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无也不吊人胃口,浅褐色的眼瞳在阳光映射下越显温柔,他启唇,朗声道:“伯母如今能下地走上几步路,我估摸着,再过五六日,伯母便可行动自如。”
岑静柔的状态的确一日比一日好,但大夫不发话,叶家人心里总是不安稳的。
如今听他笃定之言,母女二人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太好了!”岑静柔抹着眼泪感慨,“还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在床上躺着,星无,此番真是多谢你了!”
叶穗岁也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软糯的哭腔感激道:“是啊,星无大哥,你的恩情,叶家没齿难忘!”
少女应该是激动极了,眼睛红红,连鼻头也透着粉,配上一身瓷白的肌肤,宛如不谙世事的精灵。
林星无弯起眼眸,浓黑纤长的睫羽上跳动着暖黄的光。
“不必这么客气,幼时承蒙伯父伯母照顾,我才能安然长大,如今能够帮到伯母,星无高兴还来不及。”
他命不好,先是母亲生他难产,接着又克死父兄,村里人都说他晦气,连同村的稚童都随着大人唤他是“扫把星”,将他赶出了村,连祖父祖母都不要他。
他在外面流落许久,快要饿死的时候,才碰见了他的师父。
师父为了养活他,将身上的银钱都花光了。二人又衣衫褴褛,活像个乞丐,就算他师父一身高超的医术,也无人愿意相信。
直到他们遇见了叶家伯父,他不嫌弃他们师徒二人寒酸,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进府,好生招待。
后来师父同他说,他原想只替郡主稳住病情便走,但叶家实在是太仁善、太尊重他们,郡主又十分可爱讨人喜欢,这才从几个月慢慢延长到了几年。
林星无想,这边是俗话常说的好人有好报吧。
这样的好消息,待见到沈炼,叶穗岁自是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他。
“当真?”
沈炼先是下意识问了一句,接着便激动地将少女抱起来在转了一圈,他的桃花眸中满是喜意,瞧着倒是比她这个亲生的女儿还要高兴。
“太好了!”沈炼眸光灼灼道,“我就说,娘吉人自有天相,绝不可能一生都困在这病榻之上!”
叶穗岁圈着他的脖颈,柔软的水袖随着动作下滑,露出了纤细莹润的手臂。
她笑着,杏儿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连嗓音都轻快地上扬着,“是啊,听星无大哥这么一说,我们就尽可放心了!待母亲痊愈后,相公,咱们得好好谢谢他!”
沈炼当然同意,“是应当好好感谢他,就是不知林星无喜欢什么。”
他刚从军中回来,眉宇间还透着些疲惫,叶穗岁可见不得他皱眉,忙用手指轻轻按着他的眉心,温声说:“这就不劳相公操心了,我来办。”
她本意是想让他多休息,但落在沈炼道耳朵里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垂眸看她,唇角不高兴地往下,硬声问:“是觉着我眼光不好,你的星无大哥会不喜欢?”
叶穗岁奇怪地看着他,“你想什么呢?我明明是怕你累着。”
“累?”
沈炼轻笑一声,大掌紧紧贴着少女柔软的柳腰,他微微低头,桃花眸里光芒流转,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可是臣最近表现不好?竟让郡主觉得臣累了。”
他本就生的一副妖孽模样,如今这副样子更像个摄人心神的妖精,潋滟的桃花眸像藏着漩涡一般,只叫人看一眼便心神波荡。
叶穗岁好无奈地看着他,“刚到家,饭都还没用,你就要来勾我。”
“明明是你先勾我的。”
沈炼蹭蹭她的鼻尖,话说的理直气壮,只是没多解释,他说的勾,是勾他吃醋的勾。
他不说,叶穗岁自是也不明白这人到底想着些什么,只知他这才比前几日更过分,非要弄得她哭出来,一个劲喊他的名字才罢休。
折腾的太狠,以至于她翌日起来腰酸背痛,连道也走不安稳,气的叶穗岁两三日没给沈炼好脸色。
自知理亏,沈炼便更加尽心尽力地去差人找医书古籍,好送给林星无当谢礼。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在林星无的精心医治下,岑静柔渐渐的从走两步,到走一个时辰,到了第五日,已经完全的行动自如。
这样的大喜事,叶家自是摆了一桌盛宴,一是为了庆祝,二来也是为了谢过林星无。
只是不曾想,刚刚酒过三巡,林星无便提出告辞。
“这么快就走?”叶元嘉诧异问。
林星无笑着点点头,“已经出来很久了,空留师父一人我不放心。”
想起无妄医仙的年纪,原本还想多番挽留的叶家人也只得作罢。只好趁车宴席结束,连夜准备了些谢礼和补品,好给林星无带着。
翌日,叶穗岁和请了假的沈炼同来叶家送他。
要说阖府上下最舍不得这师徒二人的,当属岑静柔这个病人。
人家辛辛苦苦替她治好了病,一两银子不收,还匆匆告辞,生怕多吃他们家一碗饭一样。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星无也看出来了,温声道:“伯母,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是呀,娘亲。”叶穗岁亲昵着挽着母亲的手臂,“日子还长,大不了我们去桐华郡拜访无妄爷爷和星无大哥。”
岑静柔也觉得有理,慢慢冷静了下来。
林星无这才看向了乖乖站在母亲身边的少女。
漂亮的少女笑起来眼睛弯弯似月牙,花瓣唇轻轻翘起,露出了里边洁白的贝齿,柔软的脸颊更是陷进去两个深深的可爱的“窝”。
“穗岁。”他从袖中掏出那块朴素的玉佩,“这个还给你,以后家里再遇到什么难事便再来寻我。”
这玉佩正是当时沈炼拿去百善堂的一块,叶穗岁犹豫片刻,抬眼看了眼爹娘和沈炼,这才伸手接过。
“谢谢星无大哥。”
林星无慢慢地摇了摇头,“无需客气。”
这玉佩本就是送给她傍身的,能帮上她的忙就好。
林星无想着,转过身,在众人注视下上了马车。
他掀开车窗帘子,叶元嘉笑容慈祥温柔,“星无,到了就写信告诉我们一声,咱们常联系。”
写信。
林星无睫羽颤了颤,下意识地看向了叶元嘉身后的少女。
叶穗岁显然也想到什么,笑容灿烂地望着他,“爹爹说的对,不过这回星无大哥要找可靠的人送信哦~”
少女眨了眨眼,像翩飞的蝴蝶,灵动狡黠。
林星无笑着应了声,同其他人又打了招呼,放下车帘,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在这儿呆了许久,霞初也跟叶家的人有了感情,尤其是叶心慈,俩人年纪相仿,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成了好朋友。
乍然分别,霞初将头伸出去好几次,手臂都挥舞的有些酸痛。
过了拐角,再不见叶家人。
霞初不舍得抹着泪,耷拉着嘴角,无精打采地问:“师父,师祖前些日子不是还来信说自己无恙,叫您不用担心。您为何这么急着要走?”
林星无偏头看他,伸手摸了摸小少年的圆脑袋,“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想师祖了。”
“是有点想,但也不用这么着急。”霞初低下头,小声嘀咕。
马车就这么大,林星无自然是听得分明,只是他没有回,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车帘,看向了车外。
炎热的盛夏已经悄然而过,原本翠绿的山峦也渐渐染上了秋意。
林星无睫羽轻垂,脑海中飘荡着徒弟的问题。
为何急着回去?
他苦笑地扯扯唇角,若是可以,他想一直留下,只可惜,就算他留下了,也只会使自己越陷越深。
不如早些归去。
沈炼虽不知林星无为何这么着急离开,但不得不说,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有点小窃喜的。
只不过听了二人离别一言,心里的那些小窃喜也被疑惑和醋意压了过去。
什么叫找个可靠的人送信?他们之前书信联系过?都在信里聊些什么?
一个个问题让沈炼在心里冒了一个又一个的酸泡。
他终是没忍住,抱着少女柔软的腰肢问了出来。
叶穗岁很坦然,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将二人幼时书信来往,中间突然断了联系的消息告诉了他。
“有什么问题吗?”少女圈着他的脖颈软声问。
沈炼闻言不吭声,只抬头亲亲少女的下巴和娇嫩的唇,心里止不住庆幸。
还好断了联系,这若是从小聊到大,只怕又多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
沈炼越想越觉得后怕,亲吻的力道也不似方才温柔。
少女的唇被磨得鲜红,像娇嫩欲滴的红玫瑰,引得沈炼有些心猿意马。
“打住。”
叶穗岁趁喘息的功夫,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软糯的嗓音发着颤道,“还有个事没同你说。”
“嗯?”男人嗓音沙哑,尾音上挑,只轻轻一声就勾的人浑身酥麻。
叶穗岁顺势摸了下脸颊,有些烫,估计已经红透了。
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叶穗岁道:“祖母说,她有个闺中密友近日要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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