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看？”
沙利叶将问题反抛回去。
“行了啊，宝贝，你这样可解决不了问题。”莫斯提马朝她瞪眼，“你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至少也得有些感觉吧？”
“如果你问的是我心目中对他的印象，那我可以说，他非常强势、武断、粗鲁且傲慢。”沙利叶说。
“你对他的评价这么低的吗？”莫斯提马有些意外。
“作为一个王位继承者，这样也未尝不可。”沙利叶皱眉，“强势和傲慢是在地狱里通行的利器，我可不认为这是一种贬低。”
“……”
莫斯提马抚了抚额头，只觉得头疼不已：“我估计就算问你对他在伴侣上的标准上表现如何，你也只会告诉我一些莫名其妙的答案……”
沙利叶说：“我不知道他会是个怎样的伴侣。实话说了吧，在这一方面，我还是更满意犹达斯。”
“那只是因为你和他相处还不够久！”莫斯提马对此不甚赞同，“那个被宠坏的小鬼，你如果处久了就知道厉害了！”
她的警告在沙利叶听来并没有什么威胁：“他只是任性了一点，没有你想的那样难缠。”
“是吗？”莫斯提马说，“你忘了他去年干的那些好事了？”
沙利叶沉默了。
在与犹达斯时日不算长也不算短的相处当中，她自认已经算是将他了解的差不多了。对于他那暴躁易怒的性格，沙利叶认为有足够的手段抑制。
改变一个恶魔的秉性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只是引导、控制，她还是能够做得到。
“我不想再花时间去额外了解谁了。”沙利叶说，“这本来就是件费时费力的事。”
“没错。”
莫斯提马点头，又眯起眼睛看向她：“但你能怎么办呢？路西法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沙利叶喝了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我准备和他打个赌。”
“……赌？”
“其实我不是很乐观。”沙利叶说，“偏偏是路西法！我能把他怎样？他是王储，我总不能……”
“你可以让他对你失去兴趣啊。”莫斯提马说。
“他对我的看重点无外乎是较高的血统和地位。”沙利叶皱眉，“只要有血统优质的子嗣，其他的都无所谓。”
莫斯提马叹了口气，没有再去纠正她的观点：“好吧，那么你所谓的赌约是什么？”
“用我和他的婚约，以及他三分之一的领地做赌注，赌约是在人界……”
沙利叶凑近莫斯提马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
“噢！”她的朋友再听说这个计划之后，感到极其感兴趣：“你确定吗？这可太有意思了！”
“谁让那个人类所渴求的有那么多呢？”沙利叶说，“仅靠我可满足不了。”
“但是，如果你输了……”
“我得给自己上道保险。即便我赌输了，也不至于一无所有。”沙利叶说，“其实我不太确定能不能上成，这取决于另外一个小朋友的抉择。”
“谁？”莫斯提马问。
但这一次，沙利叶却讳莫如深。
她并没有更多透露什么，只是说：“既然你马上就要去第三狱，那么我们很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保重。”
此时，和第二狱仅仅只有一层之隔的第一狱中，漆黑的魔火正旺盛地燃烧着。
路西法斜倚在猩红色的靠椅上，定定地盯着跳跃的烛火。
他的侍从卢克近前，将一杯酒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以前每当这个时候，路西法都会饮一杯酒，其间一句话都不说。
卢克认为他所侍奉的主人一定是承载了太多的压力，才会形成这种习惯。
但和以往不同，今天的主人虽然还在放空自己，但脸上却不再是那种僵硬而冷漠的神情。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虽然心里是这般猜想，但卢克是不敢就这么直接出言询问的。
他的主人素来以不近人情著称，即便是他的贴身侍从，卢克也必须谨言慎行。
但或许是今晚实在是个让他的主人相当开心的夜晚，出乎卢克的意料，路西法居然主动开口了。
“你有听说过交谊舞么，卢克？”路西法朝他问道，“人类之间的一种，基于好感而进行的行为。”
“嗯？”卢克有些惊讶，连忙说道：“您指的是犹达斯殿下所喜欢的那种……”
话还没说完，他就知道自己搞砸了，因为路西法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叫你不要提起他吗？”
面对主人的怒火，卢克只能苦不堪言地低下头，诚恳地认错道：“非常抱歉……”
“他喜不喜欢是他的事，重要的是谁发起的。”路西法烦躁地喝了一大口酒液，却依旧难以排解心中的郁怒，“和人类相关的事物，他哪个不喜欢？”
卢克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所涉及到的另一个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可能是因为沙利叶大人？”
这话一出口，路西法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
卢克觉得自己今晚就不应该开口说话。
但他能当上路西法的管家，到底还是有几分补救能耐在，连忙接口道：“不过，看起来沙利叶大人……怎么说呢，并没有那样同等地重视他。”
路西法脸色稍缓，有些冷淡地道：“……你看得出来？”
“当然！”卢克说，“我们这些做仆人的，最拿手的事就是观察主人们的喜好了。”
卢克一边说，一边暗自窥视着主人的脸色，发现他没有更加生气后，才接着说道：“沙利叶大人想必也是将这场婚约作为任务看待的，从她毫不着急婚约的履行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他的主人嗤笑一声。
“除了她的领地，她大概对什么都不会真正上心。”路西法冷冷地说道。
“不愧是一位领主，”卢克称赞道，“根本不像其他恶魔女性那样，只想着寻求依附和庇护。”
“要是这样，我反而还好办了。”
路西法按了按眉心，有点挫败地说道。
“嗯？”卢克有点愣住了，这话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你知不知道，人类的男性在追求女性的时候，一般会怎么做？”
卢克有些傻眼了。
他的主人，最傲慢而看不起人类的地狱王子，居然会向他询问关于人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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