,想象那处血管被划破可能造成的鲜血直流的画面,她的呼吸就自动变得急促起来。 “sreferi。”殷北卿用十分标准的叵莱语念了一遍这句咒语,“你不是应该很擅长的吗。” sreferi的咒语名称:防御结界,配合手印是只有御术师能够使用的灵法,施展之后,便可以用她们自身的魂力,在短暂的时间内凝聚成高硬度的保护罩。 但目前为止颜钰从来没有一次主动使用过,都是盼盼在感应到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自己跳出来结起的。 现在,这个有危险的对象不是颜钰自己,也就是说她不能依靠任何“外挂”。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4章 SRE FE RI 姬芜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所以说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留给颜钰准备的。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先把手印结起,余光就瞥见那红影飞了出去。 疯了吧! 那瞬间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多想,用急忙忙地将咒语从嗓子里推了出去。 一道透明的屏障应声而起,但也只存在了短暂的几秒,很快便在姬芜的强攻下破碎开来。 姬芜锋利的指甲穿梭过空气,急速逼近殷北卿的脖颈,就在她眼中胜利的曙光扬起的瞬间,却发现自己的肢体被人控制住,半点动弹不得。 殷北卿抬手放下抵在她额头的手指,随她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顿在半空徒劳挣扎。 “放开我!”她咬牙对殷北卿说,但后者却无视她的声音,与颜钰对话。 “手印。”殷北卿对她做了个手势,“只靠咒语的力量不够,还有你的稳定性太差了,要注意魂力的流转和控制。” 颜钰心说我当然知道,但你给我准备的时间了吗。 不过说到魂力的控制,她一下想起了之前蔺鹤归教的八字调息法。 八字调息左进右出,不仅可以融合多股魂力进行调和,也可以避免魂力紊乱造成的碰撞冲击,对于现在得不到要领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盏指路的明灯。 想到解决的办法之后,颜钰缓缓抬起双手,以深呼吸压抑身体的颤抖,将僵硬的手指交叉勾结在一起,对准殷北卿的方向,开始调整呼吸的节奏。 “很好。”殷北卿松开对姬芜的禁锢术,朝后飞了一段距离,给颜钰预留出准备时间,“这次我不会出手,别再失误。” 都已经被架到这个地方了,颜钰只能不停给大脑催眠,她可以做到……她可以做到…… 但姬芜没那么傻,她这次没有选择从正面攻击,而是身形很快地游蛇一般快速拉近距离之后,一跃而起,自上而下地攻击,手掌内筑起的灵法光球魂力浑厚,拥有足以将殷北卿站立的地方砸出一个十米大坑的力量。 只是一道屏障根本不够。 意识到这点的颜钰额头不自觉冒出冷汗,呼吸都慢了下来,生怕任何一点波动影响到自己施展灵法的效果。 “sreferi!” 姬芜带着火花的拳头再一次被挡下,但这次的屏障比上次要结实得多,它以殷北卿为圆心画了个大半圆,将她整个人无死角地罩住,除非姬芜会遁地,不然还真打不到她。 “你们耍我吧!”姬芜整个人都炸了。 颜钰: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不过这次她的好师父似乎是终于满意一些了,点点头,抬手把姬芜唤退。 看见这躁动分子缩进殷北卿的兽印里,颜钰才放心卸了力气把防护罩撤回来。 希望这两位下次互相家暴的时候,可以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免得她一直提心吊胆。 这种“实战”体验,一次就要她半条命,如果天天这么训,还没到开学,颜钰估计自己就得被殷北卿训死。 此时的颜钰还不知道殷北卿对她的表现有多意外。 殷北卿心里知道自己的训练方法正常人很难适应,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过收谁当徒弟的想法,她一开始也没想要颜钰一口吃成个胖子,只是打算稍微吓唬吓唬,试试能不能看到些有趣的东西。 但就结果来说,颜钰的潜力远比她的预估得要高。 要知道颜钰刚才挡下的可是一只特级兽魂的攻击,还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虽然只是十分短暂的一段时间,但放在御灵学院那群没见过世面的人眼里,已经是天降紫微星一般的存在。 颜钰大口喘着气,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因为刚才的爆炸消耗更差几分,她默默在心里盘算着人选,看看有没有实力和殷北卿不相上下,但稍微靠谱点的灵法老师。 她是想变强,不是想求死。 正当她艰难地组织好语言要来同人商量时,鼻尖却突然嗅到那股熟悉的冷香正扑面而来。 殷北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面前,距离拉得很近,不声不响的,只视线淡淡垂落在她脸上。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殷北卿不语,手却捏了只帕子过来,仔细替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刚才做得很好。” 颜钰极其缓慢地眨动眼皮,耳旁有噪音在嗡嗡地响,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听了。 她只是筑了个一碰就碎的防护罩,又不是亲手杀了只甲级的兽魂,按照这人的标准,不应该罚她先刷十天半个月的厕所吗? 为什么还夸她,还是用这么温柔的语气。 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颜钰慌了,她太慌了,在她的潜意识里,殷北卿的语气越是平和,那日后的暴风雨只会来得更加凶猛。 她才刚捡回来半条命,还没做好面对世界末日的准备。 殷北卿并不知道颜钰脑袋里想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是累到了。 “你的爆发性很强,但这就是你最危险的地方。”她弯起食指蹭了蹭颜钰垂下的睫尾,示意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继续说,“保持这份冷静,再慌乱的情况下也不能随意爆发失去理智,后果你是知道的。” 魂力暴走的后果,轻则经脉断裂,重则直接堕魔。 不过……颜钰抬眸对上殷北卿的视线,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要真这么说,那您不就是最大的反面教材。 估计是从颜钰的表情里猜到她的意思,殷北卿很快说。 “我和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太弱了。” 人身攻击?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收心打算回屋休息,刚走出去两步突然察觉什么不对劲似的快步退回来。 “你这手帕不是我的吗。”她指指殷北卿的手。 琅迭谷每月都会有固定数量的手帕分发下来使用,她怕和别人的弄混,特地往上面绣了朵花,殷北卿现在手上这条,就有这么一个刺绣。 想想之前入谷仪式的时候,她确实漏了条手帕在殷北卿那,但这种已经沾过脏东西的帕子她为什么不丢掉,反而还随身带着。 想想就觉得奇怪。 被质问的殷北卿面露无辜,似乎是真的不知情,“是吗。” 颜钰蹙眉研究了几秒她的表情,最后还是选择算了。 只是一条帕子,而且原本就是琅迭谷的东西,拿去就拿去。 “随你。” 她背过身,理所当然地错过了殷北卿在那一秒抬起的嘴角。 但那也只是转瞬即逝的笑意,快到让人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 之后的时间,殷北卿差不多两天来突击颜钰一次,上课的方式依旧是那么蛮不讲理,不过相对而言的见效也快。 颜钰现在能够熟练使用的灵法已经超过十个,别的不说,自保能力至少有了。 不过这几天高强度训练所产生的消耗,让她的身体又开始显露病态,夜里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重,有时候咳得整晚都睡不着。 好在门口的药田一直有侍女帮忙打理,莲珠草和聚魂草收成很多,她熬了药,按照药典的方法继续一日三服,症状倒也有缓和。 只是这方子终究治标不治本,它的作用是修补体虚和气散这一系列的身体漏洞,但颜钰每大量使用一次魂力,就会对这一成果造成毁灭性摧残。 她的身体就像一只旧水桶,敲敲补补到处都是补丁。 如果说,颜钰只是想过过正常人的生活,这药确实已经够用,但这不是她的目的,她想成为能为殷北卿所用的左右手,不是只能站在原地等人来保护的废柴。 她叹了口气,低垂的眉眼满是对这幅病弱身体的无奈,随后捏着鼻子,一口把苦涩的药汁倒入口中,艰难地往下咽去。 把药喝完之后,颜钰踮起脚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体术图鉴,至少把体魄练好了,就没现在这么虚,多学一点总没坏处。 她揉揉疲惫的眼,勉强翻开第一页。 前天夜里几乎没怎么睡,中午又刚陪殷北卿练了一阵,其实身体早就累得不行,但开学的时间近在眉睫,颜钰半点不敢松懈。 …… “有完没完了。”这是阮月冺今天第三次说出这句话,语气里的不耐烦快要爆表,“我都示范几次了,这有什么难的,直接扎进去再刺出来,不就完了?” 说着她快速把手里的东西绣完,塞到殷北卿手里,“不然你直接拿这个交差吧。” 殷北卿凉凉看她一眼,“你以为你的就很好看吗。” “那你找别人。” 阮月冺原本就不是细心体贴的性格,所谓的“刺绣”技巧,都是这么多年来缝人断肢练出来的经验,但看她粗狂的缝合风格就知道,这技艺十分有待考量。 比如她信誓旦旦让殷北卿拿去交差的这朵“花”,边缘模糊,颜色乱成块状,看不出半点花瓣的形状,毫无美感可言。 但殷北卿别无选择,毕竟阮月冺已经是琅迭谷里,对刺绣这门手艺最熟悉的人了。 “为什么想不开要学这东西。”阮月冺摁住太阳穴,“是刀不好玩,还是鞭子不够劲,再不行你去和林百竹对几局飞镖也行。” 前天夜里,殷北卿突然敲开她的门,拿着一堆缝得奇形怪状的布料怼到她面前,只说了两个字。 “教我。” 阮月冺直接把殷北卿这种无聊又反常的行为,归类为抽风。 一定是神女这个徒弟还不够难教,才让这人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 “我有我的用处。” 阮月冺摇摇头,当下只觉得她没救了。 …… 两日后中午,殷北卿按照规定的时间来找颜钰训练。 总是放着把躺椅的药田旁没看见人,只有两只兽魂吊在外边的树上玩,看见她过来,立刻都没了好脸色。 殷北卿走过去,“你们主人呢。” “睡觉呢,你等会儿再去。”盼盼从树上跳下来。 殷北卿充耳不闻,熟练地从窗边跃进去。 屋里的人确实在睡,但估计是怕睡得太死一觉到天黑,没敢躺到床上,只在膝盖上盖了条毛毯,委屈地缩在躺椅里。 她看起来很疲惫,眼下的青紫色重了许多,疲态明显,估计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额头上冒出许多汗,睫毛一直乱颤。 殷北卿的眉不自觉跟着皱起来,抬手打开熏香的盖子,熟练地从怀里掏出金腾干花放进去,用灵法点燃。 这气味很快将房间里浓重的药味散开来,像是被安抚到,颜钰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殷北卿这才走到她身边,手从毛毯下伸进去,指尖寻到她腰间的香囊袋子,将它翻出来捏在手心细看。 布料很差,染色劣质,但架不住它主人的手艺好,香囊上的莲花图案绣得栩栩如生,囊身饱满。 她忍不住轻轻捏合了几下,察觉里面似乎是额外塞了棉花,才能有这么漂亮好看的形状。 殷北卿过分专注于香囊,甚至没察觉到那股缓缓落到头顶的视线。 颜钰这几天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刚才也没有想睡,只是在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眯了会儿眼,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的东西,她十分敏感地醒过来。 结果一睁眼就看见某人捏着自己的香囊,要拿不拿的样子。 “你……”她迟疑地开口,嗓音还是刚睡醒的干哑,“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听见她的声音,殷北卿才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空气中的尴尬快要塞满整间屋子。 “不用。”她说。 颜钰扯扯嘴角,手撑着身子坐直,“那……训练?” 殷北卿目光扫过她苍白的唇和毫无精神的脸,垂眼复杂的情绪藏入眸底,“也不是。” “那你是?”颜钰也摸不准她的意思了。 按照两天一次的规律,确实是今天训练没错,为了应对中午的考核,她前天晚上专门还一个人练到半夜。 “灵法先上到这,之后练体术”殷北卿站起来,拍拍袖子,“这之前,放你一天假。” 御灵学院的入学考试有灵法和体术两项,都是实战,哪一边的分数拉胯都不行,这颜钰也是知道,只不过没想到殷北卿的结课速度这么快。 “可是我的灵法在你手里还过不到两招。”她犹豫道。 “你野心还挺大。” “我说的是实话。” “够用。”殷北卿语气随意但可信度十足,她说着右手撑上窗台,留给颜钰一个背影和剩下的半句话,“你要是连我都打得过了,御灵那群新生还有的活吗。” 入学考试当然是新生与新生之间对打,殷北卿这话的意思是怕颜钰把人弄死了。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本事。”颜钰轻声说着,又捂着嘴咳嗽两声。 她连忙给自己倒了杯水,把喉咙里的血腥咽下去,目光触及到桌面,她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是……”她伸手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桌上的香囊,捏在手里细看。 布料昂贵不说,底部还坠了块拇指大的翡翠,每一根流苏都是手工细细搓出的金丝线,里面的金腾花粉一闻味道就知道十分新鲜,所有的细节都很好,就是…… 这刺绣的工艺着实是差到有些吓人的地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5章 SRE FE RI被完全压制在身下…… 第45章sreferi被完全压制在身下…… 估计是心情,殷北卿胃口都大不少,一碗桃羹在她手里很快见底,她抬手又要了一碗。 吃着吃着,她发现颜钰只是干坐着自己吃,又问,“你怎么不吃。” 颜钰摇摇头,“我晚上不吃冷食。” 她体对凉的东西敏/感得很,只要晚饭之后稍微吃点冷的,指定要胃疼。 殷北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颜钰原本以为这就算作罢,对方却很快推过一只碗,“那热的总吃了。” 她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的温度确实是暖的,但也不烫,刚是入口的程度。 她抬头着殷北卿,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也把灵法浪费在这种事上。” 这话当然是得不到音的。 颜钰一勺一勺喝着热桃羹,胃被满满填满的感觉让她有犯困,想起今天早上凌晨起之后就一直没睡觉,给殷北卿礼的事也已经解决了,她算收拾收拾起屋。 “等等。”殷北卿出声。 “怎么了。” “有事。” 殷北卿说完,站起去拿出个盒子,开盖子,里面的东西叮铃哐铛地倒了一桌。 她手指指桌上的物件,吐出两个字,“你做一次。” 颜钰伸手扶一只歪倒的罐子,“做香?” 这都是制香的工具,颜钰的母亲从前喜欢自己制香所以她跟着过。 “我不。”颜钰直说。 制香工序繁琐复杂,需要一定的细心和技巧,有时候天气的变化也影响最后成品的效果,颜钰只是略懂皮『毛』,没自己上手实践。 “你房间里的熏香,不是自己做得吗。” “不是。”颜钰摇摇头,“就是库房发下的熏香,我只是偶尔加辅香进去。” “是吗。”殷北卿似乎不是很信。 库房的熏香她也用了很久,却觉得远不颜钰房间里的闻。 颜钰一殷北卿表情,立刻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说,“等等,我去准备东西,马上。” 她没算问殷北卿为什么要做香,但既然她想,那自己顺着就了。 制香需要用到熟蜂蜜,颜钰出去就是为了准备这个。 在蜂蜜在这个世界不是什么珍稀的玩意,谷里经常备着,她拿出一小碗,将它放到蒸笼上,蒸发多余水。 蒸熟之后的蜂蜜更加浓稠,在制香过程中,对各种香料起到更的融合作用,制香人又把它叫做炼蜜。 颜钰将蜂蜜装,到殷北卿那,又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一用到的『药』草。 “捣碎。”她把捣具和『药』草一块往殷北卿面前推。 殷北卿手里的『药』草又她,估计是没想到颜钰把活推给自己。 “最近练手印手快抽筋了,你吧。”其实不是,她只是普通的困了。 说完,颜钰出一个哈欠,将手撑在下巴上,神示意殷北卿快开始。 只是把『药』草捣碎成粉,这事用灵法两秒钟不 第45章sreferi被完全压制在身下…… 到就做到,但现在殷北卿却不想图这个方便了。 “不要混在一起,每种『药』草捣碎所需要的时间不一样,要一样样。”颜钰提醒她。 “嗯。” 殷北卿拿过一株金腾花将它折断抛进去,右手握住捣棍顺时针开始碾压。 捣『药』粉的过程枯燥无味,有规律的声音也在不断拉扯人的神经。 颜钰头点了一下,很快又『揉』『揉』睛保持清醒,把脑袋正,见殷北卿低着头做得很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犯困,又才放下一心。 “了。”殷北卿把自己十钟的成果递给颜钰。 “挺的。”颜钰说,“但要再细一。” 听完,殷北卿也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继续低头磨,她这么认,让颜钰有种自己在监督小孩写作业的感觉。 中间因为太安静,殷北卿以为颜钰睡着了,抬头过她几次。 她确实一脸困倦的模样,但视线却是一直落在自己上的,或许是的累了,头一次在人前『露』出毫无防备的样子,神柔软温和,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这让殷北卿有了意识,似乎颜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觉得开心的。 不只有拒人千里的僵硬与疏离。 “这次行了吧。”又是一个十钟,殷北卿交上自己的成果。 “嗯。”颜钰指指边上,“金腾花和沉香是三比一的比例,所有『药』草捣碎成粉末后,再用炼蜜糅合到一块。” 也就是说殷北卿要再几次“十钟”。 “……” 累倒是不累,只是手上长时间做一种机械『性』运动,让她觉得乏味且暴躁。 不过她到底是没有用灵法作弊,头一次尝试耐心把所有的事都完成,因为太专注,以至于这次颜钰的睡着了都没有发觉。 当殷北卿拿着成品要炫耀,却只对上颜钰紧闭的皮时,她内心爆发一阵强大的不满,但很快便被压抑下,只是蹙眉抬手在对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当做发泄。 哪知道颜钰的脑袋根本没着力,轻轻一戳就从支撑的手掌上滑开向后倒去,在她反应够快用手掌托住了。 慢慢将人的脑袋扶正,殷北卿站起,仔细端详颜钰的睡颜,了几秒,她突然鬼使神差地弯下腰,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不用谢。” …… “喂鲁甲,你说主人怎么不出啊。”小胖墩晃晃脚丫,屁股底下的树枝立马跟着往下压了压。 “可在里面有事吧。”鲁甲趴在盼盼的脑袋顶上,爪子揪住它的耳朵,“别晃了,树枝断了怎么办。” “才不。”说着,小胖墩又更用力地摇起。 “啊啊啊——” 尖叫声,但不是鲁甲的,也不是盼盼的。 “谁?”盼盼抬头,寻着声音的方向去。 “刷拉拉——” 头顶的树叶被一只翅膀拨开,姞桑狼狈地抖着上的羽『毛』,“我差点被你晃下。” “ 第45章sreferi被完全压制在身下…… 谁让你在这里偷听的。”盼盼瞪它。 “谁偷听了,我只是在这里休息。”姞桑昂起头,“我可是鸟,在树上待着得先和你报告吗。” “你——” 鲁甲小声『插』话,“它说得像蛮有道理。” “吧。”小胖墩泄掉气,兴致不高地斜姞桑一,“你是谁啊,在这里干嘛。” “我主人是林百竹。”姞桑拍拍翅膀。 “哦哦。”两小只点点头,但很快又默契地开口问,“可是林百竹是谁啊。” “你在和我开玩笑吧。”姞桑立直体,拉高了嗓音,“这可是林百竹!御灵学院的特聘天才老师!金国大陆一骑绝尘的美貌!连续十年被票选为学生最爱戴老师第一!有……” “呵呵呵……哇……厉害……”虽然听不太懂姞桑时髦的彩虹屁,但两只是很有礼貌地应了。 一通输出之后,姞桑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干什么的,连忙用嘴叼着把脖子上的东西递给盼盼,“对了,我主人叫我把这个送给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 “就是你主人啊。”姞桑瞪。 “……你肉麻。”盼盼哆嗦一下,“这是什么。” “钱。”姞桑答。 本着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和主人享的心情,它把桃羹给了林百竹,事后知道这是别人给的东西之后,对方就拿出这个钱袋要它补偿去。 “主人说,不可以占别人的便宜。” “嗷。”盼盼把钱袋子一收,“等我主人再说吧。” 姞桑走后,两小只继续保持原的姿势,盼星星盼颜钰。 只是这一整晚下,它们快把殷北卿的房门盯穿了,都没见颜钰的影从里面出。 月亮升了又降,眨便是白天。 饱睡一顿的颜钰从床上睁开,因为周围熟悉的熏香气味觉得舒适,正想拉拉被子再睡个笼觉的时候,她猛地察觉什么不对劲地睁开。 这不是她的床! 再转头去,她又因为近距离和没戴面具的殷北卿直接上照面,而产生一阵眩晕。 幻觉? 许是她的目光存在感太强,很快对方便睁开了,神清明,上去一点不像刚醒的样子。 见颜钰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她开口道,“醒了?” 颜钰眨眨,不然呢,我睛睁这么大您不见吗。 “清醒吗。”她又问。 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颜钰是下意识地点头了。 结果刚点完头的下一秒,旁的人就翻而起,一手将她的手腕扣合拉高到头顶压住。 全程动作行云流水,颜钰没有开始反应,就已经被她完全压制在下。 颜钰咬牙挣扎,却发现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她半,只得张口问,“你在干什么?” 扣着她手腕的人俯下,脸上表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体术第一课,时刻保持警惕与清醒的头脑。” 颜钰:我可以说脏话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6章 SRE FE RI让人更加地想欺负…… 第46章sreferi让人更加地想欺负…… “放开。”颜钰咬牙忍下嘴边的脏话。 扣她的人不为所动,“你应该自想办法挣脱。” 自想办法? 。 下定主意的颜钰干脆也不和人客气,膝盖弯起,看蓄满满的一脚就要往对胯上踹。 “度太软,速度不够。”殷北卿看也没看便随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往自的向一拉,二人体贴得比才更紧,她低下头对满脸不服气的人笑,“看来你的法不怎么管用,这几的体术书白看了?” 颜钰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她要收之前打算和这个人交朋友的念头,现在还来得及吗。 “还要试吗。”殷北卿弯起嘴角,“试试撒娇或许会有用。” “……” 撒娇是吧。 颜钰抬眸,看她说,“那你过来。” “这样还不够近?”殷北卿压下子。 “够了。”眸底划过一线光,颜钰轻轻仰起了脖子凑近她。 她上穿的是琅迭谷统一分发的睡衣,为才的动作,领口有些松动,『露』出两道形状漂亮的锁骨,靠近的时候那股令人上瘾的金腾花香味由轻转重,变得馥郁『惑』人。 殷北卿有些发愣,她直觉在正常情况下,颜钰不太可能会这样亲昵地靠近自,可理智在那,体却动不了半步。 不过很快,肩头传来的刺痛使得她清醒过来,颜钰隔住衣服一口狠狠咬了下去,毫无保留的度充分表达她此时内心的怒火。 殷北卿却低低地笑出声来,“牙口也一般。” …… 体术和灵法不一样,基础比技巧重要,所以一开始的几殷北卿都只是让颜钰不停重复图纸上的动作和体能训练。 从最基础的马步到引体向上,半月过去,颜钰整个人都有了变化,用殷北卿的话来说就是,骂人都比以前有劲了。 “一小时体能,一小时技巧。”早上八点,殷北卿照常发布当的训练课程,“今开始实战,做心理准备。” 颜钰点点头,起开始跑圈,她发现其实这具体的体魄不是很差,只是承受不住魂的消耗,这几她停止使用灵法,明显感觉状态有所升,加上一日两服的『药』,咳血的情况已经不怎么出现了。 还记得学时代跑个八百米都要死要活,现在咬咬牙都可以将这个数字翻个三倍。 十圈结束,她扶腰在原地喘气,酸软的腿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但她现在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静静缓一会儿,便自觉进行下一个项目。 这两个小时过得比看书时要漫长得多,但在今她也顺利熬过来了。 哦,不。 刚才殷北卿说么来。 今开始实战?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殷北卿给她递去一杯水,“不会那么过分了,今我会收敛一些的。” 的吗,没人信。 旁边的树上,化为人形的妫蔹和姬芜隔了半米的空位排坐,盼盼和鲁甲正卡在中间。 “啧,我也想下去打两局。”姬芜无聊地撑住下巴,“只是看太手痒了。” 妫蔹转头看她一,没么表情地说,“不可以,主人让我看你。” “死人脸,无趣。”姬芜小声吐槽。 妫蔹当然听见了,但没有么反应。 “我骂你呢。”姬芜眯凑近她,“听见了吗。” “……哦。” “我就不信了。”姬芜伸出手,一边一只捏住了妫蔹的脸蛋 第46章sreferi让人更加地想欺负…… ,“你还没脾气了是吗。” 和殷北卿一样,妫蔹也不喜欢别人随便触碰自,她目光沉了沉,正要发作,却见一只厚实的爪子从两人中间的缝隙探出来。 小胖墩大大咧咧的嗓音很快跟上,“不可以打架!” 说完它又一巴掌拍到姬芜脸上,“别对人家动手动脚的,我主人说这样很没礼貌!” 姬芜暗暗磨了磨槽牙,就在妫蔹以为她要爆发的时候,她却说,“知道了,你也给我安静点。” 这都不炸?妫蔹带疑问的视线上下打量她。 还是稀奇。 她哪里知道,姬芜根本不是不想炸,而是不能炸。 这胖墩最近也不知道吃了么神丹妙『药』,个长得贼快,魂也蹭蹭地涨,最键是它恼人的御术屏障,强的攻击撞上了都和拳头打到棉花上似的,闷得很。 和它打架,别说是解气了,姬芜不被气死就算不错。 十招中不了半招,偶尔还会被反弹来的攻击误伤,她吃过这么多次闷亏早就长记了。 这胖子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开始了。”鲁甲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拉来,“主人不会受伤吧。” 盼盼叉腰,“没事,她要是敢欺负主人,我第一个揍她。” 姬芜举手,“你要是揍她,我第一个赞成。” 下,休息结束的颜钰被要求站到一个圆圈里,殷北卿很快也跟一块站进去。 这圈直径两米左右,两个人站倒也刚。 “用么招式都行,只要你能让我从这个圆出界,或者打到我一拳就算赢。” “就这样?” 估计是被“虐”习惯了,颜钰觉得这个题出得一点没有殷北卿的风格。 “话别说太早,你试试就知道了。”殷北卿一笑,神情轻松地背起手。 “。”颜钰抬手,将脑的长发扎上去,发带系紧,抬眸时,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来。”殷北卿冲她勾勾手。 颜钰这次没有应声,而是直接用动作答,她抬起右手向前挥去,却在半路突然急转向改为扣住殷北卿的肩膀,道满满的膝顶随跟上。 这样一招假动作她私下对人偶练了快上百次了,是最有信心的一套动作,她体不行,最用速战速决的式结束。 但她以为的满分试卷在殷北卿里却连及格线都到不了。 她不紧不慢地抬手挡住颜钰的膝盖,淡声评价,“速度比以前些,道还是太轻。” 颜钰皱眉抿唇把腿收来,左手又是一拳向她的脸过去,但比起技巧,更多的是看这张欠揍的脸不爽所表达的发泄。 殷北卿丝毫不慌,抬手挡下,掌心刚能够包住颜钰的拳头,“你左手臂右手的气小很多,不是必要,别随意暴『露』自的弱点。” 说完,她手上用,颜钰便不受控制地跌了过来。 “如果不是有把握的攻击,就不要随随便便挥出去,只会让人抓住利用,就像现在。”颜钰感觉脸颊贴的胸腔部位震了震,随更气人的话从头顶的人嘴里说出来,“如果是这样的水平,我建议你以遇到敌人,不要打,直接跑。” 被轻视的感觉,一下将颜钰的战斗欲望点燃,体像又忆起了瑶赤时握剑的感觉,肌肉的颤抖来自于兴奋,她从不在挫折前放弃,只会越挫越勇。 “谁要跑了。”看神,此时的颜钰已经完全进入状态。 高强度的运动激发了她的肾上腺素,而殷北卿的话就像浇在火上的油,让她头 第46章sreferi让人更加地想欺负…… 一次知道了么叫做不服气。 打到前的人,成了颜钰此时心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目标。 她忆书上的招式,手腕旋转,反客为主地将殷北卿的手腕抓住,右手成掌重重地朝她肘心部位砸下,等到她手臂弯曲失去控制自的量,立刻转过子,用背部顶住人。 但正当她要弯下子将人背摔过去的时候,架在肩膀上的手臂却突然发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往勾的动作,她的脖子就被殷北卿圈住,道有些重,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对收敛之的成果。 “别在战场上透『露』你的情绪,太明显了。” 颜钰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听她说,她只知道有之年,自第一次无法保持冷静。 某种陌的情绪在体内疯狂游走,不断想找个渠道要爆发。 “闭嘴。” 颜钰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招式越来越多,越来越猛,可某人就像那水中的鱼,明明就在手边却怎么也抓不住。 这种要够不够的感觉更让人心烦躁,要不是颜钰尚且还有一些控制,早就要为心理落差情绪崩溃。 又一次,她的招式被殷北卿化解,反而自双手被扣在无法动弹。 两人的距离靠得极其近,颜钰的呼吸为刚才的打斗变得急促,胸腔跟起伏,她原本苍白的脸也为带上运动的红晕,少了几分病态的味道。 表情如此鲜活灵动的颜钰,令殷北卿上瘾。 “你已经有情绪了,要冷静下来,这样怎么打得赢我。” 不,才不是,千万不要冷静。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为知道在听了这种话之,颜钰只会更加的失控。 那失控之的反应,才是她正在期待的。 果然,她看见颜钰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紧捏拳头用到体都颤抖起来,随她整个人气势凶猛地朝自扑过来。 没有任何的体术技巧,也没有提前构思的套招路数,倒有几分放手一搏的味道。 但这次她没有还手,坦然地收起了全的气,任颜钰抵住脖子,将自推倒在地。 “砰——”一声,两人一起砸向地面的动静属实不小。 这声音让颜钰愣神几秒,她看看那个圆,又看看殷北卿此时已经被退出线边缘的半个体。 她“赢了”。 颜钰脸上『露』出了类似疑『惑』的表情,但很快这份疑『惑』开始转变成愤怒,以及极压制的颤抖。 “谁要你让!”话脱口而出,颜钰才发觉自声音里竟然有几分委屈的更咽。 她也不知道自这是怎么了,明明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曾经引以为傲的情绪自控,今全都成了笑话。 她只知道自不甘心透了,从小到大就没有她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学习也,工作也,只要她稍微用心一些,就能顺利取得期望的成绩。 但现在她知道了,自曾经享受的那份优越感,在这个世界,在这个人面前都如尘埃一般不值一提。 殷北卿如愿从颜钰脸上看见了自所期待的模样。 那张沉稳镇定的脸上终于出现破绽,漂亮的此时红了一大片,水汽很快卷上睫将它压得坠下,但为颜钰的极忍耐,眶中的湿润始终没有汇聚成泪珠落下,只是尾肌肤的那抹薄红照样显『露』让人心软的可怜。 她的目的达到了。 心满意足的殷北卿稍稍仰起子,指尖轻轻蹭去颜钰尾的湿润,浅声说,“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只会让人更加地想欺负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7章 SRE FE RI殷北卿被她不含情…… 第47章sreferi殷北卿被她不含情…… 极力的压抑让颜钰体出受控制的轻颤,她张张嘴,却发自己已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此刻的心情了。 但那股气一直堵喉咙里,让她做出了另自己感到意外的举动。 “啪!”掌和脸颊碰撞,发出清脆的巴掌声。 殷北卿错愕地捂住左脸,这情况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她知道颜钰胆大,但没想到她胆这么大。 “你说得对,我右的力气是大一些。”所以这一巴掌是用右扇的。 上的力道抽离,殷北卿再抬眼能看见颜钰快速跑开的背影,她极其缓慢地眨眨眼,抚上方才滴落脸颊的那一抹温热。 指沾着那泪珠含入口中,很快她便皱起了眉。 好涩。 体里的恶劣因子褪去热『潮』,她的心口却留下一阵空虚,有什么东西从她体里被取走了,可她自己知道。 殷北卿颓力地躺回去,握成拳,轻轻心脏位置锤了锤,喃喃低语,“应该这样的。” 她会感到更加地兴奋,更加的愉悦才对。 可是为什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好像把什么东西搞砸了。 …… 之后的几天,除了上课必要的应答,颜钰没有再和殷北卿说过一句话,后提出要上实战课,被她用各种理由拒绝,久而久之,再迟钝的人知道是为什么了。 管白天晚上颜钰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着的,拒人之外四个字就差写封对联贴到墙上。 两崽肯定是站自己家主人的,常守门口当门神,地画了条分界线,要殷北卿跨过一步,就齐齐龇牙咧嘴冲她叫嚣。 “你把主人弄哭了,坏人!” 坏人,坏人。 这词殷北卿几天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烦躁得很,又无处发泄,她希望颜钰能像从前那样继续朝自己笑,对自己温柔地说话,可一向通与人相处之道的她,知道这是需要道歉之后才有可能还复的景象。 …… 这白天颜钰依旧起了个大早,她拿起姞桑放门口的钱袋子,朝后山走去。 林百竹最近回琅迭谷暂住,她爱睡床睡屋子,平就是随便后山找颗树挂着,一动动一挂就是大半天。 颜钰顺着气味找到她,站树荫下抬起头。 “林……老师。”她想了想还是用这个称呼比较合适。 毕竟以后要是入御灵学院,她迟早要称呼林百竹为老师的,说准她要是从这届开始带新,还会教到自己的班级。 假寐的林百竹睁开眼,语气还是怎么热情,却没有着急推颜钰离开的那股抗拒了,“有事说事。” “您的钱袋。”颜钰把里的钱袋子举出来,“我之前让姞桑给您带话了,做桃羹是举之劳,你用着给我这个。” “我给你钱,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和你想想接受是两回事。”林百竹爱占人便宜,是因为喜欢别人麻烦自己。 颜钰知道她说得都是实话,于是干脆提议,“那如您用别的东西还给我吧。” 林百竹沉着脸思考一阵,轻巧地从树上落地,“你要什么东西。” “是东西。”颜钰笑答,“我想您能陪我练习。” “练习?” “我学了些体术的招式,但是自己练着能有什么大进展,需要找个人练对招,如果您介意的话,我今后每天都给您送一壶桃羹,要您愿意偶尔抽空陪我练几就行。”说着她将准备好的桃羹递出去。 同冷酷的外表同,林百竹的口味和她的兽魂姞桑一样,嗜甜得要命,平民的食物她一样瞧上,但一天吃两口甜食就会浑难受。 很显她迟疑了。 颜钰想想又说,“一个……,半个行,会耽误您太久的。” 是被监督着做体能训练还好,但要是让她再和殷北卿实战打斗,颜钰可受了,所以她才壮着胆子和林百竹提这建议。 林百竹对体术虽然并精专,但胜她有个 第47章sreferi殷北卿被她不含情…… 老师的份,教书育人这种事做起来应该十分顺。 “一。”林百竹挑了个折中的选择,“还有,下次桃羹里加些银耳和糖。” 颜钰立马『露』出笑容,“好,加少都行。” …… 午饭过后,为了给林百竹的“课费”,颜钰专门去库房挑了一包品质上好的银耳,入锅加入桃羹中,足足炖煮一个后又撒上满满的冰糖,拿去冷藏。 三点过后太阳稍微一些的候,背着的林百竹才姗姗来迟。 “开始前,你自己先热个吧。”她懒懒地拿指梳了一下肩头的银发,看上去似乎刚睡醒没久,“体太僵硬会影响出招的速度。” 颜钰点点头,十分珍惜着这好容换来的正教学。 她抬起两交叉扭了扭腕,转脖子的候,余光发殷北卿知道什么候站到了她们后。 林百竹对她俩之间的九九大半部分知情,但没心思管,殷北卿主动打招呼,她所幸当没看见,子依树下,里拿着纸扇轻轻扇风,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倒是殷北卿站那半天了,一句话说,更没有跨过盼盼画下的那条有些好笑的分界线。 她站原地看了一会儿,便声响地走了。 颜钰自那一眼余光后就再没敢往后递过半点眼神,是嗅着那股冷香愈飘愈远了,才缓缓停下一直傻傻重复的同一个热动作。 没错,她确实有些情绪,但更是对自己。 殷北卿说话一向怎么好听,那些话听着刺耳可说得都是事实,如果她一直是这样的水平,架都没开始打就输了。 最键是心态,体术再差颜钰都能忍,但她完全受了情绪失控的自己,或许那些话换个人来说她心里会这么难受,可偏偏那天爆发了。 那样的丑陋失态,以至于颜钰想要穿越回去,将那个间段的自己的从世界上抹除。 想当然的,看到她那副样子的殷北卿,此成为了她的逃避对象。 “热好了是吗。”林百竹边说边挽起袖子,“那开始计一个吧。” 颜钰点点头,但再一次要面对活的人出招,她又犹豫了,林百竹却像察觉到这些异样一般,嘴上继续指导。 “出招最好要犹犹豫豫,你要快点把整套打出来才能得分。” 御灵的入学考虽然是考对战,但并是说赢了或输了就直接定局。 因为考虑到抽签可能会把两个实力都十分优秀或都怎么样的考安排一起,考试还加入了打分项,作为平衡考试结果的段。 “先停一下吧。”林百竹喊了暂停,“把你的体术书拿来。” 颜钰点点头,把已被自己翻得快泛黄的书本递过去。 林百竹看没看目录一眼,熟练地翻开几页,用笔替她勾选出几个招式。 “三六七的招式,往年热门得分点,必须练熟。”她指夹着笔转了转,又换了一种记号,勾出另外几套招,“连招必学的是这几个,加分,一个高分套做下来,比同等分数的两个低分套要容易,更有价比。” 颜钰点头,知道为什么,面对林百竹让她有种仿佛回到学代的感觉,她们好像考试前聚一起讨论考点的同班同学。 “你的柔韧度和敏捷稍微好一些,力量和速度欠缺,画星的这几套招,是你能够比较容易拿下的高分套,今天之内学会,天我来看。”林百竹这个人,一向是怕麻烦爱管闲事的,但要答应下来,就会尽最大努力做好。 所以来之前,她就专门把往年的体术入学考研究了一边,虽然看起来是随勾了几题,却是她花过大把间专门从千百套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所以说,如果遇到比较强劲的对打过,要尽量把连招打出去,争取加分,但是遇到弱的对,要太快结束,还是刚才的话,争取加分。” 和学霸交流的感觉果然轻松,键是林百竹的思维方式和颜钰的完全能够对上,她理解起来很快。 “嗯,我白你的意思了。”颜钰由衷地表达感谢。 如果是林百竹她可能真知道一个入学考 第47章sreferi殷北卿被她不含情…… 试里,还有这么弯弯绕绕。 “你是要报考御术系对吧。”林百竹喝了一口水,转头看向她,“御术系的体术录取分降十,你努力努力……倒可以试试。” 颜钰点点头,“但是我会用平均分数线要求自己的。” “哦,随便。”林百竹对这种事并意,“既然听懂了就继续练。” “嗯嗯。” 颜钰起继续与她对练,林百竹的体术是偏速度型的,和她十分合拍。 这种感觉就相当于是照一面镜子,她能够迅速根据两人的同点,找出自己的足吸取对方的优势,快速调整自己。 一后,树上的姞桑像是报的闹钟一般准,将两人叫停。 林百竹收起动作,擦了擦汗。 有一点她挺意外的,虽然颜钰看上去弱禁风,但偶尔爆发出的招式却有十分凶猛的气势,这种气势甚至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同殷北卿的一个路子。 若非要应变颜钰变的招式技巧,她倒会这样耗神。 “打得还行,但是高分连招练得太少了。” “我今晚就学,您天来验收。”颜钰很快接话。 知道是是终于碰见一个靠谱的老师,她觉得自己对体术充满了兴趣。 就好像做一道数学题,想通了得分点才有耐心继续往下解。 “随你。”林百竹抬,唤下姞桑。 扑棱的大金雕俯冲直下,稳稳落她的臂上,嗓音甜甜地冲颜钰道:“漂亮姐姐,桃羹~桃羹~” 这样的示颜钰怎么会白,她笑笑,“当然准备了。” 两人一鸟去到冷库,颜钰双山奉上自己专门做的加料版桃羹,“银耳糖,您试试还合口味吗。” 林百竹端起来尝了一口,没有说话,但很快又仰起头直接喝下大半杯。 看来是喜欢了。 “剩下的桃子我又做了一些糖果和甜糕,喜欢的话,您一同带去吧。”颜钰又拿过另外一旁的盒子。 “以后这种贿赂的事情少做。”林百竹带着些责备的语气,但很快又捏拳放唇边掩饰地咳嗽两声,伸声响地把东西接过来。 或许是真的有被“贿赂”到,今天的她格外地言。 “祈祷自己被分到甲组吧,那天的监考官比较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体术学。” 颜钰连连点头,“今晚上开始我就每夜虔诚祷告。”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要过到颜钰房间的那条走廊,林百竹却突然转换了方向,“你回吧,我还有事。” “啊……好,老师慢走。” 颜钰抱着盼盼顶着鲁甲继续往房间走,两崽子见外人走了就立刻开始撒娇。 “主人我们想吃甜糕和桃子糖……”胖墩扭着屁股她怀里拱来拱去,听声音似乎还有些别扭的委屈。 颜钰笑着点点它的鼻子,“当然还留了一份,我难道还会忘了你们。” “耶耶耶!我就知道——”话说到一半,盼盼的嗓子好像突然卡了口痰,瞬间就说话了。 颜钰像是感应到什么,目光朝前面望去,对上那抹红『色』的影,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 她没说话,紧了紧抱着盼盼的,打算低头当做没看见地走过。 过那人旁,却被伸拦住了。 “为什么同我讲话。” “无话可说。” 话说出去之后,颜钰看见横前的臂快速握起了拳,她又抬起眼,看向对方。 “怎么,要对我动粗吗?” 殷北卿被她含情绪的目光冷冷地刺了一下,反『射』地曲起缩回来。 “是。”她神情『露』出几分懊恼。 她觉得自己被颜钰牵扯的情绪太了,是因为她待自己像从前那般亲和,便开始觉得寂寞。 “那你就拦住我了。”颜钰往旁边绕了一步,跨过她上门。 殷北卿抬起头,却看见了胖墩吐舌头的鬼脸。 “大坏蛋,略略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8章 SRE FE RI我是不是不太讨人…… 第48章sreferi我是不是不太讨人…… “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又一次霸占阮月冺座位的殷北卿如是说道。 听起来像是个问句,实际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正在磨刀的阮月冺转过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自知明种东西,你么时候有的?” 殷北卿眉头一皱,手里的扇子就要飞出去,却被阮月冺下一句话挡住了。 “估计小神女最讨厌的,便是你种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人了吧。”她举起刀点点殷北卿的方向,“暴躁。” 稀奇的是,听了话的殷北卿竟然真的停下了手,把骨扇收来。 让阮月冺更加确自己的猜想。 果然,人每次犯『毛』病,十有八九和小神女有关。 “要是因为小神女不搭理你的情才老来我打扰,你可找错人了。”她可不是擅安慰人的『性』格。 “不然呢,我去找滕荆芥打两局?” 闻言阮月冺闭上嘴,斜眼瞧她,“能不能少给我找,知道你砍她一我得缝多久吗。” 殷北卿转过头,眼神,“不是你建议的。” “……”无语至极,阮月冺头喊,“仲蒲。” 蹲在角落草的大块头被喊到名字,慢悠悠地站直子,“有?” “你去陪你老大打两局,消耗消耗她旺盛到无处散发的精力。” “干么要小蒲去。”坐在仲蒲肩头的雪积出言表达不满,“老欺负她,明明她是只有我才可以欺负的人!” 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吵得殷北卿脑仁疼,她冷着脸站起来,抚了抚袖子,大步往外。 出两步,发仲蒲竟然紧紧跟在后,她抬眼问,“有?” 仲蒲一脸老实,指指自己,“不是喊我出来打架的意思吗?” 琅迭谷一大特『色』,谷员间经常互相切磋来练手,除了不伤害『性』命,双方下手都是能多狠就有多狠的地步。 就因为个,很多人又把琅迭谷叫做魔鬼训练营,进去的人百九十以上都会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速度效率高,连孕育无数高级兽术师的两所黄金院校都望而不及。 殷北卿收视线,“今天没那个心情。” “我看您估计最近都不会有那个心情。”仲蒲依旧是有话直说从不看氛围的『性』格,“您最近都不怎么笑了。” 殷北卿没么表情地看她两眼,“我原本就不是爱笑的人。” “是吗。”仲蒲轻声低语,“可自从神女来了后,您看起来好像爱笑很多。” …… 很快便到月初,蔺鹤归专来了消息,提醒颜钰千万别忘记准备入学手续的。 手续颜钰倒是不怎么担心,林百竹办一向靠谱,她更担心的是入学考试。 不过都临阵上场了,紧张也没用。 因为要集体出行,谷中的侍女都忙碌起来,帮位准备帮那位收拾,反而颜钰块安安静静。 去主城的路程总共不到两天,颜钰主动提出要和林百竹仲蒲她们一辆马车,在有人要说么反对的话前,利索地钻了进去, 第48章sreferi我是不是不太讨人…… 断绝任何被拒绝的可能。 “谁和老大一辆?”嬴梵提着行李左右张望,“靠,你们怎么都背着我找好位置了。” 阮月冺从车帘里探出头,“先到先得,我们谷向来没有那种互相谦让的友爱氛围,你第一天知道?” “……无语。”嬴梵苦着脸望望前方那辆正冒着死亡黑气的马车,她只是看看外边,仿佛就能想象得出此时坐在里面的人脸『色』会有多难看,于是咬咬牙,“算了,实我觉得躺车顶上也很舒服的。” 琅迭谷到金国主城有些距离,次沿途经过的都是经济较为发达的城镇,住所和吃食都和上去瑶赤有天壤别。 颜钰的心情却比上要紧张得多。 她穿越过来后,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琅迭谷里,外面世界的信息接触受限,她很难想象琅迭谷外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 马车过了铺满碎石的小道,缓缓驶入城,她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看见一队穿着笔挺制服的人擦肩而过。 窗帘很快落下,她没能看清人的脸,只来得及捕捉到领头那人飘起的红『色』发尾,和她耳垂上的一只金『色』耳扣。 那耳扣比一般的款式要宽些,大概有大拇指那么宽,上面雕刻了纹路精细的凤凰图标,凤眼位置点缀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凤凰,那是第一届女皇的兽魂,强大美丽共存的生物,是每个金国人内心最深处的信仰。 也是为了纪念她,金国组建的第一支猎灵队借用了她的兽魂形象来当做信物,信物从一开始的腰带演变到手环,再到如今轻便的耳扣,形态一直在变,图标却沿用至今。 那凤眼位点缀的红眼石坚不可摧,是十昂贵又稀有的一种宝石。 眼石的颜『色』,也象征了除灵师的地位高低。 就好比方才颜钰看见的红『色』眼石,那是最高级别的首领除灵师才会配备的信物。 她垂下眼,将疑『惑』藏起。 只是主城的日常巡逻,用得着出动个级别的除灵师吗? “吃吗,小神女。”嬴梵不知道么时候从车顶探下了头,伸着手从窗户里给颜钰塞东西。 颜钰正好有些饿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小馅饼,“谢谢。” 馅饼和上仲蒲给她带的一样,不同的是,颜钰在已经能自己用灵控制着给它加热了。 半块馅饼吃完,她觉得自己已经饱得差不多便把饼收起来,正巧她们的目的地此时也到了,坐在驾驶位的仲蒲掀开帘子,“到了,下来吧。” 颜钰第一个钻出因为挤了多人显得过拥挤的车厢,鼻子接触到新鲜空气的瞬间,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哗……住所挑得可够豪华得哈。”从车顶跳下来的嬴梵大声感叹,“要是我出去执行任务也能是个标配,那我愿意天天‘死’在外边。” 后下车的阮月冺拍了她肩一下,“少给自己抬价。” 嬴梵皱皱鼻子,认怂却很快,“有一半好也行啊。” 时,后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马蹄声和呵斥声齐响,还有一种让颜钰感觉 第48章sreferi我是不是不太讨人…… 很熟悉的……波动? “让开让开!都快点让开!”随着马队领头人的高呼,街边原本慢悠悠逛着的路人纷纷朝两边推开。 颜钰站在台阶上,刚好能越过人群,看见那后马队押送着的“东西”。 ——一只甲级的恶灵。 看外表像是一只豹子,只不过它的体型要大得多,一黑到反光的『毛』发,两对獠牙尖尖地朝天空翘起,红『色』的眸子象征它此时还处于暴的状态中。 它周围并没有围绕着沼气,都要归功于它脖子上的项圈,不过也因为被强行压制的关系,它的情绪十失控,张牙舞爪地在笼子里撞击挣扎,时不时还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吼声来。 要说不亏是见过世面的主城居民吗,么近的距离看见一只活生生的甲级恶灵,却个个还是淡的模样,仿佛已经是十常见的情。 颜钰稍微注意了一下,领头那人的耳扣上是紫『色』的眼石,等级仅仅在红『色』眼石后一位。 也就是说,座城里即将或者正在发生一件,比甲级恶灵入侵还要可怕的情,才会要到动用方才那位出的地步。 在她正低头思考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拽了她胳膊一下。 颜钰没多想跟着那力道后退两步,抬起头,就看见囚车正好经过自己面前,那只甲级恶灵像是突然想吃了兴/奋/剂似的,不断冲她咆哮,声音是狠狠地从腹腔发出来的,甚至引起了地面阵阵震动。 殷北卿不悦地沉下脸,带着冰冷的目光瞪了那恶灵一眼。 她虽然没有堕魔,却比堕魔者更具危险『性』,出于动物的本能,那只豹子低鸣一声,伏低了脑袋,似是在示弱。 颜钰瞧见恶灵奇怪的反应,才想起转头去看拉自己胳膊的人,对上殷北卿的脸,她抿抿唇,还是轻声道了句“谢谢”。 “别看了,恶灵有么好看的。”嬴梵拉起颜钰的胳膊,“小神女快快快,我们去找点好吃的。” 颜钰点点头,忽视了殷北卿落在自己头顶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同她并肩朝里。 后面的脚步很快也跟了上来,平静的街道取而代的却是一阵阵惊恐的叫喊声。 “啊!着火啦着火啦!” “所有人冷静!先灭火!” 听见动静,颜钰再次停下脚步向后看去,才发那囚车不知道么时候起了阵大火,火焰窜得至少有三四米那么高,她隔着么远,皮肤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正在燃烧的热度。 囚车本材质是防火的没么大影响,被困在里面的恶灵可就没那么好受了,『毛』发被烧得焦黑,正痛苦地滚做一团,方才威风凶猛的模样『荡』然无存。 不过……造成阵火的魂力波动似乎是颜钰所熟悉的,她寻着答案抬头,朝面无表情的殷北卿看了一眼,虽然只是冷硬的侧脸,也能从她绷紧的下颌线条看出她此时心情不佳。 她心底叹口气,突然有点担心按照殷北卿样无无天的行风格,她们还能不能好好在学院里低调安稳学习。 唉,还是算了吧。 好像低调安稳两个词,在个人上出的概率乎为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9章 SRE FE RI蹭了蹭,将唇贴上…… 第49章sreferi蹭了蹭,将唇贴上…… 下午刚到时,颜钰就灵镜给蔺鹤归去了消息,不过她恰好女皇召见,两人没聊几句便匆匆结束。 她们要在这家店住到开学为止,也就是说至少五天。 颜钰简单东西拿来摆好后,将随身携带的香包取来,放入桌上的熏香鼎内。 熟悉的气味加上长时间坐马车的疲惫,她没有太长的认床调整期,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暗下来,颜钰『揉』『揉』腰,起身走到窗边,顺着热闹的人向下看去。 主城比她想象中要繁华得多,来往不同的人种,和形态各异的兽魂穿『插』在一起,画面在她这个二十一纪人类眼里绝对显得新颖。 但从主城人民的衣着服饰就能看,这里的生活条件比其他地好不止一点半点,而且似乎越是到晚上,街上越是热闹。 下午六点,酒楼和花楼刚刚开门,到七八点的时候,来往的人逐渐多起来。 颜钰时便靠在窗台边,目光随意在房间正对面的花楼门口扫来扫去。 她看见穿着薄纱上衣的少年媚着将衣着华贵的女女男男迎进去,没人时背过身脸上却立刻变作麻木的表情,那模样仿佛牵一下嘴角,就要耗费全身最后的气。 因为视比从前要好的关系,颜钰稍稍眯眼,便可以看见少年脖子和手腕『露』部分上,那轻重不一的青紫痕迹。 她叹口气,收起自己毫无处的于心不忍,正要抬手窗户关上眼不见为净时,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铃铛。 同记忆中的一般清脆,比普通的铃铛回要悠长厚实。 呼吸刹那间遏止,颜钰睁眼重新看向刚才的花楼。 不什么时候,花楼门口已经迎进了一名新的顾客,那人穿了件材质硬挺的黑裙,皮肤很白,边随意地披了件白底金纹的长套,标志『性』的金『色』长发束成低马尾,垂在身后随着动作变化角度摇曳生姿。 “就这个吧。”女人开口,有无所谓的态度。 点中的薄纱少年身体立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肩膀耸着,仿佛眼前精致貌美的女人,是同洪水猛兽一般恐怖的怪物。 “啊,对了……”女人停下了正向门内迈的脚步,突然抬起头,定位精准地朝颜钰的那扇窗户望来。 在从颜钰惊讶的表情中确认对已经认自己后,她眼底的意逐渐放,嘴角也跟着轻轻抬起。 随后颜钰便看见她对自己张开嘴,口型递了几个字过来。 “又见面了,神女人。” 郁茯桑分明没动,可是颜钰却仿佛又听见了叮铃的铃铛,重重一下,直接将她全身的神经都提溜起来。 手心开始冒冷汗,她抓着窗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指甲扣进木框中,身子想动,却因为对强的精神压制冻结在原地。 『迷』魂术,水平足够的兽术师只要一个对视便可施展,但郁茯桑似乎并没有想杀她的意思,反倒心情愉悦地开始欣赏起她挣扎的表情。 这种脑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觉,对颜钰来说也不怎么好受,她的表情很快变得难看起来。 “扣扣——”两不轻不重的敲门响起。 仿佛是寻找了救命稻草,颜钰瞬间回过神来,她连忙挪开视线,动作利落地将窗户关上,背抵住墙,有惊无险 第49章sreferi蹭了蹭,将唇贴上…… 地急促呼吸。 “扣扣扣——”门再次敲响,“好吗?” 即便隔着一层门,殷北卿也能应到时颜钰身体里的魂波动十分混『乱』,要不是打定主意收敛自己的行为,她早就不打招呼推门进去了。 颜钰抬手给窗户落锁,呼吸调整后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上许多,她从镜子里确认一遍自己的表情,才去给殷北卿开门。 “找我?” 即便颜钰特意整理过,殷北卿是没有忽视她苍白得不太对劲的脸『色』,分明这两天下来,她的状态已经一天比一天好了。 她目光往颜钰身后的房间扫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问,“你刚才在做什么,魂波动很快。” 颜钰心思正『乱』着,想也没想回过去一句,“与你无关。” 说完她才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冷,立刻抬头戒备地看了殷北卿一眼,担心她点炸。 殷北卿将她后退半步的动作看在眼里,情绪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爆发,反而平静得可怕地对颜钰说,“我不会伤害你。” “……我。”颜钰『舔』了『舔』干/涩的唇,不太熟练地随手捡起一个话题替换时的尴尬,“你找我什么事。” 殷北卿却无视她的话,又抛过来一个问句,“你在生气?” 生气? 比起殷北卿会问这个问题,颜钰更惊讶她居然能察觉到这件事。 毕竟这人我行我素惯了,什么时候管过别人的心情,更别提在乎对生气没生气了。 在她制定的规则里,只有打得服不服气。 “好。”觉到对软化的态度的颜钰,如回答。 说实话一开始确实有负面情绪,不过也很快她自己整理好,脑子里所有原因一个个细掰开之后,问题就清晰很多。 开始尝试认并接纳自己的负面情绪,就等于将它解决了半,这是她一向以来处理这类情况的办法。 “我要进去。”殷北卿又木着脸说。 也行吧…… 毕竟问题总是要解决的,都快三十的人了,颜钰无法忍受自己像初中生一样,一闹别扭就得老死不相往来。 她松开一直紧握住的门框,将门向内打开,一副正常迎接客人的态度,“喝水是茶。” “随便。”完全是殷北卿风格的回答。 “好。” 颜钰真就只随便给她倒了杯凉水,殷北卿端起来象征『性』喝一口,很快便放下,随后就一直坐着不动,也不说话,不过目光一直紧紧盯在颜钰身上。 后者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真理坐怀不『乱』,甚至有闲心起了热水给自己泡茶。 可手里的茶快喝见底了,也不见对面的人动一下。 不以为她搬了座雕像进来镇宅。 “如果没话要说的话……” “有。”殷北卿接话很快。 颜钰点点头,抬眸对上她的目光,“那你说。” 在她的注视下,殷北卿脸『色』有难看地将唇部线条抿成直线,然后从缝里艰难地挤一句快到让人无法捕捉的话。 “抱歉。” 明明嘴上说着抱歉,看她的眼神却好像自己才是受了莫委屈的那个。 颜钰不为什么,突然有想。 第49章sreferi蹭了蹭,将唇贴上…… 可这种氛围里,真的来,也太不礼貌了。 “你要听这个对吧。”殷北卿又补了一句,有种不管你要的是不是这个,反正我已经说了你必须原谅我的味。 “所以你不是真的要歉?”颜钰右手撑到下巴处抵住,带了探究的视线扫着殷北卿脸上的表情。 “是。”殷北卿皱着眉头回答,语气要多生硬就有多生硬。 看来是真的头一次做这种事,不熟练就算了,处处透『露』着抗拒。 颜钰杵在桌上的手指点点,突然来了兴致,“好,那你说说看,觉得自己都做错了什么。” “……” 颜钰耐心等了一会,在确认自己再追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满意的答案之后,她长叹一口气。 有事确实应该循序渐进,她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毕竟只是到开口说抱歉这一步,对于这个人来说,已经是从前绝对不可能有的妥协态度。 颜钰并不满意这一次的结果,但来日长,想好后,她终于开口说,“那你也当我已经接受你的歉好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可殷北卿眼底的情绪明显比刚才更复杂。 “不一样。” “嗯?”颜钰疑『惑』,“什么不一样。” 殷北卿的目光直直朝她看来,“你之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她的目的是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可现在这种比任何时候都生疏的氛围,让她浑身不适。 内心的音已经无数次在呐喊,要她不管不顾地铁链将人锁起,关在一个只有自己的地,可每每这时候,她便想起那天颜钰看自己的眼神。 毫无情绪,仿佛在看与自己毫无相干的死物一般。 她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茶杯中的水开始泛起波纹,颜钰视线转移,注意到殷北卿握拳的手已经到指节泛白,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象征她时的忍耐程度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低估了殷北卿心思的敏程度。 确实,她平时看上去打打杀杀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估计内心的纤细程度估计比谁都高。 心脏的位置猛地缩紧,仿佛一双手紧紧捏住。 颜钰抬手捏住鼻梁,开始重新回忆自己的行为,她之前是不是也这人带偏,做了毫无意义的幼稚冷战。 明明是从前自己最嗤之以鼻的处理式,真成当事人了之后,却陷入得毫无觉。 就在殷北卿打算放弃对内心那个音的抵抗时,余光看见一抹白『色』的裙摆闯入视线。 她缓缓抬起头,视野中颜钰抬起的手不断向自己靠近,在明确觉到它最后是落在自己的头顶时,殷北卿的呼吸停滞了。 颜钰压着她的发,轻轻拍了拍,像是之前无数次对盼盼它们做的那样,音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味,“这样,行了吗?” 殷北卿一瞬不瞬看着颜钰的脸,舍不得眨眼错过她时脸上的表情。 满意了,心却开始泛痒,一路往深处去,越来越无法忽视的难/耐。 如果能够正确解读自己的心理,殷北卿应该会,它叫做得寸进尺。 她摘掉面具,拿下了颜钰的手,将它贴到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将唇贴上去。 “想要更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0章 SRE FE RI头一次吃这种瘪 第50章sreferi头一次吃这种瘪 手指莫名有些发软,颜钰的睫『毛』十分轻微颤下,将人向后推,“见好收。” 殷北卿仰头望着她,看那眼神知道,她根本没算解这四个字的意思。 “放手。” “如果我不放你会生气吗。” 颜钰胸腔伏一下,用力气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背在身后,随后重重握成拳。 即便这样,手处留下的触却依旧挥之不去。 “好吧。”殷北卿似乎快接受这件事,又抬手过来,捏住颜钰的脸,两手往旁边拉,“那你再像之前那样对我笑一下。” 颜钰额头的“井”字符号都要炸出来,从小学之后没人这么捏过她的脸。 她立刻把在自己脸作恶的手扯下来,“你这样扯我也笑不出来。” “那你是还在生气。”殷北卿点头下结论。 “……”我看你是无取闹。 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敲响,老板娘紧张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客人您好,有人来找,请问在吗。” 殷北卿表情一下变差,似乎在不爽这不合时宜搅局的第三者。 “在的。”颜钰却如释重负,应一声,身去开门。 她原本以为只是老板娘要来送些什么东西或者是客房服务,但门开的瞬间,她便察觉到外面异样的氛围。 老板娘脸『色』不太好往旁边挪一步,『露』出身后站着的人,“林校,您看看这位是您要找的人吗?” 她身后的女人穿着一件材质硬挺的长外套,扣子一丝不苟扣到领子最面一颗,脚下蹬着一双擦光亮的黑『色』军筒靴,胸前着金国军队的徽章。 黑『色』的帽檐下,她一双狭长的凤眼显极有气势。 林络抬下巴,下将颜钰量一番,个微动作下来一语未言,位者的气场却展『露』十分透彻,在确定好目标后,她垂在身侧的手抬抬,身后两名手下立刻前要扣住颜钰。 但没等两人碰到颜钰的衣角,一阵冲击力极强的灵冲击从屋内轰出,殷北卿语气不善的嗓音随后响,“谁让你动她的。” 两名中士虽然年轻,但魂力并不差,却被这看似随手挥出的灵冲直接从二楼的栏杆翻下去。 “你是谁。”林络的注意被她吸引,眼睛微微眯下量。 不用手印和咒语还能如此的快施展灵,据她所知,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兽术师不超过三位,其中一位还是当今女皇。 “我是谁?”殷北卿向前迈出一步,将颜钰挡在身后,目光淡淡,“你还没资格知道。” “你放肆!知不知道这是谁!”身后的士兵替林络不平,激动想前同殷北卿论,却被林络一个眼神呵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斤两,火气倒是旺。” “你的灵厉害。”林络朝殷北卿『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摘下右手的白手套后向她递出,“如果有机会我想与你好好切磋,不过今不行,今……” 她稍稍偏头,目光看向殷北卿身后的颜钰,“今,我是来找你身后的这位颜女士的。” “不是您找我,是女皇找我吧。”颜钰沉声说。 从林络的身份猜到她背后的主 第50章sreferi头一次吃这种瘪 使者不难,但她也没想到对方找门的速度这么快。 这里是主城,到处都是各方势力安『插』的眼线,或许她一行人从入城门之后一直处于监视中。 “颜小姐既然知道,那便请随我走吧。”林络做个手势,看礼貌优雅,眼神却没什么温度。 “我会跟你走,但要想和她说两句话。” 林络目光在两人之间量,快便笑着答应,“好的,那我在这里等。” 这哪里是等,分明是害怕她跑路守在门口看着。 颜钰关门,有些头疼对殷北卿不善的表情,『揉』『揉』额头同她解释,“你之前调查过我的背景,应该知道我家里的事吧。” “你是颜家的独女,那又如何。” “对。”颜钰点点头,“是又一点点小问题,当初女皇答应留下我这条命,是有条件的。” 那条件是,永远不能踏入主城半步。 殷北卿低头,“你是附身的神女,并非她本人,这要求不能束缚你。” “她不知道啊,所以我现在只是要去同女皇解释一番,快的话晚回。” “解释。”殷北卿勾唇,“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现任女皇情残暴,最忌讳人挑战她的权威,当初留原身一条命已经是多遍妥协后的结果,现在她却敢这么若无其事大摇大摆走进主城,这对于她来说,相当于是被当众扇巴掌的侮辱。 看着颜钰没什么变化的表情,殷北卿轻轻点点头,突然什么都明白,“你都猜到自己进主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却半点都没同我讲过,你不信任我?” 颜钰听出她语气不怎么好,连忙过去拉住她的手,“我当然信你,只不过这件事我能处,你又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我觉没必要再说出来惹你烦。” “原本想等事情都办好之后再告诉你,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况且之前两人在冷战,也说不。 “你说你能处,那你算怎么处。”殷北卿的眼神募冷下来,她抬自己的手腕,衣袖滑落『露』出皮肤的血契图腾,“还是说,到现在也不算告诉我。” 颜钰默默将自己印血契的那只手伸过去,轻轻扣住她的,顶着殷北卿刺人的目光,她竟然弯眉眼『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来,“女皇再怎么样还能有当初的你怕吗,我既然能在你手里活下来,还能解释不清楚这件事?” 殷北卿怎么也没想到,冷战这么多,颜钰第一次冲自己『露』出笑容竟然是在这个时候。 没等她回味过来颜钰话中的意思,对方又迅速接一记『摸』头杀,“你呢,不信我吗?” 内『乱』成一团的暴躁像是被突然戳个洞的气球,咻一下放跑大半的气。 “你执意要去也行,我要跟着你。”她语气少许多火『药』味,却依旧透『露』着固执。 “嗯。”出乎预料,颜钰没有拒绝,她紧紧扣着殷北卿的手,“有你在好像是会安些。” 其实颜钰这时候想的是,要是不让这人去,以她的脾气估计立马把主城搅翻覆,到时候再胡『乱』被扣个罪名被押送进去,她个的入学考试大概率都泡汤。 这事是要解决,但绝不能用硬手段。 第50章sreferi头一次吃这种瘪 “林校,既然女皇只是请我去作客,有待客之道,应该不会介意我带朋友一同前去吧。” 林络斜颜钰一眼,注意到她表情自然,半点没有大祸临头的害怕,底轻轻笑一声。 颜家这女儿一阵子不见,倒是沉稳不少。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她办事。 “当然,只不过女皇也有女皇的规矩,宫殿的大门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说完,她将目光递给殷北卿。 “放,以后你求着我进去的时候,我也不一定会进。”殷北卿面无表情回答。 动静闹这么大,酒楼里不少人都伸着脑袋往这看,混在人群里的阮月冺接收到殷北卿的眼神暗示,立刻点点头,转身去通知其人。 颜钰两人快跟着林络的步子马车,一路直开向皇族宫殿去。 在门口的方,林络喊停车,皮笑肉不笑提醒殷北卿方到。 “没事。”颜钰拍拍她的手背,“反正离这么近,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你再进来也不迟。” 林络一字不落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眼底带分嘲讽。 她嘲笑颜钰的真,还以为皇族的结界是说能破能破的玩具玻璃罩,若是随便一个人来都能进出自如,那这结界不等于只是个摆设。 殷北卿当然没有忽视她表『露』的轻视,于是背过身,在颜钰看不到的角度,沉下脸对林络『露』出一个冷冷的警告眼神,缓缓启唇用口型说三个字。 “试试看。” 这是一种十分直接且嚣张的挑衅,即便林络自诩情绪控制力极好,也差点被挑怒火。 要不是今有正事在身,她非要脱下军装和这连脸都不敢『露』的胆小鬼个痛快,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服气。 “走,等我。” 殷北卿转向颜钰,脸早已换副表情,方才的腾腾杀气『荡』然无存,她点点头,轻声回,“嗯,怕。” 把人留在门口后,颜钰继续跟着马车往里走,殷北卿不在林络的语气都不如刚才客气,她转转大拇指的戒指,对颜钰说,“你应该知道今请你不止是作客这么简单吧。” 车里只有两个人,颜钰也懒和她装亲和,声音没什么伏说,“那你不会也以为我是突然情好,想给女皇送个人头玩玩吧?” 闻言,林络意外挑挑眉,“这个时候还有闲开玩笑,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彻底。” 是她的错觉么,总觉眼前的颜钰和之前那个动不动哭哭啼啼的人,完全两个样。 全族被灭的人,身却看不出半点悲伤颓废,脸『色』红润不少不说,气质看来也有大的不同,这种沉稳是经历过岁月的沉淀,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有的改变。 至少此时在她眼前的颜钰,已经不是那个一眼能被看穿思的想小姑娘。 “看来林校喜欢看人哭,惜,我不爱哭。”颜钰轻飘飘将她的话怼回去,闭着眼睛往旁边一靠,“还有,我现在要休息。” ——意思是请不要再和我搭话。 林络有生以来头一次吃这种瘪,想想自己堂堂校还要跟个兽术师资格考试都过不的小丫头计较,未免也太有失身份,干脆也眼不见不烦把眼给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1章 SRE FE RI泪红的眼 第51章sreferi泪红的眼 “下车。” 颜钰做了个“请”的手势,林络以为她是让自己先下,便去掀车帘,结果帘子刚掀起来,颜钰就灵活地低身钻了出去。 “谢谢,林上校比我想得体贴。” “……”林络忍下到嘴边的脏话,黑着脸跟在她后面下车,“你最好祈祷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颜钰头也不地往前迈步,“彼此彼此。” 林络带颜钰来的并不是开早会的大殿,而是女皇日常处理务的书房。 书房房门紧闭,两边站着站得笔直的女兵,件件冷硬的盔甲中,抹衣便显得尤其显眼。 “乖徒弟!”早就等候多时的蔺鹤归,在看见颜钰的一刻时终于『露』出笑容,“你来了。” 颜钰快走两步,上去拥住她,“师父。” 即便刚才她努力做出一副强势的模样,对即将发生的事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没底,蔺鹤归身上总有一种让她觉得十分可靠的氛围,见到她,颜钰心里才终于放下大石。 “别怕。”蔺鹤归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摸』『摸』她的头,“有师父在。” 颜钰含笑点点头,“我不怕。” 林络对这种温情戏份半点不感冒,挪开视线,淡淡提醒,“二位,女皇正等着呢。” “走吧,乖徒弟。”蔺鹤归牵起颜钰的手。 “嗯。” 门被从里面打开,阵阵的檀香扑涌而出,厚重得呼吸都透不过来,屋内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连窗帘都拉得死死的,叫有一种被关进佛鼎中的『逼』仄感。 颜钰察觉到蔺鹤归手的温度正在降低,不动『色』地握着她,轻轻晃了晃。 御灵学院与皇族的势力牵扯少,蔺鹤归又是格外与世无争的,可现在却放下身段来求办事,以她的『性』格,估计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挣扎了不少时。 “没事。”蔺鹤归对她牵起笑。 颜钰也她一个浅浅的笑,却特迈步将她的身子挡去大半。 其实在入城之前蔺鹤归便同她商量过对策,御灵学院设在主城,颜钰想入学就免不了破女皇的限步令。 她们纵然有明面上过得去的理由能够说服大众,可在这小小的书房中,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蔺老师倒是宝贝你这徒弟。”座上之的嗓音听起来兴致不高,稍稍有沙哑和岁的沉淀感。 颜钰壮着胆子透过桌上的灯,去瞧她的模样。 鸦羽做的黑『色』厚衣领托在她巴掌大的脸下,高挺的鼻梁像鹰爪一般有微微凸起的驼峰,内眼角向下勾着,五官单看都十分精致好看,只是挤得太近,显得她整个看起来有刻薄。 这位便是现任女皇杨佩,手握金命脉的女。 “可怎么办呢,我一个女皇说过的话,总不能因为她是你宝贝徒弟的身份,就了耳旁风吧?”她快又反问一句,字是一个个咬着蹦出来的,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蔺鹤归挺直了脊梁,语气不卑不亢,“女皇,我的奏折上已经解释过这一点,现在我身旁的这位并非‘颜钰’而是附体重生的神女。” “神女?”杨佩拉尾音,漫不经心地推翻奏折堆,用两只手指捏着,将最底下的一本提起来。 “呀。”她故惊讶,甩甩沾满蜡油的奏折,“这都被溅上了,半个字都看不清呢。” 心气高傲的蔺鹤归哪里受得了她这番故捉弄的语气,捏紧拳头就站起来理 第51章sreferi泪红的眼 论,旁边察觉到的颜钰立刻动敏捷地把她摁住。 “没关系的女皇,若是看不了,我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与您重复,当面同您说,总不会被错过了吧。” 颜钰一开口,杨佩目光便立刻冷了下来,压低的眉眼酝酿起浓浓怒气,“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哪知颜钰根本不惧,甚至再次开口,“这里当然有我说话的份。” “这里是金,而我还是金的子民,怎么没有说话的权利。”看着杨佩一分分沉下来的脸『色』,颜钰却依旧继续把话说完,“听子民说话,为子民解忧,替子民做主,难道这就不是身为女皇的您说过的话了吗。” “好一个金子民,眼里没有半点规矩的‘好子民’!”杨佩站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另一摞叠高的奏折坍塌在地上『乱』七八糟地砸一片。 她背着手,步履急匆地在书桌后小块位置来走着,积攒的情绪随着起伏的胸腔一点点爆发。 终于,她站定步子,转身右手指向颜钰,“你说你是神女,你凭什么?凭一张嘴我就信你?” “女皇,所有的事奏折上都得清楚,我的的确确在预知梦中看见了神迹,所有的条件这孩子都能够吻合,我是愿自己的一切担保刚才所言没有半分假话。”蔺鹤归忍不住抬说。 “非眼见为实的东西怎么能信,你的预知梦的确准,可谁也无法保证百分百不会出错。”杨佩踱步过来,自上而下俯视跪地的蔺鹤归,“还是说蔺老师也愿拿家族的信誉做担保?” 她这是在拿颜家被灭族的事蔺鹤归提醒,曾经颜钰的母亲也是如此言之凿凿地替郭碌证,可后果呢。 “当然。”蔺鹤归缓缓起身,以同等视角视。 她并非金,跪女皇只是遵守礼仪,即便真的不跪,也不会被抓住把柄说什么。 颜钰没想到蔺鹤归这么硬气,甚至愿说出这种话为自己担保,她轻轻扯扯她的衣摆,眼神示她不这么做。 蔺鹤归还是同方才一样,拍拍她的手,仿佛在说,“别怕。” 颜钰的鼻尖突然有酸,有种蔺鹤归真的把自己当亲近的小辈在疼的感觉。 不过现在还不是陷入在感动中的时候,她调整呼吸,再次看向杨佩,“关于神女的预言乃古书记载,女皇您是否否认有这么一个的存在。” “我当然不否认,也不能来张嘴说自己是,我便相信吧。”杨佩捏起一只羽『毛』笔,提笔在纸上,“光鎏正,有神女降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告千祸福,解万谜题;神女圣手,百病可医,死灰复燃,往生者复还。” 完之后,她将纸张抬起来举到颜钰面前,手指指上面,“这里哪一件事,是你能做到的,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个连资格考试都过不了的。” “我能。”颜钰定定答,看向杨佩的目光毫不动摇,“若我能治好大公主的病,您就会信我了吗?” 这便是她同蔺鹤归事先商量好的对策。 杨佩生有两女,大公主魂力丰沛天生体弱,小公主体质强劲却对灵法毫无天赋,二者在兽术界都毫无建树,这让强的她是伤神。 “治病?”杨佩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小璟的病连你师父都束手无策,你又哪里来的自信敢提她治病。” “钰儿虽刚入门,御术上的就不比我低,不知女皇可还记得我的哥哥。” “蔺竹勋?怎么了。”杨佩蹙眉,有几分不耐烦。 “他的腿就是钰儿治好的。”蔺鹤归说。 第51章sreferi泪红的眼 “哦?”她终于来了几分兴趣,睁眼看着颜钰,“你治好的?” 谁不知道蔺鹤归为了她哥哥的这双腿,在外奔波多寻草『药』寻良方,可时一大把一大把地过去,却毫无效。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原本早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黄『毛』丫头,就说能治了? 杨佩没有去怀疑蔺鹤归话的真实『性』,她明,让她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比当众贬低她的御术还让她感觉侮辱。 “女皇您可以不信我,请大公主一个机会。”颜钰眸光清亮,话语掷地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大公主杨璟自出生便身体孱弱,一开始只是四肢无力,日子也能过,直到她过了三十岁的生日,身体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什么东西,开始加速衰竭,肌肉的萎缩先是从脚开始,然后是手,到最后连讲话也变得困难,而现在她只能卧床休养,没有旁照顾,连吃喝拉撒都问题。 颜钰一开始在书里看到这个症状,就觉得与渐冻症的临床表现十分相似,所以从瑶赤来之后,便开始着手相关的准备,因为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用得上。 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可以参考的『药』方,因为根据原书的剧情,杨璟最后没能活下来。 一开始是郭碌用借口哄骗小公主,说自己能治好她姐姐的病,让她偷出宝血灵芝自己做『药』引用,没等他兑现自己的诺言,杨璟便病发离世再无天之力。 “小璟万金之躯,哪是你说能碰就能碰的,是你假借治病的借口,挟持小璟威胁,我岂不是上了你的当。” “就拿我做抵押。”蔺鹤归向前一步,主动递上一把匕首交杨佩,“我相信钰儿。” “师父,你用不着这样做的。”颜钰出阻拦,杨佩却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好,我选择尊重蔺老师的决定。” 等会儿的结果无非就是两个,是颜钰真有本事把杨璟治好,就皆大欢喜。 是治不好……御灵学院的导师席位,少了蔺鹤归这么一个在御术领域专精的特级兽术师,这一届的交流大赛,蔚英学院的胜算可就大大加强,如此她也可以顺利把自己挑选的苗子,送入候选的队伍。 没有多余的时交流,颜钰就被之后进来的林络拉住手往外带。 “油嘴滑舌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林络背对着颜钰,压低的音保证只有她一能听见,“若是失败女皇必定震怒,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你还不如直接顺了她的——” “顺她的,去死是吗?”颜钰冷冷打断她的话,站定脚步硬生生将自己的腕子从她手里扯出来,“林络,你又真的想一辈子只做条狗吗。” 从来没敢把这位尊贵的上校同这样低贱的字眼联系到一起,林络是应该生气的,此时她的注却全被颜钰双眸子吸引过去。 仿佛轻轻松松便能看穿世万物的目光,带着让她心头为之一振的力量。 可笑的是,就是同样一个,曾经毫无形象地抱住她的大腿,哭得一脸狼狈,嗓音嘶哑地她饶过颜家。 只不过时,林络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同刽子手一般冷血地当着她的面将所有了解。 林络将记忆里泪红的眼同面前这双重叠,却找不到半点相似之处。 募地,她俯下身,带着手套的右手贴着颜钰的脸拍了拍,“你现在,倒是硬气得。” 可有事,不是么容易改变的。 她见过了所有的黑,也被光照耀过,终于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2章 SRE FE RI认真擦去她唇边溢…… 第52章sreferi认真擦去她唇边溢…… “进去吧。”林络替颜钰推开门。 “谢谢。”颜钰跨步进去,在林络要将门关上时,抬手挡住,“你也一块进来。” “我进去做什么。” “帮忙。”颜钰把门敞开,催促道,“快点,别耽误时间。” 林络轻哂,拳头捏起又无可奈何地松开,最还是跟在颜钰身进屋子。 杨璟的房间她也是头一次进,坚硬的靴跟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有种踏不实的飘然。 红木床直对着门的方向,两旁是开得很大的窗,房间内的阳光『药』草味一重,透过两层严密的布帘,隐约看卧在床上的影子,一只伸出在外的手,腕骨突出,瘦得仅仅剩一层皮包着筋骨。 “把床帘打开吧。”颜钰搬来椅子在边上坐下,“只是脉诊不够。” “可是女皇说……”侍女欲言又止。 “是我让你做的,要砍也是砍我的头。”侍女依旧不敢上前,颜钰想想还是不为难她,转头冲林络使眼『色』,“林上校总不会也这么胆小吧。” 林络有身高优势,手脚很快地将床帘处理好,但挂好之站到颜钰身低声道,“你确定要从一开始就这么嚣张吗。” “照您说的我今天必死无疑,所以现在不使唤您,以不是再也没机会。” 林络再次语塞。 床帘打开,大公主杨璟鲜少大众所知的面容『露』出,五官很好的继承母亲的精致感,只是脸和鼻梁的线条要柔和,看上去没那么有攻击『性』,因为唇『色』白,显得过分虚弱。 颜钰站起来多往杨璟脑袋下垫个枕头,将她的身子抬高,目不转睛地将她的脸『色』和身体状态观察细致。 “今早进食吗。”颜钰抬起手指在杨璟腹按压。 “只喝半碗粥,面还吐。”侍女低头回答。 颜钰点点头,抬手去解杨璟的衣领,在手指碰到纽扣前,林络猛地站起来将她拍开。 “你在做什么。” 颜钰『揉』『揉』拍红的手背,“当然是治病。” “治病需要动手动脚吗,你知不知道躺在这的是——” “是金国的大公主。”颜钰接话,语气不比她客气多少,“不过到我这,大家都一,只要是病人我就会认真对待,如果帮不上忙,至少请您不要妨碍我。” 林络想不到自己还会有人嫌弃帮不上忙的一天。 “想她活,还是想她死?” 这一句提醒林络,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杨璟。 蔺鹤归虽然护内,但也不会真的说谎,如果连身为金国御术最高成就者的她对颜钰的认可度都这么高,或许眼前的人真的是现在,唯一有可拯救杨璟的存在。 “衣服打开,我要针灸。” 林络沉默地照做,颜钰拿着针随跟上。 下针的『穴』位是她同蔺鹤归共同研究过的,因为杨静的病症已经进入末期,受影响的位遍布身,只是单纯的内外服『药』效果都不会大,就算『药』剂下得再重,也不会身体所吸收,所以她们跳出之前的固定思维,换个法子。 听那侍女说,杨璟已经病到连粥都喝不下的程度,颜钰就知道,这事不再拖,她必须马上开始。 还好在琅迭谷这个月,她也没有荒废在针灸上的练习,手法越发地熟练,第一针便十分大胆地下在心脏周围的『穴』位,一点点向四肢延伸。 或许在落针前,颜钰有过犹豫,但开始动手之,每一针都落得干脆利落。 一旦开始,就不会回头。 半小时过去,密密麻麻的针从上肢蔓延到下肢,林络和旁边的侍女都是一言不发,因为颜钰的认真,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安静下来避免对她的打扰。 不过这等待非毫无价值,很快,杨璟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泛着青黑的脸『色』也肉眼可地缓缓好转。 像是有人将掐在她脖颈上的那只无形大手给掰开,她的呼吸声听起来都有力量。 “咳咳咳……”病床上的杨璟睁开眼,先是轻轻咳嗽几声,随才慢一拍地发现自己房间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不该不出现的人。 “你是谁?” 颜钰不慌张,反而抬起空闲的左手递给她,柔声道,“别怕,马上好。” 杨璟睡得『迷』『迷』糊糊的,脸都没看清,但竟然还真的伸手握住颜钰,呆呆地嗯一声。 她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只是单纯觉得她身上透『露』着一种让人忍不住 第52章sreferi认真擦去她唇边溢…… 去相信和依靠的气质。 “可是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我的衣服……” “针灸。”颜钰果断扎下最一针,抬起的眼目光清明,看起来心无杂念,仿佛眼前的皮肉同市场上贩卖的没有本质区别。 “你是御术师?”杨璟的声音细弱,但说话十分顺畅,她惊喜地捂住嘴巴,“我、我不结巴!” 记得年初开始,她的病就已经严重到影响说话和吞咽,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就没有顺畅地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可是现在—— “别冲动。”颜钰摁住她的肩膀,“这只是因为针灸暂时打开你的脉络,刺激肌肉活『性』,等到它们拔掉还是会恢复之前的子。” 之前蔺鹤归也曾这种法子替杨璟调养,虽会有好转,但总归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而且针灸次数多,反而对病人来说是一种负担。 “那你的意思是……”杨璟眼中燃起的希望灭下,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 是啊,她为什么还要一惊一乍的,不是早就打算接受现实么。 到这种时候,她还心存侥幸,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我的意思是,还需要『药』。”颜钰从袖子里将捂一路的瓷瓶拿出来。 看原书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按道理说,杨璟原本的『药』和针灸方子都没有错,就算不根治,至少也有所延缓,可为什么她的症状一天天地下降。 直到在瑶赤山上,她看蔺鹤归给殷北卿双管齐下的结合治疗法,才意识到题所在。 杨璟的病最根本的题在于,她的身体无法进行有效吸收,所以就算再好的『药』也起不作,但如果是先针灸将她身的脉络打开,再利这段时间让她对『药』进行吸收,或许就还有一线生机。 只不过还有一个题,因为长时间的拖延,她的病已经进行严重地恶化,还是之前的方子效果不会大。 所以颜钰才斗胆在蔺鹤归原本的『药』方上,加一味琥珀龟临。 之前因为没有人成功将它做出来,谁也不彻底解它所有的功效,但在上次放手一搏替蔺竹勋捡回一条命,颜钰便意识到,琥珀龟临的作不仅仅是强身健体。 ——它够起死回生。 只是在事情下定前,她心里也没有百分百把握,每个病人的体质不同,她不保证这救蔺竹勋一命的『药』,也救下杨璟。 但她必须做所有的尝试。 她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色』泽透明的『药』丸,递给杨璟,“要试试吗。” 杨璟咬紧唇,颤抖的手透『露』内心的紧张挣扎,但最终她还是坚定地点点头,“要。” 她想活,她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 “公主。”带着手套的手捏着水杯递过来,林络轻声同她说话,似乎也在默默赞同她的决定,“小心烫。” “嗯。” 杨璟捏着水杯,仰头一口把『药』丸吞下,待苦涩的味道从舌根消失,她紧闭双眼,一脸视死如归地等待。 只不过想象中强烈的副作没有到来,她没有感觉到半点的疼痛,反而有股暖流从心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短短时间便游向身。 “小菊。”她一脸惊喜地喊来贴身侍女,“你过来扶我,我要下床。” 刚才那个侍女连忙上前,将子推开到不会碍事的角落,然小心翼翼地扶着杨璟起来。 “公主,你站得住吗?” 杨璟屏住呼吸将脚踩到地上,脚底感受到地毯柔软的触感,她立刻颤抖地反手抓住小菊的手。 她的脚早在好几年前就失去知觉,这可是她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感受到脚踩到地的真实感! 颜钰在一旁看着,也终于松口气,“看来是起效果,不过公主您卧床久,肌肉有不同程度的萎缩,这都是需要时间慢慢训练,不过只要够坚持复建,恢复到常人的水平题不大。” “我站起来,我站起来。”杨璟重复两次这句话,壮着胆子继续迈步。 一步两步……忽然,她猛地松开小菊的手,继续去走那第三第四步,虽然步子不稳,但是实实在在自己的力量完成的动作。 “快!快去寻母亲来,告诉她我站起来!”杨璟兴奋道。 “啪啪啪。”响亮的掌声从侧面传来,“不找,我在。” 不知道在阴影处待着看多久的杨佩走出,脸上带着笑。 “母亲!”杨璟看她的瞬间,眼泪一下从眼眶里涌出,她冲女人张开双臂寻求拥抱,者点点头,快步走上去力抱住她,“妈妈在。” 林络 第52章sreferi认真擦去她唇边溢…… 安静地站在一旁,因为距离够近,她也难得地从总是紧缩眉头的杨佩脸上,看几分普通母亲会有的慈祥。 可她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颜钰。 杨佩对自己两个女儿有多疼爱,对别人就有多残忍。 除面对自己的血亲,林络从没在她身上看到过任何一丝柔软,别说是……宽恕。 处理好情绪的杨佩安抚好怀里的大女儿,让小菊将她牵走。 等到门关上,房内只留下好说话的人在,她才转身面对颜钰,“没想到你还真的有点本事。” 颜钰有条不紊地收好自己的东西,“那现在女皇愿意相信我吧。” “信,怎么不信。”她浅浅一笑,但在下一句话说出来之前,脸上的表情瞬间收起,目光阴冷地打个响指,“女有灵,起死回生,可惜……” “我的金国,不需要女。” 她刚才所处的那处阴影开始传来声音,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打开暗室的门,将一个巨大的铁笼推出。 颜钰一眼便认出这笼子的出处,这是金国专门来关押恶灵的笼子,因为使特殊材质,即便力气再大也无法挣脱。 笼子逐渐暴『露』在光下,笼中恶兽『露』出貌,是刚才街上,殷北卿烧一场火的豹子。 杨佩使个眼『色』,立刻有人靠近摘掉它脖子上的项圈,没有项圈的压制,这只甲级恶灵的沼气立刻数涌出,浓郁到要将人的视线都蒙住。 颜钰捂着鼻子退一步,表情不好地看向杨佩,“你真的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这怎么叫赶尽杀绝。”杨佩捏住她的下巴力抬起,“这叫为国家着想。” “你这种话骗小孩都没人信。”颜钰冷冷道。 “当然会有人信。”杨佩拉高嗓音,狠狠地瞪大眼睛,“我就是我们国家的最高信仰!我就是!我说的话才是真理!我看谁敢忤逆我!” 她伸出手,重重推颜钰一下,“所以听我的就够,不需要什么女。” 颜钰推得踉跄一步,紧跟着身动静轻微的落锁声,让她浑身肌肉僵硬地收紧。 兽类压低的喘息声音离得越来越近,仿佛贴在她的耳边,下一秒便要张口将她的头颅吞下。 豹伏低身子,饱满的腿肌肉透『露』蓄势待发的杀气,一张弓已经在她身拉满。 “sreferi!”在那瞬间,颜钰没有多想任何事,第一反应筑起结界。 第一次攻击没成功的恶灵,扭扭头再次杀气腾腾地冲上来。 “嗷——” 重重一扑,透明屏障瞬间出现几条裂痕,颜钰支撑的手也开始感到逐渐无力的酸痛。 盼盼和鲁甲都坐不住,一起蹦出来。 “都在我边上别出去!”颜钰出声,“听话。” 这只恶灵只不过是刑具,真的刽子手还未出手,在场一个甲级兽术师,一个特级兽术师,不管她们三个怎么挣扎,最都逃不过死路一条。 但她不是要放弃,因为她的命,早就不是只属于自己的。 “殷北卿!” …… 风扫过宫殿大门,可看着严丝合缝的两扇门竟轻轻一吹便打开,定睛一看刚才站得笔直的守卫也已经横倒在地。 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安静地,带着丝丝杀气,阳追着躲入云。 “砰——” 寝宫内的窗门破开,阵阵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一抹尖声惊呼尤其刺耳。 “看天上!”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仰头去寻天,可抬眼就一抹红遮满视野,巨大的蝶形云雾挡住阳,阴影笼罩带着不可压制的气势朝所有人压下来。 金属面具遮住面孔的女人落地,在倒一地的守卫中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都是对所谓密不透风的皇族结界的无情嘲笑。 林络立刻拔剑冲上去,连挣扎都没有地直接掐住脖子。 殷北卿的力道毫不留情,斜过来的银眸结刺骨的冰,“我不是说过,你还不够格。” 她保持控制林络的动作,右手对准那只还在不断碰撞屏障的恶灵,力一绞,紧跟其响起的筋骨断裂声清脆入耳。 在场所有人都跟着抖一下,面如死灰。 如果世上有死,那一定不会再比这个女人『逼』真的存在。 殷北卿目不斜视地走到颜钰身旁,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的淡然,她蹙眉认真擦去对方唇边溢出的血,动作又认真又仔细,像是什么较着劲。 “怎么不早点喊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3章 BAM JUN TOO捏住颜钰的脸…… 第53章bamjuntoo捏住颜钰的脸…… 颜钰呆呆看着殷北卿,倒不是吓到,只是单纯没想到她出场方式会这么……狂野。 “咳咳咳。”她开想说话,却又突兀地咳出几血来。 这是颜钰头一次将屏障坚持这么长时间,几乎快到达她承受极限,现在体内魂『乱』成一锅粥,咳出血也和不钱似,一接着一。 “『药』呢。”殷北卿皱眉,先随手给她塞了两颗缹丹。 自从瑶赤回来之后,她就养成了随身带缹丹习惯,价值上百瑛币灵丹妙『药』她当几『毛』钱小糖丸一投喂。 这缹丹块头大,两颗下去直接就把颜钰脸颊给塞得鼓鼓,她咬牙努把们咽下去,还没缓过神,又有两颗新递到嘴边。 “不用。”她别着脸躲开,使『色』让她看看气氛。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人怎么还若无旁人地自说自话。 殷北卿顺着颜钰方向往身后看去,冷落在一旁杨佩才终于得到说话机会。 “你是谁。” “你们皇族人提问都这么没新意吗。”殷北卿懒懒道。 杨佩看见她那副不拿自当回事表情就来气,抬手一扬,黑『色』灵法雾团朝殷北卿袭去,“见到本皇还遮遮掩掩,给我把面具摘了!” “待好。”千钧一,殷北卿却还有功夫叮嘱颜钰。 但随后,那朝她们袭来灵法,就凭空跃出妫蔹张开蛇,一吞下。 “嗝!”她吐吐信子。 好饱。 “你……”杨佩不可置信。 就算她刚才那一下没用全,但也不是可以就这么随意忽视程度。 她从小是捧着长大天才少女,成年之后一路直升到达特级,是近千年通过兽术师特级考核最年轻一人,年前女皇选举,她是当之无愧金国第一人,可今天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年轻兽术师,不止轻松破了她花数月加强结界,甚至对她攻击不屑一顾。 杨佩气炸了,强她最受不了有人踩到自头上,更受不了有人轻视自。 “你确定看吗。”殷北卿回过身,目光锁住她,“见过我真面目人,可都已经化为白骨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杨佩沉下脸,垂在身侧手开始集聚更多魂。 比人还高黑鸦兽魂立于她身后,黑『色』瞳眸中孕育重重杀气。 所有事都杨佩放到了一边,把前女人脑袋摘下来,成了她此时此刻唯一想法。 特级兽术师之间战斗,旁人『插』手只会变为累赘,林络分识趣地退开距离站到一旁,表情不太好地『揉』了『揉』刚才殷北卿掐过脖颈。 “粗鲁。” 那头,打斗已经正式开始。 “bamjuntoo!”杨佩音听上去更为厚重,咒语她念出了命令味道。 在手印完成后,她身后兽魂立刻张开两双仿佛能够遮天蔽日翅膀,急促且低哑两声鸣叫后,身上羽『毛』募地腾空而起,在空中排序成阵型,同密密细雨朝殷北卿身上落去。 颜钰很快在记忆里找到关于这句咒语印象。 并没有记录在任何灵法目录里,因为是杨佩独创灵法。 此时飞出鸦羽看着平平无奇,但事实上每一根上都带了灵法印记,只扎到一下,这印记会在受击者身上保留,们不仅可以消耗受击者气,还可以从受击者身上吸取魂为杨佩所用。 可以说只扎到,胜局就定了大半,这就是杨佩百战百胜无解招式,但她居然一开始就把拿出来对付殷北卿,可见她到底有多想赢。 “雕虫小技。”殷北卿抬袖拂开,正反击时,却现那打到地上羽『毛』再次腾空而起朝自飞来,像是怎么甩也甩不开香糖,不达目决不罢休。 即她反应速度足够快,却也不可避免地中了几只。 烦人。 她向来喜欢真刀真枪量碰撞,可杨佩招数更像虚与委蛇地绕弯子。 整件事上最可笑是,她以为耍了这小心机就能打赢。 “少嚣张了!”转,杨佩已经持了短刀向她靠近。 她体术同郁茯桑有异曲同工之处,皆以绚丽技巧出名 第53章bamjuntoo捏住颜钰的脸…… ,身形复杂得让人花缭『乱』。 她不断缩短步子将自与殷北卿之间距离缩短,终于到能够将刀够上她脖子距离。 可带着绝对之势右手却人在半空牢牢抓住,那傲慢到有欠揍嗓音懒洋洋地响起。 “一国女皇实,也就只有这吗。” 杨佩唇颤了颤,神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这人明明她鸦羽扎中,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强劲魂。 殷北卿可不会给她什么贴心解释,手上稍稍用……有什么东西应声而断。 “啊!啊——”杨佩痛苦地尖叫起来。 她握着短刀手,此时正以分诡异角度扭曲着,这并不是单纯地折断,而是人用魂从内部击破,将骨头掰成了好几节。 她狰狞表情,让旁人能够感同身受到那种仿佛刺入头皮痛苦。 对于兽术师来说,手重程度仅次于兽魂,杨佩手伤成这,即她魂再丰厚,想完全恢复也需不短时间。 “嘘。”殷北卿不悦地抬手捂住她嘴,就着这姿势,抓住她下颌像是甩破布娃娃似,将她整个人腾空掀起,再重重地甩到地上。 地面重重地陷进去一个大坑,杨佩蜷着身子在里面狼狈地咳嗽,她撑着手臂正起来继续作战,殷北卿膝盖却立刻压了上来,抵住她脖颈,遏止她呼吸。 “疼吗。”殷北卿轻松夺过她手中短刀,手臂肌肉募地收紧,举着那刀猛地悬到了杨佩瞳孔上方,嗓音冰冷犹如从地狱爬上来恶魔,“记住这种感觉。” 察觉到她意图杨佩立刻抬起手捉住她手腕,可受了伤她量完全不能与之对抗。 两股量对峙,她手颤抖如筛,用尽了浑身气,却依旧阻止不了短刀越靠越近距离。 殷北卿神未变,手上却毫不犹豫地将刀刃扎进杨佩右脸,狠狠刺入再缓缓向下划开。 温热地血很快淌下来,染红了杨佩大半张脸,随后流入她间消失不见。 这一刀,深可见骨,即再好金疮『药』,也阻止不了愈合后所留下疤痕。 金国人常言疤痕是勋章,但杨佩无法这么想,她太知道这一刀意义了,是为了让她之后每天照镜子,都会回想起这一刻狼狈挣扎与无。 隔着面具,她也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此时脸上表情是怎。 她是笑着,神中带着对一切事轻慢,她并非把这当做一场生死之战。 ——只不过是狩猎游戏罢了。 当了半辈子上位者杨佩,从没预想过自也会有别人用这种神看着时候。 她中烧起前所未有强烈怒火,爆魂奔涌向上,随后在空中瞬间炸开,浓浓黑雾所到之处不管活死全部化为灰烬,眨功夫,以她为圆心直径两米空间品全部“清空”。 殷北卿事先有所察觉,敏捷地抱起颜钰向后跳开距离。 落地后她不耐烦地替颜钰扫了扫衣摆,“都脏了。” 颜钰:“现在是关注这个时候吗。” 知不知道什么叫死里逃生! 你说你救人就算了,为什么去招惹人家,现在好了,炸『毛』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颜钰抬,此时杨佩竟然已经和兽魂完成了组合兽态,浑身皮肤覆盖上厚厚羽『毛』,那羽『毛』在光下泛着或紫或青颜『色』,看上去光滑且坚硬,她白部分也黑雾填满,身后长出一对只有骨架骷髅翅膀,却违背理定律地扇动着将她身体腾空带离地面。 殷北卿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嘴唇血『色』以可怕速度褪去,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从她身体里流了。 她皱眉拔掉扎在身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处理鸦羽,脸『色』这才好一,但疼痛感只是有所降低,并不是完全消除。 “她在吸取你魂。”颜钰担心地看向殷北卿背后伤。 杨佩使用灵法越强越多,留在殷北卿身上印记就会加深一层,她痛苦会增加,同摄取魂也会更多。 颜钰拿出针快速在她背上几个重『穴』位扎下,替她降低体内魂流失速度,小声提醒,“速战速决。” “谁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殷北卿说完,抬手捏住颜钰一 第53章bamjuntoo捏住颜钰的脸…… 块脸颊肉扯了扯,“这次奖励比上次好。” 奖励,什么奖励,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颜钰望着已经飞身冲出去殷北卿背影,满脑子问号。 鸟类兽魂优势之处在于,们在空中灵活,殷北卿这个时候应该用姬芜对打,但她却赌气得不肯召唤。 “妫蔹,咬。” 巨大蟒再次冲杨佩张开,却她扇着翅膀躲掉,在所有人以为她在逃跑时候,她却在空中急速调转方向,故技重施,更多鸦羽在空中布阵,三百六度无死角从各个方向冲击殷北卿。 这次鸦羽速度和度比前一次都快,而且数量更多,仿佛一张巨网将殷北卿缠住,让她无处可逃。 颜钰看得心紧紧地揪起,她默默筑起手印,随时准备筑起屏障。 这一次她不能再当起不了任何作用旁观者。 “呵……”熟悉声音,熟悉笑。 殷北卿低垂脸上勾起唇。 无需咒语无需手印,仅仅一个响指,从她指尖飞出无数细细冰针。 那冰针针尖对麦芒,精准地击落了所有鸦羽,却并没有停下运行轨迹,纷纷刺入了杨佩身体。 嗜血而欢们,立刻跟着这具鲜活身体脉络四处游,所到之处无不留下灼烧疼痛。 这是绵骨针,在瑶赤时颜钰就见殷北卿用过一次这个灵法,可太知道可怕之处了。 所带蝶毒是从姬芜褪下壳中提取,无解且致命,即有幸活下来,也会留下永久后遗症。 方才还在空中耀武扬威杨佩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气,垂直从空中掉落。 她躺在地上,痛苦地抓挠全身皮肤,却拿这四处『乱』跑毒针毫无办法。 特级之间对决,往往因为一招偏差,定胜负。 殷北卿随后落地,步步朝她靠近,似补刀。 颜钰见状连忙冲上去,“别,还不能杀。” 她对杨佩没有什么过多怜悯,之所以阻拦也是为殷北卿考虑。 想做女皇,就必须遵守规则。 金国女皇不仅实,更民心,颜钰说过让殷北卿坐上王位,可并不是想把她变成一个暴君,如果这,她千方百计阻止她黑化又有什么意义。 杨佩手段残忍,但表面功夫做得足,政/务上对赈灾扶贫和多元教育极为重视,也因此俘获许多支持,民间甚至有很多她连任声音。 殷北卿在这里杀了她,不论理,传出去之后百姓只会知道,她们爱戴女皇死了,那杀死她殷北卿就是恶不赦魔头。 如果真这,殷北卿这祸害头衔是怎么也不可能摘得掉了,到时候即过五关斩六将成功当上候选人,最后也照过不了票选环节。 殷北卿当然明白她意,可她骨子里最讨厌各种规则束缚。 只不过……自家神女话也不能不听。 得找个折中办法。 想着,她抬起骨扇,尖刺一段对准杨佩,冷冷地俯视她,“选吧。” 她将选择交给杨佩,是硬气地继续应战,还是为求保命退步求饶。 认输求饶,这类字一向为金国人所耻,杨佩又贵为一国之皇,她今天是在身边这亲信亲见证下出声求饶,于是放弃了所有尊严。 杨佩捂着心,费劲地睁开对上殷北卿目光,那轻慢,那高傲不可一世。 同年轻时候自一模一。 她曾经也像殷北卿骄傲过,直到今天才知道,特级与特级之间差距也会如此之大。 但不论她多么想否认,现实已经血淋淋地摆在她前。 或许这整个皇宫……不,就算是整个金国,也找不出一个人能与前女人打成平手。 及此,杨佩屈辱地闭闭,无地说,“我输了,你们离开吧。” “离开?”殷北卿轻声笑,“这就是你求人态度。” 是了,现在可不是杨佩放人,而是她在请求殷北卿手下留情。 杨佩攥紧了拳头,指甲用到快将掌心肉扣下,她咬牙,“你还想怎么。” 殷北卿直起身,拉过一旁颜钰,将她推到身前,两手从身后扶住她肩膀。 “和我神女,道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4章 BAM JUN TOO乖,卿儿 第54章bamjuntoo乖,卿儿 杨佩牙齿都快咬碎了,即便内心多有不甘,她终还颜钰低下了自己颗高傲头颅,“神女圣心救下吾女,冒犯之处请您原谅。” “又说些绉绉话。”殷北卿正要表达不满,颜钰抢先步说话。 “希望您别再动这些歪心思了。”她抬手袖子里抽出张叠好纸,递过去,“还有,麻烦您尽快把我师父放出来。” 她没忘记,现在蔺鹤归还被压在书房做抵押。 “林络。”杨佩点人名字。 “。” 林络复杂地看了颜钰眼,拿起佩剑,转身离开。 “拿着。”见杨佩没反应,颜钰又把递东西手举高了些,“这针灸『穴』位图,让你人每月给大公针灸次,还有,她复建也不能停。” “你……”杨佩咬唇看她。 “别误会,我只我病人负责,没有要原谅你意思。”颜钰站起身,垂眼看她,“我设想金国,也没有你这么位女皇。” 两人走后,杨佩跪坐在地废墟久久不能动弹。 她把脸埋进臂弯,将通红双眼遮挡,捏住张『穴』位单手用力到不住颤抖。 而谁也没注意到,偏门处,位穿着鹅黄『色』长裙女孩,正慌『乱』地捧着盒子离开。 盒子上印着金国国徽图案,盒身使用桐元木制造,只有国宝样等级物品才能够使用上贵重容器。 “还好,不算太迟。” …… 出门时,已经暗了。 殷北卿默不作声地拉着颜钰手往前走,要不城灵法使用有堆破破烂烂规定,她现在早手把人抱起来飞回去了。 “你不开心?”颜钰察觉到她情绪不高。 “嗯。” “怎么了。”颜钰快走两步,到和她以肩走水平线,这样偏头才能看见她脸,“打得还不够痛快?” 这次就差把皇宫炸了好吗。 殷北卿目视前方,绷紧下巴线条使她表情看上去有几冷硬。 “你早就知道她样人了,为么还要出手救她女儿。” 这个问题……还真复杂。 “或许在你们看来很难理解,在我以前生活世界,就算死/刑/犯也有接受治疗权利。”颜钰放柔了嗓音,好让自己解释更容易入耳,“况且杨佩杨佩,杨璟杨璟,她们两个人,今躺在不管谁,只要我有能力都会出手救。” 殷北卿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如果今生病杨佩,你也要救吗。” “这要看情况,如果她都已经把刀子举到我面前了,我还心慈手软地想这想,不末倒置吗。”颜钰失笑。 殷北卿脸『色』缓和几,“算你还没傻透。” “放心,该下手时候,我不会手软。” 殷北卿估计这句话里想到了么,轻呵声,“啊,当初拿着发钗往我脖子上怼时候,比今硬气多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拿这事出来说。” “当因为神女您给我留下印象过于深刻。”殷北卿斜眼看她,加重了字音,字句说,“永生难忘。” “……”又开始了,阴阳怪气。 颜钰无言望,而空正好在此时降下滴雨水落在她脸颊,她眉头皱了下,抬手去把它擦掉,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更多雨水连续不断地落下。 “下雨了。”她喃喃自语。 或许乌云压得太低,颜钰总觉得心头有几不安情绪。 她们身旁,两名牵着手女生起跑过,“怎么这么快就日落了,快些回家!” 颜钰疑『惑』,么时候城人也会害怕黑夜,她记得原书提起过,这里娱乐业尤其发达,晚上比白热闹多了。 “真,近蓝月怎么来得这么频 第54章bamjuntoo乖,卿儿 繁啊,上个月才刚来过次吧。”稍矮些位女生抱怨道,“我提前个月买好凌芪大人音乐会门票,钱都打水漂了!这好不容易才预约到呢!” 捕捉到知道名字,颜钰抬头朝她们看去。 察觉到颜钰目光,两人好心向她提醒,“姑娘你们也快些回家吧,预告贴示说今蓝月比之前次要强多了,出没恶灵数量和等级都和过去不能比,千万要重视,红阁大人们昨晚上开始就加强巡逻了呢。” 贴示? 说起来她今进了城之后就没出过门,理所当地也就没看见过么贴示了。 “谢谢,我们这就回去。”颜钰点头想两人道谢。 说完,她动重新拉起殷北卿手,加快脚步往回走。 雨,蓝月,她没想到这种罕见组合,在这么短时间内又来了第二次。 她想起上回在琅迭谷后山看见过殷北卿模样,心下沉,握住她手力气不由自加重。 因为血契关系,在有身体接触时,她们双方方情绪感知会更加敏感。 就如此时颜钰,她便殷北卿身上感应到了来源不明压抑和悲伤。 或许她察觉得太慢了,应该开始发觉殷北卿心情不好就要往这上面想。 道路前方,颜钰看见晚霞颜『色』逐渐橙红变作青蓝,已经暗得只剩勉强看得清路光线。 这次蓝月确来势汹汹,像有人突在这座城展开了结界,几乎没有多少过渡时间,就白变作了黑夜。 黑暗真正降临前,颜钰快速抬手捂住了殷北卿眼睛,阻止她看见轮湛蓝月亮升起瞬间。 “殷北卿,你哪也别看,就看着我。” 手心泛过酥麻,像把小刷子轻轻在上面扫过,被捂住眼睛人么也没说,却还乖乖点了头。 “不过,不这个。”她没明说“这个”到底指得么,颜钰却秒懂过来。 她脱下自己外套,罩到自己和殷北卿头顶,将雨阻隔。 “乖,卿儿,别看。” “嗯。”此时殷北卿显得尤其温顺,接过颜钰手衣服,举高些,目光落在她头顶,“这样,我就只看得到你了。” “也行……吧。” “走吧,你走路,我撑着。” 两人沉默地快步赶路,神经上都绷着根线,生怕哪儿突闯出来只恶灵。 “快了,过了这个巷子……” 颜钰声音逐渐弱下来,她微睁眼,看着巷子深处只体型庞大兽魂,头皮发麻。 她也属乌鸦吧,还真就说么来么! “你别动。”殷北卿摁住她蠢蠢欲动胳膊,“我来。” “你才给我安稳点,刚受了伤人。”颜钰摇摇头,“没事我不打,就筑个防御护盾,后我们往反方向跑。” 殷北卿虽直表现出很轻松无所谓样子,颜钰知道,了杨佩鸦羽怎么能还安无恙,估计这人现在全身精力都用在怎么维持表情淡定上了,就为了不让人担心。 殷北卿眉头皱,正要开口反驳,她们上方却突落下来道陌生嗓音。 “退开!” 穿着红阁制服高挑女人空手迎上咆哮恶灵,高高扎起马尾标志『性』红『色』。 仅仅余光撇过,颜钰还精准捕捉到她耳扣上红『色』眼石。 ——这就她下午在马车上匆匆扫过眼位首领除灵师。 浓重沼气被女人傲慢忽视,看着张开大嘴咬上来恶灵,她躲都没躲,反而点脚地面跃起,快速缩短距离,双干净漂亮手直接扯住了它嘴,手臂肌肉稍稍用力,竟硬生生将它嘴撕了开来。 墨绿『色』血顺着伤口流到地面,没多久便抵达颜钰跟前,殷北卿眼疾手快地后面拉了她把,免得沾上这污秽东西。 “还看么,走了。”她语 第54章bamjuntoo乖,卿儿 气透『露』着满满不悦。 “哦……好。” …… 总算赶在蓝月升起尾巴进了屋子,估计前面林络来带人仗势弄得太大,店都把颜钰脸记住了,看见她满身狼藉地回来,忍不住就多想了些。 “您……您不正在被追杀吧。” “您想哪儿去了。”颜钰失笑,“就我这朋友怕黑,所以我们才跑着回来。” “哦,就好就好,二位我贵客,要出了么问题我要担心死了。”她看起来明显松口气,场面话也说得很溜,“今夜晚确实来得比平时早,说有千年难得遇强蓝月呢,还紧张些好。” 颜钰嗯了声,转移话题,“有热水吗,我朋友需要沐浴。” “有有,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进了屋,颜钰把盖在殷北卿头上外套拿下来,将人摁在凳子上坐好,“饿吗,会儿洗了澡再给你叫个饭?” “不吃。” “不吃也行,今洗过之后就早点睡吧。”颜钰给她倒好热茶,“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背上伤。” “不重。” “脱。”颜钰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没和你开玩笑,杨佩怎么说也个特级兽术师,她毒要扛扛就过去了,还担得起这个名号吗。” “些人太弱了。”某人依旧嘴硬。 “让我看眼,我好放心,行吗。”颜钰『揉』『揉』她脑袋,软硬施,“我去把窗户关下,你先把淋湿外衣脱了。” 这话说出来之后,殷北卿表情明显有所软化,估计句“我好放心”起了反应。 也就说,颜钰很在乎她。 颜钰知道她听进去了,背过身走到窗边。 这里看下去正好就刚才她们遇见恶灵巷子,出于好奇心理,颜钰伸着头往外看了下。 个女人还在,而且恶灵数量竟越聚越多,才会儿功夫,她脚边就已经叠了两人高尸体堆。 女人脸上不见半点惧怕,反而有种越杀越兴奋架势,与其他兽术师不同,她很少有躲避举动,似乎恶灵啃咬和沼气入侵不害怕。 她全程赤手空拳,战斗力却比某些依靠神器兽术师还恐怖,她身上有旁人所不具备兽『性』,只有在恶灵身上才能看见东西。 疯狂克制,这也她与堕魔唯区别。 “呦,凌芪。”随后赶来队友朝她吹了声口哨,走过去拍拍肩,“真行啊,这里至少又有百来多积吧。” 红阁给恶灵规定了等级,猎杀不同等级恶灵,除灵师就会获得相应积,积攒足够多积就能够获得晋升资格。 如果颜钰记得没错,这个叫凌芪除灵师,就书里提到过,刚入组织不到年,就实习除灵师三次破格提拔到首领怕存在。 颜钰突想起了杨佩,她如此紧张自己位置,原因很简单,如今金国已经不同以往,它作为桥梁加深了各国之间交流,这片土地上汇聚了各国顶尖人才,精英家族与特级兽术师之间联姻,产出魂力更高下代。 新生代才除灵师比比皆,随便哪个提出来,在当年都金字塔顶尖存在。 这紫微星群居年,作为曾经神话,杨佩除了头上顶桂冠,已经变得不足为惧。 而殷北卿手,就会在这群紫微星产生。 “这里结束了吧,快跟我走,小李刚才给我传消息说她快撑不住了。” “嗯。”凌芪抬手抹掉唇边血,却没有立刻跟上队友脚步。 仿佛有所感应地,她快速抬头,精准定位到颜钰房间扇窗。 措不及防与她视上颜钰,下屏住了呼吸。 凌芪眼神像冷血动物盯住了猎物,让她有种浑身僵硬难以动弹感觉。 良久,她勾了勾染血唇,某种迸出兴奋地光,“找到你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6章 BAM JUN TOO “在看什么。” 颜钰注意力立刻拉回来,努力掩饰慌乱的心思,“恶灵,好像已经处理掉了。”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只手臂越过她的肩膀,抵在窗沿。 殷北卿目光向下眺,发现确实如颜钰说的,小巷里只剩下正在燃烧的恶灵尸体。 臭味顺着烟雾向上爬升,使人感到不适,她蹙眉将窗户合紧,“这有什么好看的。” “有点担心。”颜钰转身要走,却发现因为殷北卿在她身后关窗的这个姿势,自己被锁在了她与墙壁之间。 “你……”她轻轻推了一把只剩下件内衬的人,“没事吧。” “什么。”殷北卿以眼神询问。 “蓝月。” “你怕?” 颜钰摇摇头,低头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 殷北卿总是毫无自觉地随意入侵别人的社交亲密距离,让她感觉有些头疼,就好比现在,这种类似被圈住的姿势,太有压迫感了。 “你先洗澡吧,打完架一定很难受。”颜钰提醒殷北卿,然后趁着她松手去拿衣服的空隙,灵活地侧身,从她的“掌控”中溜出来。 坐到桌边,她先给自己倒了杯茶,灌下之后又再次对殷北卿提醒道,“小心别碰到伤口。” 殷北卿将衣服甩到衣架上,抬腿跨入浴桶,平淡的嗓音隔着浴帘传出,“用不着那么娇气。” 行吧,颜钰抿上一口茶,是她多嘴了。 因为知道每次打完架殷北卿都得洗好久的澡,颜钰干脆也不闲着,拿出包袱里的草药罐,将琥珀草取出。 现在是晚上,用不着害怕它的叶子会蜷缩,颜钰用镊子将它们一片片放到温水中浸泡,等到变成透明后再轻轻取出,放到防油纸上。 差不多等到她处理好半瓶的量,身后终于有了动静。 “好了。”浑身冒着水汽的人大大咧咧坐到她对面,腰带都没系好,只是随意地垂在两侧。 颜钰头也没抬,专心在那些漂亮的琥珀叶上,“后背露出来,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殷北卿没应声,只双手敞开,冲向她,“你自己看。” “……” 颜钰闭闭眼,把手里的镊子放下,一脸隐忍地站起来,“那你别动。” 某人没什么诚意地抬抬唇,“那你温柔点。” 冷静! 颜钰深呼吸,压抑自己想揪住殷北卿耳朵好好教训的冲动,随后手解开她的衣领,衣服褪下后转到背面,视线在她背上巡逻。 伤口有轻有重,因为主人敷衍的处理态度,甚至还有断了半截在肉里的鸦羽没被拔除。 “坐直。”颜钰一只手压在她的脖颈上,拿起一旁的镊子,“疼就说,我尽量轻点。” “都说了,我没那么娇气。” 就算殷北卿屡次强调这点,但颜钰下手时还是十分注意力道,用镊子抓住羽毛根部后,快速地拔出缩短疼痛感的折磨。 等处理完所有残留的鸦羽,她开始上手挤压那些伤口中的淤血。 堵住伤口的黑色淤血挤出后,她将伤口周围都清理了一遍,这才夹起被浸泡过的琥珀叶,一张张敷到上面。 琥珀叶具有很强的吸附功能,不仅可以吸收沼气对毒气和诅咒类灵法也有同样作用,被吸附出来的“脏东西”会被锁在叶子的封层内,只要不是人为地故意去破坏,能一直被封印储存长达万年之久。 她数着数等了会儿,待那些叶子全部从透明变成黑色,才去摘下。 之后又重复这个步骤三次,伤口才算处理得差不多。 颜钰再次上手摁压了一遍那些伤口,看见流出的血恢复成鲜红色,这才安心,最后替殷北卿抹了金疮药包扎好,这伤算是处理妥当了。 “好了,你回屋休息吧。” 说完,颜钰也没管殷北卿去做什么了,专注地拿起被取出的鸦羽来研究。 她一点点将羽毛管心里的黑色液体刮出来,单独放到透明的玻璃瓶子里,然后小心存放好。 “这东西是比我重要吗。”殷北卿单手撑着脸。 “嗯?”颜钰转头发现她竟然还没走,“只是好奇这个灵法的原理。” 她对丹药的兴趣很大,所以想试试有没有可能,单独根据杨佩的鸦羽做出解剂的方子来。 “对了,这伤口好得会慢一些,你晚上回去不要躺着睡,用侧卧或趴着的姿势。” “晚上不回去。” “对,就是晚……你说什么?” 再等颜钰抬眼,殷北卿已经懒懒地走到她床边躺下去了,接收到她疑惑的目光,还理直气壮地顶回来,“受伤了,走不动。” 刚刚是谁说自己一点也不“娇气”的! 这时候店家正好敲门来送饭,估计是殷北卿房费给得真不少,搬上来的菜摆了满满一大桌,合看三四个人也吃不完的那种。 这家酒楼的特色在于她们有个天莱国的厨师,天莱不比金国,那里的人生活节奏慢,尤其愿意享受生活,所以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力求精致完美,金国的贵族们都以能穿上天莱最新款式的衣服为荣。 “盼盼鲁甲。” “在!” 闻见饭香早就蠢蠢欲动的两只吃货立刻出现,十分自觉地洗好爪子,乖乖坐到桌边。 “好多肉肉。”胖墩两眼放光,但下手却先抓了一只麻球。 那麻球足足有拳头那么大,外皮酥脆内陷软糯q弹,最里层的豆沙细腻不齁甜,每咬一口都能拉出长长的丝来,小胖墩吃得不亦乐乎。 鲁甲则对旁边没见过的水果玉米情有独钟,吧唧吧唧啃了半根,小声发表评价,“这里的饭菜,比……的好吃。” 或许是颜钰从小便饱受中华美食熏陶,对这些东西已经见怪不怪,最多只是觉得不难吃的地步,没多少惊艳。 就是得感慨一下这天莱厨师的摆盘美学,一百块钱的东西,硬是让她整出几千块钱的感觉来。 “你要不要吃点?”颜钰转头问殷北卿。 “不吃,天莱人的食物有什么好吃的。” “嗯,好吧。”颜钰点点头,也不再多追问。 想想也是,琅迭谷的食物口味这么重,吃习惯了自然就瞧不上这些口味正常的食物。 况且殷北卿似乎对天莱人的意见挺大,觉得她们都是一群自视甚高的虚伪之徒,不喜与她们往来。 不过颜钰还是叫来店家,让她挑了盘大些的脆枣,端着给床边那位送去。 上回去瑶赤时,她见殷北卿总是随手掏枣出来吃,应该是喜欢的。 “客官,您的枣。” 殷北卿斜眼扫过那盘枣,原本想将人呵退,却因为看见旁边多出的一只小布袋而改变主意。 “放下吧。” “是。” 等人走后,殷北卿才伸手去取那布袋,将口子打开,里面装着满满一袋红色的莲珠果糖。 “都给我?”她笑着问。 “咳。”颜钰给她使了个眼色,“要吃就快点吃。” 要是让旁边这两只知道了,肯定也抢着要。 “行。”这回某人倒是没使绊子,安静地往嘴里塞了一颗,藏宝似的把那只袋子塞到枕头底下。 颜钰吃到八分饱就收了筷子,坐着等两小只战斗力旺盛地将剩下的解决完,才简单收拾一下喊人来将盘子收走。 全部处理好之后,她拍拍手,站到床边,“回去吧,我要睡了。” “说了,今天留宿。” “这是单人床,你又受了伤挤着睡不舒服。”颜钰拉拉她的胳膊,放软语气,“听话。” 某人依旧不为所动,倒是突然做出几分失落的表情,“神女说了要同我交好,却连只枕头都不愿意分我。” “……”又开始了是吗。 “背好痛,要是夜里不小心翻身压到伤口怎么办。”天平又被加上一只砝码,“今晚还是蓝月。” 颜钰受不了她这幅可怜的样子,即便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心软。 “往里一点。” 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殷北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这次却动作很快地挪开位置,空出半张床。 颜钰掏出被林百竹画过重点的体术书上床,枕头靠在腰后,把每个重点招式都重新看了一遍。 她看的时候不仅仅是用眼睛,还会在大脑内模拟动作,偶尔手上还会跟着挥两下,看起来对次日的入学考十分重视。 殷北卿没出声吵她,静静侧卧,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待了一个小时。 等到颜钰准备合书躺下睡时,她还睁着眼,就问了一声,“关灯吗?” “关。”说着,殷北卿自己抬手挥出一根冰针灭掉了灯。 光线跑离房间,颜钰却完全没注意到殷北卿又悄悄朝她靠近了半个身子的距离,差不多是与她贴着,动动胳膊就能触碰到对方。 “奖励,你还没给我。”黑暗中,殷北卿的眼睛却能准确无误地寻到颜钰的脸,“什么时候给。” “想要什么。”不知不觉,颜钰竟然也接受了这种“奖励模式”。 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对于殷北卿来说,或许都只是她童年时期缺少的一段感情部分。 她不知道怎么与人建造关系,只是单纯认为,做过这些亲密举动,二人就属于对方了。 她这种想占有某个人的欲/念,同对物品的占有欲差别不大。 颜钰从未拆穿过她这点,总是配合着,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 “只要比之前好的。”殷北卿说,“杨佩可比上回那只恶灵难对付多了。” 看起来她打杨佩似乎比较轻松,但这是因为蔺鹤归替她融合了两只兽魂的缘故,让她使用灵法再无阻碍。 单从难易程度来看,杨佩的战斗力大于特级恶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手在哪。” “这。”殷北卿将自己的手探到她眼前晃了晃,“你夜视能力不行,以后打架要吃亏。” “要是比打架,我哪里只是夜视能力不行。” 不过距离这么近了,她多少还是能捕捉到一点影子的。 颜钰伸出手将那只乱动的手抓住,默不作声往她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殷北卿收紧手指,感受那物品的触感。 微凉,表面光滑,大概一指长,可只是这样还不知道是什么。 她打了个响指,手指燃起一朵淡蓝色的火焰,不大不小正好照亮它那一块区域。 这物件完全透明,材质有些像玻璃,但敲上去没有那种清脆的声音,柱体中间封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金腾花,每一片花瓣绽放的角度仿佛经过人为固定的,都是刚刚好的程度。 “琥珀草的汁液过滤之后,与水按一定比例混合,放置一会儿就会固化成这样。”颜钰出声解释,“我觉得挺好看的,刚才你洗澡的时候就顺手做了一个。” 说得挺随意的,但她身边喜欢金腾花的可只有一人。 “顺手?” “不喜欢?那还给我吧。” “为什么。”殷北卿迅速合拢手掌,缩回去,“它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既然你接受,它就当做是奖励抵押掉了。”颜钰轻声说,“我知道我今天不让你动手杀杨佩,你不开心。” 殷北卿垂眸掩起复杂的眼神,但下一秒带几丝凉意的手指搭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抬高。 柔软的吻落在眉心处,那人拥着她浅声说,“但是你今天做得很好,我该夸你的。” 殷北卿突然有一种时间都被放慢的错觉,脑中不断地将颜钰的声音循环播放。 说实话,她从皇宫回来之后确实一直堵着一口气,时时刻刻念着没有给出去的最后一击,手痒得不行,可是…… 她现在突然觉得,杨佩死没死,对她来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7章 BAM JUN TOO 同一时间,蓝月高照的街道,数不胜数的恶灵正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街上空无一人,恶灵们统一朝一个方向涌去,唯独一道黑色的身影逆流而行。 他有着人类的外表,可皮肤溃烂,毛发半脱,嘴中不断冒着沼气。 他嚎叫地扑到一只小型恶灵身上,张嘴咬住它的脖子,不住地吸食。 恶灵与恶灵之间可以进行互相吞噬,规则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吞并完其他恶灵,自身的魂力会得到提高,吞噬的目标越强,提升的速度也就越快。 不过多久,这一城的恶灵意识到没有食物的事实就会开始互相残杀,猎灵队的目标就是赶在合并出更强大的恶灵之前,将它们处理干净。 那抹黑色身影,仿佛提前知晓方位似的,精准躲开猎灵队的搜寻路线,并不断捕食周边经过的恶灵。 随着吞噬的数量越来越多,他身上的沼气愈发浓重,但慢慢的皮肤的溃烂开始好转,头发也恢复以往的光泽。 愈战愈勇的他追着一只狼形恶灵进入小巷,因为太累,他狼狈地喘着粗气,放弃了直立的姿势同它一样四肢着地,扑在一起互相啃咬。 身着便衣的郁茯桑坐在墙头,左腿压在右腿之上,手轻轻撑在身后,一副慵懒的姿态。 余光关注着下方的战况,她挂在墙边的腿晃了晃,铃铛有节奏地响着,募地开口嗤笑道,“和狗似的。” 正在啃咬恶灵尸体的郭碌身体一僵,拳头死死捏住,他眼睛红得要滴血,却还是屈辱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下一块恶灵肉。 再等等,等他变得更强,到时候一定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呦。”郁茯桑看向巷子口,吹出一声悠长的口哨,一副看戏的姿态,“小贱种,加油。” 一股强大的压制从背后袭来,郭碌浑身肌肉收紧,惊恐地转过头。 熊形的恶灵不知何时已经盯上他,它嘴里还塞着一只吃了半块的同类头颅,看起来似乎是刚刚吞噬完其他恶灵,而此时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眼前的郭碌。 这只恶灵原本就有甲级的程度,现在又吞噬了差不多等级同类,估计只差郭碌这一口肉,就能通过晋升特级的门槛,所以它对这场战斗,绝对是势在必得。 “帮……帮我!”郭碌仓皇地往后逃了两步,没注意还被脚边的恶灵尸体绊了一脚,摔了个屁股墩,“我会死的!啊啊啊啊!救命!” “这点小事也慌慌张张的,果然不是干正事的料。”郁茯桑完全忽视他的恐惧,甚至抬手隔空用灵法操作在那只恶灵背后推了一把,“我累了,速战速决,要是死在这,我可不愿意脏手替你收尸。” 黑熊张开大掌咆哮朝他冲过去,郭碌举起颤抖的手挡住脸,准备认命接受现实。 但就在黑熊的大嘴要将他的脑袋啃下时,从他身上突然冒出一股刺眼的蓝光,只是短暂地闪过一瞬,“砰”地一声,黑熊便被冲击得向后倒去,它肌肉不断抽搐着,开始口吐白沫。 “噗——”那被啃得只剩半只的恶灵紧跟着从它的嘴巴里钻出,以滑稽地姿势在地上跳来跳去,似乎是在寻找可以填补身体空缺的部分。 惊魂未定的郭碌听见有声音在脑海中想起。 系统:“检测到宿主您刚才有生命危险,系统启动自动防护措施,扣除十五点幸运值,为您捡回一条命,目前剩余幸运值零。” “太、太好了。”他抹掉额头上的汗,立刻扑上去将两只半残的恶灵吞下,收获渔翁之利。 “哈……?”郁茯桑松开绕住头发的手,拉长的尾音有种别味的腔调,似是不屑夹杂着轻蔑,“让你这个贱种捡便宜了” 浑身是伤的郭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嘴,“这下我的魂力总能达标了吧,还有你说的,只要我通过入学考,给我更多力量。” 她垂眼翻了翻自己的手心,没什么诚意的语气说,“当然,我这个当老师的,还能骗人不成。” …… 开考时间近在眉睫,在此之前就是入学的初级测验。 酒店住满了各地来参加入学考的考生,每天都能听见她们互相交流考试经验的声音。 有的人已经连续三次失败却依旧坚持每年来考,正振振有词地下赌注说自己这次一定能上。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唯独琅迭谷的几位大小姐,一如既往保持懒散的画风,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起床逗逗兽魂玩。 是的,根本没有人在担心入学考的事,只有颜钰,独自一人带着备战高考前的紧迫感,灵法书和体术书从早上睁眼捧到晚上闭眼。 因为她有蔺鹤归的推荐,不仅能够降低二十分录取,还能够免试御术入学。 只不过这对于颜钰帮助不大,她一直担心的是自己的灵法和体术。 实战这种东西,提前做再多少准备心里还是没底,毕竟谁知道会抽到什么样的对手,又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诶诶,听说这次有五个御术系的考生呢,你们猜猜会不会有人入选?” “别闹,御灵都多少年没招御术系的学生了,上回还有二十多个考生呢,还不是零蛋。” “最好一个都别录取。”旁边有人冷哼,“御术系一群白斩鸡能顶什么用,还白占我们一个录取名额。” “是啊,又不是人人都像蔺老师,御术和实战都顶尖,把那群人丢到恶灵前面,除了哭和发抖还会什么,最后打仗还不是得靠我们。”橙发女子撑着下巴,“要是和丹药系御兽系她们一样同分数线对待也算公平,可凭什么我们努力考试还得被那些降分录取的人抢了名额。” “珍稀人才咯。”另外二人异口同声地讽刺道。 一字不落把这些话听到耳里的颜钰,目不斜视地从她们旁边走过,说不在意有点假,可仔细一琢磨,倒是话糙理不糙。 每年御灵的新生入学名额只有一百,看着似乎还挺多,但分母可是来自五湖四海包揽所有国家上千万人。 仅仅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录取率,也就是说每个名额的录取都是用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的淘汰换来的,大家能不紧张吗。 原本御灵学院从没折腾过什么降分录取的标准,实在是御术系新生空缺太大,才出此下策。 只不过按照前两年的实验来看,就算降低二十分,也还是毫无收获。 “这是考试安排表。”阮月冺敲开颜钰的房间,将林百竹发放的东西分给她,“明天早上七点初考,你记得早些起来。” 颜钰接过来扫一眼记在脑子里,很快又把目光移回书上,“谢谢,我明天六点在门口等你们。” “不用,六点半就行,滕荆芥起不来。”阮月冺把东西放下往外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把她手里的书本合上,“考前不宜过分紧张,而且这书你不是早就倒背如流了。” 颜钰苦笑,“我得找点事情做才能平静下来,不然你那还有其他可以借我看看的书吗?” “没有。”阮月冺又替她把书摊开,“你继续。” …… 还不到五点,楼下就开始有早起的考生准备出门的动静,颜钰原本是打算多睡会的,但浅眠的她在被吵醒两次之后,只能妥协地选择提前起床。 第二天, 第三天,吃过早饭,洗漱好,打开门准备出去等人,却发现殷北卿竟然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来多久了,怎么不出声。” “没多久。” “哦。”颜钰又指指她“空空如也”的脸,“不戴面具吗?” “没事,没人认得出来。” “这样……”颜钰点点头,在心里补上一句。 是啊,毕竟见过您真面目的,除了琅迭谷的人,都已经被埋进后山墓碑下了。 旁边不断有路过的目光停留在殷北卿脸上,显然这张脸不戴面具,在外面有点过分招摇。 注意到这点的颜钰又问,“那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她记得殷北卿戴面具,就是因为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的目光,这种被各种复杂的视线打量的感觉,会让她变得尤其暴躁。 “不舒服。”她回答得倒是诚实,但很快一句话又把颜钰噎住,“但如果要做女皇,我总有一天要受万众瞩目,应该早点习惯。” “你什么时候点的自恋属性?” ——虽然说的是实话没错。 …… 等到六点半,滕荆芥才终于舍得跨出房门,她依旧没有舍弃那身扎眼的绷带穿搭,单单下楼这里两步路,就已经有三人因为看她被门夹到。 “这样真的好吗。”颜钰问,“肯定会被人认出来的吧。” “是吗?”滕荆芥挠挠头,随手摁住经过的一名小女孩,大大咧咧地扯开嗓子,“小孩,认识我吗?” “不、不认识。”小女孩两只手搅住衣摆,大眼睛扑闪扑闪,“但是姐姐你好酷哦!你也是今年的考生对不对,祝你考试顺利!” “那肯定,御灵要是不录取我就是眼瞎。”她拍拍那小女孩的脑袋,让人离开,然后歪头冲颜钰竖起大拇指,一副得意样,“看!” “你们也太乱来了,不是应该低调一些的吗。” 虽然琅迭谷的成员很少在人前露面,但又不是与外界完全断隔了联系,只要是有心人,就能根据这一点点的特征穿成线索,猜出她们的身份。 “啊,为什么要低调啊。”滕荆芥眨眼,“老大的意思不是让我们反着来吗?” 颜钰被她的大白牙晃到眼睛,立刻抬头去看殷北卿以眼神询问, “猎灵队会从入学仪式开始就挑选苗子,我们不高调一些怎么被注意到。”殷北卿摇摇骨扇,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再说了,被发现又怎样,还不知道谁怕谁。” 说的也是,杨佩估计在伤好之前,都不会有精力再给她们使绊子了。 “来了。”阮月冺看向门口。 一名身材略微发福,穿着御灵学院制服的女人正朝她们靠近。 “各位就是尊贵的五灵家族的成员吧,我受林老师的嘱托,特地来为几位领路。”她笑呵呵地走上来,看着几人道,“果然是一家人,长得可真像。” 她口中的五灵家族是只存在于古书记载中的‘神话’,是几千年前叵莱族还没灭绝时,被推选出来的最强家族,从诞生到族群灭绝,它一直占据重要的领导地位,也不知道林百竹是出示了什么文件,让上面通过了审核,说起来这还是一件好事。 但是…… 颜钰木着脸,两眼迷茫。 这些人里有天莱国的,有波塞国的,甚至还有一只是亚萨部落的,连人种都完全不一样,到底是多大的心才说得出她们长得像这种话的? “嘿嘿。”雪积探出头对颜钰咧咧嘴,“我做得好吧。” 哦,颜钰揉揉太阳穴。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会迷魂术的大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8章 BAM JUN TOO “兽术师资格考试证……无?” “啊哈哈哈哈哈,可能是因为五灵家族与世隔绝太久,所以没有正式参加过资格考试吧。”领路的女生干笑着替几人找补。 “那没办法了,不管怎么样规矩就是规矩,没拿过资格证的,要排在最后测试哦。” “但是——” “没事,就最后吧。”阮月冺抓住她的肩膀,“我们可以等。” 所有人拿上填好的报名表,挪到队伍的最后。 好在来得时间早,队伍排得不算长,两个小时之后,所有目前已经报道的有资格证报名者测试完,终于能够轮到她们的顺序。 初考仅仅是测试魂力指标,同新生儿出生的魂珠测试差不多,虽说人一生中魂力变化的可能性不大,但偶尔也会查出资料作假的考生,是个必不可少的验证环节。 “小神女,你先吧。”颜钰被人推到第一个。 她犹豫地打开门,里面只坐了两个监考官,中间矮桌上放了一颗色泽透明的测试球,同她在蔺鹤归那边看见得是同样的型号。 “手放上去,五秒拿开。”监考官显然已经感到疲惫,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只是机械性地下达命令。 “好。”颜钰点点头,轻轻将手往上覆盖。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测试球中的雾气收到感应开始高速旋转,球体中雾气的颜色逐渐加深,五秒倒计时到,它终于在最后关头成功晋升到黑色。 “资料上不是写着魂珠测试是白色吗。”左边的监考官满脸疑惑地把颜钰的资料表格翻过来又翻过去,“是你的没错啊。” 颜钰能说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能尴尬地微笑保持安静,毕竟这都是第二次了,她现在看这颗测试球变成黑色的时候,远不如上回被蔺鹤归测试的时候惊讶。 “你再试一次。”右边那位指着颜钰说。 “嗯。” 颜钰听话照做,结果证明确实不是测试球出问题,她的魂力等级真的是黑色。 “对了,我记起来了。”左边的监考官拍拍手,“这不是蔺前辈的徒弟么,前两天动员开会的时候她可没少暗戳戳炫耀。” 蔺鹤归没明说过颜钰的名字,但“御术系”加“五灵家族”这两个特征加起来,可不是只有颜钰一人。 “这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直接从白色升到黑色?果然蔺老师的眼光不会差。” 两位看向颜钰的目光顿时有了几分慈祥的意味,颜钰的魂力这么高,又有蔺鹤归徒弟这个身份的保障,最后成功入学的可能性很大。 要是真的入学,这可就是她们学院十年以来第一位御术系学生,可不得当宝贝好好供着嘛! “小钰啊,之后的考试千万不要紧张,发挥正常水平,你一定可以的!” 小、小钰? “谢谢老师,我会加油的。” 颜钰礼貌地鞠了个躬,在她们过分热烈的凝视中走出去。 但两位监考官还不知道,她们的“惊喜”这才刚刚开始。 就在雪积进去之后的五秒后,房中突然响起爆炸声。 “测试球爆了!” 御灵用的测试球可不是便宜货,反应灵敏,魂力的承受上限十分高,可雪积的魂力却硬生生将它给撑炸了。 “这一颗球可不便宜呢……”虽然当了十几年老师,但她们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况,心疼地清理掉碎片,在雪积的资料表上写了个“爆”字,客客气气地把这位祖宗请了出去。 雪积出来又轮到滕荆芥的顺序,但她也才没进去多久,熟悉又刺耳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啊!”监考官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我的测试球……” 颜钰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转头和殷北卿打商量,“你们要不要收敛一点?” “这有什么。”殷北卿撩开肩头的长发,表情不甚在意,“不炸她们几个测试球,怎么吸引猎灵队的注意。” 于是这一天中午,在监考官的唉声叹气中,几位祖宗捏着一张张写了“爆”的资料表,“顺利”结束初考。 给她们领路的那女生,这才骄傲地拿胳膊肘顶了顶刚才安排初考顺序的老师,“看,我说了吧,五灵家族的人,怎么可能连资格考试都过不了。” “你们熟?” “额……有点?” “那正好,刚才坏的那几个测试球,记你账上了。” …… 初考当晚第一批顺序的考生开始进行灵法考试,因为灵法分胜负的速度比较快,预计考两天就能结束。 颜钰她们因为魂力测试排名靠前,顺序一下从垫底拉到最前面,当晚就开始考核。 简单吃过晚饭的一行人,再次回到考场。 因为人数众多,御灵一共设置了五十个考场,包圆了一整座山,主考场在御灵南柊分院的操场,旁边还设置了看台能供百人观看。 能被分在主考场的都是魂力测试靠前的种子选手,闻讯赶来的观众早早把边上挤得水泄不通。 “喂喂喂,听说这届考生爆了好几台测试球,有没有人知道更多小道消息?” “我!”一个小个子举起手,“我就排在她们后面亲眼目睹!监考官那脸都黑了,但是她们一边哭一边笑,别提多滑稽了。” “哈哈哈哈,听说后来过来送测试球的仓库老师都不走了,直接拿着一盒子球站在门口等,爆一个补一个。” “这么厉害,肯定排到今天晚上了吧。” “看看看,入场了,爆测试球的几个人就在这里面吧。” 有人却偏偏看向另外一侧,“那边,猎灵队的也来了。” 早早听说这届新生有不少种子选手,猎灵队怎么能放过这个招揽人才的好机会。 身穿红白制服的一行人低调落座,坐在中间的那位身材高挑一头红发尤其显眼。 “凌芪大人!活的活的!” “快掐一下我,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御灵的猎灵队虽然成员都是在校学生,却能在官方发布的排行榜上挤进前五,其中年纪轻轻便坐到首领除灵师位置的凌芪,尤其受人关注。 她的学分早已修够,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随猎灵队出任务,偶尔才会在专业课露面,但只要是她到的课,当天绝对满座没一人请假,连老师到教室都比平时早十分钟。 “有什么好捧的,充其量也就一个甲级。”殷北卿双手抱臂,对周围吵杂的声音感到不适。 “嘘。”颜钰连忙给她做噤声的手势,“让人听见不好。” 在御灵学子面前轻看凌芪,简直比当面diss狂热追星族的偶像还不要命。 “怎么,你也看上这个甲级了?”殷北卿压低眉,“别忘了你可是琅……我的人。” 不管怎么样,在外面把琅迭谷的名号爆出来多少还是欠妥,她中途换了说法。 颜钰顺着她的话说,“嗯嗯,你是最棒的。” 这夸奖略显敷衍,但殷北卿却听得很开心,点点头,脸色好了许多。 今天的主监考官是御灵灵法系的主任,她刚过七百大寿,头发半百,但气色很好,齐肩发一丝不苟地打理好绕起,她拿过一张打分表低头在上面写下日期和场次。 “快点开始,别拖太久。”她催促道。 御灵的考试二十四小时进行,每五个小时休息一次,休息时间半小时,中间五个小时没有意外足够考完两场。 考生们在初考之后就会拿到自己的考场和时间顺序安排,有些运气不好的被分到凌晨或深夜,也只能提前调整作息做好准备,毕竟这是一年才只有一次的入学考。 比起她们,监考官都是一群甲级以上的大佬,不吃不喝不睡也不会觉得有多疲惫,只是看着一群小菜鸟打来打去,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精神伤害。 主监考官都催促了,工作人员哪儿还敢慢悠悠的,她捧起抽签箱挨个给考生们递去。 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颜钰的顺序竟然是第一个。 “如果真有主角光环的话,真希望不会被用在这种事上。”她小声抱怨。 “我是第一组。”后方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我的对手在吗。” 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干脆些。 颜钰果断举起自己的右手,向后转去,“我。” “小檀小檀快看看是谁。”雪积在一旁狂戳缪檀胳膊。 缪檀擅探各种消息和八卦,来之前她不仅把御灵学院相关的人员资料翻了个遍,甚至连考生到考生祖上十八代都查出来记录。 她哦了一声朝后转头,看清颜钰对手的脸后,动动唇瓣细声说,“这位可能真的不好打。” 女子身形娇小,带着一条浅色的抹额,抹额中缀着一颗硕大的透色玉石,边缘镶有羽毛形状的金色花纹,一看便造假不菲。 抹额这种东西在金国并不常见,一开始没人爱戴是因为这种小巧精致的东西和性情豪爽的金国人画风不合,普通的款式还好,有些又是加玉石又是加珍珠的款式,戴在脑袋上膈人不说,打起架来还动来动去显得十分碍事。 反而是某些贵族对这种装饰情有独钟,用她们的话来说,粗人才需要成天打打杀杀地靠能力证明自己,她们一生下来就注定与常人不同,只需要优雅端庄地待着就能获得比常人多百倍的尊重,所以越是地位高的贵族,越是要将自己抹额做得复杂繁琐。 这种风气一直持续到后来,某界女皇上任将它用作皇族专用的配饰之后,民间便不再允许私自制作和佩戴了。 所以眼前戴着抹额的少女,必定身份不凡。 “金国小公主,杨茜。”缪檀直接地道出她的身份,和颜钰猜测的正好八九不离十。 前面提到过,杨佩生有两女,大公主杨璟魂力超凡却得了怪症无法练习体术,而小公主杨茜恰恰相反,她的魂力十分平庸,但在体术上天赋极高。 也是因为过分“偏科”的关系,杨茜的灵法攻击鲜少是站桩输出的招式,主要都是靠组合兽态之后,通过叠合体术将灵法打出更高的伤害。 虽然这种做法对纯灵法考生有些不公平,但在规则上是允许的,因为组合兽态的融合度、默契度还有组合时长,也会被记入灵法的考量分内,只不过最后结算分数的时候,会根据体术加成的伤害,扣除一部分比例的分数作为补偿。 “啊!”杨茜兴奋地捂住嘴巴,一脸想要欢呼却不好意思出声的模样,她小步跑到颜钰边上,神秘兮兮地凑近她。 “我知道你的。”她个子稍矮,一双望着颜钰的杏眼闪着兴奋地光,“你就是传说中的神女姐姐,多亏了你,我姐姐的病才治好。” “你怎么知道——”不对,这个现在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原书里小公主上的学院不是隔壁蔚英皇家学院吗,怎么跑到御灵的考场来了? “您,是不是走错考场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9章 BAM JUN TOO “我很确定!我要上御灵学院!”杨茜点点头,两手捧在下巴,一脸崇拜地看着颜钰,“我也想成为姐姐那样厉害的人,所以为了尊重你,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和你打完这一场的!” “这样啊……”倒也不必。 “请第一组考生上台对打。”主考官梁枨看向她们的方向。 “快走吧姐姐,我好期待啊!”杨茜扯住颜钰的衣袖,将她往擂台的方向拉,“一想到今天能见到你,我昨天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颜钰面露苦涩,和杨茜比起来她的心情可是完全相反。 要是让她知道今天会对上小公主,还抽到第一个上场,她肯定熬夜训练,一分钟都不敢休息。 “准备——”在裁判的声音中,杨茜同时喊出了召唤兽态的咒语,“fulavoo。” 她的兽魂是一只孔雀,听见召唤之后即刻跃出,与她进行组合兽态。 少女纤细的双腿肌肉迅速膨胀,原本还矮颜钰半个头的小姑娘海拔瞬间拉高,脚趾变作鸟爪,膝盖以上是看着就结实的肌肉块,像倒立的小山墩,显得下盘十分稳当。 她眼部周围长出白色和青色交汇的兽纹,两只胳膊也同腿一样伸长,甚至直接撑破了衣袖,肘部长出尖部锋利的倒刺,微微向回勾,有些类似鸟类足部的距。 兽态组合完成之后,杨茜又从身后甩出一根长鞭,甩在地面一下定了场,“啪!” 同时颜钰也将盼盼从魂域里揪出来,它的体型有了很大的突破,现在已经长到颜钰的肩部,只不过比起此时杨茜的个头,还是显得有些“娇小”。 “开始——” 裁判声音一落,杨茜便抓住先机向颜钰冲去,黑蓝与青色扭成的长鞭在空中舞动几下,以难以躲避蛇形的走位挥向盼盼,就在它想抬起爪子接住的时候,那长鞭却顺着风势变出一只幻影,那孔雀形态的幻影,张开尖利的喙鸣叫一声就冲它的脑门咬去。 盼盼从没真正与谁实战过,被这一人一兽认真的架势吓了一跳,慢半拍地朝后滚,虽然动作笨拙,但好在也是成功躲开。 只不过它还是为慢掉的那半拍付出了代价。 “啊!毛毛!毛毛!”它带了哭音地叫喊着,两只短胖的爪在大脑袋旁乱抓,可怎么也碰不到头顶。 就算不能碰到头顶,但那凉飕飕的感觉还是明确地告诉它,它的脑袋毛被啄秃了! 胖墩不发威,当它是病猫吗! 被激起怒火的盼盼,气鼓鼓地叉起腰,肚皮和气球似的充圆,随着一声奶呼呼的咆哮,将魂力发射出去。 “你把我毛毛揪没啦!” 魂力带起的波动掀起一阵狂风,饶是杨茜已经提前有所准备地将双足的爪子扣入地面,还是被吹得“连根拔起”。 她整个人向后翻,身体不受控制地空中翻滚两周,就在快要被甩出擂台的时候,机智地甩出鞭子圈住擂台的立柱,将自己拉了回去。 “啊~这只兽魂好可爱的,毛茸茸胖嘟嘟的,讲话还奶呼呼的!” “只会卖萌就算了,魂力还强!不像我家那只成天只会吃饭睡觉打豆豆。” “不过这是什么兽啊?黑熊和白熊的结合体吗?”有人提出疑问,“可是仔细看外形好像又不太像,这只更圆,看着也没那么凶。” “不知道,不过我不知道兽魂可多了,哈哈哈哈。” “姐姐,你果然好厉害。”跌了个跟头,杨茜反而比刚才还要高兴的样子,她很快调整好状态,跃跃欲试道,“那我也要加油了。” 此时连动都没怎么动过的颜钰:彩虹屁也不是这么吹的,刚才出招的人是我兽魂又不是我。 “姐姐,这次你来接招吧!” 朝颜钰甩来的鞭子募地分作两股,一股黑蓝向盼盼,一股青色则飞向她。 盼盼当然不可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抱住自己的大脑袋,以灵活又滑稽的姿势迅速跑开,而颜钰依旧未动,双手筑起灵法,一道半圆形的透明防护罩迅速在她头顶展开。 杨茜那来势汹汹的攻击,在碰到屏障之后,啪地一下同打了哑炮的炮仗似的,闷响一下声势全无。 但她不气馁,接连不断地挥着鞭子向颜钰甩去,可那屏障就是纹丝不动,连条缝都不舍得开。 “这是什么灵法?”观众席有看不懂的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小公主的魂力是被吸走了吗?怎么突然不见了?” “不是,这是被挡住了吧。”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叫御术。”一位稍微年长些的考生有些骄傲地给其他人讲解,“听说今年的御术考生可靠谱了,这种基础的御术灵法估计只是洒洒水啦。” “凌队。”坐在凌芪旁边的高年级生同她耳语,“看来这个颜钰确实有两把刷子,小公主这一下可不轻啊,她不仅能反应迅速地完美挡住,还能坚持这么久。” 凌芪目光盯住台上两道身影,不准备放过任何一点细节,“那是你们要求太低。” 在她眼里,颜钰暴露出来的缺点实在太多,可以说除了魂力和兽魂这两个以外,一无是处。 胳膊腿和临场同别人借来的似的,半天舍不得动一下,打了小半场,对面灵法都快打出完整两套了,她才只出一招,就算打赢了,到时候按照灵法难度清算分数值,表格上的数字也不会太好看。 可以说,要是她这场一直按这种方式打下去,最后灵法考核很可能挂掉。 颜钰到底是不能全场都架着个防护罩不动弹,抓住杨茜疲软的间隙,她撤掉防护罩,单手捏起手印,打了一招林百竹口中性比价最高“哪个考生不用她就是傻子”的灵法。 这一招打得十分公式化,不高不低,没有失误,也不出彩,但因为确实挨到了杨茜身上,还是能够得到加分。 ——虽然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随后她就一直采用这种保守的打发,多防守少攻击,在这中间的时间眼睛不断观察着杨茜。 她起跳时捏着鞭子的手会下意识收紧,要施展灵法的时候,会左脚后退一步先停下步伐,在有突进动作之前,眼神会有细微的变化。 虽然都是十分不明显的小动作,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姐姐,你也认真起来吧!”杨茜气息明显有些乱了。 颜钰这种打法她自己倒是自在轻松,可却把她折腾得不行,就和往石头块上丢硬币的那种感觉一样,明明每回用尽全力,却也只能留下一道不明显的划痕。 时间长了,石头疼不疼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的手是真的酸! 颜钰再次撤掉屏障,却没有回答杨茜的话,她在心里默默计算自己的得分,按照御灵往年的录取线分数平均一下,她至少要拿到七十五分以上才足够保险。 御术灵法加分虽然多,但她使用的只是最基础的招数一次只能加五分,林百竹圈出的灵法确实好用,可她刚刚发现,自己如果遇上不熟悉的对手,出招方式会变得很受限制。 加上这么多人看着,颜钰不太有底气去使用自己不熟悉的招式,生怕出错。 自己丢脸倒还好,可她不想往“蔺鹤归徒弟”这个名号上抹黑。 “嗯,你打吧,我不用防御罩了。”她的魂力也确实支撑不了更长的时间。 打持久战,对于体力优越的杨茜来说才是优势局。 虽然一直没有在面上表露,但实际颜钰现在满嘴都是血腥味,满脑子只有快点找个垃圾桶吐掉的想法。 “真的?”杨茜面露微笑,重重把鞭子甩开到一边,“那我们就可以速战速决了。” 颜钰敏锐地感应到她变化的眼神,提前察觉到她的下一个动作。 ——是突进。 “盼盼,盯着它。” 这鞭子事实上是杨茜兽魂的尾羽所构成,因为是身体的一部分,在组合兽态之后,不用手拿或者灵法调动便可随意用意识指挥。 很多人在吃亏之前,都不知道这一点。 这事上,读过原文的颜钰承认自己有点作弊。 “上!” 即便提前有所准备,但杨茜的敏捷和速度还是打得颜钰有些慌乱,盼盼正全神贯注地与旁边变出幻影的孔雀,玩你追我赶的小游戏,是指望不上了。 匆忙间,颜钰抬起手臂挡下她一记侧踢,因为没来得及凝聚魂力,空用肉身阻挡,立刻便被强大的力道震得发麻,身子也不甚歪倒,杨茜抓住她失去平衡的时机,更密更快的拳头打了下来。 颜钰顺势跪倒在地,险险躲过,拳风擦过她的头顶,但身体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又得应对再次压下来的杨茜,面对直直伸来的双爪她并不慌乱,想着书中的破解招式,左手从杨茜的右手臂内侧绕进去,在手肘处向外并且向上攀爬,直到手心扣住她的肩膀,在这个姿势下,稍稍用力,借用惯性将对方手臂向外弯曲再下压,很流畅便断掉了她刚刚凝聚起来的全力一击。 “老大,你再看看,体术也不是完全不行啊,反应还挺快的。”凌芪旁边的人再次向她暗示,“咱队里确实很缺御术师。” 凌芪不为所动,“她没有组合兽态,使用体术或破解体术在这场比赛不记分数。” “……” “姐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进攻失败,杨茜却不打算后退蓄力,她抬手拔掉了头上的发钗,如瀑的长发散落,没等人多欣赏几分它的美丽,那些细细的发丝立刻像突然有了生命一般,自主动作起来。 它们看似脆弱,可却同铁丝一般坚韧,剪不断烧不断,灵活地绕成圈将颜钰团团捆住,使她动弹不得。 “10、9……”裁判开始数数。 根据擂台规则,如果一方被控制超过十秒,便会被判定为输方。 “不会吧,真要输啊?”观众席有些骚动。 “学御术的能打成这样的不错了。”那名考生再次“科普”,“没看见她用的灵法都是训练要求不高的基础套吗,累计起来分数可能不少,但打出来的伤害确实不太够看,你看那小公主,除了几滴汗,毫发无伤。” “啊,我还想和大美人做同学呢,她不会入不了学吧。” “得加体术分看看,剩下的只能看运气咯,她分应该不会太低,要是这届录取分数线不高,或许还有可能,御术系不是还有二十分降分吗。” “5……4……3……2……” 就在裁判那声“1”要喊出来时,安静的颜钰却突然念出一道谁都想不到的咒语。 “bamjuntoo。”许是她的表情太平静,差点让杨茜都产生了错觉,要把这灵法当做普通的基础套来对待。 可她可是杨佩的亲生女儿,忘记哪一句咒语也不可能忘记这一句啊! “这是我母亲的灵法,姐姐你——” 她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此时受灵法操控,无数从颜钰兜中飞出的琥珀草根已经悬在空中摆好阵仗。 由于身体的限制,颜钰无法结手印,灵法的效用会大大减弱,可这对放松警惕的杨茜来说,也足够用了。 密密麻麻的琥珀草向杨茜飞去,利索地扎进她的皮肤,因为数量太多庞大,即便她努力躲避也还是中了不少。 因为亲眼见过太多次在这招灵法下惨死的兽术师,杨茜放弃了挣扎,颤抖地闭上眼睛,等待自己的结局。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那些渗入伤口的并不是毒液,而是一种浓稠的透明液体。 杨茜抬手拔下一只,正想开口询问颜钰这是什么意思,却惊觉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不,不只是声音。 她浑身的肌肉都开始与大脑失去了联系。 ——她动不了了。 视线里,那些透明液体不断在她皮肤和浅层肌肉中扩大领域,直到遍布她的整个身体,最后连口鼻都被结结实实地封上,她整个人都被包裹了起来,虽然还能感应到身体里的魂力,却完全调动不了。 “唔唔唔——” 敬业地裁判再次上来数数,“10、9……2,1!” “呼!赢了赢了!”好些观众兴奋地都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她们不认识颜钰,对她的了解只有她的名字,于是集体开始喊:“颜钰!颜钰!颜钰……” 这赢的可是个御术考生,对方还是皇族的小公主,这怎么能不兴奋! 特别是有些丹术系和御兽系的考生,她们也常年被那些学体术灵法的看不起,现在呢!学御术的打架赢了。 她们高兴得恨不得冲上去亲颜钰一口! “看,学御术的又怎么样,”那女孩笑嘻嘻地挥舞着拳头,同刚才“科普”的那位考生说,“耶耶耶,我可以和大美人一起上学了!” “醒醒,你自己能不能过还是个问题呢。” 看到判定结果下来,颜钰立刻上去解开了灵法,将快被憋死在里面的小公主救出来。 但还没等她礼貌性地关心几句,对方先睁着双星星眼将脸怼了上来,“姐姐好酷啊!打得我毫无还手的办法!我还是第一次见能把我母亲的灵法复制出来的人呢!” 颜钰心道,那是因为你不认识滕荆芥。 “公主谬赞,我只是运气好罢了,您没事我就放心了。”颜钰谦虚一笑,抬腿走下擂台。 “打得还行。”在旁久等的殷北卿给她递去一杯水,“就是太磨叽了,这种程度的对手不需要纠缠太久。” “我也没那么差吧。”小公主不服气地皱眉,“刚才姐姐还夸我呢。” 她脑袋转向颜钰,“是不是姐姐!你快告诉她!” “嗯。”颜钰顶着刺人的目光点点头,“你确实很厉害。” “刷——”杨茜的兽魂孔雀突然对她开屏,并且不断地摇晃身体。 颜钰被那闪耀的羽毛亮到,差点连手里的水都喝不下去,她微微侧身,喝下一口,将嗓子里的血腥味压下。 刚喝完水低头,她便瞧见那孔雀又啪叽啪叽挪动爪子站到自己身前,再一次“刷——”,向她展开孔雀屏,这次身子摇得更嘚瑟了,还附带两声清脆的鸣叫。 颜钰头疼地揉揉额头,同它对话,“你在做什么?” “它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一旁的杨茜连忙抢答,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所以姐姐,以后你教我灵法好不好呀?” 颜钰还在想着怎么推拒的时候,殷北卿直接走过来,一手抓住那只孔雀的尾巴,强悍的臂力无视它庞大的体型,将它高高拎起远远丢开,“碍眼。” “别欺负它呀。”杨茜心疼地捡起自家兽魂掉落在地的羽毛,“我们家彩彩很乖的,好好和它说,它会听的。” 她小声且委屈地和颜钰抱怨,“姐姐,你的朋友有点没礼貌。” 颜钰很想说,她何止是没礼貌,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是吗?” 殷北卿斜睨着杨茜,因为身高优势,还要稍微低下一些头才能与她对视,一个俯视一个仰视,自然将她的姿态衬得高高在上,也更让杨茜不爽。 但这些都没有殷北卿说的话气人,“谢谢夸奖,毕竟礼貌是弱者才需要具备的社交技能。” “你——”杨茜气呼呼地捏起小拳头。 “来。”殷北卿冲她勾勾手指,“打赢我,你就可以教我做事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0章 BAM JUN TOO “打就打,谁怕谁啊!”杨茜袖子一挽,“我可是金国公主,还会有我不敢打的架?” “小公主,喝水吧。”颜钰拿了一瓶新的水给她递过去,“擂台刚结束,应该累了。” 杨茜两手接过水,嘴上还是要硬气说一句,“我可不是怕你,我是给姐姐面子。” “用不着你给,她的面子是自己挣的,就比如刚才打赢你那一场。”殷北卿不疾不徐地火上浇油。 “嘿!我——” “别。”颜钰连忙挡在两人中间,“第二场要开始了,让不让其他人好好考试了。” “哦。”杨茜撇撇嘴,“知道了,我听姐姐的。” “呵。”殷北卿看她一眼,多少有几分嘲笑的意思,但等到颜钰警告的眼神朝她移过来的时候,她又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偏开头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但转头归转头,袖子下却悄悄拉起颜钰的手,“坐我旁边看。” “那我坐姐姐这一边。”杨茜仗着自己身形娇小也跟着颜钰她们往里钻,她轻轻拍拍原本坐在颜钰边上的仲蒲,小声打着商量,“帅姐姐,我可以不可以和你换一下位置啊。” 仲蒲礼貌性地点点头,却不答话,询问的目光递向殷北卿。 很快,接收到提示反馈的她说,“抱歉,我老大不让。” 殷北卿:“……” 她忍不了了,今晚回去就把这傻大个开除谷籍。 “哼。”杨茜冲殷北卿的方向瞪一眼,气呼呼地抱起自己的兽魂转身,“不让就不让,反正以后我和姐姐相处的机会多得是。” 她不知道是,就在她走掉后没几秒,殷北卿十分严肃地询问颜钰,“我觉得我们现在换学校还来得及,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 …… 颜钰是第一个打完的,早打早安心,重新回到观众席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不过她要等到自己人全部打完才能回,好在大家抽签的排序都比较靠前,预计一场十分钟到二十分钟,凌晨前还能回去睡一觉。 但她完全没想到,这群人的战斗力竟然如此迅速,一场赛别说十分钟,连五分钟都不到,观众甚至都没来得及琢磨出她们都用了些什么灵法,战局就结束了。 正常来说确实应该多打几套招挣点分,但那是在高手虐菜鸟的局里才需要担心的,像琅迭谷这几个人的对手大多都是拿到乙级兽术师资格证的高手,只要打败她们,加的分就不会低。 乙级放在琅迭谷确实不太够看,但放在这群考生里,已经属于是拔尖的那一块了。 祖宗虐高手,当然还是速战速决比较有效率。 颜钰突然觉得,刚才在台上不停精打细算得分的自己有点可怜。 “啊……我都看累了。”已经打完的雪积无聊地靠在仲蒲的肩头,“什么时候轮到老大啊,前面人怎么打这么久。” “快了。”仲蒲怕拍拍她,熟练地从袖子里掏出一袋肉干递给她,“无聊就嚼点吧。” 这是雪兔做成的肉干,这种种类的兔子体型小运动量大脂肪少,血和肉尝起来带点微微的甜味,尤其适合晒成干吃,耐嚼而且抗饿,无聊的时候当小零嘴也十分不错。 “要吗。” 颜钰其实不怎么想吃,这肉干难嚼得很,她上回尝试过一次,腮帮子疼了一夜。 “我要个小的就好。”她为自己脆弱的腮帮子选出一条只有半个小拇指那么粗的肉条。 “你不饿吗。”雪积奇怪地看着她,“你们这个级别,不吃饭会死的吧。” 不是刚吃过晚饭吗? 她又一股脑往颜钰手心里放了七八根,满得差点掉下来,“多吃点,现在先别死,我还没替你想好死法呢,你再等等。” “……谢谢。”那我就等等再死? 颜钰捧着那堆肉干,不知道是应该感动还是感动。 这仅仅是肉干吗。 不,这都是雪积“体贴”的关爱。 颜钰不敢不吃。 直到颜钰嚼到第五根肉干,终于轮到了殷北卿的顺序。 她的对手是名男性考生,是赫赫有名的寮罔家族的种子选手。 寮罔家族连续三届都出过进到决赛的优质候选人,只是到了这一代,仿佛受了诅咒似的,根本生不出女孩,即便抱着侥幸的心态用了各种偏方都没用。 没办法,她们只能矮子里拔高个,挑出现在这位继承人李涛覆来。 他天赋不高,魂力递升靠后期丹药补助,体术上家族给他请了三位不同的教练魔鬼训练,可以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吃喝拉撒以外,自由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不过在这种高压之下,他的实力确实提升得很快,能和同阶级的女性兽术师打到五五开,如果说这小老弟运气不要太差,遇上什么太强的对手,应该是稳过入学考的,只要入了学,家族再动用一些关系,怎么着也能把他塞到猎灵队里去争取候选人名额。 但这只是如果。 小老弟运气不好,还是十分的那种不好,遇上了殷北卿这个大魔王。 “你们说这要打多久?”嬴梵转转眼珠子,看热闹的心思溢于言表,“我先说,十秒!” “五秒吧。”仲蒲往下压。 就在此时,滕荆芥和阮月冺异口同声说,“不超过两秒。” “压什么?” “赢了,可以得到小钰亲手做的桃羹!”雪积举手提议。 颜钰先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成“小钰”了,后一拍才反应过来,“你们打/赌,为什么受害者是我?” “我们都知道,你偷偷做给林姐和老大喝!偏心!”嬴梵指指她,“明明我们才是好姐妹,你从来不给我送。” 什么时候又成好姐妹了?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颜钰就算原本没什么罪恶感,也被盯出一种理亏的感觉。 “行……吧。” 台上,双方已经就位,裁判熟练地喊了开始,观众席的考生们搓搓手,瞪大眼全神贯注地注意台上的风吹草动,决心这次一定要看清大佬的灵法招式。 李涛覆知道对面这人就是早上爆掉测试球的其中一人,可他没得选,既然抽到了,就必须打完,要是不能入学,他绝对会被驱逐出族的! 他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然后抬起手打算结手印。 还没等他把手指头摆明白,对面的殷北卿已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右手中指和拇指合并,敲出一个响指。 风吹开她的长发,撩过凌厉的眉,微眯的银眸不含一丝温度,煞气浮动。 颜钰知道她这只是普通的不耐烦了,但观众席的人们可不知道,被殷北卿这个眼神吓得吱都不敢吱一声,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的观众席今天晚上头一次,雅雀无声。 这也让殷北卿的响指声,显得尤其清晰。 “啪——” “啊啊啊啊!”巨大的灵法球作用下,皮肤黝黑的男子直接腾空而起向后飞去。 可以看得出他有尝试施展灵法,或者是抓住写什么来阻止自己掉下擂台,可殷北卿的攻击不仅快速还十分猛烈,像是有一团火将他整个人圈住,灼烧和刺痛遍布全身,他人才飞到一半的时候,就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疼痛,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所有人看着他的身体砸到地上,还狠狠地向外滑出去十几米,巨大的摩擦将他背部的衣服燃起火苗,可昏迷的他还浑然不知。 寮罔家族的人员一边丢脸,一边气急败坏地上去替他灭火,恨铁不成钢地拽住他的脚踝,一路拖下场。 殷北卿放下手往下走的时候,观众们才敢说话。 “她喊咒语了吗?” “手印都没结好嘛!” “这个伤害,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我在观众席都差点被掀飞了!” “连兽魂都没露啊,我还想看看这位大佬的兽魂是什么呢。” 大家一边小声交谈着,一边用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悄摸摸观察殷北卿。 她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开口一句是:“好累。” 累,您累了? 所有人内心暗暗想,刚才那两秒钟肯定发生了很多她们看不懂的事情,才会把大佬累着了。 颜钰往边上挪开,给她让出更大的位置,“那休息一下再走。” “饿。”她又说,虽然是面无表情,但颜钰竟然听出了一点…… 不,肯定是她听错了。 颜钰把手里剩下的肉干递过去,看起来还有点庆幸,“多吃点。” “还有点渴。” “我专门给你留了水。”颜钰低头拿起水杯递给她。 “嗯。”殷北卿朝她俯身,唇瓣微张,却不见抬手的动作。 颜钰:打个响指可把你累惨了是不是。 她咽下吐槽的话,打开瓶盖,把水递到殷北卿嘴边。 殷北卿低头,借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倒是又主动抬起下巴,向她展示那颗不小心滑落的水滴。 “擦。” 颜钰那一瞬间真的有想直接把抹布甩她脸上的想法,但很好地忍住了。 “这样总行了。”颜钰用手帕给她擦掉。 可某人还是保持这个姿势不动,望着颜钰的眼神灼热得让人无法忽视。 “还想要什么?”颜钰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有耐心。 她这次倒是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将脸往前探,然后稍稍低下一些,正好露出蓬松的发顶。 “……”这次颜钰直接是不太客气地在她头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老实点。” …… 观众席 “我聋了,我肯定是聋了。” “我瞎了,我肯定是瞎了。” “我记忆错乱了,我肯定是记忆错乱了。” “这是同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没准……她们一家人,感情比较好?” “说这句话之前,你要不要先看看旁边其他几位大佬,那一脸快吐出来的表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1章 BAM JUN TOO 之前的候选人初选,李涛覆没能成功竞争过其他家族的候选人,让寮罔家族痛失名额,所以她们才把主意打到民间候选上。 她们甚至连加入猎灵队之后怎么铺路都想好了,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结果竟然砸在一个小小的入学考上。 家族领导人邱义在边上气得直拿拳头垂墙。 “家主,这可怎么是好啊。” “你问我,我问谁!” 七八个人围着被烧得一脸黑的李涛覆,没一个人脸上有好表情。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地靠近她们。 “我有办法。” 看着眼前大晚上还盖着厚厚一层黑斗篷的男子,邱义皱起眉,“你?” “对,就是我。” “什么办法。” “你们不是缺一个有实力的候选人吗。”郭碌摘下帽子,露出正脸,“用我。” 邱义被他丑得一激灵,有些嫌弃地说,“你一个男人,哪来这么大的口气。” “凭我的魂珠测试是黑色。”他拿出自己的资料表,指着上面的红印,“有盖章,并非作假。” 魂力能达到黑色的男子可不多,细数御灵创办这些年来所有学生中,也才出过两位,只不过也只到了甲级就无法突破,最后退了猎灵队选择留校安稳地当老师。 可寮罔家族也是老旧派的贵族,她们打心眼里瞧不起楞石,更瞧不起男人,用李涛覆已经是下下策,但要让她们接受一个并非家族血缘直出的外人,那宁可选择直面这届女皇选拔的爆冷出局。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高攀寮罔。”虽然近年家族有落末的迹象,但骨子里的傲气还在,“滚开,别碍我们的眼。” “是吗。”郭碌的语气变了,声线压得很沉,他恶狠狠地盯住邱义,趁她不注意,右手五指作爪状,猛地压到她的头上。 热闹的观众席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一片黑雾正在缓缓笼罩,结界凭空而立,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即便朝这边望过来,却只能看到空无一物的地面。 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殷北卿突然转过头来,仿佛有所感应地望向那个角落。 颜钰停下脚步,“落东西了?” “不是。”殷北卿转回头,“突然闻到股狗骚味。” …… 估计是嚼了一晚上肉干,颜钰的咬肌彻底报废,连喝水张嘴都费劲。 她兀自揉了一会儿,听见敲门声。 “又什么事?”门外站着是殷北卿。 “提醒你明天不用起太早。”殷北卿注意到她放在脸上的手和被揉得泛红的脸颊,“脸怎么了?” 说到这个颜钰就无语,“吃太多肉干了。” 殷北卿眉心蹙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还能有人吃个肉干把自己吃成这样的。 “我看看。”她将颜钰推回房间里,反手关上门。 颜钰坐到床边,拿起放在边上的罐子,“我已经上过药了,揉一揉明天早上应该会好些。” 上回她也是这么处理的,效果还行。 “我来。”殷北卿接过罐子,“明天体测,你还是省点力气。” 她口中的体测,就是体术的初考,通过多个项目测算体魄的综合评分,依旧是按照这个成绩调整体术比赛顺序。 颜钰这次野心不高,她很知道自己的弱项在哪,祈祷成绩能勾上中游就好。 “抬头。”殷北卿手托住颜钰的下巴。 颜钰没有反感她的触碰,顺从地抬起脑袋,她的眼睛细看并不是纯黑色,带些琥珀的棕,在光的照射下瞳孔缩小会呈现出一种奇妙的质地。 “愣着干嘛。”她扯了一下殷北卿的衣摆提醒她,该干活了。 “嗯。”殷北卿收回快融进她眸子里的目光,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颜钰的皮肤很薄,甚至能看见底下的血管,她用指腹轻轻按压,摸到她两颊微微发硬的肌肉,“这?” “嘶……”颜钰倒抽一口气,让她摁得差点话都说不清了,“轻点,我是人不是石头。” “知道了。” 殷北卿伸出左手,放在颜钰的颈后固定住她的身子,随后按压在她脸上的右手轻轻揉动。 颜钰被这个动作一带,整个脑袋差点直接扑进她怀里,因为是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的姿势,她的脸此时正好对准殷北卿的腰部,轻轻一偏头就是那只自己亲手绣的香囊。 里面的味道和原来的一样,很纯粹,没什么杂味,应该是特地放在单独的位置储藏,刺绣没有勾丝,外兜整洁如新,点点细节似乎都能证明它的主人平时是如何好好爱护它的。 颜钰突然想到,平日里这种贴身的东西,殷北卿一般都是穿一件丢一件从不过别人手的,所以这只香囊的保养……是她自己做的? 颜钰忍不住伸手拨了拨那香囊下的穗子,心情莫名地好,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些。 “里面的料记得三个月换一次,这种料子不能过热水,清洗要温水浸泡,半年洗一次或者和串味的东西长时间挨着了洗,如果刺绣有勾丝,用细针轻轻往里扎,里层线头用火融一下压平。” “知道。” 这人是不会撒谎的,况且也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确认结果的颜钰自在地勾起唇角,“那就好。” 殷北卿奇怪她突然挑起的话题,于是抬眼对上那双微微弯起的笑眼,只是这一下,手上的动作便停住了。 这双眼睛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波光流转,仿佛引着人去不断靠近的诱饵。 她缓缓压低了身子,虽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可想缩短两人之间距离的想法是真。 鼻息交汇,视线纠缠,颜钰甚至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脸颊有些热,她将这一切归功给殷北卿带了茧的手指。 ——即便放轻了力道,还是搓得她脸火辣辣的烫。 “你的眼睛,很好看。” 声音将颜钰从状况外拉回来,她快速地眨眨眼,垂眸以睫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你还……揉不揉了。” “揉。”殷北卿重新抬起她的下巴,“右边这块肌肉比较硬,我稍微用力一点。” 颜钰思绪还在别处不太回得来,听见她说话,就只记得点头应声。 殷北卿捏合一下手掌,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摁在颜钰脸颊两侧,“微微”用力…… “啊——” 随着颜钰短促的叫声,她的下巴宣告脱臼。 …… 第二天体测,一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把她们安排在太阳最烈的时候考试,这大概是御灵人最后的“温柔”。 前一天魂力的消耗,颜钰身体原本就有些受影响,她吞了好几颗药气色才好些。 但即便这样,早上嬴梵见她第一面说的还是,“姐妹,你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 颜钰看她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不舒服啊,那我去找阮姐。” 颜钰立刻拉住她,摇摇头。 “这是让我不用找了的意思吗?” 颜钰又点点头。 “啊?”嬴梵抓抓脖子,疑惑问,“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提起这个颜钰的脸色就更差了,她黑着脸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了字的纸,递过去。 嬴梵将它展开,一字一句地大声念:“下巴脱臼了。” “哦哦哦,你下巴脱臼了啊。”她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 恰好这时候,没在房间找到人的殷北卿走下楼梯。 颜钰冲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从原位走开,走之前还不忘又塞给嬴梵一张纸。 于是她又举着念:“问……你……老……大?” 全程偷听墙角的滕荆芥,此时也走过来凑热闹,“小神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至于这么暴力吧,昨晚你们在房间里干什么了?” 殷北卿一个眼刀过去,“你操得哪门子心,我对她当然比你温柔一万倍。” “那确实。”滕荆芥毫无在意地耸耸肩,“你要是想把我下巴打脱臼,还得费点力气。” “我、没、打、她。”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殷北卿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哪里料到到,自己只是稍微走神,反应过来就已经把人下巴掰掉了。 …… 体测一共三个项目,一万米,自由泳,和障碍越野。 自由泳场地就在学校包的海域里,一个来回三千米,里面可能偶尔还会冒出一些“小惊喜”,听早上的考生闲聊,有个可怜鬼似乎遇见了鳄鱼,被追着硬生生从最后一名游到小组前三,也算是被激发潜能。 障碍越野场地在学校的后山,同自由泳场地一样依旧充满惊喜,灰熊、豺狼、猛虎,想得到想不到的凶兽应有尽有。 颜钰运气倒是还好,三个项目都没遇到什么意外,而且进行得蛮顺利,成绩都在自己预估的范围内。 她自己人里是最后一个完成考试的,爬到最上面的时候,其他人水都快喝两桶了,雪积甚至趴在仲蒲肩头已经睡着。 今天一整天下来,她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脸色一会儿比一会儿白。 殷北卿早就想给她喂药了,但在体术考试前吃大补的丹药会被判定为作弊。 现在考完试,她总算可以对这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进行投喂了。 “张嘴。”殷北卿熟练地捻起一颗缹丹。 颜钰偏开头,“不用,我自己来。” “你能说话?” “能说。”颜钰看她一眼,把药吞下。 下巴她昨晚就自己复原了,张口不成问题,但疼痛是无法避免的。 “只是不想说。” “还疼?我再——” “停。”颜钰一手伸直,挡在她身前,“比赛结束之前,你碰都别碰我一下。” 要是不小心再少胳膊少腿,她体术考试还考不考了。 站一边看戏的滕荆芥转头对左边的人小声说,“瞧,我就说了吧。” 嬴梵摇摇头,“啧啧啧,老大也太那啥了。” “就是,这么那啥,小神女当然那啥了。” 夹在中间仲蒲左看看右看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说什么?‘那啥’又是哪个‘啥’?” 嬴梵生怕殷北卿听不见似的大声说,“老大家/暴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2章 BAM JUN TOO 初考成绩很快出来,颜钰的要比想象中更好些,竟然被分到殷北卿她们那一个时间段比赛。 ——虽然是以吊车尾的名次挤进去的。 不过这就代表她们不用分两批,可以一次性比完,在开学前还能有一天时间用来适应。 如果能考上的话。 体术考试和初考中间有一晚间隔,颜钰要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好好休息。 睡前她给酸痛的腿和胳膊上了一遍药,起身去外套里翻东西的时候,一个药瓶滚落下来。 因为撞击,瓶子的塞盖掉出来,里面透明的丹药滚落两颗。 琥珀龟临,当时郭碌便是用这个才在入学考大放异彩,不仅夺得第一,还成功被凌芪挑中进了猎灵队,之后一路过关斩将,成功坐上皇位。 颜钰知道,自己要是现在将它吃下去,明天的体术考试半点都不需要担心,甚至可能以最优成绩被录取。 只不过她半点也没有犹豫,“当——当——”两声,手脚麻利地将两颗洒落的药丸丢回去,擦干净塞子紧紧密封好。 如果要靠这种手段才能达成目的,那她和郭碌又有什么区别。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颜钰感觉自己的手脚好多了。 不酸,不痛,也没有脱臼烦恼。 早晨依旧是那位热情的领路员来迎接她们,体术考试的考场距离灵法的不远,就在隔壁体术系的校区。 这还是因为灵法和体术这两个系的学生最爱找架打,御灵才特地将两个分院安排在一块,方便学员日常互相切磋,共同进步。 真是一个,好主意。 到考场后,每个人根据自己的顺序落座,颜钰这回不能和其他人坐在一起。 ——她的顺序在末尾,也就是最角落的位置。 但这样也很好,坐在最后一排,地势高,看得很清楚。 整个考场地势最高的是评委席,今天的主考官换了一位,听说是御灵历届以来最年轻的体术系主任。 她穿着绣了御灵校徽的制服,扣子整整齐齐扣到最顶端,长金发优雅地盘在脑后,只有两鬓落下几缕飘逸的发丝,为精致的脸蛋增添灵动感。 她正微笑着,温柔又和善地同旁边的同事说着话,阳光泼洒而下,落在她身周,添上一种平易近人的氛围感。 “啊!郁老师好美啊!我这辈子能这么近距离看她一眼就满足了!” “是啊,实在无法想象被她亲手指导的体术学生,有多幸福!” “我直说了,为了郁老师,就算连续十届考试失败,我也要和御灵死磕到底!” 颜钰藏在这些兴奋地声音之后,远远往郁茯桑的方向看去,却不想正好和她对上了视线。 因为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的表情并没有露出破绽,甚至还佯装和善地对颜钰的方向轻声说了句,“加油。” “啊!!!郁老师让我加油!” “胡说!明明是对我说的!” 对于会在这见到郁茯桑这事,颜钰早有心理准备。 原书剧情中,在郁茯桑反派身份彻底暴露之前,她一直都是与林百竹竞争“御灵最受欢迎导师”的种子选手。 因为喜欢她的人太多,在她曾做过的那些可怕的事情被揭露的时候,还有许多人替她说话辩解,甚至有激/进/分/子上街/游/行,要求女皇放人,那疯狂的架势和某些明星失智的脑/残粉有的一比。 颜钰不想在赛前被多影响心情,只是浅浅地看了一眼,便低下头。 她拿出本子,等到自己抽签对象同个家族的考生上场,就立刻开始现场给她们的出招模式和擅长做记录。 同一个家族训练出的新生儿,一定或多或少有些共同点,掌握这些共性,再找到应对的方法,她之后的对局就会打得轻松一些。 好在两人之间的水平差距不算大,颜钰的优势是速度和柔韧度,对方的优势是力量与爆发性,颜钰利用身体优势,故意施展假动作多次消耗对方体力,在对方明显开始注意力不集中时,才开始发力攻击。 这样的作战方法很有效果,在快超出比赛时长前,气喘吁吁的颜钰成功将对手推出擂台,艰难获得胜利。 虽然颜钰打得很辛苦,可琅迭谷某部分人真的看得快睡着了。 在她们眼里,颜钰和她的菜鸟对手都过分地有礼貌,你一拳我一拳,你上腿了我才上,不仅打得和谐还打出了节奏,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连续出过招。 像是生怕下手太重,把自己累死。 “哈……”雪积打了一个哈欠,伸出懒腰,“打完了?这么快。” 她还以为能打到晚上呢。 仲蒲拍拍她的脑袋,“嘘。” 颜钰扶着擂台边的围杆,支着颤抖的双腿向下迈步,毫无保留的体力消耗让她眼前都快冒星星。 “我来。” 不知何时闪现到面前的殷北卿弯身,双手将她横抱而起,颜钰没有抬手的力气,只是轻轻伸手扯住她的衣袖,这样才稍微能起一些固定身体的作用。 殷北卿闻见她身上浓重的药味,低头询问,“昨晚没吃药?” 只有用外涂的药膏才会留下这么刺鼻的味道。 “一样的。” 过度消耗之后,不能大补,否则身体反而承受不住,不过金国人没有这种概念,颜钰不知道怎么和殷北卿解释,所以便这么回答了。 颜钰被放到椅子上,仲蒲默默打开扇子替她扇风,嬴梵主动递上水杯,阮月冺伸手递药瓶,一套套动作,似乎提前配合练习过似的。 殷北卿拿过药瓶,放到颜钰手心,“那现在能吃了。” “嗯,谢谢。” 就着水,她假装咽下一颗,但只是将它放置在舌头下,并没有往下咽。 趁殷北卿转身的空挡,她悄悄把它吐出来藏到衣袖中,结果没想到这一幕全落入了坐在仲蒲边上的雪积眼里。 颜钰连忙对她竖起一个嘘声的手势,生怕她喊出声让殷北卿注意到,但对方只是转了转漂亮的琉璃眼,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将头转回去。 “小蒲,我也热,给我也扇扇嘛。” “嗯。”仲蒲不知道又哪里掏出一把扇子,左右开弓,把两人都一块伺候了。 “小月小月,人家也好热哦。”滕荆芥不知道抽得哪门子筋,也开始学人说话。 阮月冺后槽牙一咬,干脆又大力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给我闭嘴。” …… “郁主任,您似乎很喜欢这位选手。”旁边的人瞄到郁茯桑的打分表,发现她给的颜钰的分数比其他评委要高出百分之三。 郁茯桑轻声笑道,“虽然她身形纤细,技巧笨拙,可我却从她身上看见了无限的潜能。” “是了,您一直很喜欢这种努力型的学生,这位考生的意志力我也十分欣赏。” 在比赛结束之前,谁也猜不到颜钰能顶着这张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蛋,将比赛赢下。 中途好几次她们都以为对手要赢了,可颜钰每次都强撑着再次站起来,再次攻击,那副坚毅的模样,饶是身为导师的她们看了也觉得佩服。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使命肩负在她身上,指引着不断向前。 “是的。”郁茯桑弯起眼,也将眼底的神色藏住,她偏头看向正享受众人簇拥的颜钰,“不出意外,她将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哈?这评价可不低啊。” “她会做到的。” 就在两人讨论的同时,一行穿着深紫色贵族服饰的人马突然从门口处进入,她们大张旗鼓,人群最前方的白马坐着一位趾高气昂的男子。 看起来一米七左右,浮肿的脸上不仅有黑眼圈还有数不清的青春痘,和他身上笔挺整洁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哗——” 有人压低声音讨论。 “寮罔家族什么时候改这种风格了,我记得上场她们家族继承人出战的时候,还挺低调的来着。” “估计是这场势在必得了吧,我认得那男子,上场灵法考试的排名仅次于五灵家族那几位,也是打得观众席一愣一愣的。” “男性兽术师也能这么厉害吗?” “似乎是的,还有人说看见他曾和旁人炫耀自己的魂珠测试是黑色呢。” “这我可太好奇了,他的对手是谁?” “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等到轮到顺序的时候还能不知道吗。 她们等! “请一号考生上台考试。”裁判开始报人。 号码是按照体术初考顺序排的,排在一号也就证明,这人是初考成绩最好的一位。 “等等,我知道是谁了。” 这能不知道吗,平均其他考生一小时才能跑完的万米,某考生咻咻咻五分钟窜到了终点,自由泳时快得整个场地掀起了三米高的浪花,障碍越野到达终点还面不改色。 如此传说在初考结束当天,就在考生里传开了。 万众瞩目中,殷北卿站起来理了理坐皱的衣摆,给颜钰丢下一句话,“我马上回来,送你回去休息。” “等等。”颜钰认出那马上是“死”而复生的郭碌,担心地拉住殷北卿的手腕,“你小心些,别轻敌。” “我知道。”殷北卿当然记得颜钰说的,郭碌就是她的死劫,可以她的性格,去忌惮一位自大的男性兽术师未免太荒唐。 “今天,我会将他彻底了结。” 她不管郭碌是用了什么手法复活,就像她从来没有去琢磨他之前是如何从自己手中逃脱。 她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对郭碌更不感兴趣。 但既然颜钰说了这人是死劫,那她就见一次杀一次。 赏赐他哪一种死法,这才是殷北卿此时该想的事情。 “哈哈哈,你很惊讶吧。”脱下罩袍的郭碌,张开双臂久违地沐浴在阳光下。 今天,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他脖子上带着一个铁质的圆环,这是为了压制他身上的沼气,和那些被捕的恶灵带的刑具是同样的原理。 只不过他脖子上的这个,被伪装成一种装饰性的项圈。 项圈的作用只是压制沼气,但并不会去除沼气的作用,所以他还是同所有恶灵一样,拥有将人堕魔的能力。 如今他已经吞噬了数不胜数的恶灵,沼气的浓度达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只要他在打斗中找机会将沼气入侵殷北卿,她必然出现破绽。 彼时,战赢初考第一的他,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王者,距离他的目标,更进一步! “少浪费我时间。”殷北卿没心思看他表情丰富地演独角戏,“速战速决。” 裁判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吓得立马打了铃,宣布开始。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所谓的神女,曾经是怎么一边说着爱慕我的话,一边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可怜地祈求我的施舍的吗?”郭碌阴测测地笑开,“你以为她对你又有多忠诚,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啊,只不过是在我拒绝她之后,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罢了!” “因为……她是弱到必须要找人庇护,才能够有立足之地的废物啊。” “你在激怒我?”殷北卿的表情冷若冰霜,她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好好承受一下,激怒我的下场。” 对手的情绪波动越大,对身为恶灵的郭碌来说就越有优势,这可以成为他力量的来源,尤其是殷北卿如此强大的对手,给他带来的能量也是前所未有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变得轻快灵活,仿佛随便一跳就能跃出百米。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他快速突进,袖间的暗器划破了殷北卿的颈部。 只是浅浅一道,因为对方反应很快地避开了。 不过,只要有伤口,就足够他发挥了。 殷北卿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清楚看见那抹红色之后,眸中情绪如暴风呼啸,她轻轻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像笑的表情。 确实,她没想到,短短时间,郭碌的实力能有这么大的提升,就他刚才靠近的那几步,甚至有几分郁茯桑招式的痕迹。 真巧,这一个人身上,就聚集了她厌恶的所有。 那还真是,非死不可了呢。 郭碌背对着评委席,悄悄从指间释放出一抹细微得能被人忽略的沼气,借着出拳的动作袭向殷北卿。 那沼气同寻到味的鬣狗,直直钻进殷北卿脖子的伤口,但来回转了几圈却一直只是浮在表面,并没有注入血液里,过了一会儿,它又像是碰到了什么腐蚀物,竟然直接化作雾气消散开了。 郭碌面露惊愕,想也没想地大呼起来:“怎么可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3章 BAN JUN TOO 殷北卿对他那点心机的小伎俩毫不在意,现在姬芜已经得到控制,她的魂力回到巅峰,即便那点沼气入体又能怎样。 她皱着眉将手上的血迹擦去,右手成掌劈到郭碌的下巴,看起来似乎只是随手甩开了什么脏东西,却力度大到将他整个人打得仰过去。 郭碌上下两排牙磕到一起,不仅不慎咬到舌头,还碎掉了半颗牙,浓稠的血和牙齿混合在口腔中,感觉十分难受,他痛苦地张开嘴,想要将嘴巴里的东西吐掉,余光却瞥见一条绷得笔直的腿已经凌空而起,重重朝自己踢来。 腿风先至,将他眼睛吹得眯缝起来,疼痛降临的时间比预期要快上许多,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下意识的防备,脑袋就被大力地踢向一旁。 “噗——”他嘴中污秽的东西成喷洒状四落在擂台上,点点猩红,还掺杂着半颗发黄的牙齿。 那一腿正好踢在他太阳穴和眼眶的位置上,淤血积存很快肿起一个青紫色的大包,将他的眼皮撑得睁不开来。 “等……等等。”郭碌一手撑住身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还没说——” 殷北卿根本不给他用嘴放屁的机会,右脚点地,身体转动,旋转过程中抬起左腿,一记蓄力满满的旋踢,再次精准地砸到同刚才一模一样的伤处。 “嘶——”观众席第一排有人倒抽一口气,“隔这么远我好像都听见他头骨断裂的声音了。”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吧。” “切,还以为寮罔这次出了什么王牌,结果也就这样嘛。” 郭碌这次彻底出不了声了,两只耳朵嗡嗡直响,鼻子里的堵塞物让他只能选择狼狈地张口呼吸,眼睛已经彻底睁不开了,眼球涨得似乎只要轻轻摁压,就会像个水球那样爆炸开来。 该死的系统,还说什么体术是殷北卿的弱项,这是弱项吗! 系统:系统的分析采集了上亿项数据,并不会出错,出错的是宿主您自己的判断呢。 郭碌:还废什么话,不先想办法救我! 系统:您的幸运值已归零,已经无法再享受相关服务。 冷漠地说完这句话,它便直接关闭了与郭碌的连接系统,不论他在脑海里多么大声地叫喊,就是一句不回。 “老大来劲了。”滕荆芥吹了声口哨。 如果殷北卿只是想赢得比赛,那郭碌早就已经躺在擂台下了,但一向急性子的她,却偏偏没有那么做。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点地将郭碌折磨致死,越多人看到这一过程,她就越兴奋。 “砰!”一记直直的勾拳,打中郭碌的腹部,肉眼可见他的一截身体向后突出,甚至将衣服给撑裂开来,可想而知,此时他的腹腔之内是一副怎样的惨状。 不堪重击,郭碌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跨出擂台的范围之后依旧飞出去好多米,可正当他快要砸到地上时,殷北卿修长的身影却如疾影掠过,用物理学无法解释的速度近身于他跟前。 连续的顶膝卡在他的下颌,疼痛感爆炸式地降临,每当他疼得要昏过去的时候,下一击就将他的意识从混沌中抽出。 郭碌就这么不断在清醒和昏迷之间来回颠倒,整个人的神经都快崩溃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更别说是反击。 他抽空用被打肿的眼睛眯着看了殷北卿一眼,她眼神坚定,唇抿得很紧,下手果断,有种面无表情的残忍。 ——她内心根本没有半点动摇,像是正在屠宰一只没有性的牲畜。 这种感觉甚至够不上挫败感,而是一种自尊不断被踩在地上碾压的羞辱。 “谁都觉得我是个废物,谁都可以看不起我,凭什么,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他的情绪开始爆发,眼球瞪得快从眼眶里跳出来,“我明明是男主!我明明是男主!” “不公平?”殷北卿幽幽的嗓音很轻,却仿佛从他头骨的裂缝中一点点地灌入,那种纯粹的蔑视,将他的大脑一点点冻到凝固,“可你的确是个废物。” 细长的手指掐上了他的脖颈,稍稍用力,那掩饰的项圈便在殷北卿的手中被捏得粉碎,有些大块的碎片刺入了郭碌的肌肤中,在她逐渐收紧的力道里缓缓扎得更深。 血像是不要命似的涌了出来,他被吊住脖颈悬在空中,宛如屠宰场中正被放血的猪。 血腥味溢出的同时,黑云过境一般的体积庞大的沼气,也朝四周扑散开来。 “啊啊啊啊!恶灵!他是恶灵!” “快跑啊!救命救命!” 观众席有人尖叫,有人开始逃跑,这种程度的沼气,说明这绝对是一只等级不小的恶灵。 “怎么会这样!”评委席,一位年轻的女老师立刻站起来,“考生们有危险,我去帮忙。” “等等。”郁茯桑拉住她,语气不疾不徐,“再看看,她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可是……” “没事,有我在呢。” 撞入她温柔安抚的笑里,女老师情不自禁被影响着,心情跟着平静下来,“好、好的。” 那头,殷北卿忽视铺天盖地的沼气,伸手将郭碌撞进考场最边的墙上,恐怖的力道让他的身体深深嵌入墙体,用手扣都扣不出来那种。 郭碌低着头,看似已经昏迷过去,实际上却是在进行转化,他的瞳孔被黑色填满,嗓音干瘪沙哑。 “颜钰她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凭什么只看不起我!” “你也配和她比。”殷北卿眼底温度骤降,抬手便要给郭碌送上致命一击。 可在这时候,却有一股对冲的能量将她弹开,好在她身手敏捷,提前后退,避免了受伤。 郭碌的身体开始发出一些祟祟的异响,皮肤下的血脉开始倒流,血色在他身上一点点消失,所有的血液和魂力都涌向心脏处,随后……他的身体突然像气球一样膨胀开来,一个又一个装满脓液的液泡鼓在皮肤表面,每一个液泡都装着不同的眼睛,它们四处乱看乱蹦,似乎正在找寻冲出屏障的办法。 “这是什么东西?”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种类的恶灵混合在一起……救命我在发抖。” “它们共用一个□□?” “不可能啊,恶灵的天性使得它们不断吞噬比自己弱的同类,怎么可能会愿意共生。” 很快就有第一只恶灵撕开了液泡膜,占据一部□□体的控制权,紧跟着就是第二只第三只……直到这具身体负载为止。 郭碌的背上长出一对不对称的蝙蝠翅膀,两只羊角从他的嘴中伸出向两旁弯曲,仿佛野猪的獠牙,他的小腿连着足部似乎是被一种大脚猩猩占据,长满厚实的棕毛,肚子上有三对眼睛,和一双穿破肚皮的尖爪。 “yue!我要吐了……” “靠我也不行了,亏我以前跟着母亲去猎灵队实习过半个月,但丑成这样的恶灵我还是头次见。” “我们不会死在这吧。” “不会的,有郁老师在呢!” 不用在掩饰自己的身份,郭碌可以开始肆无忌惮地发挥,他弯曲双腿,做助跑姿势,借用比人类体魄素质优秀数倍的躯干爆发速度,冲到殷北卿面前。 黑色同浅蓝色的灵法球在空中触碰,随后爆炸,扬起的尘土在空中被魂力波动搅入旋成了龙卷风,郭碌操作那龙卷风缓缓靠近殷北卿。 一步一步,直到它挨上浅色的衣摆,成功将那抹身影吞入腹中,那龙卷风不仅仅是对冲的气流,还混入了高浓度的沼气,如果殷北卿卷入里面长时间不出来,后果可想而知。 “哈……哈……”郭碌喘了口粗气,浑浊的雾体从他口鼻喷出, “也就——” 他笑开的脸猛地顿住,缓缓迟疑地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肚皮。 一双手将他的身体从后至前完整穿过,手心处,正是寄生在他腹部的其中两只恶灵眼。 绿与红两种血液交融,从她五指间滴落,他还傻傻地跟着数了两下,但这人显然没什么耐心,十分迅速地抽回了手,任他肚皮敞开,鲜血直流。 不断有恶灵从他破了口子的身体中逃出去,开始向观众席的考生攻击,郁茯桑这才起身,身影在空中闪了两下,将它们全部处理干净。 失去能量来源的郭碌,像一滩烂肉躺倒在地,他明白,自己这次真的没救了。 可那见死不救的系统却落井下石地发出最后的提示声:“嘀嘀——检测到宿主生命值即将归零,系统将立即为您抹除数据。” 空了一秒,它再次响起声音,“系统准备迎接新任宿主,正在重新载入数据,,倒计时开始,十、九……” 呵,连系统都迫不及待地要找人替代他。 郭碌艰难地转过头,从模糊的视线中找到一人的身影,见她被几人簇拥着围住保护,他便恨得咬牙切齿。 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颜钰的背叛开始!她就是把一切搞砸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成为万人崇拜的救世英雄,要不是他,他这个“男主”的头衔就不会像现在成为有一个笑话! 现在任务失败,他只能被传送回现实世界,当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的植物人! 他不甘心,他一点也不甘心! 所以就算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 情绪是恶灵最好的驱动器,跟随郭碌的诅咒般的执念,数缕沼气汇聚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向颜钰飞去。 这样非实体的东西,即便提前有所察觉,也防不胜防,况且这是沼气,大家看到它下意识的反应都是躲开,谁也顾不上谁。 它们速度奇快,咻咻两下便钻入了颜钰的口鼻。 “喂!”滕荆芥惊得喊了一声。 殷北卿本注意力都在郭碌身上,但手上的血契印记突然刺痛一下,她脸色不好地转过头,“颜钰!” 捕捉到那抹沼气,她意识到问题所在,斩草要除根,除沼要灭灵,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隐藏身份,直接掏出了斩魔刃,对准郭碌高高举起。 但就在她要下手的时候,却有一人快于她将郭碌拽到了空中。 郁茯桑一手提住他,一手干净利落地插进他的胸膛,待牢牢握住那颗搏动的心脏,便瞬间将它毁灭与手心。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只有面对她的郭碌才能看见她嘴巴里毫不留情吐出的两个字。 “废物。” …… “醒醒,醒醒啊,姐姐!”杨茜哭着抱住颜钰,“姐姐你别死,呜呜呜,我还没和你学灵法呢!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啊!” “给我。”殷北卿快速飞至她们身旁,伸手将颜钰揽入怀中,她伸出手指放在颜钰的鼻子下方,在感受到鼻息之后,手紧紧地捏了一下。 这样的距离将人拥住,血契的影响扩大,让殷北卿能够感受到此时颜钰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心同刀剜一般痛。 “唔……疼……”颜钰埋着头,掩饰自己痛苦的叫喊,她感觉身体仿佛要从内面被撕开一般,肌肉控制不住地颤抖。 体内的魂力四处乱撞,她的身体开始抽搐,力道越来越大,要将四肢抽得折过去才算结束。 殷北卿不断向她体内渡着魂力,可渡进去的魂力没过多久就自己碰到障碍被反弹了回来。 随着沼气的暗色逐渐在颜钰的身体蔓延,殷北卿手上的血契也越来越亮,它像是烧了火的烙铁与她的肌肤死死地黏在一起。 这意味着什么殷北卿太清楚了,她生平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慌张的模样,红着眼将颜钰搂得更紧。 “别死,别死好吗。” “我……”颜钰撑着力气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可张口却直接吐出一口血。 这血没来得及偏开,直直泼在殷北卿身上,她的脸、雪白的衣襟全部被沾染。 可随着这口血被吐出,颜钰的身体开始往外满满散开雾气,浓浓的黑,却并非沼气,无味无形,直到它聚拢到一定程度,像朵蘑菇/云在空中炸开。 “嘭——” 这动静可比刚才郭碌造成的要大多了,所有人都吓得躲到椅子下面去,短时间内,场内没有一人说话,只有黄沙与碎石在空中互相碰撞着。 过了很久,烟雾才慢慢散开,一阵刺眼的光袭击了众人的双眼,在这光芒中,她们费力地睁开眼往颜钰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她此时竟安然无恙地漂浮在空中。 她沐浴在光束的正中间,闭着眼衣摆随风摇曳,沾满灰尘的长发此时却干净如新柔顺地披在脑后,原本就穿了一身白的人,此时看着更有一股仙气。 “靠……”有人已经吓傻了。 “这么重的沼气都没事?” “大美人她,还、还活着吗?” 听见声音,颜钰轻轻睁开双眼,她疑惑地将目光投向殷北卿,却立刻引来了更多的抽气声。 “眼睛……眼睛的颜色!” “神女,是神女!金瞳神女!” 颜钰抬手结出简单的幻物灵法,变出一把镜子,可镜子中的自己让她感到陌生。 皮肤比从前要更加光滑,找不到半点瑕疵,黑眼圈消失不见,人看上去精神很多,总是毫无血色的脸也变得红润,最陌生的当属这一双金瞳,在光下似宝石般通透的模样。 书中的确提到过神女拥有一双漂亮的金瞳,但那只是民间来源不明的传说,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同样拥有金瞳的郁茯桑才会那么受学生们喜欢。 但颜钰所吃惊的并不是这个,因为她还记得古书预言中,另一段与神女相关的描述。 【神女之体,不惧凶灵,不畏神魔;纯净之心,心魔难至,近者疗疾。】 也就是说,只有神女才能免受恶灵的同化,不惧沼气的入侵。 颜钰一直十分笃定自己和神女没关系,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和书上所描述的神女完全不一样,她一具病弱的废柴身体,哪里来那么多外挂似的能力,可是现在…… 她抬起自己的手,即便冷静如她,此时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神女? 她真的是神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4章 BAM JUN TOO她耳根明显比…… 第64章bamjuntoo她耳根明显比…… 这种时候,颜钰脑子里竟然还在想别的事情。 她想,自去是不是做什么越线的举动,让殷北卿产生了误解,还是说她此时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是暂时的,对待一件喜欢的物品那样普通。 在颜钰身上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大学时曾有个室友不小心看见她的手机界面,上面是某眨眼软件的聊天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了她的柜门,后她问来,颜钰也干脆选择大方承认。 好在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类的负面情绪,后的日子还是平静地着,当然那是颜钰以为。 一天聚餐后,喝醉的室友突然拉住她的手,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向她表白。 她说自喜欢被颜钰照顾的感觉,甚至拿她与自的男友做比较,说她不仅温柔耐心而且心细,自有任何的小情绪都会快察觉到,并马上给予安慰,这样相处的时间一,便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尤其是在知道,女生和女生还谈恋爱的后。 像是生怕颜钰拒绝,她又说,“你对我这么好,不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但其她不说,颜钰甚至都不会记得自还做这些事,她对有朋友都是样的对待方式,说是情感,更的不说是一种习惯,来自辈教育的习惯。 当天她没有正面回答,不论对方再胡言『乱』语些什么,都用一句“你喝醉了”堵住,安全将她交到其他室友手中照顾后,自一人去外面了房间。 没久,颜钰主动搬离宿舍,出去租房住,与女生还会交谈,但没有从前那样亲密,拒绝的意思表达得委婉,但态度坚定,对方屡屡碰壁,最后选择放弃。 双方都默契地选择对那天晚上的事避而不谈,时间了,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 可这个方法在殷北卿这应该是不奏效的,颜钰想。 “你在发什么呆。”殷北卿手上动改成捏住她的脸颊肉,“我的话,你听见了吗。” 颜钰目光重新在她脸上聚焦,眼神有些复杂,“听见了。” 在殷北卿再次追问前,她却快地抢先问一句,“头洗完了吗?” 殷北卿思路被她打断,但此时似乎还没反应来,干巴巴地按照问题回答,“好了。” “嗯,谢谢。。”颜钰轻拍她的手背,柔说,“洗好了,那就先把手松吧。” 她的态度太理当然,语气中的温和也让人无法拒绝,是殷北卿想也没想,下意识便照做。 “等等。”颜钰余光瞄到一抹红,突然又将她的手腕抓回来,“流血了你怎么不说。” 殷北卿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见血契图腾在自手腕处留下的灼烧痕迹,那伤口仿佛烙铁深深嵌入皮肉,处遍是焦黑。 按照她的体质,这伤应该早就始愈合结痂了,但到现在血却还有溢出的情况。 这是因为血契造成的灼伤不与普通烧伤,它源自诅咒的力量,以伤口会更痛愈合得更慢,而且即便愈合后,也会留下深红『色』的疤痕,永远不祛除。 这是一种惩罚,象征着宿主没将她的血契对象守护好,若是有一人手上的血契图腾到她逝世那天都是完好无损的,说明她的血契对象十分幸福,至死都没受半点痛苦。 一生一世一双人,听来美好的事,而有些人却靠血契诅咒的力量才达成。 “解吧。” 殷北卿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颜钰耐心地解释,“前我认为有结血契,你才真正信 第64章bamjuntoo她耳根明显比…… 任我,但是现在它已经始给你造成不便了,那解也什么不好的,血契的诅咒生效时造成的疼痛钻心刻骨,这次程度不重你或许还忍受,下次呢,要是哪天我真的——” “不可。”殷北卿一手捂住她的嘴,力道极大,“不要说了。” 不可? 是她觉得自不可出事,还是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可答应解血契。 亦或是,两种含义都包括? 即便相处了这么久,颜钰依旧觉得这人的心思难猜。 “你现在信任我吗?” “信任。” 这两个字亲耳从殷北卿嘴里听到,对颜钰来说意义非凡。 “那果是这样,我们就不需要血契的力量了。”颜钰说着,冲情绪明显有些紧绷的殷北卿安抚地了一下,“还是说,你担心没有血契我就会背叛你。” “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 殷北卿垂眼与她对视,这张脸上的表情的确毫无破绽,往常一样柔软温暖,仿佛一心为自考虑的模样。 可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颜钰突然执着要解血契的原因,并不真的是她口中说的那样。 这些事情在结下血契那天,颜钰就可以想到,却偏偏现在才当做借口拿出来说要解血契。 她是不想自受伤吗。 不,她或许是在找办法离自。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殷北卿整个人的神经都提来了,极度的不安全感让她陷入一种紧绷的戒备状态,她拿眼睛紧紧将颜钰盯住,不错她身上任何一个小动。 “你真的是在关心我吗。” 颜钰容依旧带着暖意,甚至语气要比平时还要舒缓,这会让当事人感觉到自的小脾气在正在被纵容着,“不然呢?” “今天也要奖励吗。”颜钰主动提这事,抬手顺了顺殷北卿鬓边的发,将它们掖到耳后的时候,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还是要听安眠曲?” 是不眼的小动,殷北卿的逆鳞却立马被抚平,她耳根明显比刚才要红,音听着也少了几分冷硬,“要。” “那你回去把伤处理了,换身干净的衣服,晚上我给大家做桃羹吃。” 殷北卿不自觉便跟着她的节奏了,甚至将自一始的话和没得到的回答忘在脑后。 “好。” “乖。”颜钰今天的次数格外,“快去吧。” …… 殷北卿一个澡要洗上许久,等她出来天都黑了。 颜钰向店家借了厨房,赶着时间熬好一大锅桃羹在晚餐前端上饭桌。 她把琅迭谷的人全叫到一块,连送个资料都要下属代步的林百竹,听见有桃羹喝都立刻从隔壁御灵赶来,既然她都来了,蔺鹤归当然也不会闲着。 “我的乖徒弟。”一进门蔺鹤归就将颜钰抱了个满怀,“我一听说你的事立马就来了,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钰还是头一次听她说话语速这么快,一个个问句问得她回不来。 “没事,虽然我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好像现在身体反而比前要更结了。” 从前呼吸会有沉重感,现在却完全没有,再『操』高强度的灵法时,也不会有累到想吐血的感觉,甚至身体的敏捷度和力量比较前都有质的飞跃。 蔺鹤归不放心,还是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确认,最后还把了一遍脉,发现事真她说得那样,这才放心。 她欣慰一,忍不住又大力抱了一下颜钰 第64章bamjuntoo她耳根明显比…… ,“师父就知道你可以,毕竟你可是神女!” 洗完澡散着发的殷北卿姗姗来迟,看见一屋子人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转头再看见蔺鹤归正『揉』在颜钰脸上的手,脸明显黑了。 “来了?”颜钰注意到她,去将她拉到身边,“专门给你留了位置,坐。” 殷北卿乖乖被她牵着,低头看着她拉住自的手,抿成一条线的唇自动放松了力道,心情似乎变得还不错,倒也没再纠结为什么今晚是有人在一块吃饭。 “这桃羹要冰镇的才好喝。”林百竹使用灵法,将滚烫的桃羹调低温度。 “快快快,给我整一碗!馋死我了!”嬴梵吸溜着口水,脑袋都快扎进锅子里了。 “诶,等等。”滕荆芥抬手挡住有人,“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打赌的奖励吧,你赢了吗你就要?” “这么呢,小神女肯定是做给我们大家一吃的啊!” “凭什么,你又没赌对。” “不凭什么,凭我脸皮厚!”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其他几人已经在林百竹的带领下,一人盛好一碗默默吃。 殷北卿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早在听见这桃羹是赌局的奖励时,就始酝酿情绪。 以这桃羹不是专门替她做的? 而且什么时候颜钰已经和其他人关系这么好了,还会一块打赌。 “给。”正在她要发的时候,颜钰着递来盛了满满一碗的桃羹,“给你加了枣和糖,吃点。” 看着眼前明显要比别人大上两圈的碗,殷北卿又不争气地将到嘴的话咽下,她伸手接碗,“那你自呢。” 颜钰快也给自盛了一碗,“我当然也吃啊。” 殷北卿手指碰碰冰凉的碗壁,“你晚上不吃凉食,我替你热一热。” “没事。”颜钰从她手里将碗拿回来,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勺子,证明似的当着她面咽下,“现在喝了。” “是哦,小神女。”嬴梵嘻嘻地指着她,“这招大变活人的绝技你前怎么不秀啊。” “损不损。”滕荆芥顶她,又盛了碗桃羹,“这是想秀就秀的吗。” “怪不得上回遇见那梦妖你没有反应,因为神女对『迷』魂术也免疫!” “哇,这么说……” 讨论越来越热闹,殷北卿却提不半点参与的心情,反而觉得吵闹,她垂眼,望着自空无一物的手心出了神。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指间流了,她却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要吃什么菜?”颜钰朝她看来。 “随便。” “这个不错,你试试。”颜钰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盘子,“少吃点,补充量。” 殷北卿吃了口白煮肉便毫无兴趣地放下筷子,端桃羹闷头灌下。 这一桌子菜,除了颜钰的桃羹,全是店里的天莱厨师做的,当然不合她的口味。 她以为这件事,颜钰是知道的。 殷北卿强忍情绪,终等到那些碍事的人一个个吃饱喝足回房间,她站来准备往床边,这时颜钰却突然说。 “对了,今晚我不住这。” 殷北卿转身,语速快,“你要去哪?” “师父最近刚淘到了几本御术书,晚饭的时候和我说了些书上的内容,在太有趣了,我现在等不及想看。”颜钰一边理着行李一边说,“不明早我会早点回来在门口等你们,还是会一去报道的好吗。” “你要去蔺鹤归那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5章 BAM JUN TOO我要和她住一…… 第65章bamjuntoo我要和她住一…… “嗯。”颜钰从包里掏出香鼎,“今天也早点休息吧,白天太累了。” 殷北卿还想说些什么,可颜钰的态度已经让她外宿这事变得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蔺鹤归探身进来将人喊走。 “能走了吗,徒弟。” “能。”颜钰回头应答,然后再也没有转身看她一眼,拿起东西径直走了。 吃饱喝足的几人酣睡整晚,只有某人站在床边看了一宿的月亮。 屋里的香薰烧到半夜停了,殷北卿自己手动将烧干的倒掉,添了新料进去。 好不容易将那月亮瞪到西边落去,楼也逐渐传来伙计晨起干活的动静,殷北卿换了身衣服,门卫似的站在大门口。 这点街上也没人,偶尔几从酒楼花楼通宵回来的人路过,总要歪头看上她一眼。 估计脑袋里在想,这人长得漂漂亮亮的,可看起来好像脑子哪里有点题。 殷北卿没给那些人半点眼神,站得那叫一面无表情身姿挺拔,比树还直。 时间差不多过七点的时候,她鼻尖轻微耸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她将目光放远,看向街道的转角。 肩上趴着鲁甲的颜钰姗姗来迟,她手里牵着快和人差不多高的盼盼,小胖墩两只爪子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走得还是很快。 “起这么早?” “嗯,等。” “等我做什么。”颜钰笑,率先迈进门槛,“进去坐着吧,我给们带了早餐。” “我不爱吃糖糕。”殷北卿跟在她身后,说话声音比起平时也相小声,“黏牙。” 就这像是撒娇的两字,颜钰硬听出来点委屈的感觉。 看来昨天那饭吃得某人到现在还不痛快呢。 “还买了别的。”颜钰拍拍盼盼的脑袋,示意它把东西给出去,“馅饼和枣粥吃吗?” “吃。”这句答得很干脆。 两人回了颜钰的那间房,她将自己和殷北卿要吃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吃吧,还有两小时报道,慢点不着急。”她捧着一碗白粥慢条斯理地喝。 成绩前天晚上九点就统一通过灵镜发放给各位考生了,通上只会说录取结果,分班和入学考排名还得报到时再确认。 昨天晚上蔺鹤归和她聊起这件事,说到因为御术学院的学生实在太少,单独占用一分院的资源有些浪费,所以学校前些年就决定将御术系合并到灵法系的南柊分院。 原本御术系用的分院匀了一半给体术系的学生做日常训练,剩一半偶尔御术系需要做实验的时候,还能随时派上用场。 颜钰这种事倒不怎么在乎,只提前管蔺鹤归要了一份课表,额外咨询了些关于御灵猎灵队的事。 在得到确定的内部消息,道凌芪的名单上有殷北卿的名字,才放一半的心。 “猎灵队能注意不到们吗,一的也太高调了。”蔺鹤归当时这么和她说,“尤其是那脾气暴躁的朋友,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她……确实比较高调。” 郭碌转换后至少是甲级恶灵,殷北卿却能面不改『色』地将压制住,甚至打得方毫无还手之力,这种魄力和实力很多在御灵教书的老师不一定有。 第65章bamjuntoo我要和她住一…… 所以不少人心里就会产生疑,殷北卿这的人,她上哪猎灵队谋不到生路,若是再费点劲去考张资格证出来,估计闯进红阁没题。 红阁,那可是多少兽术师梦寐以求的顶点,可现在却有一能够上它们门槛的人,偏偏要来御灵做从头学起的学生? 离谱,太离谱了。 颜钰琢磨着,要不再劝劝殷北卿,等开学了稍微收敛点那套事作风。 可这刚抬眼就看殷北卿伸着宽袖子要往粥上过,她忍不住出声提醒,“袖子。” 殷北卿停住动作,反而还转头看她,“袖子怎么了。” 颜钰看不去,摁着她的手把两只袖子卷上去,然后才把胳膊还给去,“吃吧。” 殷北卿慢悠悠喝了两勺粥,要伸手去拿筷子,手从颜钰眼前伸过的时候,那袖子不止怎么的掉来了。 这回她还挺主动,自己往颜钰眼前一递,“袖子。” 颜钰看出她动机不纯,手上依旧捏着筷子,只余光斜了眼,“自己理。” 要弄脏的可不是她的衣服,有洁癖的也不是她,她用得着那么『操』心吗。 “我手疼。” “伤还没好吗。”果然这招比什么管用。 “没好。” 说谎这事,某人算是无师自通。 颜钰妥协似的叹口气,“伸胳膊。” 殷北卿立刻把两只手递给她,等她快理完了说,“今早上衣领也一直翻不好。” “我看着挺好的。”颜钰眼睛往她脖子上扫,突然察觉到什么,“不是拿我当侍女使唤吧?” “不是。”殷北卿垂眼,声音听起来虚力很多,“就是单纯的手疼。” 颜钰明显是不信的,殷北卿那眼神好像自己不帮忙,就是把她怎么了似的。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心软的人,关系说断就断,一向很干脆,在殷北卿身上却做不到这的绝。 或许是自从看完那本烂尾的小说之后,就身为女主的她产生了同别人没有的共情。 颜钰认为,如果她是唯一道答案的人,还选择站在原地无动于衷,那么这种不作为就变成了另一种方式的“凶”。 所以她总是忍不住地殷北卿好,想她纵容些再纵容些。 “,我帮理。”她恢复了平日里的语气,内心甚至有些向自己低头,也许还是要放慢些脚步才好,慢到让再敏感的人也察觉不出来。 殷北卿绷了半天的脸,这才稍微舒缓一些。 她好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其实什么没有发生变化。 证明,颜钰想要开始疏远她这件事,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 九点,一人退了房,准时到御灵报道。 不同系的学生在不同分院报道,颜钰和殷北卿在南柊,一块了车。 分院门口一进去,最显眼的位置就是告示牌,此时前面已经围了一堆的学生,垫着脚尖在那找名字。 “去看看吧。” 两人也往那去,估计是考试那天的事已经传开了,也可能是两人的外貌过分招摇,有人一眼就把她们认出来。 “快看快看!金瞳神女!” “啊啊啊,我终于亲眼看了!” “神女居然和我一分院,那我以后岂不 第65章bamjuntoo我要和她住一…… 是可以天天看她了!” 颜钰那些好奇的目光一一微笑回礼,她指指牌子,“能让我也看一眼吗。” “能,当然能!” 人群齐刷刷分开两路,把中间最好的位置给她让出来,有肉肉脸的女生还好心地给颜钰指了一,“御术系的在这呢。” “谢谢。”颜钰冲她笑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向告示牌。 偌大一张通告纸上,除去御术系三字,剩的就只有她的名字,看来这届御灵是只招了她这一御术生。 她的名字后面,紧跟着是一评定等级“特”和名次“十三”。 御灵每届会分班,等级从高到低和兽术师的排序一,是特、甲、乙、丙,全部是按照入学考的综合成绩分配的。 不同班级的学生待遇也有不同,比如蔺鹤归、郁茯桑这些平时比较忙,没什么时间上课的特级教师,一般每学期只会带几节特级和甲级班的课。 其班级的学生也可以在不耽误自身课程的情况,申请进旁听,旁听课程的学生一要完成课后作业,如果不及格,学分照扣。 所以即人人想参加这些热门导师的课程,真的敢申请旁听的却没几。 颜钰看完自己的,去找殷北卿的名字,她很自信地越过甲乙丙班,直接抬眼看到特等班,果然这位祖宗的名字被方方正正写在第一位,名次标得当然也是“一”。 她笑了一,似乎这结果很满意。 告示牌边上就有引路的高年级前辈,等她们确认好班级和名次,就领着往教学楼走。 在教学楼登记完基本信息,会有人给她们分配宿舍。 御灵要求,若无特殊情况,学生一律住宿进半封闭式管理,不过比较人化的一点就是,学生住宿费全免。 “是御术系那新生吧。”登记的高年级学生抬头看颜钰一眼,乐得嘴快咧到耳根上去了,“们系今年就一,所以可能得和灵法系的学生住一间,没关系吧?” 丙等班是八人一间宿舍,乙等班是六人一间,以此类推,颜钰是特等,当然住两人房。 她没说话,那前辈,“是不喜欢和别人住吗?不喜欢我帮申请一,看能不能再腾一房间。” 这可是十年来的独苗苗,上面早和她打过招呼,一定把人照顾好了,千万不能放跑。 颜钰连忙制止,“不用,我听学校安排,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我和她住。”这时的殷北卿『插』话进来,她将自己的资料表放在桌面,“我也是特等班。” “我看看啊。”她低头查殷北卿的名字,“啊,有室友,就是们班第二名。” “不用,我要和她住一间宿舍。” 这话说得有些霸道,她说的是“我要”而不是“我想”,甚至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可是……”她有些犹豫。 殷北卿两手往桌上一撑,整人在她头顶笼罩出一片黑影,语气听起来还是淡淡的,可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不吗。” 和那双毫无温度的银眸视的瞬间,这位前辈立刻想起上面的另一句嘱咐:千万别得罪灵法系第一名的那位新生。 据不太详细的内部消息说,她似乎是和女皇认识,后者还特意召了院长,要她好好照顾这位新生。 “好、好的,那我帮们新分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6章 BAM JUN TOO冰凉的手指如…… 第66章bamjuntoo冰凉的手指如…… 御灵的宿舍都是收拾过的,床铺被褥整齐,连洗漱工具都是每人备好一套,放在桌边。 宿舍借鉴了天莱国建筑的装修风格,并不是土墙土瓦,墙面用得是一种表面光滑的涂料,『摸』上去和现代的瓷砖手感差不多,家具大多用得都是高通木,颜『色』浅白,比起许多金国人家中爱用的红木,少了几分沉重。 床比起家里用的是小了些,但胜在结抗造,黑蓝配『色』的校服就挂在床边的衣架上。 即便是两人间,但空间并不小,里面十分宽敞,除了大衣柜,还带阳台,阳台上摆了张小圆桌,还细地铺好桌布。 颜钰手里的包袱其没装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全塞魂域里了,但这边什么都有,她也省了功夫收拾,但旁边位可就不一样了。 殷北卿这人只用得惯自己找人定制的套物品,从杯子到枕巾,从内衬到被褥都得换,就差把这宿舍拆了重新建的地步。 她弯腰,掀开床上原本铺好的床单,开始闷忙活,动作不太熟练,四角扯了七八遍都没对齐,颜钰隔着背都能想象出她脸上是怎样一副暴躁的模样。 “我帮吧。” “不用,坐着。” 颜钰没再坚持,说了句“收拾好喊我”,便枕着手臂闭上了眼。 昨晚她在蔺鹤归根本没睡好,可能是白天胡思『乱』想太多东西,稍微闭会儿眼就开始做噩梦,一晚上被吓醒三次,她便干脆坐起来看书醒神。 从凌晨到早晨,硬生生扒下来蔺鹤归书房五本书。 日光太强,颜钰躺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又坐起来找出自己做的眼罩戴上。 她原本想着只是稍微休息几分钟,毕竟殷北卿看起来似乎还要收拾久的样子,可休息着休息着,便忍不住睡了过去。 或许是这样忙里偷闲的睡眠格外难得,所以这次的睡眠质量高,完全没做噩梦,也没有种明明全身裹了被子,却总感觉有冷风灌进来的不安全感。 耳边不轻不重的动静没停下过,似乎在人一种信号,她一直都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钰突然耳尖地听盼盼委屈巴巴的嘤嘤声,她抬手摘下眼罩,“怎么了?” 小胖墩……哦,现在已经是大胖墩的盼盼气呼呼地坐在一边,“坏女人不让我出声,可是我饿了。” 颜钰又转动视线,去看殷北卿,没想到对方离得意外近,就站在床边,盯住她看。 “怎么也不喊我。” “看起来累。” 颜钰『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没有语言上的回应,但殷北卿却朝她弯下了腰,将张无论看多少眼都会觉得惊艳的脸蛋探到她面前。 “有。” 她总是爱用这种颜钰适应不了的方式突然靠近,自己却毫无察觉。 “吃吧。”殷北卿不知道捏了颗什么东西,抬手就往颜钰嘴里塞。 颜钰下意识用舌尖抵住往外推,却反而被寻到缝隙,让对方手指抵了进来。 味蕾同食物接触,信息运送到大脑,颜钰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她以为的味苦丹『药』,“什么东西,甜的?” 哪知殷北卿反而还反问一句,“不是这味道吗?” 颜钰用牙咬了咬嘴里的东西,确认它的味道,似乎是莲珠果糖,不过这粗糙的截面一品就不是出自她手。 之前因为方形的糖吃着不方便,还总划拉口腔内壁,她就改趁糖浆没成型前将它『揉』成圆球的做法了,但现在嘴巴里这颗,看起来似乎就是被人用魂力硬生生震碎的,不止边缘不齐,形状也『乱』七八糟的,就含了一会儿,舌生疼。 颜钰抬眼看她,“做的?” “还的。”殷北卿快又改口,“不,是送的。” 她捏着糖袋的口子递颜钰,一副她不收下,就会一直把手伸着的模样。 颜钰没拒绝,“谢谢。” …… 下午三点,就是全院联动的动员大课,上的体术。 美其曰让同学在老师到之前先热身,一会儿好上课,结果全部新生围着近乎八 第66章bamjuntoo冰凉的手指如…… 百米的『操』场跑了五圈,郁茯桑还迟迟不现身。 在跑完十圈之,穿着金边长外套的女人才姗姗来迟,她背着手,表相较上次要稍微严肃。 “看来是我高估这届新生了,跑十圈要用这么久吗?” 她视线其只看着一处没动,可所有学生都觉得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金眸落在了自己身上,就算是领先跑完的几特等班学生,也马上『露』出一种懊恼的表。 怎么就不能再跑快点呢,才开学第一天,就让郁老师失望了。 可颜钰想的却是,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看来当御灵的老师确轻松,怪不得挤不进红阁的都跑来当老师。 “老师!”一人勇敢地举起手,“再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做到更好!” 颜钰不禁在中轻叹,热血少女,好。 如果不带上我,就更好了。 要说不说,反派不亏是反派,pua起学生来,一套一套的。 成功反派的秘诀:一句话,让一百人为跑一万六千米。 “不用了。”郁茯桑对举手的女生微微一笑,“今天还有别的安排。” “好、好的,我都挺您的安排郁老师。” 颜钰余光瞄了满面含春学生一眼,估『摸』着这姑娘从今晚起,每天至少绕『操』场跑十八来回,就为了下回能在郁茯桑面前表现得好些。 “三秒钟,从高到矮我排齐。”郁茯桑下达第一句命令,背着手口中开始数秒。 她没说要几列,大家里容易没有概念,但三秒钟的时间容不得犹豫和耽误,这群人明显把郁茯桑的话当圣旨听,好像完不成她布置的任务,就得被拖出去杀。 一阵混『乱』中,颜钰是硬生生被人推着排好位置的。 她子不算矮,正好排在中间,旁边站着的就是嬴梵,对方完全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还低和她咬耳朵闲聊。 “诶,这就这坏女人吧。”她自以为小声地说,“也太能装了,当初老大就该把她——” 颜钰眼皮一跳,连忙她一手势,“嘘!” 这周围全是人呢,况且郁茯桑魂力不低,这样的距离就算讲得再小声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嬴梵可能没有察觉,但这举动在颜钰眼里,相当于就贴在郁茯桑耳边大声说她坏话。 “怕什么嘛,可是神女,再说了还有姐妹我和我大家保护呢。”嬴梵的嘴是停不住了,她越说越兴奋,甚至惹来旁边同学好几次不满的眼神。 颜钰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哪知这厚脸皮的家伙反倒软着身子往她肩上一靠,“哎呀人家好无聊嘛,不想上这些『乱』七八糟的课。” 队伍前列,正学生讲解招式的郁茯桑突然停下了声音。 “说了这么多,大家对这招式一定有了基础的了解,下面我随便点一位同学,上来配合我做演示。” “我我我!” “还是选我吧郁老师!” “这招数我练过,选我选我!” 一堆人举起手,排的人恨不得自己原地缩短十公分,好排到前面的位置,增大被郁茯桑点到的几率。 但这次,郁茯桑却剑偏锋,目光越过前排,投向人群中间。 “就选面位,刚刚一直在和人打骂俏的同学吧。”郁茯桑笑『吟』『吟』地望向颜钰,手指冲她的方向点了一下,“出来。”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颜钰,她这么淡定的人,脸都盯得快要烧起来了。 什么叫打骂俏,有这么诬陷人的吗! 但显然有人处境比她还差。 “靠,绝了,胡说八道什么啊。”旁边的嬴梵捕捉到自家老大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虚地把埋下去,“这坏女人可恶。” 颜钰轻轻点,表示赞同。 “还愣着做什么。”郁茯桑轻声笑道:“叫颜钰是吧,快上来,还怕老师吃了不成?” 说呢? 颜钰出队列,顶着所有人羡慕的目光到郁茯桑跟前。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招吗。” 颜钰点点,“记得 第66章bamjuntoo冰凉的手指如…… 。” 御灵的体术教材上,一共分十篇章,郁茯桑刚才介绍的招式,就是顺序排在第一位的罗布篇的第三式,它有些类似跆拳道中的过肩摔,只不过在摔之前要先卸掉对方手臂的力气,会有一十分迅速的掌切动作,难点在于动作的衔接流畅,和出招速度,以及还要根据不同敌人与自己之间体型差的换算,更改腿部蹲起的幅度,不然容易被敌方破解。 这招,她之前和殷北卿近战训练的时候试过。 当然,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破解了。 “来,伸手。” “嗯?”颜钰面『露』疑『惑』,“是由您演示招式吗。” 她这这么想是因为,这套招的演示动作中,先伸手的人就是被打的“靶子”。 不是吧,开学第一天,她就要被反派在课上光明正大地揍一顿吗? “不,角是。”郁茯桑语气温和,“我相信以颜同学的能力,这套招的演示难不到,所以我想请演示,破招的技巧。” “是啊是啊,神女怎么可能不会这种基础的套招,让我看看呗!” “特等班的学生,估计早就把整本体术书的招式背会了吧,这肯定难不倒我神女。” 一句又一句,硬生生将颜钰架上了高台,就好像如果她等会儿不能成功破解郁茯桑的招式,就配不上特等班这衔。 “还是说今天身体不舒服。”郁茯桑关地用手背碰碰她的额,“需要休息一下吗?” 颜钰拉开身子,转避掉她的触碰,“没事,我可以的郁老师。” 她里却想,这不就是想要的吗。 颜钰沉下,将自己的胳膊伸出去,“开始吧。” “好。”这字的字音还没咬完,郁茯桑便已经出招。 她速抬右掌,劈砍在颜钰肘弯,趁她手臂弯曲便移步将自己塞了进去,背部抵上颜钰,脚下马步拉开,只要她手上再用点力气,颜钰下一秒就会像麻袋,被重重甩到地上。 这一套动作快,衔接得行云流水,一般人都不会有反应过来的可能,但颜钰却看出来其郁茯桑故意放慢了动作,不然台下的人和自己都不可能看得清她的手部动作。 即便是上回在瑶赤,她毫无声息地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伤口,次也仅仅使出了七成的功力。 但既然对方没有完全斩断她的退路,颜钰就想试试看。 她回忆上次殷北卿的动作,在瞬间将魂力集中到被郁茯桑控制的右臂,重获力量的肌肉比方才更有爆『性』。 她便利用这一刻的爆,将身体重移到下半身,左臂勾住右手,使劲向拉拽,身体如同一张收紧的弓,两只胳膊是弦,牢牢将郁茯桑的脖颈困住。 “还行。”她听郁茯桑笑了一声,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过关的时候,郁茯桑冰凉的手指却突然贴到她手腕,如同游蛇顺着肌肤向上爬。 她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身子轻轻颤一下,对方似乎是觉得她的反应有趣,唇边溢出一声笑,手上却态度完全相反地毫不留收紧了力道,像是一把铁环牢牢锁住她。 也不知道是被摁到了什么位置,颜钰整只胳膊都迅速麻掉,趁她松懈的时候郁茯桑捏住她的手腕向外旋转,绕过顶,轻松脱困。 颜钰被她别了一下胳膊,又痛又麻,眉『毛』紧紧皱在一块,拉着胳膊要把自己从她手里抽回来。 “我还没喊结束,就别放松警惕。” 终颜钰敌不过对方的力道被狠狠拉过去,她脚步不稳地了几步,眼看要狼狈地跌倒在地。 人群里殷北卿身形一闪,想去扶她,但有人抢在她前面截了胡。 郁茯桑握着颜钰的腰,将她慢慢扶好,眼却看向殷北卿的方向,“这位同学的体术,似乎有进步。” 她眼中的笑意,在殷北卿看来只有欠揍两字能形容。 她知道,郁茯桑这话是在讽刺她之前在瑶赤时的表现。 时候因为姬芜的关系,她体魄损耗大,被郁茯桑正面近身,却没能做出半点反应。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抬眸,视线与郁茯桑的快要在在空中擦出火花,“试试,就知道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8章 BAM JUN TOO更好的替代品…… 第68章bamjuntoo更好的替代品…… “孩子。”郁茯桑眼尾稍扬,食指凌芪下巴上勾了一下,“那就把它吞下去吧。” 拿出一颗黑『色』的珠子,约莫人眼球大小,外面是透的包裹层,里面是团黑漆漆的雾气。 凌芪颤抖地张开嘴,将珠子含下,即便恐惧,也不会拒绝个女人的要求。 咬破那层外壳,恶臭的味道席卷口腔,沼气与魂力产生的对冲力量,身体中撕扯。 凌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求助地望向郁茯桑,似乎想从那得些许安慰,对方却伸过了手,牢牢捂住的嘴。 “浪费,就不了。” 不想从眼里看出失望,凌芪咬咬牙,将那口沼气部咽下去。 心口涌入一股的力量,有种身骨头都被拆开后重组的焕然一感,凌芪的表情却显得十分难看。 所有人都羡慕样的体质,羡慕不惧沼气,能够像恶灵一样吞噬它们的同类,来达增强自己魂力的目的。 可厌恶样的自己,和堕魔的怪物有什么区别。 样的身体带给的伤痛,人能体会,永远也忘记不了,因为样不堪的自己,而死去的母亲。 凌芪的母亲曾经也是御灵的学生,毕业后成了金国小有名的御术师,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大之后也会像母亲一样,穿上白衣,拯救数堕魔之人,可造化弄人,御术上的天赋太差,只能退而求其次考了御灵的体术系。 但很快,一次猎灵队的外出任务中,凌芪被特级恶灵袭击,险些场丧命,郁茯桑及时赶,才捡回一条命。 由于凌芪体内沼气入侵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城中的御术师束手策,多次尝试净化失败之后只能选择放弃,唯一还有可能将救回来的蔺鹤归身瑶赤,远水难救近火。 个时候凌芪的母亲主动站出来,用尽了浑身的血『液』和魂力,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勉强将净化,之后凌芪的体质便发成了巨大的转变。 不受沼气的影响,甚至能够将沼气的能量转换为魂力为自身所用,恶灵们似乎也将做同伴,唯一不同的是,一直记得自己是一名除灵师,还有人的意识。 可以不为自己而活,但也要为牺牲的母亲努力活下去,杀更多的恶灵,拯救更多的堕魔者。 可个信念,仍然挡不住凌芪每天自我厌恶中的挣扎,队友和同学都只是脾气不,只有郁茯桑发现了的心思。 告诉凌芪,应该利用自己的体质去做更多的事情,去赎罪,样才不会辜负曾经爱过的人。 “老师,我都听您的。” “。”郁茯桑拥住,能够爆发出那样强大力量的身体,抱起来却是想不的柔软,“我最忠心的战士。” “可是,我还不够强。” “但你是特别的。” 曾经“特别”两个字前,郁茯桑还会加上一个“最”字,可现不是那样了。 凌芪是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作品,给过很多惊喜,强大得让人赞不绝口,郁茯桑一直以为会是不可复制的,但…… 更的替代品出现了。 只要有了神女血,想要复制多少个凌芪都可以。 笑意逐渐爬上郁茯桑的眼底,脸上带着一种压抑的疯狂,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构想的蓝图一点点铺开,整个世界的命脉即将落入掌心。 苍白的手顺着凌芪纤细的脖颈抚『摸』,慢慢地收紧力气,直皮肤上留下红印,十分享受种掌握一切的感觉,死物是此,活人更是此。 “总有一天,你也会是此。” 凌芪并不知道句话的意思。 甚至某一瞬间,觉得郁茯桑的目光穿过了自己,看向别的什么人。 …… 宿舍内,颜钰刚吃过饭回来,屁股还没坐热,殷北卿就后面扯了一下的耳朵。 “衣服脱掉。” “你说什么?” “去洗澡。”殷北卿眉头皱得快夹死苍蝇,“臭。” 颜钰抬起胳膊,仔仔细细把自己身上闻了一遍,确定没什么怪 第68章bamjuntoo更好的替代品…… 味。 不过想下午自己和郁茯桑曾交手过,估计殷北卿又是某种对人洁癖症发作了。 “晚上还有课,等回来洗吧。”颜钰想要跳过个话题,“你腿还疼吗。” 谁知道次殷北卿根不上,依旧固执地站原地,“去洗澡,不然我动手帮你。” 颜钰终于转过身来看,“你和打得更难舍难分,所以算起来,你身上比我更‘脏’。” 不提还,一提殷北卿整张脸直接黑了,要是也和盼盼一样一身『毛』,现肯定已经炸成一个『毛』球。 “我晚上翘课。” 抛下句话,殷北卿一头扎进沐浴间,快连人影都抓不住。 “吧。”颜钰耸耸肩。 反正殷北卿也不缺那两堂课上。 晚上是御术课,只有御术系的学生会来,不过因为今天报道的只有生,老生们要后天才陆续返校,所以应该是蔺鹤归同一对一教学。 嘶,有点奢侈。 颜钰走下楼,发现琅迭谷那群人竟然部站楼梯口等,仔细一看,每个人耳朵上都整整齐齐挂着一个耳扣。 耳扣是除灵师的象征,寻常人路上看见样的人都会下意识选择让路,比对待贵族还尊敬,但是颜钰不觉得些人会把东西放眼里。 “你们已经答应加入猎灵队了?”还以为至少要劝上几天。 “对啊。”滕荆芥『摸』『摸』耳朵,“玩意还挺使。” “使?” 一直觉得滕荆芥种『性』格的人,不会对种人上人的特权感兴趣。 嬴梵笑嘻嘻地凑上来,“玩意食堂吃饭打折,还能『插』队。” “你们不是不吃饭么。” 御灵的食堂包揽各种菜系,品质确不错,但群人一个月吃饭的次数加起来都没一个人一周吃得多,也不差钱,打折不打折的重要吗。 “是小竹。”雪积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挂仲蒲肩膀上的小细腿晃晃,“让厨师研究桃羹的做法,没想真的成功了。” 不止成功,还大卖特卖。 尤其是天莱人,对种清爽的小甜品十分钟爱,甚至出钱找其他学生替自己排队大量购入,剩下的学生拍了个把小时都买不,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然后啊,我就样。”嬴梵两脚外八地颜钰眼前走了两步,绘声绘『色』地说,“大摇大摆地过去『插』队,把剩下的买走,给自己人分完之后,剩下的送给那群小可怜了。” “幼稚。”颜钰嘴上么说,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天莱的兽术师水平普遍较高,也造就了们国家骄傲自大的民风,们瞧不起其他国家的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结果偏偏些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祖宗面前,吃了瘪。 “是挺幼稚。”阮月冺出言点评,随后话锋猛地一转,“下次继续。” “,保证完成任务!” …… 几人簇拥着颜钰往外走,走了两步觉得十分不适地停下脚步,“你们不回自己学院?没课?” “有课啊。”嬴梵眨眨眼,“可是老大让我们看着你。” “是学校,难道还会有恶灵突然冲过来把我一口吞了不成。”颜钰感动又笑,“而且真出什么事,老师会放着不管吗。” “谁知道。”滕荆芥耸耸肩,“学校里某些‘老师’,还杀人不眨眼呢。” 引号里的字,故意加重了读音,有种嘲讽的味道。 颜钰语塞,沉默一会儿后说,“你们老大晚上翘课,等会儿路上要是遇见灵法系的学生,让帮忙说一下。” “灵法系,那不就是。”滕荆芥随手指了一个。 御灵学院分给不同系的学生校服是不一样的,区分点于袖口的颜『色』,打个比方,御术系是白『色』,灵法系是紫『色』,体术系是橙『色』。 “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又啧了一声。 被点那女孩正也往们边看过来,看见颜钰的脸后,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迈开了脚步 第68章bamjuntoo更好的替代品…… 跑着冲过来。 “神女姐姐!” 临门前,杨茜飞起一跳,那胳膊眼看就要往颜钰脖子上抱,却突然有一双结的胳膊眼疾手快地从后面,一把提住了的脖子。 “哈?”被吊半空的杨茜扭过头,愤愤看向捏住自己的脖子的大块头,“你谁啊。” “你,我的名字叫仲蒲。”话回得挺有礼貌,果的手没有掐小公主脖子上的话,会更。 “谁奇你的名字,我是说你干嘛掐我脖子!” “抱歉,我以为你要伤害颜小姐。”仲蒲弯腰,将平稳地放地上。 “谁要伤害姐姐了,我就是久没看见了,想抱抱。”杨茜重扬起笑脸,屁颠屁颠向颜钰的方向展开胳膊,结果一脚还没迈出去,的衣领又被人从后面扯住。 回头看,又双叒叕是那个大块头。 “又怎么了!” 回回答的是雪积,“抱抱也不哦。” “……” 最后还是颜钰主动破冰,往小公主手心里塞了颗糖,拜托帮殷北卿和灵法系的老师请一下假。 “虽然我很讨厌,但是姐姐的忙我肯定会帮的。”不太开心地嘟起嘴。 “谢谢你。”颜钰弯起眉眼,对『露』出一个笑。 的笑一向很淡,可却总有种让人感舒适的感觉,像是有人捧起一手的阳光,泼了身上,浑身都暖洋洋的。 “、有什么。”杨茜被看得脸蛋发红,脚尖地上踢了踢,“以后姐姐有事就找我帮忙,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那倒不用。”颜钰走出一步,回头看,“还愣着干什么,快迟了。” “哦哦哦,我、我我我来了!” …… 颜钰很庆幸,自己达教室的时候蔺鹤归还没有来。 手里的教材已经提前看过,等待的时间里,索『性』捡了教室书架上的一,随手翻看起来。 一直等上课时间过了五分钟,蔺鹤归才姗姗来迟,但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 起初颜钰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甚至没往门外看,但突然想起来,今天节是御术课,来的只会是御术系的学生。 “来,和你介绍一下,位也是今年御术系的生。”蔺鹤归抬手,示意门外的人进来,“因为入学考的时候出了点事,刚经过补考进来的。” 颜钰抬眼,朝来人看去,很快皱起眉头。 “李涛覆?” 他不是入学考上被殷北卿打得直接昏『迷』过去,连第二天的体术考试都错过了的人吗。 况且现寮罔家族还深陷恶灵传言中,学校怎么会冒么大险,把人招进来。 招就招了,人初报考的可是灵法系,为什么突然又来了御术系? “看来你还记得他。”蔺鹤归继续解释,“寮罔家族的事,院里已经配合红阁调查清楚了,是个误会。” “件事涛覆也是受害者,所以女皇亲自下令,要给他一次机会。” 简单几句话,却将颜钰根想不的人牵扯了进来。 什么时候杨佩会有闲功夫替一个小考生主持公道,就算他是寮罔家族的人,应该也沾不了多少光才对。 可以说,按照杨佩那要面子的『性』格,果落榜的是自己亲生女儿杨茜,也不会厚着脸皮要御灵给个补考的机会。 颜钰维持面上的平静,一边头脑风暴,一边观察台上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的错觉,总觉得李涛覆看上去要比之前有气场许多,他双目有神,仪态舒展,然看不出曾经自卑怯弱的模样。 还有张脸,不仅肤『色』白了,五官都精致了许些,配上显精心修剪过的发型,努努力能和“帅哥”两个字挨上边。 李涛覆对上颜钰的视线时,没有半点羞涩,反而大方对『露』出笑容,微微点头示意。 “颜钰同学,久仰大名,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颜钰放腿上的手猛地收紧,因为耳边熟悉的声音,也因为那句自己曾经哪儿听过的“请多多指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9章 GU MEE KO不能睡,要求救…… 第69章gumeeko不能睡,要求救…… “这是姐姐男朋友,带给爸妈看之前先让我颜宝过过眼。”记忆中,姐姐抚『摸』的手心还没有些凹凸不平的疤痕,个时候笑得很开心,带着陷入爱情的小甜蜜,“其实你见过的,是姐姐同学。” 随男人向伸出手,说得是同的话,“以,请多多指教。” 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颜钰敏感地察觉不对味,如果他以要和姐姐结婚,便是家人,家人之间都是互相照顾,哪里用得上“指教”。 这的语气,反倒像是即将开战的对手,抛出的马威。 极力遏止体的颤抖,将目光从李涛覆上收,简略地复:“你好。” “小颜,你脸『色』不太好。”蔺鹤归,“哪里不舒服吗?” 颜钰连忙摇摇头,冲一笑,“没事,能是有点水土不服,过两天好了。” “不舒服说,忍着。” “嗯。” 之课上的内容,颜钰是一个字都没听去,倒是坐在的李涛覆,十分积极地不停出声与蔺鹤归互动。 颜钰捏紧了手,指甲陷入肉里,努力将浮现在脑海中的记忆片段删去。 姐姐的笑容,婴儿的哭声,母亲一夜佝偻的薄背…… 最忘不了的,还是个男人的笑。 不带温度,在上,写满了计谋达成的得意,让这的人恨不得抄起刀,将人碎尸万段。 “怎么了,颜同学。”李涛覆在面拍拍的肩膀,“你一直在发抖。” 听见这靠近耳旁的声音,颜钰有种突然被人托住脚拽入湖底的失重感。 怎么能每一个咬字的节奏,每一个字符的音调,都一模一。 转过头,想从男人脸上找到什么不同的地方,却在对上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时,立起一汗『毛』。 种仿佛刻在灵魂里的抗拒,是不会欺骗人的,颜钰冷冷视,语气带着少有的冲味,“与你何干。” “是我唐突了。”李涛覆假装看不到浑的敌意,一副好好先生的,“你好好上课吧,刚才看你一直没在听。” “是你的错觉。”颜钰转,留给他一个黑漆漆的脑勺,“刚才老师问你的二个问题,你答错了。” “御术系兽魂的利弊,正确参考答案在书上十三页。” 面的人一没声了,倒是很快响起仓促的翻页声。 李涛覆确认好答案,正要开口,颜钰却仿佛背长眼睛了一,次开口。 “上课的时候,请你不要随意搭话打扰我。” “……” “小颜,这个御术你练习过吧。”蔺鹤归挑了一道灵法,“干脆你上做演示好了。” “好。” 颜钰起到边上,结好手印对上桌面上的稻草小人。 小人是蔺鹤归准备的教学用具,只在表面浅浅地沾了一层沼气,量在控范围内,不会对学生产生危害。 “gumeeko。” 这算是入门必学的御术灵法,施展之,以消除物体表面或者空气中的沼气,达到清沼的目的。 在面对恶灵群,或者是超大型恶灵时,效果极佳,虽然初阶,但这个灵法的上升空间很,等级御术师甚至以使用这个灵法,直接消除恶灵聚集沼气的中心——心脏。 颜钰的咒语念出之,便有一缕亮白的光从指尖流出,在草人周围转了一圈,十分迅速将它表面的沼气清理干净。 之前练习还觉得这灵法控制起有些困难,但自从日神女体质觉醒,施展这些御术时,总觉得轻松自在许多,仿佛曾经做过成百上千次的种熟练。 蔺鹤归面『露』赞赏,正要开口夸,突然有一人气喘吁吁地跑门。 “蔺老师您快!”焦急地指着『操』场的方向,“有两个灵法系的学生打起了!” “这点事你找人。”蔺鹤归不紧不慢地说,“没看见我上课呢吗。” “找了,但是这两个学生打得太凶了,其他老师拦不住。”人缓了口气,“在这去,『操』场西边块『药』田全费了!都是您的心血 第69章gumeeko不能睡,要求救…… 啊!” 听见这话,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蔺鹤归立刻站起,“还愣着干什么,赶紧。” 一边往外一边吩咐颜钰,“小颜我去一趟,你随便按教材给李同学讲两课,我马上。” “好,您去吧。” 把事情交给蔺鹤归十分放心,直接从七层的楼房一跃而,影如同白鹤快速飞向亮着灵法阵的打斗中心。 颜钰把草人收好,想了想又把它拿出,重新沾了些沼气,“你试试吧。” 李涛覆点点头,学着颜钰刚才的姿势,结起手印,在他的手指对准草人的时候,整个房间突然暗了。 御灵的照明用的是学校统一分配的照明球,采用统一的魂力供应源,如果是要失效应该整个学校都会停电,现在,只有一间教室是暗着的。 种暗,仿佛是从天花板上突然泼一盆墨水,甚至将外面的月光都阻隔。 黑暗中,颜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谨慎地退,优越的视觉让在黑暗中能够看清人影。 “你不是李涛覆。” 心跳突然变得很快,心中某个答案一个呼之欲出,但在等待对方的答。 等待一锤定音的瞬间。 男人在轻笑,却不发出声音,一缕一缕的气音在折磨颜钰的神经。 “你不是颜钰吧。” 颜钰呼吸顿住。 果然…… “哦,不对,你是颜钰。”很快又听见对方这么说,“只不过不是这个‘颜钰’。” 他自然地褪去伪装,没有半点谦逊的模,完全一副位者的姿态。 “这次,请你多多指教呢,小妹。” 熟悉的称呼次从这个人口中听见,颜钰瞳孔募地放大,刚准备质问对方,看见空中突然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蓝光,尖端迅速刺入自己的额头。 细微的刺痛让人放松警惕,随,便失去了意识。 于此同时,李涛覆的脑海中响起有节奏的机械音,“麻痹针使用完毕,已扣除宿主10点积分,剩余积分4点。” “谢谢,我爱的04号系统。” …… 麻痹针的效果根据体质的不同,有效时间有所分。 颜钰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之,处的位置已经不是刚才的教室。 “这是哪?” “这是哪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干什么。” 蹲坐一旁的李涛覆背对着,似乎正在翻找什么东西,过没多久,他便举着一根半臂长的针管过。 这种针管和现代的不一,针管使用不易生锈的合金,中间是一根透明的玻璃管,以看见里面的『液』体注入量,针头粗得足以塞一颗米粒,平时一般是丹『药』士买给『药』物提纯用的。 颜钰双手双脚被材质不明的绳束缚住,怎么挣扎挣不开,反倒是越捆越紧,很快绳便割断了皮肤,陷入肉里,手指因为充血变得肿胀迟钝。 “挣扎了,这你还能少受点苦。” 颜钰抬起眼,狠狠瞪住他,“你真的以为这能把我怎么?” “怎么?”李涛覆反问,而一笑,“我当然不想把你怎么了,只是想找你借点东西罢了,毕竟……我曾经是一家人嘛。” 他说着伸出手,想要掐住颜钰的脸颊,却被快速扭头躲过。 “看你不怎么喜欢我这个前姐夫。”他拍拍手,“没关系,相处着相处着,或许你喜欢了呢。” 既然对方都亲口承认了,颜钰不用装什么不知道,“当我姐夫?你配。” 面对愤怒的表情,李涛覆却突然仰头笑开了,“对对对,你啊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又有什么用呢,你姐个傻女人,是爱我爱到不行。” “不许提我姐!” “为什么不提,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真的不好奇吗,我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你姐?” 颜钰瞪住他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每一个咬字用力到颤抖,“因为你贱。” 姐姐是为数不多的软肋,件事不管过 第69章gumeeko不能睡,要求救…… 去多久,都忘不了,无法冷静。 李涛覆的话还在继续,他莫名地有些沉入在忆中。 “谁叫非要勾引我喜欢的人呢。” 学生时代,他暗恋上自己的同桌,因为他加入了篮球队,因为他认识了颜钰的姐姐。 成绩优异,长得又好看,学校里不乏对的追求者,明知得不到却排着队飞蛾扑火的人数不胜数,连他喜欢的人是如此,最笑的是,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 男人总是在酒同他诉说自己无处吐『露』的情感,却不知道边的“兄弟”对他是同的情感。 这是个十分俗气的三角恋故事,他是求而不得的最低端,个女人却以在上地拿捏他两个人的命运。 “所以我去追了。”李涛覆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知不知道女人真的很好追,只要在难过的时候,假装贴心的嘘寒问暖,在无聊的时候,投其所好地找几个爱好话题聊聊,等到快上钩了,抛出一些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誓言,能牢牢地把人套住。” “对了,男人是一。”他脸上挂着刺眼的笑,“我喜欢的人最还不是归我了。” 这些话信息量巨大,但不影响颜钰快速分析出逻辑链。 ——这是一场,从相识便是圈套的陷阱。 “我姐姐做错了什么,你这么对。”或许是股生气的劲过去了,此时的颜钰冷静得怕,“你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对不起的想法?” “这都是自找的!践踏人感情的时候,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落到个地步吗!” “自说自话的喜欢,自我投入的深情,得不到应之,还把锅全部推倒受害者上,你父亲的基因到底是哪里出了缺陷,才会造出你这么一个丢到垃圾场都没人愿意收的半成品。”颜钰越说,眼神越平静,“是傻,受了伤只会惩罚自己伤害自己,但我不一。” “怎么,杀了我?” 颜钰倒不受他的激将法,轻轻抬起嘴角,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滩没有生命的腐肉,“你试试看。” “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还嘴硬!”李涛覆举起针筒,猛地扎向的胳膊。 血『液』快速在针管中积攒,玻璃条的度一步步上升,颜钰开始觉得发冷,无力,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 不行,不能睡,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求救,要求救。 “殷北卿……” “不会了,你死心吧。” 颜钰盯着自己膝盖上一抹血迹,粗重地喘息着,听见李涛覆的话,淡淡地了一句,“是吗?” 不得不说,李涛覆的主意打得很好。 捆住的双手让无法结起手印求救,即便是勉强用咒语施展灵法,打了半折的效果无法起到什么作用。 关键是他还挑了在大家都在上课,旁边又“恰好”有学生在打架吸引注意的时间段。 估计连关的这间房,是提前踩点找好的位置,不仅隐蔽,应该距离教学楼很远,这即便殷北卿反应过,无法快速抵达。 “kashadika。”一串咒语自嘴边低语而出。 李涛覆听啧啧摇头,“你知道这灵法是干什么用的吗?” 当然知道,调动体内魂力,大多人都用它疗伤。 但颜钰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将魂力快速输送到双腿,直到腿部无法承受的量为止。 随紧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定了决心一般,立即用意念控制些魂力破开承载和运输自的经脉,在体里爆炸开。 剧烈的疼痛在瞬间将吞噬,偏头吐出一口血,气若游丝地倒在地上。 “你疯了!”李涛覆哪里想得到这人居然是要自/残。 是自/残对又有什么好处,难道…… 记起什么的他,立刻起,不顾针管装没装满,只想着赶快离开。 同一时间,正躺在宿舍床上逗蛇的殷北卿突然感觉到手腕一阵刺痛。 血契的图腾发出红光,并开始在皮肤上不断腐蚀,浑一震,立刻从窗户飞了出去。 “颜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0章 GU MEE KO那唇舌的温度越来…… 第70章gumeeko那唇舌的温度越来…… 血契的力量指引颜钰所在的向,殷北卿一路飞驰,穿过隐蔽的西边树林,那间存在感微弱的屋才出现在眼前。 她并不打算减速,一脚抬起向门踹,却被这力道被反弹来。 还设结界。 可她连女皇宫殿的结界都闯进过,还会被这三脚猫的功夫拦住么? 她向后退步,膝盖弯曲蓄起力量,连灵法都懒得用,硬生生用瞬间的爆力将结界震破。 结界破碎的同一时间,破旧的木门也被炸得粉碎。 殷北卿快步越过门槛,随手挥开那些漂浮的灰尘和木屑,目光一下在昏暗的室内光中,寻到那抹躺在地上的人影。 因为失血过多,她整个人肤『色』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薄蝉翼的羽睫轻轻闭着,随着呼吸偶尔有颤抖的幅度,唇边一抹血,在殷北卿眼里显得比扎眼。 “颜……”她伸手将人拥进怀里,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救人,好在她早养随身带缹丹的习惯,立刻往颜钰嘴巴里塞一颗,手掌贴在她的腹部,不要钱似的传送魂力。 几秒之后,颜钰浅浅转醒,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殷北卿会出现在这里。 她紧紧抓住对的衣摆,染血的唇瓣张合几下,困难地出声,“李涛覆,找他,他拿我的血。” “好。”只要是她说的,殷北卿就会照做,更别提现在“李涛覆”这三个字,在她这已经满腔怒火的泄点。 她要找到这下的贱畜,一拧掉他的脑袋,让他连后悔求饶的机会都来不及得到。 “手还有力气吗。”她低头,看向怀里虚弱到仿佛要化一缕烟雾飘的人,眉皱得死死的。 “我又让你受伤。”内疚的情绪将她笼罩。 “反。”颜钰手指『摸』到她手腕上的血契,心疼地碰碰那块被烧得看不清原的皮肤,“是我不够强大,才总惹出这事情。” 原本她以为自己现在姑且算是有基本的自保能力,却漏算系统这个bug。 别他法,只能故意用魂力摧毁腿部的经脉,就是为触动血契让殷北卿能够感应到自己的位置。 这是求救。 但倘若她的力量足够,就不需要身边的人总提心吊胆。 殷北卿抿住唇,沉默将她抱起,顺着血的味道朝某个向飞驰而。 颜钰顺着她的肩头,向上看,即便这近的距离,也很难从这张不『露』情绪的脸上读懂什么。 偶尔她也会好奇,这个人的情绪和想法,可又怕试探得近,不能轻易抽身。 还是,止步于此的好。 殷北卿身体里有颜钰的血,加上血契的联结,对这股气味的感应更加敏锐。 李涛覆跑得再快,这么点时间也出不这座校。 她飞到校半空,双目同鹰眼扫『射』下,在找到那阴沟老鼠的身影前,竟然先现别人。 不知道哪儿得到消息的郁茯桑此时已然快她一步到达,她不断闪身靠近李涛覆,而埋头奔跑的他似乎是知道身后的危险,心慌地踉跄一下,却根本不敢头,立即爬起来继续跑。 殷北卿眼神一凛,以灵法加速,身影快到要和空气擦出火花,直接闪现落在李涛覆身前。 “啊!”李涛覆吓一跳,整个人向后弹开。 他抚着胸口开始快速思考退路,还没想出点什么苗头,原本平静波的草地,突起一阵狂风。 风咆哮着席卷尘土,女人站立在烟雾中,衣摆翻飞,长却纹丝不动,明明眼睛都被风吹得快睁不开,可李涛覆却硬是透过模糊的视野,看见女人降到冰点的银眸。 他浑身肌肉猛地一紧,像是有只大手正在用力地扯他的头皮。 “我知道你是谁,你先听我说,我——” 殷北卿右手一翻 第70章gumeeko那唇舌的温度越来…… ,将他剩下的半句话塞肚里,同海浪一般大力掀盖的风从李涛覆头顶压下,将他击退数米。 背部抵在地上快速摩擦,粗颗粒的石块撕开层层衣料,在他背部的皮肉留下火辣刺痛的擦痕。 “就是你,弄伤她?”殷北卿缓缓靠近,脚步没有声音,却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头盖骨上,一下比一下重。 虽然早就从系统那解过关于殷北卿的一切,但当真正面对她的时候,李涛覆才知道压迫感是可以被实体化的。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一双眼睛,仿佛就算自己下一秒被断头凌迟,她也只会嫌弃地挥开周围被污染的空气,同捻开一只蚂蚁那,将他一脚踢开。 他甚至快要产生自我怀疑,自己并非能说会跑的人类,而是毫价值的死。 “我——” 他一开口,殷北卿便直接抬脚迎脸踹来。 李涛覆整个人向后翻,眼冒金星捂着鼻血躺倒在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殷北卿刚才那根本就不是问句。 “东西在哪。”这倒是问句,但李涛覆怎么可能乖乖告诉她,眼神朝旁边一撇,“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针管那么大,随身带着逃跑肯定不便,他现在身上也没有背什么包袱,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他东西藏在其他的某处地。 此时蔺鹤归恰好慢一步赶来,颜钰的魂力爆破能量巨大,她远远便感知到,只不过因为腿脚不殷郁两人快,才来得稍晚一些。 晚是晚点,但来得正好,李子涛和殷北卿的对话一下让她明白过来事情原委,于是朝趴在地上的人,从袖间抽出一只有手指大的刀,径直扎入对的眉心。 “啊!”李涛覆大喊一声,双目瞪红,“你在干什么!” 蔺鹤归没有答他,只是不满他挣扎的力道,伸出右手,将人掐住抵好。 完整地剜出一滴血后,她才松手起身,“郁老师,你先在这里处理,我就来。” 随后她手轻轻一抬,那滴血便浮在空中,顺着一个向飘。 颜钰认出这是寻的灵法,提着的心放下些许。 她就是担心自己的血被李涛覆拿滥用,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此,那你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殷北卿面对李涛覆,抬起右手,幻影构出的白蟒缠上他的脖颈,接下来只要她轻轻动动手指,这肮脏的东西就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真要杀我吗!”李涛覆抬高声音,“你这是动用私刑,违反金国的国法,只要你敢动手,便是戴罪之人,以后就永远别想做什么女皇!” “呵。”这一下正好碰到殷北卿的逆鳞,威胁谁不好,偏偏要威胁她。 殷北卿控制他的身体,缓缓抬到空中,冷眼看他痛苦濒死的挣扎。 那脸一点点涨紫红『色』,挣扎的双腿逐渐力,她观赏的兴致才差不多结束,正打算送他归西时,郁茯桑出手。 “看来你们的矛盾已经解决得差不多。”她压住殷北卿的手背,打断灵法的施展,“他现在还是御灵的生,就算真的做错什么,也应当归院里管教。” “就算?”殷北卿定定看着她,“怎么,还需要让他手写一封白纸黑字的认罪书,你才肯相信吗。” 郁茯桑被刺一下,也不气,眼神示意她,“你不问问你的神女。” 殷北卿这才察觉到,颜钰在扯自己的衣领,连忙低头对上她的脸,“怎么?” “咳咳……”颜钰捂着嘴巴咳嗽两声,冲她摇摇头,“别杀,至少不能在这里杀。” “你……”殷北卿不解,她分明感应到颜钰此时的情绪,是恨不得将李涛覆千刀万剐的愤怒,可现在来劝自己不要杀人的也是她。 为什么要说这的话。 为什么要忍着。 颜钰当 第70章gumeeko那唇舌的温度越来…… 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但这里并不是解释的好地,只能伸手轻轻拍拍她,“听我一次,好不好?”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却还带着往常的那耐心,仿佛只是在劝她,饭桌上要多吃蔬菜。 “为什么。” “院会处理他的。”颜钰轻声说着,看向郁茯桑,“是吧,郁老师。” “当然。” 郁茯桑对着空气拍两下,很快便有一行四人队穿过树林跑过来,她们穿着猎灵队的制服,同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拳将李涛覆打晕之后,每人分一只四肢,像是抬尸体一般的姿势将人抬起来。 殷北卿依旧不肯放弃,在猎灵队的人经过身旁的时候,一手捏住对的肩膀,以眼神声较量。 “我好累,先送我休息好吗。” 颜钰只是轻轻扯动她的衣袖,殷北卿却好像立刻麻痹整条手臂,她头,深深看颜钰一眼,即便内心再有抗拒,最后还是点头。 一路上,她得很快,却板着脸一言不,好像才那番遭遇的当事人是她一般。 快速抵达宿舍,她将颜钰平放到床上,“我找蔺鹤归治你。” “不用。”颜钰拉住她的手,“我没有不舒服,就是单纯不想你动手。” 殷北卿这次没再问为什么,颜钰的反应已经所有的答案都告诉她。 “这个女皇,我不当也没什么。” 她说得轻松,颜钰却知道这话背后,殷北卿是抱着放弃什么的决心。 在颜钰开口前,殷北卿很快又接着说,“若规规矩矩的做事,法得到我想要,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那我要这全是束缚的位置又有什么用。” “不干脆做那暴君,让所有人的都怕我,不敢觊觎我的东西,不敢伤我的人半厘。” 说完她低下头,同一个虔诚的圣徒,将唇贴在颜钰手臂上的伤口,一点点『舔』舐干净血迹。 一开始似乎只是在止血,可渐渐地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那唇舌的温度越来越烫,力道也跟着加重,到后来甚至开始用上牙齿,在她的皮肤轻轻啃咬。 颜钰缩起手指,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即便不看,她也有一自己立刻要被拆解入腹的感觉。 她想要将手抽来,却被殷北卿用双手捧住,只得张开嘴巴,嗓音沙哑地问,“在做什么?” 一只手臂随后被递到她的眼前,颜钰目光下移,落到那块被血契折磨得不子的皮肤上。 她忍不住想,这次好之后,这只手上肯定会留下更大的伤疤,而这一切,都是她造的。 鬼使神差,颜钰也跟着在那印图腾的手腕轻吻一下,模仿殷北卿的式安抚着她。 只是这短暂的触碰,她立即听见头顶的呼吸声变重,胳膊被向外扯,一睁眼,她已经被人拥入怀中。 殷北卿双手紧拥着她,低头埋在她的颈间,仿佛只有这,才能真正确认她的存在。 她从没对任何一件品、任何一个人,有这患得患失的感觉,这不熟悉的情绪,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让我杀他,好不好?” 颜钰身子一僵,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脖侧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她心脏蓦然有一被针扎刺的痛感。 她不知道,殷北卿对自己已经在乎到这程度,甚至还天真地想着,时间过,她就会对自己逐渐失兴趣。 可她不仅对殷北卿想当然,对自己的解似乎也不够清晰。 她见不得殷北卿的脆弱,她想她永远有刀枪不入的铠甲保护,却没现,自己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对她来说便是一不信任,更是一意识的伤害。 “杀,当然杀。”颜钰擦殷北卿眼角的泪水,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用唇轻触,尝试用自己的柔软将她包裹。 “但我想自己动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1章 GU MEE KO可是我现在很想吻…… 第71章gumeeko可是我现在很想吻…… 院长室内 “放我!”李涛覆跪在地上,被捆在身后的双不停挣扎,“你们没权利处置我,让女皇来!” “没权利?”坐在一旁的蔺鹤归冷笑一声,踱步到他身侧,将她用灵法找到的那只针管取出,“不管是什么原,什么目的,都改变不了你袭击我们御灵的学生的事。” “谁看见了,有证据吗?” “还想狡辩?”蔺鹤归点点头,“那好,我们可以再做一次灵法,来试试看,上面到底有没有你的魂力残留。” “别碰我!不许碰我!” “啧。”站在一旁的郁茯桑似乎是觉得不耐烦了,偏头向凌芪递去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迈步上去,高挥右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个巴掌。 “没让你说话的时候,就嘴巴闭紧。” 蔺鹤归从未像现在么生气,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胆子么大,会伸到学校里来,伸到她的徒弟身上! “院长呢,怎么还没来。”她转头郁茯桑,“去喊她的学生都消失快半小时了。” 郁茯桑对她似乎十分尊敬,微微颔首,“稍等,我再催催。” 她翻出灵镜,正要给院长发送信号,门却被人从外面推了。 “院长。”所有人对来人向鞠半躬。 “嗯。”老院长点点头,脸上表情绷得很紧,她在学生面前一向是慈眉善目的形象,很少『露』出生气的模样,还是头一次,大家看见她么黑的脸『色』。 她甚至都不想看李涛覆一眼,转向蔺鹤归话,“颜钰那孩子,怎么样了。” 御术系可难得来么一个好苗子,却在学第一就出种事,她个院长的快自责死了。 蔺鹤归也是有话直说,“失血多身状况很差,不仅如此,为了自救,她只能自爆脉引起注意,即便用上最好的丹『药』帮助调养,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但好在她伤在腿部,比较好养。” 估计颜钰做决定前,也在心底衡量利弊,所以才会为了保护双选择摧毁腿部的脉,为样恢复起来比较快,也不会影响到后续的课程。 可孩子越是聪明越是懂事,蔺鹤归就越心酸。 “院长,名学生段毒辣,且毫无愧疚心,不仅触犯了校规更触犯了国法,应交由红阁严厉处罚。”郁茯桑上前一步,在院长耳边建议。 听见话,院长脸『色』立刻暗下来,“是,女皇刚让人给我传了话。” “女皇怎么说。”蔺鹤归追。 “她要将人带回去亲自身份。”院长抬指指门外,“她的人在外面等了。” 门再次被打,制服笔挺的林络站在走廊,她先是向院长行了个礼,再对见面的蔺鹤归点头示意。 “红阁的人怎么没来。”蔺鹤归蹙眉提出疑。 林络微笑,话语不『露』破绽,“我只是在执行女皇的命令,至于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你们难道还要个证据确凿的罪犯放了不?” “您说的,既然证据确凿,那女皇必定对他严惩不贷。”林络右举到空中,食指与中指并拢做了个指令动作,身后腰别佩剑的士兵立刻上前,架起李涛覆将他压好。 “女皇的命令不容怠慢,犯人交接完毕,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林络指使士兵带着人撤退,弯腰对脸『色』不好的几人行礼,“各位留步,目送便好。” 李涛覆跟着林络的人安全走出校门,才终于松了气准备挺起腰杆,“好了,演演戏差不多了,快点我放掉,么大的力气弄得我背好疼。” 可他万万没想到,下一秒林络竟然直接抬甩了一巴掌来。 “啪!”又是清脆的一声,正好和刚才凌芪打的那一下左右对称。 林络皱着眉头,表情厌恶地将那只的套摘掉,勾勾指,示意下属再递一只新的来。 “别让我听到你教我的人做事。”她动作不紧不慢地戴好套,随后对着他向下指,语气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若是再犯,我 第71章gumeeko可是我现在很想吻…… 就让你尝尝做个骟货是什么滋味。” 李涛覆立刻吓得将嘴闭紧,乖乖保持缩头勾背的姿势,继续跟着队伍走。 直到被押送到杨佩眼前,他才被人重重推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到台阶下。 “女皇,人带到了。” “嗯,辛苦你了。”杨佩说着,突然偏头去咳嗽,白『色』的帕上立刻多出一滩散发腥臭的『液』。 都是前殷北卿在她身里留下的蝶毒,么多去了,还没完全代谢出外,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外出都要比平时化更浓的妆,甚至带着面罩改变声音。 每个时候,她心中对那人的恨就更深一分。 “小贱人,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多少耐心吧。”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脚将李涛覆踢翻在地,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初可是你拿『性』命担保信誓旦旦地说能让颜钰名誉扫地,我才破例给你种人一个机会,现在呢?” 杨佩的脸『色』比起前差了很多,惨白的肤『色』中还泛着些青黑,配上那张五官『逼』仄的脸,仿佛同井底爬上来的女鬼,尤其是被她那双眼睛盯住说话的时候,让人忍不住胆寒颤栗。 李涛覆被她得整个人一抖,连忙解释,“您先别急,就是为样,所以我才策划了次的计划!” “计划?打草惊蛇,就是你的计划?”杨佩冷哼一声,“你要知道,在我眼里,废物是没有存活在个世界上的理由的。” …… 此时此刻,宿舍内的“对峙”还在继续。 “刚才那些话在我说就算了,别在外人面前说。”颜钰点点殷北卿的额头,“免得落人舌。” “落人舌又怎样。”殷北卿下巴抵在颜钰肩上,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眼中藏起狠厉,“不服我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个就杀一双,等到些人化为白骨,就都去地府排队嚼舌给阎王听。” “胡说。”颜钰捏起拳头,轻轻在她背上敲一下,“我知道你心里不是么想的。” 她牵起殷北卿的,放在自己心处,“里都能感觉得到。” 感觉得到,她在说那些话时候的痛苦。 颜钰知道,殷北卿并不是生来便是种『性』格,她能眼也不眨地杀人,是为自己曾身处刀下,她明白要是不动,死的就是自己。 只有强那些人,狠那些人,比那些人站到更高的位置上,才不会再受轻看,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是她亲身地验出来的真理。 只要是敌人,就丝毫不能心软,更别谈什么宽容和谅解。 伤害你一次的人,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甚至第一百次。 为颜钰的话,殷北卿拥着她的胳膊收紧,毫无预兆地低头一咬在她的脖侧,颤抖的牙关证明她控制了力道,可还是疼。 颜钰轻抽一气,却没有选择推她。 她抬起,从殷北卿的头顶『摸』到发尾,一下一下,五指间穿梭的发丝是微凉的温度,柔顺光滑的感和只浑身炸『毛』的“刺猬”没有半点合拍的地。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做女皇吗?” 个题,殷北卿倒是从来没想。 她初一直以为是先看出自己有个意向,颜钰才会附和着推波助澜,却从未想另一种可能。 ——是她从茫茫人海中,先选择了自己。 “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我以前的事。” 感觉到殷北卿点头的动作后,颜钰才继续说话,“我不是个世界的人,在我们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神女、灵法,我们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和个世界没有太多相似的地,认识你,也只是为偶然看到了一个故事。” “从故事里,我知道你会遇见死劫,知道你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死去,我隔着文字为你情绪起伏,却只能眼睁睁看你一点点失去你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她说着,突然苦笑了一声,“其种故事,我一向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只是那段时间刚好发生了她姐姐的那件事,所以她才一直拽着一股执念,期待本书结尾 第71章gumeeko可是我现在很想吻…… 的会有一个反转,期待作者会给身为女主的殷北卿一个好的结局。 可原书只写到殷北卿黑化后,便戛然而止,烂尾烂得理直气壮。 “所以一始我知道我穿越到你的世界的时候,其很心。” 姐姐然深陷泥沼,颜钰能够做的只有陪伴和安慰,但殷北卿不同,她还没始遭遇那些,还能够拥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颜钰知道为女皇是殷北卿的愿望,所以她想通帮助她达愿望,来完消除自己内心遗憾的目的。 是她一始的想法,但不全是。 为什么女皇一定要是殷北卿,同她会为琅迭谷谷主的理由一样。 ——为是金国选择了她。 “其挺不公平的,我知道你很多事,你对我却只能靠猜。” 她知道殷北卿看起来谁都不在乎,但其偶尔也会有心软的时候,就好比琅迭谷的侍女,大半都是她“捡”来的,有为出生时的魂珠测试等级不高被抛弃的,也有为被仇家灭门无家可归的。 她并非真的铁石心肠,也会共情那些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女孩,她尝试用自己的式建起一个家,觉得只要围墙足够厚,她们就能永远在自己的羽翼下生活下去。 可围墙总有风化倒塌的一,身为谷主的她只要倒下,女孩们就会为头顶盘旋的秃鹫的猎物。 所以她不想再闭关自守,而是要踏兵出征,她要为那掌握话语权的上位者,要改变就改变那围墙外的世界。 颜钰鼻尖有些酸,她一直觉得自己最清醒的局外人,可却不知道,在选择第一次纵容殷北卿靠近的时候,便一脚陷了进去。 只要划一条缝,子只会越扯越大,直到现在她恍然回首,自己的命运早和殷北卿的捆绑在一起。 “我做错了。”她掌心贴着殷北卿的脸颊,『摸』到她湿润的眼尾,“我们是同伴,我应该对你再坦诚一些。” 她从前在索取殷北卿信任的同时,却反来将自己牢牢关起,样不对等的感情,才是造崩塌的根本原。 她不想等到殷北卿真的爆发时,才想到去解决。 “故事?”殷北卿似乎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话,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若非亲眼见,怎能凭空想象。 “就是你的预言式么,蔺鹤归的预言是通梦,而你是通书?” “也可以么理解。” 殷北卿低头,似乎正在一个人慢慢消化。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颜钰轻声。 “你要的女皇只有我一个。”殷北卿缓缓抬眸,长睫下的眸仿佛藏了某种要将人吸食的旋涡,她偏头,脸贴着颜钰的心蹭了蹭,眼睛却始终盯在她的脸上,“所以我是特别的,对吗?” “对。” 听见她的回答,殷北卿忽然笑了,并非去带着讽刺意味或威胁警告的模样,而是一种十分纯粹的愉悦,即便没有血契也能一下让人感受到她此时的心情,并跟着牵起嘴角。 有风吹起了轻飘飘的羽『毛』,撩得人心尖泛痒。 颜钰似乎也被她感染到,情绪被带跑,等回神来时,那抹红唇近在咫尺,冷香罩在身周将她整个人包围住,只要稍稍再向前探半厘,便可触碰。 然而殷北卿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甚至抬起了,压住颜钰的肩将她抵到墙上,眼眉低垂,视线专注地落在她的嘴唇。 “等等。”颜钰慌『乱』地偏头,吻被迫落在嘴角。 仅仅一小块肌肤的触碰,却仿佛有火苗一路顺着从脖颈烧到耳后,让她整个人都觉得热起来。 “你在做什么。”她头一次『露』出样慌『乱』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准备就突然被推上考场的学生,无措又懊恼,“我刚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在说……” “不可以吗。”殷北卿抢话头,同湖水清澈的银眸定定望着她,让颜钰没想到的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就好像并非一时冲动,而是蓄谋久,“可是我现在很想吻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2章 GU MEE KO她的四肢仿佛要化…… 第72章gumeeko她的四肢仿佛要化…… 总是披着带刺铠甲的人,有一突然剥开外皮,向你『露』出柔软的内陷,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十分难以抗拒的诱『惑』,像是一种致命的魔咒。 即便颜钰想冷静,也阻止不了己听见那句话时候的心率过速。 这人怎么能出这种题,用的是这样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 她的四肢仿佛要化成水一般,发软,提不起力气,只有大脑最后一丝尚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不行。 “这种话,别『乱』说。” “为什么。” 殷北卿斜开眼,注意到她冒红的耳尖,好心情拿指去捏住,结果刚碰到,就被颜钰大力打开。 “别!”她眼睛微睁瞪过来,威严没几分,倒像只急眼的兔子。 估计是连己都察觉到这样没什么气势,颜钰伸出掩耳盗铃捂住殷北卿的眼睛,把人往后推开,“去帮我看看师父找到东了没有。” “不用去。”殷北卿指指窗户外,“经到了。” 没过分钟,宿舍门果然被敲响。 “师父您直接进来吧,门没锁。” 蔺鹤归推门入,步伐急促寻到她床边,“怎么样,现在好受些了吗。” 她眼中的焦急并非作假,是的很担心。 “师父替你把血找回来了,别怕。”不等颜钰回话,蔺鹤归很快说,她背碰碰颜钰的脸颊,“怎么这么烫,是缹丹的『药』效太烈了吗。” 颜钰尴尬偏头咳嗽几声,用帕子捂住半边脸遮挡表情,“没,能只是普通的热。” 蔺鹤归不放心,是替她把脉看了一遍,发现魂力波动值算稳定,便结起御术把那针管里的血给颜钰注入回去。 浅白『色』的光将血珠围绕,旋转后融合到一起,跟着她腕轻抬的动作,一串串血珠子顺着眉心的兽印灌入身体。 灵法结束后,颜钰睁开双眼,淡金『色』的眸子闪了闪,随着脸『色』逐渐复原红润,那光芒也暗了下去。 “感觉好点了吗。” “好了,谢谢师父。”颜钰虚弱对她笑笑,“如果不是师父在,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把血找回来。” “对了,有东,院长让我必须转交给你。” 蔺鹤归从兜里取出一物件,看着似乎是吊坠,她指勾着吊绳的末端,将东抬到颜钰眼前。 颜钰抬感受这东的触感,指顺着外壳一点点摩挲,“这是椎骨?” 人的椎骨她见过不少,但这么大的是头一回见。 “是凤骨做的骨哨。”蔺鹤归解释,“这哨子的声音能传千里远,要是你下次遇到什么危险,只要吹响它,整学院的老师都会立刻抛下头的事去救你。” 骨哨? 颜钰从脑袋里搜刮出一点相关信息。 这东似乎在原书出现过,男主入学后在猎灵队的选拔赛上拿到第一名,时学校发放的奖励就是骨哨,这哨子平时挂在脖子上用不太上,好像只能做装饰,但在之后一次猎灵任务中,却派上了不小的用场,成功让男主从反派里逃过一劫。 第72章gumeeko她的四肢仿佛要化…… 看的时候颜钰一直在祈祷,作者能悬崖勒马让郭碌在那方就死掉。 ——然,作者没有这么做。 “快戴上吧。”蔺鹤归捏着绳子的头要给颜钰挂上。 “等等,这样贵重的东怎么以平白无故送给我。” 凤骨不是什么随处见的便宜玩意,历史记载上回出现凤凰兽魂,是在千年前,这骨哨现世留存也不超过五把,御灵学院也就存了这么一把。 “死物和人怎么能比。”蔺鹤归语气变严肃,“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一百把骨哨都挽救不回来,院长也是出于长远考虑才会把这东给你。” “你要记己是神女,想打你主意的人不计其数,意外随时都有能发生,警惕一些没什么不好。” 警惕心颜钰然有,“是……” “没什么是。”这话竟然是从殷北卿嘴里说出来的,她直接拿过蔺鹤归里的骨哨,刷一下给颜钰带上,顺带打了死结,动作快利落好像生怕她反抗似的,“说给你,就带着。” “……” “唉,说起来是师父对不住你。”蔺鹤归『摸』『摸』颜钰的头,“我竟然没看出来竟然是这种人,如果不是我把你们单独留在教室,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和师父没有半点关系。”颜钰摇头,“既然有了这心思,不论怎么样都会对我下。” “唉,惜……”蔺鹤归拍拍她的背,欲言止。 殷北卿蹙眉,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便,“人呢,怎么处理了。” “让女皇的人带走了。” “带走了?”殷北卿语气算不上太好。 如果不是颜钰选择相信学院,她也不会放把人交给除灵队,原本以为就算郁茯桑怎么不靠谱,至少有蔺鹤归在,结果现在却是这么结果。 杨佩在她眼里不是什么值信任的人。 “没事。”颜钰拉拉她的,示意她看己,“其实差不能猜到。” 御灵从来没有补考录取的先例,一开始从蔺鹤归嘴里听见这事的时候,颜钰就起了疑心,且如果不是身后有靠山,按照李涛覆的『性』格,估计也没胆子在一开始就闹这么大的动静。 所以颜钰才坚决不让殷北卿动,要这么做了,到时候杨佩的人一来,必定会选择把这事闹大,弱化李涛覆的罪行,反过来在殷北卿动用私刑的事上大做文章。 若是这样,她们反失去了完美受害者这身份的舆论优势,落人实。 “那现在怎么办,女皇不能轻易放人,如果她的要按规矩行事,也就不会强行把人从院长里带走了。”蔺鹤归初就是因为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不感冒才选择隐居深山,现在己的徒弟受害了,她才知道己么年来其实一直在选择逃避,但凡这几年来努力经营一些人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 颜钰并不慌张,她喘了气,勾住殷北卿的袖子,“你去帮我把桌子上那盆花拿进来。” 殷北卿然很快照做,单拎进来一蓝白花纹的盆栽。 这盆栽里的花是颜钰前不久从魂域里移植出来的,因为它 第72章gumeeko她的四肢仿佛要化…… 的花瓣在夜里会发光,所以一直拿来小台灯用。 “黑泽花?”蔺鹤归采了那么年『药』草,是头一亲眼见到它的活株,“这花我种了十几次都没成,你这朵竟然长这么好。” 黑泽花市面上十分少见,因为它不仅种植难度高,种子的价格也特别昂贵,想赚钱的散养户是断然不敢碰这玩意的,一不小心就赔倾家『荡』产。 这花的花瓣数量是衡量品质的一重要标准,普通的盛开之后能长出上百瓣花瓣,若是能有一百五十瓣以上就十分难,颜钰里这朵少说都有千瓣,层层叠叠,花瓣撑快鼓成一绣球,黑『色』的花瓣油光发亮,一看就充满生命力。 “记您今晚给我们上的课吗。”颜钰指在花瓣上拨了一下,扯下一片,“我在稻草人上做了些脚。” 她时把草人递给李涛覆之前,重新沾染了一次沼气,但其实那只是假动作,她正放进去的,是黑泽花的花雾。 “你是说……”蔺鹤归显然经猜到答案。 “对。”颜钰着人的面,轻轻把那花瓣掰成半,一缕浅浅的黑雾迅速从花瓣里飘出来,上升到空气中快速隐形消失。 黑泽花的花雾,『色』黑气味重,与沼气十分相似,粗心的人即便近距离接触也很难察觉它们的分别。 这东『药』用价值不高,但却有其用处,远古部落的兽术师用它们来施加诅咒,现在的贵族们却更流行用它们来进行标记。 黑泽花千瓣一根,同根茎的花瓣之间像是拥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有一种强力的联系,这种联系使握着同株花瓣的人以相互最终对方的位置,时间大概以持续一月之久。 贵族们常用它来给疼爱的内夫们做记号,这种行为类似一种不平等的霸道宣告:你是我的所有物,怎么逃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有些高端的花楼,也会定期用黑泽花雾来标记那些男伎,防止们同客人私奔。 “那现在能感应到的位置吗。”蔺鹤归。 “我试试。”颜钰重新掰下一片花瓣捏在里,闭上眼睛开始感应。 花雾只会指引一大致的方向和距离,但因为这答案和颜钰猜到到八九不离十,所以她一下脱出精准的址。 “在皇宫。” 这时,却有一猎灵队的学生气喘吁吁跑过来,她没有直接推门入,只是站在门撑着膝盖大喘着气。 “蔺……蔺老师!” “怎么了?” “院长说,女皇那边回消息过来了。” “说什么了。”殷北卿立马走过去,站到她跟前。 被她直直盯着,女生的脖子下意识缩起来半截,在双方身高差的压迫感下,她声音更结巴了,“说、说是要……要对李涛覆执行死刑。” 在场三人第一反应都是皱眉。 “什么时候执行。” “明中午。”那女生很快回答,“女皇说,要请颜同学到现场,亲眼看着凶被斩首示众。” “是吗。”颜钰长睫垂下,若有所思捻了捻心里的花瓣,轻声回,“那就告诉女皇,明中午,我准时到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3章 GU MEE KU从此以后,您便是…… 第73章gumeeku从此以后,您便是…… 蔺鹤归专给颜钰弄来了把轮椅,说是早年从酉乞家族手里入的,功能齐全,好使得很。 “可轮椅,不是只要能动就行了,要什么齐全的功能。” “这不一样。”蔺鹤归打轮椅把手的盖,『露』出里面整整两排按钮,她一个个给颜钰介绍,“这是防的,摁下去后就能立刻『射』出银针,那个是下水时用的,摁下后底部滚轮会弹出气袋让轮椅能够浮起来,有这个,下楼梯或者是……” “等等。”颜钰头疼地捏住鼻梁,“我是自己慢慢琢磨吧师父。” 其实她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行走,但蔺鹤归这架势弄得好像她下半辈就只能靠这把轮椅活着了似的。 “那好,有不的立马告诉师父。” “知道了。” …… 颜钰请掉了下午的课,在殷北卿的陪同下,一同去到行刑现场。 第二天, 第三天,距离行刑的时间有一会儿,但行刑台下已经站满了热闹的人,踮脚的、伸脖的,甚至有站在自家兽魂肩膀搞内卷的。 “快快,这就是传说中那个小神女。” “居然长得这么好!我现在去考御灵和她做同学来得及吗!” “想得美吧,御灵是想进就能进的吗。” 很快,一个头套黑布的男被推行刑台,到中间位置,他后的士兵脚在他膝盖踹了一下,他双腿一软立刻毫尊严地扑通跪下。 台,衣着光鲜的杨佩正在亲自主持这场闹剧,她脸带着面罩,『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是似鹰一般锐利。 “寮罔家族李涛覆,恶意绑架并重伤同学,事后面对确凿证据却毫悔改意,罪大恶极理当问斩!” “就是他抢走了神女血吧!恶心死人了杀了他!” “什么下贱东西,也敢觊觎神女,要我说斩首可不行,是要凌迟,把他的痛苦延长延长再延长才好!” 这么重要的时候,颜钰却半提不起兴致,她捏起藏在袖里的黑泽花瓣,闭眼探寻气息。 不多久她睁双眼,面『色』不动,眼底却划过一丝了然。 真正的李涛覆,果然不在场内。 她视线在周围寻找,捕捉到位于角落的金『色』衣摆,那人打扮十分低调,半边藏在阴影中,五官平平奇,是过一眼就会立刻忘记的类型。 颜钰借用优越的视力捕捉到她脖的吊坠,面的图案是一把尖端朝的剑,剑绕着一条蛇,信吐的向大概向右偏三十度,放在表盘,就是数字二的位置。 这是天南家族的信物,比起寮罔家族,她们的势力要大得多,历史也更为悠久,家族中兽术师普遍擅长体术,有一绝技——易容。 郁茯桑是来自这个家族。 既然如此,台这位冒牌的“李涛覆”就能解释得通了。 只不过颜钰想不到,杨佩竟然会为了李涛覆去请天南的人来配合作秀,要知道她一向是不起那些体术为荣的贵族派系,和这些人间也向来相处不怎么愉快,估计为了求人办事,费了不少心力。 捕捉到这个细节,颜钰更深入地考进去。 在杨佩这个人面前,比脸面要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利益。 这利益不能是普通的,得是她最重的一,那只剩下一个答案。 ——皇位。 第73章gumeeku从此以后,您便是…… 现阶段,不管来软的来硬的,杨佩都法干净利落地除掉殷北卿这个威胁,那就只能在自己这个神女下手,只要有她,殷北卿就失去了别的候选人有的“天选人”光环,到时候只凭曝光她琅迭谷谷主的份,就能将她搞臭。 设想,谁会给一个传说里的杀人魔投票当女皇呢。 绪到这,颜钰下意识朝站在侧的殷北卿去,对察觉到她的目光,低下头来。 “晒?” 现在正好是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她们在的位置又有任遮挡物,刺眼的阳光直照而下让人快睁不眼。 其实颜钰想说好,自己那么娇气,但话说出口,“哗啦”一声,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黑伞,直接在头顶撑。 “谢谢。” 撑着伞的人回话,嘴角却轻轻勾起来。 要不是现在正处刑场,颜钰可能会觉得,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悠闲地在午后,安静地晒会儿太阳也挺不错的。 当然,前提是这人不口说话。 台下的讨论声越来越激烈,语言大多充斥着对颜钰的同情和对李涛覆的唾弃。 众目睽睽下,杨佩从主台走下来,眨眼功夫走到颜钰旁边。 “好孩,让受委屈了。”她语气如同一位和蔼的长辈,入戏正深地想抬手『摸』『摸』颜钰的脑袋,结果碰到就被旁边一双带刺的银眸硬生生地给瞪了回去。 颜钰坐在轮椅,只能仰头才能和她对视,但即这样,她起来也完全有低人一头的窘迫,一副落落大的姿态,“怎么会有委屈,有您这样明事理的女皇,全金国的民都不会受苦。” 她字字真切,谁都会下意识为这幅美好和谐的相处画面而感动,唯有被夸奖的当事人,听出她绵里带针的讽刺,一下阴了脸。 “不用磨蹭了,立刻行刑!”她抬手指挥士兵,声音中气十足,似乎只能把气往这面撒。 士兵头示意,一把撕“李涛覆”的衣,手掐住他的脖用力下压。 男嘴巴被塞住,眼睛早已泪湿,他只能不断从脖里发出声音,却只有类似牲口的闷嚎。 杨佩站到颜钰后,双手搭到轮椅的椅背,然后俯,轻声同她说话。 “好好着,毕竟他是因为而死的。” 颜钰当然明白杨佩的意,她知道自己肯得出这不是真正的李涛覆,却想强加罪恶感在她,试图这样的式达到摧毁她精神的目的。 “是吗?” 颜钰左手轻轻摁下一个关,椅背中间突然弹起一把三十厘米长的细刃,杨佩毫准备要不是反应敏捷,估计这时候手掌都让戳穿了。 几秒后颜钰才转过头来,她脸『露』出惊讶又辜的表情,“抱歉,头一次用这轮椅不怎么熟悉,伤到您吧。” 要是放私下,杨佩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但现在现场这么多人着呢,她怎么可能和颜钰追究,只能假装大地笑笑,“事。” 小闹剧过后,有人都注意力重新回到台,宽刃的大斩刀已经落下,训练有素的刽手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砍出的横截面整齐又平滑,红在刹那在地面铺,浓郁的血腥味中,台下的民众高声欢呼,“杀得好!杀得好!” 杨佩低头想去欣赏欣赏颜钰此时此刻的表情,却发现她已早先一步,头颅仰起目光直直向自己来。 那双金眸在阳光下有说不出的神秘感,将她的视线牢牢吸住 第73章gumeeku从此以后,您便是…… 。 “我倒觉得您说错了。”她听见颜钰这么说,声音有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是因为您而死去的,我尊贵的女皇殿下。” 说完颜钰并不等杨佩反应,抬手握住殷北卿的手腕,“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殷北卿反握住她冰凉的手,自己的手掌一将温度传递,“那就回去。” 转的时候,见杨佩似乎有要阻拦的动作,殷北卿先她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读懂她的肢体语言,杨佩一下脸『色』就白了。 但这就是殷北卿的目的,她当初在杨佩脸留下这么一道伤痕,就是要她能够经常回想起那力反抗的绝望。 被她冷漠的眼神注视着,杨佩觉得自己脸的伤疤仿佛再一次被硬生生撕,耻辱感让她整个人气到颤抖。 “等等!” 因为这声音,殷北卿停住脚步,只不过她的向不是侧的杨佩,而是前的主台。 说话的女倒不是陌生面孔,她见过一次。 “林络呢!”别人来得及做什么反应,杨佩先大叫起来,“谁让她把大公主放出来的!” “我、我们也不知道。” 被她提醒,殷北卿才把这张脸和名字对号,是那叫杨璟的金国大公主,曾因怪症濒临死亡,被颜钰出手救下。 因为刚恢复过来多久,杨璟只是勉强能下地走路的状态,她模样是瘦得可怕,需要有人搀扶才能在原地站稳,可声音听起来却是中气十足。 “这是大公主?” “我好多年见她出现了,前不是说病得只能卧床可能治不好了吗?” “呸呸呸!少说那些晦气话,她现在不是好好的。” “神女,我一直想再见到您。”杨璟被人扶着,一步一步向颜钰的向走。 她步伐很慢,每一脚踩下去都有被针扎似的痛苦,但她依旧咬着牙非要一步步朝颜钰靠近。 “像个废人躺在床的时候,我其实早就做好向命运认输的准备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您出现了。”她终于走到颜钰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动容,“是您拯救了我,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让我能够重新站起来,能够继续做我热爱的事情。” 杨璟向着台向,高举颜钰的右手,“我杨璟今天在此宣告,若谁日后再敢伤害神女,就是与我作对,与整个皇室作对!论是份,我必追责到底,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大公主威武!说得好!” 民众的情绪被调动,皇族的形象在今日显得尤其光辉,可杨佩却捏紧了袖中的拳头,恨不得立刻把这脑袋一根筋的傻女儿给抱下来藏好。 当然现场有一个人的表情,比她难。 殷北卿真想直接拿个头套把颜钰给遮,好阻隔那些数不清的热情又崇拜的视线。 “神女。”杨璟停下高喊,因为兴奋脸有两坨淡淡的红『色』,不过这倒是显得她气『色』很好。 她喘了一会儿,平顺呼吸,忽然一脸正『色』地对颜钰单膝跪下。 后者吓了一跳,立刻弯腰想去扶她,结果手伸出去,正好让杨璟给抓住。 她神态虔诚地双手握着颜钰的右手,像是捧着什么珍贵的珠宝一般,将它轻轻抵到自己的额头。 “从此后,您是我唯一的信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4章 GU MEE KO舌将发烫的手指卷…… 第74章gumeeko舌将发烫的手指卷…… 随着杨璟动作,台下民众集体向颜钰方向单膝下跪,这场面太壮观,说实话,颜钰着都有点发憷。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那临时架上台邪/教子,杨璟是助纣为虐二手,三言两语煽动民众崇拜绪,『乱』搞个人英雄主义。 这要是放到现代,她都怕自己抓去蹲局子。 “大公主,您言重了,我担当不起。”颜钰暗暗咬牙,胳膊与杨璟较劲,没想到这姑娘着瘦巴巴,劲这么大。 估计是一旁殷北卿都不下去了,一将颜钰胳膊拽回来,力道大得差点直接不肯松手杨璟直接甩到台下。 “女,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如不是您我今就不会站在这里,如不是您,我——” “咳咳……”颜钰真有点扛不住了,只能歪咳嗽几声打断她继续“传教”,“抱歉大公主,我今身体不太舒服,可能……” 她话也不说完,停下来重重喘气,时不时还咳嗽两声,末了再颤着睫『毛』一副眨眼都废力样子去她。 好在原身这幅皮囊,原本着就一副随时随地可能咽气模样,装起病来可信度极高,加上杨璟还是有一定悟『性』,很快便反应过来。 “瞧我这记『性』,女身体还未康复,是该多休息。” “抱歉了,大公主。” “没事,等我腿灵活些,再去院您,正好我妹也在御灵上。” 不用了吧。 “走了。”殷北卿没有心站在原地听杨璟继续说话,如不是不想听颜钰再念叨么“注意行为举止”“切勿落人口实”她早连人带车一块抗走了。 两个字止住杨璟后面话,也不等两人正式告别,她一脚松开轮椅刹板,将颜钰推到台阶下放平。 “诶!女……”杨璟往前踉跄走了两步,台阶拦住脚步,她可惜地出声,“我会日日夜夜为您祷告,祝您身体早日康复。” 颜钰也不敢回,假装自己没听见,好在殷北卿推轮椅速度也够快,不一会儿就将她带离人群。 到转角处,殷北卿脚步才稍稍慢下,“咔哧”一声踩了刹板。 “怎么了?”颜钰抬望向她。 殷北卿不语,捉起她刚才杨璟碰过右手开始擦拭,力道之大,来回几下就她整个手背蹭到通红。 颜钰忍着痛,但没抽走手,“其实这只是正常接触,我总不能以后都带着手套和人握手吧。” “也不是不可以。” “杨璟是公主,穿衣洗脸都有人伺候着,拿双鞋都有人代劳,那双手可比我干净多了。”颜钰说着左手碰碰殷北卿,“这样,你是不是又得擦一遍?” 殷北卿没么反应,反而低她左手也捏起来,放在鼻子下轻嗅,似乎在辨认有没有沾染上其他人气味。 “你不一样。” 她语气十分平淡,估计说这话时候都没过脑子,颜钰却怔住了。 往往下意识无心之言,最能暴『露』这个人内心真正想。 “行了,走吧。”她压平声线,以佯装平静,“早点回去,还能赶上晚上课。” “嗯。”殷北卿丢掉手帕,手重新扶到轮椅上,顺便同她提起刚才事。 “台上应该是冒牌货。” “你也出来了?”毕竟南族易容术十分精湛,甚至连李涛覆腹部胎记都做得一模一样。 第74章gumeeko舌将发烫的手指卷…… “气味不一样。” “你鼻子还挺好使。”颜钰笑。 “你应该能测到真身位置。”殷北卿手悄悄『摸』到腰后,好像只要她一松口就立马能抽出匕首来样子,“怎么处。” “之前说过话,你都忘了?” “……”殷北卿只能不太甘心地手松开。 “杨佩今闹这一出戏,就是为了让我没有追究借口。” 但是人,尤其是贪婪人,总会有『露』出马脚时候,如她预料没错,李涛覆应该很快就会沉不住气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就只能等着?”殷北卿沉声,“我可没有耐心等人自己送上门。” “不,我不等。”颜钰轻轻锤了锤自己腿,“只是,想要这火烧得旺,当然少不了一些助燃剂。” 不过点火这事,当然是借别人手才更安全。 李涛覆取血目无非两个,一是为了能在短时间内有显着魂力提升,二……就是取代冒充她女位置。 颜钰个人猜测更倾向后者,因为如是前者,李涛覆在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帮助下,换其他方式去达成目会方便低调得多,再加上杨佩既然选择和他合作,就说明两人目是吻合。 而且若真是这样,杨佩为么会愿意为了李涛覆这样角『色』,大张旗鼓地唱独角戏事也很好解释通了。 立一个可以随意摆弄假女,不仅可以去掉颜钰这个眼中钉,还能立刻殷北卿赶回琅迭谷。 “他这人,自以为是全世界中心,做梦都想成为万众焦点。”颜钰捏着袖子淡淡说,“所以我替他想了一个很好归宿,一个足够瞩目隆重结局。” 她浑身光笼罩着,金瞳白肤自带圣洁气息,用平缓和善语气,说着隐隐透『露』残忍意味话。 可殷北卿却越发『迷』恋这个样子她。 因为,她信仰本就不是以宽容与爱渡苍生慈悲。 …… 回到院颜钰,当然接收到了许多关心候和注视,她一一谢过回答过,但转还是照常上课。 好在御灵生没那么八卦,确认她没事之后,也没有缠着要探讨事件细节。 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在颜钰面前,假装这事没发生过,只是这假装在颜钰来多少有些刻意。 比如,她只是在课上回答了一道基础题,全班立刻立起,用一鼓励又赞赏眼,疯狂她鼓掌,这个时候老师就得抬高声音,示意她差不多得了。 两时课下来,颜钰不仅担心老师嗓子哑没哑,更担心同手掌肿了没。 她从来没有哪一次是想用落荒而逃脚步离开教室,可惜有这样想一,她偏偏坐着轮椅。 原本以为有这样精疲惫一,自己晚上会睡得很死,结闭上眼却一连做了个好几个噩梦。 梦境里,颅斩断一幕不断重复上演,颜钰迫嗅着那股血腥味,明明是从前早已习惯气味,却突然让她有了一股想要呕吐欲望。 惊醒时候,然还是黑。 颜钰缓和气息,撑着手臂让自己坐起来,她目标是桌子边茶杯。 她费力地将自己身体砸到轮椅里,还得很注意不弄出声响,就在伸长了手,去够东西时候,寂静房间突然传来“嘎吱”声,似乎是床板上下弹响动静。 很快她嗅到熟悉冷香靠近,身后人俯身,散下发丝正好落在她脖侧,细而柔软,与 第74章gumeeko舌将发烫的手指卷…… 肌肤相贴让每一寸感官都自动放大。 “喝热。”嗓音贴着耳廓,说话间喷洒气息将她包裹。 见颜钰没反应,殷北卿便干脆握着她手,主动用灵替她加热水杯里温度。 颜钰顿了几秒,突然像是碰到弹簧一般缩开手。 “太烫了?”殷北卿语气有几分不解,她觉得这样温度刚刚好。 但下意识担心,让她选择捏起颜钰食指含进嘴里,舌将发烫手指卷入口腔,用微微吮/吸方式替她降低痛感。 颜钰也说不清自己反应为么这么大,只能暂时归结为不适应殷北卿这好使鬼魅上身一般突进式靠近。 她这回姑且算是比较冷静,迅速手指抽回来藏在身后,回答殷北卿上一个题。 “不烫。” 她用空出那只手端起杯子,仰将里面水一饮而尽,原本是想指望来解渴,却越喝越燥。 一定是穿太厚了。 她抬手,一边解着外套上纽扣,一边,“我你吵醒了?” “不是,我一直没睡。” 哦,差点忘了,这人不需要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夜里光线昏暗缘故,颜钰总觉得自己只要留下一个话口,气氛就会变得诡异宁静。 “那你以前夜里都做些么。” “书。” 颜钰终于和那件厚实睡衣外套“战斗”结束,她迫不及待地将袖子扯开,好尽快摆脱这闷热感,但嘴边也还记得回殷北卿话。 “那你现在也可以。” “现在不爱了。”后面半句话殷北卿没说出口。 她现在听着颜钰呼吸声,就能睁眼度过整晚,并且逐渐有这件事转变为一爱好迹象。 次数多了,她开始能够分辨颜钰睡眠不同状态,比如今晚她入睡时呼吸急促,时不时伴有梦呓,睡得不怎么好样子。 这么想着,她便主动伸手去探颜钰脖颈,然『摸』到一层薄汗。 “你今晚睡得不好,是因为白事?” 颜钰不可控制回想那个画面,其实更血腥也不是没见过,谈不上怕不怕。 晚上总梦到那个画面,估计是心绪不定,多少受了点杨佩那句话影响。 “没有。” “撒谎。”殷北卿这话只有浅浅两个气音,仿佛只是说自己听。 颜钰却有踩了尾巴心虚,“我没有撒谎。” 因为前不久才决定,要对这个人再坦诚一些。 “好吧,是有点睡不好,但我心承受能力也没差到那地步。” “这样啊。” 颜钰面前景『色』突然快速翻转,她整个人殷北卿从轮椅上横抱起来。 “你干嘛?” “抱你上床。” 颜钰经松懈下来,心底暗暗批评自己敏感。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这份敏感来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 “那现在你又在干么?”她支起上身,向一脸淡定地躺在自己身旁女人。 殷北卿朝她方向偏过,语气无辜得有些直气壮,“陪你睡觉。” “为么?” 殷北卿拉过她手,以拥抱姿势圈紧她腰肢,“因为这样,就会睡得好些了。” 说完,她还着颜钰以前动作,拍拍她背。 “别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5章 GU MEE KO殷姐恰醋 第75章gumeeko殷姐恰醋 开学一周,蔚英学院迎来一名新生。 这是她们学院为数多的男『性』学会说呢过,也是这届唯一一位御术系新生。 根据高学年消息灵通的前辈说,他来自寮罔家族。 “她们家族这届还有御术系的?前两天刚杀了一个。”一女生语气屑,“反正最好别来我们班蹭课,我可想天天闻着男人恶臭的体味学习。” 比起民办的御灵,蔚英等级制度更深入人,家族势力、『性』别、魂珠等级,都是会被歧视的理由。 贵族的小姐们才稀罕你讲道理,在这里权势是天,身份是话语权,男学生被欺负孤立的现象已为常态,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慢慢开始选择接受这种被指定的角『色』。 ——尊严重要,只要能顺利毕业就好。 “知道,突然冒出来的。” 有人压低嗓音,“我知道一点,说是出生的时候魂珠测试高,就随手丢外面了,后来被人捡到收养长大,前些天才被寮罔的人神神秘秘地认回来。” “那怎么进来的。”开始说话的那女生耐烦地踹了一下椅子,“寮罔势力也大到能往我们学校塞人的地步吧,说她们家这届要推的候选人,在隔壁入学考被虐得差点『尿』裤子,真是了台面。” “谁知道呢。” 话到这,其他人突然有默契地将目光递坐在角落的短发女生,她左眼带着一只眼罩,眼罩的图案就是天南家族的“蛇吞剑”图腾,『露』出的右眼是耀眼的金『色』。 “郁珂,你说呢。” 女生抬起,眉下的金眸什么温度,“一个下贱的楞石而已,有什么好讨论的。” “呵呵呵……说得也是啊。” 课的钟声快敲响,所有人放下手边的事情,端正坐好,这群大小姐傲慢归傲慢,但对老师长辈一尊敬,课纪律普遍好。 她们课一般说闲话,除非忍住。 “你们应该都说了,今天有个新生要来。”梳着低马尾的女老师进教室,“他的御兽课以后跟我们班。” “啊?凭什么啊!” “说什么来什么,我吐了。” “老师我们商量商量,别让他来我们班!” “得商量。”老师估计自己也烦得,手敲敲桌面,“哪儿那么话,安静。” 台下瞬间雅雀无声,她这才勾勾手,让站在门口的男人进来。 “大家好,我叫李恪巳,来自寮罔家族,以后就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他穿着蔚英的制服,脸颊凹陷进去,五官什么出奇的地方,看去像只饿了久的瘦猴,一副营养良的样子。 “啧,一股穷酸味。”有人抬起手在鼻子旁扇风。 “看他的腿,也太短了,长得难看身材还这么差,这男人怎么会有出门的勇气。” “也知道把自己收拾一下,鼻的油够喂十猪了。” 李恪巳默默将那些话在耳里,牙关咬得死死的,他原地站了一会儿,等那讨论声稍微消下去一些,才再次开口。 “其实刚才的自我介绍还够全面。”他突然低念一声咒语,双拳捏紧,眼睛闭起抬,“我是久前才刚刚降临在这具身体的灵魂,或许你们也有过那个传说。” “装神弄鬼什么呢。” “谁知道,八成是想吸引哪个贵族的注意,爬人家的床,给自己的身份贴金吧。” “等等……他的眼睛……” 李恪巳缓缓睁开双眼,刚才还是棕『色』的眼珠此时冒出点点金光,只是那颜『色』转瞬即逝,快消失了。 时间虽然短,但现场人这么多,确实都亲眼看见,他的眼睛变了『色』。 “错,我就是‘神女’。”他昂起,『露』出自信的笑容,“ 第75章gumeeko殷姐恰醋 我将会推举一名足够优秀的候选人,做下一任女皇,这是我的命。” “神经病吧,真的假的?” “神女居然长这么丑,我幻想破灭……” “也是可能,如果是有点什么,女皇为什么同意一个楞石入学。” “可隔壁学校是已经有个传得沸沸扬扬的小神女了。” “那谁知道咯。” 班里的人大多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只有坐在角落的郁珂轻声冷哼。 “冒牌货。” …… 隔壁学院的事多久就传到御灵,同样引起了小的讨论热度。 “怎么又是寮罔家族,入学考恶灵是这家,养出李涛覆这个贱货的也是这家,现在又突然冒出个神女?” “肯定是假的,说那眼睛就变了到三秒,估计是什么幻术之类的障眼法吧。” “可我说真有小家族的人开始巴结他了,就为了争最后一个候选人的名额。” “傻子呗。” 颜钰每天都能到类似的讨论内容,也有少同学来询问她的想法。 “颜钰,你别生气,那肯定是假的神女,我们都信你!” “谢谢你。”颜钰对她弯眼一笑,“过我原本就有放在。” “对对对,就应该这样,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等到时候隔壁的交流大赛,实力碾压对面的冒牌货。” “嗯,我会的。” 她当然会养好身体,只是对方能能活到交流大赛举办的时候,就难说了。 “那个,可可以帮我喊一下颜钰啊?”杨茜拍拍靠窗一人的肩膀,“我找她有事。” “好,等一下。” 女生起身到颜钰边,压低声音仿佛担扰到正在看书的她,“颜钰,小公主找你,说是有事。” 颜钰抬眼,看见在窗边努力踮脚冲自己挥手的杨茜,想着休息时间也够长,干脆点点。 “好,我这就去。” 蔺鹤归给的轮椅好用,甚至有自动避障功能,她出行时需要做的只有摁下按钮。 颜钰『操』作轮椅出教室门,杨茜主动迎来,“姐姐,我来看你啦!” 她捧出一个竹筒样的东西,“这是我姐姐早起给你熬的骨汤,特意吩咐我一定要带给你喝的。” “替我谢谢你姐姐。”颜钰有拒绝,双手接过,“也祝她复建顺利。” 东西也送了,话也说了,颜钰看着杨茜等她先说道别的话。 “其实我……”杨茜背在身后的手指勾到一块,“我、我还有话想你说,能能去人少一点的地方?” …… 天台 “我来这个学校,都是因为姐姐你。” “我知道。”颜钰一口口喝着汤,杨璟手艺还挺错的,合她的口味,“你之前说过。”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藏着敢告诉你。” “那现在为什么突然想说了。” “因、因为我想你被骗。”杨茜闭闭眼,突然抬高了声音,“我母后是什么好人,你别太信她!” 空气突然安静三秒,而后颜钰忍住笑出声来,“我看起来好骗的样子吗。” “是是,我知道姐姐你聪明也厉害,但是我是担嘛……”杨茜两手无措地在空中手舞足蹈,因为颜钰的反应在她预料之外,她突然也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谢。”颜钰摁住她的手,收敛脸的笑,认真对她道谢,“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个。” 杨茜的脸颊因为她温柔的嗓音变作桃红『色』,她咬住唇低下,脑海中止住的胡思『乱』想。 颜钰姐姐的手凉凉的,但是好软,想一直被握着。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杨茜鼓起勇气继续说, 第75章gumeeko殷姐恰醋 “那天你来给姐姐治病的时候,我就在门口。” 所以她仅看见了颜钰将杨璟治好,也看见了杨佩之后的一系列举动。 她的母后放出恶灵,试图将姐姐的救命恩人杀死,她原本想要冲出去保护颜钰,但殷北卿快她一步,并且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强大魄力,击退了恶灵,甚至败杨佩。 但杨茜看到,在殷北卿要杀死杨佩的时候,又是颜钰阻止了她。 杨茜的情复杂,“我知道我母后坏,但我却在里想让她受一些惩罚就好了,要真的杀死她,每次有这种想法我就觉得自己好坏,这样对姐姐你一点都公平。” “你是她的孩子,有这种想法正常。”颜钰拍拍她,“她一直疼你,是吗?” “嗯!”杨茜重重点,眼泪也跟着落下,“人太奇怪了,为什么母后对你能像对我姐姐一样好呢,大家都开开的好吗。” “傻孩子,因为她是你的母后,是我的。”颜钰看杨茜的眼神,仿佛看一个长大的孩子。 她一直被杨佩保护得好,所以她足够单纯善良,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原书里才会被郭碌三言两语哄骗成功,偷了国宝。 想起这个,颜钰突然问道,“前段时间,有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闻言,杨茜更咽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她这反应颜钰就知道大概了。 “他是是管你要国宝了?” “姐姐,你好厉害,什么都知道!”杨茜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只兔子。 “他说他有救我姐姐的办法,但是需要用血灵芝做『药』引。” 血灵芝是金国的国宝之一。 颜钰皱起眉,“别信他,国宝呢,会真的给了吧。” “我现在知道他是骗子了。”郭碌在入学考暴『露』了恶灵的身份,她要是还信那才叫真的傻瓜,“国宝差点给了,过还好我那天碰到了姐姐你。” 还好有颜钰,一切都来得及,她有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姐姐也有死去。 杨茜越想越难受,嘴巴撅得高高的,“他一开始对我好的,给我买吃的,陪我玩,教我怎么躲开母后的监视,完全看出来是这么坏一个人。” “以后也会有人愿意你做这些事情,而且是真的。”颜钰安慰她。 杨茜眼睛一亮,兴奋地冲她问,“那姐姐愿意吗!我知道就算世界所有人都骗我,姐姐也会!因为姐姐是最最最好的人!” 她眼睛比水晶清澈,充满信任的目光让颜钰招架住。 “你也用太信我。”她移开视线,“我你想得那么好。” …… 灵法特等班 特等班的人少,所以几个学年的学生散了安排在一块,即这样一个教室的椅子也坐满,想找个人说话都得站起来两步才能到。 过今天,班级里格外热闹,人一堆一堆地簇拥着。” “说了么,小公主专门去给神女送汤,还把人约去谈话了。” “谈话就谈话,有什么稀奇的。” “你是傻啊,还是八卦少了,入学考的事忘了?” “你的意思是……” “笨蛋,这两人肯定是有点什么,然小公主放着隔壁保送的蔚英,来我们这挤什么名额。” “是哦,她好像是对颜钰特别关,之前还找我过,但是我哪里知道什么嘛。” 见熟悉的名字,原本闭眼假寐的殷北卿立刻坐直身体,她大步过去,随手抓住一个讲得最起劲的,黑着脸问,“人呢。” “什么人?” “我问你她们去哪了。”殷北卿加重字音。 班里的人原本就怎么敢招惹她,见她现在表情阴沉得像是要将人嚼碎生吞了似的,更害怕了,说句话都哆哆嗦嗦地。 “天、天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6章 GU MEE KO殷北卿靠近,轻轻…… 第76章gumeeko殷北卿靠近,轻轻…… “颜钰姐姐,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找说话啊。”杨茜在轮椅旁蹲下,眼睛扑闪扑闪望着她。 “可以。” “太好了!还怕不喜欢被人打扰呢。”杨茜又神秘兮兮地掏出瓶东西,“是偷偷藏起来的丹『药』,快吃了吧,的腿定用。” 皇族培养的炼丹士手艺高超,造出来的丹『药』品质然高,颜钰低头看了眼杨茜手心的『药』丸,味淡但『色』泽光亮,从制作工艺的细致程度上就体现出不同。 “不用,自己留着。” 杨佩给女儿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但她不能毫无负担感地接受。 尤其是在杨茜她说出过那样的话之后。 “哦,。”杨茜失望地垂下头,“姐姐是神女,肯定不缺灵丹妙『药』。” “每个人体质不同,的体质不适合大补。”颜钰找了个解释的说法,手指碰碰她,“谢谢。” “不要总是和说谢谢嘛,感觉好见外。” “好,下次不说了。” 杨茜盯着颜钰看了会儿,突然把脑袋靠到她的膝盖上,像是睡觉那样侧头枕着,“姐姐真好。” 其实颜钰没做特别的事,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淡,但就是种沉稳的感觉给了她很大的力量。 “感觉做都会支持,说都不会生气。” 颜钰确实很少生气,但其实她自己心清楚,并不是脾气好足够宽容,只是觉得没必要、不值得,把情绪浪费在个无关紧要甚至是厌恶的人身上,她而言是种消耗。 某种层面上来说,是种冷漠。 “丹『药』不吃,酥糖总不会不能吃了吧。”杨茜想出是出,又不知从哪掏出包糖,“酥糖是最爱吃的那家,特地留着,就想着机会能分给姐姐吃。” 盛情难却,颜钰伸手拿了个,习惯『性』开口要说谢谢的时候,想起杨茜刚才的话又默默咽回去,等咬了口酥糖才着回她,“确实很好吃。” 糖的内陷是花生芝麻和红糖,外皮好像炸过的千层酥,可比它要薄多了,每次咬下去都是酥酥脆脆的口感,口腔中坚果的香气迸发出来,除了颜钰来说过分甜腻,没缺点。 “嘿嘿,是吧!”见颜钰吃了杨茜才往自己嘴塞,“然不会骗了。” 颜钰好久没吃甜的东西了,还好手边还碗汤,她吃口妹妹的糖又喝两口姐姐的汤,很快就把些好意都吞下肚了。 “杨茜,嘴巴脏了。”颜钰提醒吃得正上头的杨茜。 “哪?”杨茜舌尖『舔』了下没勾到东西,干脆仰着头把脸凑向她,“姐姐帮帮。” 估计是习惯了总是被人疼着伺候着,些举动她做起来十分自然,语气不会让人种被命令着做事的感觉。 颜钰犹豫了下,拿出手帕举到她嘴旁,替她擦掉碎末。 幕,正好被随后赶来的殷北卿看见。 别人用热切的目光多看颜钰会儿她都觉得难以忍 第76章gumeeko殷北卿靠近,轻轻…… 受,更别说近距离的接触。 而且在她的角度来看,场景像是颜钰正亲昵地捧着杨茜的脸,后者蹲在她膝盖旁着撒娇,两人靠得很近,脸都快要贴到起。 胸腔股灼热的鼓涨挣扎着要爆开,殷北卿无法形容自己那瞬涌上的情绪是,但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向杨茜冲了过去。 人影掠过,快到颜钰只来得及察觉到阵风,只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在身旁娇的杨茜便飞了出去,她人被举在空中,脸颊因为掐在脖颈上的手变得涨红。 “唔……放……开!” “松开她。”颜钰急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殷北卿,松手!” 听见颜钰喊自己的全名,殷北卿眼神愣住,她慢慢回过身,“说。” “别伤害她,事把人放下来再说。” 其实颜钰说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她很少看见殷北卿如此外『露』的情绪爆发,通红的眼凶得仿佛能将人口吞下。 杨茜是杨佩的女儿,她真的担心殷北卿想不开会直接杀了她。 “她没做错,别把杨佩的火迁怒到她身上。” 杨佩? 殷北卿讽刺,“讨厌个人,难还需要从另外个人身上找理由吗。” 她就是讨厌杨茜,从第眼见到就讨厌,讨厌她嘻嘻靠近颜钰的模样,几句撒娇就轻易夺走自己需要小心翼翼才能试探来的拥抱。 明明只是个认识没几天的金国公主,明明自己才是和她结了学血契的人,明明是她抢走了自己的东西。 为颜钰却要用好像自己做错了事的语气呵斥。 殷北卿突然杨茜失去了兴趣,松开手走向颜钰,她现在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 “喜欢她,多过?” 颜钰眉头轻微皱,似乎发现了殷北卿的愤怒来源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两件事没半点关联。”说完,颜钰看向捂着脖子咳嗽的杨茜,“严重吗,送回去。” “没事。”杨茜摆摆手,“点力气才掐不。” “头抬起来。”颜钰查看杨茜脖子受伤的程度,确认只是表皮的淤伤后才放下心。 站在旁目睹全过程的殷北卿,突然冷冷说:“就在意她吗。” 颜钰闭闭眼,沉下口气,先杨茜说,“抱歉,可能要单独和她谈会儿,事情们下次再说好吗。” 杨茜看看她,又看看脸『色』比厉鬼还可怕的殷北卿,“姐姐,留下来保护吧。” “没事,她不会伤害的。”颜钰把竹筒递给她,“回去记得替谢谢姐姐。” “可是……” “去吧。” “那就站在那边。”杨茜指指不远处的位置,“事就喊。” “少『操』心别人的事,怕是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殷北卿刚说完,颜钰个瞪眼就过去,但她刚止住边,那边又开始了。 “要是敢伤害姐姐,咬要咬!” 第76章gumeeko殷北卿靠近,轻轻…… 殷北卿面『露』不屑,垂在身侧的右手暗暗活动了下手指,观察到动作颜钰立刻拉住她的手。 “停!” …… 等到杨茜走开,颜钰才开口问,“好了,现在告诉刚才为要那做。” “不喜欢她。” “以以后在路上随意看到个不喜欢的人,就要上去掐?”颜钰语气没了往日的温柔。 她印象中的殷北卿,冷血残酷,但从来不会伤害无辜,她只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心狠,但相的,琅迭谷的人会更多的包容。 “她碰,不喜欢,点都不喜欢。”殷北卿字顿地重复,然后扯着颜钰手的帕子将它丢开,皱着眉擦她的手心,“是的。” 颜钰大脑怔,像是被人闷在棉花了打了拳的感觉,她将自己的胳膊大力抽开,殷北卿开嗓。 “不是东西,思想,不能把做个物品,自作主张地占。”她抬起头,认真地看向殷北卿,“知的占欲,但得清楚,不会因为个而感到开心。” “今天杨茜靠近下能掐她,是不是以后和同学说两句话要做类似的事情,把像个奴隶样被捆在身边,带上罩袍带上面具,谁都看不到谁都『摸』不着,就是想要的吗?” 她很少次『性』说多话,说完自己都些担心语气会不会太冲。 “不是在要求,只是不喜欢她靠近。”殷北卿眉头皱得很紧,眼底情绪压抑。 “。”颜钰回应她,“就是变相的威胁,让以后每次靠近别人的时候,都要先想想,会不会她做出可怕的事情,久而久之身边就只剩下人,难说的目的就是个?” “如果们的关系是平等的,就不能。”颜钰的声音沉下来,“殷北卿,得尊重。” 她并非在严厉的训斥,可逐渐失去温度的眼神让殷北卿感到不安。 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在方眼中变成了无可救『药』的混蛋,只要她承认那些肮脏的念头,就会被永远地丢弃。 可她想说自己刚才只是单纯地没想太多,没那些意思,没那不堪。 殷北卿从来没刻像现在样,想要冲动地拉住颜钰的手,请她不要像之前那些人样,远离她唾弃她。 她以后会想的再多些。 “抱歉。” 从不低头的人,头次如此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殷北卿低着头,像个做错事被罚站的孩子。 “去和杨茜说。” 殷北卿看向杨茜的方向,肢体语言写满了抗拒。 “去。”颜钰声音放柔,“们没理由伤害无辜的人。” 可能是那个“们”起了效果,可能是原本她内心就松动,殷北卿看向颜钰问,“如果不是杨茜,会做吗。” “会。”她的回答很坚定。 “好。”殷北卿朝她靠近步,轻轻勾住她的小指,“以后只会做让开心的事情。” 以别再用那样的语气喊她。 别丢掉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7章 GU MEE KO轻声细语贴在她耳…… 第77章gumeeko轻声细语贴在她耳…… 御术系人少,加上需要学习的课程复杂繁,她们经常会跟着别的大班一块上课。 课表排得密密麻麻,算上转移教室的时间,今天下午颜钰可能连喝水的时间都抽出来。 “累了吗?”说话的是御术系的前辈程湘。 御术系毕业难度高,日常课程又折磨人,很人就算好容易考入学了,也一定会坚持到毕业。 程湘入学已经十五年,她的前辈和学,是已经毕业就是中途退学,就算有几个例外也休学出去赚外快了。 “没有。”颜钰合上书本,“等下是体术课吧。” “对,今天是室内训练课。”程湘平时话,但对颜钰这颗珍贵的御术幼苗却十分亲切,“要我帮你请假还是和前一样旁听?” “当然是旁听。”颜钰拿上纸和笔,“郁大老师的课怎么能错过。” “也是。” 但其实程湘怎么喜欢上体术课。 她就像班级里回回考前三但次次体测挂科的那类学生,偏科严重,体术课的课前跑圈就能她累得够呛。 这就导致,她每回看见郁茯桑那张脸,就下意识地浑身难受甚至想吐。 这是类学生的通病,且这个群体比想象中要庞大,也是郁茯桑每次都少林百竹几票落选“御灵最受欢迎老师”的原因。 程湘推着颜钰到体术课场地,还特地她找了块阴凉视角好的地停下,“这里应该看得比较清楚,水边上,渴了记得喝。” 颜钰觉得自己自从受伤后,御灵的学对她比以前热情百倍,殷勤程度仿佛她是伤了腿,是变成了生活能自理的婴儿。 “好,你快去吧,前辈。” 郁茯桑的脚步总是和上课钟声前后差过三秒,好像早一分钟到教室能要了她命似的。 恰好今天这趟课教的是上肢训练,颜钰偶尔也能挥着手臂动两下,找找感觉。 等到郁茯桑找人做示范的时候,她就埋头看纸上的笔记,其实她的很少,大是简单的人体图,文字类的东脑子里过一遍就能记住,但体术狡猾就狡猾,就算你书上的东全记住了,也一定能做得好。 所以颜钰就通过对比郁茯桑和其他人的动作,来分析招式的有效力点、出招角度,随机应变的反打等等细节。 她一旦钻入到某个东里研究,就会十分专注,耳朵里虽然还听着郁茯桑讲课的内容,绪却完全另外一个维度。 等到外头下课的钟声想起,她才恍然回过神。 学早已经饿狼似的朝门口扑了出去,只有程湘紧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朝她走来。 “走吗,还是说要等你家族的朋友来?” “我想留下来练习一会儿。”颜钰抬头对她说。 “也行。”程湘点点头,“笔记这些我帮你放到教室吧。” “没事,我后自己拿,前辈你快去吃饭吧。” “那好吧,你也别练太久,自己也要记得吃饭。”程湘指指她,“整天一副营养良的样子。” 类似的话颜钰听过上百回了,只能笑笑了过。 程湘走后,训练场内就只剩 第77章gumeeko轻声细语贴在她耳…… 下她和靠边喝水的郁茯桑。 她头今天被盘起来,修长的脖颈高高仰起,喉咙微动将水喝下。 得说这体质让人羡慕,前前后后运动快两个小时,脸上却没有一滴汗,连气儿都喘。 余光看见对朝自己转来的脸,颜钰却主动搭话,反移动轮椅走到最后一排的木桩上,将高度降到最低,让自己即便坐轮椅上也能够得到,随后她挽起袖子开始练习课上的内容。 真正上手和纸上谈兵的感觉确实,但好她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学习式,通过模仿郁茯桑的动作很快就找到力的窍门。 一会儿馆场里便响起“砰砰砰”的撞击声,她两条细瘦的胳膊木桩间来回打招,速度很快力气也小,撞得训练桩直摆晃。 约莫过了半小时,她以为郁茯桑待住要走的时候,对终出声了。 “走?”郁茯桑两手横身前交叉,站颜钰身后,“前些天倒是没见你训练这么积极。” 她要看出颜钰是找自己有事那才真的怪了,毕竟从前看见自己就恨得立马掉头就走的人,今天却破天荒坐着轮椅也要留下加训。 郁茯桑原本是想等颜钰先开口说说今天这番举动的目的,没想到她倒是犟,自己说话她也说,只一直闷头打着。 “今天您课上教了很,我想练练,让身体快点记住要领。”颜钰目光看向她,“刚才练得还算合格吗?” 她眼神单纯,好似真是个求若渴的好学生。 “听真话还是假话?”郁茯桑弯腰,胳膊虚虚地撑她轮椅的椅背上。 颜钰有些太舒服地挺直身体,拉开一些距离,“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她故意拉长了尾音,见颜钰表情没什么变又很快觉得没趣地接上,“和她们比你算悟高的,力度和技巧都有很大进步,但是揍我,差远了。” “是吗。”颜钰将木桩的高度升回去,“那我会继续努力的。” “找我有事?”郁茯桑扯扯嘴角,唇边泻出一声轻笑,“说起来,姓殷的也放心让你单独和我相处这么久。” “她就门口,有事再进来。” “有事再进来”,所以是警告她别惹什么『乱』子吗?郁茯桑将她话里的暗示拆解开来。 “当然会有事了,你都道老师有疼你。”郁茯桑垂眼掩住眼底流光,手指挑起颜钰的一缕黑绕住,轻声细语贴她耳后如情人的呢喃,“快点说,老师很忙。” “只是想送您一个礼物。”颜钰偏开头想要躲掉她呼出的气息,却因为头被她拽手里,小心扯到头皮痛得皱眉。 她暗暗忍下疼,将东递身后的人。 “礼物?”郁茯桑淡笑,声调隐隐藏着嘲讽,却还是伸手接过来,打开布袋看见里面的黑泽花瓣,她似乎猜到了什么,“什么时候想起要我送礼物了。” “我们那个世界有个节日叫教师节。”颜钰回答她,“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真诚地表达对老师的感谢。” 郁茯桑将布袋的口子拉上缝好,挂食指上甩了甩,“很真诚,我感受到了。” “但比起这些,我想你用别的式报答我。”她手上用力,将颜钰的脑袋向 第77章gumeeko轻声细语贴在她耳…… 后仰起,低头俯视轮椅上的她,这样的位置压制让她觉得十分舒适,“打算什么时候才愿意认清实,我是个比那小『毛』孩值得跟随的主人。” 颜钰的眉因为“主人”两个字悦地蹙起。 “我可怜又脆弱的小神女。”郁茯桑『露』出一副情的表情,轻轻拍拍她的脸,“看,就是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人保护你,你才会受伤啊。” 颜钰缩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却努力郁茯桑面前『露』出表情的破绽。 对视,是一场没有声音的战前宣言,但凡她『露』出一点迟疑和愤怒,郁茯桑这样的人只会寻着裂缝,迫及待地将她击碎。 可惜,她没有。 “你对女皇的位置是没有兴趣么。” “你怎么道?”郁茯桑歪着头忽然又笑了一下,眸底波光流转,“对,你是神女,你当然会道。” 她突然捏住了颜钰的下巴,食指压她脖侧的『穴』位,颜钰道只要她稍稍施加力道,扭断自己的脖子比劈根木棒都简单。 “可既然你愿意做我的神女,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礼物。”她将那装着花瓣的包摔回颜钰身上,“原本以为,你会聪明一些的。” “真的要吗?”颜钰回视她,嗓音清脆,“你想要的,这个‘礼物’里可全都有。” “神女血、御术师,就算是个冒牌货,拿来做做实验也算亏。” 神女血喝下后魂力和体魄会得到提升,如果那人本身就有御术天赋,就会觉醒得,有甚者,瞳『色』也会出变,这些特征李恪巳身上都有。 颜钰能够根据黑泽花瓣确定他就是被顶包的李涛覆,至为什么明明血已经被蔺鹤归找回来,他却还能有这些蜕变的特征,她初步猜测应该是他血藏起来前,提前先喝了一口血的缘故。 因为此前,系统肯定已经提醒过他,全身退的可能大。 一口血的量足以完成阶段的蜕变,李恪巳要做的应该是养精蓄锐,但估计是杨佩对他有所施压,才会心急地四处宣告自己的“身份”。 “正好,您刚弄丢了一件实验品是吗?” 郁茯桑阶段的沉寂,只是因为她还没有足够趁手的武器,所以她需要大量的实验品。 但能够抗住恶灵吞噬的人类身体,郭碌算是一个,却已经被她亲手杀死。 凌芪总归是猎灵队的队长,要是出点什么问题,查起来也会麻烦。 她要制造出自己理想中的“战士”,就需要一具承受力加强大的身体。 这具身体需要被断地破坏、修复再破坏,直到进成没人能够击破得了的怪物。 郁茯桑很擅长破坏,但缺一个擅长修复的角『色』。 “他就会用尽生命挣扎,直到答案完美地呈你。” 纯洁的神女将成为恶魔地捷径递出,郁茯桑嘴角的笑容开始变得放肆嚣张。 “我很熟悉他,我相信他会做到的。”颜钰重新拿起那只布袋,选择权交郁茯桑。 “谢谢,我亲爱的小神女。”郁茯桑松开掐她脖颈上的手,安抚似的轻轻抚『摸』了两下,“你的伶牙俐齿,让我突然开始喜欢你……和你的礼物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8章 GU MEE KO啄吻的声音就贴在…… 第78章gumeeko啄吻的声音就贴在…… 花园一假山,身形瘦削的男子坐在石块上兀抖着腿。 他大概每五秒钟往嘴里塞一颗丹『药』,也不和水往下咽,就用牙齿咬着硬吞,旁边步路处,已经空的白瓷瓶滚到土坑里卧着,他手里这已经是最一瓶。 “不够不够不够……”将有丹『药』吞下之,李恪巳焦虑地啃着手指甲。 一口的神女血力量还是太小,他磕这么多丹『药』,现在才堪堪到甲级的程度,可颜钰边可是还有一个特级兽魂坐镇,怎么着也不会比己弱。 他要多,多! “系统,你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根本来不及!” 颜钰已经觉醒神女的血脉,之只会变得强魂力提升速度快,只靠磕丹『药』,他根本赶不上她的蜕变。 可话已经放出去,杨佩的剑也已经抵到喉咙,他不可能就此停手,己打己的脸。 “没有什么多的金手指吗!你看些小说里,男主在陷入绝境的时候,总会突然跳出来一个女人、师父、路人什么的帮助他渡过难关,你快给我安排一下。” 系统:“这个……恕我无能为力,难道您的金手指还不够多吗?” 开局两件神器、别人没有的第一手消息、有角『色』的个人分析表、积分商城里的bug技能、事之前的预警提醒这些,都是身为宿主的李恪巳不劳而获的。 可它服务的人类总是一个比一个贪婪,即便这样还要求多,它只是系统,不是上帝,没有一笔书写结局的能力。 “您现在应该想着怎么去争取积分,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 谁想这句话直接把李恪巳点炸,他吼声而出,“不是杨佩在『逼』我吗!非要到我被她杀你就过!” 是的,一个宿主而已,又与它有何干系,最多就是升级的事再次被耽搁,可它在意吗,同期的系统攒的积分没千也有上百,哪里和它似的,有时候还得倒贴给宿主。 想白这件事之,系统也就释然,不再出声。 它做得已经足够多。 它没反应,李恪巳突开嘲讽,“对,我怎么忘,反正上一个宿主的时候,你也没什么反应。” 由于郭碌以一人之力把这个世界的剧本搅『乱』成地狱难度,以系统在开局就给他比郭碌多的权限。 他可以看到己来之前这个世界故事线的展,就像是读一本书,不管是颜钰的行为还是郭碌的,都一字一句被记录在档案。 以他一开始就道颜钰的真实身份,道己的处境。 “你要是能直接给我一个特级兽魂,我保证比她做得。” 系统:“无能为力。” 李恪巳咬牙,一腔怒火正要爆,余光却看一道身影路过。 他连忙走上前,拉住他,“喂,还有没有丹『药』,快再多给我一点。” 人是之前巴结过他的小家族继承人,虽是男子但却不是楞石,地位然比他们这些从男人身体里孵化出来的要高,加上家里就他一个独子,也比较宠,想拿些丹『药』什么的当然不成问题。 “我为什么要给你。”人的态度和之前有很大的变化,表情冷漠,一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模样。 “当然是我变强之,推举你当神——” “神女?”男生打断他的话,一把将他推开,“省省吧你,我母亲都和我说,你是骗子让我别再和你联络,你给我滚开!” “怎么会是骗子,我……我可以证的啊,我的眼睛,你看!” 李恪巳再次用魂力,让己的眼睛变『色』,但男生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是吗?”男生冷笑,“你是不是还不道生什么。” 李恪巳皱眉,心里呼叫系统,结果却现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压抑心中的不安,询问男生,“生什么。” “对面学校的小神女在我们学校告示栏张贴挑战『性』,约你周五晚去獗狩馆决一胜负。” 獗狩馆场馆内能够容纳上万人,一般是用来给大型兽宠搏斗演出用的,租用一次的费用可不便宜。 “如果不是她心里有底,道你是冒牌货,会提出来决斗?”毕竟他不觉得有人会花钱租地方去找揍,颜钰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打算揭开这冒牌货的真面目。 “我、我……”李恪巳退一步,脚被木条绊到,瘫坐在地。 不,计划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到他在蔚英积攒一定势力之,成功把颜钰暗杀,然到时候他再顺理成章的继承神女的位置。 颜钰她不是腿伤还没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事情总是不在他的控制内! 对,这个女人肯定是要报复他的,她就是不想让己过! “啊!我杀你,我要杀你!” 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冲向门外,借着愤怒的劲头一路奔跑,直到四肢酸软呼吸过速,才停下脚步,这时候他四处张望,却现周围的建筑都是己陌生的。 “『迷』路?” 李恪巳顺着胡同的口子转弯,想要先走到大街上,再根据路标找到己熟悉的地点,可迈过胡同,下面又是一条胡同,而且看起来像和刚才的差不多。 难道这里的胡同都长一个样? 心里莫名有种憷的感觉,李恪巳加快脚步,可不论怎么走怎么绕弯,眼前都是一样的胡同,他神经地去对比胡同墙壁上的裂纹,竟然现它们都是同的纹路。 “鬼!” “叮铃——” 不道哪里传来的铃铛声,着很轻,可异常的清晰,让他的耳朵一下就捕捉到。 “真没礼貌。” 这声音…… 李恪巳瞳孔瞬间放大,浑身僵硬地转过头,刚才还没半个人影的胡同,竟然凭空出现一个女人。 她悬空坐在空中,一只脚轻晃着,不断出有节奏的铃声,但声音每响一下,他就控制不住双腿地向前迈一步。 直到走到女人的身前,最一声铃响,仿佛有千斤量压在他的脊背,双膝跪下去。 “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道歉!”他不道郁茯桑出现的原因,但这女人的名字即便只是在档案里读过,也让人由心底出恐惧。 李恪巳疯狂地用额头去砸地面,不断给郁茯桑磕头,“求求你放过我!” 他没有招惹大反派,为什么她还己找上门来! “一个比一个没出息。”郁茯桑声音很轻,似乎只是说给己的 第78章gumeeko啄吻的声音就贴在…… 一句随意吐槽。 她抬手,往地上甩一包东西,语高傲,“不是要变强吗,把这个吞下去。” “这……这是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李恪巳已经有猜想。 还能是什么,郭碌是怎么的,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要吗?”郁茯桑目光朝他看去,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吃。” 李恪巳双手颤抖地把东西捧起来,隔着袋子,手心就能感受到里面的“东西”在活泼地跳,它们迫不及待地寻找新鲜的□□,然在□□中扎居。 他不想吃,可新对上郁茯桑视线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 吃啊,为什么不吃。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变得比颜钰强就。 他又不像郭碌么蠢,而且比他拥有基础的体质,只要机灵一点,没准还能得到郁茯桑的赏识和信任。 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和郁茯桑也可以互利用啊,到他真的变强,再把人踹开。 反正这事他做起来,早就是得心应手。 “,我吃!” 李恪巳低下头,把袋子里一颗颗的珠子往嘴里塞,些珠子在接触他口腔的时候就立刻爆开,冲天的沼顺着喉咙通入身体深处。 一颗,两颗,他艰难地做着吞咽,却惊觉这袋子里的东西怎么吃都不底。 渐渐慢下来,薄凉的嗓音却在此时提醒,“全部吞下去,别耽误我时间。” 残忍的命令,没有同情,像他不照做,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扼颈杀,被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清除。 他过郁茯桑对郭碌做的些事,太道她的脾,即便口腔都被恶灵的沼腐蚀破,还是红着眼颤抖地把剩下的珠子吞下去。 “全吞!”他吐出舌头,急切地证己。 但郁茯桑却渐渐退开来,整以暇地站立,似乎正在着什么出现。 ? 什么? 李恪巳脑袋冒出两个问号,但很快他就道答案。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急速穿梭,割开他的肉削断他的骨,毁天灭地的疼痛一瞬间全部被叠加在这具身体上,让他痛到想,却无法呼吸无法叫喊出声。 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整个人僵尸一般蜷缩在地上抽搐,绿『色』的『液』体从眼眶鼻子里流出,但根本顾不上去擦,无数的恶灵在身体里折磨他,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肯定会立马爆体而亡。 想到这,李恪巳终于记起来己身体里还有一口神女血,他庆幸己的小聪,当初把针管藏起来之前先喝一口。 他抖着扭曲的手指,艰难地结手印,用灵法召唤身体里的神女血。 心脏处流出一股息,温暖无味,过之地却如春风拂过带走有的痛楚。 他惊讶,他欣喜,到这股息将有躁的恶灵镇压下来,他捏着比从前要有力得多的双拳从地上站起来。 “我、我……我没。” 郁茯桑却没有和他共同庆祝的欲望,掌心翻过,袖中飞把刀出去,速度之快,人眼根本捕捉不到。 但刀在触碰到李恪巳的眉心之前,他的脑袋突然从中间裂开,长白齿的大嘴从喉咙里伸出,一口将刀给吞进去。 “咔嚓咔嚓……” 渗人的咀嚼声而过,刀的碎片新被吐出来,混合臭的粘『液』甩到一旁的墙壁。 郁茯桑终于『露』出笑容,神女的血果然效果不一般,不止让这些恶灵融合得,提高它们个体的攻击水平,还能压抑主体的沼,让李恪巳能够像个隐形人,在遍布检测球的主城大道上行走。 她在人群里埋一颗炸弹,可谁都现不,这是让她感到兴奋的根本原因。 “小贱畜,要努力活下去道吗。”郁茯桑扯住李恪巳的头,将他的头颅用力向拽,冷声在他耳边警告,,“要是像之前个一样不争,我一定让你得比他还痛苦。” …… “睡吗。” “不睡。”颜钰刚洗完澡回来,身上还散着雾。 殷北卿耸耸鼻子,确认她身上再没有讨人厌的味道,才走过去,将她抱起,放到桌子前。 她道,颜钰要是不睡,肯定是要看书。 最近她把有的课都请假,唯独只上蔺鹤归的御术课,从凌晨到傍晚,就算回来,也总在书桌前待很深夜,学得尤其认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拉去拯救世界。 不过蔺鹤归的话,她最近御术确实进步得很大,这些辛苦都不是白费功夫。 “天,有信心吗。”殷北卿话指张完全不是颜钰风格的决战书。 “为什么没有。”在这件事上,颜钰没想过第二个可能。 因为她对李恪巳足够解。 “嗯。”殷北卿今晚显得尤其温顺,完颜钰的回答之,低头将脸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吸,“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颜钰睫『毛』颤,捏着书页的手用上力,青白的骨节透『露』分她少有不镇定。 “你不困?”快去睡吧。 “不困。” 脖侧的肉被牙齿衔起,人将它咬住之开始耐心地轻磨,口中的话有些模糊的暧昧,“我最近话吗。” 天台的谈话之,殷北卿变很多,即便颜钰十分不想用这个词去形容她。 但她像确实“乖巧”。 只是颜钰也很清楚,这样的状态殷北卿保持不多久,这是一种压抑,而不是改变。 若吊在眼前的口肉不,饿狼的利爪随时准备下一次的捕猎,彼时它只会加疯狂和饥饿。 “嗯。”颜钰轻偏过头,将己脖子拯救出来,“疼的,别弄。” 殷北卿对她的脖子简直情有独钟,难道是因为她之前用钗威胁过她,以才潜移默化产生这个执念? “抱歉。” 道歉来得很快,却没有多少诚意,说话的人眼里带着被纵容的愉悦,她低下头,将刚才折磨过的肌肤新含住,这次并非是用牙齿,只是用唇轻轻地吮吸,像是打过一巴掌之安抚『性』的抚『摸』。 她做出一些妥协,就代表着能从颜钰这得到多。 目前来看,这似乎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情绪是最难控制的东西,她无时无刻不游处在忍耐的极限,可偶尔,她也学会享受这种隐忍的乐趣。 吮吸过的肌肤,会留下一个漂亮的红『色』印记,如同雪白画布上绽开的红梅,她很喜欢。 这像 第78章gumeeko啄吻的声音就贴在…… 是一种标记,占有欲的实体化。 她的心愿,一如既往的是让纯白的莲花染上污泥,但这污泥,只能是她的味。 一朵,又一朵,混合她唇舌灼热的温度,红梅在画布上铺开。 颜钰牙齿咬住颤抖的唇,眉难耐地纠结在一块,啄吻的声音就贴在耳边异常地清晰,酥麻的电流蛮不讲理地在身体里『乱』窜,她完全没看书的心思,受不住地低下头将己的表情埋藏在手臂内,呼吸很快失去原本的频率。 她原本可以将人推开,可手却软,提不起力。 像不只是殷北卿,天之,她也变,又或者是在之前,她己也没觉的某个时间段。 只是一句“我话”,就让她在这些过火的接触面前,不能再能坚定地拒绝。 “这样呢,些吗。”殷北卿语调慵懒,有种刚刚进食过的餍足。 哪里会。 颜钰道她心里有数,分就是故意扰她清静。 她抬起手,『摸』到脖子上的痕迹,一点点『摸』过些崎岖不平的牙印,募地将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将指尖收回来。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殷北卿妥协一部分,以跟着妥协么。 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握成拳。 她在心里轻声地质问己。 颜钰,你到底在想什么。 …… 周五,獗狩馆 颜钰要和李恪巳决斗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前来观看的人络绎不绝,能容纳一万人的馆场,也挤得水泄不通。 场地是个椭圆形,观众席的位置从向前由高到低,像个凹进去的大碗,在中央有一座三十多米高的铜像,人身凤翅,头微微低着,两翅却向斜方蓄落落展开,雕塑脸部的表情宁静,仿佛一位在此稍休息的天女。 凤凰,是有人心中的最强兽魂,是初阶女皇以及最高权力的象征,以这座主城最大的斗兽场,专门花高价请人设计这座雕像。 “她”的双目低垂,落在馆场内,似乎有人的一举一都逃不脱她的掌控。 带着信笑容的李恪巳背着手站在中心,待颜钰的到来。 他能够感受到身体里的快要将皮肤撑破的力量,兴奋的劲头让他需要抿住嘴巴才不笑出声来。 只要他今天在众人面前证己,就当于一步登基,神女的位置非他莫属。 他还得感谢颜钰,把这么的机会送给己。 一个伤未愈的瘸子,拿什么和吸收无数恶灵力量的他比。 不就是神女血吗,他也有! “怎么还不来。”他不耐烦地抖抖腿,可这时忽然一阵风飘过,让他猛地打个寒颤。 天空中落下无数黑『色』的花瓣,末端薄而尖,花瓣是不透光的黑『色』,轻飘飘的,下落速度很慢。 这些花瓣包围着他翩翩飞舞,原本看着还挺有意境的一副场面,随着它们突然之间的加速,墨黑的雾呼出,而立刻转变画风。 熟悉的沼臭味让李恪巳下意识想要呕吐,他需要狠狠咬着牙,以难看的表情才能勉强忍住不在人前出丑。 不,这不是沼。 不然身体里的怪物们早就冲出来狂欢。 “颜钰,是不是你!”李恪巳大喊大叫起来,“既然来为什么不现身,难道你怕?” 空旷的四周,除他己的回声,无人回答。 风却一缕一缕吹得凶,呼啸着卷起原本落在地上的花瓣,在李恪巳脚底下形成一个漩涡,汹涌着要张开大口将他吞下。 随着快速旋转的流,些黑『色』雾也跟着散到观众席,熟悉的味让有人脑海中的警报拉响,有人坐不住想要站起来,却很快被人摁下。 “还没开始打呢,走什么。” “黑不隆冬的是什么东西,别又是什么恶灵袭击事件吧。” 主城的人民,对恶灵关的东西总是格外敏感,她们的防范意识十分强。 “不会,怎么可能,真的有恶灵,警报早就响。” 可说时迟时快,这人话刚说完没多久,刺耳的警报声在主城上空响起。 “呲——呲——” “恶灵!恶灵入侵!” “还看什么比赛啊,跑啊!” “,你们……”观众席排,一名年轻的女人颤抖着手指指着下方,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看、看他!” 有人被她提醒着向下看去,也有其他的人其实早先一步就现,毕竟个方向原本就是视线的中心。 为人注视着的李恪巳,己却浑然不觉有任何不对劲,他转转头,现大家的目光比刚才聚集,盯在他身上像一把把锋利的尖锥。 这些目光并非是崇拜和仰慕,而是厌恶和恐惧。 “嘎哧……嘎哧……”不易察觉的响他身传来。 李恪巳突然有种浑身『毛』的感觉,他一点点转过头,刷地对上一张直冲己脸面的巨口,这嘴巴散着恶臭,伸出的舌头有半米长,牙齿密而细不断咬合出诡异的“嘎哧”声。 他慌『乱』,却不是因为这恐怖的恶灵,他过这东西,因为它的载体便是己。 嘴摇头晃脑地在空中游『荡』,末端连着一根长长的触手,触手的连接点就长在他的背心处。 令人恐惧的是,冒出的并不只是这一只长牙触手,它们互纠缠在一起,如同变异章鱼腿一般,向人们展示己扭曲的身体。 “怎么可能!” 他都压制住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神女血,神女血不管用吗! 他闭眼结起手印,意念去感应身体里的股息,不容易在身体的某处找到它,却现它像滑手的鱼,怎么捉都捉不住,像是己突然有意识一般,驱赶着些藏在他身体里的恶灵珠,不断显行。 “该……该!不许看!把眼睛都闭上!”李恪巳用手臂扯住些触手,却反而被咬一口,他又急又,心想这会不会是郁茯桑一时兴起的捉弄,目光着急地在观众席寻找。 郁茯桑确实坐在,只是她的表情也并不看,她周围的压很低,总是『露』着或轻挑或嘲讽笑意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目光不定于一处,似乎也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混『乱』中根本没人注意到,座天女雕塑的头顶上坐着一个人,她身子放松地倚在轮椅上,右手轻抬在半空,时而食指向上时而掌心下压,像是隔空玩弄着一只提线木偶。 “别崩溃啊,戏才刚刚开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9章 GU MEE KO系统准备连接新任…… 第79章gumeeko系统准备连接新任…… 很快,李恪巳的异变不仅仅局限于那些张牙舞爪的触手,他的肌肉开始膨胀,皮肤变得青黑,皮表的『毛』孔一点点扩大,然后鼓起一个个透明的水泡。 颜钰轻轻闭眼,这样的距离她与女血之的感应还不够,需要更多的专注力投入。 她能够感觉到那些血不断叫嚣要从李恪巳的身体冲出,因为它们感应到了,自己真的主人就在附近。 血混合气息,从内部撕扯李恪巳,仿佛扯块橡胶似的将他的身体拽成扭曲怪异不同的形状。 伴随他痛苦刺耳的尖叫声,他身的水泡越撑越大,一个个在空气中爆开,淡绿『色』的『液』体溅了一地,从这些破开的伤口中再次伸出无数触手,它们张合森白的密齿,疯狂地观众席袭。 他的魂力在暴走,那就需要更多的能量来产生和那女血抗的力量,这些无辜的观众,在此时已经堕魔的他眼,就是最美味的食物。 “靠!刚才就该快点跑,看什么热闹!” “妈妈!救我,我害怕呜呜呜呜。” “别怕别怕,妈妈带你走。” 入口处的观众堵塞成一团,夹杂在人群的少数兽术师结起手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所有人的经悬于一线时,突然有一道半圆弧的屏障从斗兽馆方降临,直径足以拢括宽阔的场地,直接将观众和李恪巳牢牢隔开。 这屏障不单纯是透明的,它的表层还有鎏金的光芒浅浅浮现,仿佛流沙一般缓缓地游走。 “这是什么东西?”有大胆的人伸手『摸』了,“好暖……好舒服?” ,她只能想到这个形容。 触碰到这屏障的时候,就会有种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的舒适,像是睡觉时,母亲陪伴在身侧轻拍背部的手,它们给人同样一种安全感。 “这是御术吧!” “这么大的屏障我还是第一次见!” “是不是女来救我们了!” 颜钰从来没有一次,准备战斗前的心情像现在这么平静,她俯视台,与终于寻找到自己身影的郁茯桑视。 面方仿佛要将自己刺穿的目光,她反倒莞尔一笑,手扶轮椅缓缓地站立起来,她的方微微点头示。 成功在郁茯桑这张“全世界都被我掌握”的高傲脸,看见错愕的『色』,颜钰想,这次该轮到她来了。 于是轻启唇瓣,以口型传递给她一句。 “谢谢您,郁老师。” 从来没有哪一声“老师”,比此时颜钰的这句来得更让人难堪。 郁茯桑瞳孔猛地一缩,情绪起伏前所未有的猛烈,她感觉胸腔中有一团火在烧,可不全部源自于愤怒,甚至有隐约的兴奋。 像是独孤求败的胜者终于寻找了能够与之一战的手。 她承认颜钰在某一点的厉害之处,就是她懂得利用自己极具『迷』『惑』『性』的外表给人抛□□。 郁茯桑以前可从未这样轻易相信过某个人,竟也被她乖巧的模样蒙骗过。 沉寂已久的血『液』,再次沸腾,郁茯桑自己都不道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却无声出现在她身后。 “别打她的主。” 殷北卿摁郁茯桑的肩膀,让她牢牢坐回刚才的位置,“不是爱看戏么,这次让你看个够。” 在殷北卿的身后,还站琅迭谷其他几人,也只有她们能一子聚齐这么多甲级兽术师,齐齐站成一排,压迫感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 郁茯桑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这些人自己的眼警告,她重新整理了一『乱』掉的袖口,双手落在膝盖交握。 “谢谢,你们一家人,真的都很体贴。” 她现在李恪巳已经完全失了兴趣,存在或不存在,已经不重要。 实验她做成功了,实验的废料怎么处理,与她干。 金『色』的流光屏障中,身白衣的颜钰如同天女从空中缓缓落地,她纷飞的衣摆带起一阵独特的花香,沁人心脾。 第79章gumeeko系统准备连接新任…… 这香味十分独特,李恪巳识地仰起头深呼吸一口,久久没能睁开眼睛,似乎此十分『迷』。 只要在金腾花中,稍稍加入一些辅助的材料,再加热提纯,就能将它的『药』『性』提高,变成一种至人精麻痹的镇定剂。 这个『药』方,就写在丹『药』系教材书的第三十二页。 简单,是好用,难点在于,金腾花的购买与种植。 李恪巳毫无自觉地呼吸,由于金腾花『药』效发作得缓慢不明显,他甚至都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颜钰的靠近,他还是发现了。 “你,就是你搞得鬼!”他气急败坏道,“所有的一切都被你弄『乱』了,你赔我!你赔我!” 被屏障阻隔的触手开始掉头,纷纷张开大口朝颜钰的方冲。 当事人毫不慌张,左脚后退,微微错开步伐,将盘稳住,随后抬起双手,第一便精准地掐住了某根触手头部,手腕灵活地翻转,再重重一劈砍将它弹开。 这一套动作细节繁多,其实她做得很快,一秒就能做十几套,有时能连两根触手一块挡,只要郁茯桑没瞎就能看出这是她前些天课刚刚教过技巧。 只是几天时,颜钰不仅将它掌握得更加熟练,甚至已经练得如火纯青,堪比人家了五年十年的功夫才能达到的程度。 在她眼中,这些面目狰狞的触手仿佛只是一根根没有生命的木棍,李恪巳就是练习室干立的木桩,除了被她打得哐哐直响,没有其他作用。 位于恶灵身前,她的表情却比任旁观者都要淡定,似乎这幅场景已经在脑海重复演练过无数次,早就提不起半点多余的情绪。 终于到金腾花的『药』效发作,李恪巳的速度明显迟钝僵硬,颜钰却猛地发了力。 刚才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双腿,展开让人看不清的游步,右手拽住一根触手顺势穿过他的腋,冰凉没有温度的手像有力的刀爪掐住他的脖颈。 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获得更多『操』控女血的空,回这样做,是在瑶赤,她替沼气入体的殷北卿做净化。 现在她可比那时候熟练多了,女血在李恪巳被沼气塞满的体内如鱼得水,沼气越多,她可以控制的程度也就越深。 所以她引诱郁茯桑李恪巳出手,她道,方即便带几丝自己可能会被当枪使的不爽,也不会舍得放弃这个机会。 用血轰赶将所有沼气都聚集到李恪巳的心脏,方的脸已经因为无呼吸的疼痛感失所有血『色』。 他两目瞪直,微微凸出,如同缺了水的鱼,只懂得大口呼吸。 这感觉就好像那的器官被塞进了巨大的石块,沉甸甸的,拉他的身体坠落。 从来没有一刻,与死亡的接触如此近,到此时他才深感自己的无,即便是走捷径堕魔,也无跟颜钰进化的脚步。 可她到底是怎么在短短的时内,蜕变如此之快? “你的腿到底……” “腿?”颜钰斜眼睨视他,“其他的就不好奇吗。” 她掐在他脖颈的手开始收力,嗓音冷得仿佛一将季节拽入寒冬,“只要带无论如也要亲手杀死你的决心,拼命练习就可以了。” 手心血肉与脉搏跳动得愈发剧烈,像是一种反抗,来只做救赎者的颜钰,却此显得无动于衷。 如果拔除一个病灶,就能延长病人的生命,她会毫不犹豫地快速切除。 她十分清楚地道,这个世界,不需要“李恪巳”。 “不可以,我要是在这死了,系统就不会替我在现实延续寿命,那我就真的——” “嘘。”颜钰打断他的,“最后的时,让我耳朵清静一些。” 此刻的观众席安静得落根针在地都能听见,所以当那骨节扭转发出沉闷的“咔嚓”声时,所有人的耳朵都清楚地捕捉到了。 白衣女污浊的恶灵抬起了左手,腕子的叮当镯碰撞,声音清脆入耳。 “gumeeko。” 清除的咒令一,黑『色』的沼气顷刻散,李恪巳原本 第79章gumeeko系统准备连接新任…… 软了力气的身体猛地弓起,胸腔部位“砰”地爆开,将沼气储蓄的心脏飞跃而出。 他还剩最后一口气,却只能亲眼看它一点点失活力,眼珠转动,颜钰俯视来的目光。 清冷,平静,没有带多少愤怒。 他心头猛地一怔,突然惊觉一个事实。 她们的位置从始至终都没有因为他做得那些事,发生过任改变,他是堕魔的“恶灵”,她是救世的“女”,她将他遮羞布扯开,所有人展『露』虚伪的谎言,这似乎是从一开始就写好的结局。 系统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做起来却好像不费吹灰之力。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为什么! “想做女?”颜钰看他缓缓张口,“可以,你的地狱继续做梦。” 失了提供能源的心脏,李恪巳的身体轰然倒塌,如同一滩烂泥已无再次被塑造的可能,原本汇聚的恶灵珠则变成了失粘『性』剂的散沙,周围散开。 “盼盼。” “是,主人!” 黑白的『毛』绒生物快速现行,嘴的语调『奶』声『奶』气,站直了身子却足足有两人高,那结实的臂膀,看能随随便便就勒死一头大象。 “哗……”人群散开惊讶的感叹, “回在入学考见女的兽魂还和她差不多高呢,怎么一就这么大了?” “这得有特级的程度了吧。” “看好凶,这要是拍我脑袋一,得直接粉碎了吧。” 然而这只“凶猛”的兽魂,一秒的动作却是鼓起脸蛋,叉起腰,“呼呼呼”几口把落在地的恶灵珠都吞了肚子,一边吃还一边傻呵呵地笑。 “主人主人,它们在肚子挠我,好痒啊哈哈哈哈。”盼盼捂住肚子笑出一串连音。 颜钰拍拍它,“别调皮。” “哦。”大胖墩嘟嘟嘴,两只手捧肚皮『揉』了几,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又“噗”地一声,将刚才吞进的恶灵吐出来。 此时,它们的身已经完全没有了沼气的气息,应该被称为兽灵更为合适。 有动作比较快的鸟类兽灵啄破了外层的屏障,从珠子钻出来,脚丫子踩在地叽叽叽地四处叫唤,紧跟其后的就是雪白的短『毛』兔、花『色』漂亮的猎豹、憨头憨脑的陆龟…… “啊,这兔子好可爱,想驯服了拿回家当兽宠!” “你醒醒,刚才人家是恶灵的时候,你还怕得要哭呢。” “竟然能一次『性』净化这么多恶灵,女也太厉害了吧!” 这些恶灵的级普遍不是很高,胜在数量多,所以李恪巳才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能量。 盼盼的净化能力,颜钰也是经过蔺鹤归提醒才被点醒的。 它曾经多次在颜钰有危险的时候,跳出来筑屏障保护,能够自主施展御术,说明它的级至少到了甲级,应该多多培养它的独立作战能力。 所以这几天的魔鬼训练,颜钰不是一个人在做,而是拉了盼盼一块,只不过它一直在魂域吸收灵气,不怎么『露』面。 它原本魂力就不低,加一直在喝蔺鹤归手记中的玉木草『药』方,吸收了不少天地灵气,一将之前停滞的级拉了,所以现在尝试净化几个低级的恶灵完全不成问题。 这场决已经尘埃落定,颜钰不吝啬再多一步善后的处理。 她指尖筑起一个火球,李恪巳的尸体丢过,烈火炎炎,她目光始终注视火光中心,直到亲眼目睹他从焦黑的肉块变为灰烬。 点点血珠在高温火焰中升起,钻入她眉心处的兽印。 物归原主。 只是在这些女血回归的时候,颜钰耳边突然拉响了一串尖锐的警报声。 “嘀——”像是偶发『性』的耳鸣,只一,便消失。 颜钰『揉』『揉』耳朵,估计自己是这些天熬夜太多才会导致的这现象,当她打算往观众席的方走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中跟响起。 “系统准备连接新任宿主,在重新载入数据。” “倒计时开始,十、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0章 GU MEE KO热吻,积分100…… 第80章gumeeko热吻,积分100…… 系统? 颜钰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猜测,并且这个猜测快便灵验。 【稀有属『性』,神女体质载入中……】 【主角参数值读取中……】 长串机械音报幕后,颜钰大脑又“叮”了下,那声音继续说话。 “系统匹配完成!本系统诚心为您服务,将为您贴打造专属爽文剧本,让您成为这个世界唯主角!发光发亮!” 熟悉台词,让颜钰意识到曾经在郭碌上演示过幕,居然落到己头上了? 可她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对于她来说,这系统就是所有坏事开端,步步扩大人贪婪,纵容人恶欲,能利用弱抛弃,“宿主”这两个字着高贵,其实同奴隶没什么两样。 “不需要,你去绑定别人吧。”颜钰『揉』『揉』被刺痛耳朵,在心底答话。 “可是已经和宿主您绑定了!”察觉到颜钰体在抗拒己,系统难免有些着急,“您难道不想让更多人喜欢您吗!想想看,只要勾勾指就有无数美人前仆后继,再抬抬胳膊,上万将士为您卖命,这天下都你个人说了算,你就是王法,你就是神!” “抱歉,不主张个人英雄主义。”颜钰甩甩头,表情不舒服。 她能感受到有个东西被塞入了己大脑,有无数纤维同己神经连接在起,可她讨厌这种被束缚感觉,这个声音可以不经过她同意就张口在她耳边胡言『乱』语,就已经让她难以忍受。 “为什么要拒绝,就算您不喜欢当英雄,那美人呢,权利呢?不可能个不要吧,对了您『性』取向不是女『性』么,们系统库里待解锁优质美人成百上千,什么类型都有,只要挑选好对应剧本就能为您安排各种艳遇,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魅术、『迷』魂『药』,只要小小来上记……” “吵死了,闭嘴。”污言秽语,颜钰简直忍无可忍。 而她对系统越抗拒,两人之间绑定就变越薄弱,要是寻常人还好,可偏偏她意志力上乘,带着种不死不休决然,系统匹配数据被影响到,开始猛下跌。 【遭遇宿主意识剥离,系统匹配值即将归零,100……80……60……】 “啊啊啊!”倒计时中,颜钰脑海里声音惊叫起来,带上几丝哭音,“求求您求求您别剥离!这是后次机会了!果失败会被消除数据!” “都您!都您!您不爱就不说了!” “对了,有办法可以让您回到现实!求求您别剥离,救救救救……” 杂音越来越大,它声音逐渐变支离破碎,似乎真要从她体里离开了。 可在那刻到来前,颜钰面前突然出现了家人脸,她问己真点不想再见到她们了吗? 母亲是不是还总板着脸不爱笑。 父亲病有没有调养好。 姐姐……姐姐她振作些了吗。 还有小侄女,她要是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还那么调皮。 “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完成剧本就可以回去了,您天资聪慧资质又高,不会难!” “什么基础属『性』?” 系统快打开虚拟面板呈现在颜钰眼前。 主角资质:575 智力:100 体术:50 灵法:50 御术:90 御兽:30 丹『药』:80 器法:30 界术:30 颜钰第眼扫到象征总分“主角资质”那栏,她还是头回达不到及格分。 “不到六十分,在你那能变成基础属『性』高?” 说起这个系统就想抹泪,“还带过资质个位数宿主呢。” 是谁,它不说。 “而且这个只是基础属『性』,之后可以通过努力再升呀,果您开局就全满分,就不是这种等级系统可以绑定了……” 说到这,它又觉庆幸。 “系统分等级?” 不知道是不是颜钰错觉,她总觉从穿越之后,己边所有东西都分了尊贵级别,人是,物是,现在连系统都有分了。 “是,等级越高系统可以分配到越厉害宿主,攒等多积分拿更爽剧本。” “攒积分对你们而言又有什么用。” 第80章gumeeko热吻,积分100…… “攒积分升级啊,升级之后就可以……” 它说着说着己觉有点不对劲了。 攒积分,换宿主,升级,换宿主,然后再攒积分,可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它就辈当个系统为不同宿主服务吗? “辛辛苦苦攒积分,就为了之后可以继续给别人当牛做马?” “可大家都是这样,积分多总没坏处嘛。” 颜钰叹了口气,“那你呢,己就没什么想做,既然你说这么好,己为什么要来做系统不去做宿主?” 她记这些系统来源和郭碌这些人是样,都是现实里因各种原因濒死灵魂,那果郭碌他们可以做宿主拿爽文剧本,拿到延续寿命回到现实世界,它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这里是男频爽文世界,上面要求了宿主只能是男,们女生本来就都是要分配去做系统哒。”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选,这不是坏了你们规矩?” “确实坏规矩了,是作主张绑定你……”系统声音低下去,“们系统果连续带出三个任务失败宿主,就会被惩罚抹除数据,你是后救命稻草,救救吧,真真都你!” 经过上两任宿主它算是想清楚了,若是再从安排去绑定那些资质低下宿主,无疑是等死。 颜钰是个女又怎么样,反正能完成剧本不就好了。 “你目是什么。”颜钰突然问。 “当然是不被抹除就好啊。” “只是这样?”颜钰沉声,“你就没有想过,其实你开始就不该被绑来做系统,即便只剩后口气,你该待在现实里,和你家人朋友渡过后时光,就算被绑来了,为什么你却只能留着当系统。” 颜钰不知道己为什么突然带入了情绪,或许是见它用若无其事语气说出“们女生本来就都是要被分配去做系统”这种话缘故。 就好像它为被迫害方,却还心甘情愿承认这切,不曾察觉,不曾反抗,仿佛被压榨已经成了习以为常。 从没想过要跳脱这个怪圈,只知道低头顺应原本规则,不被抹除数据,就愿意感恩戴德。 “那你呢,你不想回去么。” “啊?”系统迟疑,“可是让们回去条件,可比宿主苛刻多了,难完成,积分根本攒不够。” “所以呢,你不尝试就打算放弃?” “不是!就是……”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之前说话还算数吗,都?” “嗯嗯!” “首先,没经过同意,不要在耳边没完没了推销你英雄主义论,其次,永远不要『插』做决定。” 系统快冒星星眼了,“那您现在是不是愿意完成剧本了?” “有什么剧本。” “您等等。”系统替颜钰调入新面板,将选项呈现。 “《穿书之强兽术师》,这个是是升级打怪。” “《和绝世女皇》,这个适合谈恋爱。” “《完美主角就是》,这个剧本难度高恋爱打怪兼顾,但是能打积分多。” 这些名字,还真是和晋江格格不入。 “不用你说了,己选吧。”颜钰动翻页,余光突然瞄到“神女”两个字。 “哇,这个剧本居然解锁了!”系统惊喜,“这是特级剧本,只有特殊属『性』宿主才能使用,看看……” 备注里标明,只有稀有属『性』神女体质才能够达到解锁条件。 颜钰粗略翻了几页,大多数剧本差不多都充斥着和原书样令人不适味道,只有这个神女剧本和她现在目标和意愿不相背离。 但是系统说没错,它难度高,完成人数那标是零,就是说这剧本还没有人成功过。 剧本里共有三条线,主角线、反派线以及条合作线。 主角线,要做就是提升战斗力,达成特级兽术师成就。 反派线,主要用功在打破反派阴谋和圈套,终成就有两个分支,杀死反派或感化反派。 合作线,帮助女主角殷北卿达成愿望,只是这愿望竟然还不止条。 颜钰点开这个节点,看到下面标注。 1当上女皇。 2到颜钰。 “你解释下。”颜钰指着下面那栏,“这是什么意思。” “啊,就是写着意思啊。”系统无辜道, 第80章gumeeko热吻,积分100…… “其实推荐您选择先完成这条合作线呢,难度低分数高,『性』比价杠杠。” 颜钰:“你不去做推销真是可惜了。” “您怎么知道!以前就是干推销,是们楼盘月销量冠军呢!” “……”隐隐约约有感觉到。 “这个分支真简单,给您点开看看。”系统替颜钰点开分支选项。 1牵,积分10。 2拥抱,积分20。 3亲吻,积分50。 4热吻(时长分钟),积分100。 5【马赛克】,积分999。 颜钰表情变有些怪异,询问声音带了不确定,“这真,都是她本人愿望?” 那殷北卿这个直女当可真是明明白白。 “是啊!孩心声吧,宿主!” 去你孩,九十九岁“好孩”。 颜钰速速关闭合作线选项,点开主角线,“还是从靠谱事开始吧,现在战斗力不足,缺个趁武器。” 体术和灵法都不是可以口吃成胖学问,但果武器选好,就可以稍微弥补些这方面缺陷。 系统商城确实大,颜钰点开武器兑换,眼就看到仓库里两件甲级武器。 就是郭碌之前兑换开山斧和隐衣。 “这怎么会还在?” “当然在,这可是赊给他!本来就是好不好!”系统急了。 颜钰倒真不知道这个,原书里没提起过这事,只说郭碌开局两件神器,大杀特杀。 不过这两件东西,个她用不上,还有个她用不习惯。 斧需要强大臂力和腕力支撑,她现在虽然不至于虚到像郭碌那样举起来都费劲,但要耍好耍灵活就难了,勉强练练能耍起来,但肯定不形粗短下盘稳当人来练那样事半功倍。 总而言之,不划算。 颜钰边挑选着,边思考,她近战是缺点,还是使用远程武器比较稳妥,这样话选择范围就收缩了。 鞭难控制,剑需要配合招式,长矛更适合特殊作战需求…… 对了,弓箭。 她点到弓箭那栏,对比各种参数之后,眼就相中了那把“破云弓”。 “这弓是好。”系统立刻附和,“箭头材质和开山斧样,坚硬无比万物可破,『射』程远堪比现狙/击/枪,加上对沼气动导向功能简直就是针对恶灵神器!” “而且它不仅可以用来伤敌,还可以辅助施加结界,只要在箭头注入灵法,便可在千米以外方施展界术,范围可大可小,宿主可以通过练习,达到十剑齐发水平,实现多目标追踪……” “好了,差不多了,己会看。” 要不是这弓好,她又怎么能看上。 “就是有点贵,这可是唯把特级远程类武器呢。”系统叹气。 颜钰视线落在那武器下方,兑换值千。 不嫌事大系统又开始暗戳戳提醒,“嘿嘿,觉合作线二号,还是有考虑完成必要,宿主您觉呢?” “觉你闭嘴比较好。” 这个时候,观众席殷北卿已经站起来朝颜钰走过来。 “直站着不动,发什么呆?” 颜钰现在抬头看见这张脸,满脑就是积分999,哪根筋搭错了似,突然就想起这人之前是用这样清澈平静眼睛看着己,毫无觉说出那句令人破防话。 ——“可是现在想吻你。” 她直努力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想着过不了多久,殷北卿己没准都会把这种冲动发言给抛在脑后。 可系统偏偏要将她内心所想点点剖析开来,摆在颜钰眼前,让她没有避而不见空间。 “不舒服么。”殷北卿捏住颜钰下巴将她脸抬起来,左右细看,“脸红。” 脸红? 可笑,你说谁脸红。 颜钰挡开她,侧过去,掩耳盗铃放下头发遮住发烫耳朵。 “没有,你看错了。” “你到底怎么了。”殷北卿可没那么好糊弄,她绕到颜钰面前,盯着她脸,不想错过丝异样表情。 到底怎么了? 颜钰小声说,“还想问问你到底怎么了,天到晚脑里想什么东西。” “想什么?” 哪知道这人下秒便十分然牵起她,“现在在想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1章 GU MEE KO殷北卿,“我头一…… 第81章gumeeko殷北卿,“我头一…… 颜钰接殷北卿的话,脑海里却挑挑系统。 “牵手,积分。”就算十分比起一千分只能算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 “不行哦。”系统嗓音轻快,“要宿主您主动去完成的,才算做任务。” 还要主动牵? “牵手!牵手!拥抱!拥抱!亲吻!亲吻!”系统就差摇晃脑地唱出来。 “闭嘴。” 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 莫名其妙得个系统,莫名其妙窥探到殷北卿那点见不得人的“小愿望”,原本该开心自己亲手除掉李恪巳这个祸害的心情压下去。 “神女神女!你太帅!” “多亏神女出手,不然我们要成为那恶灵的口中之食。” “能不能『摸』『摸』我的手,赐我一福泽!” “神女这么年轻,御术就修炼得如此精湛,实在令人佩服!” 一群人簇拥上来,光速颜钰两人为中心围得水泄不通。 上回在入学考,颜钰只在人前『露』出金眸,让大家意识到传说中的神女可能为真。 但这次,她是出手救人,在众人目睹下空手筑起千平的屏障,被保护过的人,自然容易生出感激的情绪,加上她有神女身份加持,这感激顺理成章地成崇拜。 现在看看这人,恨不得将颜钰举着,高高抛向空中,来欢呼来庆祝。 “哗啦——” 一双手扯着外套在空中铺开,带着淡淡的金腾花香落下,精准地盖在颜钰顶。 随后殷北卿再两手一收,将衣服的两侧贴着颜钰的脸裹好,将她遮挡得死死的,恨不得连双眼睛不『露』。 “事的。” 颜钰扯着她的袖子,暗暗提醒她别说什么太难听的话。 殷北卿只能将到嘴边的威胁吞回去,不太痛快地说句,“她伤还好。” 她说完话,颜钰十分适时地低轻咳两声,长睫低垂,眼眉挂着虚弱的神『色』,任谁看心疼得紧。 要不是亲眼所见,估计也不会有人眼前的病美人和刚才出手果决的除灵战士联系上。 “对对对,神女带病绞杀恶灵,魂力消耗肯定不少,应该快休息!”有聪明的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大家让让,别神女的路和空气给堵住。” “谢谢。”颜钰虚虚地冲说话的人笑,“大家的热情我很感动,只是我腿伤还痊愈,现在酸软得很,法多陪大家说话。” 小姑娘哪里扛得住她这一笑,脸蛋瞬间爆红,说话支支吾吾的,“我、我们还担心,您……不喜欢这么吵闹呢。” “怎么会,大家很可爱。”颜钰说着低轻轻咳嗽两声,再说话时气息有『乱』,“我知道大家对我有恶意的。” “然!我们是喜欢您爱戴您的!”女孩快速接话后,发现自己好像兴奋劲过,懊恼地敲敲脑袋,“瞧我,您累成这样,我还拉着你说话,您快去休息吧。” “嗯。” 颜钰轻轻点,眼神递向殷北卿,原本意思是让她帮忙自己取轮椅回来好走路,谁知道这阅读理解零分的家伙,直接弯下腰,双手将她抱起。 颜钰吓一跳,连忙用胳膊勾住殷北卿的脖颈,抬就看见这人伸手过来替她理理罩在上松开的外套,嘴角扬起的弧度表她得逞的小心机。 “搂紧,别摔。” “那你替我轮椅取来。” 殷北卿听完,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人群,“太远,懒得取。” 最后还是老实的仲蒲去轮椅推回来,载着闹腾的雪积一路也引起不少侧目。 今天一场仗打得轰轰烈烈,热『潮』起得快褪去得也快,大家忙着回家今日见闻说给家人朋友听,见颜钰走,很快也散得干干净净。 倒是有一道身影,自颜钰她们走出场馆后,就一直还不远不近地跟着。 脚步垫在最后的阮月冺似乎是不想忍,出声询问,“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铃铛声轻响,那人动作快顷刻『逼』近。 “别这么有敌意,我只是想找小颜说句话。”郁茯桑嗓音平和,脸上看不出一丝动怒的样子。 可她虽温和,身后紧跟着兽魂妫蒿却气势不小,它是一条同妫蔹差不多粗细的巨蟒,通体金鳞,顶细鳞组合出一个四边形的图纹,双目墨黑,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冲颜钰的方向哈气。 见到这女人不常显『露』的兽魂,殷北卿算是知道自己对她的厌恶来自于哪儿。 一山不容虎,既然有一个妫蔹,何须再多一个妫蒿? “妫蔹。” 她低声下令,身后白蟒平地而起现出实体,银光闪过,她已经向对的金蟒冲过去,而妫蒿的狠辣劲不容它 第81章gumeeko殷北卿,“我头一…… 有任何退缩的念,两蛇在空中僵持,气焰乍起,是谁也不让谁的气势。 “这是要打架么?被人看见不好吧。”郁茯桑浅声提醒,话里意有所指,“各位的身份,平日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殷北卿她们的伪装骗得过普通人,可瞒不过她,这种谎言在她眼里就如同薄薄的窗纸,吹吹便破。 她是在提醒,可听在人家耳朵里,威胁的意思更多。 “那雪积可不管。”说话的人两腿一蹬从轮椅上跳起来,“只要能杀人玩,雪积就开心!” 她言辞嬉戏,行为上却有开玩笑的意思,抬手撩开厚厚的刘海,『露』出额中心的第三只眼。 摄魂眼受到主人感应刷地睁开,眼珠滚动着转转,最终落定在郁茯桑的方向。 郁茯桑不显慌『乱』,反而大大方方地直视那只眼,眼底带着讽刺的笑意,“上回在我这栽,怎么还不愿意长点记『性』?” 她这么说,好人的反应是拳一紧,倒属滕荆芥手速最快,右臂猛地窜出一只形状怪异的触手,张着大白牙冲郁茯桑咬去。 郁茯桑眼也不眨便抬手掐住,扯到眼前一看,瞧滕荆芥的眼神有变。 “知道琅迭谷中有一人擅偷人灵法用,倒是想到连恶灵的也能仿。” “偷?”滕荆芥裂开嘴,冲她什么诚意地笑笑,“我这叫明抢。” 说话间她右手瞬间变形状,软弹的触手变作锋利的□□,尖端直刺对方的下巴,似要就这样活活将她的颅贯穿。 因为东西就握在手里,在它变前郁茯桑有所预感,寻常人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会毫无还手之力,但她哪里是寻常人。 身子后仰,抬起的脚尖再在滕荆芥的肩膀上轻轻一点,做着漂亮的后翻,身轻如燕的她毫发无损地落地在三米外的高墙,还有闲心理理鬓边『乱』掉的长发。 “真粗鲁。” 看着底下人一个个蓄势待发的模样,她转看向殷北卿,“素来只爱单挑的琅迭谷谷主,什么时候也稀罕得多欺少?” “这叫分享猎物。” 说话时,殷北卿便单手打开手中的骨扇,十页片的尖端弹出细长的尖刺,刺端颜『色』稍深,像是经过无数次鲜血泡染再重复清洗后留下的不灭痕迹。 “罢,明天还有早课,就不和你们个小朋友叙旧。”妫蒿听到话,立刻隐身钻入她的魂域内,郁茯桑离去前似好老师一般点点仲蒲,“好孩子,下次别再逃课,我可记得你。” 她身形最灵活,要逃谁也不好拦住,其他人也知道这一架多半打不起来,说失落也多失落。 倒是…… “你和她走得很近吗,小蒲。”雪积不悦。 “说过话啊。”仲蒲挠挠,老实回话,“她和我不是一个路数的,我就是单纯的不爱上她的课。” 在场就她一个人是体术系的,郁茯桑叫得出她也不奇怪吧。 “仲蒲确实是不爱上那女人的课。”阮月冺侧过,看向颜钰,“倒是有其他人爱上。” 颜钰刚才对李恪巳使得体术,明眼人看得出来和郁茯桑是一个路数,招是同样的招,但每个人做起来就有各自的味道。 郁茯桑最擅长地降低气息减弱存在感,近身于无形,还有那游蛇一般无影的脚法,颜钰可算学个八分像。 不会看眼『色』的滕荆芥傻乎乎接话,也冲颜钰问,“啊?怎么光记得那女人的身法,之前老大教你的不够用吗?” 闻言,颜钰那咳嗽的老『毛』病立刻犯,她两手拉住顶的外套向内一收,自己的脸遮起半张,嘴里含糊地答,“腿疼,回去。” …… 咳嗽是装的,但腿是真的疼。 这点殷北卿也是知道,所即便内心百般不爽,还是一声不吭给人送回去。 别人不知道,共吃共住的她还能不知道么,颜钰前天按照那本小笔记上的点,自己一点点抠的套招细节。 但即便知道,她心里也觉得不快活。 “我的体术,不如她的有参考『性』吗。” 屁股刚坐稳多久的颜钰,立刻觉得浑身被针扎似的不舒服,“还好。”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学。” 这道题简直要颜钰的命。 她为什么不学殷北卿的体术? 答:因为她还想活久一点。 其实殷北卿平时虽然使灵法多,但她的体术也不差,只是招式里带太多她鲜明的个人风格,旁人轻易学不会。 举个例子,敌人打过来的一个拳,按照郁茯桑的套路是先将攻势解,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快速将对方解决。 但同样的情况下,殷北卿想的绝对是:管她什么拳,挨就挨下,重要的 第81章gumeeko殷北卿,“我头一…… 是一会儿怎么好好折磨回去。 这人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去“挨打”,颜钰可不行,她要挨上一拳,立刻原地吐血三升。 “她的招式要容易,上手快。”颜钰只能这么说。 在殷北卿回味过来有什么不对劲前,她立刻拿起一旁的膏『药』递出,放轻嗓音,目光柔柔看过去,“帮我。” 在更要紧的事前,殷北卿果然很快那点事忘,关键颜钰平时倒个水不怎么愿意让她帮忙,现在却一眼信任地主动请自己帮忙涂『药』。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对她来说很上。 可说,要是颜钰用这样的语气要求她手伸到油锅里,她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罐子里的膏『药』是蔺鹤归送来的自制『药』,治疗肌肉劳损和跌打损伤有奇效,是市上买买不到的良『药』。 殷北卿虽然一开始对颜钰突然多出的一个师父多有不满,但时间长她也看得出蔺鹤归对颜钰是真心地好,也就收敛自己的敌意。 她轻轻褪去颜钰的鞋袜,将她的裤子挽到膝盖上,手指在罐子里挖一块白玉似的软膏,捂在手心开。 开的软膏带着点淡淡的『药』草气味,她开始不怎么闻得惯,还是在颜钰身边嗅得多,才渐渐习惯,现在甚至觉得这味道,能从后味中透出点人造香料有的清自然来,十分独。 颜钰的腿架在她膝盖上,勉强能伸直,之前她为不在人前『露』怯,即便酸得要死还强做一副轻松的姿态,其实衣摆底下,小腿早就抽筋得不行。 “疼……轻点。”随着殷北卿手掌落下的动作,她呼吸也跟着收紧。 颜钰平时也挺能忍疼的,可这肌肉的酸胀和刀伤不同,它不给人个痛快,一直反反复复,还有那酸软劲,不去管它难受得要死,管疼得更厉害。 殷北卿耳边听见她的细喘,掌心默不作声地往后退分,重落在脚踝。 颜钰的脚比她手掌大不出多少,瘦长且白皙,原本每个脚趾是如珠玉一般的圆融光滑,现在因为连日苦练,磨水泡重长好,已经起层薄薄的茧。 再往上的脚踝,瘦得她虚虚一握就能全部圈住,踝骨突得硌手,也就小腿肚子上还存软/滑的肉。 手指稍稍摁下去分,就能感受到那纠结在一块的脉络,她从未有过这样的耐心,一点一点地替人『揉』开。 颜钰有点后悔刚才为堵住这人的嘴,拿这差事推出去。 即便这已经是某人克制之后的力道,可下手依旧轻重的,这哪里是按摩,根本就是要她的命。 颜钰两手撑在身后,免得自己支不住直接斜倒下去,咬牙忍耐的时间长,眼睛里竟然也『逼』出滴生理泪水,最后嘴边还是憋不出,泻出一声不完整的低/『吟』。 “嗯……” 殷北卿随着声音抬起,撞见颜钰带湿意的眸子,像是刚叫人欺负过的兔子,受委屈却不敢发作。 她瞧着那挂在睫『毛』上颤巍巍的泪珠,一时心痒,伸手抹去,“忍成这样也不喊我停?” “那你不得说我娇气。” 这时候殷北卿低总是很快,“我一次伺候人,不熟练。” 伺候这两个颜钰可担不起,她缩缩自己的腿,“要不还是让师父替我针灸吧。” 刚才还轻声轻语的人听见这话,立刻粗嗓音,手拽着她不听话的脚踝往回扯,“不行,我来。” 好在颜钰累一天,精神消耗大原本就觉得疲惫,在殷北卿有一搭一搭的“折磨”下,竟也奇迹般睡过去。 听见顶气促的呼吸变作均匀的节奏,殷北卿知道她是睡,手上也放大胆,三两下『揉』散那僵硬的肌肉块,『药』罐子合上。 原本打斗就约在晚上,加上她们回来这一通折腾,时间早已『逼』近凌晨。 她将睡得毫无防备的颜钰抱上床,平放好,十分自觉地脱外衣一块在她身旁躺下。 目光一点点描绘着这张看过无数次的睡脸,她却忍不住回忆起两人初见时候的场景。 从第一次被举着发钗威胁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女子不是个善茬,看着柔软温顺,却是一身的逆鳞。 所她守着这朵白莲,等她的绽放之日,等她展『露』锋芒的模样。 今天她终于等到,这双纤细的手第一次染上鲜血,那样的红,那样的好看,那样的……引人瞩目。 殷北卿知道,从前颜钰多半是为活命才留在她身边,可现在呢。 现在为什么还不走。 “是不是只要不让你失望,只要成为你期望中的女皇,你就不会走。” 殷北卿捉起颜钰的手贴在自己的侧脸,贪恋她身上的温度似的轻轻蹭蹭,“全部会给你。” 所现在不走,后也就别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2章 GU MEE KO她身子朝颜钰压去…… 第82章gumeeko她身子朝颜钰压去…… 颜钰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被锻炼得太强大了,早晨起来看见殷北卿快脸贴脸的距离睡在边,竟然都毫无波澜。 甚至有几分意料之中。 她坐直子,准备掀开被子起来,却发现腰上还横着一只臂。 是殷北卿的右,紧紧拽着她的衣服,仿佛没有安全感的婴儿,颜钰却只注意她腕上的伤痕,血契的诅咒比她想象中要深,这时间过去了,她愈合的那块皮肤上还留着黑褐『色』的痂。 她伸碰了碰那大片坚硬的血痂,心底的滋味道不明。 好像这人,从没喊过疼。 系统:“宿主宿主,牵!积分!” 它这一喊直接将颜钰的思绪捣『乱』,可能刚睡醒人脑筋不太清楚,竟然没第一时间喊系统闭嘴。 “再往前伸伸,十指相扣,十点积分到擒来!”系统兴奋催促她,“这是您的一步,却是我们迈向破云弓的一大步!” 只是牵,没什关系吧。 之前做过了,不是。 颜钰犹豫着将指伸直,贴着殷北卿的心『插』入她的五指中,轻轻交握,双紧贴在一起。 她心的疤痕,触感原来是这样的,从前似乎没怎留意过,颜钰紧了紧。 好暖,同她日夜冰凉的足不同,这人浑上下都是热烘烘的,仿佛终日燃烧的火炉。 可火炉这东西离得太近,一不留神就会被烧得灰飞烟灭,所以即便人人觊觎,没几人敢真的靠近。 “滴滴!‘牵’任务完成,奖励十点积分,请宿主确认积分余额!” 听见系统提示的声音,颜钰顿时抽回神来。 意识到自己在不该想的事情上想得太过投入,她变了脸『色』,慌慌忙忙要将自己的抽,胳膊刚动,她握着的那只却猛一收力,将她拽住。 “牵就牵了,为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人懒洋洋的嗓音扑在耳侧。 殷北卿不止时经睁开眼,银眸直直看向她。 “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好了没。”颜钰双并做,把自己解救来,“有什可做贼心虚的,你看错了。” 殷北卿张合一下右,方才被紧握的触感似乎还留在皮肤上。 “可我眼睛好使得很。”她子朝颜钰压去,直到将人『逼』到墙边毫无退路,“你这样慌张,莫不是刚才其实趁我睡着,起了非礼的心思?” 非礼? “碰个算非礼……。”颜钰原本想强撑冷静,对上这人的目光,还是在最后一个字音败下阵来。 就那一点点犹豫,将她筑起的底气击破,让对方看了个透。 “哦,那你是还有别的心思。”殷北卿眼神饶有兴致,“还想碰哪儿?你不说我怎成全你。” “没有!” 颜钰抬去推她的肩膀,结果她都快酸了,这人还纹丝不动。 她就不该鬼『迷』心窍听那系统的教唆,不该惦记那抠抠搜搜的十点积分! 系统:“是啊是啊,才十点,我觉得我们目光要放远,早日九九九,早日拿到破云弓,您的份太招人注意了,我们得多点武器傍才好。” “闭嘴!”颜钰气急。 喊来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是直接用嘴喊的。 殷北卿以为她是同自己说话,表情稍作收敛,“你生气了?” 颜钰抿着唇,快速回答,“没有。” “我不逗你就是了。”殷北卿退开距离。 颜钰低头掩饰表情,绕开她的视线,一个两个的都非要在大清早就来折磨她。 “起开,上课要迟到了。” 殷北卿受过教训之后,早学会了见好就收,“腿还疼吗,轮椅让仲蒲送回来了,我抱你。” “不用。”颜钰严声拒绝。 可前脚刚说完这句话,她下一秒脚踩在上时,就直接软了膝盖差点跪下去,好在殷北卿眼疾快,从后面抓住她的腰。 “还是我来吧。” 颜钰坐上轮椅便一溜烟钻进洗漱室,还顺将门给关上了。 殷北卿在外吃了闭门羹,背蹭蹭鼻子,心底问妫蔹。 “你主人得不好看吗。” “好看的吧。” “那她为什毫无反应。”明明之前共个浴都会神『色』不自然的人,现在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是她摘了面具还不如带着好看? 妫蔹:“我还,我不懂。” 姬芜倒是兴致勃勃『插』话了,“别想了,人家就是单纯瞧不上你。” …… 颜钰收拾好门,今天上午到午饭前都要泡在御兽课的新教室,她倒轻松,不用抱着课本跑来跑去。 腿还是有些使不上力,她门坐的轮椅,只是没想到人还没到教室门前,就有一堆守株待兔的学生扑了上来。 “颜钰同学,这是我母亲特给我买的膏『药』,治你的腿伤正好!” “神神,能不 第82章gumeeko她身子朝颜钰压去…… 能在我的校服上签个名字!让我沾沾你的福气!” “我我我,颜钰同学肯定还没吃早饭吧,我家的厨子是特从天莱雇的,这个菜盒里都是她的拿菜!” 颜钰被她们的阵仗吓得轮椅差点刹不住,这些人一人一张嘴,声音混合在一起,她都不知道先回谁的话。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一道嗓音从门后传来。 “好了,都要上课了还把人家堵着做什。”这声音不高,语气温和有礼,但学生们一听见就立刻齐刷刷撤了。 人走后,教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一材矮瘦的老『妇』人背着走来,她头发银白,额头高阔五官大气,尤其一对耳垂厚实圆润,是十分有福气的面相。 这是御兽系的新教室,这个点在里面的不是老师就是御兽的学生,颜钰很快便将人对上号。 唐满,特级兽术师,主教御兽课,是御灵学院教龄最的老师,她来的时候,现在的院都还没上任。 她是十分典型的励志代表,天赋不好,胜在『性』格坚毅肯学肯练,千年来专心研究御兽之道,多次冲击兽术资格考,终在晚年时达到特级水平。 要论御兽这单门学问,恐怕不止金国无人能敌,其他数个国家找不能和她比试的专家。 唐满这样德高望重,平日里对学生又多是平易近人的亲和,是让多人尊敬爱戴的根本原,连杨佩看见她都得多给几分面子。 放到现代,她就算是教体育,没一个主科老师会抢她的课上。 “怎穿得这样单薄。”明明第一次见面,唐满言语之间却无半点生疏隔阂,仿佛是见到了许久未回家的孙似的,笑着朝颜钰说话,“瞧你瘦巴巴的,子骨一定不好,该好好注意。” 她朝颜钰走去,脚步有力姿挺拔,倒是比年轻人还有精神气。 “最近西边天气异常突下大雪,连带着往我们这吹的风都凉飕飕的。”一边说着,唐满一边解下自己的『毛』领围巾,围到颜钰的脖子上,“瞧你这脸冻的。” “我不冷……”颜钰话没说完,便察觉到唐满的指在自己脖子上点了一下,她那样聪明,当然立刻读懂这个暗示。 上回殷北卿抱着她脖子“磨牙”,那次之后留下不少青紫的红痕牙印,她原本每次门都会遮盖,今早上来得急,忘了。 想到刚才一路上可能经有人瞧见她这幅不知羞的样子,颜钰整个人都滚烫滚烫的。 “不冷了吧。”唐满说话时总喜欢笑着,眼角的鱼尾纹跟着浅浅浮现,让人很有亲切感。 颜钰摇摇头,“不冷了,谢谢唐老师。” “走吧,你腿脚不方便,老师推你去。”唐满搭到颜钰的轮椅上,聊家常似的提起另一个话题,“今天学院刚进了一批新的兽灵,还是托了你的福。” “我的?” “昨晚自己刚净化的恶灵,这快就忘了?” 昨晚净化的,难道是郁茯桑往李恪巳体里塞的那些恶灵珠? “没有追溯来源的兽灵,原本是不允许进主城贩卖的,但一次『性』处理这多兽灵费时费力,院得到消息后,便专门去了趟皇。” “这些低级兽灵原本就没几个人瞧得上,现在拿来当做教学用兽灵,即便了什问题是御灵挡在前面,皇族无关。”颜钰接话,“是个好买卖。” “你这孩子。”唐满拍拍她的脑袋,“竟说实话。” 照顾颜钰的腿,唐满把她安排找了前排的位置。 她刚落座,就有人不声不响把位置换了过来,“神,好巧。” 颜钰转头看见嬴梵的笑脸,她是御兽系的,会在这里碰见并不意外。 “你没逃课?”她记得校门口那通告栏上的违纪名单,就属琅迭谷这几位最靠前。 “这个老师讲课挺有意思,我爱听。” 颜钰转头看正在和别的学生有说有笑的唐满,之前在后没发现,现在看她,脑袋上有个透明的箭头。 “这是角『色』信息,宿主您可以点开查看。”系统提醒她。 唐满这人在原书里提到过,戏份比林百竹还少,但到底是和没名字的路人甲不同,所以才会被系统列入信息。 颜钰闲着是闲着,点开看了,上面写的确实和她记忆中的没差。 就是一些家世背景,和生平履历的阐述。 “怎还有未解锁的?”她想往下翻却翻不动了。 “高级的资料表需要积分兑换,可以查询角『色』多相关信息,其他人是一样的。” 是颜钰反翻了翻殷北卿的,她的过分,就简简单单两字,往下全锁得死死的。 “解锁多角『色』信息,有利完成任务攻略哦!” “算了,你知道的还没我多。”她辛辛苦苦才挣十个积分,怎能挥霍在这种东西上。 才斗两句嘴,外头上课的钟声经敲响。 教室里,都不需要唐满发话,所有人都经乖乖坐到自己位置上安静。 “之前教了你们兽灵和兽魂的 第82章gumeeko她身子朝颜钰压去…… 属『性』之分,大概都对概念有基本了解了吧。”唐满看着台下的学生说。 和人一样,兽魂和兽灵有各自擅之处,有的擅体术,有的擅灵,有的擅界术,最罕见的要属御术兽魂,这些擅的技能,在教科书上被称作“属『性』”。 相同属『性』的主人兽魂可以相互影响,结合大的爆发力,不同属『性』的主人和兽魂之间可以互补,各自取补短,弥补缺陷。 兽宠的领养续繁琐,价格又昂贵,一般只有贵族才承担得起。 但只要是从御灵学院御兽系毕业的学生,会每人赠送一只兽灵当做兽宠,估计是这个原,御兽系的毕业率向来是最高的。 “想必你们经知道了,托颜钰同学的福,学院又新得了一批兽灵,现在正好给你们这些没有兽宠的新生分一分。” “按照入学考成绩的顺序挨个挑选。”唐满抬摁下桌子上的开关,墙面升起『露』后面整整齐齐的笼箱,“第一名是颜钰,你上来吧。” “谢谢老师,不过我自己其实有兽宠。”颜钰把躲在魂域翻肚皮的鲁甲召唤来,“让下个同学选吧。” “嗯,自己有是一样的。”唐满招招,让之后的人上去。 等所有人选完兽灵,唐满开始正式讲课。 她讲课节奏不快,很好懂,加上御兽课自带的趣味『性』,让人完全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一眨眼便到了下课。 鲁甲难得来透气,今天显得异常活泼,唐满下来指它做示范的时候,还十分主动跳到她肩膀上。 这还是颜钰头一次见它亲近外人,隐隐约约有被这位御兽大佬的光环刺到。 …… 吃过饭,颜钰又跟着程湘去隔壁丹『药』系的大教室上课。 路过『操』场的时候,她总觉得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好像还在哭。 “前辈你先去吧,我去看看。” 颜钰捧着书绕到『操』场后面,在一颗枣树下找到了缩成一团的杨茜。 “怎哭了。” 杨茜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红着眼睛抬起头,看见来人是颜钰之后又立刻皱巴了脸,嘴快瘪成鸭子的模样。 “姐、姐姐……呜……” 颜钰在她边蹲下,“被欺负了?” “不是呜呜呜。”杨茜可怜巴巴吸吸鼻涕,抽噎着说,“我……我被骗了。” 前些日子同班的同学拉杨茜去花楼逛,她原本就贪玩,加上现在不住在皇宫里不用被士兵管着,难免有了想放纵的心思。 原本想着只是听听歌看看舞吃吃点心乐呵乐呵就好,没想到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和一男伎聊上了。 “他得好看,说话好听,还偷偷给我送好吃的。” “我『迷』路了是他领着路把我带去的,我要给他钱做答谢,他都拒绝了,说以后我和他就是朋友,还愿意免费唱曲给我听呢。” 说到这颜钰经能猜到大概,她『揉』『揉』太阳『穴』,直接问,“被骗了多少。” 杨茜心翼翼伸五根指,又看着眼『色』悄悄又加了三根上去,“我全部的零花钱。” 她可是金国的主,零花钱够寻常人家买处宅子了。 “他说自己被虐待了,想要找个人帮忙赎,之后会努力慢慢把钱还我的。”杨茜看颜钰一脸说不话的表情,又立刻替自己找补,“我看了,他上真的全都是伤,好可怜的……” “哪家花楼,我找个时间和你去一趟,钱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先拿着。”估计杨茜是不敢告诉杨佩杨璟她们才偷偷在这哭,颜钰把钱袋子给她,“你一个人在御灵,平时总得有些日常开销。” “呜呜呜姐姐你真好。”杨茜感动抱住她,脑袋埋进她的肩膀嗷嗷大哭,“我以后看见好看的人再不轻易相信了,我只和姐姐好。” 说得好听,郭碌成那样你不信了。 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颜钰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衣领都湿了,她叹口气,抬拍拍她的背。 这傻的姑娘到底是怎活到这大的,那种谎话,估计换做七岁孩都不会信。 就杨茜,天真相信世界上全是好人,同情心泛滥,见到可怜的人就忍不住去帮。 “你们在干什。” 靠? 这声音颜钰不可能认不来。 她下意识拿开了拍在杨茜背上的,恨不得两高高举起做投降状,这时候她才抬眼去瞧那脸『色』阴沉的人。 “她哭了,我在安慰。” “又是安慰。”殷北卿这次倒没有冲动发火,只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神真是仁慈心善,素未蒙面的李昭要安慰,认识没多久的主得安慰,那下次呢。” 她抓起颜钰举起的摁在自己胸口,“什时候安慰安慰我。” 颜钰捏起拳头,想把胳膊扯回来,却被摁得动弹不得。 殷北卿嗓音慢悠悠,字却好像从牙缝里硬生生挤来的,一个个往外蹦。 “为,我难受得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3章 GU MEE KO“我喜欢你。”…… 第83章gumeeko“我喜欢你。”…… 她在告诉颜钰。 她如今忍耐,都是有代价。 身为当事人,颜钰也当然清楚。 僵持之,『操』场外上课钟声敲响,颜钰站直身子,递给还在小声抽泣杨茜一只手帕。 “别哭了,先去上课。” 杨茜睁着哭肿眼睛看了殷北卿,小声说,“不许欺负颜钰姐姐。” 殷北卿别说回应,眼睛都没斜一,还是颜钰先拍拍她肩膀,“快去吧,别迟到太久。” “哦……” 杨茜步一回头离开后,颜钰才看向殷北卿,“呢,节什么课。” 站桩似人终于有反应了,凉凉眸光落来,“逃课。” 颜钰心里点点头,心里却估计这课八成又是体术课,殷北卿同郁茯桑水火不相容,肯定不爱上她课。 其他人逃课至少还知道别随在学校里『露』脸被抓到,也只有她,由散漫,还把这当琅迭谷逛呢。 颜钰点点头,有避开刚才话题,向她问,“猎灵队之前举办了入组赛,去看了吗。” “没几个能。” “候选人名额已报上去了吧。” “嗯。”殷北卿没什么表情地应。 “那凌芪最近没找?”猎灵队活可不悠闲,前些天她还看见别队员夜里点才收队回来。 且殷北卿要争候选人,当然是猎灵点数挣得越多越好。 “阮月冺她们会做。” 还真是乐得清闲。 所有话口都被堵上,可到室路还有好远,颜钰费尽心思继续找话题,希望尽快把这段难熬路给撑去。 “那阮月冺——”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总要聊别人事。” 被打断话颜钰抿住唇,心想着该来还是来了,认命地闭闭眼,“那想聊什么。” 话说去,她便发现一直跟在身后脚步停了。 “什么都明白。” 她早该看来了,己什么事都做得这么明显,寻常事上一点就透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可识到这点后,殷北卿心情反更差了。 ,颜钰什么都知道,可她偏要装作糊涂地捂住耳朵,这是因为什么。 能是因为什么。 可她不想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认领这个结果,她要争就争到最后,要么光鲜亮丽地赢要么输得一塌糊涂。 她只求最极端答案,给个清楚。 “我喜欢。” 话一,颜钰脚步也迈不动了,她没转身,怕看见殷北卿脸上表情会心软。 这人已将她软肋抓得死死了,却还不肯停,非要步步紧『逼』。 “我是霸道得很,所以不爱看和别人走得近,想眼里只有我,所有温暖都只赋予我一人。” “可我也知道,不喜欢我。” 她身上满是恶浊腥臭血污,是无论多少香包遮盖不住,积垢在灵魂深处肮脏。 她压抑无趣 第83章gumeeko“我喜欢你。”…… ,不如那些单纯『性』子人,爱笑活泼,会逗人开心。 “是高高在上神女,同我这躲在阴沟里祸害怎么能归为一类。” “放在从前,我指定要将手脚折断,穿上铁链锁好,锁在只有我能看见地方,谁也不能觊觎,但现在我不会那么做。” 若我折去了翅膀,“”也就不是我喜欢那个“”,那又有什么。 “让我做女皇,我便做,做成期望样子,那到时候就愿把喜欢分我一些了么。”她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脆弱,瞒得所有人,瞒不颜钰耳朵。 殷北卿站在原地,颜钰背影渐行渐远,她知道她听得见。 能听见就够了。 耳边脚步声,先是缓慢地走了两步,突然响得又快又密似乎是跑了起来,但方向却是朝着她。 微凉体温与熟悉淡香扑了个满怀,气息不太顺声音埋在她发间,“殷北卿,是故吧。” 被埋怨人,时还愣着神,手举在半空迟迟不敢落。 若是碰到了,却发现只是一阵随时会飘散走烟雾,怎么办。 颜钰心里这一幕早有预料,可没想到真从殷北卿嘴里听见那些话时,她会慌『乱』到将那些提前准备话术抛在脑后。 她拥紧了怀里人脖子,像是要活活勒死她力道,“就是故说这些话,惹我心疼。” “神女知万事,去我比己还清楚。” “说要喜欢,不着从别人身上分,本来就是最多。” 颜钰庆幸己这会儿心跳『乱』成这样,说话还能有条不紊不结巴,能把当想法一股脑地倒来。 “我可没哄小孩似唱安眠曲给别人听,一针一线地替人绣香包,让人作恶在肉上留牙印。”说着,颜钰己声音都低了去,带着微微叹息声,“还要我怎么纵容。” 殷北卿感觉仿佛有人往她心脏里塞了团棉花,软绵绵,却堵得她不敢力呼吸。 “可不是那喜欢。”殷北卿收紧手臂,怕她又兔子似溜走了,“,和我不一样。” “我也『乱』得很。”颜钰深呼吸一口气,藏起嗓音中轻颤,“先饶饶我,好吗。” 这么说,怕是没人不会心软。 …… 又是一天御兽课 这回是实『操』训练,在锻炼与兽魂兽宠默契。 嬴梵依旧是兴致很高,到比所有人都早,她一看见颜钰进来,立刻迎上去。 “小神女,最近休息不好吗,脸上两个大黑圈和家大胖墩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 这么说盼盼可要气了,它弯腰气鼓鼓地把颜钰抱到己肩膀上坐着,“真讨厌,主人,我们不和她说话。” 颜钰『摸』『摸』它头,“她原本就这样,没恶。” “哼!” 默契训练,就是在主兽双方面前都放上一排感应珠,双方念点亮己心中所想那一颗,距离得越近默契越好。 寻常来说,兽术师与兽魂之间默契会比兽宠要好些。 “找个人上来替 第83章gumeeko“我喜欢你。”…… 我做示范吧。”唐满翻开名册。 她还没声,底人便纷纷高举手来荐,“我我我,唐老师我来!” 颜钰坐在盼盼肩上一览众山小,正好能看见底蹦得最积极那位就是嬴梵。 唐满还真点了她,嬴梵上去之后,毫不忌讳地『露』己鱼尾巴,从前天天要施灵法藏起来部位,现在摇来摇去恨不得所有人都来瞧上一眼。 有时候颜钰都要怀疑唐满会不是御兽术,是御人术,要不然怎么一个个地都这么喜欢她。 “嬴梵同学这样与兽魂天一体情况十分罕见,但非是身体上缺陷,反倒是她与俱来优势,同根同源,天然习得最佳御兽之术。”唐满点点嬴梵,“来,给大家做个示范。” 嬴梵点点头,在感应珠上施加念,很快便齐齐亮起两盏□□。 “别看嬴梵同学做得容易,换了我与家兽魂都不一定能有这样默契,大家给她点掌声。” 嬴梵果然是个耳根子软家伙,一点也不禁夸,在热烈掌声中脸红得一塌糊涂。 示范后,唐满给每个学都发了感应珠,让大家先己练习十分钟。 颜钰把害羞鲁甲抱来,“鲁甲,我们试试好不好?” 鲁甲眨巴眨巴小眼睛,怯怯答,“好。” 她们站到感应珠面,漫长几秒后,感应珠缓缓亮灯,只可惜…… “怎么一个头一个尾啊?这么难吗。”盼盼小声问。 它主要不开心输给了嬴梵。 “正常,试试。”颜钰拍拍鲁甲脑袋,“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 “嗯嗯。” 气打了,可惜结果依旧不尽人,颜钰不放弃又多试了几次,但她和鲁甲亮灯距离始终不变。 其他人和相处时间不到一星期兽灵都比她们要默契。 “主人主人,我也要玩我也要玩!”这事上,盼盼积极得很。 “好,也试试吧。” 原本颜钰还觉得是己今天不够专心,才导致得练习成功不好,结果刚和盼盼一连上识,灯就立刻亮了,还是同个位置上。 这就说明,灯没问题,人没问题,有问题是她和鲁甲默契。 或许她和鲁甲之间,有着双方都没发现隔阂。 “主人,我是不是很没啊……”鲁甲抬起前爪,想要擦眼泪,可泪珠却越落越多。 原本它与盼盼之间差距大心里就藏着几分卑,现在这份差距又被明晃晃地摆到台面上来,它一有些受不住了。 颜钰无声地抱起它,想要安慰,却发现这个时候,语言变得尤其无力。 “查查我还有多少积分。” “积分余额十。”系统回答。 看来之前拥抱也算上了,总共加了二十点。 颜钰点开资料表,找到鲁甲名字,十积分正好够解锁它一个级信息资料。 “解锁吧。” “啊?”系统疑『惑』,“这可是您好不容易挣来积分呢,怎么全花给一个低级兽宠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4章 GU MEE KO今天哭多少回鼻子…… 第84章gumeeko今天哭多少回鼻子…… “之前说过,我做决定的时候,不需要别人的干扰。”颜钰的声音听着再没平时那么温和了。 穿过之后和鲁甲日日处,她早不仅把它当做兽宠,系统一口一个的“低级”简直是在她雷区上蹦迪。 “对不起,我错了。”系统当然也感觉到她不太心,“我立刻给解锁,别气好不好。” 随着积分余额清零,鲁甲的二级资料暴『露』在颜钰眼底,她一目十行地浏览,很快心里便有了数。 自从第一个丹『药』士发现穿山甲的极『药』价值之后,千百年人类对它们的捕杀便没停过。 鲁甲居住的那座山,兽灵无数,其中不乏攻击力强的大型兽灵,这种情况下,它们这种小型兽灵如果失了父母的保护,便很有可能成为其他兽灵的盘中餐。 可随着丹『药』士的足迹快速踏遍山林,鲁甲的同类大量捕杀,它的父母捉走,人类次数愈发频繁的搜刮,使得穿山甲族群数量急速减,几乎面临灭绝的地步。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依旧保持『性』情温顺的兽灵不是轻易捕走,就是食物链上端的兽灵袭击,侥幸活下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变强,变得比敌人更加凶残。 鲁甲便是如此,它早早觉醒了灵识,不断捕食提自的魂力,坚硬的鳞甲和锋利的尖爪让它进可攻退可守,一度要越到群兽之王的位置。 原身的母亲见到它时,便它强大的魂力所震惊,这样厉害的兽灵实在难得,可原身体质太弱,根本驾驭不住。 所以为了驯服的过程顺利,她抹除了鲁甲的记忆,同时也抑制住一部分魂力,让原身得以成功将它收为兽宠。 颜钰手指『摸』上腰间挂着的金『色』玉坠,这是她与鲁甲之间缔结契约的信物,其中也掺杂了原身母亲的抑制灵法。 为什么她和鲁甲之间无法同盼盼那样心意通,因为眼前站着的,根本就不是最始的那个它。 “鲁甲。”颜钰抱着它,所有所思地『摸』它的背,“变得更加强大,和待在我身边,让选择,更倾向哪边。” 鲁甲还不知道她问这话的实动机,脑袋蹭蹭她的手心,“我想一直和人待在一起,可是如果不能变得厉害起,我就没法保护人。” “我可以保护啊。” “就不能两个都选吗。”鲁甲天地眨眨眼睛,“我最喜欢人了,我也想和盼盼一样,能在有危险的时候,挡在人前面。” “两个都选?”颜钰力拽下腰上的信物,盯住它,似乎下定了决心,“嗯,那就都选。” “人,怎么了?” 鲁甲见到她反常的举动隐隐有不安,结果下一秒颜钰就当着它的面,硬将那玉石信物捏碎了。 “人!在干什么!” 鲁甲睁大了眼睛,她以为颜钰不要自了,毕竟破坏信物就是兽宠丢弃的象征,代表它变成了不需要的遗弃品。 悲伤还没得及袭上,倒是一股冲击『性』的力量猛地闯入大脑,无数画面浮现眼前,那是它曾经失的记忆。 随着记忆的恢复,封印的魂力也到鲁甲的身体中,它深『色』的眼睛缓缓变化褪厚厚一层黑『色』素,化作通透的红褐『色』,眼睛周围的鳞甲抽出细细的小尖刺,浑身的鳞甲蜕变成冷硬的纯黑。 它的体型缓缓增长,随着骨骼强化粗壮的后腿可以单独支撑身体,较短的前爪腾空,身体变作直立状,最后一阵银光闪过,它嗓子里发出如同食肉猛兽的凶狠咆哮。 灰尘『乱』起,『迷』了人眼,颜钰后退一步,稍作防御姿态。 她也不知道恢复了记忆的鲁甲做出什么事,但仇恨和原谅这两个选项中,她认定是前者的概率更。 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 第84章gumeeko今天哭多少回鼻子…… ,鲁甲不仅愤怒还有许多无法平静的暴躁,它第一次知道自的爪子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轻轻一拍就能将地面震出一条裂缝。 它始疯狂破坏,眼见之处所有的东西都不顺。 人类的气息多一份,浇在它怒火上的热油就多一瓢。 它的同族在『药』罐子哭泣哀嚎,可捕食者却举着火把狂欢,光是猎杀还不够,她们还要将它们驯服成兽宠,作为敌人的爪牙。 盼盼哪里见过这样的鲁甲,吓得话都不说了,它抱起颜钰躲地面的裂缝,心急地冲鲁甲喊话,“鲁甲怎么了啊!别这样我好害怕。” 将颜钰平安放置到树上后,它跑过想要拦住疯狂的鲁甲。 “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暴躁,大不了我把昨天偷偷藏起的甜糕还给。” 可这哪里是甜糕的事,鲁甲红着眼睛狠狠地冲它肚子上了一拳,直接把这快四米的壮熊给打得飞了出。 盼盼跌了个跟头,顺着地面摩擦滑出几米,差点屁股上的『毛』都烧着了。 “滚!们这就有人庇护的兽魂懂什么!”它大声喊叫着,不断从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叫声,“我要替我的族人报仇!” 盼盼捂住肚子,委屈巴巴地挤出两颗眼泪,还不等它爬起,鲁甲已经向它冲过。 这时,它上空落下一道屏障,树上的颜钰施加灵法,将盼盼罩住。 “鲁甲,先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做什么决定我都不拦着,好吗?” 明显鲁甲还是认得出颜钰的,它向她的眼神复杂,挣扎了几下,暂时放下了爪子。 “我从没把当成过兽宠对待,我认为和盼盼一样是我的同伴,一始我母亲对待的方式不是很友善,我向道歉。” “把信物交到郭碌手里,让他伤害了,对不起。” “让感觉到冷落了,对不起。” “可是刚才的问题,我还想再问一次。”颜钰将手贴在屏障上,向鲁甲,“我还是竭尽全力地保护,那呢,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不、不是的……”鲁甲下意识摇摇头,它想告诉颜钰,不要道歉。 新记忆的涌出差点让它忽略了埋藏在时光里的过,它想起自受伤,是颜钰冒着殷北卿赐死的风险刀救,想起自害怕时,颜钰把自紧紧抱在怀里唱好听的安眠曲。 还有甜甜的桃羹,每次吃到,它都好心。 鼻尖酸涩,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满脸,它抽噎着望向颜钰,“、人。” 它清楚地知道,颜钰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即便自从没有发挥过什么作,她也没有『露』出过半点嫌弃,怀里的位置总是留了属于它的那一半,什么珍贵的草『药』都舍得往自嘴里喂。 她也是厉害的丹『药』士,却从没动过往自身上取『药』引的意。 “我……我……” 鲁甲垂下头,它也不知道自怎么了,行为半点不受控制。 颜钰踏出屏障的保护范围,踮着脚向鲁甲伸出手,对方习惯『性』地低下脑袋想要蹭,她轻轻一笑,顺势擦掉它的眼泪。 “今天哭多鼻子了。” “人,不气吗。” 它头那一地的狼藉,羞愧浮上心头。 冤有头债有,它的敌人不应该是包含无辜的全体人类。 至不是眼前的她。 “我知道,不是故意的。” 『摸』在头顶的手还是如往常柔软,鲁甲闭上眼睛,咻地一下缩小到原的形态,小爪子咻咻顺着颜钰的衣摆往上爬,找到熟悉的位置抱好,脑袋轻轻靠到她肩膀,“对不起,人。” “没事。” “人人,我也要抱抱!”大胖墩也朝她跑过,两只粗壮的前臂一张, 第84章gumeeko今天哭多少回鼻子…… 把一人一兽抱了个满怀。 “……”突然离地的颜钰晃晃脚尖,“轻点。” …… 颜钰的腿在休养两天之后就好得差不多了。 身体刚好,她就一头钻进了室内的体术馆,以每天至踢破三个沙袋为目标努力训练着。 “小姑娘,着瘦瘦的劲可大。”早已混熟的管理员阿姨笑呵呵在一旁观赏颜钰的动作。 现在已经是晚课结束后的两小时,训练馆早没人了,阿姨吃住都在里间的小屋子,颜钰也已经『摸』清了她的作息规律,赶在她睡觉前半小时收拾东西离。 “和体术系的还是不能比。”颜钰谦虚道。 其实自从神女血脉觉醒,她的体魄就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体术这玩意专靠脑子背没,更考验肌肉记忆,一天不练都怕技巧疏了。 “哈哈哈,说的是,但我上见一灵法系的小姑娘也凶猛的很。”阿姨好不容易逮到个年轻人,可要把天给聊痛快了,“们郁老师让她做个示范,她脾气倒是大,直接把木桩给我捏得粉碎,那风一吹全飘得干干净净,倒省了我收拾的功夫咯。” 颜钰擦擦额头的汗,喝了口水,“大概能猜到是谁。” “怎么,是朋友?” “……算是。”颜钰拧好盖子,把自的外套拿上,“时间不早了,阿姨您好好休息吧。” “诶好!明天还是这个点,阿姨换好新沙袋等。” 颜钰笑笑,灵法把刚才打漏的沙袋挪到一旁的废弃区,“麻烦您了。” 她人到更衣室想把身上的训练服换下再,腿刚迈过拐弯处,余光便见一道细长的人影正悠闲地倚靠在墙边。 似乎是在等她。 “每次过这里,怕都是带着目的吧。”郁茯桑直起腰,脚步徐徐向她走。 颜钰不慌,语气平平地答她,“当然,每个人着不都是带着目的的么。” “变强的目的。” “要是口齿伶俐能让在战场上也讨到好处,估计就不需要我这样的人存在了。”郁茯桑在她身前站定,微眯的眼带了缕难以捕捉的寒光,“上的帐,还没和算。” “上?”颜钰比她矮,要稍稍仰头才能与之对视,“郁老师也收获不小吧。” 确定了御术师在融合恶灵上的作,她应该能“大有作为”。 郁茯桑没答这个问题,只着她说,“知道自落在我手里是什么下场。” “但您不在这里动手,对吗?” 别说她脖子上正挂着把音传千里的骨哨,就算没有,郁茯桑也不选择在学院里动手。 眼线太多,下手麻烦,怀疑的可能『性』还大。 “算到自是哪种死法了吗。”郁茯桑嘴角拉虚情假意的笑,脸靠近她。 距离得够近,才能让颜钰见眸底不加掩饰的杀意,与脸上的微笑互割裂,仿佛隔着空气就能刺伤她的皮肤。 “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预知能力倒是不好了。” “事在人为,不是所有事情都只能按照事先注定好的结局,按部就班地走,就好比我,原本早该死透了。” “神女经验颇丰。”郁茯桑伸出自的右手,“那能从我身上到什么。” 颜钰垂眼,目光落在她光滑的手心,“挺好的。” 其实原书也没写到郁茯桑的结局,因为在安排她之前就直接烂尾完结了。 “一心向善,自然立地成佛。”颜钰又说。 “一心向善……”郁茯桑默默咀嚼这几个字,忽而嗤笑出声,拍拍颜钰的脸,“嘴里,果然没几句能信的话。” “给最体面的死法,就是我的善意。”擦肩而过前,她又留下丢下一句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5章 GU MEE KO对她了解得很,对…… 第85章gumeeko对她了解得很,对…… 周末,颜钰算去一趟传说中的花楼。 听杨茜说,她之前去的那所全主城规模最大也最豪华的,但未曾想,里面的小倌也最会骗的。 花楼多眼杂,保准就会碰上什么意外,颜钰就算现在有些灵加身,也敢贸然一去。 再说了,某她也甩掉。 “你有必要自己去吗。”殷北卿沉脸,即便再愿意还步步紧跟在颜钰身后,“你可算把皇族的小主当自己疼了,家到时候反手赐你一个凌迟可半点会手软。” “别说赐凌迟,她要能亲手杀只恶灵,我都感到欣慰。” “你对她了解得很。”殷北卿捉住她手腕的力气加大,“对我倒避之及。” 颜钰转看她一眼,竟然在笑,“我对你也挺了解的,你当初差点赐我一个‘喂狼’?” “……”说到理亏的事上,某气焰被压大半。 “好了。”颜钰反手牵她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去花楼也全为了杨茜的事。” 目前为止,书中男主的“后宫”已经出场了三位,青梅竹马的原身、遇神杀神的殷北卿以及单纯好骗的小主。 还剩最后一位,便敌国将军沈秋戈。 原本剧情线,入主城一天,男主和她就会有一次邂逅,两逐渐培养感情,为日后拉拢沈秋戈在金灵两国大战时,向金国倒戈主动提供线索做铺垫。 但现在的题,男主和他的替补都已经死了,邂逅没邂逅颜钰知道,留给给她们培养感情的时间可一点都没有。 可管他条件怎么变,金灵两国大战的情节会轻易改变,双方各占据南方大陆半边板块,中间隔一条长长的哈鲁山脉。 灵国将士数占优势,土地资源匮乏,在武器装备上落后于他国家,却始终肯向金国低已经苦撑百年,而金国早就想合灵国扩充领土,却苦于对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束手无策。 如果金国愿意放宽条约签订和平协议,用那么傲慢的态度去交涉,或许两国合这事还有的商量。 对啊,商量。 这个世界都盼望练一双有力的铁拳跪地求饶,有谁还会耗费心思练那口舌上的功夫争个以德服。 这场仗要来了,对两国民而言都什么好事,战争持续得越久,造成的损失越大。 颜钰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以一己之力阻止战事发生,但也能坐以待毙。 原书提到,由于在军队上的开销,灵国财政屡屡赤字,于身为将军的沈秋戈把主意到了金国财阀最聚集的地方——主城。 她动用各方脉,花费七年在主城建了一座花楼,挖掘无数一夜千金的花魁,捞金无数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甚至还策反了几个金国的高官替自己做掩护,这座为敌国敛财的高楼才能一直屹立倒。 杨茜从掩饰自己小主身份,所以估计她从一开始踏入这座楼,就被当做目标盯上了。 沈秋戈对金国皇室恨之入骨,对她只骗财,或许还手下留情少。 第85章gumeeko对她了解得很,对…… ——亦或,她在引蛇出洞。 颜钰专门挑了夜晚最热闹的点来,花楼门前果然塞满了来寻欢的客,她仰看它张灯结彩的悬梁,心叹这一花楼外看光鲜亮丽,底下还知道烂得有多深。 虽然知道往后的剧情会怎么走,可她总得把这沈秋戈见上一见。 “客,今晚有限的歌舞可以观赏,入场只要两瑛币呢。”门口只薄纱的少年冲她媚笑。 颜钰想之前在旅店楼上,她也见郁茯桑来这,对方似乎还还这的常客,那天的揽客小倌看见她应该认出来了,直接吓得脸『色』都白了。 “两瑛币?我去隔壁花楼抱个皮薄腰软的牌才三瑛币,你们这个门就敢要两瑛币,坑谁啊!”走在颜钰前的听见了破口大骂,“要我朋友推荐我,说这漂亮清倌多,我还稀得来呢。” 颜钰拉殷北卿稍稍侧身,免得等会儿她们动手被无辜伤及。 实能够理解这的愤怒,一瑛币相当于一千块,两瑛币就两千,想想入门看个表演就得两千块,还知道内场,这放到现代,也只有那些日入七位数的当红流量能比得了了。 那男小倌一被凶立刻吓得缩来,反而旁边一子怕事地凑上来,胳膊柔柔地往子身上一放,豆大的泪珠啪啪就往下落,“客您看上别家哪位红倌了,心里有所以才爱来我们这玩的吧。” “你、你哭什么。”子估计一次见耍这种手段的,还有点反应来。 “我哭,我就要哭。”说话的红眼轻瞪她,“家就站在姐姐面前,姐姐心里却念别,那我练了大半个月的舞,可跳给谁看去呀。” 颜钰在一旁看直想拍手叫好,单单只揽客的清倌都懂得对症下『药』,一听这客喜欢清倌就立刻换出招,再加上这一哭一瞪一撒娇,谁受得了。 果然,那子手哆嗦了一下,直接将自己的钱袋子交了出去,“两、瑛币,给你,给你便。” 又一个上钩的。 看来小主被骗也全因为她傻,她那点小心思哪里够和这些精斗的,兜里的钱被骗光那早晚的事。 颜钰轻轻摇,却也跟在后面把自己和殷北卿的那份钱给交了。 那清倌接钱的时候伸来两只手,温软的手轻轻托她的,眉目含情地递笑,“这位客瞧眼生但可真爽快,关键模样生得好看,叫家看了都挪开眼呢。” “挪开我替你挖了。”旁边一道冷冷的嗓音浇而下,瞬间将她热切的笑冻结在脸上。 “抱歉,她脾气太好。”颜钰拿身子挡住这安分的家伙,对那清倌柔柔地笑,“你还忙我们就扰,去了。” “啊……好的。” 颜钰两门,她却失了神似的盯住看。 她来这也小两年了,却很少遇见脾气这么好的客,对个守门的清倌都和声细语的。 目光紧盯两牵在一块的手,她忍住轻叹,“能被这样的子爱,该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说什么爱爱的,我们这种只管赚钱就了。”旁边的男倌冲她伸出手,“姐姐从前面那钱袋里 第85章gumeeko对她了解得很,对…… 顺了少吧,赏我些呗。” 清倌斜他一眼,嗓音粗硬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掺了蜜似的调子,“我自己凭本事得的,关你什么事。” …… 要说刚才在门口的小倌门清秀,那门内的可便各有味道的惊艳美了,大多数还在二楼站,有些已经陪在客身旁,『乱』花渐欲『迷』眼,让都知道该把目光留哪儿。 这花楼的特『色』就容貌绝『色』的倌,但她们只做清倌在客房里夜。 倒可以在客与男倌寻欢时,在旁奏乐助兴。 当然,这得加钱。 “在找什么。”殷北卿的脸自从了门就没好,“这瞧上哪个清倌了?” “什么?”颜钰收回视线落在她脸上,一下就明白来,“我看来像来寻欢的样子吗。” ,要真来寻欢也会捎上她了,殷北卿想。 可刚才那一幕就如同鬼影在她脑海中挥之去,若颜钰真喜欢那样娇柔可怜的子,肯半点会对自己动心的。 “来,把这个吃了。”颜钰递给她两颗『药』丸,“花楼里难免使些沸气的媚香,吃了这个可以保持心绪镇。” 殷北卿乖乖吞下,也很快拿了手帕出来,捏住颜钰被清倌捧的手断擦拭,末了还找个谁都会信的借口。 “脏了。” 颜钰都懒得拆穿她,至少这次要把她发薅下来,也随去了。 因为她们长时间站在原地动,很快有机灵的小倌上前引路,“客,这还有空位,表演马上开始了,我去替你们取解闷的小食来。” 两瑛币的票果然只能坐在远处视线好的位置,颜钰谢小倌,拉殷北卿坐下。 等座位差多满,红『色』幕帘被拉开,乐声响,一名清倌跳到台中舞。 颜钰前排,有两杯酒下肚兴致已经来了,正高声交谈。 “要我说,这腰软可比腿长重要,摆动作好看。” “那我还喜欢长腿的美,你想想,卧倒在床上时,衣摆分开,『露』出那一截白而细长的大腿,谁看了『迷』糊。” “我还喜欢『性』子好的,然老娘花了钱来的,还得受他一脸情愿的伺候,纯属找气受。” 殷北卿常年近男『色』,对这些话半点感兴趣说,还偏从心底生出一股反感的情绪。 余光见颜钰也目转睛地盯台上看,她立刻抬手遮住她的眼,语气太好,“你品味一般。” “嗯?”颜钰拉下她的手,看到台上在跳舞的,正好刚才门口见的那名清倌。 她换了身浅『色』的衣服,衬得肤『色』如玉通透,也在他扮花枝招展的小倌中一下有了清流般的与众同,但通体素雅很容易显得单调,所以她在眉心点了红莲花钿,看花纹同颜钰额的兽印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什么心思,明眼一看就猜得到。 “今晚这四瑛币怕够你花的。”殷北卿表情看出喜怒,但颜钰知道,这才她真正动气的模样。 表面看平静,怕早已经在心里,替想好了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6章 VI ROU KEE到底要忍到几时…… 第86章viroukee到底要忍到几时…… “我觉得。”颜钰头,“来都来了,只花四瑛币怎么够。” 她抬手喊来一旁守着的小厮,指指台上,还没开口对方就十分机灵地问,“客人,您是要施玖姑娘么,那一会儿她下来,我就立刻安排去您那。” 他说着拿出一串牌子,“您看是要坐散座,还是去包房。” 谈事情当然是后者方便,颜钰随手翻了个房间的牌子,把钱递给他,“就这样吧,谢谢。” “诶诶好!小的这就去后台找施玖姑娘去,您稍。” “你这是做什么。”用细品都知道这声音里隐忍了多少怒火。 颜钰弯了眉,右手撑在椅把上偏头看她,“嗯?我见那姑娘脾气好,应该是个好问话的,然呢?” “刚才见你看戏比我还认,难成是你其他瞧上了的。”她凑近了些,目光在殷北卿脸上打量,“近男『色』好些年,今天倒是可以一次『性』看个够。” 好一招倒打一耙,直接把殷北卿堵得没话说,她捏紧拳头将头偏过去。 “谁要近男『色』。” “你说什么。”声音太轻,颜钰没听清,她侧着耳朵追过去。 殷北卿索『性』靠近了她,话说得些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一生二熟,在表『露』心意这件事上,她算是完全见羞涩,可这直白的话,打得颜钰那叫一个措手及。 她是闲的,没事非要在这人嘴里讨口头便宜。 羽睫颤了颤,颜钰太自然地直子,“听见了,看你的戏。” 殷北卿似乎是看出颜钰气势褪去的羞怯,反大胆地在座位底下拉起她的手,眼直勾勾盯着她的侧脸,“爱看戏。” 颜钰缩着手指,想悄悄从她的掌心下抽出自的手来,结果反而被敏/感的对方察觉,捏得更紧了。 “我逾越,只是这样行么。”她压低嗓音,话语像是警告似暗示,“我今儿可乖巧得很。” “……”我错了行么。 后半场颜钰完全知道自是怎么熬下来的,她原本想利用台上的表演转移注意,可目光只要落在某个小倌上的时间久了,手心就立刻被人捏住拿指甲刮挠。 一开始只是轻轻地挠,到后来就是指甲用了力,快掐进肉里的疼,她要是疼得抽气了,某人才收起怀心思,改用指腹安抚地『揉』。 “怎么看个戏,还那么多情绪。” 颜钰才惯着她,斜眼瞪去,“你说呢。” 最后还是颜钰先受了了,表演都没看完,就站起来跟着小厮进了包房,某人当然是步步紧『逼』跟在后。 之前那名清倌似乎早在房间候多时。 她们一进去里面便已架好一层薄粉『色』的雾帘,隔着两层纱,后面才是坐在古琴前的俏美人。 只这样是瞧清脸的,但形确实和刚才在门口那位十分似。 颜钰往前,想掀开帘子面对面问话,对方像是猜到她想法似的,抢先一步出声。 “客人,先听我弹首曲子,再做其他事迟啊。” 殷北卿在一旁屑道,“清倌除了听曲看舞,没别的事可以做了吧。” 里面的女子娇娇一声,尾音绕绕听在耳朵里很是心痒,“二位倒是猴急得很,可我害羞,『性』子慢热,还是缓和些节奏的好。” 害羞,慢热? 殷北卿冷 第86章viroukee到底要忍到几时…… 快嗤出声了,“刚才在门口,你倒是半学会害羞。” “生计所迫。”说着,她手下动作,清透的琴声倾泻而出。 “弹都弹了,就坐下听听吧。”颜钰拉着殷北卿坐下,却借袖子遮住两人手的时候,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她总觉得哪儿对劲,刚才在门口,这姓施的清倌说了自擅舞,可现在突然弹起了琴。 听这手法,像是为了门门手艺都沾边学着来糊弄的,确实两下子。 而且进门起,她就百般阻挠她们掀帘子看脸,越是这样,偏偏她愈发地好奇,这帘子后面,究竟是谁。 琴声缓缓升调,一个个音将曲子推上高『潮』,就在快要结尾时,“嘣”地一声刺耳的响动,琴弦在女人手下断开。 弹起的琴弦打在她手臂上,力道应该小,人却吱声没半动静。 “施玖姑娘,手上挺力气的。”颜钰出声评。 “小的时候跟着母亲习过一阵子武。”女人轻声答,“只可惜,没我出师,母亲便让贼人取了『性』命。” “是可怜,那后来呢。”颜钰语气温和,似乎为她的话语带入了情绪,“既然武艺傍,施玖姑娘怎么会落到要来花楼卖艺。”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帘后的女人捧着琴站起来,似乎想要将琴放置原本的位置。 就在她转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坐在颜钰边的殷北卿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光影虚构出的巨蟒猛地扑向她的方向。 堪一击的帘子被撕得粉碎,蛇头冲刺到女人背后快可以将她一口吞下的距离时,忽地在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转过来,的确是方才在门口见过的脸,只是这双上挑的凤眼,比起之前少了些世俗的媚气,反倒锐利得很。 “方才似乎一阵冷风刮过,我看客人您子单薄,出门还是要多穿些得好。”她微微一,对烂成碎块的帘子视而见,手里捏着条毯子朝颜钰来。 “用,我体挺好的。”颜钰婉言拒绝。 女人却没停下脚步,几步便跨到她前,要伸手替她盖上的时候,一只手臂从旁边横过来,直接摁着她的肩膀抵到墙边。 “拿开你的脏手。” 这个时候,颜钰已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踱步向她,语气确定,“你是施玖。” “是客人看厌这张脸了么。”被束缚住的“施玖”表情冷静,面容却突然开始发生改变。 如同川剧变脸一般,快速闪过几张完全同的脸,男女,甚至高和肤『色』还一并变化着。 “您喜欢哪张,我便用哪张。”她眸子的颜『色』缓缓变作浓郁的墨紫,似钩子一般勾住颜钰的,“能机会取悦神女大人您,是我生幸。” 颜钰转头看向殷北卿,对方很默契地与她对视,两人交换眼神后,颜钰主动向后退开步,殷北卿空着的那只手作势要再打响指。 可那女人的动作更快,或者说她事先早准备。 “viroukee。”一声咒语之后,她整个人从头顶开始向下沙化,最后变作一滩小山堆的粉末,突地从地面向上爆开喷洒落。 带着异香的粉末瞬间充斥整个房间,模糊了人的视线。 即便事先吃过清体的『药』丸,两人还是下意识捂住了口鼻,待十几秒后,烟雾渐渐散去,那怪异的香味却愈发浓郁。 颜钰视线在房间里扫了扫,确定那女人已在房内, 第86章viroukee到底要忍到几时…… 于是开口向殷北卿问,“你没事吧。” 没人声答,只听见对方带着鼻息的喘气声逐渐加。 像是正极力忍耐着某种痛苦,殷北卿的声音听起来如平时那样干脆,“知道……” “先出去再说。”颜钰扶起她的胳膊,到门边。 “嗯?” 手上的门把纹丝动,颜钰安地皱起眉,死心地用上双手一起拽。 还是行。 既然打开,那砸破是一样的,她结起手印,召唤出盼盼和鲁甲。 盼盼举起宽厚地熊掌大力地砸向木门,可奇怪的是,看着堪一击的小破门,却好像被铁甲加固了一般,无论使多大的力气都纹丝动。 还是鲁甲验,它脑袋顶了顶颜钰,“主人,是结界。” 从前丹『药』士上山抓捕的时候,最常用的就是陷阱和界术,前者将猎物捕捉,后者使猎物无法逃脱。 千奇百怪的界术鲁甲见过的没上千大几百,所以言辞十分确定,“我试试看能能挖出去,我验。” 它体型逐渐膨胀,恢复成之前直立行的样子,两只前爪的指甲咻地抽长,深深『插』入地面,很快刨出一捧土来。 界术所在范围,地面的灵法层最薄,这是靠它无数同族牺牲,才得出来的验。 “多亏你在。”颜钰的心刚放下一些,脖侧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这是之前玩闹『性』质的啄吻,而是下狠了力道地啃咬,像是要将她的皮肉都撕扯下来一般,牙尖都用尽了全力。 她倒抽一口气,侧着子想要躲开,双手却迅速被人固定住拉高抬到头顶,殷北卿知何时变得如烈火一般滚烫的体温随即贴上来。 “看着我,别看别人。”语气越听越委屈,可咬在皮肤上的力道丝毫减的霸道。 她将脸埋入颜钰的颈间,低声发出适的呻/『吟』,手上却动作灵活地解开了她的腰带。 再制止,颜钰怕殷北卿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来。 她抬起膝盖,大力地朝殷北卿腹攻击,趁对方分心的时候,抽出自被禁锢的胳膊闪与她拉开距离。 “她怎么了。”颜钰在脑中询问系统。 系统的声音一种“您可终于想起我了”的兴奋,“中了『迷』魂术。” “是我的清体丸起作用吗?”颜钰想着觉得对,“可我为什么没事。” “清体丸只对『药』物效,对低级『迷』魂术起抑制作用,但刚才那人的术法精湛,极其擅于激发人内心的恶欲,一般人还的防胜防。”系统嗓音逐渐轻快,“您神女体质护,对沼气和『迷』魂术自然都是免疫的。” “可她哪里是一般人……” 说着说着,颜钰突然自想通了。 刚才系统说,那人的『迷』魂术并是『操』控思想,而是激发人内心的欲望造成人的情绪失控,就是说心思越敏感、情绪起伏越大的人,越容易中招。 这简直就是为某人量定做的招法。 颜钰退到墙角就再无退路,还一道灵法袭来,直接将她定在了原地。 殷北卿的子再次『逼』近,同被『逼』近死胡同一般的压迫感让颜钰些腿软。 对方眼睛泛着红红的血丝,因为忍耐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了睫『毛』,让表情带上几分『迷』『惑』『性』的可怜。 “你说要我饶你,给你时间,可到底要忍到几时,你才会属于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7章 VI ROU KEE视线里,淡色的…… 第87章viroukee视线里,淡色的…… 殷北卿低头,口咬在颜钰的肩膀上,隔着衣服,牙齿也将皮肤刺穿,她舌尖『舔』着此时此刻对味觉来说显得尤香甜的血『液』,双眼已是失控的『迷』醉。 “我的,都是我的。” 颜钰痛得眯起眼,忍无可忍地摁着她的肩膀将人推开,在对方再次靠近前,她主动蓄力突进,郁茯桑人不太行,但她的身法学精了的确是无解。 殷北卿此时注力并不集中,倒也没时间发觉颜钰的图,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抵住她的脖压在身下。 颜钰道就自己这点力气,要还收着,肯定拿这人毫无办法,所以即便压得殷北卿脸部微微涨红,她也没有心软。 可身下的人仿佛被她冷硬的目光刺到,眼中浮现脆弱,“你是不是直等着,等到不需要我的力量的时候,便能毫不犹豫地甩手离开。” “不是。”因为她的话,颜钰眉头皱起,“我只是讨厌被占有,讨厌成为人的所有物。” “那你不会喜欢上人,对么。”殷北卿追问。 看她有小心翼翼的模样,颜钰心底某块柔软被触碰,主动缓了语气,哄孩似的回,“对,喜欢你比人都要多。” 她空着的左手抬起拍拍殷北卿的头顶,“卿儿,我想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背后。” 殷北卿眸光闪了闪,似乎对这声许久没从颜钰口中听见的称呼反应十分大,她捏住颜钰的手腕,将她微凉的掌心贴到自己脸上,“我喜欢你这样唤我。” “我喜欢你部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喜欢你只关心我人。” 我喜欢你,最要的是我喜欢你。 “嗯,我道。”颜钰点头回应,好像只要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就会心去会。 “我也喜欢你。” 殷北卿蓦然放大了瞳孔,整个大脑都因为这句话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视线里,淡『色』的唇朝自己靠近,她目不转睛地盯着。 感受到它最后落在脸侧,虽然只是轻轻的触碰,温的碰撞、扑面而来的浅香,好似卷湍急的旋涡,将她吸得瞬间卷了进去。 只是口连蚂蚁都瞧不上的小甜头,让她的心跳失控得不成样,耳边留心听她说的每个字。 “我对你并非是抗拒。”颜钰身退回刚才的位置,如水般温的目光似乎有能包揽万物的宽容,可后半句话不是她所期待,“可也只能到此为止。” 殷北卿眼底亮光熄灭,心沉了下去。 又是这样,她口中的话语总是同裹了银针的蜜糖,初入口是极甜的,可只要品过头,口腔便被扎得血肉模糊。 “你说喜欢我,可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喜欢。”颜钰告诉她。 “可我不懂,喜欢便是喜欢,还有分不同的方式么。”殷北卿眉心快打成结了,她伸手紧紧圈住颜钰的腰肢,大力到差点将人折断,“为何要想那么多。” “那就不想那么多。”颜钰双手捧住她的脸,嗓音同眉眼般的温柔,“你只要道,我不想伤害你,那 第87章viroukee视线里,淡色的…… 你呢。” 被她这样身心注视着,殷北卿感觉自己好似整个人飘了起来,身被托在羽『毛』之上,犹如踏入梦境的不真实,脑里再杂『乱』的声音也不如眼前人半个字清晰。 她下识地回答,“不,我不会伤害你。” “嗯。”颜钰轻声应着,立刻许她个嘉奖的眼神,右手『摸』到她耳垂上捏了捏,“你的话,我都会相信的。” 她毫无防备地绽开了所有的柔软,让殷北卿有种自己若再说半句话,都是天大的冒犯。 心底的烦躁逐渐褪去,勃发的魂力将扰『乱』气息的外力压制,她眼中有了动容。 “卿儿。”颜钰拍拍她的手,又下记『药』,“我好疼。” 殷北卿的胳膊像是被电到了似的松开,那胳膊抬开后也只是傻傻地举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的目光落在颜钰惨不忍睹的脖颈,唇抿成直线,“对不起。” 从前她学不会道歉,可现在好像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为什么她总是在做伤害颜钰的事情,非要『逼』得哪天她受不了了,自己逃开吗。 “是『迷』魂术的缘故。”颜钰收了收衣领,将伤口遮住,“你能清醒过来就好。” 她现在也不是过去病百咳的魄了,这样的伤很快就会好。 “我对你这样不好,你为什么还愿我好声好气地说话,事事信我。” 有时候殷北卿也不道自己在想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她被关在了房间里,房间外设置了险关,她想有人能来救救自己,那人必须心地对自己好,永远不会背叛、甚至为了自己愿以命犯险。 若真有这么人,成功拿着钥匙打开门,她将奉献自己的切,将那好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可现在她更担心,那人在半路卡住了,越不过来,于是准备放弃转头就走。 那可能永远不会再有下个,愿靠近这座房间的人了。 “为什么?”颜钰几乎是没怎么思考便回复她,“因为开始,我就是这么选择的。”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会改变,不会离开,不会负你。 …… 就在颜钰她们被困的房间不远处,道黑『色』身影闪过,从轻掩的门缝里无声无息地钻进去,不见了。 “将军。”着劲装的黑衣人进屋后,立刻单膝跪地,向坐在桌旁擦拭匕首的女人报告,“『迷』魂术解了。” “这么快。”沈秋戈放下手中的帕,“的什么灵法。” 如此短时间就将她的『迷』魂术解开,之前还从未有人做到过。 看来是她小瞧那传说中的神女了,开始还以为她那寮罔家的小贱畜样,是假冒的没多少真事。 “没灵法……”跪着的人迟疑地看她眼,“就说了几句话,然后红衣女便恢复神智了。” “就说了几句话?”她慢悠悠地将手帕叠好,匕首放回原位,转身直接掌拍碎了盏油灯,“好个神女啊!” “那她金国那小公主是什么关系,你调查清楚 第87章viroukee视线里,淡色的…… 了么。” 黑衣人又摇摇头,“只道小公主十分信任她,钱财被骗的事只悄悄告诉了她人。” “那就是说,这神女皇室走得很近?”沈秋戈转过脸,右眉峰处刻着道细的疤,让她即便不特做什么表情,也有赫人的压迫感。 那是她多年以来在刀尖『舔』血沉淀出来的气场。 “这个就更奇怪了,皇室走得近,要立个没有姓名的外人做新女皇,她在想什么。”黑衣人回答,“而且我怀疑……” 沈秋戈踱步到她面前,目光自上而下打量,“怀疑什么。” “那天在皇族寝宫内,将杨佩打成伤的就是神女身边的那位女,她虽然带了面具,但身形眼神十分好认。” “这就有趣了。”沈秋戈轻轻笑,“先是伤了人家女皇,现在又要替小公主来我这讨公道。” “甚至寮罔家族候选人斩首那天,大公主还发言护她。”黑衣人补充,“还有件事,将军。” “什么?” “她似乎认得您。” 听闻沈秋戈表情变,似乎也开始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她的易容术就算是亲如母亲的关系都不定能发觉不对,可颜钰刚才下看出她不是人。 施玖这个颜钰今天可只是次见面。 “快说原因。” “实我不是次见她来我们这了,大约两天前,她白天时来问过,想道我们花楼的老板什么时候会在。”听出沈秋戈的着急,黑衣人不敢耽误,语速很快,“实您很少有不在的时候,但那天看门的小厮特说了今天,想赚她个入场费,没想到她还真的愿出两瑛币来探这趟。” 两瑛币可不是随手能丢到路边小数目,说明颜钰不止有目的,这目的还不小。 “你的思是,她是冲着我来的。”沈秋戈手指无识地在桌面上敲打,这是她陷入思考的表现。 “可我她毫无瓜葛,她应该连我的名字都不道,又何来对我的目的『性』。” 话音刚落,原紧闭的房门被外力猛地撞开,两扇又沉又厚的门板如同木柳轻飘飘地飞出去撞到房顶,裂得粉碎。 这样大的噪音然惊动了楼里他寻欢作乐的客人,纷纷探头来看。 满脸煞气的殷北卿斜眼瞪,这好奇的目光又纷纷缩了回去,还顺带保命似的把自个儿的房门也给关上了。 “这是做什么?” “踢馆?” “来花楼踢什么馆,我看是捉『奸』吧。” “想看戏。” “傻,看戏要命要!你这脖要是晚缩回来秒,都怕它直接断在外面咯!” 正面承受怒火沈秋戈倒是镇定得很,她目光越过较高的殷北卿,落在她身后的颜钰脸上,“神女大人,又见面了。” 缩小形态的鲁甲趴在颜钰肩上,小声同她耳语,“主人就是她,刚才的人味道模样……阿秋!” 颜钰回视她,也跟着淡淡笑,“又见面了,沈将军。” “既然你对我这么好奇,不如直接面对面问问人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8章 VI ROU KEE恭喜宿主成功觉…… 第88章viroukee恭喜宿主成功觉…… “你们怎么这快就……”黑衣满脸惊讶。 明明房间外还了高等界术,可这两现却和没似的站这里。 “愣着做么,别怠慢了客们。” “是。” 听了沈秋戈的命令,黑衣快手将门上,随后向桌旁做一个“请”的手势,“二位,请坐。” 颜钰不仅坐了,还慢悠悠品完了沈秋戈倒的一杯茶,终于等到对方先忍不住,开口问她。 “女真是一身的好本领,头一次见这么快就能破开我的界术和『迷』魂术的兽术师。”沈秋戈刷地打开一面纸扇,目光她波澜不惊的脸上,“可否告知其破解的技巧,我也好精进一番自己的灵。” 颜钰缓缓放茶杯,抬眼看她,“既然这,不如我们礼尚往来如何,您对我有好奇的,我对您又何尝不是。” 沈秋戈手扇子扇了扇,没立刻回话,犹豫到有些不耐烦了,才视线向颜钰身旁的殷北卿身上一抛,“礼?” “我这原本也没那么喜欢打打杀杀,可您旁边这位就不好说了。” 殷北卿桌的拳头一捏,但很快被颜钰抬手摁住,“确实,既然是说真心话,也不需要太多场。” “我不走。”殷北卿立刻出声。 颜钰转头,以眼劝告,“我有数。” 沈秋戈最擅长的便是『迷』魂术,区别于其他擅长这一灵的兽术师,她胜可以一次『性』控制多个目标,最高纪录战场上同化了敌方千百余化己方所用。 但系统已经告诉过她,她的体质对『迷』魂术免疫,就算真的单挑起来,也不至于连留给队友救援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行。”殷北卿站起身,手对着黑衣的方向点了点,“你,一起。” 黑衣朝沈秋戈看了一眼,对方点头之后,才跟殷北卿身后出去。 两门似的一左一右站立两侧,殷北卿这脸虽然生罕见的好看,可她那冷脸一摆,连路过的小厮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绕开走,更别谈大胆看一眼的。 “那个,您站着,我还有先走了。”黑衣小声说。 她这身行头这群穿花里胡哨的里反而显扎眼,她又不是好抛头『露』面的身份。 闻言,殷北卿眼睛一斜,嗓音低低的,“站着。” “我……”黑衣抬头与她对视一眼,立刻败阵来,“我站着。” 大女子能屈能伸,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不知是不是沈秋戈里头了界术,站门口并不能听见两交谈的内容,殷北卿只知道没过多久,颜钰便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钱袋,提了提,听声音里面有不少钱币。 殷北卿知道,这应该就是那傻子公主被骗走的钱。 “回去吧。” 殷北卿往门后看了一眼,沈秋戈看起来也没么的子,那唯一确的就是两聊还算和谐,没动起手来。 “就这?” 颜钰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轻轻一笑,“不急,沈将军是要一点时间考虑的。” …… 回到御灵已经快接近第二天早晨。 颜钰洗去一身疲惫,换上睡衣习惯『性』又坐到桌前,她从换的衣物拿出一块叠成方形状的手帕,一层一层打开,里面包裹着的 第88章viroukee恭喜宿主成功觉…… 是些粉紫『色』的粉末。 “系统,吗。” “!我是您的系统小甜心,二小时超长待机!”系统几乎是立刻回答。 它服务过的宿主里,就颜钰最不爱找它说话,而且它也担心自己么话说不好又惹她不开心,平时也不敢多嘴,一天憋到晚可闷死了。 所以每回颜钰喊它,它的想不是“怎么又有找我帮忙啊”,而是“您可终于有用上我的地方了”。 颜钰盯着那堆粉末,这是她出房间前从地上收集的,便是沈秋戈用来配合『迷』魂术的『药』粉。 她记没错的话,这『药』粉有致失的用,可以将『迷』魂术的功效扩大数倍,只不过配粉的方子是沈秋戈独创的,者甚至没有原里仔细描写过。 她只知道,主料有一味梦莲花。 “替我检测一这『药』粉的成分。”颜钰对系统说。 “好的!”系统调出选择面板,“检测难度三颗星,精准检测需消耗5点积分,请宿主确认是否还要继续检测。” 颜钰瞄了眼自己的积分余额,50点。 看来刚才亲殷北卿的那一也算任务成功了。 她意念『操』控,选择面板上点了“是”。 系统开始读秒,很快详细结果便呈现她眼前。 “白石粉、藤草灰、梦莲香精、狼蛛丝。”她念着的时候,脑袋里已经开始思考要从哪儿弄这些原料。 梦莲花她魂域倒是种了,白石粉是最基础的辅『药』,丹『药』课的材包就有发,藤草灰也不算难找,就是这狼蛛丝…… 狼蛛活动范围多灵的海沟附近以及穹厷土,因为生存环境险恶,加上自身带有剧毒,极少拿它来入『药』,所以市面上也很少出现。 如果用心找,找个一两只也不难,但狼蛛与其他蜘蛛不同,并不喜用蛛网捕捉猎物,吐丝的量不大也不适合私饲养,她想要拿来入『药』需要用到的肯不少,最好的办当然还是找现成的蛛丝。 “有的,狼蛛丝。”系统替她调出一个的资料,“她!” 颜钰看向资料卡,上面写着缪檀的名字,旁边兽魂一栏标注的就是“八眼狼蛛”。 缪檀『性』格低调,总是独来独往,除了期和殷北卿汇报琅迭谷财务状况,她甚至很少说话。 也没听说,她和琅迭谷哪一系特别好的,似乎是个不特意想,就会被忘记角落的存。 “我记缪檀和阮月冺一,都是丹『药』系的吧。”颜钰翻出自己的课表,“正好,周一上午就有一节丹『药』课。” 虽然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从家手里要到狼蛛丝,但至少比之前毫无头绪地抓瞎好。 颜钰把那『药』粉重新收好,进了魂域一趟。 小胖墩正抱着鲁甲靠预言树打瞌睡,鲁甲的爪子上还有刚才刨地的土没擦干净,它眼珠子转了转,趁盼盼不注意,反手蹭到它黑『色』的那块『毛』发上。 那叫一个不知鬼不觉。 “主、主。”做坏之后,总是提心吊胆的,鲁甲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颜钰,“你么时候来的。” 颜钰对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来,么都没看见。” “……”这么说的话,那肯就是看见了。 “睡吧,我只是来采 第88章viroukee恭喜宿主成功觉…… 个『药』。” 她地里挑了朵长比较好的梦莲花,起身往外走的时候,总觉哪儿不对劲似的,回头看了那颗预言树一眼。 “鲁甲,你有没有觉这树有点不对劲。” 鲁甲眨巴眨巴眼睛,“有吗,树不都长这个吗。” 颜钰摇摇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她总觉这树比原来看着要矮了些。 走出魂域,她将梦莲花放入盆栽,摆那盆黑泽花边上,很快房间里就开始弥漫淡淡的梦莲香气。 洗漱室里的还勤勤恳恳地清洗身体,今晚去了这么多的地方,估计她能里面带上比平时要长两倍的时间,好颜钰早已习惯。 她拢了拢长发,准备太阳升起来之前,快些入睡。 梦莲花的气味分助眠,颜钰脑袋沾到枕头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安稳的感觉没持续多久,她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片广阔的冰川。 意识里,颜钰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可身临其境的寒冷,让她冻手脚僵硬。 她迈着步子一步步往前走,赫然见到那冰川的尽头立着一个粗大的冰柱。 冰柱里冻着一个,她双眼紧闭,尚且还有鼻息。 “嬴梵?”颜钰认出这张脸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么会突然梦到嬴梵,按理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上回见嬴梵还是几天前的御兽课上,两也没有么特别的交流。 嬴梵头顶的冰块开始慢慢融化,紧跟着的便是她身体上的变化。 她的双腿变回鱼尾,并且腰部的鱼鳞开始逐渐向上占据皮肤,她的双耳向外撑开,随着呼吸隐隐可见藏方的鳃。 颜钰直觉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心脏有种被紧紧揪住的感觉,可她『摸』不清这预感的来源,只知道,她希望嬴梵快点离开原地。 “小女。”嬴梵转过头,冲她裂开嘴笑,不是平日里轻快的语调,嗓音诡异又粗哑,她对颜钰的方向抬起右手,“来呀,我们一直做好朋友,好不好。” 颜钰意识后退,摇摇头。 感觉到她的抗拒,嬴梵眼睛募地瞪大,向上猛地泛起变成白『色』,腰部以的鱼尾开始剧烈摆动,震冰块分五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口说着些让听不懂的话,忽然向天仰起头,“但我现终于不是异类了,终于、终于可以回家了!” 颜钰蹙起眉,试探地唤她的名字,“嬴梵,你怎么了。” 这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她不受控制地带入了情感。 “嗯?你喊我,是又想和我做朋友了么。”嬴梵对她歪歪头,与此时异变狰狞的外形不同,她的笑容天真又无辜。 只是一秒,她的笑容便僵硬脸上。 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一只冰锥狠狠刺入了她的胸膛,顷刻间血流如注,她的双眼很快也被染红,随后“噗”地一,张口将温热的血吐到了颜钰的身上。 “嬴梵!”现实,颜钰喊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看周围熟悉的陈设,再次肯了刚才仅仅是一个梦。 但很快,她耳边响起的声音,扰『乱』了她这份肯。 “恭喜宿主成功觉醒预知能!目前技能值10点,请再接再厉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9章 VI ROU KEE她俯身在颜钰光…… 第89章viroukee她俯身在颜钰光…… 预知能力? 颜钰想那古书里倒确实说到过,神女拥有预知的能力。 而且似乎自她神女血脉觉醒后,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便接踵而至。 可比拥有预知能力,颜钰希望刚才看见的,真的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怎么了。”殷北卿的声音旁边传,她似乎是澡洗到一半见声音就直接就冲出了,浑身湿透,随手扯穿的外衣被沾湿,贴在肌肤上。 “没事。”颜钰对她摇摇头,笑容却十分勉强。 “我见你唤嬴梵的字,她对你做什么了?”殷北卿当然能看出她在逞强。 明明满脸的担心和疲惫。 “你说过,有事不会瞒我。”她几乎执着地记颜钰说过的每一句话。 颜钰拿过床头的水杯,往嗓子里灌了口凉水,好消除喉咙的干涩,“就是做了个噩梦。” “你很在意她么,连做梦也想着。” “是预知梦。”颜钰抬眼深深看她一眼,“嬴梵她……可能会死。” 颜钰心头突然有股沉闷感,郭碌死后,她原本以为什么原书、什么剧情已经成功被她改变了,再也不用总提心吊胆地生活。 可这个梦却一下将她新拉入地狱。 黑雾之后,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巨人正在嘲笑她,悉悉索索的声音贴在她耳边诅咒般地低语。 ——琅迭谷的人还是会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殷北卿还是会堕魔。 ——看,就算没有郭碌,杨茜不哈市照样被骗。 ——颜钰,你终究是白费力气。 “会死?”殷北卿向她大跨一步靠近,“什么时候死,在哪。” 就算嬴梵平时话痨惹人烦,只要是琅迭谷的人一天,她就不可能不管。 “我看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在一个很冷的地,周围全是冰。”颜钰轻轻摇摇头,脸上头一次失去镇定的『色』彩,双目定定看着一处,“郭碌明明已经死了,剧情也没有提到过什么冰川,为什么……” 她突然床上坐,拿出地图不断翻找,“冰川,哪里有冰川。” “颜钰。”一只手后伸过摁住她的,殷北卿的嗓音此时此刻尤为可靠,“你刚做完噩梦,还不清醒,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睡。” “我怎么还睡着。”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嬴梵胸膛被刺穿的画,整个人被血的温热笼罩,压抑窒息。 死亡这个东西,只是在书上用文字了解,当然远远比不上近距离亲眼所见的震撼。 颜钰是医生, 第89章viroukee她俯身在颜钰光…… 并非没见过死亡,在手术台上离开的,是无可奈何的惋惜,却不是这样,上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血流如注的残忍。 死亡,她最想避免的东西,所以才会开始学医。 冷静在人最害怕的东西前,显十分无力,如果她愿意再想想,就能知道,那份她拿到手就完整翻看过的地图,上如果真的标注了有关冰川的位置,那一定早就存放在记忆里了,现在再怎么仔细地查找,也只是在白费功夫。 突然有温热的手心覆上她的双眼,颜钰疑『惑』地眨了眨睫『毛』,耳边紧跟着一句繁琐的叵莱咒语,她整个大脑便顿时失去了意识。 殷北卿弯腰,将身子软倒的颜钰抱放回床上,替她摆好手脚,仔细地掖好被角,她并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作有些笨手笨脚,可表情却十分认真。 做好一切,她俯身在颜钰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只是轻轻的嘴唇与皮肤的触碰,即便对现在没有意识,她也没有利用私心越过那条颜钰设定的界限。 “睡吧。”我的神女大人。 …… 夜『色』渐淡,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快要升,整个学院还笼罩在安静之中,却见特级宿舍楼有一身影,敏捷地翻窗高处跳下,轻飘飘地落地。 毫发无损。 殷北卿回忆了一下嬴梵的宿舍,仰头看着特级二栋寻找牌。 记她好像是和缪檀住在一,而缪檀不喜欢住在高处,那应该是在一楼。 她踏入一楼走廊,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她气味上分辨两人的位置。 毫不客气地再次采用翻窗而入的身法,前两个正蹲在一块鬼鬼祟祟的身影皆是浑身一僵。 “小缪檀,你有没有觉后背凉凉的。”嬴梵的语气还是那样欠。 蹲下之后只剩小小一只的缪檀轻轻点头,没什么情绪的嗓音轻轻说,“是谷主的味道。” 益于自的兽魂,她的嗅觉要比一般人灵敏。 “哈!开玩笑,谷主现在没准还和小神女在花楼寻欢作乐呢,怎么会有空我们这。”嬴梵屁股往边上挪了挪,“,继续加热,这糖硬太快了,我不及搅拌。” 缪檀又乖乖点点头,指间冒出一丝火光,将小铁锅里的糖浆加热。 殷北卿就这么定定站了五分钟,见两人真的一点察觉没有,于是袖子里甩出去一个石块,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嬴梵那摇摇去的后脑勺正中。 “你不如回头看看。” “天啊!我出现幻了!”嬴梵抱着脑袋,“还有幻触。” 缪檀递过去一个“你简直无可救『药』”的眼 第89章viroukee她俯身在颜钰光…… 神,手指指后。 嬴梵跟着看过去,头慢慢上仰,下巴却快到地上去了,“老大!你怎么了!” “你说呢。” “嘿嘿嘿。”嬴梵呵呵干笑,挪着身子挡住锅,“我们刚开始煮就被你发现啦,没关系既然了,那我们是肯定会分你一点的。” “我会稀罕你那点吃食?”殷北卿背在身后的手『摸』『摸』捏成拳头。 她真是闲的,担心这傻子出什么意外,还特地跑一趟。 “啊?”嬴梵瞪大眼睛,“我瞧你捧着小神女给你的那袋糖宝贝似的供着,还以为你很喜欢呢。” 殷北卿的脸瞬间变比锅底还黑,还是缪檀会看眼『色』,扯了扯嬴梵的袖子,“谷主应该找你有事。” 其实她早就发现殷北卿在身后了,只不过她一直用难以捉『摸』的目光盯着嬴梵,她见不是找自说事也就没出声搭理。 “事?什么事啊。”嬴梵嘴馋地用手指沾了一些锅底的糖浆放在嘴里含住,似乎对所谓的事情并不上心。 琅迭谷几乎人人有要紧事在身,她可是游手好闲惯了,真找她有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出。”殷北卿手对她勾了勾。 “哦。”嬴梵站,走前还笑嘻嘻地拍了拍缪檀的脑瓜子,“小缪檀,你好好煮,我干完大事回正好吃现成的。” 缪檀默默搅手里的木铲,没搭理她。 嬴梵一步分成两步跟在殷北卿身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今天这人身上的气压很低。 很快,殷北卿站定,转身对她说,“你收拾一下,回琅迭吧。” 嬴梵笑容一下没了,“为什么?是所有人回,还是就我一个?” “就你,越快越好。” “我不走。”嬴梵难『露』出生气的样子,“我觉这挺好的,至少比要闷死人的琅迭好,有人陪我说话,有很新奇的东西,课也有趣,我想留下。”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殷北卿冷下嗓音。 “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要的事非要我去做吗,不然我和她们说一下,互交换,我去做别的也行,不会我就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嬴梵。”殷北卿忍住把真告诉她的欲望,免制造恐慌,“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话。” “老大你总是这样!”嬴梵突然瞪大了眼睛吼,“是不是觉我拖大家后腿,所以什么要的事只告诉她们不告诉我。” “那你当初就不应该把我带回!” “让我被打死在那好了!” 反正不论到哪,她是那个异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0章 VI ROU KEE熟练地在她怀里…… 第90章viroukee熟练地在她怀里…… 过长时,空气安静得只剩风卷衣摆声音。 对上殷北卿严肃表情,嬴梵突然有些后悔,作为属她刚才话语气有些太过。 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儿来胆,在这人面前发脾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迎来最严厉惩罚时候,殷北卿突然开口,“如果有一个坏消息,完之后给你带来只有崩溃恐慌,你还要听吗。” “听。”嬴梵脑子里没有别选择,“有什么大不,反正我就是被吓大。” 她话音刚落,殷北卿便立即接上,“颜钰出预言,你会死。” “预、预言?”嬴梵表情一变得僵硬,她费力地扯动嘴角,“什么死不死,你在和我开玩笑吧,老大。” “我从来不开玩笑。” “是啊……”嬴梵目光垂落在地面,掌心碰碰胸口,“你不会开玩笑,是谁在和我开玩笑,老天么。” “什么时候死,死得惨么。”她『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笑容,“我还没活够呢。” 殷北卿表情好不到哪儿,“后悔听?” “不后悔。”嬴梵沉默两秒,突然又抬头,“小神其实是假冒吧,之前阮姐她们不是她身上疑点吗,她预言肯定不对是不是?” 殷北卿静静回视她,其实不用外人开口,这个问题答案嬴梵自己能想明白。 一开始颜钰这神身份确半真半假,她们知道殷北卿对她没多信任,将她收入琅迭谷只是想利用她神头衔,来让自己登上皇位路更顺利些。 可这些日子以来,琅迭多双眼睛是一盯着颜钰一点点打消些怀疑,如果她神身份还有假,世上不可能会有其人能够做到她目前已经完成事情。 她们只有相信她,这一个选择,而且这选择不是别人『逼』她们做。 “神可能出错嘛,对吧。”嬴梵带着期盼目光望向殷北卿。 就算是骗她好,快点点头吧。 “嬴梵,现在不是逃避现实时候。”殷北卿一句话打醒她,“回琅迭吧,御灵不安全。” 琅迭有地形优势,还有她在山腰设立超强结界,防住几个特级兽术师一两天不成问题,而且谷内侍战斗力加来比整个御灵都高,可攻可防,只要周围有外人靠近,就会第一时触发警报,届时她们留在外面人可以立刻往回赶。 “现实。”嬴梵突然笑一,“如果预言内容就是现实,我不论到哪都是死,我还不如死在你们身边,到底不至于太冷清。” 殷北卿眉头因为她话皱得死死,她突然上前一步,拽住嬴梵衣领,将她整个人悬空提朝外飞。 她脚程十分快,几秒便越过山头,到达御灵租借大型湖塘。 平时这里都是用来孵化和饲养水生兽灵,用水是特地从钴铑山运来圣水,水质尤其地好。 殷北卿右手一掷,将提在手中嬴梵丢。 嬴梵措不及防湿全身,狼狈地从水底冒出来, 第90章viroukee熟练地在她怀里…… 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像个水鬼似。 “老大,你干嘛?” “不是不想死么。” 殷北卿又抬手打出一个响指,化作蟒蛇形态妫蔹直冲而出,半句话不张嘴咬向嬴梵,似乎是想直接开打意思。 嬴梵将鱼尾现行,拍动水面,险险闪过。 还好她在水里是行动速度会比较快,不然妫蔹这一个特级兽魂全力攻击,她还真躲不过。 她不再询问殷北卿这是什么意思,咬紧牙关,全神贯注在妫蔹身上,打算见招拆招。 妫蔹擅长冰系灵法,相比水系在水中加成虽然没么多,但算灵活。 二人在水底相互过招,身影闪得飞快,湖面波澜几乎没有。 双方都暗暗较着劲,可好几分钟过,谁都没碰到谁一。 闲着姬芜从兽印里飞出来,站在殷北卿身后出声点评,“她真是无聊,非要和这傻瓜干耗。” 她踩在地上脚点点,“小矮个舍不得死手,换我吧。” 殷北卿没回话,倒是水底妫蔹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她,心境被影响,慢速度。 嬴梵一见她减速,以为有机可乘立刻调转方向朝她冲,谁知就在近身前一秒,白蟒双眼『射』出两道蓝光,直接将她游动鱼尾冻住。 身体失协调嬴梵就失战斗能力,她被困在原地只剩上身还能在水中划动挣扎。 姬芜见此摇摇头,“太嫩,打架可不是只靠武力野蛮运动。” 殷北卿难得和她意见相同,嬴梵魂力不低,但比其几人,实战经验太,见过阴险狡诈敌人就更,所以打架只靠一根筋,稍微抛点诱饵就张嘴咬。 句实话,如果颜钰预言个可能会死人是阮月冺或滕荆芥,殷北卿都不至于这么『操』心。 同样危机,嬴梵活来可能『性』小太多。 “还能打吗。”殷北卿看着被冻在水里人。 “能!为什么不能!”她今天偏要争这一口气。 话,嬴梵眼睛爆出密密麻麻红血丝,脖子和胳膊上青筋暴,一阵爆炸『性』魂力输出,她半身鱼尾开始膨胀生长,耳朵两腮冒出,双手生出尖尖利爪,竟是硬生生将冰给震碎。 巨大鱼尾在水面一拍,瞬掀几米高海浪,妫蔹谨慎地后退一步,可以想象,如果这尾巴拍在礁石上,绝对立马粉碎。 此时嬴梵如同开狂暴模式,□□势就与从前不同。 她猩红双眼不掩野兽般杀气,竖利爪冲空中一挥,三道深蓝光闪过,向妫蔹方向飞。 妫蔹闪身躲过,正想新寻找缝隙突时候,嬴梵突然张大嘴巴开始大口呼吸,她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要把肺撑爆似,然而再吐出来时,些被吸气体全变成刺骨寒气,刮得人皮肉生疼。 她想要躲开,可这寒气仿佛能够限制人速度,身体变得无比沉,直到皮肉分割痛感越来越强,快到妫蔹无法忍受程度,她被迫化人形,脚尖点地从水面跃。 第90章viroukee熟练地在她怀里…… 但就在她弹时候,人正上方批头盖一座水牢,死死地将她压回水底。 水面风波终于停一段落,殷北卿出手解开控制住妫蔹水牢,转头看向已经恢复原来样子,正气喘吁吁嬴梵。 她和妫蔹之整整差一个等级,天知道她刚才是用怎样决心才打败对方。 当然,妫蔹轻敌是她输掉原因之一。 殷北卿向嬴梵丢一个『药』瓶,“全吃掉,明天还是这个时,我在这里等你。” 嬴梵才不会替她心疼这瓶子珍贵丹『药』,仰头一股脑全倒嗓子里,硬气地抹抹嘴,“来就来。” “明天换姬芜和你打。” “……”她属『性』和姬芜相克,加上对方魂力在她之上,这无疑是扩大她输几率,想清楚之后嬴梵气焰一矮,“我觉得我还能再和妫蔹妹妹打几天。” “没得商量。” …… 因为被『迷』魂术时候,颜钰毫无防备之心,所以维持效果长。 殷北卿训练完嬴梵回到宿舍,她果然还在睡,只是即便陷入睡眠她眉『毛』依旧皱得紧紧,像是有无数烦心事压在心头。 殷北卿抬手『揉』开她纠结眉头,眼神跟着一点点淡。 嬴梵话她有些在意,或许是无心听有意,可她跟着不受控制地想自己过时候。 她曾被当做异类不断被驱赶,一开始是在课堂被人丢石子,被扯头发,连老师都会经常在课堂上出言讽刺,只不过这些都不如曾经交好过朋友突然转变敌视和恶言。 是在之后,每一个交好人,殷北卿都要在心底拿尺子百般度量。 这些记忆都是断断续续,要属记得最清楚,还是她被追杀晚。 所以次到波塞边界出任务,她才会一时心软出手救正在被同族欺辱嬴梵。 她会儿还不会变人身,被人丢到沙滩上,只能拍动着鱼尾,艰难地用手臂爬行,旁边有人在笑,有人拿着棍子打她背,每次等她快爬到水边,就有人一脚踩住她鱼尾把她拽回。 但即便这样,她咬着牙一声不吭,更没有掉一滴眼泪。 其实如果天她哭得可怜,或许殷北卿不会出手,她知道每个这样忍耐人,心里其实都憋着一股劲。 她要做只是给个机会。 这是嬴梵今晚对殷北卿些话,她没有生气原因,因为她能感同身受种被当做异类孤独感。 令人发疯孤独感。 而且若对方真放弃抵抗准备接受命运,她才会真失望。 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过事,殷北卿心情沉。 她脱掉沾晨『露』外衣,轻手轻脚地爬上颜钰床,熟练地在她怀里找好舒服姿势,手臂搂着她腰,轻轻闭上眼。 “只是一个死劫而已,我能破,她自然能破。”她收紧手臂力道,将头埋得更深,嗓音低低似乎真在向沉睡中颜钰询问意见。 “你,对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1章 VI ROU KEE你给我下了迷魂…… 第91章viroukee你给我下了迷魂…… 这天晚上殷北卿睡得不算好,总有一抹意识游离外。 所以第二天早上,颜钰见怪不怪想安静跨过她下床的时候,她一下就睁眼睛了。 “你去哪。”她上身抬起,扯住颜钰的衣袖,像是挽留主人不要出门的猫兽。 “当然是上课。”颜钰背对着她,声音听起来似乎已经恢复平时的冷静。 她拍拍殷北卿的手,示意她松,然后走到桌旁有条不紊地整理今天要带的的书。 “昨晚睡得好吗。”殷北卿担心她做了奇怪的梦。 “你给我下了『迷』魂术我能睡不好吗。”这语气也听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 颜钰很快收拾好东西转过身来,“放心,我不是那种会做傻事的人。” 因为一个预知梦就恐慌到自『乱』阵脚也太不像她了,颜钰想得很清楚,至少事还没发生,她还有机会去改变结果。 “走了,你也少逃课。”怕殷北卿担心,颜钰还扯起嘴角对她『露』出一个笑,“有空多看着点嬴梵,别老让她一个人待着。” “知道。”殷北卿指指桌上的蓝『色』布袋,“你要的东西。” 颜钰打袋,发里面是满满一团狼蛛丝,嘴角的笑意终于有了几分真意,“你找缪檀要的?” 殷北卿点点头,她今天的话尤其地少。 颜钰道出一声谢谢,也往桌上放了个袋,“前些天新熬的糖,少放了一半的莲珠果,加了点薄荷,能提神。” 莲珠果太甜,而殷北卿不喜甜。 …… 早上第一堂是和丹『药』系特班合上的课,御术系只有颜钰一个特等生,所以她的身影课堂上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周围学生对她倒不是有敌意,只是屡屡投来的好奇目光让她轻易忽视。 能御灵教特等班的老师都是各个行业金字塔顶尖级的人物,所以颜钰即便有心事也强迫自己认真听。 老师踩着点站上讲台桌,“教材第三十二页,今天讲回血类『药』物。 第91章viroukee你给我下了迷魂…… ” 前面的内容颜钰没怎么做笔记,因为都是讲得教材上的概念,直到后半节课老师自己讲起劲了,衍生出一个话题。 “琥珀龟临丹,你们有谁知道吗。” 身后的学生纷纷摇头,缪檀阮月冺两人没出声,却默契地朝颜钰看了一眼。 老师点点头,“我也只是听说过。” “要说这类『药』物中的顶尖,当属此丹,只可惜『药』可寻,品却。”她遗憾地摇摇头,“我和你们蔺老师自己私下也尝试过,只是论多少次数的尝试都失败了。” “这『药』丸是有多难做,连两位老师都做不出来,是『药』引太难找了吗?”有学生提问。 “『药』引难寻是一回事,但它还有其两大难点。” “一是完美的融合,二是充分程度的提纯。” “如果有人能将这两点都做到极致,也许就能做到起死回生。” 颜钰注意一下被她的话拉过去,嘴里喃喃念,“起死回生……” 之前她自己凑巧做出的琥珀龟临汤救过蔺鹤归的哥哥,那是魂珠还完好的况下。 但如果那天已经变一具尸体,以她简陋条件做出来的汤『药』可能回天。 颜钰低头,一笔一划纸上写下琥珀龟临的『药』,末了最后加上一味『药』引。 ——神女血。 神女血能将两位相克的『药』物完美融合,那她要做的就是最极致的提纯。 她突然有种堵住的思路一下畅通的快/感,有了明确目标之后,计划也随之而来。 她很快把主意打到了御灵的丹『药』实验室,蔺鹤归应该会有那里的钥匙。 等她再去把所有班级的课表背上一遍,专挑没人的时候去做提纯,或许这可行。 连续的头脑风暴让颜钰觉得时过得十分快,下课时她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急切地从椅上站起来往外走。 只不过有人动作比她还快,她刚出门,就有两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往旁边的小树林扯。 颜钰人影都没看清,人已经被摁 第91章viroukee你给我下了迷魂…… 石凳上。 她抬头,看看左边那位看看右边那位,“你们有事找我?” 一个阮月冺一个缪檀,都是一个月和她说话超不过两句的人,怎么会突然拦住她。 缪檀难得先说话,“是你预言的,嬴梵会死?” 颜钰迟疑地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这几位的,但知道了也不算坏事。 她一点头,两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颜钰以为她们要对自己做些什么,防备地抬起双臂挡身前,“怎么了吗。” “拿着。”只见阮月冺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过来,硬拽着她的手往里塞,“我的骨针和血线,不够再说。” “啊?” 不等颜钰疑『惑』完,缪檀也往她手里塞了一包更大的,“狼蛛丝,够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颜钰差点有点接不住。 “你们这是?” “如果所谓的预言真的这么准,那预言也说了,你是救世主。” “……” “所以快点去做你该做的。” 颜钰突然觉得肩上被压了两座大山,快让她喘不过气。 …… 当天晚上颜钰梦莲花的帮助下做了个很长的梦,前半段和上一个预知梦的内容一样,只是嬴梵的身体倒下后,她忍住没有惊叫,于是梦才得以继续往后做着。 她看到了冰川后一望际的大海,海绵波涛汹涌,一浪比一浪起得,隐隐有野兽的低鸣从海底深处传来。 她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眼前却再次一黑,人已经醒过来。 颜钰第一反应是立刻找来了纸笔,始记录刚才看见的有信息。 冰川、海、野兽。 这些点加起来足以证明,事件的地点并不金国内。 “还有……” 她皱着眉,笔画下一个图标,是一个鱼类的标志,尾巴处一个红『色』的大叉代替。 这是她海边看见的一抹旗帜,应该是有什么象征意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2章 VI ROU KEE我不会伤害你,…… 第92章viroukee我不会伤害你,…… 晚饭前是在大教室上的通用知识课,所有班级的新生都在。 听很多,但要知道御灵一届可只收一百人。 颜钰这次专门挑个前后,眼的位置,殷北卿当然坐在她边上,剩的琅迭人,迟到的迟到,逃课的逃课,就算有的坐在最后一排打瞌睡。 通用课的老师看很年轻,脸甚至比大多数学生都显年纪小,原本以为她管住有这么多学生的大课,结果一张口说话,颜钰发现她人倒挺沉稳的,原本讲话的人都陆陆续续闭上嘴。 “通用识别一学期就三堂课,为尽可能在学期末测试前把重点内容都过一遍,我讲课节奏会很快。”她目光一一扫过前排学生,左手对墙上的光球按去,浅蓝『色』的光幕降落,“所以需要大家的配合,尽量要让我停反复提纪律的事情。” 底雅雀无声,她又刷抬凌厉的眼,“听见么。” “是!老师!” 光幕上放着的是世界图,她拿出一根教棍直接当手杖使,指着一处略微能看出是个三角形的板块,“金,这个用多说,土面积最大,是交通最便利贸易最繁华的家。” “波塞,陆面积最小,百分之九十九居民生活在水,兽灵以及兽术师多擅水系灵法。” “天莱,陆面积第三,占据天灵气最好的木通森林,所以虽然人口如金这多,却是目前为止拥有特级兽术师最多的家。” “垚缈,土面积第二,居民喜在洞『穴』,建造居所,兽灵和兽术师多擅土系灵法,垚缈人普遍『性』格内敛,喜与人交流,对别居民有十分强的排斥。” “这是近代四大,会是学期末测试的重点内容。” 她话一说完,底学生纷纷拿笔,就算刚才没怎么听懂,得先在书本上做几个显眼的符号。 颜钰虽然早就把课本上的内容背熟,但这位老师说话时总带着一种有底气的自信感,让人忍住将她的话认真听进耳朵里。 “知道同学有没有关注过,关于波塞与我周村的故事。” “我们同波塞像与灵,有长长的山脉清晰分割界,所以经常有住在波塞边界的村民被波塞人『骚』扰。” 她在讲台后踱步,语速快慢说,“有释放灵法影响气候温度的,有在水源毒报复的,甚至还有私劫落单的柔弱男子去波塞做小倌的。” “大分村民苦堪言,但只有一处村庄同,那就是周村。” “周村自游牧落定居演变而,她们有着从祖辈遗传的强壮魄,凶悍的打猎技巧,村庄人数过千,民风却异常彪悍。” “早晨三点到凌晨一点,她们都会派出同批次的渔民站在波塞边界驻扎,什么干,就等着猎鱼绑人。”说到这她停顿一,“她们靠气味分辨,只要身上带着海盐味道的,是个能走会动的活物就直接抬走,能吃的送上饭桌,能吃的留做奴隶。” “为什么一点到三点的时候安排人?”有人举手提问。 这问题让周围学生全哄堂大笑,老师抬抬手示意安静,倒快速回答,“因为一点到三点是恶灵出没的高发时间段。” 她继续说回刚才的话题上,“波塞曾动用专业军队出征,千人的队伍在周村人面前撑过两个小时,万人的队 第92章viroukee我不会伤害你,…… 伍被杀得落荒而逃,为此波塞消耗少人财,却讨着半点好。” “可是波塞这么大一个家,怎么会打过一个小小的村庄呢。” “她们当然还有其他办法,只是周村人有一件稀奇的宝物。” “那是她们祖先留的晶元,被存放在没有人知道的方,只要晶元毁灭周村人的血脉就会断,就算波塞顾与金的和平协议,硬是要将整个村庄端掉,那十年百年之后,晶元孕育的魂珠孵化完,还会有上千的周村人如同蒲公英回归到她们的落驻扎。” “这故事我好像听过。”有人挠挠,“还以为是神话故事着,真的有这神奇的种族吗?” 老师淡淡一笑,“当然有,校图书馆有相关书籍,好奇的话课余时间可以去逛逛。” “老师老师,那后呢。” “后,波塞终于向这个彪悍的种族妥协,主动示好,以食物、水、珠宝等资源换取和平,经过长达数百年的时间,二者关系缓和,甚至有周村人与波塞人结婚孕育出混血的后代。” “但是问题很快随之而,波塞人的基因存在一定的特殊『性』,与其他种族的基因无法做到较为完美的融合,所以这些混血许多都是一出生就夭折,或者含有各种身缺陷,发现这一问题的周村人开始禁止村内人与波塞人结合,甚至为警醒,还更改落旗帜。” 老师转身画一个图案,鲜的鱼标志,还有红『色』的“x”形鱼尾。 一直平静的颜钰脸上表情终于有变化,她盯住那个图案,十分确定它与自己梦里看见的一模一。 只是她在图上找过,根本没有“周村”这个方。 “老师。”这还是颜钰回在课上举手提问,“请问现在周村人是否还住在原的波塞边界。” “按照记录,周村人在上个世纪进行落迁徙,目前没人知道她们的去向。”老师推推眼镜,在自己的书本上寻找标注,“有擅观星象者提到过,或许与她们落的晶元气息衰弱有关。” 见? 一个已经消失的落,为什么会出现在对往后预知的梦境中。 在颜钰发呆想事情的时候,台上的人已经快速进入一分。 “关于血缘,有谁知道,混血与多兽魂者的区别,许多学生会在选择答案中,将这两个选项搅混。” “我。”自告奋勇的人被点,她十分自信说,“孕育混血违法,孕育多兽魂者可是死罪,后者是一人在孕期与多人发生关系才会出现的魂紊『乱』现象,孕育出的魂珠被污染过,是肮脏又低贱的存在,但混血却可以聚集母辈双方的优点,使得后代有机会得到更高的魂。” 这学生的话有些偏激,但确实是大分人内心的真实想法,颜钰略感适抿唇,担心的目光看向殷北卿。 这人原本就心思敏感,尤其是在这个话题上。 殷北卿此时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一双冰冷的眼却直勾勾盯住那名回答问题的学生,袖子的拳攥得紧紧的,仿佛一秒就要飞出亲吻对方的脸颊。 颜钰悄悄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包住她的,“你脸『色』太好,是是昨晚没睡好,晚上我厨替你做些好吃的吧,毕竟学校请的天莱厨师,你吃惯。” 殷北卿原本如紧绷的弦的身松懈,转 第92章viroukee我不会伤害你,…… 过看她的眼睛,竟然带微微的红。 台上老师很快打断学生的话,“其实我并建议大家将上一辈的错误代入到一辈身上,甚至对她们进行贬低和侮辱,但是你前半句确实说到考点上,所以这个问题只算你对半分,坐吧。” 课上到这刚好到课时间,那老师听钟声一打,直接收拾东西窜出教室,像是生怕有学生拦她提问题。 周围的交谈声再次变得此彼伏,颜钰见殷北卿还是说话一副心情怎么好的模,于是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这轻轻一拽,笑着说,“我想吃糖,你带吗。” 殷北卿伸手从那百宝箱似的袖子里掏出装着糖的袋子,顺带把口子打开给她。 颜钰伸手拿两颗,一颗自己吃,然后捏着剩一颗递到殷北卿嘴边。 “张嘴。” 殷北卿意识照做,还差点咬到她的手指。 她含住糖果,眼神疑『惑』看着颜钰。 “吃甜的,心情会好。”颜钰捏捏她挂的脸,“我们卿长得这好看,应该多笑笑的。” “咔嚓”一声,殷北卿直接咬碎嘴巴里的糖,“你喊我什么。” “哦~你们关系这么好,都是唤彼此小名的么?”等颜钰回答,坐在前面的杨茜转过,她模生得可爱乖巧,原本就讨人喜欢,这时候又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望过,“神女姐姐,你在吃什么,可可以给我尝尝?” “只是自己闲着没事做的糖果,你可能吃惯。”颜钰还是给她拿一个。 这口子一开,很快之前想说话,却碍于颜钰旁边有个煞神坐着敢上前的其他学生,都纷纷围过。 “神女亲手做的糖!我想吃!我愿意拿我的零花钱换!” “我们术系午就随堂测,让我吃颗糖沾沾福气保佑通过吧!” 既然都给杨茜,其他人颜钰好意思给、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袋子里的薄荷糖越越少,殷北卿的脸『色』跟着越越难看。 好容易从大教室里逃出,走到四无人处,一直沉默语的殷北卿才突然蹦出一句,“那是我的。” 她语气闷闷乐的,像是被抢玩具的小孩,又着重重申一次。 “你送给我的。” 她眉皱得紧紧的,又只能压着脾气无处可发,可颜钰竟然一次觉得……有些可爱。 要是放在以前,估计这人早爆发,这回倒是忍着等到这时候才抱怨似的提出。 其中原因是什么,颜钰心里很清楚,所以心脏才有些涨涨的暖。 “委屈你。”颜钰捏捏她温热的手心,尽放柔嗓音,“我再赔你一些,好好。” 某些人是好哄得很,“赔什么是我说算么。” 颜钰总觉得这话要是点,后面等着自己的肯定是个大坑,可…… 她抬眼,对上某人执着又担心被拒绝的眼神,还是心软,“说吧。” 殷北卿将脸凑近她,目光灼热得仿佛能将人点燃,“你说过,对我并非是抗拒。” 颜钰一懂过,她指得是哪一句,耳根莫名有些烫。 “这个。”殷北卿抬手指,指指自己的脸颊,“我会伤害你,所以你要继续喜欢我。” 可以的话,我想要更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3章 VI ROU KEE待吻轻轻落在脸…… 第93章viroukee待吻轻轻落在脸…… 被自体温暖得温热的手指抚上了脸颊,颜钰捧着她脸的轻柔力道,让殷北卿产生错觉。 自似乎是什么易碎的珍贵品。 她痴『迷』于对方清晰倒映着自影的眼眸,仿佛中了世上最复杂无解的『迷』魂咒。 熟悉的金腾花香气藏在她轻盈的长发中,靠近时拂皮肤上有种被羽『毛』撩拨的错觉。 待吻轻轻落在脸颊,心脏像被吹饱了气的圆球,鼓鼓的快要爆开。 她听见颜钰贴在自耳边浅声真挚地说,“很干净。” 心脏里的气一下被全部放走,她也要跟着飘起来。 “颜钰。”她突然伸手紧紧拥住对方,习惯『性』地埋进她脖颈间深嗅气味,“我好喜欢。” 若她有文采,也许会写上几行诗歌抒发,或者立刻说上几句动情的话语打动对方,可她双手只拿刀剑沾人血,会的只有最粗俗直的表达。 可对方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的认真。 …… 第二天一早,是特级班的器法课。 授课老师,林百竹。 也就是她的课,琅迭人才会给帮忙刷一下出勤率。 她似乎衣柜里只有『色』衣裳,每天穿的都一颜『色』,就是种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但偶尔衣领袖口的花纹不同又让反应过来她并不是没换衣服。 一衣加清冷的气质,对学生时又偏偏是尤其好说话的人,搞师喜爱度投票的时候她票数不高,谁的高。 “这节课暗器。”器法都是室外课,地点选在体术系边上的小树林,这一块空地上专门围了一部出来,由体术系和器法系公用。 林百竹拿出一箱打开,里是杂七杂八的各种类型的暗器,她中间随便挑了一只金钱镖,抬手掷入正前方的树木。 镖迅速穿透第一根粗树,『插』入后方的石块中,静等秒,石块也跟着“砰”地一声中间裂开了。 “暗器主要四大类,手掷、索击、机『射』、『药』喷,今天首先练习手掷类。”她说着让旁边的助理替学生发放物品,“但我让们林夕,不是用镖,而是用们在手上的东西,『射』中十米外的靶。” 颜钰站在第一排,东西的也是最快的。 她低头看看手心里满满一盒的翠绿树叶,它娇嫩得手指轻轻一掰就会变成半。 这东西她抛出去不落在体范围三十厘米半径内都不错了,还要『射』入十米外的靶? 您好,是在开玩吗。 一看其他学生宛如便秘的表情,颜钰就知道大家心里想得都差不多。 但能怎么办呢。 她捏起一片树叶,努力让它在空中划过一道较长的抛物线,可不知道哪儿来一阵邪风,卷着树叶在空中扭弯转了几圈,又掉头落回她脚边。 “……”这估计是颜钰来这之后,学得最无语的一门课了。 体术虽然难学,但至少她知道勤奋一些,多锻炼肌肉记忆就能逐渐找窍门;丹『药』又和前的化学实验意思差不多;灵 第93章viroukee待吻轻轻落在脸…… 法上人要靠记硬背的咒语,她看一眼就会。 可这暗器,她实在不行,她只知道怎把手术刀拿稳些,没学过怎么把它丢出去。 林百竹显然也注意她这边,可能是为了避嫌,还先绕着去的学生指导几次之后才走她后。 “拿树叶的手势不对。”她捏了一片树叶夹食指和中指上,举颜钰眼前做示范,“夹在第二骨节上。” 颜钰又试了一次,这次倒是飞出去了,但还飞不过十米的一半。 “如果力气不够,就不能只单单借住手指发力。”林百竹捏捏她的胳膊,“大小臂肌肉一起带上,如果还是不行,就把自想象成一把弓,脚尖脊背,浑都要使上劲。” 不亏是之前为颜钰划过考前重点的金牌师,这回她说过细节之后,颜钰好像有些明过来意思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按照林百竹的话将自带入,眼睛盯住靶心位置,“咻”地一下将手中的叶飞出去。 这回叶飞行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只不过在撞木靶上后,并没有刺入进,而是被撞得掉落在地。 “嗯,就照着这方式练。”林百竹放下刚才示范拿走的片树叶,“第一次学成这样算是正常水平,掌握要领比较重要,经验可以后慢慢积累。” “说真的吗老师。”颜钰边上的学生眼看着一处,脸上五官快皱一块去,“我怎么觉得好像天赋更重要一些。” 不然,同样是新生同样是特班,怎么人家就…… 颜钰跟着林百竹一块往学生指的方看,只见殷北卿一手背在后,右手同时捏了十来片叶往外投掷。 些叶刷刷刷在空中摆成一条整齐的直线,切木靶,力道大不止狠狠『插』入靶么简单,而是直接将它『射』穿。 这十片投完还不算完,她又眼也不眨地拿起剩下的叶,一块飞出去。 空中的叶还是呈直线,只不过和刚才几片恰好隔了等距的距离。 她之前也已经『射』过几次,此时的木靶上条排成直线的缝已经密密麻麻,在这一次的叶穿过之后,它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声音,被拦腰折断。 旁边的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这就是大佬吗。” “要是体术系的还能稍微解释一下这恐怖的臂力,可她是灵法系的啊。” “公平何在,有的人一出生就站在了终点!” 终于把手里的叶造完的殷北卿偏过头,无表情地看着林百竹说,“老师,我需要一新的靶。” 虽然她语气没什么特的地方,可听在其他人耳里总有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尤其是几位知情人。 林百竹好像完全听不出来有半点不对,指指旁边自休息用的木椅,“这位同学不用练了,去休息吧。” 于是后半节课,学生们手边的暗器种类换了七八种,只有殷北卿全程坐在师用的休息椅上渡过,她上种理直气壮的气场,让人几乎产生错觉,觉得她仿佛前来视察的校领导。 …… 同天晚课后,颜钰几人好像 第93章viroukee待吻轻轻落在脸…… 终于被人记起来还是猎灵队一员似的,收凌芪的通知要去开会。 会上还有几经过公开比试挤进来的新生,坐在她们对。 “在坐的都是我们这届新生里精心挑选出来的好苗。”凌芪坐在主位讲话,“相信大家在进猎灵队之前,就已经在心里有所准备,这里的工作不会太轻松。” “甚至有可能,们要付出自的生命。” “女皇换届的日近在眉睫,各大家族已经推出自的候选人人选,而我们猎灵队要和其他院校以及间大大小小的猎灵队,竞选过后,才能挑出最后一间候选人名额。” “相信不少人都是为了这条件选择加入猎灵队的。”凌芪目光扫过几名新生,“我并不介意们的目的,只要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第一次任务啊。”一红『色』卷发的小姑娘兴奋地问,“我也想当种酷酷的,一出手就刷——,解决掉一大堆恶灵的除灵师。” “今天。”凌芪的回答让所有人表情一变。 她们还以为今天只是来开会,之后可能还会有前辈来她们注意事项和猎灵技巧,结果这就直接上手了? 凌芪让人将后的板推上来,“校猎灵队直属红阁门下,所有的任务都是上配下来的。” “当然,根据任务难易的不同,获得的积也就不同。” “在竞选前,我们会选出本社任务积前三的猎灵队成员,去参加候选人名额争夺。” “啊,老生不是积会比我们多很多……”有人小声说。 凌芪当然不会没听,转头回答,“老生积今天是开始清零计算,大家放心,队内所有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 她说后半句话时,视线转了颜钰,后者对她淡淡一,没有其余反应。 …… 会结束后,凌芪最后一离开房间,但她并没有回宿舍休息,而是快步穿过树林,达学院角落一处偏僻的仓库。 “老师。”一进门凌芪就低下了头,似乎是怕自的视线让对方觉得冒犯。 这是她的习惯,在这人前才会有的下意识动作。 “嗯,来了。”郁茯桑背手站立,有她在,仿佛这破旧的木屋都被衬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似乎之前李恪巳的事情让琅迭的人有了防范,神女边在一直有人跟着。”凌芪低声汇报。 “是吗。”郁茯桑并不意外,语气也没表达出多少失望,可凌芪听见心里一紧。 “我一定会快点找机会,将她带您前。” “不用了。”郁茯桑摆摆手,“我改变主意了。” 她之前是觉得和颜钰还有合作的可能,所以才会想和她私下单独聊聊。 但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不过是挡路的石。”郁茯桑勾起唇,看凌芪柔柔地,“既然搬不走砸不破,投入水底,不就自然消失不见了。” 凌芪袖中的手颤了颤,缓过神来,重新低下头去。 “我……知道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4章 VI ROU KEE那是一种期待、…… 第94章viroukee那是一种期待、…… 自从颜钰找蔺鹤归要了丹『药』系实验室钥匙,已经连续三天晚上在里面通宵作业。 尝试了十几种提纯方法,最后出来效果都差强人意。 是突想到母亲曾经退休同事聊天时提起话题,为什么有越来越多人认为中医是种伪科学,不能真治病。 母亲当时表情无奈,也提到了三个原因,剂量、『药』方,以及『药』材本身品质,这几个方面差异,造成了数不胜数失败案例,确影响到一部分大众心目中中医可信度。 颜钰对魂域种植出来『药』草品质有信心,而既这个方子在蔺鹤归哥哥身上起了作用就说明有大问题。 那唯一不确定因素就是剂量,是知道要在原来方子上再加一味神女血,可是要加多少这还是个需要研究问题。 一滴两滴,还是一半? 找到问题点后,颜钰重新调整方向,开始上百次尝试开端。 连续站立几个小时,让腰腿都开始酸痛,直到小腿肚肌肉抽了一,才像刚意识到时间流逝似,找了把椅子自己坐。 面前已经摆放了十几杯加了不同剂量『药』汤,一一等待实验。 桌面上放着一个红棕『色』大罐子,里面是颜钰平时里事在树林里捡昆虫尸体。 从蚂蚁天牛到也喊不出名字虫子,最大体型能有一个掌心那样。 还是打算先从小只开始试起,就夹了只蚂蚁出来。 搅拌棒沾了汤『药』,将不同剂量它们滴到十几只蚂蚁身上,颜钰全神贯注地盯着它变化。 这样等待,一秒也嫌长。 十分钟过去,有一只蚂蚁如所期待那样,动动触角,或爬动两步。 疲惫到极致颜钰叹口气,『揉』『揉』眼睛,将东西都收拾好,抱着自己物品回宿舍去了。 将实验产生垃圾全部丢到寝室门口垃圾屋中,便转身门。 “索索……索索……” 刚走后不久,垃圾屋里响起几不可闻微小声音,有什么锋利东西割开密封袋子,从里面爬了出来,头顶触角动了动,开始四处觅食。 一小时后,早起清洁员来门口清理,睡眼朦胧,满脸带着困意,手机械地扫着垃圾,打算将它们全部装到推车后面。 突,猛地尖叫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脚边一有拳头那么大生物,“什么鬼东西!” …… 猎灵队晨间例 “今天红阁派来了几个新任务,由高到低,除灵点数两分到一百分都有。”凌芪将写了任务内容纸一张张贴到告示板上,“大家凭能力随意挑选。” 殷北卿位置距离告示板最近,看也不看,直接摘了分数最高那一张。 们之前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个高分任务一次解决。 对来说,其跑上跑几分几分地 第94章viroukee那是一种期待、…… 凑,还不如一次『性』搞个大来得轻松。 这叫《殷氏省事法》。 每天都琢磨着搞个大。 “队长……”有个皮肤较黑生欲言又止。 之前这样难度任务,凌芪是从来不让新生去冒险,就算今大家都在为候选人争夺除灵点数,也犯不着为此赔上『性』命吧。 凌芪回避队友目光,看向殷北卿们,“你们确定要接这个任务吗。” 红阁们分来任务,一般都是被挑剩,比较简单或者吃力不讨好活,通常点数不超过二十。 这次们居把这么高质量任务空手让人,那原因只有一个。 ——红阁人也搞不定。 或者说,人愿意以身犯险。 颜钰比较谨慎,把那任务单拿过来仔细从头看到尾。 说是位西边边境景村近日来连夜雪,冷到村里井水都被冻成冰块,因为气候突变,村民自家圈养鸡鸭猪狗也冻死了大半。 一开始们以为又是波塞国人在报复作祟,是红阁派人出去调解。 可等到人去了,们才知道波塞情况可比景村人惨太多了。 起因是女皇大儿子在一次外出游玩时,触犯了一座孤岛上恶灵,被当场杀死,他身旁侍女侥幸存活,回来打算将这个噩耗告诉女皇时候,反被告知,由海域连日来沼气浓度迅速增高,女皇也早就一病不起。 这样情况,们只能快些出兵召集除灵队去孤岛除灵,可越靠近孤岛,沼气越重,许多士兵还来得及到达目地,就倒在路途中。 到现在,波塞国已经完全失去了秩序,人人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富豪贵族们则争相抢后地高价聘请御术师为家里除沼。 所以指望波塞人自己把事情处理掉,是完全不可能,作为邻国,如果金国再继续袖手旁观去,难保恶灵能量再扩大,自己不受到影响。 颜钰一明过来,这个任务除灵点数高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任务难度大,更重要在这是一场交易——金国波塞两国之间交易。 颜钰可以想象,为了铲除这不知名恶灵,波塞都答应了杨佩什么从前咬碎了牙也不可能点头条件。 “这个任务点数是总点数,也就是说,如果是一个人完成,就能得到一百点,两个人完成就需要二者平分,一人只占五十。”颜钰再找到一个重点,抬头看凌芪,“这么难任务,还要用隐形条件去限制人数,到底是要我们成还是?” “任务相关点数分配规则,都是红阁前辈定,我也无权更改。”凌芪平静回答。 “好。”颜钰抬手摘右手上除灵队信物,“那我退出便好了吧。” 声音不高,语气也什么起伏,听起来似乎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结果。 “颜钰同学,这不是可以开玩笑事情。”凌芪警告。 颜钰嘴 第94章viroukee那是一种期待、…… 角轻抬,冷静回视,“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话音刚落,身后立刻跟着响起数道声音,“我们也退出。” 四只耳扣颜钰放在一块,被推向凌芪,其他几位新生在边上看着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们挤破头才抢到名额,对面几位大佬一个气不顺就放弃了。 凌芪垂眼,默默伸手把那些耳扣收回来,“好。” “要记住,自愿退出了,就永远不可能再来了。” “娘才不稀罕。”滕荆芥懒洋洋勾住阮月冺脖子,“以后还不用早起来开什么例了呢。” 想们以前在琅迭谷,任务时候可向来睡到自醒。 走前颜钰还扬扬手中任务单,“殷同学说要接,麻烦队长您帮忙请个长假。” “当。” …… “百竹是师,消失太长时间惹人怀疑。”阮月冺坐在殷北卿边上给提建议。 “嗯。”殷北卿点点头,又看向雪积方向,“你之前在瑶赤刚受了伤,这次先休息。” “仲蒲水『性』不好,让留来陪着你也好。” “那我呢,大!”嬴梵兴奋地指指自己。 颜钰还把自己在通识课上猜想告诉过别人,所以们还不知道那片周村旗帜事。 赶在殷北卿说话之前,连忙开口,“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要靠近波塞边界。” “啊……”嬴梵失落地低头去,“你是不是又梦到什么了。” “你在这留着,有们照顾,安全。” “这样缩手缩脚日子要待到什么时候,那我还不如早点遇上那什么死劫,给我个痛快。” 嬴梵话刚说完,就有人往脸上呼了个大巴掌,声音清脆得。“呸掉。”全程说话缪檀,对蹦出两个字。 嬴梵捂着脸,“天呐小檀!你打我。” 虽一点都不疼吧。 “快点呸掉。”缪檀十分执着地瞪着。 “知道了知道了。”嬴梵扭头做动作,“呸呸呸,这样行了吧。” “嗯。”点点头,又抬手『揉』『揉』嬴梵脸,细软手指带着轻柔力度,语气认真,“不死。” …… 当天凌晨,再次从殷北卿魔鬼训练死里逃生嬴梵,罕见地做了个长梦。 梦到自己身处在一片黑雾中,周围气温低,可完全不觉得难熬。 “嬴梵……嬴梵……嬴梵……”各种不同声音混合在一起,似乎在指引向前行走。 嬴梵忍不住迈出一步,周围黑雾刷地散去,这才猛地发现自己竟被人一重一重地围住了,无数双眼睛盯在身上,非敌视。 那是一种期待、渴求目光。 有沙哑声音响起,清晰得仿佛是从身体里传出来。 “孩子,该回家了。” “我们需要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5章 ZANG KOAM LU恭喜宿主觉…… 第95章zangkoamlu恭喜宿主觉…… 有缪檀的狼蛛丝,加上频繁的实验,颜钰终于原模原样地配比出那天在花楼收集的粉末。 她把粉末带到自己的魂域里,将撒到昆虫身上。 果然很能激发兽灵与人内心的欲望,那些虫子几乎只接触到粉末的后一秒,便立刻躁动起。 蜜蜂嗡嗡地在头顶划着圈,两只甲虫激烈地扭打在一起,地里的蚯蚓钻得表层的土都上下浮动。 颜钰却安安稳稳站在原地,拿出一叠树叶,用林百竹教的姿势,瞬飞出去一片。 她已练习过一段时,力度足够,但精准度太差,所以想用这样的方法魔鬼训练一下自己。 第一片树叶直直『插』入土里,错开蚯蚓,颜钰目光紧盯土层的状态,抓住时机,再次出。 这次树叶直接斩断蚯蚓的尾巴,但扭扭又继续挣扎起,速度反而比刚才更快。 “这『药』粉比肾上腺素还管用。”颜钰看着蚯蚓说,上却毫不留情地再次飞一片树叶过去。 这次并不拦腰斩断,而横着将他切成两半,让蚯蚓彻底没动弹的能力。 颜钰就这样泡在魂域里练习两个小时,出的时候不仅吸饱魂域里的灵气,还收获两条累到抬不起的胳膊。 她把所有杀死的昆虫尸体都一起收集到罐子里,等着自己的琥珀龟临研究成功,还们一条『性』命。 …… 休息日早晨,她又起个大早去借人家的实验室。 路过口的时候见有人在聊天,其中一位女人语气尤其激动。 “哪里能骗你啊!都真的!亲眼看见的!”她两只比个大圆,“那么大的蚂蚁,还会蹦哒,一下跳到肩头上,还狠狠咬一口。” 她给对方展示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后去看,人家医生说,这蚂蚁有毒的,还好去得及时,不然得卧床休养好些天呢。” 颜钰着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主动走过去询问,“您好,刚才见您说关于蚂蚁的事,觉得很好奇,可以告诉一下那蚂蚁在哪里发的吗。” “就这啊。”那女人往旁边的垃圾屋一指,“就大前天早上,收垃圾,突然一只黑漆漆的蚂蚁跳到脚边,给吓得一哆嗦。” 颜钰又问,“那天不有个褐『色』的袋子,里面装很多昆虫的尸体?” “啊啊,你怎么知道,那袋子还破个口子,拿的时候还撒一地。” “那您知道那只蚂蚁在在哪吗?” “哦哦蚂蚁啊?被咬之后就开始大叫,刚好引附近巡逻的除灵队,她们队就帮给抓起。”女人拍着胸口顺气,“太奇怪,除灵队的人也说没见过这么大的蚂蚁,而且身上也没有沼气,不堕魔的恶灵啊。” 颜钰抬拍拍她的背,“您受惊。” “没事,抓起就好。”女人看着她说,“对,小姑娘你怎么知道那天还有个褐『色』的袋子啊。” 颜钰眼含抱歉,“那袋子其实丢的,不过记得封好口子才丢的,没想到给您造成麻烦。” “这样?”女人看着也没生气,倒好奇,“你哪儿搞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虫子。” 颜钰只能含糊地说,“在做丹『药』课的作业。” “哦哦哦,你生啊。”女人左右打量她,“你这气质好的呦,还以为你的老师呢。” “不。”颜钰笑,主动带起套,“替您把这里收拾吧,您伤还没好多休息会儿。” “不碍事不碍事。” 第95章zangkoamlu恭喜宿主觉…… 说这么说,颜钰还闷头替她干完。 她差不多断定女人口中的蚂蚁就自己那天阴差阳错复活的某一只昆虫尸体,也因为对女人有所愧疚,走之前她还送一瓶自制的膏『药』给对方。 得到重大发的颜钰实验也不想做,快步走回寝室,重抱起那罐昆虫一头撞进魂域。 好在颜钰记得那天制作过的全部『药』汤的剂量公式,她把十几种『药』汤都快速还原出,坐在魂域里盯着们复活。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她终于看见其中一只蚂蚁触角动动,爬着走动起。 但没爬两步就停下步子,身上发出一阵刺眼的光,紧跟着体型开始变大,直到变成那女人口中的大小,猛地向颜钰冲过。 好在颜钰早有防备,反应也快,瞬施展灵法将弹开。 被弹开的蚂蚁重站起,触角动动,却不敢再靠近,似乎还存在自己的意识,懂得避开危险目标。 颜钰尝试着丢出一块糖到右边,果然这蚂蚁又开始爬行,只不过在这样的体型,一颗指粗细的糖果,用鄂咔嚓两下就能吃完。 “看她说的都真的。” 原本颜钰还觉得可能那人在惊恐之下,稍微夸大说辞,但在看,这蚂蚁的体型攻击『性』都得到很大的提升,与其说复活,不如说这『药』直接把异变成另一个物种。 颜钰盯着里的七号『药』汤,有些不知道该拿怎么办。 只放在昆虫身上实验,副作用就这么明显,那要给人喝下去…… 可她在好像也没有很多时可以再做尝试,任务已领取,她马上就要跟着殷北卿去往西边界的景村。 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想清楚之后,颜钰眼睛一闭,仰头把剩下的『药』汤灌入喉咙。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只头有些沉,即便站立在地面也觉整个人似乎在往下沉。 窒息很快将颜钰笼罩,她身子跪下去,抓在地面的勾进土里,用力到臂泛起青筋,终于等到忍耐的极限到,她浑身没力气闭眼昏『迷』过去。 鲁甲盼盼担心地跑出,戳戳她的身体,结果发她的皮肤比冰块还凉。 鲁甲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探探她的鼻息,面『露』恐惧,“主、主人……死?” “不会的。”盼盼摇摇头,更加用力地推动颜钰的身体,“不会死的,明明还能觉到她的气息。” 兽魂与主人之存在链接,只不敢说出,能察觉到的部分也已越越微弱。 于此同时正在跟着猎灵队巡逻的殷北卿,上的血契也开始灼烧。 她几乎没有思考的立刻调转方向,直接冲向血契所指引的地方,她奔跑的速度让行人都看不着影子,甚至凌芪想出拦都不及扯住她的衣角。 只殷北卿也没跑几步,忽然整个世界都像按下暂停键似的瞬安静下,连带着急速前进的她也停在原地。 不止她,周围所有的事物都一副诡异的静止状态。 从枝头分离的树叶顿在半空,女人的衣摆扬起不落,连近日尤其喧闹的风都忽然失去动静。 魂域内,躺在地上的颜钰终于重睁开眼,她一双金眸仿佛褪去杂质的宝石,变得比以往更加通透耀眼。 她觉到自己身体里正在涌出巨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供给兽元珠,但很快又如同流水一般泄离去。 双目涨得生疼,鼻下一抹温热顺着滴落,恰好砸在她的背,烫得她整个人一抖。 第95章zangkoamlu恭喜宿主觉…… 一滴,两滴,速度越越快,像拧开的水龙头似的,不停地淌出。 “血……”话说出口,颜钰才发自己的声音有多哑,“怎么?” 她注意到身旁的鲁甲盼盼都保持静止不动的姿态,好像连呼吸也不会。 颜钰抬想去碰碰们,嗓子里却突然涌出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立刻偏头将血吐掉。 这一吐,似乎将她身体里的魂魄也吐出去,四肢软得无力,连抬抬指都废力。 “嘀嘀——”沉寂已久的系统终于再次上线,“恭喜宿主觉醒异能‘空暂停’,距离特级兽术师的目标再近一步!” 异能? 可她记得,这只有魂力差不多到甲级的兽术师,才会觉醒的能力。 她只昏个『迷』,就甲级? “不哦,其实如果只按照魂力看,宿主您的等级不止到甲。”系统短暂的解释后,用急切的语气催促她,“不过那些在不重要,您在得快点解除灵法,不然身体支撑不住的。” “空暂停所要消耗的能量,根据指定空内生物的魂力决定的,您在直接暂停整个御灵的空,里面可有将近十个特级兽术师啊!” “就算神女的魂力也不带这么消耗的,再不暂停,您就要因为魂力枯竭而死!” 颜钰虽然身体难受得不行,但还很快理解过的话,立刻脱口而出解除咒。 “figo。” 大多灵法都即时消耗型的,想要临时取消一般不太得及,但类似界术、『迷』魂术,这样时存在的灵法,就需要搭配解除咒练习,这个咒语就写在御灵基础界术课本的第三页。 灵法一解除,颜钰就觉好像某只一直掐在脖子上的松开,浑身的皮肤都变得能透气一般,开始贪婪地吸收魂域里的灵气。 “您也太『乱』,刚才原本想阻止您的,结果肯定不及出声。”系统叹气,“你把自己当李时珍吗,什么东西就敢往嘴里倒。” 颜钰咳嗽两声,擦掉嘴角的血,“试试而已。” 那只蚂蚁身上虽然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异变,但颜钰注意到还留有意识,这才她敢拿自己做实验的原因。 就算身体再怎么异变,只要意识还在,她就能控制自己不伤害别人,加上这怎么也她做过成千上百次的方子,里面的『药』『性』她熟得很,调阴为辅补气修元为主,就算被『药』吃死,也被补到撑死的,但神女的体质哪儿那么脆弱。 “行吧。”系统要有人身这个时候一定在撇嘴,小声说,“还好结果不坏,竟然阴差阳错觉醒异能,这样一主角线进度加百分之三十……” 系统声音低下去,好像去算积分,“加三百呢!” 颜钰点点头,抱住担心地扑到自己怀里的两只,一边安抚一边说,“不算太坏。” “什么不坏!”盼盼瞪着眼,“主人你刚刚躺在那不喘气,吓死都!” 鲁甲也拿脑袋蹭蹭她,眼睛旁挤出两滴泪水,“要主人你死,就没人疼鲁甲。” 颜钰心底一软,两伸直把举起,“们鲁甲,也盼盼□□哭鬼?” “鲁甲不爱哭鬼。”小穿山甲委屈巴巴地用前爪擦掉眼泪,刚坚强没两秒,眼睛立刻又红。 “嗯,鲁甲乖。”颜钰亲亲的额头。 “主人主人。”旁边的大胖墩凑过,“也要举高高!” 颜钰当场放下鲁甲,抬捂住胸口。 “等等,觉得还有两口血要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6章 ZHANG KOM LU殷北卿突然…… 第96章zhangkomlu殷北卿突然…… 颜钰把一地狼藉收拾好,顺便又去看了眼那些『药』草。 大部分长势都很好,有些前采摘过空出来的地暂时还没有种上新种子,颜钰也很快把它填满了。 她把土翻好,顺捉走叶片上一只爬虫,拍拍准备站起来时,整个人突然感受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或许刚才施展灵法消耗过大,站得又快,颜钰有些低血糖的症状,她扶着额头晃晃头,总觉得脚底下软绵绵的,仿佛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啊!地震吗?”盼盼叫起来,那么大一只兽哆哆嗦嗦地抱头团起来。 以不她的错觉? 颜钰疑『惑』地低下头,向传来震动的源头看去。 她脚底下的土层似乎藏着什么神秘的物质,正在地底翻来覆去地搅动。 “哗啦哗啦……”头顶的树叶晃动起来,金叶互相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晃着晃着,那些叶子便开始往下掉落,好几片砸颜钰身上,她抓住一片反过来看,上面竟然没有那些预言的文字,空白一片。 她皱着眉去一一翻找掉落在地上的金叶,结果都同样的,全部没有文字。 “这怎么回事。” 虽然这金指来得十分突然,可它消失的时候比来得更莫名其妙。 颜钰望着心的叶子呆,却现它竟然在自己视线下缓缓变了『色』,从原本耀眼的金,变回鲜嫩的绿。 不只心这片,其余的也一样,不过十几秒,头顶的大树便完全变作了一把绿『色』的遮阳伞。 于此同时,颜钰的大脑像突然被人塞进了许多东西,她的脑海闪过无数片段,杂『乱』的、快让人无法捕捉的。 她影响最深的就一片不断重复闪烁出现的红海,画面呈现时,她似乎也跟着置身其中,浑身被那浓郁的血腥味笼罩,无数恐惧的叫声仿佛要硬生生撕开她的耳膜。 “唔——”那些片段全部结束后,颜钰猛地一仰头,嘴边无意识地喃喃道,“双子堕魔,后患无穷。” 她很快回过神来,盯着头顶变了『色』的树叶恍若隔世,系统这时候才又在她耳边提醒。 “恭喜宿主预知能力技能增加,目前20!” …… 特等班宿舍楼下,一抹细长的身影直接越过一楼阳台,双伸长攀住栏杆,再几个动作后,她人就同灵活的鸟兽一般飞至高楼。 殷北卿绷着神经拉开阳台,来前她浑身肌肉都拉好警戒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结果万万没想,一开门看的竟然颜钰完好无损地坐在桌前的画面。 “你……”她突然观察,颜钰似乎换过 第96章zhangkomlu殷北卿突然…… 一身衣服。 早上穿的虽然也差不多的款式,但腰带上镶嵌的宝石颜『色』不同。 殷北卿快步走过去,直接将人从凳子上拔起来,从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 “你没事吗。” 颜钰冲她笑,淡淡的,“能有什么事。” “可我的血契。”殷北卿抬起自己的腕,想要给她看灼烧的血契,余光一扫过去却现那片肌肤竟然完好无损,甚至上回留下的疤痕迹都淡了些。 颜钰抓着她的腕,拇指摁在血契的图腾上『摸』了『摸』,“看,你没事,以我当然也没事。” 她有意隐瞒殷北卿自己拿自己当做实验白鼠的事,向她举起自己刚装好的瓷瓶,“看,那『药』我真的做出来了,以你可以不再那么担心了。” 即便殷北卿个尤其不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颜钰还能从她最近的细微变化中,看出她对那个预言的在意。 她总闷闷不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话比刚见面还要少,晚上不抱着自己就睡不着,即便闭上了眼睛也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安稳。 颜钰眼睁睁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焦虑,一天比一天憔悴,说不心疼当然假的。 不然,她也不会冒险,拿自己当赌注。 但殷北卿却没有『露』出颜钰希望看见的轻松笑容。 她目光定在颜钰的嘴角,突然伸出指摁住了她的下唇,轻轻沾掉那不起眼的血『色』,举颜钰面前,“你流血了。” 以刚才的疼痛根本不幻觉,只她暂时想不通,颜钰怎么在短时间内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快速复原的。 甚至,她体内此时的魂力,比前要更为浑厚。 “只一伤。”颜钰抓住她的摁下来,“重要的,『药』成功了。” “不对。”殷北卿突然紧紧抱住她,因为贴得足够近,颜钰甚至能感觉她身体深处不可察觉的细微颤抖。 那一种极致的后怕,将将从失去一切的恐慌中挣扎出来的侥幸。 除了在蓝月雨夜“梦游”时,颜钰从没见过殷北卿这样脆弱的模样。 她怔了怔,抬起,轻轻回拥,“怎么了?什么不对。” “重要的不别的,重要的你。” 这件事殷北卿早就有察觉,可刚刚才想什么语言将它表达。 比起我已经拥有的有东西,我更害怕的失去你。 方才跑过来的时间很短,可殷北卿总觉得某一段时间,她被暂停在了原地。 她的身体不能动,大脑却转得飞快。 恍惚间,她看见颜钰浑身血的倒在地上,鼻已经没有了息,惨白几乎透明的脸『 第96章zhangkomlu殷北卿突然…… 色』,仿佛已经凋零的花瓣,毫无生。 叫她心慌得很。 “我就在这哪儿也没去。”颜钰轻轻拍拍她的背,“我说过,就会做。” “以我会尽可能地留在你身边。”颜钰贴在她耳边唤,“乖,卿儿。” …… 缪檀擅长观星象,她为几人定下了景村行的最佳出期。 颜钰打算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免得临时有变,因为现在的西边很冷,她又把上回的厚披肩带上了。 殷北卿那边有猎灵队帮忙走程序请假,滕荆芥阮月冺选择光明正大地翘课,颜钰则直接和蔺鹤归说的。 蔺鹤归似乎一也不意颜钰要跟去,只临行前忧心忡忡地拉住她的,让她千万心。 “师父做了不好的梦。”蔺鹤归也有一些预知能力,她能够做预知梦,前那梦妖就吃了她的预知梦,才能如此精准的模仿出颜钰的样貌。 “正因为这事不容易,以我才要跟着去。”颜钰让蔺鹤归放心,“您教我那些本事,也不想我只待在家中做个缩头乌龟的吧。” 蔺鹤归眼睛一酸,有些情绪来得莫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理智上她知道颜钰该去这一趟,可心又慌得很,“师父总担心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若连这坎都跨不过去,您也不期待我能做古书中写的那些伟大的事了,对吗?” 两人正聊着,缪檀却喘吁吁地跑来了。 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天塌下来似的,“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嬴梵。”缪檀抬起脸看向颜钰,眼神无助得有些空洞,“她早上说要多睡会儿,我就自己去上课了,走前不放心还给她下了个结界的,结果回来她就不见了。” “我找遍了有地方,甚至还起了卦,可处都找不她的息。” “但我能感觉她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 缪檀伸过来拉住颜钰,这她头一次主动与人接触,“你的预言能力比我厉害,你帮忙找找她,好吗。” 颜钰感觉她冰冷的心在抖,另一只伸过去盖住她的,原本想出声安慰几句,结果在肌肤相贴的一瞬间,她眼前突然又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她看见双眼无神的嬴梵在机械『性』地行走,她眼下的青紫重得吓人,像吃人血的丧尸。 可周围的景象都陌生的,在她想找些什么标志看清楚的时候,画面快速后退,两个巨大的人头突然从嬴梵背后立起,但它们的身体从脖子开始的部位却连接在一起的。 颜钰中又无意识地开始低语:“不升,月不起,夜『色』浓浓……把家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7章 ZANG KOM LU她是在送我们…… 第97章zangkomlu她是在送我们…… 颜钰预言表达得很清楚——嬴梵回了波塞。 可她是怎么回,为什么回,回到波塞哪里了,些无从得知。 于是她提前了出期,由于事出紧急,连马车都没用上,虽然样方便些,却不如用脚来得快。 颜钰脚程跟不上其他人,但盼盼跑得意外地快,她便和鲁甲坐在盼盼背上,把身子埋进厚实『毛』中,不仅坐得安稳,还能遮挡拦路横风。 越靠近西边,天『色』越暗。 种暗不仅仅是天『色』变黑,而是一种极度压抑,听觉和视觉似乎一块与光被夺走了,恐惧像蛛丝将人紧紧缠绕。 甲级以上兽术师体魄比寻常人好很多,即便天暗也不会有伸手不五指窘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样,颜钰还能身边人轮廓。 她殷北卿眉头皱得很紧,盯着前方一处地方,缓缓停下脚步。 “怎么了?” “到了。”她能范围比颜钰远,指着自己东西告诉其他人,“景村。” 那是一块木牌,上面用红『色』字体刻着“景村”两个字,凑近了可以到上面积厚厚一层灰,就好像里是个连风都不怎么光顾被世人遗忘角落。 “进去吧。”颜钰从盼盼身上跳下来,脚踩到地面,给她一种不太习惯真实感。 里土地湿度很高,黏糊糊,十分沾鞋底,她走路还提着裙摆,小心不让泥溅起来。 越往村里走,那股仿佛被一块黑布笼罩住沉闷感越重,能范围内,没有半亮光,勉强辨认出房子轮廓,窗户却被遮得严严实实。 颜钰打开袖中怀表,上面显示现在是早上九,放在其他地方正是大出门活动时候,可里不仅不到太阳亮光,连找个路人都难。 于是她只能随手敲开一人门。 “咚咚”两声,屋内回应却是一片静寂,过了两秒似乎是什么东西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有人低呼却很快又被捂住了嘴。 颜钰估计里面人是把她当做什么坏人了,于是主动出声,“您好,我是御灵派来除灵人,不会伤害你,可以开一下门吗。” 许久过去,才有一个脚步声迟疑地靠近门,“你是除灵队?有信物吗。” 颜钰直接把怀里任务单叠好,从门缝塞了进去。 下里面人终于给开门了,木门吱呀呀地敞开,一股浓重『药』草味扑出,滕荆芥下意识抬手捂住了鼻子,颜钰却用嗅觉敏锐地分辨出方子里几味用来清沼『药』。 屋内也没有开灯,只是桌上放了一盏很小蜡烛,窗户用厚厚一层纸糊住光透不出也透不进,借着光可以知道人口不多,只有一个年近七十老夫妻和着只有十四岁女孩。 开门就是个女孩,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刚满月婴儿,小『奶』娃睁着一双圆溜溜,陌生人也不哭,还对颜钰『露』出牙龈嘿嘿地。 第97章zangkomlu她是在送我们…… “快进来吧。”女孩招呼她,目光在她身后小心地扫视,似乎是在担心有什么不干净东西跟着过来了。 四人快步进门,门锁牢牢落下,屋内人屏住呼吸才重新恢复。 老太太佝偻着背,给几人搬来一条掉了漆长椅,“抱歉,委屈你坐坐小板凳先。” 颜钰抚平衣摆坐下,“椅子坐着舒服,我小时候还老爱和人抢着坐中间位置。” 许是她表情温和,背挺得直直地坐在那有种什么事都难不倒她沉稳,让人忍不住跟着放下心来,老太太亮了亮,“你是女皇派来除灵?” “我是御灵学生,代表御灵来。”颜钰回答。 她一说完屋里人表情全暗了下去,少女沉默地捏捏怀中小婴儿脸,老头儿背过身去咳嗽两声,开始重重喘,呼哧呼哧呼吸声像是有个小人在他喉咙里拉风箱,每一口都是最后一下那般贪婪地吸到底。 微黄烛火下,一双双只透着暗淡光,唯有婴儿还乐呵呵地冲颜钰方向伸出手,嘤嘤叫唤。 “你是担心我对付不了那恶灵?” 老太太叹口,“你还是学生,年纪轻轻就做了除灵师,若是历练一番后肯定大有成就,而不是来里白白送。” “还没过我本事,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滕荆芥不乐意了。 “因为你已经不是第一批来除灵队了。”少女出声,嗓音清脆,有个年纪少有成熟,“排名靠前一些,大大小小猎灵队,甚至是红阁都派人来过了。” 她指指左边一扇窗,那外面就是海域,“只下了海,就都没回来了。” 颜钰大概可以理解她想法,那么厉害除灵师都搞不定事,派几个学生来不是单纯送么。 她着新登门除灵师一次次燃起希望,些希望最后却全变成了石头沉于海底,心早就同『潮』湿火柴,烧不起来了。 “嗯,个事我知道。”颜钰语还是温和,她心里多少也没底,至少不会在村民面前表现出来,“既然答应来,那就肯定做好了准备,况且我朋友或许也被那恶灵抓走了,我必须去救。” “你朋友被抓走了?”老太太摇摇头,“那多半是已经……” 她话不说完,可后面老头已经『露』出惊恐无比表情,“那些东西……、可怕得很。” 他亲着儿子被恶灵撕破了胸膛,又着那些恶灵用锋利牙齿啃噬他肉与骨,“吧唧吧唧”似乎在吃什么美味食物,也正是样,才让他意识到原本处于食物链顶端自己,已经是可以被端上餐桌“猎物”。 因为恐惧,老头只敢躲在草丛中捂住嘴不出声,那些恶灵吃饱了才敢撒开腿跑回,但自那以后,他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正常了。 颜钰听完眉心一蹙,“吃人?” 倒是少,恶灵主食物来源应该是魂力,或者一切能转化为魂力所用能量,比如天地灵和人类 第97章zangkomlu她是在送我们…… 情绪。 会伤人杀人,那是因为骨子里无法克制凶残和攻击『性』,但最主目标还是那些拥有魂珠兽术师。 把普通人类当做食物,对于来说应该没什么意义。 “不止一两次了,其他村民也过。”老太太补充。 颜钰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然后又问,“你为什么不灯?也是因为那恶灵?” “是‘那些’。”女孩纠正颜钰话,从床下箱子里翻出一个玻璃罐。 她将玻璃罐拿到烛火边上,好让几人都能清里面东西。 是只红黑『色』昆虫,圆形瓢虫身上有黄那种,平里十分常,只不过只体型偏大,周围还隐隐冒着黑『色』体。 即便隔着一层玻璃,颜钰也能知道那就是沼。 瓢虫攻击『性』很强,一了光,就不停地那头去撞瓶壁,撞得嗙嗙响,女孩手都快拿不住瓶子。 “那些恶灵不止吃人,对光还特别敏感。”老太太缓缓叙述,“开始是因为村里一个拿着火把去采『药』草人被袭击,我才察觉事。” “那沼浓得连人都把持不住,那些动物又怎么受得了,堕魔兽灵越来越多,连自养狗都开始咬主人了。” “我已经算好了,还有之前来过除灵师下结界,越往海域那块沼越重,人根本待不了两秒。” 光是听说,颜钰就能想象出那恶灵强悍之处,能够么大范围地影响其他生物,怪不得连号称海底霸主波塞女皇都拿没办法。 “唉,能跑已经都跑了,你也走吧。”老太太挥挥手。 “我不跑。”颜钰捂住她手,“是害怕,一开始也不会来了。” 老太太与她对视,满是皱纹脸抽动一下,眶忽地湿润了,“傻孩子。” “沼方向是那边没错吧。”殷北卿指着刚才那扇窗。 少女头。 她直接站起身,“知道地方就快走了,我不能耽误太久。” “。”老太太喊住她,背过身在包袱里掏了半天,然后打开一叠黄『色』油纸把里面东西递给她,“吃东西走吧,你从主城一路赶来已经够辛苦了。” 那是些炸过馒头片,撒过糖,一包纸里总共就剩片了。 殷北卿没动,倒是一直没说过话阮月冺倒不客地直接拿走一片,掰碎了,四人一人一块。 颜钰把轻轻塞到嘴里,舌尖立刻尝到糖粒甜味,嚼了两下才现馒头片很干,估计是放了有些子了,吃到后面还有些酸。 “好吃吗?” 颜钰抬抬嘴角,“好吃,很脆。” 老太太抹掉泪水,拍拍她肩,嘴唇动了动却没憋出一句话。 走出门后,滕荆芥才开口问阮月冺,“你什么时候对种吃食也感兴趣了。” 阮月冺默默跟紧前面两人步子,“她是在送我最后一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8章 ZANG KOM LU谁让你打她的…… 第98章zangkomlu谁让你打她的…… 颜钰从没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太阳。 光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觉得稀疏平常,等真的长时间见不到了,才忽然想起的好来。 眼睛看得清楚些,就不会有么强烈的恐惧感,毕竟这种感觉一大半都来源于未知。 她们不知道恶灵的堕魔程度、特长、弱点,甚至连的貌都无从得知,因为见过的都已经尸沉大海。 走了几百米,她们到达波塞边界,这儿拉了条红『色』的警戒线,支撑的柱子却已经被海水腐蚀一个个黑『色』的小窟窿。 “有船。”滕荆芥走过去查看情况,却迟迟没向三招手。 过了会儿她脸『色』不太好地走回来,“船底破了好几个大洞,不了。” 颜钰干脆在水边蹲下,手指沾起些水闻了闻“这片水域污染太严重了。” 沼气本身只对有思想的活物有影响,但溶于水之后就会形成一种慢『性』的腐蚀毒素,之前雪积便用这样的毒对颜钰做过恶作剧。 这毒会使的皮肤溃烂留疤,也能将建筑物和船只破坏得千疮百孔,若非高浓度的污染,这里的情况不会蔓延得如此快如此夸张。 “直接下水游吧。”阮月冺提议,“前面有座岛屿,明早前能够游到。” “水里的沼毒感染不超过两天,就能简单治愈。” 殷北卿却抬头看了看天,其实除了游她们还能另的路可以走,但波塞为了防止她国越界,早在海域的天空设下结界。 要破当然也不是完没有可能,只是要消耗更的魂力,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战斗,这样的提前消耗不太明智。 “能游吗。”她转头问颜钰。 颜钰点点头,她们一到暑期就有各种小孩玩耍溺死在水库的新闻,所以她们姐妹俩一懂就被压去学游泳了。 再加上之前为了准备御灵的体术考核,她的游泳能力被锻炼得叫一个突飞猛进,别说游一晚上,游三天三夜都行。 她们的行李都被颜钰收纳在魂域里了,这倒不用担心,不过下水前阮月冺又递给颜钰一颗晶球,“再拜托你一下。” 这种晶球造价昂贵,但贵有贵的道理,同魂域一样能够收纳各种物品,别看只有巴掌大一颗,装头象进去都轻轻松松。 颜钰没问阮月冺这里面装的什么,但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现在才交给己来保管,她把塞到魂域里,朝对比了个发的手势。 滕荆芥一个跳下水,胳膊划动两下身子翻仰过来,显得还挺在的,“还行,你们快下来吧。” 阮月冺跟入水,站在颜钰身后的殷北卿手从后面伸过来,替她扎好头发,“你游中间,垫后。” 颜钰知道这是她们对己的保护,如果水里真的现什么异变程度高的恶灵,前有防后有护,她总不了什么大问题。 颜钰往手腕上浇水试探温度,感觉在己承受范围之内,便动作利索地滑入水中。 四沉默地向前游动,这浅层的水有大型的兽灵,可能死得差不了,也可能是被堕魔的恶灵吃干净了,就算偶尔有胆大靠近的,也很快被手脚麻利的滕荆芥挡。 第98章zangkomlu谁让你打她的…… 颜钰倒不觉得累,皮肤融了沼毒的海水接触也没什么特别的痛感,她只是在水里泡得久了有些冷,还有种周围安静到极致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她慢下一些速度,扭头向后看,“殷北卿。” 后面的回应得很快,水流滑动是她朝颜钰靠近的声音,“累了?” 颜钰在黑夜里眼睛的能见度不如她们,殷北卿靠近了之后才能看清她的脸部轮廓。 “没。”她稍稍放下心,却很快又补了一句,“你离近些。” “伸手。”殷北卿拽下己腰带,一头绑在己的手腕,一头递给颜钰,“这样你就知道,一直跟在后面了。” 颜钰拽紧腰带,像是牵住了一根救命绳索,她倒不是怕己会有不测,只是黑夜能够吞噬太东西,她好担心己哪一次回头,殷北卿就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差不快游到阮月冺指引的座孤岛时,颜钰背上的肌肉忽然抽了一下,是一种毫无预兆的提醒,天降的六感。 四道平稳前进的水流声中,她见一道明显不和她们一个节奏的声音在靠近,速度很快体型很大,来势汹汹还带来一股已经发酵天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她被大力推了一把,严肃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快点游,别回头。” 颜钰下识加快手臂的速度照做,独一游一段距离之后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身后的动静太平了,没有打斗声,没有喘息声,向后靠拢的三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再没了动静。 她摁住如同擂鼓的心跳声回头,明明还是同样的一片黑却总给一种怪异感,水面毫无波澜,头顶却有种要将摁到水里的无形压迫。 她猛地仰起头,看见从散的乌云中『露』脸的月亮,庞大的宛如顶天站立在海面的巨型章鱼,以及……被触手死死缠住的三。 章鱼恶灵剩下的几十只触手在空中挥舞,像一张铺得很的网,给一种无论逃远都会被立刻捉回去的恐惧。 滕荆芥将右手挣脱,变幻一把比树干还粗的火箭筒,冲恶灵的头就是连续三发。 冒火光的弹『药』气势汹汹,却在碰到恶灵皮肤的时候瞬间哑火,二者碰撞发刺耳的一声“砰”,像是硬物金属撞击的声音,火箭筒败下阵来,缓缓滑入海水中。 滕荆芥面『露』惊愕,“这什么鬼东西。” 这火箭筒不止能穿破敌的盔甲甚至能一发击倒城墙,可这样恐怖的爆发力在这只恶灵面前却如同以卵击石。 “呲……呲呲……”章鱼头部鼓胀起来,嘴巴不停向冒气,似乎是在笑。 随这诡异的笑声,周围的海域躁动起来,海浪一个翻得比一个大,有什么沉睡在海底的东西被翻了来。 数不清的鱼群涌水面,从颜钰身旁擦过,向大章鱼的向游去。 颜钰突然想起来,之前村民说过,这些恶灵对光尤其敏感,或许就是滕荆芥的炮弹引了们。 “嘶——”她手臂传来一阵刺痛,是被一只游过的虾姑刺伤了。 伤口泡在海水里刺疼得厉害,她立即用手捂住却无法阻止血『液』在海水中散,但神奇的是,接触到她血『液』的恶灵 第98章zangkomlu谁让你打她的…… 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刻游得远远的。 很快,颜钰周围空一个圆,些碰到她血的恶灵发比之前更暴躁的声音,有些嘤嘤嘤的像婴儿叫有些像坏掉的钨丝灯泡,大章鱼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猛地转过头来。 两只眼睛动了动,好像拥有灵识正在思考,颜钰身子定在原地,却悄悄从袖子里抽了刀。 章鱼的触手很长,还能随伸缩,好奇地用空的手臂朝颜钰的向试探,而这个时候,原本好好待的殷北卿似乎被这个动作刺激到,双眼忽然睁,以一阵足以制造海底地震的魂力暴动挣了对的束缚。 响应主召唤的斩魔刃凭空现,被殷北卿握在手中狠狠地朝伸去的只触手砍去。 剑身比石头还结实的触手快速摩擦冒刺眼的火光,殷北卿震得手臂都要麻了,却还死死握剑把,即便手皮被磨破血一滴滴地往下落,她还是铁脸硬生生将条触手连根砍下。 “呲!呲——” 章鱼圆鼓鼓的脑袋一胀,发尖锐的痛呼声,其他二也趁一时松懈,快速脱身。 章鱼受了伤,但并不代表无法攻击,相反殷北卿的做法彻底激怒了,毫不犹豫地举起所有触手扑向她。 受环境影响,殷北卿需要控制己的呼吸和动作,以免剧烈运动造成呼入沼气过从而堕魔。 但面对几十根大型触手的攻击,她怎么可能还站在原地坐以待毙,连续的躲避之下,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些皮伤。 血『液』顺她的身体融入海水,嗅到血腥味的恶灵群们纷纷向她靠去,这样强大又充满仇恨的兽术师,向来是们的最爱,恨不得一拥而上将她拖入地狱。 加上这是群以食为乐趣的恶灵,对眼前的受了伤的□□和温热新鲜的血『液』当然毫无抵抗。 鱼群纷纷跃水面,变异来的牙齿狠狠咬在殷北卿的皮肉上,一只两只……越来越,直到殷北卿身上再没有可以下口的地。 “滚!”这声音,殷北卿的怒火是已经积压到极致了。 蓝『色』光芒中,一股寒冷的气流从她身体中冒,直接将些不知好歹的恶灵冻成冰块,再一掷臂,些玩就部被她甩。 随后她动作没有半点停顿,毫不给反应时间地举剑冲向大章鱼,滕荆芥和阮月冺也在此时十分默契地从水里一跃而起掏了己的武器,对准的头部。 剑裹魂力从章鱼的头部狠狠刺入,瞬间将刺穿,血和不知名的『液』体溅了殷北卿一身,也脏了她原本白净的脸颊。 她一席红衣随风飘,像是泼向天边的浓血浆,双臂握剑把大力地扭了半圈,将『插』得更紧。 似乎还不满,殷北卿又抬脚一下将斩魔刃踹进大章鱼的脑袋里,如猎狼一般锐利的眸闪让胆寒的冷光,双手顺伤口的缝抓进去竟活生生将撕了来。 安生日子过太久,颜钰都快忘了这双银眸含满煞气的模样,若非对战恶灵,她又怎么会突然记起这总在己怀里求温暖的女,原本是个赤手空拳从地底爬上来的魔鬼。 “谁让你打她的主的。”她见殷北卿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说。 不止恶灵,似乎连偶然路过的风也跟抖了抖,呜咽褪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9章 ZANG KOM LU 颜钰从没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太阳。 光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觉得稀疏平常,等真的长时间见不到了,才忽然想起它的好来。 眼睛看得清楚些,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恐惧感,毕竟这种感觉一大半都来源于未知。 她们不知道那恶灵的堕魔程度、特长、弱点,甚至连它的外貌都无从得知,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尸沉大海。 走了几百米,她们到达波塞边界,这儿拉了条红色的警戒线,支撑的柱子却已经被海水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小窟窿。 “那有船。”滕荆芥走过去查看情况,却迟迟没向三人招手。 过了会儿她脸色不太好地走回来,“船底破了好几个大洞,开不了。” 颜钰干脆在水边蹲下,手指沾起些水闻了闻“这片水域污染太严重了。” 沼气本身只对有思想的活物有影响,但溶于水之后就会形成一种慢性的腐蚀毒素,之前雪积便用这样的毒对颜钰做过恶作剧。 这毒会使人的皮肤溃烂留疤,也能将建筑物和船只破坏得千疮百孔,若非高浓度的污染,这里的情况不会蔓延得如此快如此夸张。 “直接下水游吧。”阮月冺提议,“前面有座岛屿,明早前能够游到。” “水里的沼毒感染不超过两天,就能简单治愈。” 殷北卿却抬头看了看天,其实除了游她们还能另外的路可以走,但波塞为了防止她国越界,早在海域的天空设下结界。 要破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那要消耗更多的魂力,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战斗,这样的提前消耗不太明智。 “能游吗。”她转头问颜钰。 颜钰点点头,她们那一到暑期就有各种小孩玩耍溺死在水库的新闻,所以她们姐妹俩一懂事就被压着去学游泳了。 再加上之前为了准备御灵的体术考核,她的游泳能力被锻炼得那叫一个突飞猛进,别说游一晚上,游三天三夜都行。 她们的行李都被颜钰收纳在魂域里了,这倒不用担心,不过下水前阮月冺又递给颜钰一颗晶球,“再拜托你一下。” 这种晶球造价昂贵,但贵有贵的道理,它同魂域一样能够收纳各种物品,别看只有巴掌大一颗,装头象进去都轻轻松松。 颜钰没问阮月冺这里面装的什么,但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现在才交给自己来保管,她把它塞到魂域里,朝对方比了个出发的手势。 滕荆芥第一个跳下水,胳膊划动两下身子翻仰过来,显得还挺自由自在的,“还行,你们快下来吧。” 阮月冺跟着入水,站在颜钰身后的殷北卿手从后面伸过来,替她扎好头发,“你游中间,我垫后。” 颜钰知道这是她们对自己的保护,如果水里真的出现什么异变程度高的恶灵,前有防后有护,她总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颜钰往手腕上浇水试探温度,感觉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便动作利索地滑入水中。 四人沉默地向前游动,这浅层的水少有大型的兽灵,可能死得差不多了,也可能是被堕魔的恶灵吃干净了,就算偶尔有胆大靠近的,也很快被手脚麻利的滕荆芥挡开。 颜钰倒不觉得累,皮肤与融了沼毒的海水接触也没什么特别的痛感,她只是在水里泡得久了有些冷,还有那种周围安静到极致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 她慢下一些速度,扭头向后看,“殷北卿。” 后面的人回应得很快,水流滑动是她朝颜钰靠近的声音,“累了?” 颜钰在黑夜里眼睛的能见度不如她们,殷北卿靠近了之后才能看清她的脸部轮廓。 “没事。”她稍稍放下心,却很快又补了一句,“你离我近些。” “伸手。”殷北卿拽下自己腰带,一头绑在自己的手腕,一头递给颜钰,“这样你就知道,我一直跟在后面了。” 颜钰拽紧腰带,像是牵住了一根救命绳索,她倒不是怕自己会有不测,只是黑夜能够吞噬太多东西,她好担心自己哪一次回头,殷北卿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差不多快游到阮月冺指引的那座孤岛时,颜钰背上的肌肉忽然抽了一下,那是一种毫无预兆的提醒,天降的第六感。 四道平稳前进的水流声中,她听见一道明显不和她们一个节奏的声音在靠近,速度很快体型很大,来势汹汹还带来一股已经发酵多天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她被人大力推了一把,严肃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快点游,别回头。” 颜钰下意识加快手臂的速度照做,独自一人游出一段距离之后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身后的动静太平了,没有打斗声,没有喘息声,向后靠拢的三人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再没了动静。 她摁住如同擂鼓的心跳声回头,明明还是同样的一片黑却总给人一种怪异感,水面毫无波澜,头顶却有种要将人摁到水里的无形压迫。 她猛地仰起头,看见从散开的乌云中露出脸的月亮,庞大的宛如顶着天站立在海面的巨型章鱼,以及……被它触手死死缠住的三人。 那章鱼恶灵剩下的几十只触手在空中挥舞着,像一张铺得很开的网,给人一种无论逃多远都会被立刻捉回去的恐惧。 滕荆芥将右手挣脱,变幻出一把比树干还粗的火箭筒,冲着那恶灵的头就是连续三发。 冒着火光的弹药气势汹汹,却在碰到恶灵皮肤的时候瞬间哑火,二者碰撞发出刺耳的一声“砰”,像是硬物与金属撞击的声音,火箭筒败下阵来,缓缓滑入海水中。 滕荆芥面露惊愕,“这什么鬼东西。” 这火箭筒不止能穿破敌人的盔甲甚至能一发击倒城墙,可这样恐怖的爆发力在这只恶灵面前却如同以卵击石。 “呲……呲呲……”那章鱼头部鼓胀起来,嘴巴不停向外冒气,似乎是在笑。 随着这诡异的笑声,周围的海域躁动起来,海浪一个翻得比一个大,有什么沉睡在海底的东西被翻了出来。 数不清的鱼群涌出水面,从颜钰身旁擦过,向大章鱼的方向游去。 颜钰突然想起来,之前村民说过,这些恶灵对光尤其敏感,或许就是滕荆芥的炮弹引出了它们。 “嘶——”她手臂传来一阵刺痛,是被一只游过的虾姑刺伤了。 伤口泡在海水里刺疼得厉害,她立即用手捂住却无法阻止血液在海水中散开,但神奇的是,接触到她血液的恶灵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刻游得远远的。 很快,颜钰周围空出一个圆,那些碰到她血的恶灵发出比之前更暴躁的声音,有些嘤嘤嘤的像婴儿叫有些像坏掉的钨丝灯泡,大章鱼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猛地转过头来。 它两只眼睛动了动,好像拥有灵识正在思考,颜钰身子定在原地,却悄悄从袖子里抽出了刀。 章鱼的触手很长,还能随意伸缩,它好奇地用空着的手臂朝颜钰的方向试探,而这个时候,原本好好待着的殷北卿似乎被它这个动作刺激到,双眼忽然睁开,以一阵足以制造海底地震的魂力暴动挣开了对方的束缚。 响应主人召唤的斩魔刃凭空出现,被殷北卿握在手中狠狠地朝它伸出去的那只触手砍去。 剑身与比石头还结实的触手快速摩擦冒出刺眼的火光,殷北卿震得手臂都要麻了,却还死死握着剑把,即便手皮被磨破血一滴滴地往下落,她还是铁着脸硬生生将那条触手连根砍下。 “呲!呲——” 章鱼圆鼓鼓的脑袋一胀,发出尖锐的痛呼声,其他二人也趁着它一时松懈,快速脱身。 章鱼受了伤,但并不代表它无法攻击,相反殷北卿的做法彻底激怒了它,它毫不犹豫地举起所有触手扑向她。 受环境影响,殷北卿需要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动作,以免剧烈运动造成呼入沼气过多从而堕魔。 但面对几十根大型触手的攻击,她怎么可能还站在原地坐以待毙,连续的躲避之下,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些皮外伤。 血液顺着她的身体融入海水,嗅到血腥味的恶灵群们纷纷向她靠去,这样强大又充满仇恨的兽术师,向来是它们的最爱,恨不得一拥而上将她拖入地狱。 加上这是群以食人为乐趣的恶灵,对眼前的受了伤的□□和温热新鲜的血液当然毫无抵抗。 鱼群纷纷跃出水面,变异出来的牙齿狠狠咬在殷北卿的皮肉上,一只两只……越来越多,直到殷北卿身上再没有可以下口的地方。 “滚开!”听这声音,殷北卿的怒火是已经积压到极致了。 蓝色光芒中,一股寒冷的气流从她身体中冒出,直接将那些不知好歹的恶灵冻成冰块,再一掷臂,那些玩意就全部被她甩开。 随后她动作没有半点停顿,毫不给人反应时间地举剑冲向大章鱼,滕荆芥和阮月冺也在此时十分默契地从水里一跃而起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对准它的头部。 剑裹着魂力从章鱼的头部狠狠刺入,瞬间将它刺穿,血和不知名的液体溅了殷北卿一身,也脏了她原本白净的脸颊。 她一席红衣随风飘开,像是泼向天边的浓血浆,双臂握着剑把大力地扭了半圈,将它插得更紧。 似乎还不满意,殷北卿又抬脚一下将斩魔刃踹进大章鱼的脑袋里,如猎狼一般锐利的眸闪着让人胆寒的冷光,双手顺着伤口的缝抓进去竟活生生将它撕了开来。 安生日子过太久,颜钰都快忘了这双银眸它含满煞气的模样,若非对战恶灵,她又怎么会突然记起这总在自己怀里求温暖的女人,原本是个赤手空拳从地底爬上来的魔鬼。 “谁让你打她的主意的。”她听见殷北卿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说。 不止那恶灵,似乎连偶然路过的风也跟着抖了抖,呜咽着褪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0章 ZANG KOM LU她更在意这具…… 第100章zangkomlu她更在意这具…… “了。”颜钰撇开脸,面很快恢复到那副冷静的样子。 殷北卿立即给旁边两人递去要扎死人的目光,滕荆芥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到处都是海,我高处看看,物『色』下个落脚的地方。” 她们随手找的这个岛屿面积很,不用等涨『潮』,估计来个点的浪就能一下把整个地方全淹没。 “喂,神女,你认路吗?”滕荆芥在树拿胳膊变的望远镜看了半天,毫无收获。 “不认。”颜钰手背轻轻蹭了下脸颊,抿住唇低下头。 阮月冺看着她坐在原地闭了眼睛,似乎是毫无预兆地睡着了,但她知道这其实只是因为颜钰正在进入魂域。 颜钰发现自从自己魂域里预言树的叶子开始变绿之后,它失去的能量像是都被地里的植物们所吸收了一般,它们长得更快个头更,品质也有了很突破。 比如她之前种下的一株黑泽花,原本只有人脑袋那么,现在经长得快有树的一半高了。 颜钰都不用蹲下,伸伸手就能摘下一片花瓣,她拿着花瓣走出魂域,在众人面前掰开它。 黑『色』的雾气向升起,朝向某个地方径直飘去,颜钰这又开口说,“它认路。” 她既然提前知道嬴梵会出意外,当然不会毫无准备,只是黑泽花需要一定的距离能指引方向,它既然出现反应,就说明嬴梵现在距离她们不远。 殷北卿估算着时间,“十二点出发。” 家都知道凌晨是恶灵活跃的时间段,那正午便是它们退『潮』休息的时候,虽然这里的天『色』一直是如此的暗,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改变不了,毕竟再怎么说,这群东西也不可能一天到晚不休息二十四时在外边晃。 到十二点还有一个时时间,足够眯一眼,但滕荆芥没兴趣睡,她把自己倒挂在树,受血『液』一点点涌向脑,这样能让她暂时忽略脑袋里复杂的想法。 阮月冺看她一眼,倒自己平静地躺下睡了,琅迭谷里除了颜钰只有她和普通人类一样,一直保持早睡早起的习惯。 “睡吗。”殷北卿询问身旁的人,却等了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音。 她转头,便看见颜钰经保持坐着的姿势靠在盼盼身睡着了,那胖墩也眯着眼着盹,自如的模样仿佛这趟只是出来旅游的。 殷北卿右手轻轻放到颜钰后脑勺下,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靠在自己肩头,末了还将自己刚烘干的外套披到她的身。 颜钰半梦半醒之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忍不住缩着身子靠近了,而此时正拥着她的殷北卿身子一僵,缓缓用手圈住了她的腰身。 只是薄薄一层衣料,无法掩盖殷北卿手心受到的温度,但她更在意这具身体的单薄,似一只骨头架子批了层皮,用手指捏都捏不出两肉。 目光又落回颜钰紧闭的唇,殷北卿忍不住暗自腹诽,所这张漂亮的嘴长来除了训自己,还有个不爱吃长肉的玩意的缺点。 …… 颜钰是被冻醒的,她梦到自己被丢进了一个火炉里烧着,烧得浑身暖烘烘,可总有股阴邪的冷风不断戳刺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摩擦她的耐心。 “差不了。”看见颜钰睁开眼的殷北卿,不着痕迹地收回圈着她的手。 即便颜钰此时刚睡还有朦胧的模样,让她有种想要狠狠咬去的冲动。 “嗯。”颜钰收紧外套的领口,从鼻子里低低应了一,额前缕杂『毛』,破她总维持得过分正经的形象,有懵懵的可爱。 就像趁这个时候,『揉』『揉』她的脑袋也不会被说。 殷北卿一向想什么做什么,等接收到颜钰警告的视线后,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出发了。” “知道。”颜钰站起来习惯『性』地去套袖子,伸出胳膊看见自己的外套早穿在身了,反应过来手里这件不是她的。 “衣服穿。”颜钰把外套塞回它真正的主人手里。 殷北卿三两下套衣服,众人再次下水。 不知道这片海域的恶灵是不是不如前面的活泼,她们游了远的距离也没碰见半只。 这就有不正常了,黑泽花指引的方向是沼气散发的中心,越靠近沼气的源头,堕魔的兽灵会越 第100章zangkomlu她更在意这具…… 来越是。 “除非,那地方的恶灵经强到,让它的同类都惧怕的程度。”阮月冺的解释让人脊背发凉。 等等? 颜钰受身旁突降的气温,“冷”这个觉似乎不只是内心的一时错觉,身体的各个觉器官都在报着警铃。 ——不对劲。 “靠!”滕荆芥骂出一,手脚加快速度,直接推了颜钰的背,“快点快点!” 颜钰忙中扭头向后看,她们身后的水面竟然正在结冰,『荡』起的波纹被牢固地冻结在原地,它的速度很快,正在她们为圆心包围过来,甚至阮月冺的双腿经结出冰碴,让她自己给伸腿蹬开了。 “过来。”一只手臂圈住颜钰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 颜钰的背抵到殷北卿的身前,有种说不出的安全,耳边见她拨响了一个响指,轰烈得像是要将天都烧红的火焰喷薄而出,迅速将围在她们四周的冰融化开来。 火光会引来更的恶灵,可经不重要了,毕竟现在的她们正是在往这窝恶灵的深处而去。 在这火墙的包围下,四人终于是挣扎了岸,颜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休息一会儿,就被眼前的画面弄得愣住。 脚下站立的岛屿要比她们之前休息的那座很,浅浅的沙滩后是一排壮阔的树木,但那树整整齐齐的全部被冰块冻住。 原本这没什么稀奇的,可那树的树干却像融化了似的,在冰块里化作深『色』的『液』体,有树融化得严重,只剩片叶子还能看得出形状,若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见,这立在原地的冰雕倒像那思想奇特的艺术家,人工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这里的气息给颜钰一种熟悉的觉,如同那个令她心绪不宁久的噩梦。 仅仅是这不安的第六,让她乎能够确定,嬴梵就在这座岛屿。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想要靠近那树看得清楚,没走两步突然眼前发黑,膝盖一软倒在地。 脑海中又有奇怪的画面闪过,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颜钰?”殷北卿疑『惑』颜钰的反常,正要询问,怀里人的却猛地跳起来,一股脑地向前冲。 颜钰发誓,她当初在御灵的体术测试都没有跑过这么快,像是两条腿根本不是自己的,玩命地挥霍着它们的生命力。 其他人跟着她一路穿过被冰罩住的树林,绕了个复杂的弯后,在一处湖前停下脚步。 说是湖,其实只是快凹进去的地坑,因为积蓄了雨水,形成现在的样子。 池塘的水还是流动的,湖面却违背物理常识地飘着一座两人高的冰塔。 冰层很厚,却很透明,让人可清晰地看见里面冻住的东西。 ——一个活生生的人。 “嬴、嬴梵……”滕荆芥音有不确定的颤抖,“什么鬼东西,她怎么在那里面。” 和颜钰梦境中出现过的画面一样,嬴梵在冰块中闭着眼,脸『色』有种死人的灰,下身的衣物随着变作鱼尾的双腿一起消失了,让经看习惯她跑跑跳跳的众人到陌生。 “靠!死鱼,你在里面干什么。”滕荆芥跑过去,随手抽了把匕首往冰凿。 一下一下,坚硬的冰层出现一个个坑,抹去碎屑之后,却和原来没什么的变化。 “什么冰,比石头还难凿。”滕荆芥咬牙加了力气。 就在她蓄满力量的一匕首下去之前,耳边突然见了“咔嚓咔嚓”的音,那冰竟然在她面前自己裂开了。 “呼……”这一是腹腔深处传来的沉重呼吸,随着它原本紧闭双目的嬴梵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脸不带一丝表情,眼睫下的双目竟然是全的,颜钰试探『性』喊了一她的名字。 没应。 嬴梵顿顿地转过脑袋,眼睛盯住还举着匕首傻眼的滕荆芥,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猛地抬起砸向她的天灵盖。 滕荆芥没能闪躲,一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攻击自己,二是嬴梵此时的攻击速度快得恐怖,根本不在她的反应范围内。 在殷北卿早有防备,前扯着滕荆芥的胳膊将她远远拽开。 被躲开攻击的嬴梵也不着急,仰天长吼一,浑身的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她整个人诡异的姿势扭动起来,腹 第100章zangkomlu她更在意这具…… 部的蓝紫『色』兽印开始向周围的皮肤衍生,她手指长出透明的蹼,臂的鱼鳞像是会呼吸似的翻转了一个面,将银『色』的那面『露』出来。 “兽态。”阮月冺找出问题所在。 嬴梵很少与自己的兽魂组合兽态,原本这应该是天生与兽身一体的人的强项,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这点颜钰还记得一相关信息,和她一样,嬴梵的魂力也不如自己的兽魂高,这也是她不敢和自己的兽魂组成完整兽态的原因,因为她害怕自己的思想无法压制对方,反过来被控制了身体。 现在的情况估计就是对方占据了风,原曾经提到过,完全被兽魂控制的嬴梵就像拥有了第二个人格,魂力至少是平时的两倍甚至超过特级兽术师的标准,危险『性』仅次于殷北卿。 也就是说,如果她强到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兽魂,滕荆芥和阮月冺之中得有一个人让位置给她。 完成组合兽态后,嬴梵整个人的动作都灵活许,她鱼尾轻轻一甩便弹开了堆在下身的冰块,灰『色』的双眼快速转动起来,似乎在寻找目标来当做猎物。 很快她将目光定在了颜钰身,兴趣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你闻起来,很香。” “妫蔹。”随着殷北卿低沉的嗓音,巨蟒凭空跃出。 面前的嬴梵和之前在御灵水池训练的可是完全两种生物,妫蔹完全不敢放水,化出人形,利索地拿刀干架。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很吃力,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buff,总觉嬴梵比前要厉害得。 “得,训练半天,原来是给人家递刀子。”姬芜在一旁抱着手,语气欠欠地说。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怎么回事,矮个今天没吃饭?” 殷北卿也看出不对了,按理说妫蔹认真起来怎么也能和嬴梵个五五开,可现在还没过招,她就出现了反应速度下降且颓力的现象。 “还是心软。”阮月冺皱眉。 其实妫蔹次都能伤到对方要害,却都因为犹豫被躲过去。 想到这阮月冺往边的殷北卿看了一眼,都是一个人养出来的兽魂,怎么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妫蔹的招式要有姬芜的嘴功夫一半,现在也不至于得这么吃力。 反观被『操』控了意识的嬴梵整个人杀气快冒出天灵盖了,她一脚将妫蔹踹到水里,向前步准备补刀。 姬芜终于看不下去了,出手将人救下,拽着她的脚踝将人倒着提起来,“矮个,你行不行。” 妫蔹脸颊气得通红,正想冲她发火,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周围的树开始摇动,冰渣子落了一地,震动越来越晃动也剧烈起来,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而这股震动的源头似乎正在向她们靠近。 一张容貌姣的脸蛋从树顶冒出,如果“她”不是得快要将人压得呼吸不过来的话,外人似乎还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但很快旁边又出现了一张乎一模一样的脸,硬生生将这份惊悚翻了倍。 第二张人脸是倒着的,细细的脖子同另外一颗头一块连在身体,她们晃啊晃,像再用力,两颗圆溜溜的脑袋就会从肩膀滚落掉在地面。 能够支撑这两颗头的身体必然尺寸也不,站直了比那树还要高出很,像轻轻一跳就能顶到云层,除了肩膀的两只手,在胯部还另外长出来两只对称的手,宽的手掌轻轻一捏,就将一棵被冻在冰里的树连根拔起。 “gagaga……”倒着的那个头发出怪异的笑,用手慢慢将自己的脑袋转正。 然后她们站在嬴梵的背后,缓缓举起了抓着树的胳膊。 面对嬴梵的颜钰能清楚看到她背后的情况,所当她看见出现在梦中的双头怪物缓缓靠近嬴梵的时候,乎下意识地反应要向她冲过去。 但接下来嬴梵的动作,却硬生生让她的脚步停在原地。 “ru。” 两个简单的音节从嬴梵嘴中发出,她的嗓子眼里像偷偷藏了两张粗糙的砂纸,发出的音同过去的轻快活泼有着天壤之别。 这语言不属于任何一,却属于颜钰的记忆。 它有着复杂的字形,读音却意外的简单,刚嬴梵念得那两个字音的意思是…… 姐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1章 ZANG KOM LU到头来都是自…… 第101章zangkomlu到头来都是自…… 颜钰也是因为当初那节通识课才特地去翻了关于周村的信息,不过图书馆里的手写词典字迹模糊,她也是后续通过系统还原才看清楚的。 颜钰当下第一反应是喊系统,把那份还原的词典抽来重看。 她很少质疑自己的记忆,大多时候是因为不愿意相信现实,次也是,但很快词典上白白的注释,残忍地她的希翼打破。 “她在说什么?”滕荆芥皱眉,“是哪里的方言,以前都没过。” 颜钰无法掩饰表情的怪异,“她在叫对方姐姐。” “姐姐?”三人一致『露』疑『惑』的表情,滕荆芥挠挠后脑勺,“鱼她不是孤儿来的吗。” 是啊,孤儿,原书也是么写的,颜钰脑子快要『乱』成一锅粥,她总在做事前做好充足准备,是因为害怕临时变故。 眼前的双头人周身的沼气浓到能遮住人的视线,嬴梵却口口声声认对方做家人。 丛林深处陆续传踢踏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人影跟在双头人身后冒来,她们的个子不如双头人那么高,但大多也和她一样,身体存在畸形的部分。 有的胳膊被鱼鳍所替代,有的只有一只眼,可比起些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身处沼气最浓重的岛屿,些人身上却没有半点沼气,眼眸中纯真的戒备甚至会让人产生愧疚感——很抱歉冒犯了处的安宁。 那些人围到双头人身后,手掌合十抵在下巴上,齐齐仰头看着她喊道,“ru。” 嬴梵的声音混在其中,竟然有几分和谐,似乎短短几天她已经完全融入,成为里的一份子。 双头人左边那只稍大些的脑袋点了点,嘴角跟着脸部肌肉向上拉起,那笑容僵硬又惊悚,可被她注视着的人们却好像从中得到了巨大的抚慰,纷纷『露』幸福的表情。 她张张嘴巴吐一串音节,因为有些大舌头,比嬴梵的发音要更难辨认,但颜钰还是依稀能够懂意思。 “天天嚷着说御灵有多好,结果自己莫名其妙跑一岛上不愿意回了。”滕荆芥推推颜钰,“说什么了,鱼不会真不跟们了吧。” “她说们是侵/略/者。”颜钰猜测因为之前来过很多除灵队的人,让双头人产生警惕 第101章zangkomlu到头来都是自…… ,一看见殷北卿的耳扣直接给她们的目的盖了章。 “然后呢?” 颜钰目光从滕荆芥肩头越过,看向殷北卿,“还说……” 殷北卿的魂力最高,加上里只有她带了信物,那群人必然把她当做头号敌人,恶灵对待敌人的方式,是十分简单粗暴的。 ——她们今天不打算留活口。 殷北卿不说话,默默抽了斩魔刃,周围漆黑如夜剑身却反『射』着一阵冷光,她脚尖轻轻一点地,跃至与双头人平齐的高度。 双头人左侧的脑袋不为所动脸上还是那古怪的微笑,右侧的脑袋却嘎哧嘎哧地转了过去,像是有人硬生生用手拧动她的头颅。 殷北卿动作没有半分犹豫,她杀人一向寻求快很准三要素,她管恶灵有几个头,反有一个她砍一个有一双砍一双。 在剑尖要刺入那颗圆鼓鼓的后脑勺时,它却突然变了样,漆黑的长发向两旁挪开,『露』一张绷紧的人皮,那人皮皱了皱拉一副五官,温润的眉眼,精致的唇鼻,竟然生得与颜钰一模一样。 剑最终还是偏向了其他地方,而待殷北卿稳住身子再度看去的时候,那只脑袋已经恢复原的样子,似乎是觉得得意,嘴里又发那“gagaga”的怪笑。 殷北卿脚尖踩到树上,朝嬴梵看去一眼,当务之急她想先把缺心眼的东西拽回来。 那双头人好像猜到她想做什么似的,手臂一伸,嬴梵挡在自己身后,口中再次念叨那些陌生的音节。 “她也是载体。”颜钰喃喃低语,小心手掩在袖子底下藏起自己的颤抖。 由于恶灵高攻击力进化快的特点,许多心术不的兽术师都会打上它的主意,郁茯桑则算是群人里“成”最为突的一个。 恶灵固然可怕但也有很显的缺点,强大但是毫无秩序,会思考却不懂得情感,所以它们永远学不会团结两个字,杀起自己人那是一个比一个狠。 但郁茯桑却在其中找到了调和的方法,她那些收集到的恶灵珠,泡在一名为“祭坛”的器中静置三天到一周不等。 等到取时,那些恶灵珠的外面会形成一层薄膜,犹如一它们封印的诅咒,作用大概是阻止它们无底线的相互吞噬,可以聚齐起来为同一 第101章zangkomlu到头来都是自…… 位宿主不断提供能量。 些被封印的恶灵珠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仿佛只是用来承载沼气的单位,它们被郁茯桑放入那些物『色』好的兽术师体内,等待融合,等待凝聚的力量。 恶灵珠们和载体共生,前者提供能量,后者保留思想,所以经过郁茯桑手创造来的恶灵物,它不仅比单一的恶灵更加强大,还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它们有情感懂得取舍,当然也会有“家人”个概念,如同眼前的双头人一般。 用郁茯桑在原书中说过的话来表达,叫做物革新。 颜钰记起那天在训练馆,郁茯桑贴在她耳边说的话。 “体面的法……”她抬起眼,看向被兽灵占据身体的嬴梵,还有只差一个号角摁下开始键的战局。 为什么张任务单来得如此凑巧,为什么偏偏在行前夕嬴梵失了踪,又为什么她们任地退除灵队竟然得不到半点阻拦…… 一个又一个问题打『乱』了颜钰的呼吸,她的视野变得朦胧,人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她不敢细想,可大脑却像一个不懂气氛的计算机,快速运算之后结果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 一切都是因为她。 最可笑的是所有人把她当做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不想她才是披着白衣的。 她以为自己是那个最清醒的局外人,到头来都是自作聪。 她以为自己拯救得了殷北卿,结果却反手她推入另一个地狱。 她以为,她以为…… “宿主?”系统感应到颜钰的脑电波不太对劲,担心地喊话,“马上干架了,您清醒一点啊!” “杀了只恶灵,反派线剧情至少进百分之十以上,那都是积分!积分啊!” “有了积分,们很快能兑换器,大杀特杀,上人生巅峰!” 颜钰情绪却不如她那么高昂,“可不想要什么人生巅峰。” “那您想要什么,有了积分们一样可以——” 颜钰打断她的话,目光深深看着那在恶灵群中缠斗的红『色』身影。 犟脾气果然还是戒不掉她那不怕的打法,估计是大脑里根没有安装“防守”个概念,为了刺对方一剑,宁愿断条胳膊。 “想她活着,好好地活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2章 ZANG KOM LU一朝入琅迭…… 第102章zangkomlu一朝入琅迭,…… 开始颜钰不想殷北卿死的原因,说出来肯定会惹对方不高兴,但的确有几分可怜同情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 现在这原因要模糊多了,就和己不想看她哭,不想看她难过,只是单纯“不想”。 “停下。”颜钰出声,用周村的语言同那双人说话,“你别误会,我们无意冒犯。” 殷北卿没想到颜钰会突然开口,立刻收了手,身子轻飘飘落回她边上横起手臂守着,以防双人突然调转目标来攻击。 “无意冒犯?”双人嗓音嘶哑,眼睛咕噜咕噜转,“你们不打招呼闯入我们的盘,再道貌岸然说句无意冒犯,我就得感恩戴德原谅么。” “我们之所以被派过来,是因为现在大半波塞以及金的边界被沼气污染得无法生活,这座岛上的孩子是命,岛的同也是。”颜钰并不在乎对方的敌意,尽量不暴『露』己内心情绪将语气压平,“我看得出你并非是不讲理的恶灵,你有你的思想你的目的,如果愿意合,我们完全可以采用不牺牲的双赢方案。” “合。”双人大笑起来,声音顿顿像要把喉咙里的什么件咳出来似的,“她们可怜?那谁又来可怜我们。” “你也说了,我是岛内人,那我管她们的死活做什么?”她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眼白多到吓人,“当初把我们放逐到这里的是她们,现在要把我们赶出去的又是她们,怎么?我们就只能像堆垃圾被丢来丢去吗?” “你在保护她们对吗?”颜钰向前步,“但……” “但什么!”双人放粗了嗓音,“那小贱种死有余辜,波塞人和金人也!我若是退步,她们就只会千倍百倍得寸进尺!你还不知道吗,这世上越善良越懦弱就越只有被欺负的份!” 小贱种? 颜钰想起那任务单上的说明,这次恶灵事件的爆发似乎就是从波塞王子的挑衅开始。 他在天海面巡逻时,无意间经过这座岛,发现这岛不止面积不小,灵气还十分富足,于是迫不及待想要征用这里的土。 他当时就站在原,叉腰亮出身份威胁原住民立即离开,闻讯赶来的双人二话不说,直接拧断了他的脑袋。 不过她的报复并没有到此为止,她挑衅将这颗死不瞑目的颅抛入波塞的大海,期待波塞的民发现它的子,随后再以沼气污染波塞的海域以及边界的土,静候上门的士兵。 从双人的话,颜钰猜测波塞王子或许并非祸端的源,她心的不满早已积压多年,或许更多的是在借此机会将内心埋藏的怨恨发泄出来。 “但你直把她们保护得很,不是吗。”颜钰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万米深的冰川,即对方已经甘愿堕魔成为恶灵也没有『露』出半分鄙夷,“直这下去,恶灵总有天会侵蚀你的大脑,占据你的身体,让你变成同现在完全不的人,到时候你甚至会对重视的家人大打出手,伤害她们折磨她们。” “你想报复,应该有更的办法。”颜钰看得出她最在意的实还是家人,“等到波塞海域全污染,这座岛屿的食物支撑不了多久,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实也只是想和你安安静静生活。” 双人听后有片刻的沉默,恶灵对气息十分敏感,她能感觉出面前瘦巴巴的女人并没有攻击和恶意,甚至有种包容的温柔。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情感,她渴望却从身体里抗拒这种感受。 “不要再说了!只要我足够强,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双人两眼遍布血丝,声音有种癫狂的颤抖,“我们想要安安静静生活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成全,现在想要我们安静?你们做梦!” 是世界先背叛了她们,所以现在轮到她们了。 她举起手臂在空做看不懂的手势,随后将弯起的食指放入口吹出清亮的口哨。 面开始剧烈震动,所有人转看向那震动的源。 “这不是那只鲸鱼吗?”之前吃掉巨型章鱼的恶灵。 海平面上只巨兽向她们靠近,在快靠岸的时候,它潜入了水发出两声低低的鸣叫。 脚下的土晃动得更加厉害,跟随着身体失重的感觉,这座岛屿竟然被硬生生顶入高空,于此同时她们的顶落下结界的圆罩,将整座岛屿统统圈住。 双人召唤的远远不止这只恶灵,急速推进的海浪声后,成堆的恶灵朝岛上的人围了过来。 羽翼能将视野全遮盖的鸟群和快将面占领得没有落脚之处的水生生物,让这里的沼气浓度高到让人难以呼吸的程度,原本簇拥在双人身旁的原住民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藏起了身影。 现在,颜钰她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看来不需要废话了。”阮月冺转看向已经筑起防护罩的颜钰,后者心神领会拿出存放在己魂域的晶球放到她手心,“小心些。” “嘱咐错人了。”阮月冺朝殷北卿 第102章zangkomlu一朝入琅迭,…… 那递去眼,然后同滕荆芥起撞进那乌压压的恶灵群里。 被人暗示需要嘱咐的殷北卿,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毫不担心,她只是沉沉望着双目空洞的嬴梵,厉声喊道,“我知道你听得见,既然是琅迭人就给我有骨气点,己的兽魂驾驭不了,算什么东西。” 空气有瞬的沉默,双人的两脑袋转向嬴梵,等她做决定。 嬴梵没有说话,灰白的眼珠翻了翻,抬起右手举着尖锐的长指甲刷下划破了胸前刻着琅迭谷印记的皮肤,皮开肉绽的瞬间,殷北卿的眼睛也跟着冒出数条红『色』血丝。 “孬种。” 双人很满意嬴梵的举动,点点,高抬四手,“杀了乡人!还我净土!” 所有人跟着她粗哑的声音齐声高喊,“杀了乡人!杀了乡人!” 殷北卿把撕开左臂的衣袖,线条漂亮的胳膊上深蓝『色』兽印在发光,那是属于妫蔹的符号,她选择召唤她与己组合兽态。 兽印向蔓延,道蓝『色』的丝线笔直攀上殷北卿的脖颈,末端在下巴上分开两岔,像是蛇的信子。 她眸光闪动淡淡透出些冰蓝的『色』泽,满黑发瞬间变银『色』,甚至连睫『毛』也犹如积压了雪霜般白,她双手的皮肤覆上厚厚层蛇鳞,它们坚硬光滑,能够将拳的威力放大数倍。 主人与兽魂的组合兽态,排除因能力不足无法完全组合兽态的情况,向来是谁的魂力占上风谁保留的特征多些,两者无非就是更像人和更像兽的区别。 就比现在的殷北卿,若她遮起双手,估计没人会看出她已经与己的兽魂组合兽态。 姬芜暴躁在她身体里大喊,“你疯了吧,打这条鱼不是用我顺手多了?” 她与嬴梵属相克,魂力灵法优于对方,这是之前私下训练时就已经暴『露』的事,殷北卿没道理不知道。 “我要这孬种清醒。”说话间,殷北卿已经腾空冲了出去,银发划过的弧度是笔直的线,周围的空气因为她的经过变得稀薄冰冷,“朝入琅迭,生是琅迭人,死也是。” 锋利的剑直指双人的喉咙,她后半句话也随剑带到,“能不能退出琅迭,只有我应允的才算数,我天不点,这孬种就是天我琅迭谷的人。” 双人站在原,四只手臂敞开仰着,似乎准备就这么迎下她这剑。 “呲——”剑与衣料划过,原本站在原的双人却不见了踪影,殷北卿敏锐抬起,对上倒挂在顶,咧嘴冲己的笑的两张人脸。 她抬腿要追,却发现身子像是被胶水黏在上了般,极难动弹,不仅是她,他人也。 颜钰眯着眼,同朝双人的方向看去,她蝙蝠挂在结界的顶端,衣摆和发却还是同垂向脚尖。 这画面看起来就像她不是吊在那,是天和翻转了百八十度,她脚下站得才是“面”。 “重力。”颜钰猜到她的异能,转告诉他人,“这结界可以改变重力方向,小心点。” 原本以为这鲸鱼只是堕魔程度比较深,没想到竟然已经进化到拥有异能的程度,这普遍是达到特级之后恶灵才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看来它吃下那只巨型章鱼之后,魂力有了不小的进化。 重力的概念灵法系的学生不会不知道,因为她们经常要训练己如何利用风系灵法克服重力将身体托起。 殷北卿听后,立刻使用灵法绕在己身体周围,但等她再次腾空起准备攻击的时候,重力的方向却也跟着改变,她的身子被拖着向左拉拽。 殷北卿反应很快以灵法应对调转的方向,这之几乎不需要冷却的时间,忽然她听见颜钰在身后喊,“小心!” 不用回,殷北卿已经感应到身后有人突进的气流,她旋开身体,对方却用比她想象得要快得多的速度扑上来。 躲避的速度受到重力转移的限制,不如从前敏捷,等殷北卿要挡的时候,嬴梵的牙已经重重咬在她的肩。 那力道恨不得下连骨刺穿,但殷北卿眉没皱下,左手掐起嬴梵的脖子,干净利落使用蛮力将她扯开丢到旁。 嬴梵还是不愿意松口,扯开的时候差点咬下殷北卿块肉,不过她依旧没吭声,只垂了眼去瞧己的伤口,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长出银『色』的鱼鳞,排接着排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在她的皮肤上肆意繁殖占领土。 这是嬴梵的异能,她能通过牙尖的毒『液』异化切生物,这些鱼鳞生长的速度很快,等到它将敌人的皮肤全替代,对方就会变成条离了水就无法呼吸的鱼儿。 “多少年了,没半点长进。”殷北卿释出魂力,硬生生将那些被注入身体的毒『液』『逼』退。 在这动的同时,她也举起了左手,不需要手印,心念动有缕手指粗的烟雾飞出。 那雾起先只有拳这么大,却在碰到嬴梵的瞬间猛膨胀开来,嬴梵惊,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烟雾爆炸之后并 第102章zangkomlu一朝入琅迭,…… 非是烈火的灼烧,是能将血肉冻到坏死的极寒,连她额的上的汗珠立刻结成冰。 重力能控制物体的着落方向,却对无实体的灵法毫无办法。 殷北卿缓缓收手,野兽般嗜血的目光重新移回那双人身上,“就这点本事么。” 她同颜钰不,只要是堕了魔的,在她眼里就是没有思想无可救『药』的杂碎,尤眼前这只,说得像己做的切是为了家人,却让嬴梵挡在前面。 那颗稍大些的颅皱皱鼻,有被激怒的子,她缓缓转向殷北卿,脖子同橡皮筋似的伸长过来,嘴巴张开的角度远远超过人类下颌骨的极限,像是能口就将殷北卿吞入腹。 刚杀完百六十五只恶灵的滕荆芥转身看到这幕,玩心大起抬起右臂,对准双人的方向捏合下。 跟随她手收紧的动,双人的四肢和颅开始向身体心点收缩。 颜钰反应过来,滕荆芥这是在复制那条鲸鱼的异能,且运用得比它更熟练。 鲸鱼只是通过改变体的重力为己方争取攻击时间,她却已经能够想到将重力精确到身体的位,直接控制双人的四肢与动。 滕荆芥不仅改变了重力的方向,甚至还能更改它的大小,眼见双人就要挣脱,她募冷脸加重了控制的力道。 清脆的骨节咔嚓声后,双人的身体以种怪异的方式团在起,胳膊和腿没摆的姿势让人看了舒服的。 “还是这看。”滕荆芥笑呵呵『舔』『舔』手指上己的血,“圆滚滚的才讨人喜欢嘛,你说是吧,胖墩。” 在卖力替颜钰净化周围恶灵的盼盼听了她的话,白眼懒得翻,“你这说话小心被人揍。” “切,谁能——”滕荆芥脸上的笑还没维持过三秒,僵硬在脸上。 有所感应的阮月冺转过身,看见那只从滕荆芥腹直直穿过的手臂,再顺着那只手往后看去,原本站在她脚边只有巴掌大的雪兔恶灵竟然奇迹般长出了两,它的皮囊像是被吹饱的气球点点撑开,到达极限的时候猛然爆炸。 消失片刻的双人破皮出,惊悚的脸怼到滕荆芥面前,“现在呢,看吗?” 瞬移? 颜钰摇摇很快又否定了己的想法,比起瞬移这更像是寄生类的异能。 这只恶灵似乎能够通过寄生在同类身上的方式,快速改变己的位置达到瞬移的目的,且从她现在的状态看来,还是满血重生,没有半点受刚刚滕荆芥所复制的重力灵法的影响。 剧烈的疼痛让滕荆芥下白了脸,嘴上还是硬要怼句话回去,“看屁。” 双人轻轻嗤笑,毫无预兆将己的手臂抽了回来。 失去堵塞物的伤口,血像是流水般止不住往淌,很快染红了滕荆芥的衣裳。 她低着,盯着己衣摆滴落的血珠,嘲讽勾勾嘴角,“你们恶灵还真的是……不怎么聪明啊。” 双人原本以为这又是她嘴硬的话,可当看到那些沾了滕荆芥血『液』立刻翻着白眼死去的恶灵们,脸『色』下变了。 “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滕荆芥无视她的声音,盯着面默数,“三百四十二、三百四十三……啧,干脆凑整吧,三百四十九……三百五!” “喂,阮姐。”滕荆芥敞开己破着大洞的肚子冲阮月冺喊,“死得够多了吧,还是要再凑五百?” 她刚才口数的,是被杀死的恶灵数量。 “够了。”阮月冺终于掏出那颗晶球,手臂挥将它抛向空。 只见从晶球留下无数黑影,大的小的有,它们落入土层,十分觉扎根进去,像是在吸取什么物质的能量。 巧有落在颜钰的脚边,她像早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默默往后退了半步,让出足够的空间。 阮月冺的身体有可以和恶灵堪比的恐怖愈能力,断胳膊断腿光速复原这不叫事,甚至脑袋没了也可以立刻重新长出来。 她利用这能力,制造了骨针和血线可以缝合她人的伤口,这是大家知道的事,但很少有人见她用过异能,甚至连她的兽魂长什么不知道。 颜钰知道是知道,也提前有心理准备,只不过亲眼看到还是有点过分“刺激”。 阮月冺的兽魂并没有孵化实体,取代之的是她能够召唤死物为己所用。 召唤的信物是她身体的分,这算是种交易的筹码,不过对于能够无限再生的阮月冺来说,这筹码相当于没有。 当然,付出的筹码越大,她召唤的死灵就越厉害,刚才掉在颜钰脚边的是截小腿,此时它已经将散落在周围的死亡者的灵气吸取干净,开始幻化实体。 这些召唤物散发出刺眼的红光,身体背有条红线连在阮月冺的手上。 颜钰眼前这只,她尤眼熟,不久前她刚刚亲眼目睹,它被同类吞噬的过程。 ——那只在海上那只追杀过她们的巨型章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3章 ZANG KOM LU被泪水浸湿的…… 第103章zangkomlu被泪水浸湿的…… 得益于阮月冺召唤的力量,这只章鱼的体型比之前更大,浑身的皮肤黝黑像是裹了层黑铁。 章鱼脑袋胀大朝双头人吐出一口浓浓黑墨,那黑墨直接将双头人从头到脚浇了个透,腥臭至极,还怎么擦都擦不掉。 她暴躁地抓了几下脸,伸臂摁住那只章鱼的脑袋,正发力的时候,却又有无数背连着红线的召唤物跳到她的背上,扯她的耳朵咬她的脸。 巨型章鱼也十配合地用多到数不清的触圈紧了双头人,吸盘牢牢把住她,是硬扯下来,估计得撕掉一层皮。 滕荆芥就趁这个时候,将肌肉膨胀好几倍的右刺入了她的胸膛,握住那颗跳动的心脏狠狠往外一拽。 “礼尚往来。”滕荆芥边说边快速把里的玩意销毁。 恶灵的晶核大多存放心脏里,只销毁了心脏,就相当于除灵成功,正当她准备迎接收工的喜悦时,脸『色』却突然一变。 “怎么回事?”滕荆芥朝阮月冺递一个疑『惑』的眼神,“晶核不这。” 当然也会有恶灵为了避免被杀故意把晶核存身体其他部位,但心脏是能最直接快速给身体供给魂力的位置,如果非反其道而行之,则需付出消减身战斗力的代价。 所说,眼前这只双头人的魂力,远不止她先前所表现出来的程度。 就几人沉浸消化“成功的喜悦其实只是个泡影”的失落情绪中时,那只被数十只召唤物纠缠的双头人,忽然又消失了。 颜钰知道,双头人这是故技施又到别的恶灵身上寄生。 可没人能猜到她会挑哪一只,又或者什么时候突然从你背窜出来给你一下。 “诶?我怎么飞起来了。”滕荆芥出声。 不只是她,这里所有的物品和人都了翅膀似的,轻飘飘地浮空中,好像失了量变作羽『毛』。 颜钰想拽住什么东西稳定己,可周围空『荡』『荡』一片,她也只能被迫从己筑起的防护罩中飞离出,身子贴到了屏障的最上端。 看来这只鲸鱼不仅能『操』控个体单位受力的影响,还能进行范围的控制。 “弱点,找到了。” 声音出现的时候,那两颗表情狰狞的头颅已经贴到了颜钰脸前,四只粗壮的臂打开死死圈住了她瘦弱的身体,收紧的力道让人连大口呼吸都做不到,好像再稍稍用力就能将颜钰浑身的骨头捏碎。 “外乡人,有什么遗言说么。”两个头颅同时讲话时,会给人一种听见回音的错觉,脑袋嗡嗡地发疼。 打了几个来回,双头人已经把这几个人的异能差不多『摸』清,灵法最强的是穿红衣的暴躁女人,若真打起来她甚至己之上,但面嬴梵时她似乎无法做到下狠。 另外两人魂力稍弱些,不过实战经验丰富,反应能力和拆招技巧不容小觑。 反观眼前这个女人,虽然魂力不输场任何一人,却是个御术师,或许那群金国人眼里,她是百难得一见的人才,可惜她看来,把天赋点御术上,就纯粹是浪费魂力。 御术师多不擅近战体术,双头人估计,这也是颜钰从开始就一直躲防御罩里的原,所她才想尽办法把颜钰从这破罩子里揪出来,等她没了那层防护,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不觉得奇怪么。”颜钰余光朝下方的殷北卿递,暗示方。 “什么奇怪?” 双头人己的判断十笃定,可颜钰这副万事尽掌握的模样又让她少了几底气。 是啊,刚才那红衣女人的 第103章zangkomlu被泪水浸湿的…… 表现,显然这个御术师是尤其意的,怎么己现把人拽里,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止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她的『性』格。 除非…… “嘴硬是金国人人都有的特点吗。”不等她想清楚,旁边那颗脑袋就皱着眉轻声吐槽。 “或许是。”颜钰说着,将束缚一块的两合拢,食指折叠圈进虎口处,念出咒语,“zangko。” 她的声音沉稳而冷静,似乎早有准备,双头人察觉不劲前,快速张开嘴唇,左边小些的脑袋吐出一阵『迷』雾。 淡紫『色』的袅袅云雾带着梦莲花的浅香,是颜钰特地根据沈秋戈的方子加的剂量,搭配刚才那句咒语,组合出强悍如殷北卿也会中招的『迷』魂术。 这雾会迅速结界内散开,所有闻见气味听见咒语的人都不能幸免。 而沈秋戈的『迷』魂术最大的特点,就是只条件允许,它能一次『性』『迷』『惑』整个群体,为己所用。 恶灵最极致的欲望就是吞噬力量,不论是同类还是异族,颜钰甚至不用下达什么命令,那些聚集双头人体内的恶灵珠便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内部撕扯她的身体,裂她的想,巨大的疼痛让双头人一时间失了身体的控制。 她被迫松开了禁锢颜钰的臂,那条同样受到『迷』『惑』的鲸鱼撤回了异能灵法,力方向回归正常,使得双头人的身体如同沉的石块向下坠落,甚至直接地面砸出一个两米深的土坑,其他失控的恶灵如同十几天没有进食的饿狼一个接一个地蹦进。 滕荆芥带着“趁你病你命”的积极想,乘胜追击地举起臂变的大斧瞬间砍掉了双头人其中的一个脑袋。 那颗脑袋咕噜噜滚落到滕荆芥边上,又被她嫌弃地丢开,“不是心脏也不是脑袋,这玩意的晶核到底哪里啊?” 颜钰也没那闲功夫围观,为双头人刚才的话不是全部说错,她的确有逞强。 前面被禁锢时她没反抗,是想降低双头人的防备,她越觉得己赢『露』出的破绽才会越多,所即便五脏六腑都快痛得快爆炸,浑身的骨头都哭诉抗议,颜钰也坚持住没有吭一声。 现方松开,浑身募地放松,一直隐忍的痛反而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她抬想控制下落的身体,灵法还没使用出来,喉咙里倒是先漫上一口血。 “下次我不可能再答应这种计划了。”冷香颜钰身侧袭来,熟悉的炙热体温将她圈了个结实。 出行前,她们曾私下讨论过许多配合的法子,由于颜钰的保能力最弱,一开始殷北卿便提出,必须有两人打配合,留一人守颜钰的方案。 这个提议被颜钰光速否决,放之前,她虽难受己是个拖油瓶的事实,但为了大局,的确没法否认己必须有人保护。 可现不同了,她没日没夜的练习、研究,就是为了能尽早不拖这群人腿,毕竟她知道能让红阁都头疼的恶灵,没那么好付。 系统的参数十清晰直白地将她的弱点呈现出来,那就是近战能力,颜钰也知道这点并不难察觉,但凡有点脑子的敌人都能快速发现,从而将她当做第一目标,快速切近距离下。 这也是颜钰即便那么忙的情况下,也研究从花楼收集回来的粉末的原。 『迷』魂术,距离越近的敌人控制成功率越高,正好能弥补她近战能力薄弱的这个缺点。 也是为事先沟通过,她刚才给殷北卿递眼神的时候,方才会那么快心神领会地把提前准备的解『药』吃下。 第103章zangkomlu被泪水浸湿的…… “为什么。”颜钰缓了口气,摁住闷疼的肋骨蹙眉瞧她,“不是成功了么。” 殷北卿眉头皱得比她还紧,“可你知道己现是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 颜钰无措地上她犀利的眼眸,明明己做了件还不错的事,不认同就算了,为什么被她用这种看不懂事小孩的眼神盯着。 她眼里,明明殷北卿才是那个最固执、最冒险、最不讲的人。 “还不服气。”殷北卿托着她背的掌动了动,食指摁她蝴蝶骨的位置稍稍用力。 “嗯……疼。”颜钰被迫挺起了腰,背上的肌肉和抽筋似的不断颤动。 颜钰是不会为沼气堕魔,可这么时间同一只特级恶灵面面地接触,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构建相应强度的防御机制。 这样的消耗,远比跑万里路大得多,蔺鹤归早早提醒过她,不为己的体质特殊就抢着出头。 如果不是血契暂时没有出现灼烧反应,如果不是为担心颜钰的计划只进行到一半就失败,估计来十头牛都拉不住殷北卿,让她能够袖旁观地站原地。 她讨厌这种感觉,眼睁睁看着颜钰受伤,却什么都不能做,就算结果是好的,那种如同剜心锉骨的痛楚却怎么也遗忘不了。 待那肌肉抽筋的感觉淡一些,颜钰张口埋怨地咬住殷北卿的肩膀,“有什么事你嘴上不能说,非折腾我一下才解气么。” “你知道的,我口才一直不好。” “……”颜钰放弃和这人斗嘴,抬勾住她的脖子稳好身子,“把我放下来,我看看她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双头人,滕荆芥举着斧头堪称模范砍伐工地那砍了半天,都没找到这只双头人的晶核。 颜钰被殷北卿扶着到那个大坑边上,抬起右,正想结个御术灵法来探探双头人的身体,眼前却突然一黑,人直直向倒了下。 她的四肢无法动弹,皮肤的触觉没有感应,可意识是还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睁着眼睛做梦,现实和梦境将她的脑袋割成两半。 颜钰听见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方才海上看见过的刺目白光再次出现,这次的源头是丛林深处,所有的岛民都朝那光的方向涌,唯有嬴梵站原地。 她抬起死气沉沉的脸,脑袋歪向一侧,纤细的脖颈上竟捏橡皮泥一般凭空又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那双灰白的双目泛上沼气的黑。 她动用脸部肌肉扯开僵硬的笑,可眼眸却不带一丝感情。 颜钰又晃了一下神,听见有个恐惧的声音大喊。 “我不堕魔!我不!” “小神女,救我!” “我好想回琅迭……我还能回吗……” 这声音似乎来嬴梵的身体深处,藏颜钰也看不见的地方。 她更咽的语调让颜钰心紧紧揪成一团无法呼吸,她大了嘴巴,极其费力地将堵嗓子里的东西吐出,想换取些新鲜空气,可吐出之才从殷北卿慌『乱』的声音中意识到,己吐的是血。 “颜钰,你怎么了?”殷北卿捧起怀中失温度的脸,僵硬的和颤抖的嗓音暴『露』她内心的慌『乱』。 颜钰嗓子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被泪水浸湿的眼无助地望着她,血顺着嘴角染湿衣襟,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快变得透明。 这些血的流速如同湍急的瀑布,似乎恨不得一下全部从她身体里逃离,比割破动脉的大出血还夸张。 这时候,颜钰才想到己身上还带了个系统。 “我怎么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4章 ZANG KOM LU“卿儿我好…… 第104章zangkomlu“卿儿,我好…… 系统声音听起来有些没底气,“好……好像是预知能力使用度,加上刚才的灵法消耗,您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您的预知能力还只觉醒了百分之三十,无法自行控制预知的长短出现画面的时间,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它会不定期地冒出来,随即抽查要不要一次『性』将我的生命全部透支?”颜钰突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若是其他死法也就算了,这挂掉,你总不能指望我心平气地自认倒霉吧。” “您的执念太深了,预知能力这时候突然启动,或许就是您潜意识里造成的行为。”系统分析,“您太在意自己结果的掌控,太在意嬴梵这角『色』会不会死去,以但凡有一点相关的变故,大脑就会尽可能地收集一切有用信息。” 颜钰沉默,虽然这系统很多时候都挺不靠谱,但刚才的话说得的确没错。 她是很在意,以至这段时间情绪都处十分焦虑的状态,前掩盖得再好,在朝夕相处的系统面前也只能暴『露』无遗。 “其实您只要按照剧本完成任务就好了,死一配角,影响不大。”系统想想自己这句话好像又有点踩颜钰的雷点,是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您当然可以在力能及的范围帮助一下配角么的,但现在自己都成这了……” 颜钰没再复它,只是自顾自在脑海里点开系统商城,花一点积分购买了一瓶鼠尾草『药』水。 鼠尾草的功效很单一,止痛『药』差不多,因为原料便宜工序简单,军队会长年大量储备。 “您怎么不换点别的,鼠尾草『药』水用不大吧。”系统急了。 就没这么倔的宿主。 颜钰当然知道系统商城里还有许多令眼馋的仙丹妙『药』,就说让她原地满魂力都不在话下,可它们都需要付出不的代价,则几十积分,多了上百都有。 但她一直牢记,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一把趁手的武器,如果就这挥霍积分沉浸在短期成就的爽感中,忽略最终目的,她估计存到死都换不到那把破云弓。 一瓶鼠尾草下肚,快要将击垮的疼痛光速消散,就算只是系统标注了c级质量的『药』物,效果还是十分不错。 颜钰终松开咬紧的唇,只不因为失血多她脸『色』还是像纸一的白。 “我要起来。”她动动嘴唇,殷北卿吐出几字。 “我带你出去。”殷北卿忽略她的话,抱起她朝走。 “别!”颜钰收紧圈着她脖颈的手,支起身子将话递到她耳边,“我不能走,我要留下,嬴梵的事还没结束。” 殷北卿转头看一眼土坑里毫无反抗能力的双头,“剩下的她们会解决,但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身体受不住。” “我受得住。”颜钰松开手,非要从她怀里下地,结果差点没站稳还是殷北卿扶了一下腰才站住,她随手擦去嘴角的血,“不疼,缓缓就不疼了。” 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想太多的缘故,颜钰心慌得很,按照她预估的情况,双头不至这么快就打败。 加上刚才的预知画面,颜钰知道如果嬴梵身上的危机经解除,她应该不会再看到相关的画面,就如系统说的,这是她潜意识里的信息掠取。 说明造成嬴梵死亡的条件还没出现。 颜钰咳嗽几声继续朝前走,殷北卿要拦她,还没等手伸出去,她胳膊上的寒『毛』刷地立起,如同动物遇到危险前直觉的第六感,她直觉事情有么不。 可惜留给她们反应的时间并不多,随着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有堆在土坑里的东西都炸开,中了『迷』魂术的恶灵召唤物几乎毫无挣扎,便爆炸的冲击力撕碎。 身处爆炸中心,双头的身体也是破坏得最严重的,退到结界的岛民看这幕,全部『露』出慌张的表情,有些年幼的甚至吓得哭出来。 “姐姐,死了吗?”有姑娘抽噎着用周村的语言问身旁的。 后者蒙住她的眼睛,“不会的,姐姐说了会一直保护我们,上次也是这,但她不还是到我们身边了吗。” 上次? 颜钰盯住那缓缓升起黑雾的巨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么重要的信息。 她经猜到这只恶 第104章zangkomlu“卿儿,我好…… 灵多半是郁茯桑的“杰”,自动带入自己经知道的信息点。 恶灵珠、载体、共生。 忽然!她脑中划一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说这只恶灵表现出来的思想,并非属“载体”,而是出自内部某经强大到能够压抑其他有同类的恶灵珠的伪装。 那就说明…… “根本不存在晶核。”谓的“双头”只是没有生命的偶皮囊,任由体内的『操』盘手摆弄。 就算躯体粉碎,恶灵珠照旧不灭。 颜钰不可置信的声线中,无数恶灵珠腾空而起在空中高速旋转。 ——它们在寻找下一目标,足够抗造,能够容纳它们的驱壳。 颜钰猛地一惊,方才脑中的画面急闪而,她攥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全力向站在原地等待指令的嬴梵冲去,白『色』的身影快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连殷北卿都没反应来。 真该感谢她平时上体术课的认真,把郁茯桑浮游的脚法学了八成,勉强快恶灵珠一步挡在嬴梵身前。 “这是么东西!”滕荆芥下巴快惊掉了,“魂珠?可是魂珠离开主身体还能存活这么久的吗?” 颜钰根本没功夫解释,虽然那些恶灵珠没有眼睛,可她此时浑身发凉,就像一群野兽盯上了似的。 她知道,这些恶灵珠经定下目标。 “快走。” 嬴梵脑袋不动,只眼珠转了转,愣愣看着变成碎块的双头,似乎沉入了自己的思想世界,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眼睁睁看着恶灵珠们如饿虎扑食地朝嬴梵冲来,颜钰举起颤抖的双手施展灵法。 可因为魂力不足的缘故,她手印都快结抽筋了防护罩还是落不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转身紧紧将嬴梵抱在怀里,随后认命地闭上眼。 没事、没事的,至以她的体质吞下这些恶灵珠不会真的堕魔,顶多是痛苦些,而且好在刚服了鼠尾草『药』水也不会太难以忍受,顶多…… “宿主!您冷静一点!”系统的声音头一次这么慌张,“这种等级的恶灵珠,可不像之前李恪巳体内的那群东西那么好付的!” 颜钰全当自己听不,只知道拼命用身体将嬴梵包裹,忽然她感觉怀里的颤了颤,脖侧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流下。 “、神女,不……不要……”嬴梵两眼瞪得大大的,视线经从双头那里收,直直定在颜钰身后。 方才的粉末她也吸进去一些,同其他一『迷』魂术诱着引出内心最迫切的渴望——活着。 不知道是不是这,她发觉自己的意识在身体里占了上风,可神来周围陌生的景物巨变的事态让她整发蒙。 颜钰甚至没来得及高兴她终恢复了意识,而是下意识觉得不劲,是么。 是鼠尾草的『药』效超乎想象的出众,让她半点痛感都没有,还是说—— 颜钰猛地头,看那挡在自己身后的红『色』影,她脊背挺得笔直,却失力到连手里的剑都快握不住。 这一幕,出乎意料却又合乎常理。 “殷北卿!”颜钰带着哭腔喊出她的名字,嘶哑的声音让还没完全明白来发生了么的滕荆芥都吓一跳。 认识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颜钰如此失控的子,就好像把端庄冷静全都当垃圾丢开了,只剩下最浅薄的表达。 “靠,这是干么,老大又没有受伤是不是。”可阮月冺凝重的表情让滕荆芥的话逐渐失去声量。 她一边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一边推了推傻站着的阮月冺,“阮姐,你怎么也傻了?” 阮月冺虽然也不知道那是么东西,但她知道颜钰不可能无缘无故拼了命也要跑去挡在嬴梵身前。 只能说明这东西远比她们能想象的程度要危险得多,甚至可以猜测它就是预言中造成嬴梵死去的原因。 可若真是这,它现在殷北卿吞下去了,后果会是怎。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 “傻子。”阮月冺不带么感情地念滕荆芥一句,“这,只断手怕是不够用了。” “你来真的?” 阮月冺抬抬下巴,示意她往殷北卿那看。 她终抬起了低垂许久的头颅,脸上的表 第104章zangkomlu“卿儿,我好…… 情是让有陌生的冷漠,原本浅『色』的银眸变成了浓墨的黑,盯着看的眼神毫无温度,仿佛周围都是一群没有生命的死物。 滕荆芥入谷时间算是长的,很熟悉殷北卿的『性』格,她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大部分时间都是摆着一副冷冰冰的子。 但那种冷她现在呈现出来的完全不一,从前殷北卿的漠然是一种强硬的推拒,是她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一种方式。 而现在的她好像一台失去情感的机器,不论怎么你都不可能让她『露』出其他的表情,因为根本就没有这选项。 “老大她堕、堕魔了?”滕荆芥打心底不愿意相信。 要说这是三月之前的殷北卿她可能还不会这么惊讶,可自从瑶赤来之后,殷北卿就一直积极接受针灸调理,体魄早就复原甚至超越从前,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堕魔。 “现在说再多废话也事无补。” 似乎是恶灵珠在殷北卿体内寻到某种平衡,终安定下来,她缓缓张开嘴,长长吐出一口气。 “呼……”浓度达到新高的沼气扑出,连阮月冺都有点招架不住地撕下衣料当做面罩来带。 “咯吱咯吱咯吱” 令头皮发麻的骨节响声接连响起,殷北卿漂亮脖颈上长出一颗新的头颅,紧跟着背部又抽出一暗红的蝶翅,随着蝶翅扇动带起的狂风,周围的恶灵召唤物卷入旋涡送进她大张的口中。 体型庞大如结界的鲸章鱼都瞬间碾压成碎末,没能够阻止她进行的新一轮蜕变,能稳住身子不吃进去就不错了。 终等到风暴去,饱餐一顿的殷北卿抬起右手,尖锐的指甲抵在自己的喉咙刺进去,它划开皮肤一路到胸腔,像是剥香蕉似的撕开壳,当着颜钰的面,完整地分裂成两“殷北卿”。 “傻子!”阮月冺不知道又从哪儿掏出来一颗闭着眼的头颅,往地上一抛,让它扎入土层。 滕荆芥听声音转头好上阮月冺举起的匕首,那白花花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她心脏的位置,完事还怕她不够疼似的转了半圈。 “我靠。”滕荆芥咬着牙忍痛,“下你给我点心理准备行不行。” “来不及了。”阮月冺盯着朝她们方向冲刺来的殷北卿□□,加速念出咒语,将召唤的红线连上了滕荆芥的背心。 她的召唤术只死物有效,但有一例,那就是滕荆芥。 她身上的伤越重,阮月冺启动召唤之后给予的魂力加成也就越多。 在濒死状态下召唤出来的滕荆芥,才勉强能在特级的殷北卿面前撑一会儿。 阮月冺无法思考这“一会儿”之后她们该怎么办,因为眼前的威胁不止一,还有一只分/身。 一只朝她们来了,一只还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血吐一地的神女此时在经堕魔的殷北卿眼里,可比么食物都诱。 “神女。”殷北卿张嘴吐出两字,然后讽刺地笑笑,“哪儿有么庇佑的神女啊。” 这语气完全不像她平时的,加上这粗哑的嗓音反而刚才的双头有几分相像。 “殷北卿”缓缓抬起手,准颜钰的方向,五指稍稍合拢,后者顿时感觉面八方有巨大的力压向自己。 恶灵吞噬同类之后就可以拥有方的异能,那只鲸鱼的能力现在也属这只恶灵了。 颜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骨歪折成怪异的角度,c级的『药』水能降低的痛感还是有限,她不可控制地低哼出一声。 “你真的彻底惹怒我了。” “殷北卿”走来,手掌贴着她的脖颈轻轻抚『摸』,漆黑眸子中的残忍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刚才让你说遗言,你就该听话好好说,非要惹我生气了,才肯乖乖去死吗?” “咔哧——”又是一声,颜钰的另一只手臂也扯断,她额头溢出冷汗,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直到泛白。 “不你朋友的身体我很喜欢。”她哈哈哈大笑起来,“有了这幅身子,我看谁还能奈何得了我!” 闷头不做声的颜钰,忽然抬起了头,出乎有预料,她并没有要放狠话的意思,只用那双谁看了都忍不住要起恻隐之心的湿润眼眸静静注视着“殷北卿。” 唤爱一般亲昵的语气说,“卿儿,我好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5章 ZANG KOM LU 系统声音听起来有些没底气,“好……好像是预知能力使用过度,加上刚才的灵法消耗,您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您的预知能力还只觉醒了百分之三十,无法自行控制预知的长短和出现画面的时间,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它会不定期地冒出来,随即抽查要不要一次性将我的生命全部透支?”颜钰突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若是其他死法也就算了,这样挂掉,你总不能指望我心平气和地自认倒霉吧。” “您的执念太深了,预知能力这个时候突然启动,或许就是您潜意识里造成的行为。”系统分析,“您太在意自己对结果的掌控,太在意嬴梵这个角色会不会死去,所以但凡有一点相关的变故,大脑就会尽可能地收集一切有用信息。” 颜钰沉默,虽然这系统很多时候都挺不靠谱,但刚才的话说得的确没错。 她是很在意,以至于这段时间情绪都处于十分焦虑的状态,人前掩盖得再好,在朝夕相处的系统面前也只能暴露无遗。 “其实您只要按照剧本完成任务就好了,死一个配角,影响不大。”系统想想自己这句话好像又有点踩颜钰的雷点,于是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您当然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助一下配角什么的,但现在自己都成这样了……” 颜钰没再回复它,只是自顾自在脑海里点开系统商城,花一点积分购买了一瓶鼠尾草药水。 鼠尾草的功效很单一,和止痛药差不多,因为原料便宜工序简单,军队会长年大量储备。 “您怎么不换点别的,鼠尾草药水作用不大吧。”系统急了。 就没见过这么倔的宿主。 颜钰当然知道系统商城里还有许多令人眼馋的仙丹妙药,就说让她原地回满魂力都不在话下,可它们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少则几十积分,多了上百都有。 但她一直牢记,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一把趁手的武器,如果就这样挥霍积分沉浸在短期成就的爽感中,忽略最终目的,她估计存到死都换不到那把破云弓。 一瓶鼠尾草下肚,快要将人击垮的疼痛光速消散,就算只是被系统标注了c级质量的药物,效果还是十分不错。 颜钰终于松开咬紧的唇,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她脸色还是像纸一样的白。 “我要起来。”她动动嘴唇,对殷北卿吐出几个字。 “我带你出去。”殷北卿忽略她的话,抱起她朝外走。 “别!”颜钰收紧圈着她脖颈的手,支起身子将话递到她耳边,“我不能走,我要留下,嬴梵的事还没结束。” 殷北卿转头看一眼土坑里毫无反抗能力的双头人,“剩下的她们会解决,但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身体受不住。” “我受得住。”颜钰松开手,非要从她怀里下地,结果差点没站稳还是殷北卿扶了一下腰才站住,她随手擦去嘴角的血,“不疼,缓缓就不疼了。” 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想太多的缘故,颜钰心慌得很,按照她预估的情况,双头人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打败。 加上刚才的预知画面,颜钰知道如果嬴梵身上的危机已经解除,她应该不会再看到相关的画面,就如系统说的,这是她潜意识里的信息掠取。 说明造成嬴梵死亡的条件还没出现。 颜钰咳嗽几声继续朝前走,殷北卿正要拦她,还没等手伸出去,她胳膊上的寒毛刷地立起,如同动物遇到危险前直觉的第六感,她直觉事情有什么不对。 可惜留给她们反应的时间并不多,随着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有堆在土坑里的东西都被炸开,中了迷魂术的恶灵和召唤物几乎毫无挣扎,便被爆炸的冲击力撕碎。 身处爆炸中心,双头人的身体也是被破坏得最严重的,退到结界外的岛民看见这幕,全部露出慌张的表情,有些年幼的甚至吓得哭出来。 “姐姐,死了吗?”有个小姑娘抽噎着用周村的语言问身旁的人。 后者蒙住她的眼睛,“不会的,姐姐说了会一直保护我们,上次也是这样,但她不还是回到我们身边了吗。” 上次? 颜钰盯住那缓缓升起黑雾的巨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已经猜到这只恶灵多半是郁茯桑的“杰作”,自动带入自己已经知道的信息点。 恶灵珠、载体、共生。 忽然!她脑中划过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说这只恶灵所表现出来的思想,并非属于“载体”,而是出自于内部某个已经强大到能够压抑其他所有同类的恶灵珠的伪装。 那就说明…… “根本不存在晶核。”所谓的“双头人”只是没有生命的人偶皮囊,任由体内的操盘手摆弄。 就算躯体粉碎,恶灵珠照旧不灭。 颜钰不可置信的声线中,无数恶灵珠腾空而起在空中高速旋转。 ——它们在寻找下一个目标,足够抗造,能够容纳它们的驱壳。 颜钰猛地一惊,方才脑中的画面急闪而过,她攥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全力向站在原地等待指令的嬴梵冲去,白色的身影快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连殷北卿都没反应过来。 真该感谢她平时上体术课的认真,把郁茯桑浮游的脚法学了个八成,勉强快恶灵珠一步挡在嬴梵身前。 “这是什么东西!”滕荆芥下巴快惊掉了,“魂珠?可是魂珠离开主人身体还能存活这么久的吗?” 颜钰根本没功夫解释,虽然那些恶灵珠没有眼睛,可她此时浑身发凉,就像被一群野兽盯上了似的。 她知道,这些恶灵珠已经定下目标。 “快走。” 嬴梵脑袋不动,只眼珠转了转,愣愣看着变成碎块的双头人,似乎沉入了自己的思想世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眼睁睁看着恶灵珠们正如饿虎扑食地朝嬴梵冲来,颜钰举起颤抖的双手施展灵法。 可因为魂力不足的缘故,她手印都快结抽筋了防护罩还是落不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转过身紧紧将嬴梵抱在怀里,随后认命地闭上眼。 没事、没事的,至少以她的体质吞下这些恶灵珠不会真的堕魔,顶多是痛苦些,而且好在刚服了鼠尾草药水也不会太难以忍受,顶多…… “宿主!您冷静一点!”系统的声音头一次这么慌张,“这种等级的恶灵珠,可不像之前李恪巳体内的那群小东西那么好对付的!” 颜钰全当自己听不见,只知道拼命用身体将嬴梵包裹,忽然她感觉怀里的人颤了颤,脖侧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流下。 “小、小神女,不……不要……”嬴梵两眼瞪得大大的,视线已经从双头人那里收回,直直定在颜钰身后。 方才的粉末她也吸进去一些,同其他人一样被迷魂术诱着引出内心最迫切的渴望——活着。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她发觉自己的意识在身体里占了上风,可回过神来周围陌生的景物和巨变的事态让她整个人发蒙。 颜钰甚至没来得及高兴她终于恢复了意识,而是下意识觉得不对劲,是什么。 是鼠尾草的药效超乎想象的出众,让她半点痛感都没有,还是说—— 颜钰猛地回头,看见那挡在自己身后的红色人影,她脊背挺得笔直,却失力到连手里的剑都快握不住。 这一幕,出乎意料却又合乎常理。 “殷北卿!”颜钰带着哭腔喊出她的名字,嘶哑的声音让还没完全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滕荆芥都吓一跳。 认识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见颜钰如此失控的样子,就好像把端庄冷静全都当垃圾丢开了,只剩下最浅薄的表达。 “靠,这是干什么,老大又没有受伤是不是。”可阮月冺凝重的表情让滕荆芥的话逐渐失去声量。 她一边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一边推了推傻站着的阮月冺,“阮姐,你怎么也傻了?” 阮月冺虽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颜钰不可能无缘无故拼了命也要跑去挡在嬴梵身前。 只能说明这个东西远比她们能想象的程度要危险得多,甚至可以猜测它就是预言中造成嬴梵死去的原因。 可若真是这样,它现在被殷北卿吞下去了,后果会是怎样。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 “傻子。”阮月冺不带什么感情地念滕荆芥一句,“这回,只断手怕是不够用了。” “你来真的?” 阮月冺抬抬下巴,示意她往殷北卿那看。 她终于抬起了低垂许久的头颅,脸上的表情是让所有人陌生的冷漠,原本浅色的银眸变成了浓墨的黑,盯着人看的眼神毫无温度,仿佛周围都是一群没有生命的死物。 滕荆芥入谷时间算是长的,很熟悉殷北卿的性格,她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大部分时间都是摆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但那种冷和她现在呈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从前殷北卿的漠然是一种强硬的推拒,是她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一种方式。 而现在的她好像一台失去情感的机器,不论怎么样你都不可能让她露出其他的表情,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选项。 “老大她堕、堕魔了?”滕荆芥打心底不愿意相信。 要说这是三个月之前的殷北卿她可能还不会这么惊讶,可自从瑶赤回来之后,殷北卿就一直积极接受针灸调理,体魄早就复原甚至超越从前,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堕魔。 “现在说再多废话也于事无补。” 似乎是恶灵珠在殷北卿体内寻到某种平衡,终于安定下来,她缓缓张开嘴,长长吐出一口气。 “呼……”浓度达到新高的沼气扑出,连阮月冺都有点招架不住地撕下衣料当做面罩来带。 “咯吱咯吱咯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节响声接连响起,殷北卿漂亮脖颈上长出一颗新的头颅,紧跟着背部又抽出一对暗红的蝶翅,随着蝶翅扇动带起的狂风,周围的恶灵和召唤物被卷入旋涡送进她大张的口中。 体型庞大如结界的鲸和章鱼都瞬间被碾压成碎末,没人能够阻止她进行的新一轮蜕变,能稳住身子不被吃进去就不错了。 终于等到风暴过去,饱餐一顿的殷北卿抬起右手,尖锐的指甲抵在自己的喉咙刺进去,它划开皮肤一路到胸腔,像是剥香蕉似的撕开外壳,当着颜钰的面,完整地分裂成两个“殷北卿”。 “傻子!”阮月冺不知道又从哪儿掏出来一颗闭着眼的头颅,往地上一抛,让它扎入土层。 滕荆芥听声音转头正好对上阮月冺举起的匕首,那白花花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她心脏的位置,完事还怕她不够疼似的转了半圈。 “我靠。”滕荆芥咬着牙忍痛,“下回你先给我点心理准备行不行。” “来不及了。”阮月冺盯着朝她们方向冲刺过来的殷北卿分身,加速念出咒语,将召唤的红线连上了滕荆芥的背心。 她的召唤术只对死物有效,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滕荆芥。 她身上的伤越重,阮月冺启动召唤之后给予的魂力加成也就越多。 在濒死状态下召唤出来的滕荆芥,才勉强能在特级的殷北卿面前撑个一会儿。 阮月冺无法思考这“一会儿”之后她们该怎么办,因为眼前的威胁不止一个,还有一只分/身。 一只朝她们来了,一只还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血吐一地的小神女此时在已经堕魔的殷北卿眼里,可比什么食物都诱人。 “神女。”殷北卿张嘴吐出两个字,然后讽刺地笑笑,“哪儿有什么庇佑的神女啊。” 这语气完全不像她平时的,加上这粗哑的嗓音反而和刚才的双头人有几分相像。 “殷北卿”缓缓抬起手,对准颜钰的方向,五指稍稍合拢,后者顿时感觉四面八方有巨大的力压向自己。 恶灵吞噬同类之后就可以拥有对方的异能,那只鲸鱼的能力现在也属于这只恶灵了。 颜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骨歪折成怪异的角度,c级的药水所能降低的痛感还是有限,她不可控制地低哼出一声。 “你真的彻底惹怒我了。” “殷北卿”走过来,手掌贴着她的脖颈轻轻抚摸,漆黑眸子中的残忍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刚才让你说遗言,你就该听话好好说,非要惹我生气了,才肯乖乖去死吗?” “咔哧——”又是一声,颜钰的另一只手臂也被扯断,她额头溢出冷汗,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直到泛白。 “不过你朋友的身体我很喜欢。”她哈哈哈大笑起来,“有了这幅身子,我看谁还能奈何得了我!” 闷头不做声的颜钰,忽然抬起了头,出乎所有人预料,她并没有要放狠话的意思,只用那双谁看了都忍不住要起恻隐之心的湿润眼眸静静注视着“殷北卿。” 唤爱人一般亲昵的语气说,“卿儿,我好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6章 ZANG KOM LU “殷北卿”的眼睛眯了一下,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动摇的反应,反而手掌收缩打算再下狠手。 然而这个时候,掉落在一旁的斩魔刃却突然腾空飞起,顺着沼气向“殷北卿”的腹部刺去。 因为根本没想到一把剑还会自己跳起来刺人,她毫无准备地被砍了一刀,肚子上的血沿着腰线向下流淌。 这一下砍得还真不浅。 “滚开!”“殷北卿”怒狠狠地去抓剑把,结果手还没碰到,就被烫得弹开来,整个手心烧得冒黑烟。 她只能往后退几步,这黏人精一样的剑却也跟着飞过来,刷刷刷几下,她身上再添几道重伤。 颜钰盯着兴奋的斩魔刃,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她迫不及待地结起手印,喊出召唤兽魂的咒语。 “fulavoo。” “嗬——”正在和滕荆芥她们对打的分/身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眼球机械地上下翻动,肚子里咕嘟咕嘟的似乎有什么活物在里面搅和。 终于,跟随讨人厌的嗓音响起,姬芜扒开分/身的嘴努力往外窜,“怎么不早点召唤我,这玩意味道恶心死了!” 一般情况下兽术师是无法对别人的兽魂进行召唤的,但颜钰同姬芜不同,她们曾经共生过一段时间,彼此之间有着陌生人没有的某种联结。 “姬芜,帮帮我。”颜钰声音没什么力气。 姬芜转头看看正在光速复原伤口的“殷北卿”,又看看颜钰,就算堕魔了,但她的主人终归是殷北卿,受外人的召唤和自己主人对着干,再叛逆的兽魂也做不出来……怎么做不出来! 这也太爽了吧! 终于有正当理由可以揍一揍这个欠扁的女人了! “荆芥。”阮月冺出声提醒滕荆芥。 眼前的这只分/身现在失去姬芜的魂力,攻击力大减,她们不能放过这个乘胜追击的空挡。 滕荆芥点点头,拽着自个儿打了半场酱油的骨狼兽魂组合兽态。 随着身形的拉长,她身上的绷带跟着消失的皮肉堆在脚边,骨节生长的声音和砍断竹子的动静十分相似,阮月冺眼睁睁看着滕荆芥一路蹿高,变成一副光秃秃的骷髅,而那颗圆润的人类头骨也变成了嘴部突出的狼形头骨,脑勺后垂落的骨刺稍稍向内弯曲,约莫一米多长。 她后脚在地上蹬了一下向分/身二号扑去,不想对方反应更快,向上一跳,弯起的肘部狠狠击落在她肩膀。 “咔——” 滕荆芥揉揉肩膀,没事人似的再次出击。 组合兽态后她的抗打能力有了质的提升,别说一个胳膊肘,就算来个流星锤都奈何不了她。 张开的狼嘴咬住分/身二号的身体开始撕扯,即便这身体上长着的脸是她喊了几十年的“老大”,滕荆芥也没半点心软的意思。 说起来还是殷北卿训练她们的,凡堕魔者不论它堕魔前与自己有多亲近,堕魔后都不可以有半点恻隐之心,心软不但救不了对方还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得不偿失。 “如果有一天我堕魔了,你们必须亲手杀死我。”这是殷北卿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但要杀死她哪儿这么容易,被滕荆芥压在身下的二号忽然睁开了双眼,蓄力的手臂捏着她的脖颈用力一转—— “靠!阮姐阮姐快快快!头断了头断了。”掉到地上的狼头嗷嗷开喊,“疼死了啊啊啊!” 可与她连接着的阮月冺又好得到哪儿去,她和召唤物之间相互连接,滕荆芥受什么伤她身上也照样得挨一下一模一样的。 不过得益于惊人的恢复力,阮月冺很快又长了颗新的脑袋出来,紧跟着那掉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狼头,也重新回到了滕荆芥的脖颈上。 她扭扭脖子再次与分身二号撕咬到一块,那架势似乎也得把对方脑袋掰下来才能解气。 …… 沼气最能激发人内心的恶欲,殷北卿此时只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张没有开口的鼎中,四周敲下去都只有闷闷的响。 她看不见,出不去,呼喊的声音也没有人能听得见,倒是一抹嘶哑尖锐的嗓音如同挥不不去的噩梦紧贴她的耳侧。 “她根本就不信任你,所有的好、所有的在意、都是假的,她不止一次对你撒谎,都只是为了利用你不是么?” “你要一直做个只能被她玩弄于股掌间的玩/具?” “可她呢,她厌恶极你了,因为你见不得人的血统让她无法忍受,毕竟她那样圣洁纯净的神女……是最见不得脏的!” 脉络中血的温度因为这些话开始沸腾,烧得殷北卿浑身难受,她此时无比急切地想找一个出口,什么都不求,只要能远离这个声音就好。 “杀了她,喝她的血,与她融为一体,这样她就会永远属于你了,对不对?” 恶魔的蛊惑总是奏效的,因为它们最知道人内心的弱点,一句“永远属于你”彻底让殷北卿紧绷的理智线断掉。 压抑已久的卑劣欲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爆发。 她瞪大了眼,激动的情绪导致眼周的皮肤红成一片,而此时的颜钰已经趁着她愣神的功夫与姬芜组合兽态。 她们这次的融合明显比之前好上许多,漂亮的红色兽印从颜钰裸露的脖颈一路延伸向下,她的双臂也因为崭新魂力的注入自动复原。 颜钰抬起手臂,嗅到姬芜气味的斩魔刃也立刻乖顺地贴到她手心。 分不清现在是殷北卿还是那颗恶灵珠的意识更占上风,但颜钰此时直白标榜敌意的举动,足以同时激怒两者。 她双手合拢凝结出一颗能够将整座岛屿都吞噬的巨大火球,轰地向颜钰发去。 刺目的光和将人皮肉都削掉一层的热浪,让旁边的滕荆芥都吓得退了一步。 可那清瘦的身影,还是直直站在原地不动,明亮的眸仿佛能穿过尘土与光,影响藏在这之后的某个人的思想。 “殷北卿”手指抽动一下,嘴里无意识地念,“不、不要……” 手腕内侧,血契的诅咒发酵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刻骨铭心,两个分/身都瞬间停下了动作,跪倒在地捧着血流如注的手臂隐忍痛呼。 “血契!”阮月冺皱起眉,语气不好地说,“差点忘记了。” 不管这两个人其中哪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也会跟着香消玉损,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她们不可能视若无睹地将堕魔的殷北卿这么大一个祸害放出去,也不忍心让什么都没做错的颜钰跟着她一块死去。 若一开始她们就将主意打到这上面,那还拼命与恶灵撕斗什么,直接在它刚刚附身的时候,逮着颜钰的脖子一拧,就什么事都没了。 就在“殷北卿”以为自己要在血契的诅咒中死去的时候,她眼前一花,那穿着白衣的女人竟瞬移一般地挪到了自己跟前。 这并非是对方身形过快导致她眼睛没有捕捉到,反而像是有人在这座岛屿的上空摁下了暂停键,只为掩护那女人的移动。 颜钰站定在浑身是血的“殷北卿”面前,抬起冰凉的手指蹭了蹭她脸颊的污渍,“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谁替你洗啊。” “殷北卿”皱眉,她根本听不懂颜钰的话,只是莫名的从心里生出一种诡异的第六感。 ——这个女人很危险。 她快速将手掐到颜钰的脖子上,却发现同一时间自己腹部的伤口也贴上了一只手。 颜钰弯着眼与她对视,嘴角轻轻牵起,“是这,对吗,你身体里的脏东西。” “殷北卿”一惊,还没等她抢占先机,颜钰先念响了一句咒语。 “zangkomlu。” 咒语一出,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颜钰甚至能听见,自己负重越来越大的心脏挣扎的动静。 姬芜的魂力在金国估计无人能敌,但在净化和空间暂停这两项高消耗灵法前,也显得不太够看了。 所以颜钰的时间不多,可行的方法只有在尽可能少的对招中将“殷北卿”净化。 她笃定地将手顺着伤口伸进去,等牢牢握住那颗硕大的恶灵珠时,才稍稍沉下一口气。 斩魔刃对沼气有天生的敏锐直觉,它所攻击的地方一定是沼气的根源,正是因为它方才直直向“殷北卿”的腹部攻击,才给了颜钰提示。 颜钰就着这姿势轻轻踮起脚,用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吻住了她,同时,她的魂力消耗殆尽,空间灵法自动解除。 唇与唇相贴,她的冷和殷北卿的热碰撞出让人头脑眩晕的酥麻,而后者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让她稍稍清醒的是唇上的刺痛,然后对方舌推着什么香甜的液体抵到了她的伤口上,它揪住这点小破口的空档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目的地直指腹部。 这时还想反抗她已经提不上力气了,像是有一只手硬生生将她从这具身体里剥离,这股力量表现出与女人羸弱外表截然不同的绝对强势。 这就是御术师的净化? 她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碰到过哪一个御术师的血,能将她这样狼狈地驱赶,如同丧家之犬。 “回来吧,卿儿。”颜钰垂着眼,在那肿破的伤口上轻轻舔了舔,“你不能在我答应要一直陪在你身边之后,自己却食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7章 ZANG KOM LU ——‘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亲手将你千刀万剐。’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是我先发现你的,你只能是我的。’ ——‘小神女醒醒,你的信徒需要你。’ 漆黑的眸逐渐恢复清明,污浊褪去,银眸的光泽再次回到殷北卿的脸上。 颜钰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红着眼,像个快憋不住哭声的孩子,嗓音里倍是嘶哑。 “为什么,不逃。” 她嘴角勾起笑,欣慰又温和,即便身体空荡荡的半点气力都不剩,听见殷北卿这句话的时候,却只有一种这一切都值得的满足感。 “因为一开始,我就是这么选择的。”她重复一句过去曾说过的话。(87章) 殷北卿身子一震,将她拥得更紧。 “卿儿。”颜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长睫垂落,被血染红的唇张了张,“我好累。” “我知道。”她抬手将贴在颜钰脸颊的发撩开,看她的眼神满是疼惜。 身体上的伤根本比不上她此时所感觉到的痛,像是要将她心脏的肉剜出来一块。 颜钰闭着眼,很轻地笑了一下,只有浅浅的鼻音。 她是真的累了,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于是将脸颊贴着殷北卿的身体,放任自己失去意识倒在对方怀里。 是啊,她现在想说什么,殷北卿当然知道,时间越长血契的羁绊越深,肌肤相贴二者不用言语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想法,是不足为奇的默契。 所以刚才殷北卿堕魔时内心所想的,颜钰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从没放下过对自己身世的在意,敏感提防着旁人的若即若离生怕掉入陷阱,所以决定不如在被人伤害之前,先做个恶人。 也是这样颜钰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将殷北卿的情感误会成傲慢霸道的占有,是多么大的偏见。 颜钰想,等到她醒过来,一定要好好告诉这个傻子,她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 殷北卿体内净化过的恶灵珠向空中飘去,消除了沼气,它们看上去清澈透明。 其中最大的那一颗在空中迷茫地晃了一圈,稍稍在双头人的尸体上停留片刻,便飞向树林的方向。 它刚消失,树立里便传来一串清脆的鸟叫,光撑开了众人的视野,遍地的尸体轮廓逐渐清晰。 于此同时,那出现过在颜钰梦境里的婴孩哭声越发清晰,沉浸在悲伤中的岛民像是失了魂似的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嬴梵也下意识跟着走了两步,又拍拍自己的脑袋退回来,“老大,我没死?” 殷北卿抱着颜钰,却什么也没说跟着岛民的脚步径直离开。 滕荆芥揉揉脖子走过来,一把勾住她的肩,“没事儿,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开始想,还不如这个时候死了一了百了没有折磨呢。” 嬴梵身子抖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这事完全有可能发生。 “作为前辈我可以分给你一点经验。”滕荆芥搂着她,跟上殷北卿的脚步,“低头刷厕所的时候保护好腰,不然夜里睡觉有你好受的。” “哦,对,可能老大不止罚你刷个厕所这么简单了,至少也……”她没“至少”个什么东西出来,目光斜往阮月冺向她取经。 阮月冺上来就朝她后脑勺糊了一巴掌,“少贫一句你会憋死是不是。” “呜!被揍了。” 她们跟着岛民找到一处洞穴,洞穴大概有三人高,看起来很深,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刺目的光。 越往里走地上的树叶越多,到达最里端时,可以看见一颗撑到洞顶的枯树。 树下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她褐色的长发如同失去水分的稻草,发黄分叉,四肢敞开躺倒在地上,黑漆漆的眼像两颗突兀的玻璃球镶嵌在眼窝中,整个人都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味道,仿佛世间所有事情都波动不了她任何情绪。 “呕……” “muma!”岛民们哭着围到她边上。 这句话在周村的语言里是“母亲”的意思,可谁又知道这看上去分分钟要咽气的女人是怎么孕育出这么多孩子的,她的伴侣又在哪。 女人轻轻摇摇头,翻着白眼张开了嘴。 一颗金色的魂珠从她口中飞出,落在一旁的草地上变成嚎啕大哭的婴儿。 那些岛民又围过去,将婴儿高高举起,嘴里继续高喊“母亲万岁”。 若是颜钰还醒着,可能又得暗暗吐槽一句,这里莫不是邪/教现场。 女人吐出那珠子后,鼻间呼出的气更弱了,连皮肤的色泽都暗淡下来,像是被人硬生生抽走了生命里。 忽然,她余光瞄见站在殷北卿身后的嬴梵,整个人的气场大变,眼睛亮亮的,伸着只剩骨头的胳膊向嬴梵伸去,“孩子,我的孩子!” 嬴梵害怕地退了一步,背却被殷北卿推了一下,直接跪到那女人跟前。 “老、老大,你干什么?”她看看那个女人,又看看殷北卿,“我根本不认识她。” 她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做那个奇怪的梦之前,谁知道一觉醒来还多了个妈。 “我个孤儿,哪儿来什么妈妈,别逗我了。” “不是,不是。”女人动动干得掉皮的嘴唇,“你就是我的孩子,只属于我的孩子,我不会认错的。” 她眸光闪了闪,视线落在嬴梵的下半身,“你这条漂亮的尾巴,和她的一模一样,妈妈到死都不会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8章 ZANG KOM LU 她与妻子的第一次见面,互相间差点把对方打到断气,不过两人一开始有多针锋相对,经历重重磨难后就有多恩爱。 她们坚定地相信,身份上的差距不会成为分开她们的原因,即便她是血统尊贵的波塞公主,而她只是周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渔女。 随着周村和波塞的关系缓和,她们在波塞女皇的极力反对下成婚,为了照顾身为渔女的她,公主搬到破旧的周村生活。 婚后她还是照旧早出晚归,手经常在冬天冻到生疮,但一想到回家后会惹来妻子心疼的念叨,就总有使不完的干劲,两人的感情始终如胶似漆,仿佛时间根本无法浇灭她们爱情的火焰。 可残酷的现实会。 年初一,随着一声啼哭,邻居家的孩子破珠而出, 她们同样是周村与波塞的结合,也是村里第一个诞下混血儿的家庭,这本是值得庆祝的好事,可那孩子怪异的长相,却让人说不出恭喜的话。 他两个眼窝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眼球,腿少了一条,肚子上却凭空多生出一只手,脸颊上是一对暗红的鱼鳃,紧紧贴着婴儿稚嫩的肌肤,呼吸着缓缓张合。 闻讯赶来的族长说那是怪物,是恶魔之子。 它不会像其他的新生儿给族人们带来福祉,相反他的到来象征着一种诅咒,唯有将他献祭给先祖,族人的幸福安全才能延续。 刚消耗完身体大半魂力将魂珠孕育的波塞男子开始哭喊,他拽着妻子的手恳求她和她的族人不要伤害孩子,妻子当然于心不忍,可身为周村人的责任如同看不见的巨山压在她的肩膀,她无法违抗族长的命令。 “我们要为大局着想。” 于是,第一个混血儿的下场是当着全村人的面,被置于火刑。 那时大家还不知道真正的祸端源于什么,只是单纯地祈祷,所有的厄运会随着这个孩子的离开而消散,这些人里当然也包括她。 她不忍看被放在火架上的婴孩,低头将妻子抱在怀里,“我们的孩子,会健健康康地长大对吧。” “嗯,她一定会是个活泼善良的小天使,最好话多些,弥补我嘴笨的缺点,能逗你开心。” 她忘不了妻子的安慰,更忘不了那个尤其漫长的噩梦般的冬日。 族人的祈祷并没有生效,自第一胎过后,陆陆续续有更多的“恶魔之子”从魂珠中诞生。 久而久之人们终于找到了规律,那些长相怪异天生带有缺陷的孩子,都是波塞与周村的混血儿。 恐慌不安的情绪中,更多的混血儿被拉上火架,有些不想亲眼目睹孩子被献祭的波塞人,偷偷将孩子丢到一处荒岛,就算是自生自灭也好过亲手杀子。 可这个时候,她的妻子身体里已经孕育了一颗魂珠。 “如果这个孩子也是一个怪物,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的。”她摸着妻子的脸安慰,“不论它长成什么样子,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保护好它。” 她们小心翼翼地对外界隐瞒这颗魂珠的存在,甚至做好了一切对抗的心理准备。 一直到七月七日,周村的献恩节。 所有未经生育的族人聚集到一起,在篝火旁跪成一圈,族长捧着圣水通过泼洒的方式向她们降下福泽。 节日这天,会选出一名新晋的族人作为下一届的muma,这在全族人眼里,都是十分神圣光荣的身份。 族宝晶元会自动挑选它认为合适的人选,并在族长为那人泼洒圣水时发出白光用作提示,muma的挑选不分男女。 好巧不巧,那白光偏偏在她的头顶亮起,当周围人羡慕的眼神聚集在她身上时,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妻子对周村的习俗并不了解,瞧其他人都十分高兴的样子,还特地撑着疲惫的身子为她做了一桌大餐。 她食之无味,抬眼看着妻子开心的模样,怎么也说不出实话。 晶元会在muma身体里寄居,一开始宿体的魂力会得到十分显著的提升,轻松超过修炼千百年的特级兽术师,但魂力每上升一些,她与晶元之间的连接就更深一层,直到最后完全融合,谁也割舍不了谁。 等到能量的交汇到达最高点,晶元便会开始反向吸收,从muma的身体里诞生一颗又一颗魂珠。 这些魂珠生下来便无父无母,但都有同一个muma,她们是族人更是家人,所以团结、所以强大。 这就是周村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也是她们以极少的人口基数在历史长河一直不被淘汰的原因。 以少数的牺牲,换取全族的利益。 她害怕、抗拒,可族长手中的桂冠已经戴到她的头上,族人的欢呼托着她前进,直到抛弃旧主的晶元钻入她的身体。 回过头,对上妻子信任鼓励的目光,她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眼泪。 她根本不想做什么muma,全天下她只想做一个孩子的妈妈,可那孩子出生后的下场该是会被放在火架上当做祭品炙烤。 所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背叛全族的决定。 魂珠孵化前夕,她带着妻子一同出逃到那荒岛上。 刚踏上岛屿两人都震惊了,这岛的岸边堆满了婴孩的尸体,有的还没饿死但瞧着也只剩半口气,其中一只长着两个头的小姑娘,正费力地抱着另一名年幼的女孩喂水,她们看上去很久没吃东西,饿得只剩皮包骨。 “你们这是……” 她还没走近,双头女孩立刻举起一把用贝壳雕刻的刺刀,满脸敌意地瞪着她,“不许动她们!她们才不是恶魔,她们都是我的家人!”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座荒岛上的全是那些被丢弃的混血儿。 “不、你们当然不是。”她走过去心疼地拥住那个故作凶狠的孩子,“别害怕,我会保护你们。” 承诺一半给她们,还有一半是给妻子和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深知族人的秉性,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场名为“奉献”的霸凌。 两人都知道,只是一味的逃无法摆脱周村的固执,她们必须反击,虽然因为结婚的事情妻子与波塞皇室闹得很僵,不过事关性命,女皇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时间紧急,妻子只能拖着孕育中的身体返海,向她的母亲求助。 可这一去妻子就再也没有回来,她一边照顾岛上的混血儿,一边孤独地等待去而不复返的爱人,眼神一天比一天暗。 随着和晶元的融合,她的身体开始长出粗粗的树根,它们寻到土便深深地扎下去,连同她的身体一起固定在这片土地上无法离开。 一开始她还能强忍疼痛砍掉那些树根脱离束缚,可时间越久,身体长出的树根越粗速度越快,某天一觉醒来,她整个人都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即便强行让旁人帮忙砍掉树根,结果只会让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受伤。 那些树根已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muma这个头衔再也摘不掉了。 在她认清现实,孕育出第一个属于muma的孩子时,族人寻了过来,要将她带回去,并将那些混血儿一同处理掉。 “谁敢动她们!”那时她还不像现在这样虚弱,魂力充沛得能瞬间移平整座岛屿。 族人们都傻了,又看见她举起刀抵在自己的心口,“若你们敢动这些孩子,我就杀了你们的孩子来抵还!” 她从不觉得那些由晶元借她身体孕育出来的孩子是自己的,那是“muma”的孩子,是周村的孩子,是她被迫背上的伟大责任。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与自己爱人的结晶,这个孩子它可以丑陋残缺,可以愚笨虚弱,只要它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她坚定的眼神说明,自己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带头的族长被吓到,不得不快速做出选择,在大局与大局中间,她选择了更大的那个。 没什么能比晶元更重要。 之后族长只能暂时带着人回到村里,慢慢商量之后的对策,毕竟一族muma不可能一直和群怪物待在资源匮乏的荒岛上。 没想到,一进村她们就撞上了全副武装的波塞军队,领头的将军眉宇之间与那位波塞公主有几分相似,但她的眼神明显更阴狠冷血。 “女皇有令,不计后果,对周村人赶尽杀绝!” 波塞部队装备精良的铁蹄很快踏平这片土地,即便周村人再顽强在绝对人数的压制下还是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人人都以为神秘的周村还会像从前一样,再次突然地从某个角落冒出来,重回这片属于她们的土地驻扎。 可这一次,十年百年过去,波塞人的刀都快磨成针了,她们都没有再出现。 没人知道muma带着她的子民缩在这座荒岛上苟活,直到那不长眼的波塞王子意外触碰这座荒岛的秘密,顺带也点燃了她们积压百余年的仇恨。 这些都是殷北卿在颜钰昏迷前,通过血契的连接从她的脑中读到的内容。 她不知道颜钰是怎么做到在所有人都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就已经通过预言连不成段的画面和细碎的线索猜到了这么多。 只不过对于嬴梵的血统归属,没验证之前谁都不能笃定结果。 “是不是真的,试一下就知道。”殷北卿说完,打了个响指。 灵法施展过后,两人的兽印齐齐发出亮光,一角延伸出来试探着靠近,在嬴梵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它们最后紧紧地勾到一起。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孩子,叫我一声妈妈好不好。”女人伸着干枯的手想要向嬴梵靠近,却苦于背上深入土层的树根无法移动身体。 她眼中含着泪,裂开的唇流出血丝,双眼中的希翼让嬴梵无法拒绝。 “不是、不是。”嬴梵摇着头后退,“什么妈妈,我是孤儿,我是没人要的孤儿。” “怎么会没人要呢。”女人眼角的泪滑落,嗓音哽咽,“妈妈在这里等了你一百多年,终于把你盼来了。” 嬴梵这才看见她身后的树根是和背后那大树连到一块的,也就是说女人无法自由行走。 “你为什么会……这样。” “妈妈这样很丑对不对,你怕妈妈了吗。”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不把孩子吓哭就不错了。 “是不是你把我喊来这里的。”嬴梵突然想起自己做得那个梦,有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声音,引着她向这来。 “声音?”女人眼珠子转了转猛地瞪大,而后嘴里不断碎碎念,“它喊你来做什么……它喊你来做什么……” 她双眼从周围的人脸上掠过,发现嬴梵那结实高挑的身体与周围骨瘦如柴的岛民形成鲜明对比,像是突然猜到了什么,她大叫起来,“不行!我不允许!” 晶元偏好挑选那些强壮的宿体寄生,因为只有这样的身体才能供给更多能量,这也是周村人要求后代勤练体魄的原因。 “你不能成为muma!你不能!”她尖声道,“快杀了我,再慢一些就来不及了!” 旧任muma亡故,晶元就会自动开始挑选下一个宿体,等到那时候就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她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已经撑不了几天。 也许是直觉,她一下就将主意打到那冷着脸的红衣女人身上,“帮帮我,杀了我好不好。” “你想好了?”殷北卿知道如果杀掉女人,那连同她身体里的晶元也会一起消失,到时候,周村这两个字就真的只存在神话中了。 嬴梵傻愣愣的,“不是,你们在说什么。” 她刚知道自己还有个妈妈,怎么下一秒对方就要自己杀了她? 巨大的转变,连给她产生情绪的时间都没有,她只双眼眨了眨,两行热泪莫名其妙地自己落下,“你们说什么啊,什么杀不杀的。” 她摇摇殷北卿的手臂,“老大,你告诉我,我们一块想办法,你别答应她。”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了妈妈。 “孩子,你过来。”女人再次朝嬴梵伸手,这次后者很快就靠过去了。 她抖着嗓音,“你不能这样,你说要做我妈妈就该好好补偿我才对,你赔我白白做孤儿的这么多年,你得赔我……赔我……” “嗯,妈妈对不起你。”女人摸着她的脸,目光依依不舍地在她脸上流连,像是要用最后的时间好好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里,“但是妈妈很爱你。” “你骗人。”嬴梵的声音鼻音很重。 “不骗你。”女人说话很费力,好像每一个字都要消费所有的力气才能吐出来,但还是努力传达自己的意思,“很多事情没法一下子说清楚,可妈妈真的很爱你,能在死前看你一眼,我真的很开心。” 她扯动嘴角,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如果我不死,下一个变成这样的就会是你。”她嘴唇颤抖,努力压制哭泣的欲望,“乖孩子,你就喊一声‘妈妈’给我听好不好?” 嬴梵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父母或许还活在世上,还构思了许多骂人的话等着指责。 可真的对上女人泪湿的双眼,她却忍不住心软了,并且也跟着相信,对方应该真的是有什么苦衷。 “妈、妈妈。” “诶,妈妈在。”女人轻轻擦掉嬴梵眼角的泪,“真想叫她也看看你,因为我们的祈祷成真了,你真的长得像天使一般好看。” 话说着说着,她心口处突然亮起一块白光,它的光芒越来越亮,对比之下的是女人原本就没什么气色的脸,变得更难看了。 她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手臂无力地垂下,眼珠转向殷北卿,废力地张嘴,“快,杀……杀了我。” “不!不要!”嬴梵哭着扑到她身上。 殷北卿眼底有所动容,但还是示意滕荆芥上前将人拉开,她则举起袖子擦了擦斩魔刃上的血,双手握住焕然一新的它抵到女人胸口。 “安息。” “谢谢。” 女人缓缓合上眼,平静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殷北卿知道自己心软的后果,她能做的只有给女人一个干净利落。 剑对着白光狠狠地扎下去,甚至没有多少疼痛的时间,女人的呼吸便停止了。 殷北卿又加大力道,直到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无数裂开的碎片从女人身体飞出,升到空中。 那是被打破的晶元,每一片碎片都是历任muma奉献出的一生,她们一个接着一个往晶元里注入生命,使得它拥有无法估量的魂力。 这些碎片像散落的圣光,照耀的温度柔软亲和,如同母亲拍抚的手掌,它们向四周的人扩散而去,将自己的能量融入她们疲惫的身体。 昏迷中的颜钰感觉到一大股暖流涌入心口,将她被透支得空荡荡的魂珠瞬间塞满,她睫毛颤了颤,撑开沉重的眼皮,正巧对上殷北卿望下来的视线。 她脸还是板得冷冷的,眼神却有种让人揪心的苦涩。 颜钰跟着这不易察觉的情绪蹙起眉,“你怎么了……” 话没说完,是因为她已经看见了殷北卿手上沾着血的斩魔刃。 空气中的血腥味淡淡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压抑的沉重,可见她预料中的那事的确已经发生。 颜钰松开圈着殷北卿脖子的手,走到女人边上拍拍双目通红的嬴梵。 “她怎么能这样,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结果还不是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你想认这个母亲吗。”颜钰轻声问。 “谁要认她,我恨不得把她骂上一百个轮回——”违心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嬴梵咬住下唇,“凭什么凭什么,她欠我的,她得好好还给我,不许就这么死掉。” 颜钰舌尖顶了顶上颚,酸涩的味道很不好受,她擦擦手,从魂域里掏出一只药瓶。 这药瓶空荡荡的,晃起来的声音不是“哐当当”而是短促的一声“当”,因为成功率太低,她也只重新做出这么一颗。 这样珍贵的药丸,她也是眼也不眨地倒出来,直接塞到女人的嘴巴里去了。 “这是什么?”嬴梵傻傻地问。 她都不敢往那上面想,生怕有了希望之后摔得更痛,不过没等颜钰回答,她就眼睁睁看见女人胸口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恢复,枯树叶般褶皱的皮肤,瞬间变得如同鲜嫩的奶皮子一般光滑。 “唔——”女人挺起上身吐出一口血,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她自己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我还活着?” …… “奶奶!天亮了!”女孩望着窗户里透进来的那点光亮,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激动,“不会是那些御灵来的除灵师真的成功了吧!” 她怀里的婴儿也嘿嘿笑起来,小手不停往窗户上拍。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却拦不住兴奋的步伐,她将脸靠到窗纸上贴着,“这暖和的光,是、是太阳没错!” 她一把撕开遮光帘,看着外头得来不易的白日迫不及待地探头出去深呼吸,而身后的女孩已经撒开脚丫子冲出去,挨家挨户地通知了。 老太太掏出囤积的粮食,准备今天好好做一桌饭,给为了节省粮食挨饿好些天的孙女补补身子。 她稳重的小孙女很少像今天这么活泼了,雀跃的嗓音像百灵鸟上身,没多会儿,小姑娘又蹿回来了。 这回她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兴奋,那嘴角抽得都快面瘫了,“奶奶!” “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女孩手指指身后,“你看,你看!” 老太太向她身后看去,几天前见过的熟面孔正站在孙女身后,她们脸上掩不住的疲惫,衣服也脏兮兮的破得不成样子,只是就算这样,这几位背直直地站在那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超脱气质。 “哎呦!神仙们!神仙们回来了!”她一拍大腿,火都没熄就急忙忙跑出来。 颜钰见她两腿弯曲似是要下跪的样子,连忙先伸手扶住,“别,您别这样。” “这算什么,我就是在这把头给几位磕破了都不算什么!”老太太固执得很,颜钰拦都拦不住。 倒是殷北卿淡淡一句话把所有事解决了,“累了,有地方洗澡吗。” “瞧我!”老太太敲敲自己脑袋,“大家除灵那么辛苦我还在这废话,我这就去给你们找水。” “我去我去!” 小姑娘长了翅膀似的挨家挨户地飞一圈,最后也只集齐两桶水,这还是大家原本屯着熬日子用的。 殷北卿略嫌弃地看一眼,“算了,我自己去找。” 说着她牵起颜钰的手,向方才来的森林飞去,滕荆芥在后边拼命追,“等等啊老大,我也去怎么不带我。” 阮月冺眼疾手快地把这憨憨扯回来,“洗澡你也凑热闹,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不行么。” “哦。”滕荆芥挠挠头,“忘了哈哈哈哈。” 颜钰远远听见阮月冺的话,其实也很想转头问殷北卿一句:对啊,你洗澡为什么带我凑热闹。 “这?” 颜钰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殷北卿是在问自己意见,她朝下看,脚底下正好是个湖泊,水质看着是挺清澈的。 “嗯,好。” 不对,好什么好。 站到地面后,颜钰下意识就往后退两步,“你先洗吧,我在旁边替你看着。” 正解衣服的殷北卿停下动作,“看什么。” “就……”颜钰左右看看空荡荡的四周,心里默念就算这时候蹦只兔子出来也好啊。 “你很脏。”殷北卿根本不听她的话,上来就扯她的衣袖,“要洗干净。” “我当然会洗。” “嗯。”殷北卿接话很快,眼直勾勾盯着她的,那意思好像是说,既然都准备洗了,还不脱干什么呢。 颜钰不想扭扭捏捏地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拿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快速将身上脏透的衣服剥干净,目不斜视地跨到湖里,结果脚尖刚沾到一点水,就被冷得打出一个哆嗦。 殷北卿从身后扶了她一把,滚烫的掌心贴在她腰侧,像是一把烧着的火。 颜钰迅速躲开,随后狠心将自己整个人塞进水里,只剩鼻子以上的位置露在外边。 “为什么躲我。”殷北卿学她也把脑袋塞进水里,同样的动作她做着却像只潜伏的鳄。 颜钰对上那双毫无杂念的银眸,又眨着眼快速挪开,脸颊不可控制地漫上一抹薄粉。 好像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样坦诚相见,会害羞很正常。” “正常吗。”殷北卿语调略平,却一语中的,“你从前与我这样坦诚,可没这么大反应。” 浴桶那回,虽然颜钰也脸红了,至少还能维持表面的镇定,现在却连直视自己都勉勉强强。 殷北卿像是明白了什么,忽地朝颜钰贴近,缩短距离。 “因为你方才吻了我?” ? 颜钰很想问问对面,是不是根本没有长羞耻心这样东西。 “对,你拒绝我的吻,却吻了我。”殷北卿重复一遍,放在水下的手臂伸出去,勾住颜钰的腰肢往回拉,这样的距离让她无处可逃。 在颜钰咬牙忍耐到极限时,她却脸贴到对方颈窝里蹭了蹭,“我现在对你而言,是不是比从前更特别了。” 她不再冷硬的语调,反而一下让颜钰想起自己昏迷前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 她抿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你双兽魂的身体才不愿与你太过靠近。” 殷北卿在她脖颈啄吻的动作停住,却没说话。 这个词是她心里永远拔不去的一根刺,不论多少次被提起,都能让她对自己的厌恶更深一层。 察觉到她松开手似乎准备退开,颜钰立刻一把将人扯回来,“不是那样的。” “只是我向来是个别扭的人,你身上有太多让我觉得不确定的因素,我看不透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所以……” “所以什么。”殷北卿追问,语气却并不急迫。 估计已经被拒绝习惯了,她眼神有种无动容的平静,好像一会儿颜钰嘴里再说出什么,都不会让她意外,甚至她还能再次把持住自己躁动的内心,有分寸地退开。 颜钰却半点瞧不得她这幅招人疼的模样。 懂事和分寸两个字,可是和“殷北卿”这个人设最八竿子打不着的点。 她忽然踮起脚,捧着那张还没洗净的脸偏头吻上去,“可我突然想明白了,若是步步计算好才敢靠近,那便不是喜欢了。” 她输了,输给殷北卿的喜欢。 这样热烈、直接、毫不隐藏的,才是最让人招架不住的情感。 回头想想,颜钰都佩服自己,是怎么在重重关卡下保持冷静的。 殷北卿呼吸顿了一瞬,恢复过来第一反应便是将主动权从颜钰手中夺过,她圈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低头重重地压了回去,喉咙里爆发的干涩让她恨不得一口将面前的人拆解入腹。 唇上的伤口再次破皮,让这个吻沾染血腥味,她却不那么在意了,野心又贪婪地带走颜钰的呼吸,余光瞧见她难耐地皱眉,却不忍推开自己的模样,反而恶劣心起,欺负得更起劲了。 要是知道你的喜欢这样让人上瘾,我会更卖力的引诱你,坠入我这条没有回路的深渊。 她的唇贴着颜钰向后仰起的雪颈下移,一口将她肩头颤动的水珠吞下,要再往过火的地方挪时,一只手摁到她的额头上。 “不行。” 可她瞧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唇是如熟果的艳红,湿润的眼快睁不开,只是一句“不行”是万万阻止不了已经拥有得寸进尺资本的某人。 “嗯,不行。”殷北卿拿下颜钰摁住自己的手,低头吻吻她的手心,再张嘴将她的食指咬进去半截,“可你知道的,我恶劣得很。” 温顺的面具戴得再久,狼终归是狼。 颜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反而被一手掐住脖颈,殷北卿控制了力道不会让她太疼还留了呼吸的缝隙。 她贴上去,带着无法压抑的重喘,“骂我,你若骂我几句,或许我就听话了。” 颜钰抓着她肩的手指,嵌入肉里,“你真的是……” “是什么。”殷北卿散落的发披在紧贴着她腰际划过,“我这样卑鄙又放肆的信徒,是不是无可救药了,神女大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9章 ZANG KOM LU 是啊,无可救药,颜钰仰头轻叹。 ——可她也一样。 换做从前的自己,怕是疯了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只不过她那点的疯狂,与眼前人比起来还真算不了什么。 “谁要你这样的信徒。”颜钰右手攥住她脑后的发,稍稍扯开,“你还是不信任我,贸贸然挡在我身前去堕魔,如果我做不到将你净化,那你我现在都不可能站在这里。” 想想颜钰都觉得后怕。 殷北卿就着她的动作抬起下巴,漂亮的银眸让眯拢的眼帘挤做一缕细光,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性。 她如蛇信子一般红的舌尖探出来,在自己下唇的伤口上舔了舔,“你会要我的。” 不等颜钰回复,她偏头一口咬住她拽着自己头发的手腕,正好咬在血契的图腾上,鼻尖闻见血腥味她才松口将它吮吸干净,“这样便不疼了。” 做完这一切,她又拿脸蹭蹭颜钰的手心,流转的眼波会勾人似的盯住她,“别生气。” 颜钰准备好要训的话一下咽了回去,视线定在她湿润的唇,喉咙下意识跟着一起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清心寡欲这四个字被扯得皮都不剩。 “呵……”殷北卿唇勾起来,发现什么弱点似的眯眯眼。 她滚烫的手掌贴着颜钰光滑的背,指尖顺着椎骨一节节向下攀爬,感觉到颜钰逐渐收紧的背部肌肉,眼底的笑意加深。 颜钰屏住呼吸,在殷北卿继续下探的时候一把拉住手,反过来摁到她自己腹部的伤口上,“伤疤还没好,就不记得疼了?” “疼,疼得很。”殷北卿双眉蹙起,卖可怜卖得煞有其事,她凑过来唇在颜钰喉部碰碰,“所以你得赔我。” 颜钰又吞咽一下,说不出话来,算起来这伤还真和她脱不了干系。 “而且……你今天还没奖励我。”殷北卿抬手将头发撩到一侧,露出修长好看的脖颈,既然颜钰不让摸,她干脆将胳膊伸直一块搭到她的肩膀上,轻轻一勾,两人身体紧紧贴合。 颜钰手在空中僵了好一会儿,才忍住去抱她腰的冲动,只是低着眼哑声提醒,“你伤太重了。” “你若是还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伤得更重。”她勾住颜钰的小指,将它引到自己的身前,“还是说,高高在上的神女,即便动了心也还是碰不得我这肮脏的身子?” 这句话一下让颜钰皱起眉头,因为她知道殷北卿绝对是故意的。 她垂眸,浏览对方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狂热的痴迷,叫人害怕却不受控制地被拉过去,随后心跳和四肢都与她一起堕入躁动失序的深谷。 沉默中,有什么不理智的东西爆发了,但颜钰还是强忍着,抬手摸摸殷北卿的发顶,“不洗了?” 不是爱干净得很。 殷北卿吊着水红的眼尾看她,启唇含一口自己手臂上伤口的血,以舌尖沾着舔到颜钰上肋那处的肌肤,鼻音浅淡,“嗯。” “好。” 颜钰的松口在殷北卿看来就是应允的意思,可作乱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扣住,那病弱的身子以外人看不出的力气带着她走到岸边。 目光寻找了一下,颜钰勉强挑中一件还算干净的里衣,将它撕开铺到地上。 殷北卿开始还不明白颜钰要做什么,但对方接下来勾手指的动作瞬间将她变作没有思考的兽,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扑了上去。 她着迷地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全是宣泄的占有,做着这一切的时候颜钰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类似一种鼓励和安抚。 可那在她看来更像一种纵容,就好像她做再过分的事,也不会被呵止,她盯着颜钰身前被自己血染脏的地方,满心想着眼前的人若脏些再脏些,直到变得和她一样……就好了。 “轻点。”颜钰捏捏她的耳垂,这个动作像是某种信号,殷北卿停下动作看向她。 “怎么了?” 颜钰对上她不解的表情,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似的,轻声笑了一下,随后左手在衣服上一撑,控制着殷北卿的手腕举起到头顶。 “我教你。”她清雅的嗓音向殷北卿身体注入一股冷泉,那些无处安放的躁动渐有平息。 她缓缓眨眼,看见颜钰将发掖到耳后,稍稍俯身。 殷北卿无法形容眼前所看见的一幕,像是瞧见圣洁不染的谪仙落入凡俗沾惹情/欲的模样,实在让她兴奋难耐。 她从未见过颜钰脸上出现这幅表情,眸中含着令人微醺的慵懒,水打湿的长发贴着冷白的脸颊,让她看上去像只惑人的海妖,就算只是静静呆在原地,对她也是一种极大的挑/逗。 “好美。”她伏在颜钰颈边轻叹,伤口还在溢血的唇蹭到颜钰淡色的嘴角,红被揉弄开来。 如果可以,请就这样将我所有的罪恶都带走。 颜钰不语,却毫不犹豫地将她剩下的喘/息全数含入口中,在对方安心地闭上眼后,又以手掌垫在她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血契之深,肌肤之亲,不用言语,此时的二人也能读懂对方内心的情感。 …… 等到两人回到景村的时候,这门口竟然已经挂起了彩灯。 傻乐呵的嬴梵和那老太太的家的孙女手拉手,在跳一种喜庆又跳脱的舞蹈,她失而复得的母亲站在一旁笑得欣慰,却不敢贸然上前加入。 或许她不在的时候,两人已经谈过话了,但有些事不是说开了就能一下改变的,就算是血亲,在感情上的事也得慢慢来。 挨着阮月冺磕瓜子的滕荆芥抬头看见俩人,立刻出声打招呼,“老大小神女,你们去哪儿了,去这么久,我们饭都吃完了。” “找了处湖泊,简单清洗身体。” “奥,湖?”滕荆芥好奇地站起来绕着颜钰转一圈,“这湖边长了不少野草吧,瞧这蚊子给你咬的,呦!这怎么还破皮——” 阮月冺头疼地捂住这大喇叭的嘴拉走她,“食物在屋里,你们去吃一些吧。” “嗯好。” 颜钰拢拢衣领,快算钻进屋内,殷北卿紧跟其后。 这里靠海,村民家中储存的粮食多是些海鲜,桌子最中央一只比人脸还大的红蟹镇着,周围满满当当又挤了十几个盘子。 看起来是专门给她们留的一桌,并非准备的剩菜。 颜钰确实饿,连着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加上巨大的消耗,她要不是精神紧绷着,早倒下了。 给自己和殷北卿打了满满两碗饭,她拿起筷子开吃。 殷北卿盯着她握筷子握得丝毫不抖的右手,“你体魄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些。” 颜钰哪儿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不想接茬,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鹿腿,“吃你的。” 殷北卿乖乖吃下那块肉,原本兴致缺缺,结果没想到这家人手艺很合她的口味,鹿肉紧实劲道却也炖得很入味。 好清淡的颜钰则很少吃肉,半盘素菜一条鱼就咽下了整碗米饭。 吃完还不算全饱,只不过她习惯控制自己,极度饥饿之后不大量进食,免得给胃太大压力。 收拾好碗筷回来,殷北卿还在和螃蟹腿僵持。 “我来吧。”她接过螃蟹,咔咔两下折断将蟹腿完整抽出。 殷北卿满意地张嘴,示意她直接递进来,颜钰没惯着她,“自己伸手接。” “好。”殷北卿捉住她的手腕,就这么往嘴里一塞,照样还是吃到了心上人“喂”的。 “这儿的蟹肉尤其鲜甜。” “我看是因为别人剥的蟹肉,才显得它吃起来与众不同。”后面四个字颜钰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某人点头,还点得挺理直气壮。 吃完饭,颜钰手指指后方的床榻,示意殷北卿。 后者迅速勾开衣领,大方露出一片印着桃色的雪肌,手指灵活地解动腰带,但在她将自己扒干净之前,颜钰立刻有预感一样地转头瞪她一眼,“没让你脱,躺好。” 殷北卿多少有些失望,却也听话地照做躺下。 颜钰拿出自己的药箱,找到之前从琅迭谷带出来的金疮药,然后轻轻地掀开殷北卿腹部的衣服,观察她伤口的恶化程度。 殷北卿在她头顶淡笑,轻松得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不让我脱,是要留到你来吗。” 颜钰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无名指沾了一些膏药涂到她的伤口上。 斩魔刃那一刀原本就砍得重,再加上她后来直接用手撕开去碰恶灵珠尝试净化,这伤有多深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 要不是殷北卿特级兽术师的底子在那摆着,寻常人估计早因为失血过多没命了。 颜钰不说话,殷北卿自己一个人也聊不起来,等到她真的安静下来,注意力就自然而然地全部集中到颜钰的动作上。 伤口的触感要比别处敏/感得多,而颜钰凑近脸,应该是为了更仔细地查看伤口,她却因为肌肤感受到对方鼻间呼出的气息,被勾出还没完全消下去的春意。 “嗯……”她脖子拉长,尾音绕出几个弯,故意在人耳朵旁点火似的,“还有别处也疼。” “是吗。”颜钰在她脸上扫一眼,有条不紊地收好药品,将头顶的帷帐放下。 殷北卿期待的目光中,她的手伸过来靠近……最后落在自己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给我适可而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0章 ZANG KOM LU “您还真是不会心疼人啊,神女大人。”殷北卿忍着疼阴阳怪气。 “我只是不能再惯着你了。”颜钰手探到她额头碰碰,确认她体温正常后说,“先睡一会儿,醒来记得重新抹一遍药,我就放在桌子上。” “为什么要记得。”殷北卿拽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扯。 颜钰生怕压到她的伤口,连忙另一只也抽回来撑在床板上,低头,罪魁祸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陪着我不行么。” 只要是她用这样的语气提出的诉求,颜钰似乎都拒绝不了。 从前是,往后更是。 她认命地叹一口气,手掌盖到殷北卿的眼皮上,“睡吧,我就在屋里待着。” “可我想你在我身旁待着。”殷北卿拍拍旁边的位置。 “……” 捕捉到颜钰眼底的松动,殷北卿笑着挺起身,在她下巴上轻咬一下,没用多大力气却麻了对方半边身子。 “好不好?” “躺下。”颜钰控制自己声音让它听起来还是足够冷静的,手指摁着不安分的某人压回床上,“刚涂好药少动来动去。” 殷北卿乖乖躺回去,视线却一直勾着她,好像她不答应就不肯闭眼。 “就睡一会儿。”颜钰脱掉外衣和鞋,在她身旁躺下。 只是正好犯困罢了 …… 谁知道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外头都没人敢来叫醒她们,就只有妫蔹进来送了几次热饭菜。 殷北卿中间醒过几次,每次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边的人还在不在,看到颜钰靠着自己睡得香甜的模样,她也就一直待在原地不出声不动弹。 她就这样盯着颜钰的睡脸,操控自己的呼吸合上她的节拍,自己给自己催眠似的,再次陷入睡眠。 颜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她总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但睁眼看见旁边姿势都没怎么动过的人,会产生一种自己只是假寐了几分钟的错觉。 她掀开殷北卿腹部的衣服,看见那已经开始重新融合的皮肉点点头,站起来准备再替她上一次药膏。 起身的动静惊扰了闭着眼的人,殷北卿勾住她的腰,十分有警惕性地问,“去哪?” “哪儿都不去。”颜钰拍拍她的手,示意松开,“只是拿个药膏。” 殷北卿这才松开手,眼睛黏在她背影上,盯着她走到桌边又盯着她走回来,那架势似乎生怕一眨眼颜钰就消失不见了。 颜钰当时就感觉自己好像那给嗷嗷待哺的幼鸟送吃食的老母亲,她哪里是抱了个对象,分明是供了个祖宗。 殷北卿自觉地解开衣服,把腰露出来,漫不经心地提问,“对了,你为什么对周村的事这么了解?” 颜钰搓热手指去沾药膏,“之前在御灵的一位老师,给了我很多资料。” “谁。”这语气再重点,和抓奸没分别了。 “教通识课的。”颜钰回想着说,“你应该也见过,我们一起上过她的课。” “她?” 殷北卿的确有点印象,主要是当时那堂课有个回答问题的学生疯狂往她的雷点上撞,令人记忆深刻,最后还是那位老师出来说了句勉强能听的公道话才算结束。 “她私下对周村有些研究,所以我就拜托她分享我一些图书馆没有的资料,她人很好没有拒绝。” 殷北卿点点头,得到答案之后她也就不感兴趣了。 颜钰涂着药膏若有所思,“既然你已经知道周村的事,那如果嬴梵她……” “随便她。”殷北卿以接话的方式打断颜钰之后的话。 “我还没说是什么,你就随便。” 殷北卿右手伸过去勾住她的,“能猜到。” “你确定?” 从前嬴梵是无家可归又受人欺辱,才会跟着在琅迭谷住下,可现在她有了母亲,有了家,也许留在琅迭谷对她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 这点殷北卿很清楚。 “少她一个,琅迭谷就少一张吃饭的嘴,没什么不好的。”她表情瞧着洒脱,眸底却暗沉沉的。 颜钰心里知道,这犟脾气说的和想的肯定完全不一样。 如果真当嬴梵是个可有可无的成员,殷北卿刚才打架的时候就不会下不了狠手,更不会不怕麻烦地在得知对方死亡预言的时候,每晚特训。 她看破不说破,因为不指望在嘴硬的人那,找自己想听的答案。 涂好药,两人用灵法把菜热了一下,刚吃小半碗,外边的人听见动静打开门进来。 “嘿嘿,老大。”嬴梵牵着她妈妈的手站在门口,那笑脸比过年贴在门口的童娃剪纸都喜庆。 殷北卿眼都没抬,“是舞没跳尽兴还是白饭没吃够。” 言下之意,没事就离她视线远一点。 “怎么这么说,我是专门在等您休息好呢。” “等我做什么。” “把我妈介绍给你啊!”嬴梵满脸红光,瞧那样估计前面已经拉着自己妈妈的手和一圈人都挨个炫耀过了。 殷北卿抄起整只鹿腿,牙狠狠撕下一块,“已经看见了。” “别嘛,你俩交流交流,我妈可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啦。” “这孩子。”陈沫从嬴梵身后走出来,“我无意冒犯,只是听嬴梵说您一直没有嫌弃地收留她,所以……” “所以你这个当妈的想替她补偿我点什么?”殷北卿只眼一抬,银眸中的凌厉自然显露。 她语气不够友善态度也显得有些不太尊重,但这就是她对外人的方式,不会因为她是谁的母亲就会有所改变。 “她刚睡醒,有些起床气。”颜钰站起来,手轻轻在殷北卿后脑勺上拍一下,迎上去牵起陈沫的手,“让她先吃吧,我陪您到外面说会儿。” “诶!好。” 陈沫支开了嬴梵,拉着颜钰到边界线的海岸坐下。 风从海平面上吹过来,将两人的长发扯乱,颜钰拢起发,偏头对陈沫露出一个笑,率先打开话题,“您一定有很多好奇的。” “是。”颜钰看上去要好接近得多,陈沫说话也直接起来,“我那时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走的,根本没想到还会有睁开眼拥抱自己女儿的机会,您的恩德我永远不会忘,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提。” “算不上什么恩德,只是做不到对嬴梵的母亲见死不救罢了。” “所以,您真是传说中的神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起死回生?”关于神女的传说陈沫知道,她当时也只是当神话故事来听,笑过就忘了。 颜钰摇摇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不太认命的那种,她在心底默默补上一句。 “对了,您可以不用那么拘谨,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叫颜钰。” “那小钰你也别对我一口一个‘您’了,阿姨听着别扭。” 颜钰侧目,视线落在她如同剥壳鸡蛋一般光滑的脸上,“对着你喊阿姨,我可喊不出来。” 陈沫哈哈一笑,“是你那药神奇,我年轻的时候皮肤还没这好呢,毕竟是个成天在海边晒网打渔的粗人。” 颜钰勾起唇角,跟着她一块笑,“除了药的事,应该还有其他事想问的吧。” “还是瞒不过你。”陈沫稍稍收敛表情,“就是你的那位伴侣,她对嬴梵很好我是知道,可我感觉她似乎对我的出现不太欢迎,我想报答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让她不开心。” 说完她好像察觉自己话里有些不妥当的部分,又立刻解释,“我看见你和她印着血契还以为你们已经……如果不是的话,我为我的冒犯向你道歉。” “不用。”颜钰目光望向海平面,嗓音柔柔的,“她的确是我爱人。” 她随手捡起一只贝壳丢进海里,“其实你不用想这么多,因为她想的也没有那么多。” 当初殷北卿把嬴梵救下来,可没指望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她做那些,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报,还是说你想将嬴梵带走,所以对她难以开口?” “当然不是!”陈沫摇头,“我不想过多地干涉那孩子的生活,她已经这么大了,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我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妈妈,能得到陪在她身边的机会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也知道,她对嬴梵那样真诚,一定是个不求回报的好人,但她替我照顾嬴梵这么多年,我心里总觉得亏欠了什么,所以想要补偿。”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颜钰低头浅笑,“她只是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所以才会下意识把你的示好当做别有目的的交换。” “那我该怎么做。” “只要是真心的感谢就够了,她看上去不好说话,其实心软得很。” “是吗,哈哈哈……”确定不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 陈沫回想刚才殷北卿一下就让自己浑身汗毛竖起的眼神,对颜钰的话表现出十分明显的怀疑。 “是。” ! 陈沫和颜钰一同随着这道沉冷的嗓音回头,身后站着的人,还真是她们话里的曹操。 颜钰对她伸出手,“什么时候来的。” 殷北卿握住她,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唇贴到她耳廓,“从那句‘她的确是我爱人’开始。” 一旁的陈沫陷入沉默:我站这是不是有点碍事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1章 ZANG KOM LU “老大!小神女!”嬴梵从远处向她们跑过来,边跑边喊,“出事了,出事了。” 陈沫率先迎上去,拍着她的背,“不急,怎么回事。” “那、那个坏女人,她来了!” 两人听完,默契地对视一眼,快步朝村口走去。 好久没有外人进出的泥泞小路,此时被一队装备精良的铁骑占据,除了嬴梵口中的那位“坏女人”,颜钰还从人堆里捕捉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林络。 皇室的上校,杨佩最信任的刀。 “神女。” 看见颜钰的头一时间,林络便从翼马背上翻身而下。 翼马是前十年才从天莱引进的军用兽骑,它们比起马速度更快,能够长达三月不用进食,加上背上那对有力的翅膀,使它们可以忽视困难地形,直接择路空中。 这样一匹翼马的价格,足够在主城买下一栋别墅,可见皇室得到消息后的心急,不惜掏出压箱底的装备供军队使用。 “能够完成这样艰难的任务,各位都是将来金国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女皇才特地命我来迎接几位。” 林络说着双手捧起颜钰的右手,低头将它贴到自己的额头上,虔诚地闭上眼,这是皇家的最高礼仪,只有特等军功的将士和女皇才能够受礼。 “尤其是神女大人,公主们和女皇都十分担心您。” “林上校客气,等安全回到主城,我自然会去向公主们报平安。”颜钰抽回自己的手,抬眼看向另一位还坐在马上的人,“不过看起来除了女皇,还有其他人也十分担心我们的安危。” “大家应该认识,这位是御灵的体术老师,因为女皇的委托,这次才会同行过来。” “认识,当然认识。”滕荆芥皮笑肉不笑地说。 郁茯桑这才舍得下来,挨个打过照面走到颜钰身前停下,眯起的笑眼看不透情绪,“颜同学这次表现出色,不愧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女,让我们大家都很吃惊。” “您是应该吃惊的。”颜钰微笑回话,转头问林络,“我们是现在启程回主城么,林上校。” “不是。”林络摇摇头,“这次来还有其他任务,我们要想去见一面波塞的女皇。” 这个答案不算意外,甚至在颜钰的预料之中。 所以这群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根本不是为了接她们回去,只是怕夜长梦多波塞女皇临时反悔,早点过来讨赏。 “好。”颜钰侧身,“几位舟车劳顿,是否要留下稍作休息。” “不用。”林络牵起翼马的缰绳,“任务紧急,刻不容缓,请神女与您的伙伴也快速收拾一下与我们走吧。” 还真是着急。 “可我们这有人还有伤在身,怕一时半会儿走动不了。” “没事。”殷北卿出声,定定盯住郁茯桑的脸,像是这话就故意说给她一个人听的,“这么点小伤不碍事,甚至再杀几只冥顽不灵的恶灵都轻而易举。” “殷同学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郁茯桑指指她唇上的伤口,“只是有些伤还是不要硬抗的好,就算借助一下药物,大家也不会误会是你虚弱体乏。” 殷北卿手背蹭蹭自己的嘴,并不生气,“新伤,当然好得慢。” 咬出这伤的罪魁祸首轻咳一声,“既然都说没事了,那就随林上校走吧。” “听你的。”殷北卿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肩头。 颜钰回头瞪一眼,她才有所收敛,可那黏人样估计长了眼睛的就知道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 “真要走啊。”嬴梵还有些依依不舍,她耷拉着肩膀,“那你们等等,我去收拾。” 其他人也跟着进屋,不过她们的行李不多,用不少收拾多久,只是景村的村民舍不得,眼含热泪叨念祝福了好一阵才肯放人上马。 颜钰随便挑了一匹毛色浅的翼马,不太熟练地坐上去,殷北卿随后就落座在她身后,胳膊从后面越过她牵住缰绳,“我来。” 郁茯桑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在嬴梵身侧的陈沫脸上打量,颜钰注意到后,立刻出声解释,“这位是任务途中认识的朋友,她也帮助了我们很多,她的目的地与我们相同,捎她一程应该不碍事吧。” “不碍事。”郁茯桑语气耐人寻味,甚至主动走过去,对陈沫露出几分善意的微笑,“欢迎这位女士与我们同行,有金国军队的保护,您一定能安全到达主城。” 陈沫笑容略显僵硬,虽然面前的女人笑起来很漂亮,语气也还算温和,可她总有种被毒蛇爬上背的错觉,下意识抗拒她的靠近。 “谢谢您。” “不用那么客气,神女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您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我叫郁茯桑。” “好的,茯桑。”陈沫姑且把这人划分在好人那堆里。 …… 外国人要入波塞海域,是需要手持通行牌的,不过处理这些复杂的程序,为杨佩跑腿好些年的林络当然最擅长。 把关的人听见她们是金国皇室的人,一下变得毕恭毕敬,甚至找了人领路送她们进去。 这样的态度不常见,往日波塞人瞧见金国人可都是要私下暗嘲一句“旱鸭子”的。 不过入海对兽术师来说并不难,一道灵法的事情。 林络亲自给所有人上过隔水灵法,一行五十人的军队向海底宫殿走去。 听闻那恶灵一被净化,波塞女皇就奇迹般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了,现在整个波塞皇宫都张灯结彩地在庆祝。 只是波塞风俗习惯与金国略有不同,她们庆祝节日多用白色,因为那在她们眼里所表达的意思是纯净新生。 但是这装饰多少有些夸张,颜钰一进去,还以为自己撞进了灵堂,差点要双手合十对着座位上的女人拜拜。 波塞女皇名叫施可,膝下生有一女一儿,当然,王子死后现在她只剩下一个女儿了。 她头顶带着缀满珍珠的王冠,皮肤白皙容光焕发,看上起与她人口中相思成疾的模样多少不符。 或许丧子的悲痛,早已在病中消化。 “各位远道而来现在应该十分疲惫,我专门吩咐人准备好了佳肴,请安心品尝。” “谢女皇担忧,不过林某此行有重任在身,需尽快回去禀报,光是心里着急这些事情,便颇有些食不下咽。” 嬴梵改不了碎嘴的习惯,贴着颜钰的耳朵小声说,“还真不给人家面子。” 颜钰对她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少说两句。” “怎么嘛,她不饿我还饿呢,难得来一次不得好好宰一顿。” “咳咳咳……”颜钰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人了。 施可魂力不低,不可能听不见她们的悄悄话。 关键是嬴梵这悄悄话说的一点也不小声! 施可笑笑掩饰空气中的尴尬,“不如这样,我与林上校留下单独谈话,其他几位可进偏殿,我吩咐人把食物端过去。” “行啊。”嬴梵大大咧咧地回,然后双手合十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谢谢您嘞。” “那就按女皇说的,我留下。”林络说着又单独指出殷北卿,“对了,这位就是这次主动接下任务的除灵师,御灵精心培育的接班人,比起我,她才是这次任务的最大功臣。” 把功臣留下才好意思开口讨赏,更何况还是殷北卿这种一脸不爽,好像随时要把这宫殿掀翻的。 “我不留。”殷北卿双手抱臂准备跟在颜钰身后一块走。 “你要留。”颜钰摁住她的肩膀,斜林络一眼。 不留个人在这,怎么知道杨佩到底和施可做了什么交易。 殷北卿秒懂她的意思,虽然脸色依旧十分不爽,可又不能在颜钰面前闹脾气,只能啧一声,随便在旁边挑张椅子,不客气地坐下。 …… 颜钰对海鲜不感兴趣,坐在那陪嬴梵她们吃完前菜就借口洗手出来透风。 哦,这儿也没什么风,一样望过去全是蔚蓝的海水,倒是偶尔游过的水母兽灵还有些可爱。 “看来你和你的朋友感情比从前好了不少。” 颜钰不用回头就能听出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属于谁,“托您的福。” 郁茯桑走到她边上的柱子靠下,“还是要说声恭喜,你的魂力相比之前提升不少,看来实战的锻炼比课堂上的刻板练习要有效果得多。” “谢谢,还是托您的福。”颜钰转头看她,“女皇不是有事交代您要做,不会就是在这里陪我聊天吧。” 她就差把赶客两个字写脸上了。 郁茯桑却偏偏不答那句话,兴致突起地问过去,“你是知道我想杀你的。” “知道。”殷北卿收回目光,手指戳戳那只透粉的水母。 “可我从你身上看不见一点害怕的样子。”郁茯桑提醒她,“这里可不是御灵。” 她如果在这里动手,没人能知道是谁做的,反正杨佩也巴不得她这个神女死掉。 “你现在也没那么容易杀死我。”这话别人说可能会显得自大得惹人讨厌,换从颜钰嘴里说出来,却只会觉得她是在实话实说,“而且你也不是想我现在就死不是么?” 任务结束后,颜钰紧绷的神经得到充分的放松,也让她思考的思路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一开始,她觉得双头人和荒岛事故都是郁茯桑的阴谋,目的是为了报复她。 可仔细想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按照郁茯桑的性格,她要是真想杀一个人,才不会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 不得不说这点上她和殷北卿很像。 李恪巳那件事足够让她生气没错,可反过来她也的确从他身上得到了实验的价值,对颜钰的愤怒多出自于被耍的心情,心底终归还是知道,颜钰活着的作用比死了的更大。 “那节通识课原本不是那位老师上的吧。”颜钰缓缓说出自己思考的结果,“她随口提起过,那天原本是她放假的日子,只不过原本上课的老师突然重病昏迷了才会临时被喊来代课。” 怪不得一下课就卡着铃声消失了。 “是吗。” “真巧。”颜钰定神看向她,“要是那天换了另一个对周村完全不感兴趣的老师,我也就不会阴差阳错地知道那么多线索。” “神女的运气自然与众不同,这都是上天的保佑。”郁茯桑扯开嘴角,笑意却显得不够真诚。 颜钰盯着郁茯桑的脸,等她笑完安静下来后才再次开口。 “郁茯桑。”这是颜钰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把双方放在同等的位置,去警告她,“你要自欺欺人可以,但少把主意打到她和琅迭谷的人身上。” “呵。”郁茯桑冷笑一声,眼底的温度降下来。 颜钰的直白,让她也跟着扯下最后一层伪装,“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吗。” “就是因为她明明享受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却总摆出一副全世界都负她欠她的模样。”郁茯桑嗓音渐哑,她凑过来捏住颜钰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若我是个像她一样的怪物,你也会那样真挚地喜欢上我,为了保护我而去拼命吗。” 其实这个答案不用颜钰亲口说她也知道,可就是想问,想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颜钰只看着她淡淡说,“她很普通不是什么怪物。” “她是!”郁茯桑咬着牙,两眼猩红,“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可笑的神女……可笑……” “我知道。”即便被这样控诉,颜钰眼神依旧没什么变化,她伸出手点在郁茯桑的腹部,“在这里,不是么。” 郁茯桑瞬间愣住了,旁人可少有机会看见她这幅样子。 颜钰没有戳人痛楚的自觉,毫无情绪地对上她的眼睛,“所以记好了,她和你不是一类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2章 ZANG KOM LU “你到底是谁。”郁茯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您自己亲口承认过的,说我是神女。” 颜钰说完这句话便直接离开,毕竟现在宫殿外的空气对于她来说比方才里面的还难闻。 她估算着时间,林络大概与施可聊了一个多小时,在她和殷北卿出来后,又看见郁茯桑站起来接在后面走进去。 这一谈又是一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嬴梵都饱得快躺下了,她摸摸肚皮开始抱怨,“老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殷北卿让人把自己面前的东西撤掉,阖眼靠到一旁的颜钰的肩头,“想走现在就能走,腿长在你身上。” “老大你都不疼我了,怎么说话这么冲呜呜呜。” “我还有更冲的话,想听吗。” 其他人注意力都被斗嘴的两人吸引,没有察觉到陈沫已经悄悄地离开座位,甚至到郁茯桑回来她也没出现。 …… “施凡去哪了。” 施可右手轻抚自己的额发,“你气势汹汹把我堵住,就是为了问这个?”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答案不是随便捉个波塞人来问问,就能知道么。” 波塞公主施凡,违抗皇母命令,私自于周村女子成婚,数年后悔过归来,但没多久就不明原因暴病而死。 人人都说她那是忘恩负义遭报应了。 “那样的话,我会信吗。” 施可对上陈沫的眼,“所以,你想听什么。” “一个奇迹?她还活着的奇迹?” “说起来,什么奇迹都不如你竟然还活着的这个事实,给我的惊喜要大。” 施可与施凡相似的眉眼让陈沫有微微的失神,但在对方露出嘲讽的笑意时,她一下清醒过来。 眼前的女人虽然与妻子是亲姐妹,性格却天壤之别。 “告诉我,施凡在哪。”陈沫沉下嗓音。 施可轻轻含着两个字吐出来,“死了。” 陈沫紧握的拳在袖中颤抖,她咬住后槽牙,眼睛红得快滴血,“你骗我,她怎么死的!” “或许是因为执意要生下那种怪物,所以挨了天罚,当晚就魂珠破裂……”她压低嗓音,凑近陈沫的耳朵,一点点揪着她心折磨似的说,“归、西、了。” “闭嘴。”陈沫猛地抬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胡说!我们的孩子不是怪物,她也没有死。” 她眼前不断回闪过去的画面,施凡入海前,捧着自己的脸郑重其事地承诺说自己一定会回来。 她会带着孩子一起来救她。 “放手,我现在可是女皇,容不得你个渔女放肆。”施可甩开她的手。 陈沫看着自己抓空的手,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不会的,她从来不会骗我的。” 说好要来接我,怎么会死呢。 “节哀吧,嫂嫂。” 再从施可嘴里听见这个称呼,陈沫只觉得讽刺。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这个罪人因为碰见神女得以苟活于世,可这件事里最无辜最不该牺牲的施凡,却再也无法亲手拥抱自己的孩子。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宁愿没认识过施凡,这样她就不用放弃原本势在必得的皇位与自己结婚,更不会被视作皇族耻辱剥除名号,最后死在没人为她哀悼的故土。 …… 晚上,一行人在波塞的宫殿暂时休息。 颜钰拿起蜡烛,将自己携带的香点上,坐着看了会儿书,上床时发现殷北卿还睁着眼。 她抬手摸摸对方的额头,替她撩开遮住眼帘的发,“睡不着?” “嗯。”殷北卿很轻地应一声,捉住她的手掌放到脸颊上,习惯性地蹭蹭。 她望着颜钰的银眸在微弱的照明下,如同被月光撩动的湖水。 “怎么了。”颜钰忍住想去撩动她睫毛的想法,浅声问。 殷北卿不说话,却坐起身来,手指勾住颜钰的腰带轻轻一解,将外套剥开。 “等你睡。”她仰着脸,将唇凑上来。 颜钰扯回落下肩头的衣领,蜻蜓点水似的简单回吻,两个动作放在一块做,显得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殷北卿像是不满,上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加大了力道,伸着舌头往她嘴里探,依旧是只会鲁莽地胡来,好几次牙都撞到一块。 “你是在吻我,还是在咬我。”颜钰后仰身子,手指抵在她湿润的唇上,阻止她进一步的攻势。 “刚才是在吻你。”殷北卿说着张开嘴,重重在颜钰的手指咬下,“现在是在咬你。” 颜钰抽一口气,正要发作,指尖的疼痛便被柔软包裹的酥麻代替。 殷北卿伸出红艳的舌,卷着她受伤的位置,抬着下巴看她,眼尾的睫毛拖出长长的阴影,“分出来了吗。” 颜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儿不对劲,让对方一个眼神就撩起了火。 她抽回自己的手,手掌盖住殷北卿的眼,“乖,睡了。” 殷北卿也不挣扎,任她遮着自己的眼睛。 黑暗会让人产生恐惧,只是她现在清楚知道身边待着的人是谁,所以安心。 “是座岛。” “嗯?”颜钰有点没反应过来。 “林络要了一座岛。” “岛?”颜钰脑袋里突然想起什么。 一座波塞送给金国的岛,在原书里是出现过的,是杨佩为了勾结天莱人下的一步棋。 只不过书里她为得到那座岛可割肉不少,哪像现在,派一些死了也无人在意的学生出去,用一个任务就“轻轻松松”换过来。 “你知道?”殷北卿从颜钰的表情看出不对,“还是又预言到了什么。” 颜钰注意力回到她身上,“不是预言。” “可你的确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殷北卿看着她,“告诉我。” “我没要瞒着你。”颜钰对殷北卿这幅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两指捏捏她没什么肉的脸颊,“只是在想,女皇马上要换届了,杨佩她对这个位置又如此执著,难道她就不会想……” “连任。”殷北卿一点就通,“她想连任。” 目前四大国中,只有金国没有制定连任制度,也就是说这女皇不管你当得多好,多受百姓喜欢,等时间一到,那顶皇冠依旧不属于你。 十年,说起来也不算短,可比起特级兽术师漫长的一生,这点时间好像只是弹指一挥间。 …… 颜钰她们回城的日期被贴在告示牌上,主城居民早就翘首以盼。 随着罕见的翼马队伍走上街道,好奇的人们纷纷从楼里伸出脑袋来看,有的甚至厕所上到一半,裤子不提也要来扒窗户。 “这就是神女,天呐,我单单看她一眼就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净化了。” “她旁边那位就是这次立功的实习除灵师吧,不愧是我们神女要推举的女皇,看着就好霸气。” “霸气是真的,脾气不好也是真的,听我在御灵的朋友说,她难相处得很,还经常在课上故意和老师对着干呢。” “预言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个人会成为我们以后的女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我还挺喜欢现在那位的,她在位的这几年我们国家都没有打过仗,要换了个爱打仗的,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可不好受咯。” “就是就是,这位看着就不是做女皇的——”话没说完,这人就被殷北卿冷冷斜过来的目光吓得噎住。 他立刻双手抱头蹲下,闭着眼嘴里碎碎念,“对不起,是我口出狂言,您就是女皇,您就是天生的女皇像,别记恨我别记恨我千万别记恨我……” 他虔诚地默念着,听那马队的声音远去,才敢重新站起来。 “天呐,她哪里是什么女皇,瞧那眼神,根本就是阎王才对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3章 ZANG KOM LU 当那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时,颜钰知道自己又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了。 抬脚踏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幕,想要再往里走的时候,有层看不见的屏障将她阻挡。 她礼貌性地抬手敲敲,心想这预知梦要再延续这样故弄玄虚的风格,那她等会儿就猛掐大腿强行唤醒自己。 想法刚冒尖,掌心下的屏障便震动起来,眼前所呈现的犹如拉开序幕的舞台剧,清晰又毫无保留。 只是颜钰发现,台上的主角,竟是她本人。 “卿儿。”依旧一身白衣的她,举起了手中银色的弓箭,闪着冷光的尖端直指对面女人的心脏。 架势摆得很好,只可惜手臂抖得厉害。 殷北卿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好像已经笃定这一箭不会射中自己。 她的笑似乎刺激了梦中的“颜钰”,她狠一咬牙,收紧了弦,“消失吧。” “不要!”屏障外的颜钰阻止无效,只能看着那只剑轻轻松松穿透殷北卿的胸膛。 她身体里溅出的血与身上的衣裳一样红,红得比烧她心的火还灼人。 “颜钰”转过身与她对视,她却颤着睫毛后退不敢直面。 随即,对方脸颊上的两行清泪落入衣领,她睁着哭红的眼,朝她伸出手,嗓音缥缈得像要揉进风里即刻消散。 “告诉我,我是对的。” 颜钰留着冷汗苏醒过来,惊吓受过太多次就没有当初的那种心惊肉跳了。 她这段时间,原本已经差不多要适应那些没有预告就到处乱跳的预知画面,可这次的预知梦不一样。 它甚至不如前几次的让她有身临其境的真实感,但就是那种被阻隔在屏障之外,只能眼睁睁做个旁观者的感觉让她无力、心慌。 梦里的自己为什么要将箭射向殷北卿,她无法理解。 那明明是最不可能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念头。 对的?什么才是对的。 “怎么了。”察觉颜钰不对劲的殷北卿手伸来。 颜钰思绪被她的声音打断,快速整理脸上复杂的表情,然后才转头冲她露出一个笑。 “没怎么,梦而已。” “别担心,梦终归是梦,不会成为现实。”殷北卿不悦地扯扯她僵硬的笑脸,“不想笑就别笑了,你这样很丑。” 从前殷北卿唯一羡慕的就是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神女”,因为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受所有人的喜欢。 但随着待在颜钰身旁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她如此辛苦的样子,殷北卿反而更难过为什么自己不能替代她去承受那些。 “对。”颜钰柔和眉眼,眼神却渐露疲惫。 “还睡吗。” “嗯。” 颜钰重新躺下,侧过身,手下意识地抬起,贴到梦里殷北卿中了一箭的位置。 不愧是她亲手射出去的箭,能如此精准地刺中心脏的位置,颜钰指尖微动,无意识地在那处按压。 “你想要?”说话的同时,殷北卿已经将衣服解开一半,生怕颜钰后悔似的。 颜钰闭闭眼,被这一通打扰,什么乱七八糟的忧郁都得烟消云散,她快速扯过殷北卿的腰带打了个死结。 “待着别动。” “你是担心我又像上回那样弄疼你吗,可我学得很好,不信——” 颜钰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殷北卿,我就只是想抱着你安静躺一会儿,行吗。” “也行。”黑夜里,那双银眸中的火光最终还是平息下来,她双手抱住颜钰的身子扯进怀里,“我喜欢你抱我。” “嗯。”颜钰感受她胸腔里那颗还在搏动的心脏,眸光微闪,“我也喜欢。” …… 复课第一件事,殷北卿就去了除灵队办公室,将那张沾满血的任务单拍在凌芪桌上。 凌芪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拿起盖好红章的任务单时还是有种莫名的不真实。 她看得出这群人不是能力普通的新生,只是没想到竟然强悍到能解决红阁前辈都无法做到的任务。 “够了吗。”殷北卿垂眸看她。 一个月后两院的候选人选拔赛,只有除灵点数达到一百的人,才有资格报名。 她是在问这个。 凌芪从桌下掏出一张准备好的报名表,“三周后赛事信息会贴在告示栏上,在那之前你如果还有想接的任务也可以随时……” “没有。”殷北卿冷硬地打断她的话,抽出那张报名表转身就走。 凌芪哂笑,“还真是一点都不令人意外的我行我素。” …… “今天器法课那几位大人是不是也去!” “去是去,不过那是特级班的器法课,你以为谁都能去凑热闹的吗。” “我不管!我翘课也要守在门口看神女一眼!” “这么年轻就能完成只有红阁的大人们才有可能完成的特级任务,神女果然同传说中的一样无所不能。” “突然一点也不害怕古书中说的祸害了,有我们神女在,什么双兽魂什么琅迭谷,统统给它端了。” 好巧不巧,几人进入教室时,房间里的学生正在聊这个话题。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啊。”好奇心重的嬴梵凑上去,半点不认生地扒住一个女孩的肩膀。 女孩转过头,对上她漂亮的眼睛,脸颊泛起红霞,小声说,“我们在讨论琅迭谷。” 殷北卿目不斜视地经过她们找了棵树靠下,这节是室外课,没椅子坐。 “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个预言吧,说金国已经诞生了一个双兽魂的兽术师,她残暴冷血,以取人性命为乐,罪孽比厉鬼还深重。” “哇哦。”嬴梵干巴巴地叫一声,“还有这种事呢。” 她斜眼给颜钰,示意她救救自己,后者摆摆手,忍笑走到殷北卿边上站着。 “是呢是呢!都说那双兽魂是千年难遇的祸害,这得有多坏啊!” “看过她的人说,她长着长长的指甲,眼睛红得滴血,舌头伸出来有胳膊那么长,被它卷住脖子就只有被勒死的份。” “不止呢,还有人说她模样比恶灵还可怕,朝天鼻裂口嘴,双腿奇短虎背熊腰,看一眼就会被吓得晕过去。” 颜钰听着,余光往身旁冷脸的人那瞧,发现她除了眼神不友善一点、嘴唇抿得紧一点、表情臭得好像要立刻要冲出打人似的,完全没有不开心的样子。 不禁心里点点头,有进步。 “呵呵呵……这样啊?”嬴梵被自己老大的眼神盯得背部一凉,脸上的笑有点僵不住了,她想走,可正好在兴头上的同学们可不舍得放她离开。 “不过我们不怕,这不是有神女在么。” “对对对!估计那祸害也怕得不行,所以才常年缩在那阴冷的琅迭谷里不敢出来。” “没事,就算她出来了也不怕,我们神女随手一拳就能将她打倒!” “对了,你和神女关系好,你能不能替我们要个签名啊?”她们边说,边用自以为含蓄实则“热情”过了头的目光看向颜钰,个个都扯着衣摆跃跃欲试的模样。 颜钰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地转开脸,手从袖子下伸过去,牵起身周都快结出冰块的某人的手,轻轻捏了捏,“她们说故事而已,不会当真吧。” “是吗,可有一点说得是没错。”殷北卿转过头,控制声音只有颜钰能够听见,“我的确被神女治得死死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4章 ZANG KOM LU 学生们一直等到上课,林百竹都没出现。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神色匆匆的助教才跑过来,告诉大家这节课自习。 “你们可以从器法库房登记借用自己想要练习的武器,然后利用这节课的时间进行自由练习。” “林老师真的不来了吗。” 比起自由练习,学生们更难过今天又是见不到林百竹的一天。 “林老师临时有事。”助教拿出记录册,“不要因为林老师不在大家就偷懒,她下节课会来检查练习成果的。” “奥……知道了……” 学生们拖着不情不愿的步子挨个上前挑选武器。 颜钰则想也没想,选了把重量中等的弓,拿上配套的木箭站到十米靶前。 在波塞攒够积分后,她就已经在系统商城购买了那把破云弓,勉强在魂域试过几箭,别说准头,她连长时间举着弓都很难做到,所以打算趁这个机会从基础一些的弓开始练起。 “练弓?”殷北卿两手空空,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助教当然也发现了这点,但在原地踌躇半天,还是没能开口去劝说。 怎么说呢,老远看一眼,就能知道那是位不好惹的祖宗,毕竟之前林百竹亲自上课时,她都能表情悠然地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旁听。 “嗯。”颜钰搭上一支箭,缓缓拉弓,高高梳起的长发配上严肃的侧脸线条,倒有几分英气的感觉。 没等她箭射出去,殷北卿先走上前,手掌覆了上来,“姿势不对。” “怎么摆?”颜钰虚心求学,往日被殷北卿戏弄的经历已经被忘到脑后。 “两个脚尖都要朝前,重心在前脚掌。”殷北卿没比颜钰高多少,微微低头唇就能够到她的耳尖,这样说话的距离有些过近,但两人似乎都没有太多的自觉,“左手推弓的着力点也不对。” 颜钰一心放在弓上,完全没注意到紧贴的暧昧姿势有什么不妥,她照着殷北卿的示范重新调整,将大鱼际推上去,转头询问,“这……” 她话没说完是因为察觉到眼角蹭过的温热,那是她无比熟悉的、属于殷北卿嘴唇的温度。 “抱歉,没想到你会突然转头。”殷北卿的道歉配合平平的语气显得不太够诚意。 她的确没提前料到颜钰转头的动作,但按照她的反应能力,避开触碰其实并不难。 只是不想那么做罢了。 “知道。” 颜钰目光无意识在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很认真的练习,没人注意到她们这的小动作。 “怕被看到?”殷北卿问,“还是你们神女有什么规章条例,人前不能与我们这样的人走得过分亲近。” 对这个问题颜钰不做回答,斜睨过来不怒自威的目光已经让某人自觉把话收了回去。 “就算真有那样的条例,现在才开始注意也来不及了。” “是啊。”殷北卿故意招惹她似的,又低头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还教不教?”颜钰抬手将她的脸推开,保持心脏不会悸动的安全距离。 有的人一旦黏起人来,比那狐媚子还勾人。 “教,为什么不教。”殷北卿重新握住她拿弓的手,“这是我的荣幸。” “手的姿势,对了么。” “对了。”殷北卿点点头,“不要把目标定得太大,先射一箭试试。” “嗯。”颜钰轻声应答,右手手肘向后拉开,箭对准前方的靶子。 殷北卿站在她身后,同她一起望出去,仿佛眼神已经化作利箭射入空中。 “咻——”一声,箭刚刚擦过三环的圈边。 殷北卿唇角轻扬,“很棒。” 颜钰松松因为太过用力而酸软的手掌,有些不适应殷北卿画风突变的教学风格。 “你不如还是像之前那样,着重说说我的缺点。” “新手难免都会有小错误,这不是什么缺点,你学东西很快,甚至不会在这个不熟练的阶段停留太久。” “……”说实话,颜钰有点立汗毛。 估计以前被这人口头上虐多了,射个三环不听两句骂还真不习惯。 “行,那我保持这个成绩到下节课林百竹来验收,到时候她问起来,我就说是你教的。” “小毛病还是有的。”某人话锋突然一转,食指在颜钰腰窝往上三指的位置点了点,“拉弓的时候上身不要向后倒,努力保持直立的状态,核心要稳。” “好。”颜钰修改了拉弓方式,随着练习强度的增加,状态渐入佳境。 殷北卿见她练得认真,也就自觉站开,随便找了处树荫茂密的地方,一边乘凉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不知道哪儿摸来的红枣,丢一颗到嘴里咬着吃。 “那个,殷同学,你好?”一样貌清秀的小姑娘带着腼腆的笑意走到殷北卿边上,“刚才看你教颜同学练箭,你好像很擅长的样子?” 殷北卿冷脸与之对视,半秒不到就将目光转开,然后又塞了一颗枣到嘴里,没答话。 那女生应该是熟悉她的性格的,也差不多料到会被这样对待,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一点也不气馁,还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我也想学弓,你能不能也教教我?” 女生脸上的雀斑在她露出阳光的笑容时,显得尤其好看,是那种看久了心情都会变好的长相。 “不教。”殷北卿偏头将嘴里的枣核吐出去。 “啊……你不方便吗。”被这样直接拒绝女生还是会失落的,她扯扯嘴角,“抱歉,打扰你了,我还是去问问颜同学吧。” 殷北卿视线顺着她的手指落回颜钰身上,那头的她进步神速,不知不觉已经射出三次十环,身边站了两三个趁着休息时间来看热闹的同学。 不知是她今天少见地将头发扎上去露出修长雪颈的原因,还是源于“神女”这个身份的自带光环,远处也有暗暗投递崇拜目光的其他人。 “神女好棒!” “真的是第一次练习吗,也太有天赋了吧!” “好帅啊,颜同学能不能也教教我,我突然也对练弓感兴趣了!” 颜钰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一直练习到手酸得提不起来了才放下弓。 去拿水的左手还没伸出去,水就被人握着递到眼前,颜钰抬头看一眼来人,这才接过来。 “怎么过来了?不晒么。” 殷北卿双手抱臂,门神一样站在她身后,用背挡开那些让她极度不适的打量目光,“不晒。” 颜钰左右看两眼,这才发现刚才围在边上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她太投入练习,连耳旁什么时候恢复清静的都不太记得,又注意到某人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终于回过味来。 “又不开心了?” “我脸一直是这个样子。” “是吗。”颜钰眼底浮现笑意,手指捏到殷北卿的脸上提了提,像是要替她硬扯出一个笑脸来似的。 看见对方明显不乐意却又不能拒绝的样子,她脸上笑意更深。 “胡说,明明也有可爱的时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5章 SA KUN LIN 自由练习的器法课结束,颜钰绕路去了一趟主教楼,找到教室办公室后,礼貌性地抬手敲门。 “进。” 办公室门半掩着,推开可以看见里面只有一位老师在,她低着头左手拿着一只放大镜正在研究古籍。 “找哪位老师。” “您。”颜钰捧着东西走到她边上,双手递出去,“我是来还您资料的,这些周村的研究手记帮了我很大忙,谢谢。” “恩。”女人这才认出颜钰的脸来,接过手记看也不看就塞进抽屉。 这学生不是第一次找她借书了,每回还的时候还会特意把之前她自己弄皱的书页抚平,甚至细心地将掉落的便签重新按顺序整理好,所以她还回来的东西她很放心。 过了一会儿,女人抬起头来,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颜钰,“有事?” 颜钰盯着她的脸,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说又说不出。 “上了您这么多次课,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 “周寻。”女人挪开视线,没有想多交谈的意思。 “好,那就不打扰周老师了。”颜钰出去,顺手替她把门关上。 “怎么了。”察觉到颜钰奇怪的表情,殷北卿走上来。 “没。”颜钰摇摇头,抛开脑袋里不可理喻的猜想,把话题引到殷北卿身上,“选拔赛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只是个入门测试而已,需要特地准备么。”殷北卿语气平平。 “行,你有信心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要得到选拔赛资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首先要通过两所金国入学难度最高的学院的入学考试,并突破层层筛选成功应聘上学院除灵队,最后也是最难的一点——拿到足够的除灵点数。 也就说走到这一关的,都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除灵师了,至少都有自己杀恶灵的一套系统方法。 有人为此奋斗数年,每一分都是汗水与鲜血凝聚的结晶,她们把选拔赛当成改变命运的考试,为此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 像那种入队小半个学期屁事不干,某天突然窜出来捞个魔鬼任务,几天就凑够点数的人,当然是少见的。 两人走下楼梯,迎面遇上好久不见的凌芪,颜钰稍稍侧身想让她过去,结果她手臂直接拦了上来。 “颜钰同学,可以和你说两句话吗。” “她没空。”殷北卿捉住颜钰的手腕想走,被后者制止。 颜钰看向凌芪,“什么事,直接说吧。” 凌芪抿抿唇,握着拳的右胳膊伸出来,在颜钰眼前展开,她掌心上躺着的正是几个星期前,她们几个为退队摘下的耳扣,只不过耳扣的颜色已经从白色换成了青色。 “前辈,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颜钰定定与她对视。 “我想请你和你们的朋友重回除灵队,我们需要你们。” 即便她表情诚恳颜钰还是没接,淡笑着回,“只过去这么短的时间,前辈应该不会忘记我们选择退出除灵队是有原因的吧。” 她态度很明白,根本问题没解决,说什么都没用。 “成员如果完全出于自愿,可以将自身的除灵点数交让给一同进行任务的队友。”凌芪似乎有备而来,“这是红阁刚定下来的规矩,旗下所有分支队伍一并沿用。” “我记得,御灵也没有重新雇佣退队除灵师的先例。” “现在有了。”凌芪托着耳扣的手往前递一递,嘴上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今年选拔赛的规则下来了,初轮筛选采用团队积分制,由两校除候选人本人以外的除灵队成员出战,为本校候选人争夺积分。”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颜钰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你明明知道这是个我们无法拒绝的提议,又何必装得那么客气。”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并非对所有人都这么客气。”凌芪话里有话。 她向来只对强者有好脸色,双标得明明白白,但这种特质并非她一个人的专利,绝大部分金国人都是这种心态。 况且,颜钰还知道,凌芪因为自己死去的御术师母亲的缘故,从小就对这职业的兽术师自带好感。 母亲,是她唯一的软肋。 “耳扣我接下了。”颜钰一把将东西抓进兜里,“其他的闲言碎语,就交给前辈解决。” “放心,郁老师会帮忙处理好的。” “是吗。”颜钰抬抬嘴角,“那我就放心了。” …… 城郊 破开层层叠叠的竹林,少有人迹的深处伫立着一座两层高的竹楼,有条通体金色的巨蟒正绕在高高的竹子上,两眼直勾勾望着远处,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现。 渐渐的远处湖边拉出一抹身影,女人只是简单地往身上套了件青色的长裙,两只雪白的胳膊露在外侧,皮肤和发尾都滴着水。 她每走一步,水滴都会附和着脚上脆响的铃铛一同落下,然后埋入土里消失不见。 “妫蒿,下来。”郁茯桑招它下来。 金蟒信子一收,立刻闪到她身后,郁茯桑这时候才从怀里掏出一只沾了水的玉坠,举到空中。 她细长的眼眯成一条缝,对着光看见玉佩背后刻着的“可”字,“肮脏的人到哪儿都想留个印记,就像畜生爱用撒尿的方式圈占地盘,可却没那个脑子想想,就算这东西浑身上下都打上她的标记,不属于她的始终不是,妫蒿你说对么。” “您说的对,主人。”金蟒扭扭身子,应答她的话。 “傻子,你也就只会说对。”郁茯桑勾唇轻笑,眼神却一点点暗下去,“这种玩意真是看看都嫌脏。” 说着,她直接将那玉佩丢入空中,手掌轻轻一捏,隔空将它揉得粉碎。 玉佩的粉末顺着风吹开,只刹那间功夫,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刮起了狂风,竹子被吹得东倒西歪。 一团黑雾从玉佩的“尸体”上化形,它慢悠悠地升高,眼睛的部位亮起两个红红的点。 “愚蠢。”它嗓音低沉,像是酿造几十年的高度酒,嘲讽地笑着说,“你知道只有拿着那信物,才能让我听从命令吗?” 郁茯桑的发在这狂风中依旧纹丝不动地贴在身后,东倒西歪的竹子中,唯独她身子直的犹如一根定海神针,“废物才需要那种东西。” “你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什么误解。”黑雾刷地一下顶到郁茯桑跟前,猩红的眼死死咬住她,“我最喜欢看你们这种骄傲的兽术师哭泣求饶的模样了。” 郁茯桑并没有生气,脸上笑容犹如三月春风,“要试试么?” “这可是你自找的。”它眯眯眼,快速念出自己的咒语,“sakunlin!” 然而预料中女人痛苦的表情却没有出现,对方反而抬抬下巴,眉尾轻扬,惑人的金眸对了上来。 “该我了?”话音刚落,黑雾便在原地被重重弹开。 郁茯桑镇定的表情中,它的嗓音逐渐变得痛苦,像是被掐住了呼吸,咬字都断断续续。 “松、松开……我!” 施/虐方不为所动,听见它不客气的语气眸底神色反而更冷一分,紧跟着的后果,便是成倍输出的魂力。 “我……认、认输行吧!” 郁茯桑食指挑了挑金蟒的下巴,根本不往黑雾那看,只是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力量却还在继续折磨它,扯面团似的,将黑雾揉合又搓开反复多次。 能这样游刃有余,就说明还没真的下狠手,她在等一个答案。 “你知道该怎么做。” 提示一出,黑雾立刻噤声,可身周的飓风愈发猛烈起来,逼着它必须妥协。 隐忍的低鸣又持续响了几十分钟,它才终于忍不住,咬着牙喊出来,“主人,请您饶恕我的罪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6章 SA KUN LIN “听话。”郁茯桑还沾着水的手拍在那黑雾上,将它化作实形。 实体化后的“黑雾”身高接近三米,浑身长着又黑又长的毛发,五指被厚实的黑色兽皮覆盖,掩盖在兽毛下的一张脸蛋却无比稚嫩,双眼晶莹,宛如婴儿般纯真,与粗狂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郁茯桑摸摸它的脸,“我喜欢乖孩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它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a……” “怎么了。”郁茯桑语气稍带疑惑,盯着它看几秒又缓缓展开眉头,“对,忘记说了,你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所以我替你把它治好了。” “啊!啊啊啊——”让我说话! “什么?”郁茯桑两指掐住它的脸,狠狠陷入肉里,“想要感谢我?” “对,就该这么想,好好努力。” …… 选拔赛开始前第三天,凌芪临时召开会议,将人聚到一起。 其他成员看见去而复返的颜钰几人毫无惊讶,甚至态度要比从前热情得多。 “你们在荒岛上都遇到什么了?” “那恶灵长什么样啊,是特级吧,进化出异能了么!” “听说有的兽形恶灵可以进化出人的模样,是真的吗。” “你们到底是怎么完成任务的,我们可太好奇了。” 一堆问题待人回答,可坐在长桌对面的人却一声也没吭,主要是根本没有插话的缝隙。 最后还是凌芪出来打断这种七嘴八舌式问话,“好了,让你们来是开会不是来八卦的。” “哦……” 等所有人心收回来,凌芪才命人把将三坨的资料放到桌面上。 她指着那堆东西,“积分赛赛制出来了,分两个项目,知识竞赛以及实战演练。” “竞赛会考到的题目都在这堆资料里,实战演练的题目要到选拔赛当天才会揭晓。” “这么多东西,三天背完?”一成员发出哀嚎,“救命,我刚过咒语课的补考,又得来背东西了吗。” “不是让你一个人全部背完,大家可以相互分担,每个人都背一部分,只要能确保队伍能多拿分数就好。”凌芪解释。 “队长,这要是一本两本就算了,这可是一栋啊!”说话的姑娘比了个手势,从脚尖拉到头顶,“它叠一叠比我还高。” “不行,我们不能还没开始就放弃,背不下也得背,这届民间候选人必须从我们御灵出!上回她们赢了,这中间的时间可没少嘲讽我们!”有老队员站出来说话,“队长已经为这个比赛连续熬夜练习好几个月了,身为队员,我们也不能掉链子啊。” “也是哦,想到那群蔚英的学生趾高气昂地一口一个‘贱民’‘楞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就是,咱不争馒头争口气,打倒蔚英!打倒蔚英!” 蔚英学生平时没少仗着贵族的身份说刻薄的话,但凡与她们有点交集的御灵人都对她们提不起好感来,几句口号下来,充分将这种厌恶化作动力,人人都举起拳头粗着嗓子跟喊。 凌芪目光转向另一侧安静的几人,“你们呢,可以帮忙分担一部分吗。” “我说呢,火急火燎把我们喊回来。”嬴梵嚼着肉干轻轻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想求我们帮忙了啊。” “什么叫求!选拔赛事关整个学校的荣誉,你怎么能这么说队长呢!”有人抱打不平。 凌芪一个眼神将对方制止,“没事,如果不想的话也不强迫,只是规定全队的人都必须参加积分赛,到时候还麻烦你们能够到场。” “这怎么行。”滕荆芥也跳出来说话,“御灵去参赛的人又不止你一个,我们老……殷同学难道不是人吗,就算真的不想背,为了支持她,不也还得硬着头皮往脑袋里塞。” “那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好话坏话都自己说完了是吗。” “背。”久坐不语的颜钰终于抬起头,手指从资料的一端指到另一端,“全部帮我复制一份吧。” “全部?颜同学,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们也会一起分担。” “是啊是啊,怎么弄得好像我们很坏,要逼着你一个人背完似的。”说话的人立刻抱走一大捧,“我背这一沓,你少拿点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颜钰温和解释,“只是有备无患罢了,能多背一部分是一部分。” “还打算多背呢?”小姑娘瞪大眼睛,“才三天,你这是打算背多少?千万别给自己累着了。” “是啊是啊,神女她才刚从岛上回来,整个人消瘦这么多,还是要多多休息,我可以帮她多背一部分的。”短发的姑娘也包揽一大叠,“我们神女的聪明脑筋可得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嬴梵看着疯狂关心颜钰的几个人,不爽地皱皱鼻子,转头靠到缪檀边上咬耳朵,“看看这天壤之别的态度,怎么我们就不是刚从岛上逃生回来的人了吗,我们的就是笨脑瓜子,就活该用到背这些废纸——” 话没说完,她后脑勺就狠狠挨了一下,倒抽口气刚要转头骂人,对上殷北卿警告的目光又立刻泛怂。 “我、我不是说小神女不好,我是说那些区别对待的人,真的是,我喜欢小神女可能还不比你少呢。” 这话说的,殷北卿的眼神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冷更刺人了。 在嬴梵继续说什么胡话之前,颜钰捏了一下殷北卿的手,眼神提醒她。 后者心有灵犀,一个响指使出复制灵法,将那叠快有人高的资料搬到嬴梵跟前。 “搬。” “搬就搬嘛。”嬴梵苦着脸抱起那叠东西。 等着,她回家就和老妈告状,呜呜呜。 …… 之后的三天,颜钰几乎是两点一线地渡过的。 ——课堂和寝室。 到饭点了,其他人就轮流给她带东西,带的次数一多,全琅迭谷都差不多知道她爱吃什么,偏好什么口味了。 总得来说,就是和殷北卿完全相反。 “今晚早些睡。”殷北卿站到桌前,“你已经看很久了。” 颜钰揉揉眼睛,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两眼酸得泛红却还是努力撑开疲惫的眼皮,“还有一册就好了,晚上必须把这部分看完。” 她按时间分配好每天必须看完的量,只是今天御术系有晚课,所以回来得迟,进度也就落下了。 “只是加几个积分而已,就算我以倒数的名次进去,也不妨碍最终结果。”殷北卿伸手合起颜钰手中的册子,“你的身子还没全好,要注意休息。” “我身子挺好的,都多久没吐血了。”颜钰推开她的手,低头重新把自己埋进那堆繁琐的资料中。 这些册子,不止包含了各国加起来快一万年的文化,还涉及各个属性的灵法咒语和体术姿势图,只看量可能会觉得不耐烦,可里面的东西都不是虚构的,记到脑子里不亏。 颜钰看得越多,就对这片异世界的大陆越有归属感,仿佛只要足够了解,自己也能伪装得很好,顺利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哪里好。”殷北卿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你眼下这乌青快比上那胖墩了。” 魂域里听见她俩说话的盼盼气不打一处来,爪子重重地拍向地面,震起一地的灰,但发过火之后,它又脑袋一歪翻过身睡着了。 它和颜钰之间融合默契越好,五感关联就越强,颜钰这两天连续地熬夜,消耗了它不少的精神力,只能每日昏天暗地地睡觉补眠,除了吃饭,没什么事能叫醒它。 “可我想看,只是一册很快就看完了。”颜钰冲她露出笑脸,嗓音柔和地哄,“你先去睡,我一会儿就来。” “需要睡觉的是你,又不是我。” 颜钰没出现前,她三个月不闭眼都是常有的事,毕竟睡眠对于到她这个水平的兽术师来说,除了偶尔重伤时,急需降低身体机能来调养,其他方面没太大作用。 “那你坐我旁边,陪我一块看。” 这不还是要看?殷北卿正要拒绝,手却被颜钰拉住轻轻晃了晃,低头便是她温润得似是能将冰山融化的眼眸,“你陪着我看,或许我能看快些。” 板着脸的某人神色微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反驳地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那你快些。” …… 次日早晨,除灵队例行晨会。 颜钰她们到的时候还没开始开,只有几个到的早的新生在聊天。 “肯定是真的,我亲小姨难道还能骗我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们也太不要脸了!” “对啊,我们在这背得要死要活,结果她们那边早就透题了,只要简单记五十道就行?” 听到这颜钰放下了手中的册子,“你们在聊什么?” “颜同学也在,你来评评理。”短发女生跑过来拉她,“说是有人看见穿侍卫制服的人前些天和蔚英的学生在皇宫外私下接触,鬼鬼祟祟的很有可能是给她们透题。” “只是看到双方接触,也不能就直接下结论,还有其他证据吗。” “可是我小姨是蔚英的老师,我从她那听到,这些天蔚英的除灵队成员根本没人背题,还有时间去花楼玩呢。” “你说我们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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