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关凌长长地呼出气,呼吸有点困难。
两个孩子算是他亲手带大的,他从不溺爱他们,但他确实是爱他们的,他年长他们那麽多,只会认为他会先他们很多年死亡,可从没想过他会先失去他们。
他出气声太大,阿清在那边顿了一下,只一下就继续飞快地报告:初步判断是有人恶xing撞车,并引发了爆炸,两辆向凌少爷他们撞向的车司机已经全部死亡,姜局和我们的人正在核对身份。
关凌听得眼皮都是跳的,本不厚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脸上温和神qíng全都消失殆尽,只剩冷漠到极点的残酷,给我查,只要有关的,第一时间控制住。
他说完就摁断了电话,对这时在手机里叫他的姜虎说:我们这边已经在查人,你派出你那边的警力,配合逮人。
姜虎在那边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两人不用言语就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动作。
商应容把车改道开到医院,院长带著医院的好手亲自上阵,用了七个小时才把商凌受伤的脑袋,肚子,大腿给fèng好线。
出来後,院长深吸了口气,对著面前那三个任何一个都让他气压不稳的人说:我们已经尽力,病人中途已经断过两次呼吸,现在就算抢救过来,也完全有可能随时因为迸发症停止呼吸
姜虎一听,扭过头就对著姜航的表哥说:你去通知医生,再给他加大麻醉剂量,别让他醒来
姜航表哥领命而去,这时关凌手脚都发凉,而商应容已经和院长站到一边,商讨接下来的事qíng。
不多时,容广在国外的货物基地原地待命的飞机起飞,送药物和接医生来国内。
姜航只有手臂那处受伤,而商凌身上看似受伤最伤重的脑袋却不是最严重的,而是他的肚子的伤口,他被车子铁皮深度撞击的肚子的一个肾全部撞坏了,而因他的伤势,另一个肾也会因为供血不足正在逐渐飞快坏死的过程中十几个医生在讨论商凌伤qíng的时候,姜虎派来的法医和刑警也在还原现场,得到的结论是当时开车的商凌被撞了肾和头部之後过於迅速转过了身,把姜航护在了身下,而腰部再度受到重力撞击後,哪怕这时有安全囊保护,但伤势再次加重关凌努力保持清醒和阿清追查这次自杀xing袭击的的详qíng,从几个小时前从姜虎那边得知如果不是那两辆车里的另一辆车的炸弹临时失灵,商凌跟姜航就会尸骨无存开始,他全身的血管都在激烈地跳动,怎麽平静都平静不下来。
正在关凌克制著bào躁和姜虎讨论接下来动作中时,在一旁冷若冰霜地打著电话的商应容走了过来,在关凌耳边轻声地说已经找到了适合商凌的肾源,已经在运送途中。
关凌一听,刹间倒在了商应容的身上,花了好几十秒才平静了呼吸,才有力气从商应容的身上站起来。
姜虎也听到了商应容的话,威严十足的男人愣了一下,招手叫亲信过来,疲著已经沙哑得不成形的喉咙对人说:让医生控制著药量,至少二十四小时内别让姜航醒来。
手下点了点头,匆匆走了。
剩下三个老男人完全沈默地站著,他们平时再能支手遮天又如何,在孩子们的生命面前,他们不是全然的上帝,能让他们没事就没事。
商凌再次手术,这时姜航却醒了过来,在医生认为他的心脏不堪一击的qíng况下,他扯出了手上的针眼,并站了起来,对著得令惊慌失措跑进来的护士沈稳地说:麻烦您带我去找一下我爱人,谢谢。
当他沈稳地出现在关凌他们面前时,所有的人都吓住了,包括平时脸色千年如一日冰冷的商应容也变了变脸色。
爸,大爸,小爸姜航叫过三人,透过玻璃看著底下手术室正在动手术的商凌,神qíng一变都没变,只是眼睛放在商凌上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没再离开过。
疲惫的关凌示意姜虎去给他儿子打把椅子坐著,这时靠在商应容面前的他已经没有再关心姜航的力气了。
商凌这次如果换肾不成功,也就这麽完了。
关凌以为在二十多年前就不会有事qíng能撼动他了,可当事qíng发生,他才知道,商凌对他来说比他以为的要重要得多,不管他们之间有著多少不能言说的事qíng,商凌最终都是他的孩子,是他亲手换著尿布塞著奶瓶一手带大的孩子。
姜虎按著儿子的肩让他坐下的时候,以为儿子不会再有动作,哪想,姜航还摸了摸他的手,把头充满依赖xing地靠在了他的身前,没让他爸走。
姜虎这个铁血了一辈子的男人抱著他儿子的头,瞬间就掉下了泪。
他生了姜航,可姜航除了头几年过得尚好之外,之後的哪一天又是真正轻松的?生他下来简直就是让他受罪的,姜虎以前都难免会想是不是自己手上血腥味太重,老天都罚到他儿子身上了。
关凌疲惫地看著那对父子,眨了眨酸涩的眼,随後闭了闭。
阿清这时带著他儿子进来了,在关凌耳边轻声地报告著目前追查的结果。
关凌听了揉了揉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门边,姜虎的人也来了,看了正在掉泪的上司一眼,之後看向关凌的眼睛里有些犹豫。
关凌的额头剧痛了起来,这时姜虎已经转头看向手下,然後他再看向关凌,从这两个人的脸上,不用说他都已经明白,事qíng的源头恐怕还是出在他身上。
第八章
关凌昏过去的时候,商应容默默抱著他离开了观察室,关凌在他怀里的呼息很轻,不注意的话,他就像是死的。
关凌原本只白了一点的头发,只不过一天多,就已经白了近大半。
商应容说不清心里是种感觉,他的心好像撕裂成了片,又好像他根本没心似的,看著关凌一朝苍老得像是认了命,他难受得无以用语言描述出,但又觉得安心。
好像这样,当有著qiáng大翅膀的关凌一旦垂下双翅,他就可以安心了──他也就能让关凌依靠了。
也许关凌至死都不会再爱他,但他宁肯关凌不爱他,也不要再试图飞离他身边。
他老了,只想在有两个人的老巢过最後的日子。
他们走後,手术室里商凌再次断了呼吸,在医生抢救的时候,姜航默默地看著。
等再次抢救过来,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抢救又是在什麽时候时,姜航轻轻地开了口:爸爸,凌凌要是没了,我可能也不行了,你把我们埋在一起吧。
姜虎无法说话,只是吻著他儿子的头发。
爸爸,你别讨厌他,他爱我。姜航看著商凌的那半个肚子都被掏出的身体轻轻地说著,而他自己的脸,手,脖间,所有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灰白的颜色。
我不讨厌他,姜虎抬了抬眼睛,忍住眼泪,镇定地说,你喜欢的爸爸都不讨厌,他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
嗯,姜航看著商凌,眼神有点痴,又说:会没事的,有事的话,我去陪他吧,爸爸,他只爱我,谁陪他他都不会愿意,他脾气就是这样。
知道了,知道了。姜虎的心疼得都不成形了,但还是笑著跟他视若为命的儿子说:好,他要是走了,爸爸让他去陪他,爸爸没事,还有天叔帮你照顾我呢。
姜航点了下头,姜虎忍不住去看他,看了之後还不如不看,他儿子眼睛里连眼白都是青的。
凌凌关凌从恶梦中惊醒,他惊坐了起来,看到旁边的商应容,他喘著粗气问:凌凌呢?
加护病房里。商应容站了起来,把关凌抱了起来,往加护病房那边走。
关凌闭上眼睛平息呼吸,他已经没有任何心神去管现在的商应容,和现在这个人抱著他的姿势。
到了病房的玻璃窗看,看到姜航和姜虎,秦天天一家三口,关凌才恢复了一点神智,从商应容身上下来,问姜虎:怎麽样了?
再过两小时,就可以进去看他了。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未睡的姜虎把喉咙口的咳嗽忍下,对他说,应该会没事,你别担心。
这时商应容把外套披到了他身上,关凌稳了稳心神,看了看在病chuáng上安安静静呆著的商凌,又看了看姜航,才想及说,叫医生过来没?
姜虎看著他笑了笑,笑中意味连关凌都分辨不清,医生来过了,说航航现在没什麽问题。
关凌皱了下眉。
是真没问题姜虎苦笑,对著关凌含糊地说:等凌凌醒过来再检查次,确定下吧。
关凌岂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这时候他无暇顾及太多,也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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